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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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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 01:42:19
第二百六十二章【登高遠望】

    張大官人晚上准時到來。

    他只帶了一個,招商辦新扎科員章睿融,他帶章睿融前來的原因是這丫頭韓國話說的一流,拿她當翻譯使。

    代市長左援朝和副市長嚴新建的出席,讓當天的晚宴顯得隆重而正式,和中午相比肯定不可同日而語。

    張揚這種級別就沒往市長那桌湊合,陪同另外六名韓國考察團的成員坐在一旁,看來張揚中午的神勇表現吸引了這些韓國人的注意力,從晚宴一開始,幾名韓國代表就把目標對准了張揚,輪番跟張揚喝了起來,他這邊除了章睿融之外,就只有兩位市長秘書,還有江城工程機械廠副廠長張傳義,兩名秘書酒量平平,張傳義干脆就是稱病不喝,張揚等於是孤軍奮戰。

    章睿融酒量雖然不錯,可是張揚並沒有讓她加入戰團,自己一個人擺平六名高麗棒子還是可以做到的。

    幾圈酒喝過之後,韓國人充分認識到張揚的酒量,敢情這位中國人酒量根本深不見底。別說他們六個,就算把所有韓國代表團成員都加上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張揚面色從容,可韓國那邊已經有人喝大了。

    坐在章睿融身邊的韓國男子望著她不停傻笑,章睿融被他笑得有些發毛,不由自主向張揚靠近了一些,那韓國人嘰裡呱啦向章睿融說了句什麼,張揚聽不懂,向章睿融道:「他說什麼?」

    章睿融臉兒紅了紅並沒有翻譯,只是低聲斥責了一句:「粗俗!」

    張揚意識到那高麗棒子沒說好話,可想了想今天的場合,還是忍了吧,章睿融不說,自己也聽不明白。可沒過一會兒,那韓國人又湊到章睿融面前嘰裡呱啦的說著,還居然一把將章睿融的手給抓住了。

    章睿融掙扎了一下,並沒有掙脫開來。張揚就算聽不懂這韓國人說什麼話,可從他的動作已經看出來了,張揚冷冷盯著他道:「把你的髒手拿開!」

    幾名韓國人都愣了,章睿融趁機將手掙脫開來。那名韓國人惡狠狠瞪著張揚,嘰裡呱啦的罵了一句。

    張揚早就忍夠了,他站起身道:「給臉不要臉是不?中國人好客,可中國人不好欺負!」

    章睿融看到張揚發火了,慌忙道:「張主任,沒什麼事!」

    這時候崔志煥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將那名韓國人給拖了起來,向張揚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他喝多了!」他把那名同事連推帶搡的弄了出去。

    其他幾名韓國人看到這般情景,也坐不下去了,一個個灰溜溜的起身離去。

    張揚充滿不屑道:「再晚走一會兒,我抽死這***。」

    江城工程機械廠副廠長張傳義笑道:「張主任,人家喝多了!」

    「喝多就有理了?**,什麼東西,來中國地盤上耍流氓,我讓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兩名市長秘書也是唯有苦笑,章睿融笑著解釋道:「張主任也醉了,我送他先走了!」

    張揚也不想繼續在這裡逗留下去,起身和章睿融一起走出了餐廳,剛剛來到門外,看到剛才出言不遜的那名韓國人耷拉著腦袋正被崔志煥斥罵呢。

    崔志煥看到張揚和章睿融出來,他笑了笑,拖著那名惹事的韓國人來到他們面前,充滿誠懇道:「對不起了,剛才李鼎源喝多了,他現在要向章小姐道歉!」

    那名叫李鼎源的韓國男子向章睿融深深一躬,用生硬的中國話道:「對不起了!」

    章睿融沒有理會他,繼續向前面走去。

    張揚沒有馬上就走,冷冷看著李鼎源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不過我們對你們以禮相待。你們也應當拿出起碼的尊重,在我們中國不尊重女性的人,是被人看不起的,如果下次讓我看到你這樣,無論你是什麼原因,我都不會放過你!」

    崔志煥向張揚深深一躬:「對不起了!」

    張揚心說這韓國人學什麼都快,連小日本的鞠躬都學會了,他懶得理會他們兩個,正准備離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志煥!」

    張揚停下腳步,卻見文玲黑色大衣出現在前方,一段時間不見,她比過去豐滿了一些,臉上也有了血色,肌膚還是那樣白皙,手中拎著一個皮箱,看來她剛剛才抵達江城。

    崔志煥笑著迎了上去:「文玲!不是說明天才到嗎?」

    文玲向來冷酷的臉上居然很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你來中國,我當然要過來見你!」

    張大官人聽到耳朵裡,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暗暗為杜天野不值,這女人變得也太快了,杜天野等了她十多年到最後就落到這個下場。如果不是顧及文副總理夫婦的面子,張揚恐怕連奸夫yin婦都要罵出來了。

