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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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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18:37:16
第二百六十九章【攜美同行】(下)

    經過這麼一折騰。

    他們抵達東江已經是十點多鐘了,喬夢媛在東江新購了一套房產,位於玄清湖畔的玫瑰園,說起來,這套房還是梁成龍幫忙買下來的,因為房子是裝修好的,拎包即可入住,張揚把兩姐妹送到別墅門前,微笑道:「我就不進去了,還得去找地方住!」其實他早就和顧佳彤聯系好了,今晚去紫霞湖的別墅留宿,現在顧佳彤已經在那裡等他了。

    時維道:「要不你留下來住吧,反正客房大得很……」她說話不經大腦,被喬夢媛輕輕拉扯了一下。

    張揚笑道:「算了,您還是別引狼入室了!」他開車遠去。

    喬夢媛目送張揚的吉普車離開,方才向時維道:「你這丫頭,說話真是不用腦子,我們兩個女孩子怎麼能留一個大男人住在一起呢?」

    時維道:「又不是睡一起,怕什麼?」

    喬夢媛對這個表妹真是無可奈何,她想給許嘉勇打個電話,發現手機不在身上。想了想十有**落在張揚的吉普車上了。

    手機鈴聲響起,張揚隨手抓起手機:「喂!」

    對方沉默了下去,張揚又喂了一聲,可仍然不見有人說話,他禁不住嘟囔了一句:「有毛病啊!怎麼不說話?」對方干脆掛上了電話。

    張揚合上電話,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接通電話,這次是喬夢媛打來的,張揚這才搞明白自己拿著的電話是喬夢媛的,因為兩人的手機一樣,加上又是晚上,張揚並沒有第一時間分辨出來,他並沒有走出多遠,調轉車頭把手機給喬夢媛送了過去,想起剛才的那個電話,張揚從對方的反應中推測到十有**是許嘉勇打來的。

    張揚把手機交給喬夢媛的時候,把剛才接電話的事情老老實實說了一遍,他不想別人誤以為自己居心叵測,剛才的確是拿錯了電話,如果他知道是喬夢媛的電話,他是一定不會去接的。

    喬夢媛等張揚走後方才看了看電話的撥打記錄,剛才那個電話的確是許嘉勇打來的,她馬上回了過去。

    許嘉勇的聲音明顯帶著不悅,聽到喬夢媛的聲音後,冷冷道:「你和張揚在一起!」

    「都跟你說過了,伍德先生在東江,我和時維搭張揚的順風車來江城!「

    「什麼人的車不好搭。你非要坐他的車?」

    喬夢媛道:「嘉勇,只是巧合而已!你別誤會,剛才我把手機忘他車裡了!」

    「真巧啊!」

    「你什麼意思?」喬夢媛也不由得有些生氣了。

    「沒什麼意思,他明明知道是你的手機還故意接電話,他就是想讓我知道,他和你在一起!」

    喬夢媛怒道:「嘉勇,你懷疑我!」

    許嘉勇道:「不敢!我怎麼敢懷疑你!」

    喬夢媛憤然掛上了電話,時維看到她面色不善,小心翼翼道:「表姐,怎麼了?」

    「沒事!」

    ****************************************************************************************************

    顧佳彤抱著張揚的身軀,兩人浸泡在溫暖的水中,顧佳彤柔聲道:「累不累?」

    張揚搖了搖頭道:「你爸爸那裡我是不是要去打個招呼?」,張揚考慮的很周到,這次江城三環路通車,邀請宋懷明去剪彩,省委書記顧允知內心中會不會不爽?

    顧佳彤道:「我跟爸說過這件事,他也沒有去的意思,不過,你還是去看看他吧!」

    張揚道:「說實話,現在我有些怕他!」

    顧佳彤握住張揚的大手,笑道:「怕什麼?」

    「我總覺著他對咱們的關系心知肚明。我怕他會有想法。」

    顧佳彤道:「我們已經很少公開見面,他不會知道,而且最近也沒有問過我和你的事情。」

    張揚道:「你爸太厲害,我在他面前總有種被扒光的感覺。」

    顧佳彤格格笑了起來。

    張揚轉過身道:「作為報復,我要扒光你!」

    顧佳彤紅著臉啐道:「早就被你扒光無數次了!」

    張揚湊上去在她飽滿柔嫩的嘴唇上吻了一記,顧佳彤輕啟檀口,主動奉上香舌。

    兩人在浴池中纏綿了許久,顧佳彤方才和他分開,喘了口氣道:「明天我不能陪你了,我要去北京,明健的案子後天宣判!」

    張揚關切道:「怎麼說?」

    「沒什麼大問題,一年吧,我爸說不用上訴!」

    顧允知在自己家的書房接見了張揚,自從他覺察到女兒和張揚之間的情愫之後,張揚就再也沒到顧家的小樓來過,他這次給顧允知帶來了一套茶具,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不過造型很別致。

    顧允知也沒跟他客氣,當著他的面就把包裝拆開,鑑賞了一下茶具,看杯底字跡的時候,顧書記不得不戴上他的老花鏡,看完將茶具放下的時候,他不禁感嘆道:「老嘍!」

    張揚笑道:「顧書記身體好的很,老這個詞可跟你不沾邊!」

    顧允知指著張揚的鼻子道:「少拍我馬屁!這次來東江是為了什麼?」

    張揚這才把過來請他和宋懷明過去剪彩的事情說了,雖然他知道顧允知是確定不去的,可還是當著他的面提出了邀請。

    顧允知道:「沒時間啊!我們兩個不能同時去,再說了,我之前已經去過江城伏羊節。這次讓宋省長去吧!」

    張揚也沒有繼續勉強。

    顧允知道:「張揚,我聽說韓國藍星集團的生產基地落戶江城了?」藍星集團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連顧允知都知道了這件事。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們考察了幾個地方,經過綜合比較,還是認為在江城設立生產基地最為現實。」

    顧允知道:「我怎麼聽說這件事是喬夢媛爭取下來的?」

    張揚沒說話,畢竟顧允知所說的是事實,如果不是喬夢媛幫忙,金尚元不會這麼痛快的答應在江城投資。

    顧允知道:「藍星生產基地落戶江城是一件好事,可你們這次和東江的競爭有失厚道!」

    張揚說得很直接:「顧書記,我們的大局觀當然不能跟你相比,你看到的是平海整個省,而我們看到的就是各自城市的利益,其實我們和藍星集團接洽的過程中都是公開公正透明的,我們不怕東江競爭,金尚元不是傻子,他懂得權衡利弊,之所以最後會選擇江城,是因為我們江城的投資環境比東江要好。」

    顧允知淡然笑道:「一陣子不見,你嘴巴更厲害了!」

    張揚道:「我是就事論事!」

    顧允知也沒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起身把茶具放入博古架,低聲道:「你和杜天野關系很好啊!」

    張揚道:「我在春陽駐京辦那會兒就認識他!老朋友了!」

    「唔!朋友歸朋友,上下級還是要分清楚的。不然會惹人閒話。」

    張揚從顧允知的這句話中敏銳的把握到了什麼,看來一定又有人在顧允知的面前說了自己的壞話。他倒不怕別人說閒話,可是如果因為這件事給杜天野帶去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顧允知又詢問了一些江城的最新改革情況,其實前些日子左援朝來省裡的時候,專門去他辦公室匯報,可顧允知更喜歡聽張揚的,畢竟張揚不會搞浮誇那一套,張揚剛開始面對顧允知的時候多少還有些心虛,他害怕顧允知詢問他和顧佳彤之間的感情,可很快他就發現,顧允知除了工作以外並沒有談論其他話題的意思。在這樣的談話氛圍下,張揚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張揚有一個發現,感覺顧允知這次對他的態度要溫和許多,也許是顧明健的事情讓他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不知不覺兩人聊到晚上五點多鐘,顧佳彤去了北京,顧養養還沒有放假,家裡只有顧允知一個人,他向張揚道:「我讓保姆准備晚飯,陪我吃頓飯吧!」

    張揚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

    顧允知平時的飲食很簡單,以素食為主,考慮到張揚,他讓保姆燉了只老公雞,又做了清蒸鱸魚。顧書記家裡酒是不缺的,平日裡顧佳彤也沒少從他這裡往外搬,多數都進了張揚的肚子。

    顧允知拿出一瓶茅台,張揚打開後給他倒了一杯,在顧允知身邊坐下,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能夠和顧書記共進晚餐應該是平海體制內所有人的心願,在別人看來遙不可及的事情,對自己而言很平常。

    顧允知並不知道張揚此時內心的想法,他抿了口酒道:「我聽說戒毒後重新拾起的人很多!」

    張揚知道他又在想顧明健的事情,張揚道:「顧書記放心,等明健出來,我會想個辦法,讓他對這種東西敬而遠之。」

    顧允知對張揚的醫術極有信心,他低聲道:「每個人都望子成龍,可當一旦孩子出了事情,心中想得就是他們平平安安最好,什麼成就、作為,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張揚能夠明白顧允知現在的心理,顧明健吸毒傷人事件對顧允知的打擊是巨大的,如果不是自己幫忙查出幕後的真相,就算顧允知的能量再大,顧明健也逃脫不了一個漫漫刑期,顧允知對自己的態度發生轉變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張揚道:「我相信明健經歷這件事之後,他會成熟起來。會明白家人的苦心。」

    顧允知道:「出身於官宦之家未必是什麼幸事!」他忽然想起了許常德:「聽說許常德的兒子在江城干得不錯?」

    張揚道:「規模很大,他從國外搞來了不少的風險投資,這次藍星集團也和他們達成了合作意向,似乎發展前景很不錯!」

    顧允知點了點頭,話鋒一轉:「佳彤的制藥廠效益很不錯,你是不是幫忙了?」

    張揚內心咯噔一下,顧允知繞了一個圈子,終於跳回到自己和顧佳彤的事情上來了,他內心雖然有鬼,可是表情卻依然古井不波,微笑道:「我給她寫了幾個藥方,這算不上行賄吧?」

    顧允知端起那杯酒喝完,說了一句讓張揚百思不得其解的話:「你們年輕人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

    張大官人離開9號小樓,腦子裡仍然在回想著這句話,顧允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指的究竟是顧佳彤的事業,還是指的顧佳彤和自己的感情,顧允知顯然不會這麼開通,讓女兒不明不白的跟自己一輩子。

    張揚並沒有離開省委家屬院,步行來到代省長宋懷明家裡,白天他已經和袁成錫去省政府見過了宋懷明,宋懷明也很痛快的答應了會去參加三環路通車剪彩儀式。晚上張揚是以晚輩的名義過來探望的,像過去一樣,這次來他仍然沒有空手,帶了一些清台山的土特產。

    因為張揚並沒有提前打招呼,所以宋懷明夫婦沒有什麼准備,柳玉瑩不禁責怪張揚道:「張揚,你提前說一聲嘛,我好多准備幾個菜,晚上陪你宋叔喝幾杯。」

    張揚笑道:「剛才去探望顧書記,在他那兒蹭了一頓!」在宋懷明的面前他並不想隱瞞什麼,他至今還搞不清宋懷明和顧允知之間是怎樣的關系,在感情上,他並沒有任何的偏頗。

    宋懷明道:「早說嘛,叫我過去一起蹭飯!」

    張揚笑了笑,來到宋懷明身邊坐下。

    宋懷明道:「跟顧書記聊什麼?」

    「江城改革嘍!」

    宋懷明也沒細問,他向張揚道:「白天有件事我忘了交代你了,這次三環路通車剪彩儀式要一切從簡,不要鋪張浪費,通車工程意義雖然很大,可是也沒必要用燒錢來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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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 01:17:28
第二百七十章【紅顏薄命】(上)

    張揚點了點頭道:「宋叔放心。杜書記和左市長也是這個意思!」

    宋懷明道:「我28號當天前往江城,剪彩儀式後打算去你們的開發區看看,當天返回東江,所以你們就不要為我安排住處了。」

    張揚愕然道:「這麼急?不打算在江城好好看看嗎?」

    宋懷明道:「馬上過年了,省裡的事情忙得很,我倒是想在江城多走走多看看,可是工作實在太忙,抽不出時間。」

    柳玉瑩端了兩杯茶過來,放在他們的面前。

    「謝謝柳姨!「張揚的嘴巴很甜。

    柳玉瑩笑道:「別這麼客氣,張揚,最近和嫣然聯系了嗎?」

    張揚道:「她陪老太太在南方玩呢,電話倒是經常打,今年春節一定會回靜安。」

    宋懷明點了點頭:「我也准備回靜安過年。」

    柳玉瑩道:「張揚,我打算過年的時候請老太太一起吃頓飯,大家一起聚一聚,到時候你也過來。」

    張揚答應的很爽快,這種家人的聚會,他自然要參加,省長夫人之所以向自己提出邀請,不僅僅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而且想利用他來修補宋懷明父女之間的關系。

    張揚的手機此時響了。卻是林清紅打來的,電話中林清紅顯得十分生氣,她大聲指責張揚道:「張揚,你們江城搞什麼?我們投資江城,還不是為了搞活江城經濟共謀發展,現在三天兩頭的給我們停電,造成我們多大的損失!」

    張揚一聽頭就大了,這電力局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嗎?他賠著笑道:「楊總,咱別生氣,這事兒我回頭給市裡反映一下。」

    「反映?開發區、市裡我都反映過了,只是說給我解決,等他們解決,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張揚道:「林總,我在東江呢,明天我去省電力局,這事兒我一定盡快解決!」

    林清紅又發了一句牢騷方才掛上了電話。

    宋懷明在一旁已經聽出了端倪,慢條斯理道:「怎麼了?什麼事情用得上去找省電力局?」

    張揚原本是沒打算說,可既然你宋省長問了,我干脆就告省電力局一狀,他把江城電力局的可惡行徑歷數了一遍,宋懷明聽得直皺眉頭,他低聲道:「電力系統是個特殊的單位,我們平海省的電力供應本來就緊張,近期隨著改革開放,各地開發區建設如火如荼,對用電量的需要也是日益增加,計劃用電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問題是他們根本不是計劃用電。而是故意搗蛋!」

    宋懷明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明天我過問一下這件事!」

    得了宋懷明這句話,張揚等於吃了一顆定心丸。

    ****************************************************************************************************

    從省委家屬院出來,接到了梁成龍的電話,他是聽林清紅說張揚在東江,這才馬上打來了電話,約張揚去歐尚酒吧喝酒,張揚來到歐尚酒吧,發現梁成龍不是一個人,旁邊還有白燕和陳紹斌。想不到幾天不見,梁成龍和白燕又舊情復燃了。

    梁成龍給張揚要了扎黑啤,陳紹斌在張揚肩頭捶了一拳道:「真不夠意思啊!來江城居然不通知我們一聲。」

    張揚道:「這次過來純粹為了公事,請宋省長去江城為三環路通車剪彩,也沒有什麼時間,所以就沒打擾你們。」

    梁成龍道:「什麼話,自己哥們哪來這麼多客套!」

    張揚笑眯眯望著白燕道:「怎麼著,你們倆又勾搭在一起了?」

    白燕端起紅酒作勢要潑他,張揚慌忙躲在陳紹斌身後。

    梁成龍笑呵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們這叫患難見真情!」

    陳紹斌喝了口酒道:「別惹我吐啊!你們兩人的事兒誰也不想管,我反正是只當沒看見。」

    張揚其實抱著和陳紹斌一樣的心理,他在梁成龍身邊坐下道:「你們公司最近在江城接了不少活啊!」

    梁成龍道:「豐裕最近的確在江城開發區接了不少的工程。可利潤很低,基本上都是友情活,賺不了多少錢!拿喬夢媛的匯通來說,那些廠方我基本上都是成本價,全都是看在清紅的面子上。」

    張揚知道這廝無利不起早的性子,說少賺一些他信,說成本價鬼才相信。

    白燕看了看時間,拿起她的手包向張揚告辭,她知道男人之間談論這種話題的時候最好選擇回避。

    陳紹斌望著白燕的背影道:「白燕最近學乖了很多。」

    梁成龍道:「那是我調教的好!」

    張揚笑道:「心理還是生理?」

    「當然是雙管齊下!」

    陳紹斌轉過臉去一口酒噴了出去,他被嗆得連連咳嗽,好半天方才緩過氣來:「拉倒吧!就你還雙管齊下,我怎麼看白燕都有點欲求不滿。」

    梁成龍不無得意道:「我最近經常鍛煉,這方面很厲害!「

    張大官人也是一臉藐視的看著梁成龍,心說你再厲害能比我厲害?

    梁成龍被兩人的目光刺激到了,他向調酒師招了招手道:「我也來扎黑啤!」隨後又道:「跟你們這些低能人士沒有共同語言,其實我真不想說,說出來又怕刺激到你們!」

    張揚故意道:「要當爹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梁成龍苦笑道:「那是她詐我的,她壓根就沒懷孕。」

    陳紹斌感嘆道:「女人這動物真是凶猛啊!」

    梁成龍道:「想想咱們這些人真是犯賤,明明知道女人是毒藥,可偏偏還忍不住去嘗!」

    張揚道:「犯賤的是你自己,別把我們倆都拉上。」

    梁成龍道:「陳紹斌,你不犯賤每天跟在黎姍姍屁股後面干什麼?」

    陳紹斌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梁成龍道:「張揚,你不犯賤沒事跑北京幫顧明健忙前忙後的干什麼?」

    張揚和陳紹斌對望了一眼,兩人同時道:「沒勁了!」

    梁成龍道:「我也覺著沒勁,沒勁透頂,可如果老老實實活著豈不是更加沒勁,趁著咱們還有些錢,有些青春,干嘛不好好揮霍一下。等將來老了,就算想揮霍也揮霍不起來了。」

    張揚指著梁成龍的鼻子道:「頹廢,所以你跟我們**員就是不能相比,覺悟太低!」

    梁成龍道:「我也是黨員!」

    陳紹斌也點了點頭:「哥們也是!」

    「黨員也有三六九等,你們這種黨員屬於黨旗上的泥點子!」

    陳紹斌正要爭辯呢,他的電話響了,看了看號碼是歐陽如夏的,他接通電話道:「老同學,這麼晚了打電話,是不是對我有啥想法啊?」

    歐陽如夏沒說話,只是哭。

    陳紹斌愣了,梁成龍和張揚都是一臉詭異的看著他,歐陽如夏是常務副省長趙季廷的情人,陳紹斌不會這麼不明智跟她攪和在一起吧?

    過了好一會兒,歐陽如夏方才控制住情緒:「我在……觀音山……老榆樹電話亭,麻煩來接我……」

    「喂!你怎麼了?」

    歐陽如夏已經掛上了電話。

    陳紹斌看著梁成龍和張揚:「她好像出事了!」

    ******************************************************************************************************

    張揚和歐陽如夏的關系也不錯,聽說她遇到了麻煩,馬上表示要去看看,三個人一起上了張揚的吉普車,半個小時後終於來到了東江北郊的觀音山,觀音山在東江算不上什麼知名的地方,因為山上有座觀音院而得名,平日裡很少有游客到這裡來。到了晚上這裡愈見空曠。

    他們來到歐陽如夏電話中所說的公話亭,卻見黑漆漆一片,電話亭中隱約傳來哭聲,陳紹斌和梁成龍對望了一眼,兩人心裡都有些發毛,這大半夜的,歐陽如夏跑到這裡來干什麼?

