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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4 03:08:47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不立危牆之下】(下)

  元和幸子道:“有時間,可是我在日本!”

  張大官人笑了起來,他向海邊走了幾步:“元和集團現在是誰當家?”

  元和幸子道:“我仍然是元和集團的董事長。”

  張揚道:“福隆港的事情怎麼說?”

  元和幸子道:“我正在解決這件事。”

  張揚道:“福隆港的重建工作已經迫在眉睫了。”

  元和幸子道:“集團內部出了一些問題,所以我正在處理,我保證,用不了太久的時間,我就會前往濱海向貴方說明一切。”

  張揚道:“元和秋直已經放話出來,要從濱海撤資,放棄福隆港的投資計畫。”

  元和幸子道:“他沒有決定權。”

  張揚道:“你有決定權,可是從海嘯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天,你卻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身為元和集團的董事長,你沒有任何官方或者私人的聲明,一直出來說話的都是元和秋直,他說自己可以代表集團,貴方已經向我們正式提出了索賠訴訟,我不相信,所有這一切你都不知情?”

  元和幸子歎了口氣。

  張揚道:“幸子,我知道你也很難做,如果我沒猜錯,現在你已經失去了對集團內部的掌控。”從最近發生的一系列的狀況,張大官人推測到元和集團內部肯定存在著激烈的紛爭,所以元和幸子才不得不留在日本解決集團內部的矛盾,甚至無法兼顧福隆港的問題。

  元和幸子道:“給我一段時間,我可以將一切解決好。”

  張揚道:“作為朋友我可以答應,可是作為濱海的領導,我無法答應,福隆港並不僅僅代表我個人的利益,這其中牽扯到太多的民眾,我必須要讓他們儘快看到未來。”

  元和幸子道:“我爭取下周前往濱海。”

  張揚沉默了一下,意味深長道:“我等著你。”

  張大官人掛上電話,卻看到服部蒼山去而復返,就站在不遠處的碼頭上,雙目靜靜望著自己。

  張揚走了過去,微笑道:“服部先生是不是找我還有其他事?”

  服部蒼山低聲道:“中華武學果然博大精深。”

  張揚道:“我雖然僥倖得勝,可我代表不了中華武學,在這片土地上臥虎藏龍,比我厲害的人多得是。”他的這句話明著聽是謙虛,可暗地裏是又損了服部蒼山一把,就你服部蒼山的這點功力到濱海來還不是自取其辱。

  服部蒼山卻沒有任何生氣的樣子,他淡然笑道:“發言權總在勝利者的一邊,我之前並不明白,為什麼我的兒子會敗給你,現在終於明白,他和你的本事實在差的太遠。”

  人家一謙虛,張大官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道:“其實大家各有所長。”

  服部蒼山道:“我不瞞你,這次我從日本而來,目的就是要試探一下你的本事。”

  張揚道:“希望沒有讓服部先生失望。”

  服部蒼山道:“我這次返回日本之後,不會讓服部家族再和你繼續為敵。”服部蒼山顯然是明智的,他之所以說這句話,不僅僅是出於對張揚剛剛救了他一命的感激,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已經認識到,服部家族沒有人可能是張揚的對手,日本人有武士道精神不假,可武士道絕不是盲目送死。

  張揚道:“我從來就沒把你們當成過敵人,當初在京城和服部一葉相遇,他和南韓劍客李道濟兩人一起圍攻我,我當時本不想傷他,可是比武這種事很難說,一旦交上手,有些時候想停手都難。剛才我也險些在服部先生的攻勢下受傷,這場勝利是我僥倖得來的。”張大官人這番話純屬胡扯,一個人的武功如果修煉到他這種地步,早已收放自如,什麼時候應該收手,他當然清楚,當初之所以廢掉服部一葉的手臂是因為一時義憤,不過他事後倒是想救服部一葉,就算服部一葉的手臂無法繼續用刀,可是如果接受張揚的治療,至少可以保證基本的機能,可是服部一葉心高氣傲,拒絕了自己,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惡果,從而和服部家族結下了仇隙。

  對於服部家的這幫日本忍者,張大官人是不害怕的,不過他也不想整天有忍者找自己的麻煩。冤家宜解不宜結,正是出於這樣的念頭,他才會在生死存亡之際,救了服部蒼山。

  服部蒼山表面雖然平靜,可是心頭卻極為沮喪,他修行大半輩子,想不到剛剛來到中國就敗給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一直認為忍術千變萬化,在應變方面超出中華武學甚多,可是今天見識到張揚拳術的剛猛霸道,方才意識到,什麼樣的變化在別人的超強實力面前都不值一提,武功之道果然不應該取巧。

  服部蒼山道:“柳生正道死在中國,貴國政府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他的真正死因。”

  張揚道:“這場海嘯中死去的中國人更多。”柳生正道是當晚因為聯通幾名日本人對他和程焱東發動偷襲,所以被張揚一拳奪去了性命,這件事張大官人當然不會把真相說出來,無論柳生正道那幫人當晚是否犯錯在先,只要自己殺了那些日本人的事情洩露出去肯定要上升為一起國際糾紛,張大官人才不會自找麻煩,所以在這件事上給日方的交代就是意外死亡,日方想必理虧,至少在官方上沒有揪住這件事不放,並沒有深究。

  服部蒼山道:“可是日本有很多人都不是那麼認為的,根據有人傳來的消息,說柳生正道是死於某位中國高手之手。”服部蒼山的目光盯住了張揚,似乎想看透張揚的內心。

  張大官人笑道:“怎麼可能,當時天崩地裂,風雲變色,哪有人會選擇這種時候殺他?而且這個人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他有什麼仇家嗎?”

  服部蒼山道:“張先生不必誤會,我只是轉述自己聽來的一些事,至於柳生正道,他的死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柳生家是不會就此甘休的。”

  張揚道:“那又如何?”

  服部蒼山道:“不知柳生家是從何處得來了消息,他們認定柳生正道的死和你有關。”

  張揚道:“既然如此就讓他們找我來當面對質!”

  服部蒼山道:“柳生家近些年出了一位武學天才,他叫柳生義夫,在年青一代中絕對是翹楚人物。”

  張大官人笑道:“服部先生的意思是,他要來找我的晦氣?”

  服部蒼山微笑不語。

  張揚道:“比起柳生義夫,我更感興趣的是元和幸子,服部先生,她是你的乾女兒嗎?”

  服部蒼山點了點頭道:“不錯!”

  張揚道:“服部先生,我可以冒昧的問一句,你認識她有多少年了?”

  服部蒼山道:“她很小的時候我就認識她,當時她還叫羽田幸子,六年前她二十二歲的時候嫁給了元和真洋,三年前元和真洋去世,幸子作為他的妻子繼承了元和真洋的遺產。”

  張揚道:“服部先生,元和幸子既然是你的乾女兒,那麼你對她應當是相當熟悉了?”

  服部蒼山道:“那是自然。”

  張揚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些年她的身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服部蒼山經張揚一問忽然沉默了下去,他想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幸子父親早就去世,羽田家族對她們母女並不好,所以這孩子從小就要強,她十五歲的時候母親又死了,她母親臨終之前委託我幫忙照顧她,我本想將幸子接回家中,可是被她拒絕了,她依然生活在羽田家,後來出國留學,她的學業一直都很優秀,我本以為她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可是在六年前她突然決定嫁給元和真洋。”服部蒼山兩道眉毛擰結在一起,直到今日他都不明白元和幸子的這個決定,他歎了口氣道:“元和真洋很有錢,可是幸子在我的印象中從來都不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孩子。”

  張揚道:“可能是羽田家族留給她太多的陰影,所以她才想要通過嫁給元和真洋的這種方式獲取地位和財富,通過這種方式去證明自己,甚至去報復羽田家族。”

  服部蒼山抿了抿嘴唇:“從那時起,我感覺她變了,距離我越來越遠,再不是過去那個單純的女孩兒。”他的雙目中流露出幾許悲哀,幾多無奈。

  張揚道:“她已經成年,很多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服部蒼山道:“因為元和秋直的事情,我和她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爭吵,以至於後來的幾年時間裏我們都中斷了聯繫,直到元和秋直去世。”

  張揚道:“三年前的事情了。”他忽然想起三年前豈不是顧佳彤離開自己的日子。

  服部蒼山點了點頭道:“三年了,這三年間她從未和我主動聯絡過,可是有一天,她突然登門找到了我,卻是元和秋直死了,她在元和家族內部孤苦無依,整個元和家族都因為元和秋直將大部分財產留給了她,而對她同仇敵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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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5 06:50:48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疑點閃現】(上)

  張揚道:“於是你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支持她。”

  服部蒼山望著前方波浪起伏的海面,低聲道:“她在這世上只剩下我一個親人,我若不幫她,誰能幫她渡過難關。”他想起剛才張揚的問題,搖了搖頭道:“幸子的性情變化很大,這短短的幾年,在她的身上接連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想要生存下去,唯有不斷改變。”

  張揚道:“我聽說元和真洋曾經是日本黑幫頭目。”

  服部蒼山道:“我並不這樣看,人在世界上總有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黑和白,善和惡本來就是相對的。”

  張揚也不得不認同服部蒼山的這番話有些道理。

  服部蒼山道:“元和真洋死去的這幾年,我看到幸子變得一天比一天堅強,現在她足可以保護自己。”

  張揚取出一張照片遞給服部蒼山。

  服部蒼山接過了那張照片,照片上正是元和幸子站在海邊,笑得宛如春花般燦爛,他輕聲道:“你有幸子的照片?”