    文玲當然看到了一旁的張揚,她的表情平靜如昔,淡然道:「張揚,你也在啊!」

    張揚叫了聲玲姐,來到文玲身邊。

    崔志煥有些詫異道:「你們認識?」

    文玲溫婉笑道:「他是我干弟弟!」

    崔志煥驚喜道:「原來如此!」他很親熱的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我和張揚也很投緣!」

    張揚笑得有些勉強,心說投你麻痺,我和杜天野是哥們。你他**挖他的牆角,老子早晚跟你算這筆帳。

    張揚從崔志煥和文玲目前的表現來看,兩人之間應該只是處於相互有好感的狀況,還沒有發展到熱戀的境界。也就是說,杜天野還有機會。想到這裡,張揚很主動的上前幫文玲拎起了行李,親切道:「姐,你還沒有安排好住處吧!」這次他干脆連前面的玲字給省了。

    文玲點了點頭。

    張揚道:「我給你安排!只要到江城,全都聽我的!」

    文玲笑了笑,並沒有拒絕,她輕聲道:「真的有些累了,今晚我就住在這裡吧!」

    張揚在一招很熟,給文玲安排了一個套房,還沒安排文玲住下,干媽羅慧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是告訴張揚文玲去了江城參拜佛祖舍利,讓張揚留意一下,張揚告訴羅慧寧文玲已經到了,讓她放心。羅慧寧聽到文玲抵達江城,稍稍放下心來,不過從她的聲音中聽出她似乎充滿了憂慮,張揚估摸著這件事十有**和文玲的感情狀況有關,可是也不方便多問。

    張揚安排文玲住下之後。回到自己車內馬上給杜天野打了個電話,杜天野也沒睡,正在新家裡收拾呢,聽到文玲突然來到江城,他吃了一驚:「什麼?文玲來了?她怎麼沒有提前通知我一聲?」

    張揚不好把實際情況告訴杜天野,這種事情還是讓他慢慢感悟吧。

    杜天野正打算出門去一招,文玲的電話就打來了,文玲也不是普通人,今晚見到張揚之後,她馬上就意識到張揚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杜天野,與其讓杜天野找過來。不如自己主動給他打個電話。

    杜天野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文玲,你來了?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我好去機場接你!」

    文玲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我來江城是為了參拜佛祖舍利,順便見一個朋友,想了想還是先給你打個招呼!」

    「我這就去找你!」

    「不必了,我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以後再說吧。」說完文玲就掛上了電話。

    杜天野對文玲的冷淡早已習慣,他握著電話,獨自坐在沙發上愣了很久,方才把電話掛上,自從文玲康復之後,他們之間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感覺,文玲對他越來越遠,杜天野求婚被拒之後,也強迫自己把文玲忘記,隨著他來到江城擔任市委書記,杜天野的內心已經漸漸平復,在文玲的問題上已經不像當初那般沖動。

    從文玲剛才的話和她的態度中,杜天野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次文玲前來江城,並非是為了自己。

    *****************************************************************************************************

    張揚當晚返回了南湖木屋別墅,發現顧佳彤已經回來了,她正在客廳看著電視,喝著咖啡,聽到張揚進門的動靜,顧佳彤起身相迎,很體貼的接過張揚的皮風衣掛在衣架上,柔聲道:「怎麼這麼晚?」

    張揚湊到她俏臉上吻了一記,顧佳彤笑著推開他道:「好大的酒味兒!」她推著張揚來到沙發上坐下,給他倒了杯現煮的咖啡。

    張揚抿了一口,把顧佳彤摟入懷中,輕聲道:「茵茹姐呢?」

    顧佳彤俏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她以為這廝又在打壞主意,咬了咬嘴唇道:「她去南錫開新藥推廣會了,怎麼?沒跟你說?」

    張揚這才想起胡茵茹走前給自己打過電話,是自己今天太忙把這件事給忘了。有些不好意識的撓了撓頭:「今兒事情太多,把我都搞糊塗了。」

    顧佳彤站起身來到張揚的身後,體貼的為他按摩著雙肩。張揚愜意的閉上雙目,仰起頭,剛好枕在顧佳彤峰巒起伏的部分,宛如夢囈般道:「真是舒服!」

    顧佳彤輕笑一聲,胸脯故意向前頂了頂,柔聲道:「到底什麼事情把你忙成這樣?」

    張揚嘆了口氣道:「我干姐姐來了!」

    「文玲?」

    張揚點了點頭:「就是她!」

    「她是來找杜天野的?」

    張揚苦笑道:「如果是找杜天野的我就不煩了,她這次來是為了見一個叫崔志煥的韓國人,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對,對這個高麗棒子感覺很不一般。」