    張揚第一個走了過去,借著月光看到公話亭內,有一個女人蜷曲坐在裡面,想來一定是歐陽如夏無疑。張揚輕輕敲響了公話亭,歐陽如夏抬起頭。滿臉都是淚痕,張揚目力超強,發現她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絲絲縷縷,心中頓時意識到這件事有些不妙,他脫下自己的大衣,拉開公話亭的大門,用大衣裹住歐陽如夏。

    歐陽如夏的身軀不斷發抖。

    陳紹斌和梁成龍也圍了上來:「怎麼回事?」

    歐陽如夏一雙美眸中充滿驚恐:「別問我,我不知道……」

    梁成龍拍了拍陳紹斌的肩頭,示意他不要追問,他也看出歐陽如夏的情緒很不對頭,這時候,又有一輛車開了過來,卻是丁兆勇趕了過來,他和歐陽如夏也是老同學,而且他們的關系一直都很不錯,丁兆勇一來到就大聲問道:「怎麼了?」

    梁成龍向他使了個眼色:「先回去再說!」

    四人將歐陽如夏護送到梁成龍在附近的別墅,歐陽如夏坐在客廳內,頭發蓬亂,臉上還有幾處淤青的痕跡,陳紹斌倒了杯咖啡給她,她接過的時候,雙手不斷地發顫。

    梁成龍、張揚和丁兆勇來到外面,張揚低聲道:「看來有些不妙!」

    梁成龍壓低聲音道:「她該不是被人給那啥了吧?」

    丁兆勇瞪了他一眼,可心底也是這麼懷疑,壓低聲音道:「需不需要報警?」

    梁成龍道:「她是公眾人物,而且……」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梁成龍是在暗示歐陽如夏和趙季廷的關系。

    丁兆勇嘆了口氣道:「這件事麻煩了!」

    張揚道:「也沒什麼好麻煩的,看她自己的意思。」

    歐陽如夏喝完咖啡後,情緒似乎穩定了一些。

    陳紹斌關切道:「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歐陽如夏聽他這麼一問,眼淚又落下來了,陳紹斌尷尬道:「你不想說就算了,當我什麼都沒問!」

    歐陽如夏顫聲道:「趙海衛帶了一群人,他們把我劫持……到這兒……脫我衣服……逼著我……拍了許多照片……」

    張揚並不知道趙海衛是何許人,梁成龍他們三個卻清楚,趙海衛是常務副省長趙季廷的兒子,他做這件事的目的不問自明。肯定是這小子聽說了歐陽如夏和他父親的事情,所以才生出報復之心。

    丁兆勇道:「要不要報警?」

    歐陽如夏驚慌失措的搖了搖頭:「他們……他們也沒怎麼著我……」她抬起頭望著他們幾個道:「求求你們,幫我把那些照片拿回來。「

    梁成龍道:「你先休息吧,這件事我們商量商量該怎麼做。」

    歐陽如夏去洗澡的時候,四個人討論這件事,丁兆勇道:「趙海衛那小子心高氣傲的,這件事不好辦!」

    梁成龍點了點頭道:「家丑不可外揚,我們如果去找他,就證明我們知道了趙季廷和歐陽如夏的事情,這件事反而會變得更加棘手。」

    陳紹斌道:「那你們說該怎麼辦?歐陽如夏怎麼說都是我們的老同學,她落到這種地步,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幫她。」

    張揚道:「這種事由歐陽如夏向趙季廷開口豈不是更好?」

    梁成龍道:「她開不了口,欺負她的是趙季廷的兒子,就算老趙知道,他也不好做,我看這件事還是他們內部消化的好,趙海衛雖然拍了她的照片,我估計他也不敢拿出來,你們想想啊,真要是把一切給揭穿了,誰臉上最不好看?」梁成龍的意思很明顯,真要是揭穿了這件事臉上最難看的是趙季廷,趙海衛以為照片就能夠逼迫歐陽如夏離開他父親,可歐陽如夏跟了趙季廷這麼久,手裡也未必拿不出什麼事實證據。

    幾個人都同意梁成龍的看法。

    歐陽如夏足足洗了兩個小時方才出來,因為時間太久,他們差點沒選代表沖進去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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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4 16:24:40
第二百七十章【紅顏薄命】(下)

    歐陽如夏回到客廳的時候。

    情緒顯然已經恢復了許多,她輕聲道:「我仔細想過了,這件事還是不要聲張!」

    幾個人都點了點頭,梁成龍道:「你今晚先在這裡休息吧,反正我這兒房間多!」

    歐陽如夏搖了搖頭道:「算了,我還是回去!」

    梁成龍也沒有挽留,在他看來這件事很麻煩,畢竟歐陽如夏是趙季廷的女人,自己摻和到其中以後如果讓趙季廷知道了,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幾個人一起把歐陽如夏送回了家,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

    丁兆勇建議道:「宏達路吃燒烤去吧,跑了這老半天,肚子都空了。」他的提議得到了幾個人的贊同。

    在宏達路大西北燒烤攤兒坐下,丁兆勇從後備箱裡拿了兩瓶五糧液,在商場上混得這些人,車上常備這些東西。陳紹斌往酒上掃了一眼道:「順你老爺子的?」

    丁兆勇呵呵笑道:「他又不喝酒,我幫他消化消化!」

    梁成龍打開了一杯酒,在四個干淨玻璃杯內倒滿了,他端起酒杯道:「來,哥幾個,俺們好好喝點兒。給自己壓壓驚!」

    陳紹斌道:「我們沒什麼值得壓驚的,需要壓驚的是歐陽如夏,你們說,她一個人住,晚上不會出事吧?」

    梁成龍笑道:「你擔心她出事,那你去陪她住啊!」

    陳紹斌一聽就急了:「你他**嘴裡能不能積點德,怎麼都是老同學!」

    梁成龍道:「我也沒別的意思,你叫什麼?」

    丁兆勇慌忙出來打圓場:「算了,算了,反正咱們都沒什麼惡意,喝酒吧,我看她情緒很穩定,應該不會出事!」

    張揚端起酒杯,他這會兒變得有些沉默,不知為何,歐陽如夏的狀況讓他不由自主想起了過去的海蘭,海蘭有她的苦衷,可歐陽如夏呢?難道她僅僅是為了趙季廷的權勢嗎?

    梁成龍喝完那杯酒,由衷感嘆道:「伴君如伴虎,有些事並不是那麼好玩的!」

    因為歐陽如夏的事情,幾個人的興致都不高,喝了兩斤酒之後,就各自離開。

    按照張揚的計劃,當天他是要返回東江的,可上午他接到了陳紹斌的電話:「張揚,你在哪裡?」

    張揚如實把自己所在的地方說了。

    陳紹斌聲音低沉道:「歐陽如夏自殺了,你趕緊過來!」

    張揚的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昨晚看起來歐陽如夏的情緒很穩定,怎麼會突然選擇這條絕路呢?

    張揚想不通,知道這件事的其他人也都想不通,歐陽如夏是躺在自己浴缸裡自殺的,割脈之後,鮮血把浴缸內的水全都染紅,現場十分可怖,這件事發生在白沙區,負責這件案子的是副局長欒勝文,根據他們初步的勘查,歐陽如夏死前曾經遭到過性侵犯,從歐陽如夏的手機通話記錄,查到了丁兆勇和陳紹斌,陳紹斌心理素質顯然很不過關,馬上就把梁成龍和張揚給兜了出來。

    幾個人被帶到了白沙區分局協助調查,張揚想要返回江城的計劃完全落空。

    因為案情重大,涉及到的這幾個人無一不是背景深厚,所以白沙區公安分局方面決定由局長曾武行,副局長欒勝文親自對他們四個進行問訊。

    負責調查張揚的是局長曾武行,曾武行對張揚還算客氣。他點燃一支香煙,抽了一口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張揚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了一遍,只是沒提趙海衛這一節,在體制中混了這麼久,利害關系他還是知道的,說出趙海衛,就等於把趙季廷給牽進來了,事情會變得很麻煩,當然張揚現在還不知道歐陽如夏昨晚曾經遭到性侵犯的事情。

    曾武行道:「你是說,你們把歐陽如夏先接到了梁成龍的別墅!「

    張揚點了點頭。

    「之後發生了什麼?你們和她之間有沒有發生某種超友誼的關系?」

    張揚兩道劍眉擰在一起:「曾局,您什麼意思?有話說明白,別拐彎抹角!」

    曾武行點了點頭道:「你有沒有和歐陽如夏發生性關系?」

    張揚搖了搖頭:「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曾局,您這話是對我的侮辱!」

    曾武行冷冷道:「根據法醫的初步報告,歐陽如夏死前曾經遭受過性侵犯,在她的體內發現殘留的**,結果正在分析中!」

    這消息讓張揚徹底震驚了,他咬牙切齒道:「王八蛋!」

    曾武行道:「你最好原原本本的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否則情況會對你很不利!」

    張揚無畏的看著曾武行道:「曾局,聽你的口氣好像把我當成了嫌疑犯,我奉勸你,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最好不要給我胡亂扣帽子,我是清白的,梁成龍他們也都是清白的,我們昨晚之所以去接歐陽如夏,因為我們是朋友!僅此而已!」

    曾武行點了點頭道:「我也希望你們是清白的,不過在具體分析結果沒出來之前。我奉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和我們公安機關配合。」

    分開隔離審查的好處是,張揚他們之間不能相互通氣,不過他們的證供基本符合,除了陳紹斌在欒勝文的誘導下把趙海衛給供了出來,其他三人壓根都沒提這件事。

    他們四個人,一個是宋省長的未來女婿,一個是省政法委書記的二公子,一個是平海省副省長,東江市委書記的寶貝侄子,還有一個是省委宣傳部長的兒子,哪一個都是曾武行他們惹不起的。

    曾武行嚴令封鎖消息,和欒勝文碰頭的時候,他頭疼不已道:「怎麼辦?」

    欒勝文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歐陽如夏死前長時間沖刷下面,破壞了證據,讓我們的取證工作變得很難。」他停頓了一下道:「不過我覺著他們幾個應該不會侵犯歐陽如夏,他們的身份背景都擺在那裡,而且歐陽如夏的事情,他們都清楚得很。」

    曾武行道:「可是他們的嫌疑也不能洗清!」

    欒勝文道:「陳紹斌提起了趙海衛,說是趙海衛把歐陽如夏帶出去拍了裸照!」

    曾武行對歐陽如夏和趙季廷的關系也心知肚明,他低聲道:「可是,其他三人的證供裡都沒有提到這件事。」

    「也許是他們覺著這件事太復雜,把趙海衛說出來可能會引起麻煩!」

    曾武行道:「怎麼辦?」他已經是第二次詢問欒勝文了。

    欒勝文打心底看不起這個碌碌無為的上司。平時他很少搭理曾武行,可今天這件案子把他們兩人又捆在了一起。

    曾武行看到欒勝文很久沒有反應,他低聲道:「已經確認是自殺了!」

    欒勝文明白曾武行的意思,曾武行是打算就此結案,反正歐陽如夏是自殺身死,而且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她是因為被性侵犯而導致精神崩潰最終自殺,就此結案對所有人都有好處,也省得牽出更大的麻煩。欒勝文道:「如果陳紹斌說的話屬實,那麼趙海衛那幫人極有可能侵犯了歐陽如夏。」

    曾武行道:「是不是侵犯還很難說,我們查下去只會搞出更多的麻煩。」

    欒勝文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點頭:「照您的意思,是不是先把張揚他們那幫人給放了?」

    「放了吧!」

    ******************************************************************************************************

    張揚、梁成龍他們走出白沙區公安分局的時候,幾個人的表情都充滿了悲憤,丁兆勇道:「是趙海衛逼死了歐陽如夏。」

    梁成龍怒道:「操他**,這小***真沒有人性!」

    此時欒勝文走了過來,他向他們幾個點了點頭道:「事情已經調查完了,還留在分局干什麼?是不是舍不得離開啊?」

    梁成龍道:「欒局,歐陽如夏到底怎麼死的?」

    「自殺!」欒勝文道。

    丁兆勇充滿疑竇道:「你不是說,她死前遭到了性侵犯?」

    欒勝文道:「我沒這麼說過,我只是說她體內發現了殘留的**。」

    張揚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白沙分局的處理態度好像有所轉變,難道他們也意識到這件事會牽出太大的麻煩,所以不想追查下去?張揚道:「欒局什麼意思?也就是說你們不會對歐陽如夏的死因繼續調查了?」

    欒勝文道:「當然要調查,不過初步結果已經出來了,她是自殺,這一點確信無疑,否則我們也不會把你們放走!」

    陳紹斌這會兒有些反過勁來了,他大聲道:「自殺就不追究了?如果不是趙海衛脅迫她拍照片,她根本就不會死。」

    欒勝文提醒他們道:「沒證據的事情最好不要亂說,而且無論他之前做了什麼,他和歐陽如夏的死都沒有關系。」

    陳紹斌還想說什麼,梁成龍拉著他離開了白沙分局的大門。

    張揚和丁兆勇也向外面走去。

    他們出了白沙區公安分局,陳紹斌憤憤然道:「歐陽如夏的死肯定和趙海衛有關系,他們為什麼不把趙海衛抓回來?」

    梁成龍道:「歐陽如夏肯定是自殺,欒局剛才已經說得明明白白。」

    張揚道:「聽他們說,好像歐陽如夏昨晚遭到了性侵犯,我想這件事才是導致她自殺的根本原因。」

    丁兆勇道:「可歐陽如夏死了,就算發生了什麼事,也死無對證,我看白沙區分局也不想徹查下去!」

    梁成龍道:「你們還嫌事情不夠麻煩?還是把一切交給公安局去處理吧,咱們能撇清自己的關系就不容易了。」

    陳紹斌道:「你就是一純粹的商人,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什麼事情都重要,歐陽如夏是我們老同學,咱們難道就這麼看著她含冤而死?」

    梁成龍道:「你憑什麼說我?最軟骨頭的那個就是你!」

    「你說誰?」陳紹斌紅著眼睛向梁成龍沖了上去。

    「說的就是你!」梁成龍也惱了。

    張揚和丁兆勇分別把他們兩人攔住,其實他們心裡現在都不好受。

    丁兆勇道:「別鬧了,有記者來了!」

    幾人抬頭望去,果不其然。有幾名東江電視台的記者正向他們這邊圍了上來,歐陽如夏是東江電視台的紅牌主播,雖然她在私生活上存在一些問題,可平時為人很是不錯,在圈內的人緣很好,她的死讓同事悲傷不已,有不少人自發跑來白沙分局討要說法。

    張揚他們幾個對記者都是敬而遠之的,尤其是這種敏感時候,萬一被記者亂寫亂說,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迅速向遠處走去,幾名記者看到他們想要離開,加快追趕了上來,終於在街道掛角成功將他們攔住,為首那名記者道:「請問,你們和歐陽如夏的死有沒有關系?」

    梁成龍道:「我們是協助調查,和這件事沒有關系!」

    丁兆勇道:「對不起,請讓開,大家還是耐心等待公安機關的調查結果!」

    有一人道:「聽說歐陽如夏是為情而死,請問和你們之中誰有關系?」

    陳紹斌指著那名記者罵道:「你他**給我過來,信不信我抽死你丫的,我告訴你們,誰他**敢亂寫亂說,我就砸了你們的飯碗!」

    這些記者之中有人知道陳紹斌的身份,一個個果然被他的氣勢嚇住。

    張揚他們四人迅速逃離了現場,陳紹斌的眼圈都紅了,罵道:「我他**咽不下這口氣!」話剛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電話是他老爺子陳平潮打來的,說話也很簡單,讓他馬上回家。

    梁成龍和丁兆勇隨後就接到了家人的電話,他們分手之後,張揚一個人站在鼓樓廣場上,今天的太陽很好,可他卻感覺不到有任何的暖意,他和歐陽如夏的關系只能說是一般,可歐陽如夏突然的離去仍然讓他心頭震撼不已,昨晚還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張揚尊重生命,他認為任何人都不該輕賤自己的生命,無論歐陽如夏有怎樣的理由,她都不該放棄自己活著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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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討還公道】(上)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那段傳來海蘭沙啞的聲音:「張揚,歐陽如夏死了……我明天會到東江!」

    「我在東江!」

    常務副市長趙季廷臉色陰沉的可怕,他望著自己的兒子。

    趙海衛無畏的和他對視著。

    趙季廷聲音低沉道:「你做過什麼?」

    趙海衛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畏懼:「你做過什麼?」

    趙季廷大吼道:「混賬,給我跪下!」

    趙海衛不屑的搖了搖頭:「我沒做錯事,我憑什麼要下跪?」

    「你有沒有去找過她?」

    趙海衛點了點頭道:「找過,我讓那個賤女人離開你!讓她不要坑害我的父親!」

    趙季廷宛如一頭憤怒的雄獅般沖了上去,狠狠給了兒子一個耳光,趙海衛沒有躲避,挨了這個耳光之後,頭昂的更高:「她自殺的,跟我有什麼關系?像她這種女人死了活該,怎麼?你心疼了?」

    趙季廷氣得渾身顫抖:「畜生……你有沒有人性?」

    趙海衛道:「我媽媽癌症住院,如果不是你這樣對她,她怎麼會生癌?你知道什麼叫人性嗎?」

    「你!」趙季廷的內心宛如被人重重抽了一鞭,他無力的坐了下去。

    趙海衛道:「你沒資格教訓我!」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向門外走去。

    流言還是迅速被傳播起來,有人說歐陽如夏的生活很不檢點,和多名男子保持著不正當關系,因為被公安機關調查的緣故,梁成龍、丁兆勇、陳紹斌、張揚都無一例外的被卷了進去,關於歐陽如夏的死因眾說紛紜。傳的最盛的說法就是她為情所困,不知如何抉擇,最後選擇了一死了之。在歐陽如夏自殺之後,反倒是很少有人提起趙季廷,這位平海常務副省長也始終保持沉默。

    通過公安機關的調查取證,歐陽如夏的確是死於自殺,至於她體內殘存的**成分已經無足輕重了,就算查到所有者,也無法將對方定罪。通過染色體鑑別,張揚他們四人的嫌疑被排除了,可這件事只限於公安內部,流言蜚語仍然如雨後春筍般不斷地冒升出來,不到半天功夫,整個東江已經搞得滿城風雨。

    輿論和法律是兩回事,強大的社會輿論已經讓張揚他們幾個焦頭爛額,張揚意識到如果這件事不弄個水落石出,他們的聲譽都會因此而受損,他雖然不在乎別人說什麼,可是歐陽如夏的自殺和趙海衛的確有著直接關系,作為曾經的朋友,他要幫歐陽如夏討回這個公道。

    梁成龍對這一事件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陳紹斌被老爺子教訓之後,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張揚能夠找到的只有丁兆勇,幾個同學中,丁兆勇和歐陽如夏的關系最為密切。

    張揚道:「我要把趙海衛給挖出來!」

    丁兆勇抿起嘴唇:「你想做什麼?」

    「給歐陽如夏一個公道,還我們一個清白!」

    丁兆勇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好!」

    ****************************************************************************************************

    趙海衛是在省人民醫院的停車場內被張揚和丁兆勇兩人堵住的,他認識丁兆勇,卻不認得張揚,張揚根本沒跟他 ,上前就把他穴道給點了,然後抓小雞一樣把他扔到自己吉普車的後座上,丁兆勇目睹張揚如此神勇,看得目瞪口呆,想起當初他因為妹妹趙靜闖到家裡追殺弟弟丁斌的情景,和這種人還是做朋友的好。

    張揚開車把趙海衛帶到了觀音山,來到昨晚他們解救歐陽如夏的電話亭前,雖然是下午…多鐘,這附近卻沒有其他人,張揚停下汽車,把趙海衛從車上拖了下去,解開他的啞穴,掃臉就是兩個耳光,打得趙海衛面頰高高腫起,趙海衛怒吼道:「你干什麼?小心我報警抓你!」

    張揚冷笑道:「報警?你做壞事的時候怎麼不想著報警?」

    趙海衛向丁兆勇道:「丁哥,你什麼意思?」

    張揚指著他的鼻子道:「我懶得跟你廢話,昨晚你對歐陽如夏做了什麼?現在老老實實給我交代出來!」

    「我不認識歐陽如夏!」

    「放屁!」張揚又踹了他一腳。

    丁兆勇冷冷道:「趙海衛。我昨晚見過歐陽如夏,她說是你讓人把她掠劫到這裡,還拍了她的照片,是不是?」

    趙海衛的嘴巴出奇的強硬:「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讓她來跟我對證?」

    丁兆勇也火了,他明明知道歐陽如夏死了,還這麼說,這小子實在太可惡了。

    張揚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最好老老實實把那些照片交出來,否則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趙海衛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張揚是干什麼的,他怒道:「你以為自己是誰啊?現在是法制社會,你們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國家法律,丁兆勇,你爸爸是政法委書記,用不著我來提醒你這件事的後果吧?」

    丁兆勇內心中始終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他和張揚都不是警察,沒有執法權,目前來說他們懷疑趙海衛和歐陽如夏的死有關,都是因為歐陽如夏的那番話,並沒有任何切實的證據。

    張揚可不管那套,他在做這件事之前就已經考慮過後果,無論利用怎樣的方法,都要從趙海衛嘴裡把事情的真相逼問出來,否則他們就會陷入被動的局面中,張揚認為事情的關鍵在於那些照片,只要從趙海衛手中得到照片,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張揚正准備向趙海衛下手逼供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警笛聲。

    他和丁兆勇都吃了一驚,實在想不通怎麼會有警察跟過來。

    兩輛警車在他們的面前停下。白沙區公安分局副局長欒勝文從車上走了下來,他表情嚴肅,大步來到他們的面前:「你們在干什麼?」

    張揚又踢了趙海衛一腳,這一腳把他的穴道給解開了,丁兆勇咧開嘴笑道:「欒局,我們三個開玩笑呢!」

    趙海衛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指著張揚道:「他們劫持我,非法禁錮我的人身自由我要告他們!」

    丁兆勇道:「趙海衛,話可不能胡說啊,你有證據嗎?」

    張揚道:「是你把我們約到這裡見面的,你亂說什麼?是不是想陷害我們?」

    趙海衛大聲道:「我要告你們!」

    欒勝文充滿威嚴道:「不要吵了,全都跟我回警局接受調查!」

    張揚和丁兆勇被帶進了另外一輛警車,趙海衛則和欒勝文同車。

    進入車內,欒勝文嚴峻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他安慰趙海衛道:「不用怕,回到警局照實說,我們一定會公正處理。」

    趙海衛點了點頭。

    此時欒勝文的手機響起,他接通電話,聽清裡面在說什麼,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真的?已經比對出來了?正在進行染色體排查?嗯,好,好!」

    趙海衛在一旁聽著,內心中忐忑不安。卻不知欒勝文的這番話究竟和歐陽如夏的案子有沒有關系。

    欒勝文掛上電話,向司機道:「盡快趕回分局,歐陽如夏的指甲內發現了一些殘留的皮膚,應該是在掙扎時留下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句話讓趙海衛一陣心驚肉跳,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道:「欒局,我們剛才鬧著玩的,這件事我不想追究了。」

    欒勝文淡然笑道:「可我明明看到他們打你啊!」

    趙海衛笑道:「我跟丁哥從小玩到大,鬧習慣了,再說了。我們兩家關系很好,我不想因為我們的事情傷了和氣。」

    這理由聽起來很充分,可在欒勝文這位老警察的眼中卻是漏洞百出,趙海衛害怕了,欒勝文面孔一板:「你們以為是過家家嗎?我們警察可沒工夫陪你們玩,都給我回去錄口供!」

    趙海衛心中後悔到了極點,剛才真不該提出追究這件事,現在麻煩了,自己把自己弄進了警局。

    他們幾人被帶到了白沙區分局,沒多久就看到有醫生過來抽血,張揚和丁兆勇都沒什麼,可趙海衛死活不願抽血,他只說自己暈血,趙海衛的種種反常表現已經讓欒勝文心中的疑點越來越多,他嚴令趙海衛抽血之後,把他們三個分別關了半個小時,目的是一點點消耗趙海衛的耐性。

    欒勝文提審趙海衛的時候,這小子的神情極度不安,自從被抽血檢查之後,他就備受煎熬,看到欒勝文,不等對方發問,他就起身道:「欒局,我又沒犯罪,你憑什麼扣押我?」

    欒勝文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他把手中的卷宗扔在桌面上:「給我坐下!」

    趙海衛嚇得一哆嗦,在欒勝文的逼視下慢慢坐了下去。

    欒勝文道:「你把昨晚的事情給我老實交代一下!」

    趙海衛大聲道:「我昨晚……昨晚一直都在家裡,怎麼?你懷疑我和歐陽如夏的死有關?」他說完這句話頓時感到有些後悔,人家根本沒問這件事,自己這不是主動往槍口上撞嗎?