  張揚道:“她叫顧佳彤,三年前出了車禍,墜入尼亞加拉河的激流中,到現在仍然音訊全無。”

  服部蒼山仔細審視著那張照片,抑制不住內心的驚奇道:“像,簡直是太像了!”

  張揚道:“如果不是對她們之前有過瞭解,你會認為她們就是一個人。”

  服部蒼山道:“簡直就是一個人。”他仍然盯著那張照片。

  張揚忽然道:“元和幸子有沒有去過北美?”

  服部蒼山搖了搖頭:“在我的記憶中她從未去過北美。”從張揚的問話中,他意識到了什麼:“你覺得她們是同一個人?”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真希望她們就是一個人。”他之前曾經竊取過元和幸子的衛生巾,通過上面的血跡對她進行了染色體認證,已經排除了元和幸子和顧佳彤是同一個人的可能。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元和真洋是怎麼死的?”

  服部蒼山道:“自然死亡,當時他剛巧和幸子去北海道度假,當天因為高興多喝了幾杯,後來又去泡溫泉,誘發了心臟病。”

  “什麼時候?“

  服部蒼山仔細想了想:“應該是九五年春天,對,四月。”

  張揚心中暗忖如果服部蒼山所說的一切屬實,那麼元和真洋死前的三個月顧佳彤出了事。

  服部蒼山看到張揚始終沉默不語,他低聲道:“你在想什麼?”

  張揚道:“元和真洋死後,幸子遇到了什麼麻煩?”

  服部蒼山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元和真洋留下的那份遺囑將元和家族的大部分財產都留給了幸子,這自然激起了他的歷任妻子和子女們的不滿,他們就在元和真洋的死因上做文章,說元和真洋並不是自然死亡,要求進行屍檢。”

  張揚道:“他死亡的事情沒人能夠證明嗎?”

  服部蒼山道:“病發的時候只有幸子在場,醫生趕到的時候他已經不行了,當時元和家族全都針對幸子一個人,除了我她找不到其他可以幫助她的人,否則以幸子好強的性情她也不會向我求助。”

  張揚道:“最後進行屍檢了嗎?”

  服部蒼山道:“為了證明幸子的清白,當時在我和警方的見證下進行了屍檢,屍檢表明元和真洋並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他的身體也很正常,根據負責屍檢的醫生所說,元和真洋死於腦血管破裂引起的顱內出血。”

  張揚道:“這下堵住了他們的嘴巴。”

  服部蒼山道:“幸子不可能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他望著身後經歷海嘯後仍然滿目瘡痍的福隆港道:“她決定投資福隆港遭到了家族內部的集體反對,這次的海嘯讓她壓力不小,不過現在她比過去更為堅強,已經用不上我幫忙了。”

  張揚微笑道:“她也很關心你,剛剛打電話過來問及你的情況。”

  服部蒼山卻搖了搖頭道:“只怕她關心的並不是我吧!”他說完這句話向張揚禮貌地告辭。

  望著服部蒼山的背影,張大官人不覺陷入沉思之中,程焱東來到他的身邊:“張書記,您還沒走啊!”

  張揚道:“這就走,對了,焱東,如果我想調出一些日本國內某人的資料,你做不做得到?”

  程焱東笑道:“我們濱海的資料庫還沒那麼厲害。”

  張揚點了點頭,他重新上車之後,給桑貝貝打了一個電話。

  桑貝貝最近一直都在北港,聽到張揚的聲音,她不無埋怨道:“總算從溫柔鄉裡醒來了,我還以為你把咱們的事兒給忘了。”

  張揚道:“咱們倆有什麼事兒?我想發生的都沒發生呢。”

  桑貝貝啐道:“你少給我耍流氓,小心我去你們紀委投訴你。”

  張揚道:“別介啊,有問題咱倆一對一解決,幹嘛學人家打小報告。”

  桑貝貝道:“對於你這種不要臉的國家幹部,就得上報紀委,讓組織上收拾你。”

  張揚笑道:“你不怕我們官官相護。”

  桑貝貝道:“這倒也是,回頭我弄把狙擊槍把你幹掉!”

  “用不著這麼毒吧?”

  桑貝貝那邊笑了起來。

  張揚道:“笑什麼?我找你有正事兒。”

  桑貝貝道:“知道,你沒事兒也不會想起我。”

  張大官人道:“滿嘴醋味兒。”

  “拜託,咱能別這樣自我感覺良好嗎?我忙著呢。”

  “忙什麼?”

  桑貝貝道:“盯袁孝商呢,他不是在查我嗎?我得先把他的底子給查清楚了。”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你在哪兒?”

  “皇冠大酒店對面的盧森商務1219室。”

  “我馬上到。”

  張大官人到了地方,方才發現桑貝貝居然在這裏開起了公司,上面的招牌是北洋商務,名頭倒是蠻嚇唬人的,不過門可羅雀,應該說門前一個人都沒有,公司就是一個套房,人員也只有一個,桑貝貝是老闆兼員工。

  張大官人敲門進入之後,看到裏面的陳設不禁笑了起來:“北洋商務,你還北洋水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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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6 09:05:05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疑點閃現】(中)

  桑貝貝白了他一眼道:“我愛叫什麼叫什麼?關你屁事啊?”

  張揚來到前方的落地窗前,看到桑貝貝架起的高倍望遠鏡,湊在望遠鏡上向其中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袁孝商辦公室的位置:“你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監視,窗簾都不拉,不怕被人家給發現了?”

  桑貝貝遞給張揚一杯檸檬茶:“玻璃我貼膜了,從外面看不到裏面那種。”

  張揚道:“你盯袁孝商有什麼意義?”

  桑貝貝道:“閑著也是閑著。”

  張揚道:“幫我查一個人的資料。”

  “誰啊!”

  “元和真洋。”

  桑貝貝來到電腦前坐下,她輕聲道:“調查元和真洋這種人並不難,他在日本本身就是個黑幫分子,做過的壞事罄竹難書,只要進入日本的網站,相關新聞一搜一大堆。”

  張揚道:“著重查一下兩個時間段,一個是元和幸子和他結婚期間的新聞,還有一個就是他死亡前後的新聞。”

  桑貝貝開始搜查資料,張大官人端著檸檬茶來到她的身邊,看到桌上的名片盒,拿了起來,從中抽出一張,看到BY的公司縮寫,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這兩個好像是貝和揚的首個拼音字母吧,丫頭,果然想著我啊,還什麼北洋,是貝揚才對。”

  桑貝貝被他一下揭穿了心思,俏臉羞得通紅,一把將他手中的名片給搶了過來:“滾蛋,一邊玩兒去,我忙著呢,再搗亂我不幫你了。”

  張大官人笑了笑,這才拉了張轉椅在一旁老實坐下。

  桑貝貝將一張元和真洋和羽田幸子婚禮時候的照片放大,故意道:“新娘真是漂亮啊。”

  張大官人斜睨了一眼顯示器,並沒有說話。

  桑貝貝又道:“他們的婚禮上居然武直正野也出現了。”

  張揚道:“都是日本人有什麼好奇怪的,聽說日本的政治就是黑幫政治,黑社會分子和政治人物蛇鼠一窩,這點好像跟灣灣那邊有點類似。”

  桑貝貝道:“到底是黨的幹部,看到的全都是人家的陰暗面,別人的優點你怎麼看不到?”

  張大官人笑道:“你的那面我倒是看過不少。”

  桑貝貝狠瞪了他一眼:“流氓。”

  張大官人嬉皮笑臉道:“不知怎麼?我特喜歡聽你罵我流氓。”

  桑貝貝道:“犯賤唄!”她點擊了一下滑鼠。

  張大官人道:“電腦這玩意兒真是個好東西啊,可惜我除了看電影打遊戲其他都不會。”

  桑貝貝道:“你的智商成問題。”

  張大官人正要反駁,卻聽桑貝貝道:“當時有很多人懷疑元和真洋的死因。”

  張揚已經聽服部蒼山說過這件事,並沒有感到驚奇:“一個有錢人的老頭死了,總會引起一些紛爭。”

  桑貝貝看了張揚一眼道:“你好像很關心元和幸子的樣子,不用我提醒你吧,她不是你的顧佳彤。”

  張揚道:“我讓你查資料,你專心點行不行?”

  “我當你是朋友才提醒你,顧佳彤都離開了這麼久,你心裏也應該放下了。”

  張大官人怪眼一翻:“關你屁事啊!”

  桑貝貝小嘴一撅:“既然不關我事,你讓我查這些東西幹什麼?幫你忙,還得受你氣,姑奶奶不幹了!”她扔下滑鼠,起身作勢要走。

  張大官人趕緊上前扶住她的香肩,將她重新壓回到座椅上:“丫頭,開玩笑呢,還真急了,你看你這人多沒幽默感。”

  桑貝貝道:“你是在開玩笑嗎?”

  張大官人一臉虛偽的笑容:“你看我笑得多真誠啊!”

  桑貝貝看到他的樣子,禁不住想笑,呸了一聲道:“張揚,你真不是個東西,就知道利用我。”

  張大官人道:“你安安心心給我幫忙,等咱們查出了結果,那啥,我這個人隨便你用。”

  桑貝貝道:“你要再敢耍流氓我就真把你趕出去了。”

  張大官人道:“亂不起是不是?我還以為你喜歡聽呢。”

  桑貝貝道:“沒見過你那麼不要臉的,我是一黃花大閨女,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你這叫性騷擾動不動?”