    顧佳彤也是倍感驚奇:「她不是杜天野的未婚妻嗎?」

    「他們兩人早就形同陌路了,不過杜天野對她一直還是念念不忘,文玲如果真的和那個崔志煥好上了,對杜天野的打擊也太大了。」

    顧佳彤也覺著這件事有些不妙,可是她並不認為事情會像張揚想得那樣嚴重:「我覺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杜天野身為江城市委書記,這點控制能力還應該是有的。」

    張揚道:「這事兒擱我身上,我絕對忍不了!」

    顧佳彤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張揚反手抓住她的香肩,一下將她整個人從沙發後托舉了過來,嚇得顧佳彤發出一聲尖叫,張揚微笑道:「我就是這麼霸道!」

    ****************************************************************************************************

    安代集團在江城工程機械廠的考察進行的十分順利,雙方在合作條件上也達成了一致認識,具體談判和張揚沒什麼關系,都是兩個企業之間進行的,張揚並不關心這次談判的最終結果,他真正擔心的是文玲,文玲專程跑到江城來和崔志煥相見的事情如果被杜天野知道,杜天野會有什麼反應。可無論他怎樣擔心,注定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要發生。

    杜天野終於還是知道了文玲前來江城的真正目的,雖然很少人知道文玲的身份,可是杜天野仍然通過某種渠道知道了文玲來江城是為了和崔志煥相見,崔志煥在結束了第二天的談判之後,和文玲一起去了江城四處游玩。

    放眼江城,除了張揚以外,杜天野無人可以訴說這件事,他是江城市委書記,在外人面前必須表現出大將之風,無論文玲這件事讓他怎樣痛苦,杜天野都不能流露出半點苦惱。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之後,杜天野給張揚打了個電話,張揚還沒下班,正在給招商辦的那幫人開會呢,接通電話,聽到杜天野低沉的聲音道:「馬上給我滾過來!」

    張揚內心一沉,頓時明白,十有**文玲和崔志煥的事情讓他知道了,杜天野這是要發火,這場暴風驟雨十有**要沖著自己來了,他馬上結束了會議,驅車來到了和杜天野約定的地點。

    杜天野臉色陰沉,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沉聲道:「你早就知道!從她來江城的那刻起你就知道!」

    「我知道什麼?」

    杜天野虎視眈眈的瞪著張揚道:「你少給我裝蒜,文玲是來找崔志煥的,她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張揚苦笑道:「你別急,咱倆找個地兒慢慢說!」

    杜天野閉上眼睛,仿佛睡去。

    張揚明白,他這是讓自己挑地方,張揚開車拉著杜天野來到小南湖,他原本是想把杜天野帶到自己的木屋坐坐,胡茵茹去了南錫,顧佳彤也回東江了,現在木屋就他自己,可來到南湖,杜天野就低聲道:「停車!」

    張揚停下車子,杜天野推門走了下去,大步來到湖邊。

    張揚把汽車熄火,望著佇立在寒風中的杜天野,內心中湧起無盡同情。

    杜天野雙手插在腰間,冷風把他的風衣吹得飄揚而起。

    張揚感覺到杜書記的這個造型很拉風,很有領導的風范,他走了過去,學著杜天野的樣子也叉著腰,不過他今天穿的是皮夾克,是模仿不出來杜天野的味道的。

    杜天野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張揚賠著笑道:「我開始也以為她是奔著你來的,後來才整明白這件事,我想告訴你,可這件事又有些不好開口,我怕你接受不了。」

    杜天野沒說話,雙目投向遠方蒼茫的暮色。

    張揚道:「照我看,他倆也就是普通朋友,那啥……你別多想,如果你看著那高麗棒子不爽,我想辦法把他趕出江城去。」

    杜天野怒道:「亂彈琴,我像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你不是,不過這事兒擱誰身上都不會舒服。」

    杜天野嘆了口氣道:「我和文玲之間早就形同陌路,自從她蘇醒之後,對我而言她已經換了另外一個人,怎樣我都能夠接受。」

    張揚道:「杜哥,我早就想對你說一句話,既然感情已經不在了,就不用勉強,咱大好男兒志在四方,你想想,你一市委書記,江城第一領導人,只要振臂一呼,江城內外,美女肯定是紛紛折腰,要說這江城第一鑽石王老五,非你莫屬!」