    欒勝文冷冷道:「你是不是去了觀音山?」

    「我沒……」

    「蓬!」欒勝文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嚇得趙海衛又打了個激靈,額頭頃刻間布滿了冷汗。

    「現代的科學技術已經有了很大的突破,一根毛發,一塊皮膚,一滴**就能夠進行染色體分析,想逃是逃不掉的!」

    趙海衛面孔慘白,冷汗沿著他的面龐滑落到他的下巴。然後一滴一滴滴落在桌面上。他並沒有應對審訊的經驗,欒勝文從他的表現已經看出火候差不多了,繼續威壓道:「你是不是給歐陽如夏拍過照片?」

    趙海衛垂下頭去,他的內心在激烈的交戰著,足足沉默了三分鐘,他忽然大聲哭了起來:「我……我沒殺她,我……真的沒殺她……我沒想她死……」

    欒勝文的聲音越發嚴厲:「你們侵犯了她!」

    「我沒有……」趙海衛抬起頭,眼睛中滿是惶恐的淚水:「是他們……他們干的,我沒有……」

    欒勝文感到一陣心痛,他摸出香煙,慢慢點上了一支,低聲道:「說吧!」

    ***************************************************************************************************

    趙季廷失魂落魄的放下電話,頃刻間仿佛老了十歲,房門被輕輕敲響,省委辦公室主任夏伯達走了進來:「趙省長,顧書記讓你去一趟!」

    趙季廷點了點頭,他木然站起身來,卻沒有邁步,考慮了好一會兒方才顫巍巍把左腳邁了出去,直到走進顧允知的辦公室,他仍然精神恍惚。

    顧允知神情復雜的看著趙季廷,這個他一手扶植起來的得力助手,他曾經想把趙季廷培養成為自己的接替人,可沒想到他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趙季廷生活作風的問題他早就聽說過,為此他還專門提醒過趙季廷,可是趙季廷一向處理的很好,事實上除了這方面以外,趙季廷的其他方面並沒有毛病,顧允知對他的評價是瑕不掩瑜,可如今應該發生的終究還是發生了。

    趙季廷站在顧允知面前,顧允知也沒有讓他坐的意思,就這樣審視著他。

    趙季廷腦子裡想得全都是兒子,他低聲道:「對不起……」

    顧允知能夠理解趙季廷此刻的心情,當初他兒子出事的時候,他雖然表現的比趙季廷鎮定,可內心中的擔心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煎熬。

    顧允知嘆了口氣道:「你讓我很心痛!」

    趙季廷道:「請組織上處理我吧!」

    顧允知搖了搖頭,趙季廷的這件事並不算嚴重,可從政治生涯上來看,他已經完了,除非是奇跡出現,否則他接下來的仕途生涯都將原地踏步。顧允知從內心中生出感慨,他在退下來之前對平海未來政治局面的構想多半已經落空,一半因為造化弄人,一般因為這些領導干部對自身和家人約束不嚴,方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顧允知道:「有時間去醫院多陪陪李萍!」

    趙季廷嗯了一聲,離開省委書記辦公室的時候,眼圈不知為何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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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討還公道】(下)

    趙海衛禁受不住欒勝文的心理攻勢。

    將發生過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說了出來,他花錢雇了一幫人劫持歐陽如夏,並給她拍了許多不雅照片,可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在他的控制下進行,那幫人貪圖歐陽如夏的美色,**了她,這才是導致歐陽如夏精神崩潰,最終走向自殺的根本原因。

    欒勝文知道案情嚴重,將這件事向省公安廳匯報,省廳又通報了政法委書記丁巍峰,丁巍峰知道這件事之後,只說了四個字——天理難容!丁巍峰的憤怒不僅僅是因為很多人把歐陽如夏之死聯系到他兒子身上,更是對趙海衛惡行的痛恨。

    趙海衛一案震動了整個平海,一個是省內知名女主播,一個是常務副省長的兒子,他們之間的恩怨想不吸引別人的注意力都難。

    趙海衛同案的四名罪犯全都落網,其實這件案子本可以隨著歐陽如夏的自殺永遠埋藏起來,欒勝文當著趙海衛的面接的那個電話是真,可電話的內容卻是假的,歐陽如夏的指甲縫內並沒有發現什麼皮膚組織,她體內殘留的**也因為過度沖洗。無法完成全面的分析,欒勝文利用一個電話將找趙海衛的心理一步步推向惶恐的深淵,最終導致趙海衛精神防線全面崩盤,主動將發生過的一切交代了出來。

    趙海衛提供的照片上記錄了幾人的罪行,這些他原本想用來威脅歐陽如夏的照片,最終成為了他們犯罪的證據。他雖然沒有參予**歐陽如夏,可是他是整起事件的始作俑者,必將受到法律的嚴懲。

    ***************************************************************************************************

    張揚、梁成龍、丁兆勇、陳紹斌全都穿著黑色風衣、帶著墨鏡,他們拿著一個用百合編成的花圈默默來到歐陽如夏的靈堂,每個人的心情都如同步履一般沉重。

    挽聯上寫著:生如夏花,逝如冬雪!

    望著歐陽如夏笑容燦爛的遺像,梁成龍和陳紹斌眼圈都紅了,他們的內心中充滿了歉意,在歐陽如夏死後,他們並沒有起到太多的作用,是張揚和丁兆勇聯手將這件事查了出來,讓歐陽如夏沉冤得雪。

    身後響起有節奏的高跟鞋聲,張揚轉身望去,海蘭手捧一束白菊,含淚走入靈堂,她和歐陽如夏十分投緣,歐陽如夏在香港參觀學習期間她們已經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本來她還約定過幾天來內地的時候和歐陽如夏見面,想不到轉眼間已經人鬼相隔。

    海蘭向歐陽如夏的遺像鞠躬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歐陽如夏有著和她相似的經歷,可是歐陽如夏顯然沒有她的幸運,她遇到了張揚。正是張揚憑著無畏的勇氣和超人的膽識將她從噩運的深淵中拯救了出來,而歐陽如夏卻被命運無情的吞噬。

    喬夢媛和時維也前來吊唁,當日來得人很多,白燕和黎姍姍也來了,歐陽如夏之死讓很多人感到惋惜和傷心,一個正值韶華的美女主播,在事業上升期突然離世,這是多麼可惜的一件事。

    海蘭拉開房門,看到站在門外的張揚,她撲入張揚的懷中大聲哭泣起來,張揚反手關上房門,緊緊抱著她,親吻著她的秀發,她的額頭,輕聲道:「節哀順變!」

    海蘭抽抽噎噎道:「我看到如夏的遺像,總覺著那張照片是我……」

    「怎麼會?傻丫頭!」張揚挑起她的下頜,親吻著她的柔唇,嘗到上面沾滿了淚水鹹澀的味道。

    海蘭用力抱著張揚,她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和無助,這種感覺讓她害怕,她顫聲道:「要我……要我……」

    夜色如此寧靜。窗外的夜空宛如黑天鵝絨一般,上面沒有一顆星。

    海蘭晶瑩白嫩的嬌軀緊貼在張揚的身軀之上,這種肌膚相貼的感覺讓她溫暖而踏實,她輕撫著張揚健碩的胸膛,柔聲道:「謝謝!」

    張揚愛憐的拍了拍她彈性驚人的**:「為什麼要說謝謝?」

    海蘭在他的身上蠕動了一下,輕聲道:「如果沒有你,也許我的命運會和她一樣。」

    張揚搖了搖頭,用極其肯定的語氣道:「不會!」

    「我知道,你會保護我!」躺在張揚的懷抱中,海蘭仿佛躺在無風無浪的港灣,雖然張揚的年齡比她還要小,可是海蘭對他的依賴感是由心而生。

    「真正把歐陽如夏逼死的是趙季廷!」海蘭想起這件事仍然憤怒不已。

    張揚低聲道:「他已經得到了報應!」

    ****************************************************************************************************

    趙季廷獨自坐在書房中,面對著桌上的一盞孤燈,雙手交叉在一起,目光始終盯在前方的照片上,那是他和歐陽如夏的合影,照片中的歐陽如夏如此鮮活,笑容如此燦爛,可他卻已再也見不到她了,趙季廷的臉上流下一滴清淚,他慌忙用手擦去,很快他又意識到周圍並沒有人在,趙季廷拿起照片慢慢將屬於歐陽如夏的部分撕去,聲音低沉而充滿憂傷:「再見……」

    張揚原本准備在第二天離開東江,可顧允知的一個電話讓他不得不留下來,顧允知希望他能夠幫助李萍看病,李萍是趙季廷的妻子,趙海衛的母親,平心而論。張揚是不想和趙家發生什麼關系的,可是顧允知既然提出了要求,他也無法拒絕。

    為了不至於顯得太過突兀,顧允知讓省委辦公室主任夏伯達陪同張揚一起過去,夏伯達出任南錫市市長已經成為定局,組織部考察也順利通過,人逢喜事精神爽,現在他是春風拂面,張揚也聽說了這一消息,一見面就恭喜夏伯達道:「夏主任,以後要改口叫您夏市長了!」

    夏伯達笑了笑:「多虧領導看重!我現在誠惶誠恐,生怕自己有負組織上的重托!」

    張揚道:「夏主任在體制中修煉這麼多年,我們年輕一代都把你視為我們的學習榜樣,你不要太謙虛了。」

    夏伯達哈哈笑了起來,他清楚張揚和顧允知的關系,對這個年輕人他是敬畏而欣賞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可以和省委書記省長之間的關系都相處的如此默契,這不能僅僅靠運氣來解釋,這次趙海衛的事情聽說也是他一手揭發出來的,夏伯達對張揚的評價已經從後生可畏變成了深不可測。

    夏伯達邀請張揚坐進了紅旗車內,張揚從號牌上認出這是顧允知的專車,看來顧允知對這次的事情很看重。張揚有些奇怪,趙季廷究竟做過什麼事情,能讓顧允知對他如此體恤?

    夏伯達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從張揚流露出的困惑馬上就猜到了什麼,他微笑道:「顧書記妻子過世之後,明健和養養還小,多虧了李萍幫他照顧,在養養和明健心中,李萍就像他們的母親一樣。」

    張揚這才明白為什麼顧允知會這樣做,他低聲道:「趙副省長最近應該不好過吧?」

    夏伯達知道張揚想探聽到一些內幕消息,其實這些事也沒必要瞞著他。他嘆了口氣道:「其實趙副省長原本很有希望走出去的,可惜這次的事情……」說到這裡他又嘆了口氣,夏伯達說話很有水准,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明確說什麼,可已經把意思很完整的表達了出來。

    張揚聽懂了,趙季廷必然受到歐陽如夏自殺事件的影響,看來他的仕途之路將會就此終結。這種終結並非意味著他要退下來,而是無法繼續提升,有了這個污點,恐怕他想要翻身很難。

    夏伯達道:「顧書記在常委會上專門指出加強干部隊伍自律性的問題,省內會面臨一場整風運動了。」

    張揚笑了笑,顧允知提出這件事很正常,趙季廷的事情讓領導干部家屬的問題再度擺上了桌面,無論趙海衛的出發點是什麼,他的惡行都是不可原諒的,法律面前沒有人情可講,歐陽如夏之死更激發了新聞界的同仇敵愾之心,最近輿論的壓力很大。顧書記在這種時候整風,不僅僅是現實需要,也是為了平復民憤。

    趙季廷事件對顧允知的打擊也是巨大的,他過去一直將趙季廷當成自己的接替人來培養,最終趙季廷帶給他的卻是失望,顧允知在過去對平海的未來有過一個完整的設想,他並非留戀權力,而是認為自己身為平海一把手,應該留給平海一個最具實效的領導團隊,趙季廷是他設想中最重要的一環,現在趙季廷出了這麼大的問題,顧允知深感失望。他意識到這件事不但毀去了趙季廷的未來,而且很可能成為平海未來政局的分水嶺,此消彼長,宋懷明在平海的政壇上會佔有越來越重要的地位。

    李萍患的是甲狀腺癌,這種癌症預後一般是很好的,她已經通過手術清除了癌腫組織,不過她的身體條件很差,加上兒子的事情讓她深受打擊,身體狀況這兩天急轉直下。醫院方面給她下了病危通知書。

    夏伯達和張揚來到病房內的時候,只有李萍的姐姐陪著她,從聽到兒子和歐陽如夏的自殺案有關,李萍目前還不知道兒子入獄的消息,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呢。

    夏伯達走入病房內,李萍認得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夏伯達慌忙阻止道:「別起來,別起來,你身子虛弱需要休息。」

    李萍無力道:「夏主任,您怎麼來了?」

    夏伯達將手中的營養品放在床頭櫃上:「顧書記本想親自來看你的,可是這兩天工作忙,他實在走不開只能委托我過來替他探望,他讓你好好養病,今年等養養回來還要去你家給你拜年呢。」

    李萍黯然道:「希望我能夠撐到養養回來……」

    夏伯達道:「這話怎麼說的,我問過醫生,手術很成功,只是你的體質虛弱,李萍,不是我說你,做人一定要樂觀,什麼事都窩在心裡當然容易得病。」

    李萍點點頭。

    夏伯達把張揚介紹給李萍認識,不過他也沒說張揚的真正身份,他微笑道:「這位是從北京來的營養師張先生,他過去都是負責給中央領導人營養保健的,顧書記讓他過來幫你看看。」

    李萍十分感動,嘴裡不停說著謝謝。

    張揚為了讓自己的形象更符合,特地穿上了對襟棉襖,圓口布鞋,不過他仍然太年輕了一些,李萍對他的能耐半信半疑。這也難怪,在一般人的心裡,有名的中醫都是那種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

    張揚幫李萍診了診脈,李萍的確是體質虛弱,張揚根據她的狀況開了一付補氣益血、固本培元的方子。

    夏伯達和張揚離開病房樓的時候,夏伯達低聲問道:「她情況怎麼樣?」

    張揚道:「沒什麼大問題,主要是體質太弱,只要注意調養就行了。」

    夏伯達嘆了口氣道:「她還不知道趙海衛的事情,如果讓她知道,只怕又是一個刺激。」

    說話的時候,看到常務副省長趙季廷從停車場走了過來,趙季廷看到夏伯達和張揚不禁微微一怔,他已經知道這次兒子被抓,張揚起到相當大的作用,趙季廷緩步走向他們,向夏伯達點了點頭道:「夏主任來了?」

    夏伯達道:「顧書記委托我過來探望一下李萍!」

    趙季廷低聲道:「幫我謝謝顧書記!」他的目光在張揚臉上轉了一圈,並沒有說話,舉步向病房樓走去。

    張揚等他走遠不由得苦笑道:「看來他把兒子的那筆帳算在我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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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上)

    夏伯達並沒說話。

    只是笑了笑,雖然趙海衛是罪有應得,可畢竟是張揚和丁兆勇把整件事挑起來了,可以說是他們兩人合力把趙海衛送進了監獄,表面上這件事很尋常,可在他們這幫政治老手的眼裡這件事並不普通,可以說政法委書記丁巍峰的態度很明確,他根本沒有顧及趙季廷的身份和面子,平海官場中誰不知道趙季廷是省委書記顧允知的左膀右臂,兩人之間是亦師亦友的關系,丁巍峰的態度表明,顧允知的權威已經開始受到各方面的挑戰,這種挑戰甚至來自於內部。

    夏伯達跟在顧允知身邊多年,對省委每位常委的性格脾氣摸得都很清楚,丁巍峰表面上嫉惡如仇,可他在政治上相當的靈活,這次如此雷厲風行,甚至在向趙海衛下手之前都沒有請示顧允知,原因只有一個,他在通過這件事樹立自己的形象,在夏伯達看來。丁巍峰是在變相向省長宋懷明示好。

    夏伯達感到一種莫名的憂傷,時間一天天過去,顧允知距離到點也越來越近了,一旦他從省委書記的位置上退下來,那麼平海省的政治局面將會完全改變,從目前來看宋懷明是最可能接替他位置的一個,宋懷明的官運讓所有人都羨慕不已,夏伯達開始盤算自己的未來,是時候為將來做准備了。

    張揚當然不會想得這麼多,他現在的政治修為多數時候僅限於對表面現象的認識。至於背後的東西他不會想這麼深這麼遠。

    ****************************************************************************************************

    歐陽如夏的事情讓張揚在東江不得不繼續逗留下去,海蘭參加完歐陽如夏的葬禮之後,匆匆返回香港,她下周還會前往江城做一期民俗節目,張揚建議她和胡茵茹見面,商談一下未來的發展,胡茵茹之前提過有意在香港注冊一個廣告公司,海蘭無疑是負責這件事的絕佳人選。

    夜晚的江邊風很大,張揚、梁成龍、丁兆勇和陳紹斌四人相約來到江邊,他們點燃了一盞孔明燈,望著孔明燈冉冉升起,寄托著對歐陽如夏的哀思。

    通過這件事張揚和丁兆勇之間的關系融洽了許多,他發現丁兆勇是個很有擔當的人,如果他的弟弟丁斌也能像他這樣,張揚也就不反對趙靜和他來往了。

    丁兆勇打開一瓶芝華士,將酒灑在地上,倒完之後,一甩手。酒瓶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然後落入漆黑的江水中。

    張揚道:「希望她能夠瞑目!」

    丁兆勇點了點頭道:「一定!」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其實害死她的是趙季廷!」

    張揚道:「他已經得到了應得的懲罰!」

    陳紹斌道:「我們這些**在別人的眼裡已經成了洪水猛獸,都是讓這幫小子給敗壞了。」

    梁成龍沒說話,抽出一支煙點上,用力抽了兩口,陳紹斌找他要了一支煙點上。

    丁兆勇道:「趙海衛也是受害者!」

    張揚道:「哥幾個都悠著點,以後做事都多摸摸自己的良心,千萬別禍害他**害社會!」

    幾個人同時沉默了下去,每個人都在反省著自己以往的作為。

    梁成龍率先打破沉默道:「我打算信佛了!」

    陳紹斌道:「以後我再也不吃回扣了!」

    丁兆勇道:「我打算多做點慈善!」

    張揚道:「逝者如風,咱們也別總是傷心了,相信歐陽如夏在天堂也不想看到咱們這樣。」

    梁成龍提議道:「喝酒去吧!我請!」

    幾個人同聲道:「你不請誰請?」

    吃大戶是中國人的優良傳統,梁成龍作為他們中最有錢的一個,當然成為被吃的對象,而且一個個都吃的心安理得,心情不好的時候很多人喜歡消費,尤其是消費別人錢的時候,更能把這種感覺發揮的淋漓盡致。

    陳紹斌打了個響指:「四瓶路易十三!」

    梁成龍充滿驚奇道:「你小子喝得玩嗎?」

    「喝不完也得喝,有張揚呢!」

    梁成龍道:「他不喜歡喝洋酒!」

    「不喜歡喝也得喝!」

    「那是為啥?」

    張揚一臉壞笑道:「因為你請客!」

    梁成龍算是明白了,這幾位是存心糟蹋他的錢呢。他點了點頭道:「得,只要你們幾位大爺能夠開心高興。喝多少都成!」

    他們這是在新近開業的百樂門,過去這裡曾經屬於周雲帆的產業,胡茵茹負責管理這裡,後來周雲帆走私案發之後,這裡被封,拍賣後易主,如今的老板叫梁孜,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的小姨子,她這個老板其實是個幌子,真正的後台老板是她姐姐梁紅。

    梁成龍從開業就到這裡捧場,他和梁孜很熟,梁孜笑著走了過來道:「弟弟來了!」因為都姓梁,所以他們很親切的以姐弟相稱。

    梁成龍笑了笑道:「我帶了三個哥們過來了,有沒有什麼節目啊!」

    梁孜神秘笑了笑,她和張揚幾個並不熟,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事實上到這種場合來消費的,也沒必要知道人家的身份。她在梁成龍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梁成龍笑著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從門外進來了四名金發碧眼的俄羅斯小妞,她們都穿著旗袍,體態窈窕,前凸後翹,陳紹斌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張揚低聲向梁成龍道:「我x,你公然腐化我們!」

    梁成龍笑道:「既然請兄弟們玩,就得讓你們盡興!」

    四名俄羅斯小妞分別挨著他們的身邊坐下,貼著張揚坐得那個身材格外高大,張大官人離近一看,這俄羅斯妞真不能細看。遠看金發碧眼的還挺漂亮,可近了一看,這毛孔大的都趕上豬皮了,那洋妞向張大官人嫵媚一笑,臉上的褶子也出來了,張揚心說乖乖裡格隆,這女人至少有三十歲吧,其實他想錯了,人家俄國大妞發育的早,也就是二十四五歲,不過皮膚已經松弛了。

    幾名俄羅斯小妞中文都不怎麼樣,只會端著勸酒,其實梁孜請她們過來也就圖個新鮮頭,談到嫵媚風情,她們的道行差遠了。

    張揚畢竟還是顧及形象的,如果這種場面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看到,恐怕又會帶來不好的影響,他發現自己開始變得越來越謹慎了,難道人在官場中混久了,膽子也會變小?