  張大官人道:“我不騷擾行了吧。”

  “把爪子拿開!”

  張大官人趕緊把雙手拿開。

  桑貝貝這才重新開始工作,她輕聲道:“好好的怎麼又想起調查元和真洋了?”

  張揚道:“發生了點事兒,元和幸子的身上存在著很多的疑點。”

  桑貝貝嗤之以鼻道:“就知道你不死心,上次你不是把人家衛生巾都偷出來了嗎,染色體比對都做過了,根本不是一個人,你還糾纏在這件事上不放,我看有問題的不是元和幸子,而是你。”

  張大官人被桑貝貝這番話說得愣住了,好半天都沒言語。

  桑貝貝似乎也覺得自己話說得有點太重,也沒忍心接著說下去,此時她又有發現:“張揚,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張揚湊了過去。

  桑貝貝有些激動地指著電腦螢幕道:“蕭國成居然出現在元和真洋的葬禮上。”

  這是一張葬禮現場的照片,張大官人果然從中找到了蕭國成的面孔,張揚道:“蕭國成跟元和集團早就有合作關係,所以他出現在元和真洋的葬禮上並不奇怪。”

  張大官人嘴上說著不奇怪,可是心頭卻是疑雲密佈,從蕭國成出現在元和真洋的葬禮上,可以表明他和元和真洋的關係應該不錯,可之前他向自己一直都否認他和元和集團有密切的聯繫,將福隆港這件事只說成一次普通的合作。

  桑貝貝道:“出席葬禮不奇怪,可是元和真洋、武直正野、蕭國成他們之間是不是有聯繫?”她說完之後點了點頭道:“我過去從沒有想過他們之間也會有碰面的時候,我們可以這樣做一個假設,武直正野和蕭國成也認識,蕭國成一手將元和集團引入濱海,他們三者之間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利益關係。”

  張揚道:“你不是一直都說武直正野是披著外交官的羊皮,實際上是一個從事間諜活動的老狼嗎?如果你的推斷成立,那麼蕭國成是不是也有嫌疑?”

  桑貝貝道:“的確有這種可能性,章碧君、武直正野、嚴國昭這些人有聯繫,那麼蕭國成認不認識章碧君呢?”

  張大官人經她提醒,不覺皺了皺眉頭,他低聲道:“你忽略了一個關鍵性的人物。”

  桑貝貝望著張揚。

  張揚道:“薛世綸!”

  桑貝貝道:“這些人之間是不是存在著某種聯繫?”

  張揚道:“如果真的有聯繫,那麼這張網就太可怕了。”

  桑貝貝道:“不管這張網有多大,我都要查清楚,我一定要將章碧君繩之於法。”

  張大官人重新來到望遠鏡前,通過望遠鏡看到袁孝商出現在辦公室內,他正在接待客人,張大官人看到那位客人的時候不覺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袁孝商接待的客人是安德淵。

  桑貝貝也走了過來,張揚將望遠鏡交給她,低聲道:“最近是什麼日子?怎麼各方人物全都粉墨登場,來到北港聚會?”

  桑貝貝道:“是不是沖著你來的?”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還有點自知之明,我沒那麼大的魅力。奇怪,沒聽說安德淵和袁孝商有什麼聯繫啊。”

  桑貝貝道:“安德淵可不是什麼好人,他就是個黑社會老大。”

  張揚道:“別拿老眼光看人,現在人家已經金盆洗手了,還是議員洪恩正的盟友,如果洪恩正來年能夠當選總統,那麼安德淵就是最大的功臣。”

  桑貝貝道:“黑的就是黑的,金盆洗手也洗掉不了他過去的罪孽。”

  張大官人道:“有趣,臺灣信義社,日本元和家族,算上本地的這幫犯罪分子全都碰頭了,這幫人要搞什麼陰謀?”他向桑貝貝道:“有沒有在袁孝商房間裏裝竊聽器?”

  桑貝貝搖了搖頭道:“還沒來及呢。”

  張揚道:“得,我親自去一趟,看看他們究竟搞什麼。”

  桑貝貝道:“就這樣貿貿然登門擺放嗎?”

  張大官人道:“我們黨的幹部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你以為都像你一樣,東躲西藏偷雞摸狗的。”

  桑貝貝正想跟他辯駁兩句,張大官人已經笑著離開了。

  張揚並不是口頭說說,他直接去了皇冠大酒店。

  袁孝商聽說張揚來訪也是有些驚奇,之前張揚連個招呼都沒打,而且現在袁家正處於低潮期,而張揚新當選為北港市委常委,又和省委書記宋懷明的女兒正式登記,在白島邂逅之後,袁孝商的提議被張揚拒絕,他本以為張揚會疏遠自己,卻沒有想到張揚主動登門。

  袁孝商看了看房間內的貴客安德淵。

  安德淵並不知道是張揚來訪,他微笑道:“袁先生不妨考慮一下我的條件,既然你有事,我先走了。”

  袁孝商起身相送,打開房門,安德淵和迎面走來的張揚不期而遇,他有些驚喜道:“張揚!”

  張大官人故意裝出驚喜萬分的樣子:“安先生,您什麼時候到的北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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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疑點閃現】(下)

  安德淵仍然是過去那幅不苟言笑的樣子,仍然是一頭標誌性的銀,他的聲音低沉卻充滿了力度:“今天上午。”

  張揚道:“這就要走?”

  安德淵當然清楚張揚所問的並不是他現在就離開北港,他淡然道:“事情談完了。”

  身後響起袁孝商的聲音:“安先生,今晚我在皇冠設宴,為您接風洗塵,還望給我這個薄面。”

  安德淵點了點頭道:“我還有事去辦,晚上一定到場。”他又向張揚頷首示意,起步離開。

  袁孝商來到張揚的面前,望著安德淵遠去的背影道:“張書記和他很熟?”

  張揚笑了笑,並沒有馬上回答袁孝商的問題,來到房間內坐下方才道:“安德淵,臺灣信義社的老大,香港著名愛國人士安志遠老先的兒子。”

  袁孝商道:“我聽說過他的一些事,這個人是個傳奇人物,信義社在臺灣是很有實力的社團之一,不過他在年初的時候已經正式宣佈金盆洗手,退出了社團。”

  張揚接過袁孝商遞來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茶道:“他在支持議員洪恩正的競選,因為他的黑社會背景,給洪恩正帶來了許多的負面新聞,所以他在盡可能的撇清自己,金盆洗手,這玩意兒如果真有約束力,隋唐演義裏尤俊達也不會聯合程咬金劫皇杠了。”

  袁孝商很難得的笑了一聲,不等張揚詢問他已經將安德淵此次前來的目的說出:“他這次過來要收購我的物業。”

  張揚微微一怔。

  袁孝商道:“我手頭有兩個碼頭,四個貨場,還有冷庫,酒店之類的物業,最近正在準備轉讓,他不知哪里聽來的消息,特地過來跟我面談。”

  張揚望著袁孝商,凝視許久卻沒有說話。

  袁孝商道:“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張揚道:“本來有些話想問,可現在忽然又不想了。”

  袁孝商道:“跟你們這些官員打交道真是不容易,說話總喜歡拐彎抹角,讓人費盡思量。”

  張揚道:“結束北港的產業是打算離開呢,還是打算安排好一切,全力一搏?”

  袁孝商雙目一亮,張揚顯然猜到了他的動機,袁孝商道:“我還有妻兒,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要保證他們的後半衣食憂,做人總得未雨綢繆,你說是不是?”

  張揚道:“你果然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

  袁孝商道:“我不清楚你怎麼看我。”

  張揚望著袁孝商道:“什麼意思?”

  袁孝商道:“在你眼中,我是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

  張揚道:“人性是很複雜的,很難用好或壞來衡量,我所瞭解到的你,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也是袁局他們的好兄弟。”

  袁孝商道:“我做過壞事!”

  張揚道:“真要是那樣,你應該去警局自首。”

  袁孝商道:“我不能出事,至少現在,我要安排家人的活路,我還要為我的兄弟復仇。”他目光真誠地望著張揚道:“在你心中,我們算不算得上朋友?”

  張揚道:“朋友這兩個字很重,意味著彼此擁有足夠的信任,意味著可以為對方赴湯蹈火兩肋插刀。”

  袁孝商道:“你不用回答我,我卻要告訴你,在我心中已經把你當成了朋友。”

  張揚道:“因為我救過你的兒子?”

  袁孝商道:“我敢斷定項誠的背後就是薛世綸!”

  張揚緩緩放下茶杯道:“在我們的國度裏,有些事必須要講究證據。”

  袁孝商點了點道:“我明白,欲加之罪何患辭只適用於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打壓,當一個人擁有你法企及的權力和地位的時候,你就算擁有證據,你一樣無法將他治罪。”

  張揚道:“不要侮辱我們的法律,如果你有證據,任何人我們都可以將他送入大牢。”

  “又能怎樣?”袁孝商憤然站起身來,他在房間內走了兩步,低聲道:“當初你利用桑貝貝的事情,將我和陳崗捆在一條船上,目的是不是想從我們這裏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張大官人此時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他點了點頭道:“是!”