    「滾蛋!」杜天野罵了一句,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件事一直都憋在他心裡,在張揚面前說了出來,感覺舒服了一些,他並非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和文玲之間的感情走到如今這一地步,讓他頗為無奈,他多次嘗試去挽救,至今仍然沒有放棄希望,可是文玲對他卻是越來越疏遠,崔志煥的出現讓杜天野開始意識到,文玲已經完全忘記了和自己昔日的那份感情,也許有一天,她的心裡會有另外一個人存在,這種想法讓杜天野極其失落,他也曾經想過,如果真的失去了文玲,他肯定會痛不欲生,可當一切真正發生的時候,杜天野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痛苦,這並非是因為他對文玲已經忘情,而是他已經意識到現在的文玲早已不是過去的那個,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的大部分精力已經投入到江城的領導工作中,工作的確是個忘卻痛苦很好的方式。

    張揚道:「蘇媛媛不錯,不妨考慮一下。」

    杜天野皺起眉頭道:「你以後少在我面前提起這事兒,小心我削你!」

    張揚縮了縮脖子,低聲道:「要不咱倆找個地兒喝兩杯?」

    杜天野點了點頭。

    張揚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是家裡打來的,他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答應了要回春陽家裡吃飯,被杜天野突然這麼一打擾,他把這茬事給忘了,張揚看了看時間。

    杜天野道:「你有事就走吧,我沒什麼事!」

    張揚想了想,杜天野現在的心情肯定是很郁悶的,如果自己把他甩下走了,有點兒不夠仗義,他笑道:「要不這麼著,你閒著也是閒著,跟我去春陽吧,晚上我們去春陽喝。

    杜天野道:「說起來我還沒有去拜會過你的父母呢,走!我跟你去看看!」

    杜天野堅持在商場買了些食品和水果,去張揚家裡總不能空著手去。張揚又往家裡打了個電話,說晚上不用在家裡吃了,一家人全都去金凱越牛文強那兒。

    這麼一耽擱,兩人抵達春陽金凱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十五了,牛文強知道張揚要來,專門推掉其他的應酬在店裡等著,當他看到和張揚一起過來的是市委書記杜天野的時候,這廝心中的激動和惶恐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其實在杜天野正式上任之前,牛文強就在清台山莊和杜天野一起吃過驢肉,不過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杜天野的身份,所以很坦然,現在不一樣了,杜天野的形象通過電視報紙已經廣為人知,牛文強雖然最近生意做得不錯,兜裡也有了幾個錢,可在市委書記面前,這種地位上的差異還是很大的,他懷著一顆激動地心情和杜天野握手。

    杜天野看出了他的不安,微笑道:「牛文強是吧,咱們是第二次見面了!」

    牛文強誠惶誠恐道:「杜書記好,上次我不知道您的身份,言辭上多有冒犯,還望杜書記多多見諒。」

    杜天野笑了起來。

    張揚道:「沒勁了啊,杜書記最討厭的就是人家阿諛奉承,你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杜天野道:「大家都是朋友,隨便點,你也別杜書記長杜書記短的,你這樣我也感到拘束,我來春陽也不是為了公事。」

    牛文強心中這個激動,人家杜書記把自己當成朋友,這是多大的面子啊,他恭恭敬敬把杜天野請到了包間裡,張揚的母親徐立華、繼父趙鐵生、趙立軍、趙立武都已經到了,張揚在母親身邊坐下,把杜天野介紹給他們,當然對杜天野的身份略去不提,只說是自己的朋友,趙鐵生兩口子當然不會想到江城市委書記會和他們坐在一張桌子旁吃飯,杜天野也沒有任何的官架子,對他們尊敬的很。

    徐立華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兒子了,握著張揚的手,問長問短,噓寒問暖。說了幾句話題不由得又落在了趙靜身上,徐立華對趙靜的感情問題十分擔心,丁斌是省政法委書記丁巍峰的兒子,他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徐立華道:「咱們家實在是高攀不起啊!」

    張揚考慮的倒不是門戶問題,他認為自己的身份地位也不比丁巍峰差多少,當然這只是他自己這麼認為,人家丁巍峰是省政法委書記,他是江城招商辦副主任,級別差了好些。丁斌留給張揚的印象太差,在危急關頭丟下趙靜不管,這件事直到現在都讓張揚感到憤怒。張揚認為丁斌的人品不行,趙靜和他的事情張揚並不看好,可是他也沒什麼辦法,涉及到感情的事情自己也干涉不了。張揚寬慰母親道:「小靜已經長大了,咱們想管也管不了,這麼大人了,應該自己懂得分辨是非,媽,你把心放肚子裡吧。」