    張揚被幾個俄羅斯小妞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實在是受不了,他借口去洗手間出去透透氣。

    從大廳走過的時候,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張揚愣了。自己的知名度這麼高,在東江也會遇到熟人?轉身一看,是個濃妝豔抹的女郎,他看著對方輪廓有些熟悉,可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那女郎笑道:「不認識了,我叫周亞娜,跟何歆顏一個班的!」

    張揚這才想起過去到東江藝術學院找何歆顏的時候見過這個周亞娜,他們還一起吃過飯,張揚笑道:「你化了這麼濃的妝,我有點認不出來了。怎麼?你在這裡演出?」

    周亞娜點了點頭道:「現在找份工作可不容易。該我上台了啊,回頭再跟你聊!」

    張揚笑了笑,此時那名俄羅斯小妞追了出來,看到張揚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牛皮糖一樣粘住了他。

    周亞娜忍不住多看了張揚一眼,然後笑了笑向舞台走去。

    張揚有些擔心,周亞娜該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何歆顏吧?這世上的事情往往是越擔心什麼越發生什麼,果不其然,十多分鐘後,張揚就接到了何歆顏的電話。

    何歆顏的聲音並沒有什麼異常:「張揚,你在哪兒啊?」

    張揚想了想,何歆顏這個電話不會平白無故打來的,十有**是周亞娜說了什麼,感情這玩意兒也需要斗智斗勇,這種時候往往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張揚老老實實回答道:「百樂門!跟梁成龍他們一起喝酒呢!」

    「沒叫陪酒小姐啊!」

    張揚笑道:「倒是想,可看來看去,沒一個比上你的!」

    「拉倒吧,俄羅斯小姑娘漂亮吧?」

    從這句話已經確定周亞娜已經把消息傳遞了出去,張揚笑道:「我什麼人啊?**員,尋常的庸脂俗粉根本打動不了我!你在哪兒啊?有陣子沒見你了,挺想的!」

    何歆顏道:「快到東江了!」

    張揚愣了:「真的?你不是下午還在嵐山嗎?」

    何歆顏道:「飛捷的代言活動因為下雨取消了,所以我連夜開車過來東江,希望給你個驚喜!」

    張揚道:「買車了?」

    「哪有,借蔣奇偉的!」

    「我去接你!」

    「不用,我就快到百樂門了,你不是想找我陪酒嗎,我這就過去!」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掛上電話,一群人都看著他,丁兆勇道:「怎麼?有人查崗?」

    張揚搖了搖頭道:「這俄羅斯伏爾加我降不住,那啥……我自帶了一瓶女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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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歆顏就是張揚口中的女兒紅,當身穿黑色皮衣皮褲的何歆顏走入他們的包廂,頓時有種豔壓四方的感覺,幾名俄羅斯女郎在她的對比下頓時顯得粗糙起來,美果然是靠對比的。

    張揚已經提前把那名俄羅斯女郎支走了,何歆顏在他身邊坐下。白嫩的小手在沙發上摸了摸,輕聲道:「還挺熱乎!」

    一句話吧幾個人都逗樂了,陳紹斌道:「何小姐,我可經常在電視上追看你的廣告。」

    何歆顏笑道:「看張揚吧,那背影都是他的!」

    梁成龍樂呵呵道:「身材不錯,就是看不到臉!」

    陳紹斌幫襯道:「無所謂,反正他也不要那東西!」

    一群人又哄笑起來,張揚知道所有人都把目標對准了自己,端起杯中酒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我先干為敬!」

    丁兆勇道:「這是路易十三!」

    張揚咕嘟咕嘟把一杯酒灌完了,然後道:「沒文化,路易十三是杜康的英文名字!」

    何歆顏忍不住笑了起來。

    梁成龍滿臉誇張道:「路易十三是英國的?」

    張揚起身抓起一瓶沒開封的路易十三:「哥幾個,我先走一步,留在這裡,你們玩得不開心,我也拘束!」他拖起何歆顏的手向外走去。

    身後響起幾名損友起哄的聲音。

    梁成龍摟著一名俄羅斯小妞,端起那杯酒,若有所思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陳紹斌望著張揚和何歆顏的背影,充滿羨慕道:「我算服了,我追女人的手段比他差了十萬八千裡。」

    一直沒有說話的丁兆勇也來了一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人家張揚這才叫境界!」

    張揚和何歆顏又來到過去他們常去的夜市,點了臭干、花生米、豬蹄之類的小菜,擰開了那瓶路易十三,何歆顏雙手托腮出神的看著他。

    張揚笑道:「看什麼?是不是我又變英俊了?」

    何歆顏小聲道:「看你是不是被俄羅斯大嬸給迷住了?」

    「我被你迷住了!」

    何歆顏撅起紅唇道:「我才不信,那些俄羅斯女郎多性感啊,胸大、屁股大,你們男人不是最喜歡這個嗎?」

    張揚喝到嘴裡的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他咳嗽了兩聲方才道:「我說丫頭,你也不小!」

    何歆顏俏臉一紅,啐道:「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拿啤酒瓶砸你!」

    張揚道:「你舍不得!」

    「我舍得!」

    張揚伸手將她的纖手握在掌心中,雙目極盡深情的看著她。

    何歆顏卻來了一句:「你洗手了嗎?我可不要你摸過俄羅斯大嬸的手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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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下)

    張大官人差點沒暈倒。

    苦笑道:「你就那麼懷疑我的定力!」

    「你要是有定力,母豬會上樹!」

    「你會爬樹嗎?」

    「滾!」何歆顏當然能夠聽出他在繞彎子罵自己,不過心裡還是甜絲絲的,真不知道張揚的身上擁有怎樣的魔力,剛才聽到周亞娜說起他們風流快活的時候,何歆顏氣得都想掉頭返回嵐山了,可一見到張揚,什麼氣惱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跟我回江城嗎?」

    何歆顏搖了搖頭道:「明天我還得去嵐山做活動,原本以為代言的錢拿得容易,現在看來也辛苦得很,最近都在他們幾家來回奔波。春節還要跟著江城日化廠去北京做宣傳,原本我還想去江城陪你呢。」

    張揚愛憐的看著何歆顏,輕聲道:「不要太辛苦,如果感覺太累,就不必接太多工作。」

    何歆顏笑道:「沒事兒,我身體好的很,打算趁著年輕多賺點錢,等我有錢了,就開一間音樂餐廳,當老板娘!」

    「那我就是老板!」

    何歆顏溫柔的眼波掃了他一眼道:「除了你以外,誰也沒有資格……」

    *****************************************************************************************************

    張揚在東江比預期多呆了三天。副市長袁成錫早就返回江城了,歐陽如夏的事情也傳到了江城,當然這個版本並不忠於事實,而是說她的死和張揚有關系,張揚向市委書記杜天野匯報東江之行情況的時候,杜天野專門詢問了這件事,張揚把前因後果仔細說了一遍。

    杜天野松了口氣道:「和你沒關系就好,這兩天說什麼的都有!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流言比什麼都可怕。」

    張揚滿不在乎道:「反正我問心無愧,他們想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

    杜天野對張揚的性情也非常了解,他也沒有繼續提這件事,話題回到宋懷明前來剪彩的事情上:「宋省長只呆一天?」

    張揚點了點頭道:「馬上就春節了,他忙得很,這一天還是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的,宋省長說了,他不喜歡鋪張浪費,這次的剪彩儀式盡量從簡。」

    杜天野之前已經聽副市長袁成錫匯報過這件事了,他原本也沒打算在這件事上做太多文章,微笑道:「我們常委會上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既要節約還要熱鬧,總之這件事一定要讓省裡滿意,讓老百姓滿意。」

    張揚不無感慨道:「這年頭拍馬屁也不容易,一不小心就會拍在馬蹄子上。」

    杜天野聽他這麼說,覺著很有道理,不禁笑了起來。

    德國海德集團已經確定在年三十這天造訪江城,張揚知道他們最終的日程之後。氣得大罵,這幫德國鬼子真他**會挑時候,中國人的春節是一年中最隆重的節日,大家都忙著跟家人團聚,他們這會兒跑過來考察,不知有多少人要過不好年了。

    常凌峰看到張揚的反應不禁笑了起來:「其實我也暗示過他們,可他們的首席執行官施梅內德先生堅持要年三十過來,一是為了考察,二是順便來感受一下中國的新年,感受一下東方民俗文化。」

    張揚道:「他自在了,大家都不舒服,誰他**大過年的來陪這幫洋鬼子?」

    常凌峰道:「接待的事情我來負責,日耳曼人注重實效,他們對接待這種旁枝末節根本不會介意,總之大家該干什麼還是干什麼,誰也別把他們太當一回事。」

    兩人正說著呢,章睿融領著江城工程機械廠廠長兼書記曹正陽走了進來,曹正陽一臉的抱怨之色,剛一進門就嚷嚷道:「張主任,在這樣下去我只有辭職了。」

    張揚笑眯眯看著他:「曹廠長,這好好的又是怎麼了?」

    曹正陽憤憤然道:「我就是不明白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和韓國安代集團談好了合作意向,馬上就要簽約了,這可倒好,市裡讓我拖著,說什麼德國海德集團要來考察,下周安代集團的總裁劉民智要親自過來了,人家是過來簽約的,我怎麼拖延?再拖延下去,這合作就黃了。」

    張揚笑道:「海德集團比安代要強許多啊!」

    曹正陽道:「我倒是打心底想跟人家合作,可也得人家看上我不是?搞到最後,海德集團看不上我們,安代集團再被我們得罪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和廠裡這五千多口子人找誰哭去?」

    張揚聽著這話有些不入耳,他淡然道:「改革開放並不是僅僅依靠外力,真正起到主導作用的是我們自己,是在企業內部,就算沒有這些外部合作,曹廠長也應該擁有足夠的信心帶領全廠職工改革進取,悲觀情緒對工作是沒有任何幫助的。」

    曹正陽道:「你說的道理我也明白,可現在我們一沒資金二沒技術,不尋求外部途徑,我們這麼大的一個廠子就完了,張主任,我們和安代集團合作是經過綜合考察反復論證的結果,絕不是一時性起的決定,現在眼看著就要簽約了,市裡又給我們下了這個命令。」

    張揚笑道:「你心裡不舒服,可江城工程機械廠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那是國家的,我們要綜合考慮,選擇最適合企業發展的道路。」

    曹正陽道:「張主任,下周劉民智過來,我是沒辦法拖下去了,不跟人家簽約就意味著我們沒誠意,這件事十有**就要黃了,這責任我也承擔不起。」

    張揚笑了起來,笑聲多少帶有一些寒意,他是聽出來了,今天曹正陽多少帶了點逼宮的意思,他一定是聽說了什麼,所以才會找上了自己,張揚反問道:「曹廠長的意思是,這責任應該我來承擔嗎?」

    曹正陽沒有說話,意思再明顯不過。

    張揚道:「行!既然你害怕承擔這個責任,我就來承擔,有道是風險越大利益越大,為了你們工程機械廠五千多口子人,我來承擔這個責任,你沒事了吧?」張揚下了逐客令。

    曹正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談到級別他比張揚還要高半級,論年紀他更是大出張揚一倍還多。可張揚根本不給他面子,如果是兩人單獨說話曹正陽或許忍了,可這房間裡還有常凌峰,曹正陽在工程機械廠是個說一不二的鐵腕人物,工程機械廠過去一直是江城支柱產業之一,市領導也給他幾分面子,可張揚一個副處級干部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讓曹正陽相當的不爽,他知道張揚和市委書記杜天野關系很好,可這種關系讓曹正陽把張揚定義為一個依靠溜須拍歌功頌德上去的干部,曹正陽冷冷道:「五千多口子人。這責任你張主任也擔不起吧!」

    張揚道:「曹廠長別忘了,我統管全市企業改革工作,工程機械廠規模再大也不過是江城企業之一,你質疑我的能力嗎?」

    「不敢,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上級部門看著辦!」曹正陽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張揚等他走後,不由得搖了搖頭道:「居然跑到我這裡來耍威風了!」

    常凌峰道:「安代集團的合作項目是他一手促成的,眼看就要簽約,被我們從中打斷,他心裡肯定會不爽。」

    張揚道:「工程機械廠又不是他的,他不爽什麼?我們幫著聯系海德集團,還不是為了企業的未來,我最討厭這種干部,以為當了廠長書記,這廠子就是他的,大權獨攬,大搞家長制,這他**就是**!」

    常凌峰哈哈笑了起來:「我說你至於動怒嗎?假如咱們搞招商,人家到招商辦裡橫插一槓子,你心裡能舒服?」

    張揚道:「我是他上級領導,我就要橫插一槓子,他愛咋地咋地!」

    常凌峰道:「還是找機會溝通一下,如果弄擰了對以後的改革不利。」

    張揚不屑道:「他敢!只要敢跟**蛋,我把他廠長給擼了!」

    常凌峰咳嗽了一聲道:「低調,嗯,低調!」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

    *******************************************************************************************************

    此時章睿融又帶人進來了,這次來得是兩名警察,章睿融道:「張主任有警察找你!」

    張揚心說多余,自己難道看不出來?

    其中那名黑臉警察道:「請問你是平A12345的車主嗎?」

    張揚微微昂起頭,目光中充滿了不屑和傲慢:「是我!」

    黑臉警察道:「我是豐澤市楊固鎮派出所的副所長翟波元,這是我們所的警察李良,我們這次來是調查一樁搶劫案的。」

    張揚想了想,實在想不起自己跟搶劫案有什麼關系,他也沒請這兩名警察坐,畢竟還沒搞清他們的目的。

    翟波元見到人家不請自己坐。顯然是不歡迎他們,他自行在張揚對面坐了:「上個禮拜四晚上七點左右,你是不是驅車從省道經過?路過豐澤?」

    張揚點了點頭:「不錯啊!是有這麼回事!」

    「當時你汽車的輪胎被扎了,是不是有人幫你補胎?」

    「是啊!」

    「他們補胎之後,因為價格沒有談攏,你打了他們,而且搶走了他們的錢和身份證,有沒有這回事?」

    張揚點了點頭:「是啊,你不說我倒還忘了,我正准備找那幾個混蛋算賬呢。」

    翟波元道:「既然你都承認了,那我明白的告訴你吧,現在人家告你搶劫!「

    張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翟波元道:「你涉嫌搶劫,我們要帶走你!」

    張揚愣了,常凌峰也愣了,過了一會兒,張揚方才哈哈大笑起來:「你要帶走我?我說翟警官,你有沒有搞清這是什麼地方?你有沒有搞清楚我是誰?你今天上門來是為了逮捕我?」

    翟波元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道:「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官多大,你犯了法我就得抓你!」

    那名警察李良走到張揚身邊,威嚴十足道:「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張揚點了點頭道:「行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們這麼厲害的警察,豐澤市楊固鎮!牛!真有你們的,居然來我辦公室抓我,好!我打個電話!」

    翟波元也沒阻止。

    張揚向站在門口偷笑的章睿融道:「小章,去給兩位警察同志倒水,別愣著!」

    翟波元自己摸出一包石林,心說你知道倒茶了,你害怕了?