  袁孝商道:“無論是陳崗還是我,我們所知道的內情全都有限。”

  張揚道:“陳崗身為北港組織部長,知法犯法,嚴重違紀,你的這座皇冠大酒店也不乾淨,你敢說天街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袁孝商表情複雜地望著張揚,他心中明白,兩人之間終於到了攤牌的時候。

  張揚道:“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天街的總經理雖然是陳青虹,可是真正的幕後老闆就是你,天街是什麼地方,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藏汙納垢,利用天街的那些陪酒小姐,在北港絡了一大批的體制內幹部,天街開這麼久能夠不出事,全都要仰仗你那位當公安局長的哥哥。”

  袁孝商的反應非常平靜:“你有證據嗎?任何程式都能為我證明,皇冠和天街就是承租關係,我將地盤租給了陳青虹,除此以外我們沒有任何的牽連。”

  張揚道:“還記得興隆號嗎?你二哥袁孝農當年也是利用這樣的手法,將興隆號掛靠在他人的名下,如果一旦出了問題,大不了損失一些金錢,可以將所有的罪名都推給那位法人,你們兄弟做事的手法很相近,都利用這樣的辦法來逍遙法外,這在某種意義上也是給自己買保險。”

  袁孝商道:“你是國家幹部,沒證據的事情千萬不能亂說。”

  張揚道:“從興隆號的事情開始,我就看出你們兄弟都有問題。”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把我們全都抓起來?是沒有證據呢?還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大魚?你們兄弟之中能夠稱得上大魚的就是你大哥了,不是我想揭起你的傷疤,你現在想想,你大哥,你二哥為什麼會死?如果當初他們沒有做錯事,又怎麼會成為別人謀殺的對象?”

  袁孝商顯然被張揚的這番話刺激到了,他怒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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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18 07:20:34
第一千二百章 【沒有對錯】(上)

  張大官人微笑道:“我之所以來找你,並不是因為你對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而是看你還有些血性。袁孝商,既然你們兄弟一直都在做錯事,為什麼要堅持,要把錯誤繼續下去,我剛才所說的話,的確沒有任何證據,沒有人能夠將你治罪,為什麼你不趁著自己的罪行沒有暴露之前離開北港?”張揚說完,環視了一下袁孝商的這間辦公室道:“結束北港所有的事業,你是打算從此收手,陪著妻兒安穩地渡過餘生嗎?”張揚搖了搖頭道:“這不是你的性格,袁孝商,你想復仇,想在復仇之前將一切事情都安排好。”

  袁孝商呵呵笑了起來:“你想利用我?”

  張揚歎了口氣道:“其實你對我並沒有太大的利用價值,就算這一切事情都是薛世綸搞出來的,你也沒有能力對付他。”

  袁孝商道:“北港曾經是一個金礦,有人從這裏獲得了源源不斷的利益,項誠只不過是一個負責管理金礦的包工頭,你以為包工頭死了,老闆就會徹底放棄這座金礦嗎?”他搖了搖頭道:“不!我相信他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就會從頭再來,因為這裏有太多他的利益。”

  張揚低聲道:“北港在你的眼中很大,可在有些人的眼中很小,連項誠都可以犧牲,犧牲一個北港又算得了什麼?”

  袁孝商道:“北港有問題的不止一個項誠。”

  張揚內心一震,雙目灼灼盯住袁孝商。

  袁孝商道:“我要查出殺害我大哥和二哥的真凶,我必須要讓這個人血債血償。”他向張揚伸出手去,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張揚道:“有沒有想過你最後的結局?”

  袁孝商抿起嘴唇,這讓他的表情顯得越發堅毅:“死不足惜!”

  他的這句話打動了張揚,張揚終於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手:“死亡未必是解脫一切的辦法。”

  袁孝商低聲道:“我的手上,握有北港很多同志的錄影和錄音,只要我透露出來一些,北港就會亂成一團。”

  張大官人對此並不意外,天街在北港存在了這麼多年,直到文浩南來擔任公安局長之後才被停業,這期間不知有多少幹部光顧,就連他也來過多次,不過張大官人的出現是為了釣魚,而不是為了尋花問柳。

  張揚道:“現在的北港需要穩定。”

  袁孝商道:“我只是向你呈現出我擁有的價值,至於要不要將這些東西交給你,我還沒有下定決心。”

  張揚道:“你早就知道項誠有問題?”

  袁孝商搖了搖頭道:“這個人藏得很深,他要做事,未必要親力親為。對我而言,還接觸不到他的層面。”

  張揚道:“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有人要殺掉你大哥,你大哥究竟知道什麼秘密?”

  袁孝商依然搖了搖頭。

  張揚道:“在我看來,你大哥知道的事情未必都告訴你們,知道的越多,自身就越危險,他被調去東江,真正的原因是省裏對他起了疑心,而不是單純的為文浩南讓路。”

  袁孝商道:“我早就知道。”

  張揚道:“當初丁家兄弟之死,丁琳將懷疑的矛頭指向了你們家,現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件事跟你們有沒有關係?”

  袁孝商道:“丁琳只是一個笨女人罷了,她矛頭指向我們根本毫無道理。”

  張揚道:“也不盡然,外界有一個傳言你有沒有聽說過,北港一帶,從事走私行業的有兩大家族,一是丁家兄弟,還有一個就是你們家。”

  袁孝商冷笑道:“真是謠言四起。”

  張揚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你敢說你們兄弟沒做過非法的勾當?如果當初我對興隆號追究到底怎麼辦?你二哥去世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們不妨舊事重提,喬夢媛丟失的那輛賓士車為什麼會出現在興隆號上?船上價值五百萬元的走私紅酒怎麼解釋?你們拋出一個替罪羊,以為能夠搪塞過去?”

  袁孝商望著張揚並沒有說話。

  張揚道:“別找我要證據,我既然跟你開誠佈公的談這些事情,就沒想過證據。”

  袁孝商道:“你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我們兄弟因為利益的關係而下手殺了丁家兄弟?”

  張揚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當時我的確這麼想過,可是事情過去了這麼久,我回頭再看這件事,無論丁家還是你們兄弟幾個全都沒有從中撈到任何的好處。”

  袁孝商表情黯然,張揚說得不錯,他們兩家非但沒有撈到任何的好處,反而損傷慘重,丁家兄弟死後,又經歷潘勇復仇,僅僅剩下丁琳,意味著丁家徹底敗落,而他們袁家,先是二哥被殺,之後大哥又被人謀殺于東江,現在他們的家族經營已經被警方緊盯,只要他有任何一條小辮子被警方抓住,只怕等待他的就是關入鐵牢的命運。袁孝商早已考慮到最壞的結果,就算是死,他也要為兩位哥哥的死討回公道。

  袁孝商道:“現在回頭想想,有人在刻意挑起我們兩家的矛盾。”

  張揚道:“薛世綸嗎?如果像你剛才所說,薛世綸在北港有著重要的利益,那麼他攪渾北港的這一池水,挑動丁家和你們家的內鬥又有什麼意義?吸引各方的注意力,讓北港成為焦點,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袁孝商低聲道:“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張揚道:“你大哥和項誠同一天去世,項誠是自殺,而你大哥是被殺,他們之間有沒有利益關係?”

  袁孝商搖了搖頭道:“我真不知道。”或許是擔心張揚不相信自己,他接著又道:“我絕無半句虛言,我大哥和項誠在表面上走得並不是太近,他過去和陳崗不錯。”

  張揚道:“在同一個晚上死去,而且並不是在同一地點,這件事不會那麼湊巧。”

  袁孝商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決心:“和我大哥關係最好的人是……曹向東!”

  曹向東!豈不是當年從北港調走的常務副市長?如今曹向東仍然在江城,在杜天野走後,左援朝成為北港市委書記之後,曹向東理所當然的接替左援朝成為北港代市長。張大官人對他並不陌生,當初他前來北港的時候,還專門求教于曹向東,為了贏得曹向東的好感,他還專門為曹向東的父親治病,解除了困擾他多年的頑疾,而換來的卻是曹向東的三緘其口,張大官人對此一直存有心結。

  袁孝商道:“北港的體制內,沒幾個是乾淨的!”

  張揚道:“曹向東這個人很老道,想從他嘴裏套出東西來很難。說起來,他還欠我一個很大的人情,可是他卻沒給我應有的回報。”

  袁孝商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懂得知恩圖報,想讓他老實,想讓他說實話,就必須要讓他怕你。”

  張揚道:“你有對付他的辦法?”

  袁孝商道:“他有個情人叫李欣,為他生下了一個孩子,現在母子兩人都在新西蘭定居,單憑著曹向東的那點工資是不可能做成這件事的。”

  張揚低聲道:“你給他錢了?”

  袁孝商搖了搖頭道:“我跟他沒什麼聯繫,我大哥和他之間的關係很好,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僅限於我知道,那是因為我大哥擔心有一天會出事,把他視為預留的一張王牌,可惜……”袁孝商歎了一口氣,直到大哥被害,都沒有用上這張所謂的王牌。

  張揚道:“曹向東我來對付!”

  袁孝商道:“咱們之間的關係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我把手頭的產業全都轉讓出去之後,我會離開國內一段時間。”

  張揚道:“你真打算將這裏的一切都結束掉?”

  袁孝商道:“當然要結束掉,我大哥已經不在了,我還留著這些東西做什麼?”

  張揚道:“有件事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你要將產業轉讓給安德淵?”