    徐立華嘆了口氣,向杜天野笑道:「您別見笑啊,年紀大了整天操心的就是兒女。」

    杜天野笑著點了點頭。

    徐立華又道:「你和張揚是朋友,有空也說說他,都多大人了,還不定性,我就想著他早點結婚,生個大胖小子。」

    杜天野啞然失笑,自己比張揚可大多了,到現在感情八字還沒一撇呢。

    徐立華絮叨了幾句,她和趙鐵生幾人吃飽了先行離去,趙家人的眼界也隨著張揚官位的提升而不斷進步著。知道什麼時候應該選擇回避。

    杜天野也不想再喝了,牛文強在金凱越給他和張揚安排了房間休息。

    第二天清晨,張揚醒來的時候,發現杜天野已經不在,問過服務員方才知道,杜天野一早去爬清台山了,張揚原本想給他打個電話,可拿起電話又斷了這個念頭,杜天野這兩天心中肯定不好過,讓他一個人靜靜也好。

    ****************************************************************************************************

    杜天野開得是張揚的吉普車,在奔龍瀑停下吉普車,一路向青雲峰攀登而去,冬日的清台山冷清了許多,山中空空蕩蕩,看不到任何游客,杜天野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到清台山來,只是內心有種強烈的願望,他想一個人靜靜,於是想到了清台山,昨天來春陽是他開車,所以車鑰匙在他這裡,杜天野早晨四點半就爬了起來,來到青雲峰的時候,天色還沒有完全放亮,他一個人行進在幽靜的空山之中。

    冬日的清台山氣溫很低,山林也改變了顏色,前些日子連降大雪,山上的積雪仍然沒有融化,山路上結起了薄冰,走在上面很滑,杜天野吸了口清冷的空氣,想要驅散內心中的煩躁,前方就是青雲竹海,行走在竹海旁的道路上,晨風吹起,帶著雪花飛起,飄落在他的身上臉上,讓他感覺到絲絲沁涼。

    杜天野感覺到心裡好受了許多,他的目光定格在晨光中的紫霞觀。

    林中倏然傳來了一聲槍響,杜天野轉身望去,卻見一頭黑色的生物正向自己沖了過來,那是一頭野豬,它被獵槍擊中,身上還留著鮮血,野豬驚恐狂怒之下,高速奔跑,認定了杜天野就是害它的罪魁禍首,它全速沖去,試圖用身軀和獠牙報復杜天野。

    在野豬距離杜天野還有十米的距離時,另外一聲槍聲響起,那頭野豬踉踉蹌蹌倒在地上。

    陳崇山穿著一件羊皮襖從竹林中走出,手中獵槍的槍筒中仍然在冒著輕煙,他沒想到杜天野會出現在這裡,望著自己的兒子,內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可他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淡然道:「杜書記,這麼早就來爬山,山上有不少野獸,很危險的。」

    杜天野饒有興趣的來到野豬前,抓起野豬的耳朵看了看:「很肥啊!」

    陳崇山道:「這畜生是從後山竄出來的,最近游人少了,不過還是有人上山,我擔心它危及到游客的安全,跟蹤它幾天了,今天總算把它干掉了。」

    這野豬有一百多斤,陳崇山一個人是拖不動的,他向杜天野道:「幫我抬上山!」

    杜天野點了點頭,陳崇山找了根木棍,用麻繩把野豬的四蹄捆在木棍上,和杜天野一起把野豬扛上山,途徑紫霞觀的時候,老道士李信義也過來幫忙,三人同心協力把野豬抬到陳崇山的院子裡,李信義笑道:「這下可有好吃的了。」

    陳崇山道:「中午燉野豬肉,李道長這任務就交給你了!」

    李信義看了杜天野一眼:「你是市委書記?」

    杜天野笑道:「是!」

    李信義看了看杜天野,又看了看陳崇山道:「你跟老陳有親戚?」

    杜天野笑道:「算是吧。」

    陳崇山瞪了李信義一眼道:「還不趕緊去殺豬,哪有那麼多的廢話!」

    李信義樂呵呵走開。

    陳崇山去屋裡泡了壺野山茶,喊杜天野過去喝。他低聲道:「杜書記大清早的跑到青雲峰來,不是為了健身吧?」

    杜天野搖了搖頭:「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陳崇山道:「是不是遇到了煩心事?」

    杜天野點了點頭。

    「我雖然沒當過官,可是也知道官場的辛苦!」陳崇山轉臉看著杜天野道:「不過你應該不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吧?」

    杜天野笑了起來:「陳叔叔怎麼知道?」

    陳崇山道:「你給我的印象是個很堅強的年輕人,像你這種性格遇到事情會十分執著。」

    杜天野和陳崇山只不過是第二次見面,卻有種十分親切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杜天野道:「說好聽了叫執著,其實是固執,鑽牛角尖。」

    陳崇山拍了拍杜天野的肩膀道:「跟我來!」他帶著杜天野來到後方的山崖,站在山崖之上,舉目望去,清台山的景物盡收眼底,陳崇山道:「人在煩惱的時候,登高遠望,會感覺舒服很多,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人隨著所處位置的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也會不同。」