    張大官人怎麼會怕這兩名鄉鎮派出所的警察,他只是覺著這件事好玩,自己還沒來得及找那幫車匪路霸的晦氣,想不到他們居然敢倒打一耙告自己搶劫,真是好笑到了極點。張揚給公安局長榮鵬飛打了個電話,想震懾這幫鄉鎮警察,就要出動江城警察局一哥,我讓你們這幫土包子看看,哥在江城是什麼能耐,你們居然敢來抓我。

    榮鵬飛剛巧在附近,聽到這件事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張揚搶劫他打死也不會相信,可這件事張揚的行為的確有搶劫的嫌疑,這種小事榮鵬飛遠沒必要去親自處理,可張揚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就是想利用他震懾一下那兩名鄉鎮警察,榮鵬飛想了想,這個頭還是得出的,他倒不是擔心張揚會出事,而是他清楚張揚的脾氣,如果張揚真火了,跟兩名警察發生了沖突,這件事可不好收場,弄到最後說不定公安系統會搞得灰頭土臉,他可不想弄到這種地步。

    翟波元和李良誰都沒有想到公安局長榮鵬飛會親自前來,兩人嚇得慌忙從沙發上站起來,榮鵬飛當然不會認識兩名小警察,可彈翟波元和李良都認識榮鵬飛,翟波元顫聲道:「榮局長好,我是豐澤市楊固鎮派出所副所長……」

    榮鵬飛打斷他的話道:「你不老老實實呆在派出所上班,跑這裡來干什麼?」

    翟波元這才把來得目的又說了一遍。

    榮鵬飛道:「張揚真要是犯了搶劫罪,你們不會聯系江城公安?非得要親自跑來一趟?江城警察不會抓人?」

    翟波元被問得張口結舌。

    榮鵬飛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張揚道:「你別問他了,他們也說不清楚,這事兒是這樣的!」他把這件事從頭到尾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其實那幫補胎的的確有詐騙的嫌疑,不過張揚要回自己被敲詐的錢就算了,結果他又把人家錢包裡的錢給清倉了,這一行為已經違法,無論他的出發點是什麼,的確可以挨得上搶劫了。

    榮鵬飛道:「現在我們正在維護道路安全,居然還有這種撒釘子的現象,這件事的性質及其惡劣,必須嚴肅處理,小翟,你馬上把當晚涉及敲詐,危及交通安全的幾個人全都給我抓起來!」

    翟波元雖然是鄉鎮警察,可他也懂得法律規則,榮鵬飛這麼說等於表明要站在張揚這一邊。局長大人發話,他這個小警察當然不敢有任何意見,點了點頭,表示馬上去辦這件事。

    張揚找出那幾個人的身份證和駕駛證交給了翟波元:「就是他們啊,把這幫人全都抓起來,不能放任他們危害交通安全。」

    張揚倒是沒動那些人的錢,那點小錢他根本看不上,只是當時存心給這幫人一些懲罰,所以才把他們身上的錢搜刮一空,他現在清楚這些錢給自己惹來麻煩了,所以一並交給了翟波元。

    把翟波元和李良打發走了之後,榮鵬飛又給豐澤市公安局局長趙國棟打了個電話,電話中狠狠把他訓了一頓,要求他近期著重整頓省道的治安狀況,出現任何問題都要拿他試問。

    掛上電話,榮鵬飛摘下警帽,在沙發上坐下,張揚笑眯眯道:「小章,把我最好的鐵觀音拿出來,給榮局嘗嘗!」

    章睿融點了點頭,最近這丫頭脾氣順了點,已經接受了在招商辦工作的現實。她把茶泡好,退出去把房門關上。

    榮鵬飛看著一臉笑容的張揚,忍不住道:「你啊,搞什麼?這種事情用腦子想想就知道了,他們違法,你不能以暴制暴,你從他們錢包裡拿錢那就是搶劫!」

    張揚道:「我是火大,你想想啊,那幫人為了幾百塊錢的利益,就在道路上撒釘子,得虧我當時車速不快,如果車速快,再發生了爆胎,那是什麼下場?這幫人根本就是謀殺!」

    榮鵬飛嘆了口氣道:「這種人並不少見,為了一點點的利益,什麼事情都敢做,主要還是老百姓的法律意識淡薄,以後要增強普法教育。」他又瞪了張揚一眼道:「你身為國家干部,也沒多少法律知識,遇到這種事情,你不會報警?居然自行處理!真是糊塗!」

    張揚笑道:「吃一塹長一智,以後我記住了!」

    榮鵬飛道:「我怎麼就不知道你吃過虧?」

    張揚道:「我現在政治素養提高了,進步了,爭強斗狠的事兒已經不會再去做了!心中牢牢記著吃虧就是佔便宜。」

    「希望你真的能做到才好!」

    張揚道:「下周宋省長就來了,如果這件事落在他身上,你覺著他會怎麼想?」

    榮鵬飛道:「什麼事都得一步步來,江城治安最近的確在好轉,當然畢竟還有陽光照不到的角落。」提到宋懷明,榮鵬飛不禁想起了這次張揚在東江的事情,身在公安系統,他知道的要比別人清楚一些,榮鵬飛道:「這次丁書記出手很果斷啊!」

    張揚道:「只怪趙海衛那混賬東西太沒人性,惹得人神共憤!」

    榮鵬飛笑了笑,他看得要深一些,政法委書記丁巍峰的為人他是清楚的,丁巍峰和副省長趙季廷過去非但沒有隔閡,而且兩人的關系還好的很,這次毫不留情的出手,證明丁巍峰已經開始重新選擇陣營了。榮鵬飛低聲道:「好像顧書記的任期還剩下最後一年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依你看,顧書記退了之後,宋省長會不會頂上?」

    榮鵬飛笑道:「這種高層的變動根本不是我們能夠猜想到的,不過就眼前的形勢來看,應該很有可能。」

    榮鵬飛在招商辦逗留了一個小時才走,他前腳剛走,章睿融就溜了進來,張揚看出她有事:「我說小章,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章睿融去關門,張揚道:「別動不動就關門,讓人家看到影響不好!」

    章睿融還是把房門關上了,來到張揚面前道:「我剛剛收到消息,下周崔志煥會和他們的董事長劉民智一起過來,上頭讓我們盯住崔志煥。」

    張揚笑道:「你去盯著他唄!我派你去當翻譯,全程緊盯!」

    章睿融道:「不知道這次文玲會不會來?」

    張揚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道:「你什麼時候也學得這麼八卦了?」

    章睿融道:「崔志煥身上的疑點很多,我們不能放松警惕。」

    張揚倒是巴不得這廝是個間諜,只要讓他抓住機會一定給崔志煥一個教訓!

    ******************************************************************************************************

    下班的時候,時維打來了電話,邀請張揚晚上去新帝豪吃飯,這頓飯去東江之前就定下來了,她是要感謝張揚的救命之恩,張揚爽快的答應了她的邀請。

    春節臨近,各單位的聚會多了起來,江城各大酒店的生意幾乎都可以用火爆來形容,新帝豪的生意更是好的出奇,張揚來到新帝豪,找了半天方才找到一個停車位把車停了進去。

    喬夢媛安排了一個六人座的小包間,只有她和時維在場。張揚走入房間內的時候不覺有些好奇:「怎麼著?又是二打一啊!許總怎麼沒來?」

    喬夢媛微笑道:「還在北京呢,節前是不回來了!」

    張揚咧開嘴笑道:「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又有機會了?」

    喬夢媛已經習慣了這廝的調侃,知道他嘴上這麼說,心裡未必這麼想,淡然道:「張主任,今天是時維請你吃飯,你別把目標瞄准我行不行?」

    時維瞪著張揚道:「我說你不騷擾別人就不會說話嗎?」

    張揚微笑道:「那是對別人,對你,我壓根就興不起騷擾的念頭!」

    時維道:「那真要謝謝你了!」

    「不客氣!」

    喬夢媛道:「張揚,今兒你好好說話啊,我表妹真心實意的請你,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張揚笑了笑,和喬夢媛相處必須把握尺度,如果玩笑過度了,說不定她真的會跟自己翻臉,時維反倒沒事,她雖然處處跟自己頂撞,反倒是開些玩笑沒關系的。

    喬夢媛讓服務員開了瓶三十年茅台,時維干脆利落的給張揚倒滿了兩大玻璃杯,端起酒杯,十分誇張的說道:「恩人啊!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一切都在酒裡了!」

    張大官人接過了她遞過來的那杯酒,樂呵呵道:「別介啊,其實我更喜歡另一種方式。」

    時維柳眉倒豎:「以身相許?你做夢去吧!」

    張揚望著喬夢媛道:「這可不是我說的,你說你表妹腦子裡怎麼都是這些東西!」

    時維氣得險些沒把手中的飲料潑在張揚臉上,她心裡雖然生氣,嘴上卻道:「知道你想惹我生氣,越是這樣,我越不生氣!」說話的時候,已經氣鼓鼓的了。

    喬夢媛望著表妹的樣子只差沒笑出聲來了,時維是個直性子,跟張揚這個狡猾的家伙相比,道行差了十萬八千裡,不過喬夢媛心底深處又有些擔心,自從張揚救了時維之後,感到這丫頭對張揚的感覺有些不對。

    喬夢媛道:「別斗嘴了,估計年前我們是最後一次喝酒了,過兩天我和時維就去北京了,大家有陣子見不到了。」

    張揚道:「喬總去北京過年啊?」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我爺爺喜歡熱鬧,每年過春節的時候,都要一大家人圍在他身邊。」

    張揚來了一句,幫我問喬老好,說完又覺著自己有些可笑,喬老什麼人物,人家怎麼會知道自己這個小蝦米呢?

    喬夢媛卻微笑道:「好的,我一定轉達!」她落下酒杯道:「聽說下周宋省長過來給三環路通車剪彩?」

    「不錯!市裡正准備呢,三環路通車之後,江城的投資環境會躍升一個台階。」

    喬夢媛道:「我相信江城的投資環境會越來越好,今天藍星集團的金先生打來了電話,今年他就會在開發區建成顯示器生產基地,以後會逐步將生產重心轉移。」

    張揚道:「他是看中了我們江城的投資環境,看中了便宜的人工。」

    喬夢媛道:「金先生是個很務實的人,其實他在前來江城之前已經對開發區進行了綜合詳盡的調查。」

    張揚早就知道金尚元狡猾的很。

    喬夢媛又道:「他對你們招商辦的常凌峰推崇備至,有機會,幫我引見一下。」

    張揚點了點頭。

    時維又端起了另外那杯白酒:「來,感謝你第二次!」

    張揚笑道:「我算看出來了,今兒你不把我灌多了誓不罷休!」

    時維道:「你應該高興才對,這輩子除了我外公和我爸之外,我還沒給任何人端過酒呢!」

    張揚受寵若驚道:「謝了,您這一端就把我級別給提上去了,那啥……你對我這麼好,是為了什麼?」

    時維道:「你救過我命唄!」

    「兩杯酒就能報答救命之恩嗎?」

    時維美眸圓睜道:「你死性不改,別打我主意啊!」

    張揚說出了一句讓兩姐妹瞠目結舌的話:「回北京過年的時候,跟喬老說一聲,讓他幫我提個正處吧!」

    直到晚宴結束,兩姐妹把張揚送出大門的時候,時維又提起了這件事:「你說真的?」

    張揚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走向自己的吉普車。

    時維望著他的背影,輕聲道:「表姐,他真是個官迷啊!」

    喬夢媛微笑道:「他想要提升正處根本要不著我們幫忙,你還當真啊?」

    時維道:「可他很認真的樣子!」

    「你也說樣子了,張揚說話幾分真幾分假,他雖然沒有什麼壞心眼,可他的話可不能當真,時維,你千萬別讓他給哄了。」

    時維紅著俏臉道:「我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人嗎?他就是一個混進**隊伍的小流氓,我怎麼可能看上他?」

    *******************************************************************************************************

    江城三環路正式通車日終於到來了,當天上午十點,平海代省長宋懷明從東江趕到,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省政府的幾名領導。

    江城方面也按照宋懷明的指示,並沒有在儀式上投入太多的經費,不過現場還是來了很多人,在眾人的歡呼和喝彩聲中,代省長宋懷明和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一起剪斷了紅綢,原本杜天野是不想和宋懷明並肩剪彩的,可是宋省長主動邀請,他實在是推辭不了,方才和平海省長一起站在了舞台的焦點之上。

    剪彩之後,主要領導一起登上了奔馳大巴車,這輛大巴從剪彩地開始沿著三環路緩緩行進,要圍繞三環路行駛一周。

    後面跟著不少的小車,張揚開著他的吉普車也在隊列之中,親眼目睹著這書寫江城歷史嶄新一頁的情景。

    大巴車開得很慢,宋懷明和杜天野並肩坐在一起,杜天野向他介紹著沿途經過的地方,宋懷明對三環路的建設情況表示滿意,途徑薔薇河大橋的時候,杜天野停下沒有說話,畢竟前不久薔薇河大橋的坍塌事件影響極為不好。杜天野想略過這一節,可馬上他就發現宋省長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不說,路標卻寫得清清楚楚。

    宋懷明看到薔薇河大橋路標的時候,仔細看了看橋梁,然後轉過身去,找到了身後的江城市代市長左援朝。

    左援朝看到宋省長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慌忙站起身,很恭敬的把頭探了過去。

    宋懷明道:「這就是前不久坍塌的薔薇河大橋吧?」

    左援朝表情尷尬的點了點頭:「部分坍塌,經過我們的重新論證搶修,現在的薔薇河大橋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宋懷明道:「亡羊補牢,雖然補得有些晚了,可是畢竟及時改正了錯誤,沒有給國家和人民的財產造成更大的損失。」

    和左援朝坐在一起的常務副市長李長宇也是背脊冒汗,三環路工程的總指揮是他,如果宋懷明要問責,自己肯定是責無旁貸,不過好在宋懷明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的意思。

    宋懷明道:「道路鋪設的不錯,周圍的綠化也很好,在平海省內算是一流水平了。」

    左援朝笑道:「多謝宋省長的肯定!」

    宋懷明道:「過去我在靜安工作的時候,遠南縣修市縣一級公路,那條公路看起來也很好,可通車僅僅半年,道路就變得坑坑窪窪,什麼原因?都是因為施工方偷工減料造成的,當時我擔任靜安市委書記,我很生氣,勒令把修路的事情查清楚,因為那次的事情,大大小小被處理的干部有二十三人!」

    宋懷明漫不經心的說著這件事,他的表情風輕雲淡,可他的話卻讓在場的每一個江城領導感到心驚,三環路工程要比遠南縣的市縣一級公路規模大得多,如果出了問題,恐怕受到牽連的干部要比遠南縣多得多。

    一直沒有說話的常務副市長李長宇低聲表態道:「宋省長放心,我們江城三環路工程不會出現大問題,施工質量以及驗收過程都是最嚴格的標准,遠南縣的事情絕不會出現在江城。」

    宋懷明哈哈大笑起來:「好啊!我希望聽到的就是這句話,我更希望你說的全部都能做到!」

    杜天野道:「我當著宋省長的面表個決心,我們江城所有的市委領導有信心帶領江城不斷改革進取,在近幾年內取得經濟建設和精神文明的雙豐收。」

    張揚開著他的吉普車緩緩行進在車隊中,常凌峰正聯系著什麼,反正他說的是德語,嘰裡呱啦的張揚也聽不懂。

    常凌峰掛上電話後,向張揚道:「德國方面的行程已經確定了,年三十上午到東江,然後直接來江城,在江城逗留三天離開!」

    張揚道:「真會挑時候啊!年三十是幾號啊?」

    「二月九號,張主任,我打算過去東江接他們,接待工作還要和工程機械廠方面一起來做。」

    張揚想起曹正陽就氣不打一處來,皺了皺眉頭道:「你看著辦吧。」

    常凌峰道:「你放心吧,你照過你的年,接待工作我全部負責,德國人做事注重實效,市政府方面也沒必要打招呼。」

    張揚道:「好吧,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招待費用方面沒任何問題,如果不成,我們招商辦自己消化,成功了,以後找工程機械廠報銷。」

    常凌峰不禁笑了起來。

    車隊行駛到開發區附近的時候,改變方向,駛入了江城開發區。看來宋懷明要去開發區考察了,在宋懷明的原定計劃中並沒有考察開發區這一項,看來宋省長也是興之所至。

    江城市領導對這一切還是有充分准備的,開發區位於三環東路旁邊,宋省長經過這裡的時候,很可能會過去看看。做領導的都有一定的預見性,這方面左援朝考慮的比杜天野更加周到,今天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特地留在開發區辦公大樓進行准備。

    宋懷明也知道這種短時間的造訪很難看到實質上的問題,不過江城開發區的規模和架構還是留給他不錯的印象,他的目光落在路邊的條幅上,上面寫著歡迎省政府領導蒞臨指導!他的唇角不禁浮現出一絲笑意,江城這幫領導干部准備的很充分啊!

    左援朝也看到了那條幅,心中暗罵肖鳴畫蛇添足,宋省長都說過要低調了,自己也千叮嚀萬囑咐,讓大家顯得自然,千萬不要讓宋省長看出他們精心准備過,想不到還是弄成了這個樣子。

    杜天野向宋懷明道:「宋省長,前面就是開發區辦公大樓,去休息一下吧!」

    宋懷明愉快的點了點頭道:「好!」

    左援朝道:「站在開發區大樓上,可以看到江城開發區的全貌,還可以遠眺南湖的美景。」

    宋懷明微笑道:「援朝同志將來退休以後,可以改行去做導游。」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宋懷明在眾星捧月下,向開發區辦公大樓走去。

    接到消息的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率領開發區主要領導干部來到門前迎接。

    宋懷明一邊走,肖鳴一邊向他介紹著開發區目前的發展狀況,宋懷明聽的很仔細,其間問了幾個問題,他的問題都很專業,肖鳴回答問題的時候很小心。

    宋懷明先到規劃廳觀看了開發區的未來規劃實景圖,又來到開發區大樓的觀景平台上俯瞰了開發區的全景,並在開發區的觀景平台上做了一個即興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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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5 17:42:26
第二百七十三章【拉閘】

    因為在室外,現場人很多。

    所以肖鳴特地讓人准備了話筒,宋懷明站在話筒前,微笑道:「大家好,今天是我第一次到江城開發區來,說句真心話,江城開發區比我預想中建設的要好,我看過開發區的規劃,也看到了目前開發區的建設進度,很好,你們想要搭建的這個舞台很大,可舞台搭好了,想要人氣搞上去,就必須要有好的演員,匯通、藍星、一個個國內外知名的企業已經看中了這片土地,我相信,隨著他們入駐江城,會有越來越多的眼光投向這裡,用不了多久的時間,開發區就會變得群星璀璨,成為平海的一顆真真正正的經濟明珠!」

    現場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宋懷明等掌聲消退之後,繼續道:「我們的國家正處於深化改革的時代。我們每一位領導干部都承擔著沉甸甸的歷史責任,做官不是為了光宗耀祖,不是為了耀武揚威,當官是要為老百姓謀福祉,當官是要為我們的國家鞠躬盡瘁!我相信,在場的每位同志心中都有……」

    現場忽然停電了,宋懷明的聲音陡然變小,他不得不停下講話。

    杜天野和左援朝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這種時候居然停電!他們把目光投向肖鳴,其中充滿了不悅。

    肖鳴瞬間額頭就冒出了冷汗,他強裝笑顏道:「可能是線路問題,我馬上去查!」

    他離開平台,下面的工作人員已經迎了上來,低聲道:「電力局又拉閘了!」

    肖鳴心裡這個怒啊,這幫電力局的家伙也太猖狂了,今天是省長大人視察開發區,他們還敢這麼做,搞得江城市領導如此難堪,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肖鳴拿起手機直接給電力局局長冼東山撥打了電話,想不到對方的手機始終無人回應。

    張揚從一旁也溜達了過來:「怎麼回事?又拉閘了?」

    肖鳴咬牙切齒道:「電力局這幫混蛋,搞什麼?」說這句話的時候,又來電了。

    麥克風發出一聲尖銳的囂鳴,工作人員慌忙上前調整好,宋省長的臉上始終保持著謙和的微笑,他雲淡風輕道:「看來我和這個話筒也需要好好磨合!」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宋懷明繼續他剛才的講話:「我相信,在場的每位同志心中都有這份責任感。相信你們一定會為江城的建設,為江城的經濟奉獻自己最大的力量,大家放心,我們省裡一定會盡最大可能給你們幫助,給你們支持,你們……」電又斷了。

    宋懷明剛才就有了某種不祥的預感,所以他盡可能壓縮自己的講話,准備在三兩句內結束,可他講話的速度終究還是沒跟上拉閘的速度。

    現場鴉雀無聲,誰都看出宋省長不高興了。

    宋懷明離開了觀景平台。

    杜天野經過肖鳴身邊時,低聲道:「搞什麼?」

    代市長左援朝隨後又來了一句:「你就這麼准備的?」

    肖鳴真是欲哭無淚,這電力局拉閘賴我嗎?開發區停電的問題已經出現一段時間了,他也和電力局進行過溝通,不過從眼前來看效果並不明顯。

    宋懷明上車之前,回頭在人群中搜尋了一下,找到人群中的張揚,張揚從他的目光中明白了什麼,走了過去,來到宋懷明面前低聲叫了聲宋省長。

    宋懷明道:「電力問題不解決,開發區很快就會變得天怒人怨,誰還樂意到這裡投資?」說完他就上了汽車。這番話並不是刻意對張揚說的。也是對在場每一個人說的。

    杜天野也被今天的事情窩了一肚子的火,他向肖鳴和張揚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兩個負責,如果再有同類事情發生,你們自己去我辦公室裡遞辭呈!」

    肖鳴和張揚都知道杜天野說的是氣話,可心裡仍然感覺到很不舒服,等領導們都走了,張揚嘆了口氣道:「干我屁事啊,肖主任,我怎麼想起跟你站在一起了?」

    肖鳴道:「合著就該我一個人倒黴?張老弟,你應該不是那麼沒義氣的人吧?」

    張揚笑了笑,他倒沒把今天停電當成什麼壞事,宋懷明這次應該印象深刻了,返回東江後,少不得要找省電力局的晦氣。說不定這件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能夠徹底解決開發區的用電問題。

    肖鳴卻大為光火,他憤憤然罵道:「冼東山那個混蛋,我請他吃了多少頓飯,居然還是撂爪就忘!」

    張揚道:「找他去!」

    肖鳴經張揚這麼一慫恿,點了點頭道:「走!咱倆這就去找他,我跟他說理去!」

    張揚本不想去,可肖鳴今天賴定了他,抓著他的手臂把他拉上了汽車。

    ******************************************************************************************************

    江城電力局局長冼東山並不在工作單位,他老娘病了,這會兒正在江城二院照顧呢。

    肖鳴窩了一口氣,今天他不找到冼東山問個明白,誓不罷休,又拖著張揚,買了些營養品去探望冼東山的老娘,心說老子今天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冼東山再給臉不要臉,我就把你們電力局從開發區趕出去。

    冼東山並沒有想到肖鳴和張揚會來,他和肖鳴是老相識,可和張揚過去一直沒有什麼接觸,肖鳴把張揚介紹給他之後,冼東山還是表現的很客氣,跟張揚握了握手道:「早就聽說過張主任的大名,今天才算見到,真是榮幸榮幸。」

    張揚笑眯眯道:「冼局長聽說過我什麼?我在外面可都是惡名,都說我欺男霸女,打架斗毆無惡不作!」

    冼東山聽出了他話中威脅的含義,心中有些不悅,暗道,你怎麼都是一國家干部,我還不信你敢對我出手!