  袁孝商道:“看來有很多事情你並不清楚,安德淵的兒子安達文和薛世綸有生意上的往來。”

  張揚道:“你懷疑他們是一夥的?”

  袁孝商低聲道:“我不能說得太多,我只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想要瞭解一個人,必須要先接近他不是嗎?就算安德淵是一隻老虎,他一樣也有缺點,就算我暫時離開北港,北港仍然是我的地盤,這幾十年來,我們兄弟在這片土地上流了多少血多少汗,才有了今天的家業,除了我主動放棄,誰也奪不走。”

  張揚望著袁孝商道:“如果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你有沒有內疚過?”他所說的是袁家兄弟涉及走私的事情。

  袁孝商微笑道:“我這輩子已經不能重新來過了,但是我兒子可以,就算我有做錯,我可以用我的鮮血和生命來補償這個國度,我要為我的兩位哥哥復仇,我要讓我們袁家的子孫看到,我袁孝商絕不是一個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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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章 【沒有對錯】(中)

  張揚對袁孝商一直都沒什麼惡感,確切地說他對袁孝商還是好感居多,雖然知道袁孝商和北港的走私犯罪密切相關,可是袁孝商的為人在他眼中還是相當不錯的。正如他自己所說,人心是複雜的,很難用好壞和善惡簡單的去衡量。

  張揚道:“安德淵並不簡單,他年輕時赤手空拳離開香港,前往臺灣之後,能夠在十多年的時間內打出一片天下,開創信義社,足以證明他的能力,與虎謀皮不是容易的事情,小心被老虎反咬一口。”

  袁孝商微笑道:“不是每個人都有猛龍過江的能力,他這只閔南虎再凶,來到北港,只怕也會水土不服。”

  安德淵果然信守承諾,當晚準時出現在皇冠大酒店。袁孝商做東,張揚出席了這場晚宴,三個人的晚宴。

  安德淵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三杯酒下肚之後,他向袁孝商道:“你的條件我已經考慮清楚了,在原有的基礎上八折,如果你同意,我們今晚就能簽署轉讓協議,明天上午我就會讓人將錢打到你的賬上。”

  張揚微笑望著兩人,想不到安德淵居然當著自己的面談起了生意。

  袁孝商道:“安先生是個痛快人,既然你說得那麼直接,那麼我也來個痛快,九折,少一分,咱們喝完這場酒各散東西。”

  安德淵端起那杯酒,唇角露出少有的笑意:“合作愉快!”他主動和袁孝商碰了碰酒杯,兩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張大官人端起自己的杯子,微笑道:“我怎麼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超級燈泡。”

  袁孝商和安德淵都笑了起來,安德淵道:“張揚,你在這裏剛好做個見證。”

  張揚道:“我也預祝安先生投資北港成功。”

  晚宴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或許因為該談的事情都已經談完,又或者因為安德淵本身就是惜字如金之人,所以席間的氣氛並不熱烈,很快安德淵就提出告辭。

  張大官人選擇和他同時離席。

  來到皇冠大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安德淵停下腳步,向張揚道:“張揚,最近有沒有小妖的消息?”

  張大官人沒想到安德淵突然問起了安語晨,故作驚詫的喔了一聲道:“很久沒有和她聯絡了,你若是不提,我幾乎要把她都給忘了。”張大官人這番話說得虛偽至極,他怎能忘,生死相依的情意。更何況他們已經有了愛情結晶,說起來張大官人也應該稱安德淵一聲叔叔。

  可是自從安達文接管世紀安泰之後,他利用手段巧取豪奪,將安語晨排擠出安家,張大官人就對安達文產生了深深地反感,因為討厭安達文。捎帶著把他老爹安德淵也討厭上了,更何況,最近他發現安德淵和薛世綸可能有些往來,張大官人對這父子倆的戒心更重。

  安德淵歎了口氣道:“卻不知她的病好了沒有。”

  張揚道:“我也不清楚,她天生絕脈,生性好強,不知現在狀況究竟怎麼樣了。”臉上拿捏出一幅極不樂觀的表情。

  安德淵道:“我也很久沒見她了,安家只有這一個女孩兒,想不到她的命運卻又如此不幸。”言語之中流露出幾分黯然。

  張大官人悄然觀察著他的表情。不知安德淵心中到底有幾分真誠?他低聲道:“安先生最近在國內動作頻頻,難道準備將生意的重心轉移到內地來了?”

  安德淵道:“的確有這種想法,我在香港有案底,臺灣人又說我是黑社會,雖然我已經金盆洗手,可別人並不這麼看,認為我安德淵始終都是黑的,過去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父親非要回到國內。回到家鄉。現在我有些明白了。”

  張揚道:“明白什麼了?”

  安德淵道:“葉落歸根固然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無論我們做了什麼,別人總是用帶著顏色的眼鏡看你,這對我們安家始終都是一種侮辱。”他停頓了一下,低聲道:“在內地我們感覺到了久違的尊重。”

  張揚道:“在香港,多數人也很尊重安家。”

  安德淵呵呵笑道:“不是尊重,他們是害怕!”說完這句話,他走入了自己的汽車。

  張大官人也上了車,開著他的坐地虎來到外面,剛剛出了停車場就接到了桑貝貝的電話。

  “喂!你吃飽喝足了?”

  張大官人笑道:“晚上這頓飯還算豐盛。”

  “你吃香的喝辣的,我還餓著呢。”

  張揚道:“我記得你房間裏有泡麵啊!”

  桑貝貝抗議道:“我才不要吃泡麵,我要吃海鮮,我要吃很多很多的海鮮。”

  張大官人道:“那你去吃啊!”

  “我要你請我,你這個笨蛋!”

  張大官人絕不是一個笨蛋,桑貝貝當然清楚這一點,女人稱呼男人笨蛋的時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因為這貨的確是個笨蛋,還有一種情況,是因為她覺得他可愛,很多時候,男人笨笨的樣子容易激起女人心底深處的某種情愫,桑貝貝自然屬於後者。

  二十分鐘後,桑貝貝已經出現在海星街,海星街距離北港著名的美食街海風路不遠,這裏並不如海風路出名,但是當地人吃海鮮都喜歡去這邊,海風路因為太過有名,所以成為外地遊客雲集光顧的地方,雖然屢經治理,仍然無法杜絕宰客的現象,本地人認為海風路徒有其名,三五小聚的時候,寧願多走幾步,前往海星街。

  海星街本身就是一條老街,長約二百米的街道兩旁到處都是海鮮夜市,到了晚上,夜市攤販們乾脆將攤子擺到了道路上,原本狹窄的街道愈發顯得局促。汽車在這條街道上是無法通行的,張揚雖然來北港工作已經有一段時間,可是來這裏還是頭一次。

  他按照桑貝貝指定的地點停好了車,又來到她指明的阿旺海鮮,張大官人剛剛坐下,桑貝貝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知道桑貝貝善於偽裝,張大官人單從面相上是無法認出她的,現在的桑貝貝穿著一身黑色套裝,黑髮在腦後挽起髮髻,拿著黑色手包,看起來就是一個白領麗人,真正高明的偽裝是氣質上的變化,即使相貌相同,一個充滿風塵氣質的女子和一位氣質高雅的白領麗人,也很難讓人在第一時間聯繫在一起。

  張大官人笑道:“你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出來,不怕被別人看到?”

  桑貝貝道:“看到又怎麼樣?反正沒幾個人認識我,不過認識你的不少,應該不會感到驚奇啊,圍繞在你張書記身邊的美女怎麼說也得有一個連吧,你身邊要是沒有女人相伴反倒奇怪了。”

  “不寒磣我兩句你心裏難受啊!”張大官人將菜單遞給她。

  桑貝貝道:“不用看菜單,來盤涼拌八帶、蔥油蟄頭、一斤基圍蝦、四隻梭子蟹,低於半斤的我不要啊,鮑魚撈飯,挑大個的,蔥燒海參,再給我燒一條蘇眉。”

  張大官人道:“你一個人吃得下那麼多嗎?”

  桑貝貝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人啊?”

  張大官人道:“我吃得飽飽的。”

  桑貝貝道:“那就看我吃,你回頭只管結賬。”

  張大官人道:“憑什麼啊?我又不想占你便宜,憑什麼我結賬啊?”

  桑貝貝道:“有美女陪你吃飯,陪你喝酒,還坐在你身邊陪你說話,讓你養眼,結賬都便宜你了。”

  張大官人道:“說了半天,一點實質性的東西都沒有,我這人特務實,你想忽悠我沒那麼容易。”

  桑貝貝笑道:“大男子主義,在我認識的人中,就屬你爺們,仗義,小女子現在餓得前心貼後背了,你就可憐可憐人家吧。”

  張大官人雙目朝桑貝貝胸前瞄了一眼:“你不是還有倆駝峰嗎?”

  桑貝貝俏臉一熱,柳眉倒豎道:“臭流氓,你們家駝峰都長在前面啊!”

  張大官人樂不可支,招了招手道:“老闆,來一瓶大明春。”

  “大明春沒有,五糧液要嗎?”

  張大官人朝那酒櫃上看了一眼,那五糧液假的都不像話了,他擺了擺手道:“還是給我來瓶紅二吧。”

  紅星二鍋頭雖然便宜,可畢竟這玩意兒還是真的,最近稍有名氣的酒都假貨橫行。

  桑貝貝夾了一根八帶的鬚子,那根拇指粗細的鬚子仍然在筷間蠕動,桑貝貝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

  張大官人咽了口二鍋頭,雙眉緊皺,一副難以下嚥的模樣:“那啥,什麼感覺?”