    杜天野道:「我可不敢跟聖人相比!」

    「聖人也是人,孔夫子活著的時候地位也並不崇高,隨著時間的推移歷史的變遷,方才被捧到聖人的位置。」

    杜天野道:「有些事我明明知道了結果,可仍然深受困擾。」

    「那就證明你不願接受現實!其實這個世界上值得你去留意的事情有很多!」陳崇山指向遠方的山峰,如果你只盯住一座山峰又怎能欣賞到清台山如此壯闊的風景。「

    此時正東的天空中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縷縷金光將清晨的薄霧破開,整個天地的輪廓頓時變得如此清晰,杜天野沉浸在這日出的美麗之中。

    陳崇山道:「其實你已經站在山巔,要學會看得高遠!」

    杜天野在午飯後方才返回春陽,回來的時候,還專門帶了一條野豬後腿,這是帶給張揚嘗嘗的。

    張揚看出他的情緒好了許多,也猜到他肯定見到了陳崇山,不知他親爹給他說了什麼,讓杜天野從郁悶中解脫出來。

    返回江城的路上,杜天野提議去三環路轉轉,三環路的主體已經完工了,現在正在進行路燈、護欄、等配套設施的安裝,杜天野對工程建設情況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沒有正式通車,他們的車駛入不久就被警車給盯上了,鳴著警笛示意他們停下,兩名交通警走過來一眼就認出了杜天野,兩人馬上把罰單給收了回去,向杜天野敬禮道:「杜書記,我們不知道是您,對不起,對不起啊!」

    杜天野笑道:「是我不對,我違反了你們的規定,擅自駛入封閉路段。」他微笑詢問道:「你們感覺道路質量怎麼樣啊?」

    「很好,咱們江城總算有一條高標准的環城路了。」

    杜天野道:「根據眼前的進度,年後通車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他也不想給交警們的工作造成麻煩,決定不再繼續前進,從前面的缺口處下路。

    杜天野沒來由說了一句:「我還是我,她卻已經不是她了!」

    張揚看了杜天野一眼並沒有說話,希望他真的能夠有所感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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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1 01:42:44
第二百六十三章【變數】

    安代集團對江城工程機械廠的考察是滿意的。

    根據他們初步反饋的信息,這次回國之後,雙方就能夠正式合作。

    張揚派章睿融全程陪同參觀,目的就是盯住崔志煥,從崔志煥在江城幾天的表現來看,並無異常,而且他和文玲之間的關系並沒有發展到情侶的地步,搞清了這一點,張揚輕松了許多,至少杜天野還有機會。

    章睿融和張揚單獨相處的時候,就不像平時那個青澀稚嫩的女孩,她冷靜而理智,對張揚也沒有那種下級對上級的惶恐和尊敬,她把崔志煥這兩天在江城的舉動向張揚匯報了一遍。國安方面認為崔志煥很有可能是韓國間諜,這次前來東江是為了某件交易,可根據章睿融的全程緊盯,崔志煥的一舉一動還算是循規蹈矩,她有些失望道:「難道是組織上懷疑錯了人?」

    張揚很肯定地說:「不會錯,這廝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那啥……他跟文玲有沒有什麼親密接觸?」

    章睿融道:「我的任務是盯住崔志煥,至於他的私人感情不在我的任務范圍內。」

    張揚有些不滿的看了看她:「我說小章,上頭派你來配合我工作就是要服從我。你這話可不對啊!」

    章睿融道:「上頭派我來配合你工作,並不是服從你的領導,我們是平等互助的關系,不是上下級領導和被領導的關系。」

    呦呵!張揚對這國安小丫頭要刮目相看了:「成,就當咱們是合作關系,在這招商辦裡,我們是上下級關系吧?我是不是你領導啊?」

    章睿融沒話好說了。

    張揚道:「你拿招商辦的工資就得給招商辦好好做事,藍星集團董事長金尚元這個月底回到江城來,你給我好好准備資料,我要掌握關於他的一切。」

    「當我想留在你們招商辦啊,如果不是上級硬要派我過來,我才不來呢!」章睿融甩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走出門外正遇到常凌峰,她叫了一聲常副主任,事實上常凌峰的這個副主任只存在於他們二組,也就是說,只有她、周毅和馬德軍這麼喊。

    常凌峰笑了笑,看到章睿融的臉色已經猜到她可能挨訓了,他也沒有多問,走入張揚的辦公室,看到張揚剛剛拿起了一張報紙。

    原本打算關心國家大事的張揚又將報紙放下:「凌峰來了,坐!」

    常凌峰在剛剛章睿融坐過的椅子上坐下,上面還留著章睿融的體溫,他微笑道:「小章畢竟年輕,脾氣倔了點,不過工作能力還是很突出的。」

    張揚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和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