    肖鳴把營養品放在地上,他不無埋怨道:「老冼,你今天把我坑苦了,宋省長來開發區視察,講話不到三分鐘,你們電力局拉了兩次閘,你可真會挑時候!」

    冼東山示意他們小聲一點,指了指外面的陽台,他是個孝子。生怕兩人的說話聲驚醒了母親。

    三人來到陽台上,冼東山先摸出了一盒煙,給肖鳴一根,張揚不抽煙,謝絕了他遞來的香煙。

    冼東山點燃香煙,抽了一口道:「老肖,江城電力資源緊張你又不是不知道,身為電力局局長,我必須要保證整個江城的用電,著重是大型國企!」

    肖鳴道:「你什麼意思?我們開發區就不重要,你三天兩頭的拉閘斷電。現在開發區建設正在高度發展中,你這麼搞下去,誰還願意來我們開發區投資?」

    冼東山道:「當初就說過,開發區上馬這麼多企業,電力供應會成倍增加,省裡不止一次的提議讓你們建設電廠,可你們倒好,根本把我們電力系統的建議當耳旁風,現在出現問題了你又來找我們了?」

    肖鳴也惱了:「江城大型電廠就有三個,你睜開眼睛看看,整個平海省,誰比我們江城產電更多啊?」

    冼東山道:「你要有大局觀,不一定電廠建在江城就得先緊著江城供應!」

    在一旁停著的張揚也忍不住了,他冷笑道:「聽你冼局長的意思是,我們這幫賣鹽的活該喝淡湯?」

    冼東山道:「電力問題是省裡統一調配,我也做不了主。」

    肖鳴怒道:「省裡統一調配,可拉閘的卻是你們,你這麼說就是不負責任!」

    冼東山道:「老肖,你心裡有什麼不滿,可以向上頭反映!」

    肖鳴道:「老冼啊老冼,你不是江城人?你不想咱們江城經濟建設盡快搞上去?」

    「其實開發區應該建一座電廠,並網後問題不就解決了?」

    張揚道:「建電廠是一天兩天的事?江城的市財政這麼緊張,哪裡還有錢去建電廠?你以為所有單位都像你們電力系統那樣富得流油啊?」

    冼東山皺了皺眉頭道:「張主任什麼意思?」

    張揚道:「沒什麼意思,就是覺著你們做事不地道,江城有三座電廠,江城自己卻經常受到用電的困擾,你們電力局無非是個管理單位,權力誰給你們的?以為自己掌握了用電權就能為所欲為?電力系統是個特殊的單位不錯,可你們別忘了自己是在誰的地盤上。」

    冼東山笑道:「張主任說話很強勢嘛,年輕人火氣別這麼沖!」

    肖鳴唯恐天下不亂的來了一句:「張主任現在脾氣好多了,換在以前,他早就打人了!」

    冼東山正想反駁兩句,忽然聽到裡面的咳嗽聲,慌忙推門走了進去,扶著他**坐起身來吐痰。

    張揚和肖鳴也跟了進去,那老太太喘了幾口氣,目光在肖鳴和張揚的臉上看了看。當她看到張揚的時候,表情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她掙扎著想要下床。

    冼東山慌忙扶住母親道:「媽,您這是干嗎?躺下休息!」

    肖鳴也道:「大娘,您別客氣,我們就是來看看您,這就走了!」

    老太太拉著冼東山的手:「東山,他……他……」指著張揚,因為激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張揚也納悶了,這老太太究竟怎麼回事?自己印象中好像沒得罪過她!冼東山和肖鳴都糊塗了。

    老太太過了一會兒才控制住情緒:「東山,就是這小伙子救了我!」

    張揚聽到她這樣說,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從北京返回江城的途中遭遇凍雨,發生連環追尾事件,當時他從一輛大客車中救出了一位老太太,正是眼前這位,他壓根沒想到老太太居然是冼東山的母親。

    張揚走了過去,老太太握住了他的手,激動地搖晃著:「謝謝你,我一直都在找你,謝謝!」

    冼東山知道張揚就是母親的救命恩人,也是十分的感激。

    老太太拉著兒子的手道:「東山,你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人家!」

    張揚很不厚道的來了一句:「別客氣,以後你少拉點閘就行了!」

    肖鳴嗤!地笑出聲來,冼東山滿面尷尬的笑了笑。

    當天中午冼東山就在醫院對面的真味居請他們兩人吃飯,因為張揚是母親的救命恩人,冼東山對他的態度自然發生了改變,先敬了張揚兩杯酒,他感嘆道:「我知道開發區對我們電力局一肚子意見,可上頭給我們的壓力也不小,他們想讓江城再建一家電廠,這件事我也一直頂著呢。」

    肖鳴和張揚對他的話都是半信半疑,張揚這個人喜歡實際的,他又提起以後開發區的用電問題。

    冼東山當即表態道:「以後我保證不會出現同類現象,就算是拉閘限電,我一定會提前通知開發區方面,你們看這樣行嗎?」

    肖鳴笑逐顏開,想不到困擾他多日的問題,這麼簡單就解決了,看來還是人情更有效果,張揚是冼東山母親的救命恩人,冼東山又是個大孝子,這份人情可不輕,肖鳴相信以後電力局絕不會跟開發區這麼操蛋了。他端起酒杯道:「老冼,開發區的榮耀就是江城的榮耀,江城的榮耀就是咱們每個人的榮耀,我們的建設必須要依靠你們不遺余力的支持。」

    冼東山道:「雖然知道你們不愛聽,可我還是要提,江城雖說有三座發電廠,可工廠設備老舊,發電量已經不能適應高速發展的時代要求,需要建新電廠了。」

    肖鳴道:「市裡也想建新電廠,可錢呢?你們電力局只想著市裡出錢建電廠,然後並網,這是空手套白狼的買賣,誰不樂意啊?可我們江城的財政這麼緊張,把錢投到電廠上去,其他的建設怎麼辦?」

    冼東山道:「反正電力的問題遲早都要解決,不然矛盾還會出現的。」

    中午這頓飯他們把事情全都談明白了,肖鳴可謂是收獲不小。

    和冼東山分手之後,肖鳴馬上就把結果向代市長左援朝匯報,左援朝聽說開發區用電的問題能夠順利解決也表示高興。上午開發區的兩度停電並沒有影響到宋省長對江城的印象,他對江城總體感覺還是良好的,臨行之前不忘給江城市領導一番鼓勵。

    左援朝返回政府辦公室不久,江城工程機械廠的廠長兼書記曹正陽就來拜訪,曹正陽是來訴苦的。

    左援朝和曹正陽一直關系都很不錯,他很友善的邀請曹正陽坐下,曹正陽坐下之後馬上就倒起了苦水:「左市長,工程機械廠我是干不下去了,您還是另選賢明吧。」

    左援朝微笑道:「老曹,干什麼?誰得罪你了?居然要撂挑子?」

    曹正陽道:「還有誰?招商辦唄!」他知道左援朝和張揚的關系也不錯,所以沒有直接點張揚的名字。

    左援朝道:「說說吧,心裡有什麼不痛快都說出來!」

    曹正陽道:「我們廠和韓國安代集團為了這次的合作已經斷斷續續談判了一年多,現在各方面的條件都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招商辦又提起海德集團的事情。」

    左援朝道:「據我說知海德集團無論實力還是影響力都要比韓國安代集團強很多。」

    曹正陽道:「我還是那句話,咱們倒是看上人家了,可也得人家看上咱們,就算海德集團能夠跟我們合作,從考察到最後簽約還得經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等協議簽下來,我看我們工程機械廠也耽誤的差不多了。」

    左援朝道:「老曹啊,海德集團春節就會來江城考察!」

    曹正陽道:「我也不是反對他們考察,可下周安代集團總裁劉民智就要來了,人家這次是想跟我們簽約的,我不知該怎麼推脫!」

    左援朝道:「合作是雙方利益達到平衡的體現,任何一方也不能僅僅照顧自身的利益,我聽說安代的條件有些苛刻,對我方有些不公平。」

    曹正陽道:「我在工程機械廠這麼多年,我對廠子的情況很清楚,我應該比其他人更有發言權。」

    從曹正陽的話語中左援朝聽出他對招商辦的不滿和抵觸,左援朝笑著安慰他道:「老曹,你耐心一點,等海德集團考察之後,我們就有了比較,說不定能有意外的驚喜呢。」

    曹正陽知道左援朝是鐵了心要頂招商辦到底,唯有暗自嘆了一口氣,打消了繼續說下去的想法。他不無郁悶道:「如果韓國安代集團因為這次的事情放棄和我們簽約,我不會承擔這個責任。」

    左援朝道:「老曹啊,都是為了工作,千萬不要有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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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來的始終要來,韓國安代集團如期而至,張揚對這一集團並沒有任何興趣,安代集團缺乏誠意的條件固然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崔志煥和文玲的關系。所以張揚連歡迎安代集團的招待宴會也沒有參加,招商辦方面他讓副主任肖桂堂跟進這件事,還特地把章睿融派了過去,名為翻譯實則是他的金牌臥底,負責觀察崔志煥的一舉一動。

    安代集團抵達江城當日,海蘭也從香港來到江城,她這次要在平海逗留一段時間,拍攝國內春節民俗的專題,攝制組並沒有和她同機而至。

    張揚原本想親自去接海蘭,可杜天野臨時把他叫去,所以給胡茵茹打了個電話,讓胡茵茹替他去機場接海蘭回來。

    杜天野臨時把張揚叫過去其根本原因還是和安代集團有關,按理說一個市委書記對這種事不應該這麼關注,可因為崔志煥的關系,杜天野有些心神不寧,偏偏這種事他沒有其他人好說,窩在心裡頭難受的很,心神不寧,也只能找張揚說說。

    張揚能夠理解杜天野的郁悶,來到杜天野辦公室的時候,距離下班時間只剩下五分鐘了,杜天野把桌上的公文鎖了起來,起身道:「走吧!我請你吃飯,後天我父母就過來了,我也沒時間跟你喝酒了。」

    張揚笑道:「好事啊,杜伯伯他們過來,我要好好陪他喝幾杯。」

    杜天野道:「我爸年紀大了,酒量也不行了,最近血壓高的厲害,我都不敢讓他喝酒,對了,等他來了,你幫他調理調理。」

    張揚應了一聲,跟杜天野一起走出辦公室。

    兩人走出辦公大樓的時候,有不少人悄悄看著張揚,張揚也意識到別人眼光中的羨慕和鄙夷,他嘆了口氣道:「杜書記,現在人家都以為我整天拍你馬屁!以後咱倆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杜天野笑了起來:「你不是從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嗎?」

    張揚道:「我個人無所謂,我是害怕影響你光輝偉岸公正無私的形象!」

    杜天野笑道:「你這不是拍馬屁嗎?」

    張揚道:「杜書記明察秋毫,佩服!佩服!」

    杜天野上了張揚的吉普車,他把鑰匙要過來,主動承擔了駕駛責任,平日裡坐後排習慣了,出入都有司機開車,杜天野開始懷念這種駕駛的感覺。

    「去哪兒?」

    杜天野道:「遠點吧,省得被人看見!」

    張揚嘆了口氣道:「你這市委書記當得也挺不容易的,連吃頓飯都這麼難!」

    杜天野道:「還不如在中紀委的時候自在!」

    「那是當然,北京什麼地方?大官遍地都是,您這級別在北京城一抓一大把,可江城就不一樣了,你是名副其實的一哥,江城大老板,大哥大!」

    杜天野禁不住笑道:「胡說什麼?聽起來跟黑社會似的。」

    張揚道:「您這到底是去哪兒啊?」

    杜天野很神秘的向他笑了笑,帶著他來到城西長遠巷,把車停在巷口外的馬路上,杜天野輕車熟路的從車後拎了兩瓶飛天茅台出來,還不忘贊了一句:「喲呵,三十年窖藏,你還真存了不少私貨。」

    張揚道:「順顧書記的,那啥……我說今天不是你請我喝酒嗎?干嘛拿我的酒?」

    「給你一個巴結我的機會!」杜天野覺著兩瓶不夠,又拿了一瓶出來。

    張揚跟著杜天野向巷子裡走去,走了一百多米看到前方有一個掛著木牌的小飯館,上面寫著城西母雞煲。張揚來到江城已經不短時間了,可他也不知道這處地方,想不到杜天野對這裡摸得這麼清楚。

    杜天野今天又專門戴上了寬邊眼鏡框,不過誰也不會想到市委書記能跑到這種小地方喝酒,所以他被認出來的概率很低。

    兩人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杜天野向老板要了一份母雞煲,一份雞三寶,配上四道涼菜,兩人拿了個茶杯,各自開了一瓶酒,他們的酒量喝這些酒沒有任何問題。

    一杯白酒下肚,張揚方才道:「是不是心裡不爽,要不要我出手弄一下那個棒子?」

    杜天野瞪了他一眼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張揚心中暗笑,杜天野心裡肯定不爽,否則怎麼會主動把自己約出來喝酒?張揚道:「咱們今晚只喝酒,別談不開心的事情!」

    杜天野點點頭,此時老板將一個大大的砂鍋端了過來,裡面就是他們小店的招牌菜母雞煲,拿開砂鍋蓋,誘人的香氣四溢,張揚盛了碗又香又濃的母雞湯,喝了一口,大聲贊道:「好湯啊!「

    杜天野笑道:「我介紹的地方那還有錯?」

    張揚道:「這地方這麼偏僻,你怎麼找到的?」

    杜天野正要說話,卻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道:「杜書記!」

    兩人循聲望去,卻見蘇媛媛端著鋼筋鍋出現在一旁。

    張揚馬上意識到蘇媛媛出現在這裡絕非偶然,他笑道:「真是巧啊,蘇媛媛,你也來了?」

    蘇媛媛對張揚還是沒什麼好臉色,不過比起過去有了點進步,至少搭理他了,小聲道:「我家就住在這巷子裡,有什麼巧的?」

    張揚笑眯眯望著杜天野道:「我當你怎麼能找到這地方,原來有人引路啊!」

    杜天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過去跟小蘇來過一回,對這裡的母雞煲念念不忘了!」

    雖然蘇媛媛對張揚不怎麼樣,可張揚還不至於跟她一般計較,他笑著邀請道:「蘇媛媛,一起吃飯吧!」

    蘇媛媛道:「我來給我媽買母雞湯的,你們先吃!」

    杜天野點了點頭,和張揚繼續飲酒。

    蘇媛媛買了母雞湯送回去後,不久就回來了,自從杜天野搬走之後,她也有日子沒見過杜天野了,看到杜天野在自家門口吃飯,心中欣喜的很。

    張揚並不介意蘇媛媛加入,畢竟今晚陪杜天野喝酒也就是幫他排遣一下郁悶,發洩一下牢騷,張揚擔心一件事,不知道這次文玲會不會來?假如文玲再到江城和崔志煥相會,對杜天野來說不啻又是一次重大的打擊。想讓杜天野不受感情困擾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感情轉移,眼前的蘇媛媛就不錯,身材長相沒的說,而且張揚調查過,蘇媛媛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畢業,學得也是酒店管理,學歷上也配得上杜天野。如果真的要說差點的就是家庭出身了。

    杜天野道:「伯母身體怎麼樣?」

    蘇媛媛道:「不太好,我哥入獄後,她就病了!」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瞪了張揚一眼,她是把這件事歸咎到張揚的身上,雖然心中也明白哥哥被勞教是咎由自取,可還是因此而討厭張揚。

    張揚只當沒看到,獨自抿了口酒。

    杜天野道:「不好意思,這件事我沒能幫到你!」

    蘇媛媛搖了搖頭道:「杜書記別這麼說,我哥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跟別人沒有關系。」

    張揚笑道:「這話說得不錯!」

    杜天野道:「吃一塹長一智,希望他以後能夠從中吸取教訓,本本分分經商!」

    因為蘇媛媛的出現,杜天野也不好開懷暢飲,跟她聊了幾句,就准備起身離開,張揚把還剩下的那瓶酒拿起,杜天野去結賬的時候,才知道蘇媛媛已經把帳結了,理由是來到她家門口,理當由她請客。

    杜天野上車之後,轉身望去發現蘇媛媛仍然站在小巷的入口處,向他微笑揮手。

    張揚故意嘆了口氣道:「真是情意綿綿啊!」

    杜天野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道:「你小子少給我胡說八道!「

    張揚道:「瞎子也能看出來人家蘇媛媛對你有意思,杜書記,咱也得有點憐香惜玉的精神,你表現得跟個木頭疙瘩似的,太不人道了!」

    杜天野笑了笑:「你少跟我玩彎彎繞,我也不瞞你,我對蘇媛媛沒有那種感覺,我都快四十歲的人了,她是一小姑娘,我跟她有代溝!」

    「我還一小伙子呢,你跟我咋沒代溝?」

    杜天野笑道:「說真心話,我一直把你當晚輩看!」

    「滾!」

    杜天野瞪圓了雙眼:「丫的,反了你了還!你還想不想干了?」

    張揚笑嘻嘻道:「對不起,對不起,一個不留神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那啥,咱杜書記不是公報私仇的小人,再說了咱倆也沒仇沒恨不是?」

    杜天野故意板起面孔道:「給你一個月的考察期,再惹我不開心,你卷好鋪蓋卷給我滾蛋!」

    張揚當然知道杜天野說得是玩笑話,送走了杜天野,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於是給胡茵茹打了個電話,沒想到飛機晚點,到現在海蘭剛剛下飛機。胡茵茹讓張揚先回小南湖木屋,她接了海蘭馬上回去。

    張揚回到木屋沒多久,胡茵茹和海藍就到了,兩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彼此卻很投緣,胡茵茹和海蘭有個共同點,她們都清楚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深愛張揚,對張揚也沒有過多的奢求,所以她們更明白彼此間相處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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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5 17:43:17
第二百七十四章【驚變】

    張揚笑著幫海藍脫去大衣。

    然後又幫助胡茵茹把風衣脫下,掛在衣架上,胡茵茹笑道:「看不出你這麼有紳士風度。」

    張大官人笑道:「我本來就是一紳士,能幫兩位美女脫衣服是我的榮幸!」

    一句話把海蘭和胡茵茹都說的臉紅了。

    張揚笑眯眯望著海蘭,輕聲道:「你瘦了!」

    海蘭輕聲啐道:「不過一周沒見,怎麼會瘦?」

    胡茵茹道:「不妨礙你們兩個打情罵俏了,我去准備夜宵!」

    海蘭道:「我也去!」

    張揚道:「讓茵茹姐去吧!」

    海蘭聽他這樣說,只能停下腳步,胡茵茹離去之後,張揚拖著海蘭的纖手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擁抱著她,向她唇上吻去。

    海蘭紅著俏臉道:「茵茹在……」

    張揚笑道:「沒事兒!」

    海蘭在他胸前捶了一下,然後勾住他的脖子還給他一個香吻,然後迅速離開他的懷抱。她讓張揚帶著自己參觀了一下木屋,對這裡的陳設十分喜歡。她小聲道:「本以為你會安排我住酒店呢。」

    張揚把可以看到湖景的主臥房門推開,指了指裡面道:「今晚你住在這兒!」

    「你呢?」

    張揚笑道:「當然和你住在一起。」

    「不行!」

    張揚從海蘭忸怩的表情已經猜到一定是因為胡茵茹的緣故,看來大被同眠的願望想要實現還需努力。

    胡茵茹准備了火鍋,讓他們下去吃,張揚拿出了一瓶茅台一瓶芝華士,洋酒是給海蘭准備的,在這廝殷勤的勸酒下。不一會兒海蘭和胡茵茹都被他給灌多了。

    海蘭醒來的時候,還是夜半時分,朦朧的背景燈光下,發現自己赤luo著嬌軀躺在張揚的懷中,胡茵茹也未著寸縷,晶瑩的嬌軀緊貼著張揚的後背,海蘭的輕微動作驚醒了她,胡茵茹睜開美眸,和海蘭的目光相遇,二女俏臉同時紅了起來,她們都喝了不少的酒,此時方才意識到張揚的可惡,然而她們心中卻沒有半點埋怨這廝的意思,兩人看著對方,咬了咬嘴唇,同時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

    胡茵茹雖然有過和顧佳彤同處一室的經歷,可今天這種場面卻是第一次經歷到。從張揚灌她們酒開始,她就意識到張揚的目的,可胡茵茹是個極其聰穎的女人,她愛張揚,也知道張揚對每個人的感情都是難以割舍,除非他有所放棄,否則就必須找到事情的解決方法,甚至連胡茵茹自己也無法相信自己的轉變,她竟然可以和其他女性擁有同一個男人,而且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張揚一手抓住胡茵茹的纖手,另一只手抓住海蘭的柔荑。讓她們的小手疊合在一起:「靠近一些,今晚有些冷。」