  桑貝貝道:“什麼什麼感覺?”

  “嘴裏含著那麼一根東西,它還不停動,你就一點都不噁心?”

  桑貝貝道:“這算什麼,一整只我都敢吞下去。”她端起二鍋頭灌了一口,辣得她苦著臉,好半天才舒了一口氣道:“這酒真難喝。”

  張揚道:“什麼都有個習慣過程,你吃這玩意兒的習慣也是慢慢養成的,一開始是不是特噁心?”

  桑貝貝瞪了他一眼道:“你吃飽撐的?別影響我食欲啊!”她夾了一根八帶魚,近乎強迫地塞到張揚嘴裏:“想知道什麼感覺,你自己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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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1 11:19:39
第一千二百章 【沒有對錯】(下)

  張大官人道:“還在動啊!”

  桑貝貝禁不住笑了起來,笑得如花枝亂顫,張大官人望著她的笑靨柔唇,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又開始邪惡了。

  桑貝貝的確餓了,大吃了一通,喝了小三兩白酒,俏臉之上飛起兩片酡紅,顯得越發嬌豔嫵媚,大官人吃得雖然很少,可是面對如此姣美佳人,當真是秀色可餐,笑眯眯望著桑貝貝,心情也是出奇的好。

  桑貝貝道:“你跟他們都聊什麼了?”

  張揚道:“聊聊過去,談談感情。”

  “跟兩個犯罪分子有什麼感情可談?該不會是密謀犯罪,同流合污吧?”

  張揚笑道:“我寧願跟你合作。”

  桑貝貝道:“有沒有搞清楚袁孝商調查我幹什麼?”

  張揚道:“他對你的死產生了懷疑。”

  桑貝貝道:“這個人真是相當狡猾,如果他敢繼續查下去,我就幹掉他。”

  張大官人笑道:“不至於吧,我想他以後應該不會繼續查你,他和安德淵已經達成了轉讓協定,他將手頭現有的產業全都轉讓給安德淵,過幾天完成這件事之後,他就要離開北港了。”

  桑貝貝不屑道:“畏罪潛逃。”

  張揚道:“我們手裏並沒有他的罪證,所以人家想去哪里是人家的自由。”

  桑貝貝道:“安德淵終於把手伸向北港了。”

  張揚道:“他來北港的目的我也不清楚。”

  桑貝貝道:“總之肯定不會有好事。”

  張揚道:“暫時放棄對袁孝商的監視,安德淵這個人很值得懷疑,你應該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

  桑貝貝道:“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安排?”

  “吃人家的嘴軟,你吃了我這麼多的東西,怎麼都得付出點回報。”

  臨蒙縣天弘採石場的塌方事故引起了北港市委的高度重視,這次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可是已經給剛剛到任的常淩空和廖博生敲響了警鐘,他們在商量之後做出了在北港全市範圍內徹查非法開採的行動,對於所有正在生產中的採石場採取斷電措施,強行關閉,勒令各地整頓非法佔用耕地現象。這一系列的舉措導致了整個北港石材市場的動亂,很多通過合法途徑開採的石材頓時變得緊俏了起來,國內的不少石材商人紛紛來到北港,爭取購得北港特產石材,如果政府從此杜絕開採,那麼開採出來的現存石材的價格肯定會節節攀升,正所謂奇貨可居。

  其中尤以金錢石為最,不到十天的功夫,市場價格已經翻了一倍,不過市場上仍然奇缺,一方面因為石商囤貨,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政府將大量非法開採的石材進行了查封。

  天弘石業的老闆趙興業目前已經歸案,他是主動投案自首的,趙興業一直都在關注著礦上的後續發展,當他聽說失蹤的七名工人一個沒死就放下心來,這廝認為既然沒死人就不會有什麼大事,他捨棄不下已經開採出來的那麼多的石頭,那可是一批巨額的財富,趙興業認為這個世界沒有錢擺不平的事情,他雖然不是很有錢,可以後一定會非常有錢,單單是存放在農田裏面,多達三百畝地的石頭就足以讓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趙興業抱著主動投案,然後花錢打通關節的念頭回來投案自首,想不到剛回來就被公安機關給扣押了,而且拒絕他保釋。

  趙興業這才知道自己錯誤地估計了形勢,今時不同往日,市領導全都換了,而且這次顯然要從嚴處理了,這種惟利是圖的商人往往缺少骨氣,趙國強幾乎沒花費多大的功夫就讓他把很多秘密交代了出來,諸如給供電所的所長送禮,給鎮黨委書記送禮,給縣長送禮,給縣委書記送禮。

  一旦涉及到幹部貪污受賄,這件事就變得複雜起來,趙國強第一時間向市委書記常淩空做了彙報,常淩空對此的反應並沒有趙國強意料中強烈。

  常淩空道:“這件事先壓一壓,暫時不用通報給紀委方面。”

  趙國強道:“不用啟動對這些人的調查嗎?”

  常淩空道:“暫時不用,雖然這幫人有問題,可是我們如果把他們全都抓了起來,他們的工作誰來接管?這些人暫時還能用,我剛來北港,對這邊的情況還不夠熟悉,不適合在人事上做過大的動作,更何況北港經歷了這一連串的事情,已經鬧得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這兩天,我走了不少地方,看到這幫幹部一個個如同驚弓之鳥,這樣的心態下,又怎能幹好工作。”

  趙國強能夠理解常淩空這樣做的用心,新官上任三把火,絕對要有選擇地燒,如果不分輕重的燒他個遍,恐怕不久以後就要成為孤家寡人了,雖然幹部隊伍良莠不齊,現在總算各個位置上都還有人,真要是把所有有問題的人全都更換一遍,只怕北港也沒什麼人好用了。

  趙國強道:“常書記,我明白了。”

  常淩空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國強,欲速則不達,你肯定明白這個道理,存在的問題,早晚都要解決,但是有個先後的問題,你放心,我不是個姑息養奸的人。”

  趙國強道:“常書記,我爸明天到北港。”之前常淩空曾經囑託過他,要和他的父親當面談談泰鴻建設分廠的事情,趙國強一直都放在心上。

  常淩空道:“安排我和趙總單獨見見面,這事兒交給你了。”

  趙國強點了點頭。

  常淩空又道:“最近一段時間,一定要確保北港社會秩序的穩定,維護社會治安的同時,又不要給社會造成太多的緊張氣氛,你能夠明白嗎?”

  趙國強道:“我明白。”

  常淩空歎了口氣道:“其實省裏給我的壓力也很大,北港經歷這麼大的災難,想要恢復元氣談何容易?上頭已經給我下了硬任務,尤其是保稅區方面,今年一定要讓保稅區的全部工作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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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2 02:16:19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哥是行動派】(上)

  在張揚的心底已經基本將元和集團排除出未來的重建計畫之外,雖然他對元和幸子有種與眾不同的情愫,但是他清醒地認識到,那是出於對顧佳彤的懷念,這種感情不該影響到他對工作的正常安排。
  
  星月集團對重新注資福隆港雖然表現出了一定的興趣,但是他們也表現出相當地謹慎,在商務代表前來之前,已經派來了一個專業的考察團隊,對福隆港目前的現狀進行評估,在商言商,無論是範思琪還是艾西瓦婭都不可能因為和張揚之間的關係就毫不猶豫的做出投資決定。
  
  安德淵來到北港投資讓張大官人格外警惕,在他看來安家自從安達文掌舵之後,所從事的經營似乎不夠光明正大。張揚特地將趙天才和伍得志兩人請到了北港,讓兩人幫忙留意安德淵的動靜。
  
  安德淵和袁孝商簽署正式合約之後,沒做停留就離開了北港,不過安德淵剛剛離開北港,他的親家梁祈佑和女兒梁柏妮一起抵達了北港。
  
  梁祈佑有港九船王之稱,他的鼎天集團在九十年代迅速發展,香港回歸之後,因為亞洲金融風暴的緣故,香港本地商業受到波及,很多昔日的大亨如今也都進入低潮期,而梁祈佑的生意卻蒸蒸日上,大有成為香港貨運第一人的趨勢,此次梁祈佑前來和親家的投資行為無關,而是為了福隆港。
  
  梁祈佑來到北港之後,拜會的第一個人也不是福隆港的地主、濱海市委書記張揚,而是北港市委書記常淩空。
  
  常淩空和梁祈佑算得上是老相識了,早在常淩空擔任南錫市長,籌備深水港專案的時候,和他就有過深層接觸,不過後來因為種種原因,而沒有合作成功,但是兩人從那時起就建立了良好的關係。這些年來,彼此的交往一直都沒有中斷。
  
  常淩空特地抽出時間來招待這位老朋友,梁祈佑一開始並沒有暴露自己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在午宴之後,方才向常淩空表明自己今次前來是因為出於對福隆港的興趣。
  
  常淩空聽說是福隆港的事情,不由得笑了起來:“梁先生,你消息很靈通啊,我們的福隆港的確正在重啟招商程式,根據我們的規劃,福隆港將會按照世界一流港口的規模進行打造。”
  