    常凌峰把手中的一份材料放在張揚面前:「這是我剛剛得到的安代集團和江城工程機械廠之間的初步合作協議。根據這些條款來看,對我方來說很不公平。」

    這種合同協議之類的文書彎彎繞繞太多,張揚向來頭疼,他也看不下去,就是看下去了也未必能夠完全搞懂,不過常凌峰對這些東西很在行,他說有問題就一定有問題,張揚道:「既然對我們不公平那就不跟他們合作!沒理由犧牲我們自己的利益。」

    常凌峰道:「我也是這麼看,合作是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基礎上,安代集團這麼做顯然誠意不足,他們滿意了,如果真的按照這種協議執行,我方投入要比他們多得多,風險的大部分也由我們承擔,可到最後分配利益的時候,卻要跟他們平分,這是很不公平的,在我看來,安代的技術水平並不值得我們付出這麼多,也就是說他們的企業價值被嚴重高估了。」

    張揚道:「我對工程機械這方面雖然缺乏了解,可我也知道韓國人比我們強不了多少!」

    常凌峰笑道:「沒有更好選擇的前提下。安代集團的地位無形就提高了,我對韓國人做生意的方式有一定的了解,其實也不僅僅是韓國人,你越寵著他們,他們越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張揚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常凌峰道:「現在中國到處都在改革開放吸引外資,雖然是件好事,可我們的熱情卻把很多外國客商的毛病給慣出來了,以為我們是求他們,其實不然,我們是在給他們掙錢的機會,中國十幾億人口,這是全球最大的一個市場,我們擁有這樣的市場,這就是優勢,應該是他們倒過來求我們才對!」

    張揚大聲道:「說得好,我也是這麼認為!中國擁有最便宜的生產力,最大的市場,這都是我們的優勢,應該是他們倒著求我們才對。」

    常凌峰道:「其實有些國外企業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們在悄悄地搶灘國內市場,可畢竟是少數,更多的國外企業對中國的改革現狀缺乏了解,我們的企業也缺少向國外推銷自己的經驗,說的通俗一點就是溝通不足,才造成了現在的一些怪現象,提起港商外商,都以為是財神爺,我們又太過好客,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人家。合作泡湯,說有些企業低三下四都不為過。商業談判需要相當的技巧,你一味的讓步,以為這是誠意,可人家不會被你的誠意感動,反而會繼續步步緊逼,以攫取最大的利益為最終的目的。」

    張揚對常凌峰的這番話深表贊同,他把手中的材料放下:「回頭我會和嚴副市長好好談談,需要給這些企業的領導上堂課了,招商引資,尋求合作也不能犧牲我們的利益,咱們不能低三下四。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

    常凌峰笑道:「也沒那麼嚴重,只是一個認識上的問題,江城的這幫企業領導普遍缺乏國際貿易的經驗,我已經聯系了德國海德集團,他們是德國三大工程機械企業之一,我把江城工程機械廠的資料傳真了過去,他們很感興趣,表示近期會派專員過來考察,如果德國人給出的條件比韓國人優厚,甚至於等同,我看江城工程機械廠不妨重新考慮合作伙伴。」

    張揚點了點頭道:「就這麼辦!」

    常凌峰道:「要跟江城工程機械廠方面打招呼。讓他們不要急於和韓國安代簽約,一旦簽下合約,一切就無法扭轉了。其實稍稍冷處理一下也有好處,欲速則不達,一直以來都是我方積極主動,突然變換節奏,會擾亂韓國安代的既定計劃。」

    張揚道:「和德國海德集團接洽的事情要不要保密?」

    常凌峰搖了搖頭,微笑道:「沒必要,讓他們知道反而更好,有競爭才有壓力,有了競爭。我們就有了更好的選擇機會。」

    張揚笑道:「凌峰,你是不是想故意放出煙幕彈啊?」

    常凌峰微笑道:「兵不厭詐,做生意本來就不可以太老實!國際貿易尤其如此!」

    張揚道:「不是有人說做生意要誠信為本嗎?」

    常凌峰道:「那是談成交易之後,在此之前,討價還價自然要竭盡所能。」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笑道:「我說這些話是不是太功利了?不符合你們國家干部的道德標准。」