    海蘭含羞道:「我……我去隔壁房間睡……」

    「還是我去……」胡茵茹道。

    張揚卻搖了搖頭道:「那豈不是更冷?」

    二女含羞帶怨的看著他。

    張揚笑得陽光燦爛:「那啥……我們還是運動一下……」

    「不要……」

    房間內很快就響起低柔婉轉的嬌呼之聲。

    陽光透過窗紗投射到大床之上,海蘭的俏臉宛如海棠般嬌豔,胡茵茹也是人面桃花,張揚借助酒精,一夜之間將她們的心理防線攻破,而這廝強悍的體質也讓她們的身體臣服,海蘭聽到樓下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忍不住小聲啐道:「真是懷疑他究竟是不是鐵打的?」

    胡茵茹紅著臉兒道:「這個荒唐無恥的家伙!」

    兩人心中害羞,可是卻又清楚自己對張揚是欲罷不能,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胡茵茹提議道:「趁著他上班,我們好好放松一天。」

    海蘭點點頭,兩人的目光又遇到了一起,不知為何,同時笑了起來。

    ****************************************************************************************************

    張揚很得意,雖然手段有些不夠光明,可是他最終成功的將兩位紅顏知己哄到了一張床上,從昨晚海蘭和胡茵茹的表現來看,她們也接受了這件事。征服會帶來滿足感,張大官人現在無論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得到了滿足,所以他的情緒很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連招商辦的工作人員也看出張主任今天心情大好,就連肖桂堂這種不受張揚待見的人,張主任也主動打起了招呼。

    肖桂堂主動跟了上去:「張主任,我想向你匯報一下韓國安代集團的事情。」

    「哦,還順利嗎?」

    肖桂堂苦笑道:「怎麼可能順利?安代集團總裁劉民智這次過來就是為了簽約,我們現在拖延這件事,人家又不是看不出來,遇到這種事情,誰也不會高興。」

    張揚道:「他怎麼說?」

    「工程機械廠方面又提出了幾個條件,劉民智一下就看出我們在故意拖延,昨天就提出來了,如果江城方面缺乏誠意,他可以放棄這次簽約,人家准備在江城逗留三天。」

    張揚不屑道:「最後通牒嗎?」

    肖桂堂道:「反正我是沒什麼辦法了!」

    張揚的手機響了起來,張揚拿起電話,肖桂堂沉默不語,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等著張揚打完電話再繼續。

    電話是張揚的干媽羅慧寧打來的,不等羅慧寧說話,張揚就意識到這件事十有**和文玲有關。

    羅慧寧道:「張揚,文玲又去江城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實在看不出崔志煥有什麼好,怎麼他一出現在中國,文玲就巴巴的跟過來,其實文玲喜歡誰跟他沒關系,可這件事涉及到杜天野,他就不能不過問。

    羅慧寧憂心忡忡道:「她和那個崔志煥究竟有沒有戀愛?如果是真的,我們文家怎麼好意思面對老杜家!」

    張揚安慰她道:「干媽,你放心吧。杜天野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的反應並不激烈,我想他已經看開了。」

    羅慧寧道:「就算看開了,我也不喜歡那個韓國人!」

    張揚道:「媽,你放心吧,我幫你看著她!」

    羅慧寧嘆了口氣道:「這丫頭越來越不讓我省心!」

    張揚提起今年可能要年後才能過去給他們拜年。

    羅慧寧道:「你工作忙,沒時間就不要過來了!」

    羅慧寧的擔心並不是多余的,女兒的行為越來越讓她難以理解,文玲抵達江城當日,出現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崔志煥專門去火車站接她,文玲一下火車就看到崔志煥手捧著一束玫瑰花站在那裡,俏臉之上不禁露出會心的笑意。

    崔志煥大步走向文玲,將手中的玫瑰花遞給文玲,然後湊過去,在文玲的臉上輕吻了一下,他這一吻很突然,文玲也沒有想到微微錯愕了一下,崔志煥的這一吻蜻蜓點水,很紳士也很禮貌,如果在西方並不算突兀。可在中國,在江城就顯得有些引人注目了。

    崔志煥看出文玲的反應有些不自然,歉然道:「對不起,你太美了。我有些情不自禁。」

    文玲聞了一下手中的玫瑰花:「花很香!」

    身後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文玲!」

    這聲音對文玲有些熟悉,她轉過身去,卻看到杜山魁夫婦站在不遠處的地方,老兩口也從北京過來看兒子,剛巧坐上了和文玲同一輛列車,崔志煥親吻文玲的情景被老兩口看得清清楚楚,老兩口一直都把文玲當成兒媳婦看待,雖然知道兒子和文玲最近的關系有些冷淡,可他們仍然相信這十幾年的感情不會改變,兒子這麼多年為文玲辛苦守候,想不到最後竟然落了個這樣的下場。老兩口怎能不氣憤,杜山魁氣得渾身發抖,哆哆嗦嗦走到文玲的面前,指著她的鼻子道:「文玲啊文玲!我家天野……等了你這麼多年,你竟然背著他……做出這種事情……你……」

    老伴馮玉梅一邊勸老頭子別生氣,自己也氣得眼圈都紅了,她顫聲道:「小玲……我們家天野沒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你……」

    文玲的表情古井不波,淡然道:「杜伯伯,馮阿姨,我和杜天野沒有任何關系!」

    杜山魁氣得渾身顫抖:「你……你好沒良心……我……我們家……天野等了你十年……十年啊……」

    「我又沒讓他等我!」文玲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走。

    走了兩步,卻聽到身後傳來馮玉梅驚慌失措的聲音:「老頭子,你怎麼了?老頭子……」

    崔志煥轉身望去,卻見杜山魁昏倒在地上,他有些擔心道:「那老人家昏倒了!」

    文玲皺了皺眉頭:「走吧,留下來只會更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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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天野聽到消息趕往江城第一人民醫院的時候,父親已經過世了,杜山魁是因為急性腦出血死去的,真正的原因就是他看到文玲和崔志煥親密的情景,為兒子深感不值,一怒之下血壓上升引起了腦出血。可以說文玲和崔志煥是導致杜山魁猝死的根本原因,馮玉梅泣不成聲。

    市委書記的父親剛剛來到江城就發病猝死,這件事震動了整個江城的領導層,所有市委常委都趕到了醫院,對江城第一人民醫院來說市委領導全部到齊醫院,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張揚也是聽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他想挽救杜山魁的生命,可是天意弄人,等他趕到醫院的時候杜山魁已經被宣告死亡。張大官人雖然妙手無雙,可是也沒有回天之力,面對杜山魁的離去他也愛莫能助。

    杜天野沒哭,可是他悲愴的表情讓人感覺到還不如哭出來好受。他強忍悲痛道:「媽!到底怎麼回事?」

    馮玉梅本不想說,可窩在心裡又實在難受,她含淚把剛才在火車站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杜天野,自從擔任了市委書記,杜天野已經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氣,可母親告訴他的事情卻讓他出離憤怒了,杜天野紅著眼睛走出了病房。張揚看出他情緒不對,上前將他一把拉住,杜天野怒吼道:「放開我!」

    一句話把站在走廊內的市委常委都嚇了一跳,這種時候沒有人主動上前,誰都看出杜天野正處於悲憤交加的時候,誰也不想這種時候去觸黴頭。

    張揚好不容易才把杜天野拉到走廊的盡頭,低聲提醒他道:「別忘了你的身份!」

    杜天野眼眶中閃爍著淚光,因為憤怒他的身體瑟瑟發抖:「我爸因為看到她和崔志煥親熱,所以受不了那個刺激……我要找她問個明白!」

    張揚這才知道杜山魁發病的真正原因,他心中暗嘆不妙,這件事必然造成文、杜兩家的隔閡,張揚低聲道:「老爺子屍骨未寒,萬事以此為大,天野,你還是先幫著老爺子安排後事,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

    杜天野經張揚這麼一說,方才稍稍冷靜了下來,的確,他現在就是找到文玲也於事無補,他點了點頭:「好吧!」

    杜天野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走過去和其他常委見面。

    張揚知道文玲的事情不能聲張,否則無論是杜天野還是文副總理臉上都不好看。杜山魁的離去雖然讓張揚也感到難過,可他畢竟要清醒得多,意識到這件事如果處理不當,恐怕會引起很大的麻煩,他來到露台無人之處給羅慧寧打了一個電話,把這件事詳細告訴了羅慧寧。

    羅慧寧聽到杜山魁過世的消息也是深感震驚,張揚並沒有隱瞞,將文玲是造成杜山魁病發的罪魁禍首也說了出來,羅慧寧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張揚,你馬上給我找到文玲,不可以讓她去任何地方,更不可以和那個韓國人來往,我現在就去江城!」

    張揚道:「干媽,杜天野的情緒很激動,我看您還是緩緩再說!」

    羅慧寧堅決道:「不行,我必須要去見他,這件事是我們文家欠了他,我要當面向他致歉!」

    張揚見到她如此堅決,也打消了奉勸她的念頭。

    羅慧寧道:「張揚,照顧好天野,還有,盡量避免文玲和他見面,我最遲晚上就會趕到江城!」

    張揚答應了下來。

    張揚打聽到文玲住在市政府一招,直接前往了那裡,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他無法改變,現在所能做的就是保證事態不要擴大,至少要保證羅慧寧來江城之前,矛盾不要激化。

    張揚去見文玲的時候,崔志煥也在文玲的房間內,崔志煥和文玲正在喝茶,張揚看到這廝,內心的邪火就上來了,假如不是要顧全大局,恨不能把他從窗口扔下樓去。

    文玲仍然是那幅冷冷淡淡的樣子:「張揚,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張揚道:「在江城我想找一個人很容易!」他的目光和崔志煥相遇,不無嘲諷道:「崔先生怎麼不去談判啊?」

    崔志煥微笑起身道:「我下去辦點事,你們聊!」

    張揚閃到一邊。

    崔志煥離開之後,文玲道:「是不是我媽讓你過來找我?」

    張揚道:「玲姐,我不管你和崔志煥是什麼關系,可杜老伯發病之時,你怎麼都要幫忙送他去醫院,你怎麼可以甩手不管呢?」

    文玲道:「周圍這麼多人,又有鐵路警察過來,有了他們的幫助自然不會耽擱,就算我插手又有什麼意思?又能幫上什麼忙?再說了他發病和我沒有關系,我憑什麼要去管他?」

    張揚被文玲的不近人情激怒了:「玲姐,拋開你和杜天野的關系不談,單單是他為你守候了整整十年,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感動?」

    文玲臉上的表情變得冷酷,望著張揚道:「你在指責我?」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別說是杜老伯,就算是面對一個陌生的老人,你也不該一走了之,如果你幫幫他,也許可以早一點送到醫院!他也許就不會死?「

    聽到杜山魁的死訊,文玲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輕描淡寫道:「他死了?難怪你會上門來指責我!」她停頓了一下又道:「他的死和我沒有關系,我想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也許我會去拜祭一下他!」

    張揚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憤怒,他大吼道:「文玲,你以為自己是誰?把責任推得干干淨淨嗎?如果不是你和崔志煥的事情被杜老伯看到,他老人家怎麼會受這麼大的刺激?」

    文玲冷冷道:「你把他的死因推到我的身上!好!你真是杜天野的好兄弟,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和杜天野沒有任何關系,至於他的父母願意怎麼想,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他們發生什麼,跟我無關!」

    張揚怒道:「早知道你是這樣薄情寡義的女人,我當初就不該救你!杜天野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文玲道:「張揚,我看在媽**份上不跟你計較,如果你再胡說八道,我對你不客氣!」

    張揚怒極而笑,他點了點頭道:「好威風,好煞氣!如果我不是看在杜天野的面子上,你早已成為一具紅fen骷髏!」

    文玲道:「我沒求你救我,我躺在床上整整十年,這十年讓我對生命早已厭倦,我不止一次的想要死,可我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是杜天野以為自己是我的救世主!」

    張揚搖了搖頭:「文玲,你很自私,你不知道杜天野這麼多年為你付出了多少!」

    文玲淡然道:「話說完了嗎?你可以走了!」

    張揚來到樓下停車場的時候,看到崔志煥並沒有走遠,他站在一輛黑色奧迪車前。

    張揚冷冷掃了他一眼,崔志煥猶豫了一下,還是向張揚走了過來,他低聲道:「我聽說杜書記的父親去世了!真是遺憾!」

    張揚語氣生硬道:「我們中國有句俗話,叫貓哭耗子假慈悲,想不到你們韓國人也會這麼干!」

    崔志煥道:「張主任,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和文小姐是好朋友,我去火車站接她並沒有什麼不對,至於杜老先生突然病發,這並不是我們能夠預料到的,我們也不希望發生這件事!」

    張揚沒有理會他,來到吉普車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沒過多久,他就看到文玲從樓上下來,上了那輛黑色的奧迪車,崔志煥駕駛著那輛奧迪車駛出一招。

    張揚並沒有跟上去,停車場內一輛藍色桑塔納,跟在奧迪車後。張揚撥通了章睿融的電話:「跟上了嗎?」

    章睿融道:「放心吧,我的跟蹤水平很高,不會讓他們發現的!」

    「和我保持聯系,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馬上向我匯報!」

    章睿融道:「張主任,這件事和組織上交給我們的任務有關嗎?」

    張揚道:「這個該死的棒子接近文玲一定有目的,你給我盯住他們,我就不信他能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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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天野默默坐在病房內,父親的遺體已經送走,房間內空蕩蕩的,他的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在知道父親因何而死之後,杜天野對文玲的感情瞬間崩塌瓦解,他終於明白了一個事實,文玲並不愛他。

    張揚走入病房內,望著杜天野的摸樣,不禁嘆了口氣,低聲道:「去吃點飯吧!」

    杜天野搖了搖頭:「我不想吃,其他市領導呢?」

    張揚道:「已經散了,民政局的幾位同志去了殯儀館,幫助聯系火化事宜,老爺子的追悼會是要去八寶山的。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江城這邊就不搞太大的動靜了。」

    杜天野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的意思,他低聲道:「明天我爸火化後,我就帶著他的骨灰返回北京,我大哥大姐他們明天會過來見我爸最後一面,然後跟我一起前往北京。」

    張揚道:「這件事我對誰都沒有聲張,傳出去不好!」

    杜天野現在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他有些疲憊的靠在沙發上:「是我害了爸爸,如果我早一點斬斷和她之間的一切,我爸我媽就不會因為這件事兒為我感到不值,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悲劇。」

    張揚來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杜哥,這世上還有很多人關心你,你千萬不能倒下去!」

    杜天野點了點頭,他低聲道:「我知道,現在我腦子亂得很,我不知道怎樣向大哥、大姐他們解釋……」

    張揚道:「什麼都不用說,這件事如果說出來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是接受現實。」

    杜天野道:「我媽怎麼樣?」

    「蘇媛媛在陪著她,老太太剛剛吃了點東西!」

    杜天野道:「我去看看她!」

    張揚跟著杜天野來到了隔壁的貴賓休息室,馮玉梅半躺半靠在床上,一旁蘇媛媛正陪著她,看到杜天野進來,蘇媛媛慌忙站起身來,叫了聲杜書記。

    杜天野點了點頭,張揚向蘇媛媛使了個眼色,蘇媛媛明白他的意思,跟著張揚一起離開了房間,反手將房門關上。

    張揚道:「老太太怎麼樣?」

    蘇媛媛嘆了口氣道:「無論我怎麼勸都不願吃東西,勉強喝了小半碗米粥,這件事對她打擊太大了。」

    張揚道:「明天上午杜司令才會火化,我剛才跟市裡商量過了,你暫時陪同杜夫人,她去哪裡你就去哪裡!」

    蘇媛媛咬了咬嘴唇道:「她明天要回北京!」

    「那你就跟著回北京,這一路上好好照顧杜夫人,千萬不要讓她有什麼閃失。」

    蘇媛媛點了點頭,這還是她第一次對張揚這麼順從。蘇媛媛有些好奇道:「杜司令怎麼突然就發病了呢?」

    張揚道:「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只要好好照顧老太太!」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順便也照顧照顧杜書記!」本來他這句話沒什麼,可在蘇媛媛聽起來卻有一番不同尋常的意思,俏臉不禁紅了起來。

    張揚還想交代兩句的時候,手機又響了,卻是代市長左援朝打來電話詢問杜天野的情況,張揚向他簡單匯報了幾句,左援朝又讓他問問杜天野,明天是不是搞個遺體告別儀式,畢竟杜山魁的級別擺在那裡,明天火花帶著他的骨灰前往北京,估計遺體告別儀式是搞不成了,張揚答應回頭問問。這邊剛剛掛上電話,何歆顏的電話打了進來,她剛剛忙完嵐山的代言,已經上了前往江城的火車,晚上七點抵達江城。

    張揚算了算時間,距離何歆顏抵達江城還有三個小時,杜天野這邊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他答應何歆顏到時候去火車站接她。

    杜天野在房門關上之後,屈膝跪在母親面前,馮玉梅慌忙抓住他的肩頭道:「天野……你這是干什麼?」

    杜天野含淚道:「媽,是我錯,如果我早把和文玲分手的事情告訴你們,爸也不會受這麼大的刺激!」

    馮玉梅一邊流淚一邊拉著兒子的手道:「天野,你起來,媽沒怪你,你爸也不會怪你,我們是心疼你,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你爸走了,那是他命裡注定,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杜天野用力咬了咬嘴唇。

    馮玉梅道:「這件事我想過了,任何人都不要說,我不想你哥哥姐姐傷心,也不想你們因為這件事和文家發生什麼矛盾。」

    杜天野熱淚簌簌而落:「媽,我錯了!」

    馮玉梅道:「兒子啊,你沒錯,咱們老杜家行的直走得正,咱們沒做錯,文玲這麼對你,是她自己沒眼光沒福分,以後,咱們過自己的日子……」她說著說著,眼淚又禁不住落了下來。

    杜天野道:「媽,您別哭了,您哭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馮玉梅點了點頭擦干眼淚道:「我不哭,兒子,咱們不哭!」

    杜天野紅著眼睛走出了房間,讓蘇媛媛進去陪母親,他向張揚招了招手道:「張揚,幫我給楚伯伯打個電話,把我爺爺的事情告訴他,看看他老人家有沒有時間去北京參加追悼會。」

    張揚點了點頭,楚鎮南和杜山魁是老戰友,他十有**是要參加杜山魁的葬禮的,他不覺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人——陳崇山,這位也是杜山魁的戰友,而且是杜天野的親爹,張揚道:「陳大爺那裡呢?」

    杜天野道:「你不說我險些忘了,跟他說一聲!」

    張揚道:「我馬上給上清河村打電話,讓劉支書派人去通知他!」陳崇山住在山裡,想要聯絡他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

    杜天野道:「江城方面不要驚動太多人,我跟其他常委已經說過,除了李長宇代表大家前往北京以外,其他人都留在江城,不要因為我父親的事情影響到江城的正常工作。」他特地強調道:「你也留下吧,北京那邊會事先安排好,你就不要過去了。」

    張揚道:「剛才左市長打電話過來,說幾位常委商量過,一致覺著明天還是應該搞個遺體告別儀式,你看……」

    杜天野道:「我**意思是不要張揚了,這樣吧,幾位常委既然這樣說,就小范圍的告別一下,你跟榮鵬飛打個招呼,一定要幫我把好關,我不想人太多,驚擾我爸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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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5 17:43:59
第二百七十五章【沉睡】

    張揚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羅慧寧今天要過來的事情說了。

    杜天野緊皺眉頭,憑心而論他現在並不想見到文家人,更不想讓母親和文家人見面,害怕見到文家人勾起老人家的傷心事,他低聲道:「張揚,可不可以讓她暫時回避?」

    張揚自然明白杜天野此刻的心情,他嘆了口氣道:「她估計晚上才能到,抵達江城後應該先和我聯系,等見了她,我把你的意思轉達一下。」

    杜天野點了點頭:「這裡沒什麼事情了,你也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去火葬場參加告別儀式就行了!」

    張揚應了一聲,有些擔心的看著杜天野道:「杜哥,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還是節哀順變,馮阿姨還要靠你照顧,咱們江城老百姓還得靠你領導呢!」

    「放心吧,我知道應該怎麼做!」
    ***************************************************************************************************
    何歆顏准時抵達了江城,張揚在出站口等到了她,今天何歆顏帶著一個兩個大大的行李箱,張揚迎了過去。將皮箱拎了過來:「好重啊!你這是打算把家搬到江城來?」

    何歆顏笑道:「裡面是給伯父伯母他們買的禮物,馬上過年了嘛!你怎麼沒去站台上接我?」

    張揚這才把杜天野父親突然去世的事情說了,何歆顏嘆了口氣道:「真是不幸!看來你這兩天有的忙了!」

    張揚的車就停在出站口,一名交警正在那兒看著車牌子,現在張大官人的車牌在江城已經是大大的有名,那交警看清牌號,又看了看張揚。

    張揚笑道:「這就走!」

    交警也向他笑了笑,很友善的提醒道:「火車站魚龍混雜,車子停在這裡不安全!」

    張揚心中暗樂,人家之所以那麼客氣是因為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這充分證明了他在江城擁有了一定的影響力,張揚微笑道:「謝謝提醒,下次一定注意!」