  梁祈佑道:“其實之前我對福隆港一直都有興趣,不過當時因為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中東競標,所以抽不出金錢和精力來兼顧這邊的事情,現在那邊競標未中,剛巧又看到了這個機會,所以我決定自己過來一趟,親眼看看福隆港的現實情況。”
  
  常淩空道:“梁先生,福隆港那邊的事情我一直都交給濱海地方上負責的,我剛來北港不久,對那邊的情況還不夠瞭解,這樣,我給他們聯繫一下,讓濱海當地的負責人出面接待一下。”
  
  這樣梁祈佑才來到了濱海,常淩空不但親自給張揚打了電話,還讓他的秘書楊貴生陪同梁祈佑父女前往濱海。
  
  張大官人對領導交代的事情也非常重視,親自出面接待了梁祈佑一行,張揚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梁祈佑,可他對梁柏妮並不陌生,這位安達文的新婚妻子還是給他留下了一些印象的。
  
  梁柏妮長得很漂亮,但是給人的第一眼印象有些傲慢,張大官人對此不以為然,大戶人家的閨女多半如此。
  
  張揚叫上了喬夢媛陪同,喬夢媛這些天顯然都在躲著他,可張大官人這次師出有名,工作上的事情,喬夢媛身為招商辦主任當然不好回避。
  
  梁祈佑父女是坐著常淩空的專車過來的,由此可見他和常淩空非同一般的友情。他剛剛下車,濱海市委書記張揚就熱情洋溢的迎了上去,伸出手去握住梁祈佑的手道:“梁總,歡迎您到濱海考察。”
  
  梁祈佑微笑道:“我對張先生聞名已久了。”
  
  張揚道:“哦?”他向梁柏妮看了一眼道:“您是聽梁小姐說得?”
  
  梁祈佑搖了搖頭道:“我聽語晨說得!”
  
  張大官人對梁祈佑的話持有懷疑,當然他也沒有追問的必要,張揚將喬夢媛介紹給他們道:“這位是我們濱海市招商辦主任喬夢媛小姐。”
  
  喬夢媛微笑道:“梁先生好,梁小姐好。”並和他們一一握手。
  
  張揚陪同梁祈佑進入福隆港。
  
  梁祈佑望著滿目瘡痍的福隆港,不禁感歎道:“我現在總算明白元和集團放棄在這裏投資的原因了。”
  
  張揚道:“做事情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福隆港的地理條件可以說是平海省內最好的,即便是放眼全國,這麼優秀的地理位置也不多見,這就是地利,至於人和,我們從上到下都支援福隆港的擴建改造工程,所欠的只不過是天時罷了,上次的海嘯雖然摧毀了福隆港的不少建築,但是這些建築本身就屬於將被拆除的部分。有句話怎麼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梁祈佑呵呵笑道:“張先生真是幽默。”
  
  身後梁柏妮道:“我看卻像是在粉飾太平,隱藏自身不足罷了。”
  
  張揚道:“梁小姐,如果我們想要粉飾太平,想要隱藏自身的不足,就不會把福隆港真實的狀況呈獻給你們看,福隆港的確落後而陳舊,已經無法滿足現代的需要,正因為此,我們濱海市政府才下定決心要對福隆港進行徹底的改造,確切地講,我們的未來計畫已經不僅僅是改造了,應該是一次重建,我們的計畫是在這批拿土地上打造世界第一流的港口。”
  
  梁柏妮道:“大陸的幹部喊口號的水準是華人區第一流的。”
  
  喬夢媛聽到梁柏妮始終都在跟張揚作對,不禁有些想笑。
  
  張大官人當然不會跟這位富家小姐一般見識,他微笑道:“如果福隆港沒有任何的投資價值,我想梁先生也不會親之前來,梁小姐可能不太瞭解我,如果你問問您丈夫就會知道,我不僅僅會喊口號,我還是個注重行動的人。”想當年張大官人可是結結實實給了安達文幾個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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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3 01:24:06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哥是行動派】(中)

  梁祈佑有些嗔怪地看了女兒一眼,他重新切入正題道:“張先生,元和集團是否已經正式從這裏撤資了?”

  張揚坦然道:“還有一些相關手續沒有辦完。”

  梁祈佑道:“也就是說,你們之間的合作未來還存在轉機的可能!”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有任何可能,事實證明元和集團並沒有能力承擔福隆港的改擴建工程,這次海嘯在某種層面上檢驗了很多投資商的誠意。”張大官人之所以說得這麼肯定,主要是因為他和程焱東在海嘯當晚遭受了一次圍殺,張揚認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和元和集團有著直接的關係,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決不能容納元和集團繼續在濱海存在。

  梁祈佑微笑道:“這麼說,我很有希望。”

  張揚以同樣的笑容對梁祈佑道:“梁先生能夠看到的商機,其他人一樣可以看得到,實不相瞞,星月集團已經展開實地評估了。”

  梁祈佑道:“那就證明我的眼光沒錯。”

  張揚道:“就我們而言,當然想挑選出其中最具有實力的那一家。”

  梁祈佑道:“張先生果然坦率!”

  梁祈佑在福隆港現場考察了一個下午,他婉言謝絕了張揚安排的招待晚宴,考察過後直接返回了北港。

  回去的途中,梁柏妮用粵語向父親道:“爹地,我真不明白,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這樣一個簡陋落後的港口又有什麼投資價值?”

  梁祈佑道:“元和集團、星月集團全都是亞洲頂級的航運商,他們同時盯上了這裏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內地的發展遠遠超出你的想像,進入九十年代,我看到了內地日新月異的變化,隨著港澳的回歸,隨著大陸經濟實力的增加,以後亞洲的經濟中心必然要轉移到這片土地上,生意想要做得長久,就必須要擁有超前的眼光,要搶在別人前面出手,這一點,你還差許多的火候。”

  梁柏妮道:“我沒看到什麼潛力,我看到的都是落後。”

  梁祈佑道:“在投資經商方面,你要多向阿文學習。”

  聽到父親提起了安達文,梁柏妮顯得有些不高興,她皺了皺眉頭道:“別提他!”

  梁祈佑笑道:“兩夫妻哪有隔夜仇啊,少時夫妻老來伴,以後你們就會知道這份姻緣是千年修來的。”

  梁柏妮咬了咬嘴唇道:“他根本就不重視我!”

  梁祈佑道:“如果一個男人整天就守在你的身旁,這樣的男人也沒什麼出息!”他拍了拍女兒的手背道:“乖,等阿文過來,你們好好談談。”

  梁柏妮黑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然後迅速低垂了下去。

  送走了梁祈佑父女,張揚向喬夢媛建議道:“一起吃飯。”

  喬夢媛道:“我待會兒要去學瑜伽。”

  張大官人笑道:“瑜伽?那玩意兒我擅長啊。現在外頭的那些培訓班全都是忽悠人的,要不你請我吃飯,我教你瑜伽。”

  喬夢媛道:“沒興趣。”

  張大官人道:“喬主任,你總得給張書記一點面子吧。”

  喬夢媛道:“那好,你陪我去吃大刀涼皮吧。”

  張大官人一聽就蔫了:“那啥,咱們能打包嗎?”

  喬夢媛最終還是聽從了張揚的意見,打包了一份涼皮,張大官人順便買了點涼菜,跟喬夢媛一起前往她現在的住處,海棠灣的東升花園。

  社區的名字雖然不怎麼樣,可喬夢媛現在所住的房間卻是真真正正的海景房,小高層11樓,120平方,外帶三個大露臺。

  連張揚都不知道喬夢媛何時買下的這套房子,來到房間內不禁嘖嘖稱奇:“夢媛,藏得夠深的,有這麼好的房間都沒跟我說。”

  喬夢媛微笑道:“我總得有些私人空間吧。”

  張揚來到露臺上,天色仍然沒有全黑,站在露臺上,濱海海棠灣的景色盡收眼底。

  張揚道:“這房子真不錯啊,位置真好,比海洋花園的海景還要漂亮。”

  喬夢媛道:“前些日子海嘯發生後,很多人就將靠海的房子賤賣,我剛巧遇到了一個,來這裏看看環境非常喜歡,於是就花錢買下來了,當時你在京城忙呢,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她說完轉身去廚房了。

  喬夢媛將買來的菜裝盤的時候,張大官人走了過來,從後面展臂抱住她的嬌軀。

  喬夢媛俏臉一紅道:“張揚,你有沒有覺得咱們這樣不好?”

  張大官人道:“怎麼不好啊?”

  “你和嫣然都已經註冊了,現在你們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我們之間……”喬夢媛咬了咬嘴唇。

  張大官人道:“我這人是不是特卑鄙啊?”

  喬夢媛搖了搖頭:“我就是有點過不了自己這道坎,總覺得咱們之間如果繼續下去就太對不起嫣然了。”

  張揚道:“我也覺得不好,可是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們每一個我都想要,我都想霸著,誰都不想放開。”

  喬夢媛幽然歎了口氣,轉過身望著張揚的雙目道:“張揚,在感情上,你始終都是個糊塗蛋,難道你不明白,一把鑰匙只能開一把鎖。”

  張大官人道:“可是我這把鑰匙開過的鎖,就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他向前貼近了一些,喬夢媛感覺到這廝帶給自己的熱力和壓迫,俏臉紅到了耳根,小聲道:“張揚,你很霸道,可是有些事你必須要去面對,我們都不是孩子了……啊……”她感到自己被張揚突然抱起,就像墜入了雲端。

  喬夢媛無法形容張揚帶給自己的感覺,她只知道,這一刻她是幸福而滿足的,嬌軀纏繞在張揚的身體上,晶瑩的肉體仍然沉浸在張揚帶給她的極度愉悅之中,她的內心仍然如潮水般劇烈起伏著。

  張大官人輕輕撫弄著她的秀髮,以這樣的方式幫助她平復下來。

  喬夢媛抵住張揚的額頭,摩擦了幾下,小聲道:“我恨你!”

  張大官人道:“我愛你!”

  喬夢媛道:“是你把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離不開你,怎麼都離不開你。”

  張揚笑道:“為什麼要離開我?跟我在一起多好,有肉吃。”大官人的身體用力的挺動了一下。

  喬夢媛嚶地一聲,再度被他壓在身下。

  喬夢媛望著已經擰成一團的大刀涼皮,望著一臉壞笑的張揚:“討厭死了,東西都不能吃了。”

  張大官人笑道:“你還沒吃飽啊?”

  喬夢媛道:“都是你,晚飯都沒吃。”

  張大官人還是笑。

  喬夢媛嬌嗔著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不知羞恥的傢伙,我去做飯,只有吃麵條了。”

  張大官人道:“無所謂,跟你在一起,有情飲水飽。”

  雖然說是有情飲水飽,可人畢竟是要吃飯的,更何況他們剛才消耗了不少的能量,喬夢媛親手為張揚煮了雞蛋麵,兩人坐在一起,面對面吃著,彼此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滿滿的幸福。

  初秋的風已經有了涼意,月光很好,將夜幕下的景物映照得清晰可見,遠處的沙灘蒙上月光,有種凝固時光的夢幻,海面少有的平靜,微風吹起,海面上閃爍著萬千碎銀。

  喬夢媛偎依在張揚的懷中,張揚帶給她的溫暖和踏實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張揚和楚嫣然登記的消息的確讓她感到彷徨,她不知應該如何面對,也不知道自己和張揚之間未來將如何繼續下去,可是當她再次見到張揚,就明白,自己這輩子註定是無法離開的,她的感情,她的生命早已和張揚深深聯繫在了一起,割捨不清。也許她不該去想未來,去想明天,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此刻是幸福的,此刻是真實的,為了這一刻的幸福,哪怕犧牲掉自己的生命也毫不足惜。

  張揚低聲道:“夢媛,相信我,我能夠解決好,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做我的女人,所有的煩惱,全都交給我就好!”

  喬夢媛小聲道:“大男子主義,有些事情你解決不了,任何人都解決不好。”

  張揚抱緊了她的嬌軀,輕聲道:“前兩天,我去春陽的時候見到了鵬飛。”

  喬夢媛道:“怎樣?”

  張揚道:“從他身上我明白了一件事,政治也有遺傳的因素。”

  喬夢媛道:“是不是看到他身上的變化,有些自愧弗如了?”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道:“我發現我在體制內混了就快六年,可到現在仍然沒有找到正確的方向。”

  喬夢媛道:“一個人就算再有能力,他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試圖以一人之力改變整個官場規則,根本不可能。”她握住張揚的手道:“我記得爺爺曾經評價過你。”

  張揚笑道:“他怎麼說我?”

  喬夢媛道:“他說你如果生在戰爭年代一定會成為戰功赫赫的大將軍。”

  張揚道:“可惜現在是和平年代,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說我不適合當官嘍?”

  喬夢媛道:“他說過,官場中有三種人,一種人是做官的人,一種人是做事的人,還有一種人是做官的同時又在做事,其中最多的就是第一種人,而最少的就是可以把兩者都做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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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4 01:28:33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哥是行動派】(下)

  張揚道:“我就是第二種人,做事的人,我是行動派!”這廝一邊說著,一雙手又不老實的攀上了喬夢媛的酥胸。

  喬夢媛抓住他不安分的雙手道:“所以你不適合現在的官場,在官場中想要吃得開,要懂得官場規則,有些事就算做了也不能說,有些事就算是沒做也要造出聲勢。”

  張大官人道:“不是我不適合,是我不屑於玩了,在這圈子裏玩得越久,就會越發現其中的虛偽,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酣暢淋漓,快意人生,如果凡事都受到制約,凡事都要看別人的臉色,那麼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喬夢媛道:“人不能只為自己活著,必須要照顧別人的感受,這個世界也不僅僅為你自己而存在。”

  張大官人微微一笑道:“其實我壓根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喬夢媛道:“你無法否認一個事實,你必須要紮根於此,必須要在這個世界活著。”

  福隆港的改擴建工程可謂是北港未來建設的重中之重,常淩空對此極為重視,在聽取了梁祈佑的一些想法後,他專門將張揚叫到了北港,和張揚溝通福隆港的事情。

  張揚對梁祈佑並不瞭解,他所知道的就是梁祈佑的鼎天集團財力雄厚,在他看來多一家參與競爭是好事,至少能夠加重福隆港的談判籌碼。

  常淩空看到張揚走入辦公室內,笑道:“張揚,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張揚微笑道:“這事兒應該我問您啊。”

  常淩空哈哈大笑道:“還好,可能是我初來乍到,還沒有完全瞭解北港的情況。”

  張揚道:“新領導剛來,誰都擔心被領導的三把火給燒到,所以自然要拼命表現了。”

  常淩空示意張揚在自己的對面坐下,直接轉入正題道:“福隆港的事情怎麼樣了?”

  張揚道:“進展不大,元和集團憋著勁要跟我們打官司,元和幸子這兩天會過來和我見面,她是元和集團的當家人,具體怎樣發展,還要看她的態度,不過無論他們最終做出怎樣的決定,我是不打算和他們繼續合作下去了。”

  常淩空道:“哦?元和集團在這一行業中也算得上亞洲的頂尖實力,你究竟是出於怎樣的想法,才打算放棄他們。”

  張揚道:“根據我目前瞭解到的情況,元和集團在福隆港擴建工程上的規劃和設計存在著相當的漏洞,而且這次海嘯證明,他們的工程品質無法通過天災的檢驗。”

  常淩空道:“設計和品質是兩個最為重要的問題,如果他們無法保證,我們也不能姑息遷就,福隆港的改擴建工程對北港來說是造福子孫萬代的大工程,是我們面臨的百年大業,在這方面不可以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務必要做到寧缺毋濫。”

  張揚道:“星月的專業評估團隊正在對福隆港的方方面面進行評估,目前他們的工作還沒有結束。”

  常淩空道:“鼎天集團也對福隆港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這是他們的初步方案,你拿過去研究一下。”

  張揚接過那份文件:“常書記,您和梁祈佑很熟啊?”

  常淩空道:“認識不少年了,不過你不要因為他是我的朋友就特殊照顧,應該怎樣做還是怎樣做,福隆港的事情馬虎不得,沒有半點的人情可講。”

  張揚道:“常書記放心,我肯定會做到一碗水端平,對哪一方都會不偏不倚,不過……”

  常淩空道:“別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只管說。”

  張揚道:“您對這位梁祈佑很熟悉啊?”

  常淩空道:“你不是剛問過了!”他指著張揚的腦袋道:“腦袋裏又胡思亂想了,你放心吧,我和梁祈佑之間就是正常的交往,我們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交易。”

  張大官人道:“您誤會了,我可沒懷疑這裏面有什麼貓膩。”

  常淩空呵呵笑道:“梁祈佑這個人很有能耐,別人叫他港九船王,以他的智慧和能力,我看早晚會成為亞洲船王。”

  張揚道:“您知道他女婿是誰嗎?”

  常淩空道:“聽說過,世紀安泰的董事長安達文,享有盛名的商業奇才。”

  張揚道:“我對安家非常的瞭解,這方面我應該有發言權,安家過去是靠黑道起家的,到安志遠先生這一代才算真正的金盆洗手,我在江城的時候,因為招商引資的關係和安家發生了很多的聯繫。”

  常淩空點了點頭:“安老也是平海有名的愛國商人。”

  張揚道:“五年前安家曾經發生了一起血案,在那場血案中安家損失慘重,也就在那時候前往臺灣十多年的安德淵方才返回香港,他去香港的目的就是為安家復仇。”

  常淩空對安家的這段陳年往事並不清楚,低聲道:“安德淵涉黑?”

  張揚道:“他在臺灣創立了信義社,短短的二十年內就已經成為臺灣三大社團之一,目前他對外宣稱金盆洗手,到底有幾分可信卻不得而知,但是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他正在贊助島內的競選,呼聲甚高的洪恩正就是在他的金援下展開競選活動。”

  常淩空不覺皺了皺眉頭。

  張揚道:“安德淵是安達文的父親,梁祈佑的親家,本來就算有這層關係也沒什麼,可是安德淵在前兩天剛剛接手了袁孝商的全部生意,而隨後梁祈佑就前來商談福隆港的事情,我總覺得這兩件事不那麼平常,他們是親家啊,對彼此的情況應該有些瞭解吧?同時選擇北港作為投資點,這其中到底基於什麼考慮的?”

  常淩空道:“誰規定親家就一定要在一起做生意?”

  張揚道:“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這世上沒那麼多湊巧的事情吧,投資是好事,可是必須要搞清錢的來路,我在江城的時候,安家投資清臺山,因為有人舉報安家利用投資洗黑錢,這件事當時連累時任江城常務副市長的李長宇、和時任春陽縣委書記的秦清被雙規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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