    張揚驅車離開了火車站,何歆顏道:「送我去一招吧,那兒環境挺不錯的!」

    張揚道:「先去吃飯吧!」

    何歆顏道:「這兩天都在馬不停蹄的做代言,在江城要呆兩天,給酒廠做一個推廣活動,然後去北京,今年春節就要在北京度過了。」

    張揚憐惜的摸了摸她的俏臉,輕聲道:「明天忙完杜天野的事情,我好好陪你兩天!」話音未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兩人對望一眼,都頗為無奈的笑了起來。

    電話是章睿融打來的,她按照張揚的命令一直悄悄跟蹤著崔志煥和文玲,她發現了一些異常狀況,向張揚匯報道:「他們現在在近水茶社飲茶。崔志煥和朝鮮人李炳庚見面!」

    張揚初聽並沒有感到什麼異常,可仔細一琢磨,一名韓國人和一名朝鮮人見面似乎有些不對。

    章睿融道:「李炳庚過去是朝鮮陸軍參謀部高級將領,手中掌握了不少的核心軍事機密!」

    張揚道:「這好像是人家的事情,跟我們無關吧?」

    章睿融低聲道:「引見他們見面的人叫邵成岩,過去是國安駐韓國的情報人員!」

    張揚低聲道:「你是說,他是雙重間諜?」

    章睿融道:「可以收網了!」

    張揚道:「通知上級吧!」

    章睿融道:「來不及了,他們隨時都可能走,還是請公安方面給予配合!」

    張揚道:「你不要輕舉妄動,我馬上過去!」

    張揚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擁有充分信心的,更何況他對崔志煥這廝十分厭惡,想借著這個機會公報私仇。

    來到近水茶樓前,張揚還沒有停好車,就看到崔志煥一行人從茶樓內走了出來,讓張揚詫異的是,文玲也在其中。

    何歆顏不知張揚在搞什麼,輕聲道:「這麼神秘,究竟在搞什麼?」

    張揚當然不想她知道自己在國安的事情,笑了笑道:「看沒看到文玲,那是我干姐姐,干媽讓我盯著她呢!」

    女人對這種事情總是很感興趣。何歆顏雙目生光的看著前方:「你干姐姐很漂亮啊,對了,你不是說她和杜天野很好嗎?怎麼好像跟那個男人很親密似的?」

    張揚瞪了她一眼道:「好奇害死貓,你就不能穩當點兒?」說話的時候,目光並沒有離開文玲他們,發現幾個人在停車場分別上了兩輛車,邵成岩和李炳庚上了一輛白色桑塔納,文玲和崔志煥則上了另外一輛車。

   章睿融又給張揚打了個電話,低聲道:「你到了沒有?」

    張揚道:「已經到了!」

    「我剛和上頭聯系過,讓我們收網,我負責邵成岩和李炳庚,你負責崔志煥!注意他手裡的黑色公文包,裡面應該裝著重要的資料。」

    張揚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張揚原本想讓何歆顏下車等他,可何歆顏偏要跟他一起,她也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有熱鬧可看,自然不想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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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志煥一面開車,一面警惕的觀察著身後的情況,他看到了遠處尾隨自己的那輛吉普車,張揚跟蹤追擊的本領並不怎麼樣,從一開始就被崔志煥發現了,文玲從反光鏡中也看到了他的吉普車,這輛吉普車也實在太招眼了,她不禁皺了皺眉頭道:「張揚!」

    崔志煥笑道:「看來你這個干弟弟對我的印象很壞!」

    文玲冷冷道:「他總是很多事!」

    崔志煥在路邊緩緩停下了汽車,他走了下去。

    張揚看到他停車,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也緩緩將汽車靠在路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崔志煥緩步走向張揚,他的右臂夾著公文包。微笑道:「張主任,這麼巧啊?」直到現在崔志煥還以為張揚是因為文玲的原因跟蹤自己。並沒有想到張揚除了江城招商辦副主任以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國安特工。

    張揚笑了笑,忽然閃電般探出手去,將崔志煥的公文包搶了過來,他的動作快的不可思議,崔志煥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意識過來的時候,公文包已經落入了張揚的手中,崔志煥怒道:「還給我!」伸手去搶公文包,張揚一揚手,將公文包扔向後方,何歆顏伸出手,接住公文包,張揚大聲道:「丫頭,先走,這邊交給我應付!」

    崔志煥徹底被激怒了,公文包內裝著他剛剛從李炳庚手中得到的北韓軍事資料,邵成岩是他和李炳庚之間聯系的橋梁,這些事情如果被中國方面知道,肯定會引起外交上的麻煩,崔志煥開始接近文玲,也是因為文玲的身份,她是文副總理的女兒。如果他的任務敗露,有文玲這層關系,可以免除不少的麻煩,畢竟中方要有所顧忌,可隨著和文玲的接觸,他開始對文玲產生了好感。

    崔志煥沖向吉普車,卻被張揚攔住去路,崔志煥怒吼一聲,一拳向張揚的面頰打去,他心中想得全都是秘密情報的事情,對張揚這個招商辦主任當然毫無顧忌。

    張揚就等著他像自己出手呢。心說,麻痺的棒子,老子想打你好多天了,他根本沒有做出任何閃避的動作,也是一拳揮了出去,雖然他出拳比崔志煥晚,可速度要比他快上許多,這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崔志煥的下頜之上,將崔志煥打得後腦一仰。

    張揚沒有把崔志煥放在眼裡,這時他看到文玲走下了汽車,快步向吉普車走去。

    何歆顏看到文玲一雙冰冷無情的眸子望定了自己,內心驚慌不已,慌忙掛上倒檔,踩下油門車輛向後方倒去。

    文玲越走越快,到最後甚至感覺到她的雙腳已經離開了地面,倏然她騰空飛躍而起,縱身落在吉普車的引擎蓋上,何歆顏嚇得猛打方向,想要將文玲從車上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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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看到文玲沖向吉普車的時候,他不再理會崔志煥,也向文玲追逐而去,可崔志煥正肯就此罷手,他從身後撲向張揚,張揚回身一肘,擊打在他的胸口,痛得崔志煥躬下身子,劇烈咳嗽起來。不等他直起腰來,張揚回身又是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他的面頰之上,打得崔志煥撲通一聲趴倒在地上,隨手又點了他的穴道。充滿輕蔑道:「不堪一擊!」

    遠處傳來何歆顏的尖叫聲。

    張揚內心焦急無比,他舍下崔志煥,全速沖向吉普車。

    何歆顏倒車的時候因為過於慌亂,吉普車撞在路旁的大樹上,文玲的身體因為慣性向前沖了一下,然後她揚起手臂,一拳將擋風玻璃砸得裂痕叢生。

    何歆顏從沒有見過如此強橫的女人,她嚇得推開車門,抱起公文包,就向後方的路面跑去。

    文玲的身形宛如鬼魅般從吉普車上飛縱而起,一掌就擊落在何歆顏的肩頭,她的手掌印在何歆顏身上,何歆顏感覺到一股逼人的寒意傳入體內,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身體頓時失去了控制,軟綿綿癱倒在路面之上,文玲抓起她手中的公文包。

    張揚趕到的時候正看到眼前的一幕,怒吼道:「文玲,你干什麼?」

    文玲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足尖一點,向樹林中逃去,張揚抱起何歆顏:「你沒事吧?」

    何歆顏俏臉蒼白,嘴唇微微顫抖道:「沒事,快去追她!」

    張揚點了點頭:「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他隨手封住何歆顏身上的幾處穴道阻止寒氣上行。

    張揚追尋著文玲的腳步進入樹林之中,卻見文玲身形飄忽,在樹林之中左挪右移,速度驚人,張揚實在無法相信,一個沉睡十年的人,恢復不久就能夠擁有一身如此高深莫測的武功。

    張揚大聲道:「你給我站住,那包裡的東西你不能拿!」他越喊,文玲走得反而越快。

    張揚內心的好奇完全被文玲吊起,他再不掩飾自己的武功,足下發力向文玲追趕而來。

    穿出小樹林,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前方就是雅雲湖。文玲見到始終無法擺脫張揚也是皺了皺眉頭,她從湖堤之上飛掠而下,落在一艘快艇之上。隔空一掌,竟然將小船上的尼龍纜繩切斷,切口處平整光滑,宛如利刃劈過。文玲打開引擎,快艇轟鳴著向湖心沖去。

    負責值班的人員聽到動靜沖了出來,大聲叫道:「回來!」

    張揚幾乎在同時沖到了岸邊,他一把將那名值班人員推開,那人立足不穩,噗通一聲落入湖水之中,雖然岸邊水淺,可畢竟是冬日,凍得那人哆哆嗦嗦,費了好大功夫方才爬上湖岸,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再看時,張揚也解開了另外一艘快艇向遠方的文玲追去。

    明月皎潔,高掛天空,銀色的月光將整個天地蒙上了一層神秘的光芒,兩艘快艇很快就已經行駛到湖心,張揚將速度提升到最大,和文玲並駕齊驅,張揚大吼道:「崔志煥是韓國間諜,那包裡裝著的是秘密情報,你被利用了!」

    文玲仍然是那副冷漠至極的表情,她薄薄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快艇忽然劇烈震動了一下,然後從湖面上沖上了冰層,因為慣性快艇在冰層上滑出近五十米的距離方才停下。

    張揚的快艇也沖上了冰層,他不等快艇完全停下,就從快艇中騰躍而出,文玲眼中浮現出一絲幽蘭色的光芒,她左手揚起,一道綠色的光芒射向張揚,張揚反應神速,頭微微一側,躲過文玲的射殺,此時張揚幾乎可以斷定當初在亂空山偷襲自己的那個人就是文玲,而襲擊陳雪的八成也是她。

    張揚沖向文玲,文玲右足頓在冰層之上,只聽到冰層斷裂的聲音,張揚和她之間裂開了一條長長的冰縫。

    張揚腳下的冰層隨之開裂,他跳到一塊巨大的浮冰之上,以內力催動腳下浮冰向文玲高速沖去。
    文玲瞳孔驟然收縮,身軀沖天而起,在空中已經接連施出五記殺手。

    張揚左閃右避,右掌揮出迎向文玲擊來的手掌,雙掌尚未接觸在一起,一股逼人的寒潮已經席卷而至,文玲潔白細膩的纖手瞬間籠上了一層青色的光華,以她的手掌為中心,氣溫急劇下降,空氣仿佛都被凝結一般,這是陰煞修羅掌,當初張揚第一次在亂空山追逐閃電貂的時候,就因為疏忽大意中了她的暗算。

    雙掌撞擊在一起,張揚身軀劇震,腳下的浮冰也因為承受不住壓力向水面下陷入幾分,凜冽的寒氣讓張揚的左手結上了一層白霜,張揚難以掩飾內心的震撼,他實在無法想通文玲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擁有如此修為,難道是因為自己上次救她的時候,注入她體內的功力全部被她吸收所用?

    高手之間相搏容不得半點猶豫,文玲左手揚起,掌心中的碎冰向張揚的面門激射而去。

   這麼近的距離下發動這樣的襲擊,閃避很難,張揚身軀猛然一沉,踏破腳下冰層,沉入冰冷的湖水之中,方才逃過文玲射出的碎冰。

    文玲逼退張揚之後,繼續向前方逃去。她走出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冰層碎裂的聲音,張揚**的從水下飛出,張揚抓起一塊足有一米見方的冰塊向文玲投擲過去。那冰塊在空中飛速旋轉直奔文玲的後背而來,文玲轉身一掌拍在那冰塊之上,將冰塊拍得寸寸斷裂,冰屑漫天飛舞。稍一停頓,張揚又沖到她的身邊,怒吼一聲,凝聚全力擊出一拳,這是升龍拳中的龍騰四海,漫天冰屑在張揚拳風的影響下隨之變幻,仿佛一條白色的長龍縈繞在張揚身體周圍,然後伴隨著張揚的那一拳,撲向文玲。

    文玲臉色微微一變,她已經看出張揚不再保留實力。她不敢和張揚硬拼,足尖一點,身軀倏然向後飄出一丈有余,雖然如此,仍然沒能完全避開張揚的拳風,被拳風撞中胸口,感覺到呼吸為之一窒。

    文玲拿著公文包繼續向前方逃去,張揚在她身後窮追不舍,文玲雖然輕功不錯,可是她的內力顯然遜色於張揚,很快又被張揚追上。

    文玲無奈之下將掏出公文包內的一些文件漫天灑了出去,這些文件對張揚來說十分重要,他慌忙去撿的時候,文玲向他射出一團碎冰,張揚暗罵文玲歹毒,揚起濕漉漉的大衣,擋住那團碎冰,將散落在冰面上的文件逐一撿起。

    文玲已經趁著這個機會逃出了二十多米,張揚被文玲激怒,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文玲阻截下來。眼看文玲距離湖岸已經越來越近,張揚一拳擊打在冰面之上,這拳是升龍拳第十二式——龍庭震怒,湖面上的冰層宛如蜘蛛網般龜裂開來。

    冰裂迅速蔓延到文玲立足的地方,腳下的冰層被張揚震裂,大大影響到她前進的速度。

    張揚不斷用冰塊向她投擲過去。

    文玲躲過張揚扔來的冰塊,雙眸之中蒙上一層陰冷的殺氣,她居然放棄了逃跑的念頭,轉身向張揚迎去。

    張揚右腳踏在前方浮冰之上,身體宛如天外驚龍般飛掠而起,一式龍戰於野向文玲攻去,文玲冷哼一聲,同樣也是一拳迎擊而出,張揚目光犀利,看到她拳頭之上藍芒隱現,頓時明白她又要暗算自己,張揚出拳的速度卻沒有任何的減緩。

    文玲以為他中計,心中竊喜,卻想不到雙拳即將接觸在一起的時候,張揚突然化拳為抓,捏住她的手腕。

    文玲左手被制,倉促中揚起右掌向張揚的胸口拍去,張揚和她對了一掌,他的內力畢竟超出文玲許多,加上對文玲的陰煞修羅掌有了心理准備,這一掌佔盡上風。

    文玲的陰煞修羅掌並沒有對張揚造成傷害,卻被張揚渾厚的內力震傷了經脈,她抬腳踢向張揚,迫使張揚放開她的手腕,然後將公文包遠遠扔了出去。

    張揚害怕公文包落入水中不見,只能放開她,飛身出去,搶在公文包落水之前抓住。

    文玲捂住胸口,跌跌撞撞跑上湖岸,轉身望去,卻見張揚已經得到公文包,鍥而不舍的向她追來,文玲咬了咬牙,知道今天想要擺脫張揚並不容易。

    她慌不擇路的沖向濱湖路。

    張揚怒吼道:「哪裡走?」隨後已經追了上來。

    兩人在慢車道上對了一掌,文玲因為承受不住他的重擊,噴出一口鮮血,她沖向快車道,此時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一輛高速行駛的大巴車從正東方向駛來,正撞在文玲的身上。

    張揚聽到文玲的尖叫聲,看到文玲纖弱的身軀被撞得飛了出去,足足飛出了二十米方才摔倒在堅硬的路面上。

    張揚愣了,他也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局。

    大巴車上的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了這場車禍,都看到文玲在張揚的追逐下沖上了快車道,這才發生了這場車禍。

    燈光的照射下,文玲靜靜倒在柏油路面上,殷紅色的鮮血從她的額角緩緩流了出來,映襯著她慘白的俏臉,更顯得觸目驚心。

   張揚默默走了過去,摸了摸她的脈門,發現文玲仍然活著,他大聲道:「快叫救護車,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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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為文玲點穴止血之後,將她送上了120,從文玲目前的脈象來看,她的性命應該沒有大礙。

    章睿融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李炳庚和邵成岩都已經落網,章睿融關心的是被崔志煥拿走的資料,張揚低聲道:「放心把握,資料沒有問題!」

    張揚沒有跟隨文玲前往醫院,而是第一時間回到了何歆顏的身邊,現場已經被警方控制,何歆顏披著一件軍大衣,坐在車裡,仍然凍得渾身瑟瑟發抖。看到張揚的身影,何歆顏哭著跑了過去,全然不顧現場這麼多人的眼光,投入了張揚的懷抱中。

    負責處理現場情況的是田斌和杜宇峰,他們兩人走了過來,田斌道:「怎麼回事?那名韓國人不知中了什麼邪,一句話也不會說,連動都不能動。」

    張揚心裡雪亮,知道崔志煥是因為被自己點中穴道的緣故,他的吉普車被何歆顏逃命的時候撞壞,讓修理廠拖走了,張揚把東西都放在了田斌和杜宇峰的警車內,收拾東西的時候,張揚接到了章睿融的電話,國安方面讓他不要過問這件事了,剩下的事情上頭自會處理。

    張揚接到電話的同時,田斌也接到了電話,上頭讓他扣押崔志煥,因為這名韓國人涉嫌間諜罪。

    張揚來到警車內,何歆顏冷得越發厲害了,這是因為她中了文玲的陰煞修羅掌的緣故,張揚握住她的掌心,一股內力送了過去,悄悄幫助何歆顏驅散體內的寒氣,他剛才和文玲交手的時候也損耗了不少的功力,為何歆顏驅散寒氣的時候已經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

    何歆顏看到他額頭布滿汗水,不由得有些心疼,掏出紙巾為他擦去汗水。

    杜宇峰拉開車門,看到兩人親密的摸樣,又慌忙退了出去。

    張揚笑道:「杜哥,你進來,麻煩你送我去趟醫院!」

    杜宇峰把車鑰匙扔了進來:「你自己開車去吧,這邊我還得處理一下!」

    張揚來到駕駛座剛剛坐下,干媽羅慧寧的電話打了過來,從羅慧寧的聲音中可以聽出她十分緊張:「小玲怎麼了……」

    張揚道:「出了點車禍,已經送往醫院了,干媽,你放心,她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您在哪兒?」

    羅慧寧道:「我到江城了!」

    「我去接你!」

    「不用,我直接去醫院!」

    掛上電話,張揚啟動汽車向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駛去。

    文玲被大巴車撞飛之後,除了表面的幾處擦傷,並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也沒有內出血的現象,全面檢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可是她仍然處於昏睡之中。

    知道文玲的身份之後,院長左擁軍召集專家組進行了緊急會診,還專門把人在江城的醫學博士於子良也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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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來到病房的時候,羅慧寧已經到達,她靜靜坐在特護病房內,一言不發的望著重新陷入沉睡的女兒,直到張揚輕輕敲響房門,才把羅慧寧驚醒,她輕聲道:「進來!」

    張揚緩步走了進來,他叫了聲干媽,然後目光落在文玲的臉上,文玲額頭被磕破的地方已經包扎好了,臉色蒼白沒有任何的血色,沉睡的文玲讓張揚不由得想起昔日的她。張揚來到文玲身邊,拿起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脈門,文玲的脈象細弱無力,紊亂無比,和昔日她還是植物人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分別,甚至比過去的情況更加嚴重。

    羅慧寧望著張揚,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到希望,可張揚慢慢搖了搖頭道:「好像比過去更加嚴重!」

    羅慧寧知道張揚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她並沒有預想中那樣悲傷,緩緩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

    張揚在羅慧寧對面坐下,他低聲道:「對不起!」

    羅慧寧道:「我見過那名大巴司機!」

    張揚明白她的意思,他很坦誠的點了點頭道:「是我追趕玲姐的時候,她沖入了快車道,所以才發生了這場車禍,罪魁禍首是我,干媽,對不起!」張大官人最大的長處就是敢作敢當,文玲的這場車禍的確是他造成的,他也不想推卸責任。

    羅慧寧道:「我是一個**員,本不該迷信,可我現在越來越相信這個世界是有報應的,可以說杜司令的死和小玲有著直接的關系,現在小玲又出了車禍,也許這就是天理循環。」她看了張揚一眼道:「是你給了她第二次生命,你是最有資格拿回的人!」

    張揚咬了咬嘴唇道:「干媽,你不怪我?」

    羅慧寧道:「又不是你害了她,我為何要怪你?」她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低聲道:「你回去吧,我想好好陪著她!」

    張揚默默退出了病房,他知道羅慧寧嘴裡說不怪自己,可是文玲的事情必然會讓他們的關系產生隔閡。

    離開病房大樓,在門前遇到了章睿融,她是來找張揚拿回那些文件的,張揚將文件和公文包交到章睿融的手中,低聲道:「都抓住了嗎?」

    章睿融點了點頭道:「全部落網了,上頭也來人了,今晚崔志煥就會被移交到我們手裡。」

    張揚被文玲的事情折騰的無精打采,他和章睿融說了兩句,就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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