    「國家干部也是在做經營,唯一不同的是為國家經營,為了維護國家的利益,凌峰,你既然來了招商辦就是國家干部了。」

    常凌峰道:「我是雇傭軍,算不上什麼國家干部!」

    張揚道:「好好干吧,只要工作成績出色,你的編制問題我為你解決。」

    常凌峰笑了起來,張揚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在常凌峰看來,官場並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他之所以答應來江城招商辦幫張揚,主要是因為張揚可以幫他解除病痛,從這一點上來說,兩人之間更像是一場交易。否則以常凌峰的眼界正肯甘心居於張揚之下,可是隨著這段日子和張揚的相處,他逐漸意識到張揚的能力,這個二十二歲的副處級干部果然有著他非同尋常的一面,張揚的學歷雖然不高,可是他的頭腦很靈活,知識層面很豐富,他的身上缺少尋常官員的那種深沉和含蓄,可正是他的這種不同讓他在江城乃至整個平海官場之中顯得卓爾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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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做事的風格從來都是雷厲風行,和常凌峰深談之後,他馬上就去了副市長嚴新建的辦公室,張揚見這位主管工業的副市長從來都不需要預約。

    嚴新建這會兒剛巧也沒什麼事,正在看報紙呢,國家機關裡看報紙喝茶聊天已經成了最常見的活動,這位副市長也不能免俗。

    嚴新建看到張揚進來,笑道:「我正想找你呢!」嚴新建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張揚坐下。

    張揚坐好後,嚴新建道:「韓國安代集團對這次的考察非常滿意,預計最近安代集團的總裁就會親自前來江城簽約。」

    張揚道:「嚴市長。我正是為了這件事過來找您的!」他把剛才常凌峰的分析告訴了嚴新建,嚴新建聽著聽著,兩道眉毛就擰在了一起,等到張揚把整件事說完,他方才嘆了口氣道:「張揚,現在安代集團和江城工程機械廠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後簽約,咱們如果這麼干不好吧?是不是有些不夠誠信?」

    張揚道:「咱們跟人家講誠信,人家未必跟我們講誠信,安代集團是屬於不想投入還想佔大便宜的那種,我們如果簽署了這種合作協議就等於把企業的利益出賣了,性質嚴重點這就叫賣國!」

    嚴新建習慣了這廝的誇大其詞,笑道:「哪有那麼嚴重,不過具體協議上的事情都是企業自己在談,我對他們的專業也不甚清楚,假如真的像你說的這樣,我們需要慎重一些了。」

    張揚道:「德國海德集團可是國際一流企業,人家生產機械的技術和品質不知要比韓國人強多少倍,有了好的選擇,誰還願意將就啊。」

    「我也聽說過海德集團,可我們想跟人家合作,人家未必願意和我們合作。」

    張揚道:「嚴市長,您別妄自菲薄啊,常凌峰有句話說得對,開放的中國是全球第一市場,咱們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隨著經濟的發展,以後這些外商得倒過來巴結我們!」

    嚴新建哈哈大笑,他點了點頭道:「好吧,工程機械廠方面我去打招呼,讓曹正陽別急著簽約,多一個選擇也不是什麼壞事。」

    最近張揚在學網球,這還是顧佳彤逼他學得,說網球運動也是一種社交方式,於是張揚去體育館找了位專職網球教練,這兩周一下班就往體育場學習訓練,他在體育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而且他的力量很足,發出的球速度很快,學了不到半個月已經幾乎可以和網球教練打個平手。

    張揚來到體育場的時候,還是下午五點多,一幫業余選手在足球場上踢球,張揚認識其中的一個,江城酒廠副廠長藺廣元的兒子藺長福,這小子腦子有點不好使,上次在江城十佳青年的頒獎大會上,居然脫了鞋子砸張揚,幸虧張揚反應神速,躲過了他的襲擊。

    藺長福的一腳遠射偏離出了球門,朝著張揚飛了過來,張揚一把將足球抓住,藺長福跑過來要球,看到是張揚,頓時害怕起來,上次被張揚抽耳光的事情他仍然記憶猶新。

    張揚犯不著跟他一般見識,笑眯眯將球拋給了他:「球踢得不錯!」

    藺長福笑了笑,轉身想走。

    張揚叫住他道:「有沒有想起來上次跟你打賭的人是誰?」

    藺長福沒說話,目光投向遠方,張揚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許嘉勇和喬夢媛、時維一起走了過來,他們也帶著網球拍。張揚又看了看藺長福,這傻小子低聲道:「就是他!」說完轉身就跑回足球場內。

    張揚心裡的火蹭地就上來了,他對許嘉勇原本就反感,所以壓根就沒有懷疑藺長福的話。

    許嘉勇渾然未覺,笑著向張揚走了過去:「張揚,這麼巧,你也在啊!」

    張揚向他笑了笑,然後又和喬夢媛、時維打了招呼,從彼此帶著的網球拍都看出對方是來干什麼的。喬夢媛笑道:「一起玩吧!」

    張揚欣然應邀。

    前往網球場的路上,喬夢媛道:「我聽說韓國安代集團和工程機械廠已經達成了初步意向,很快他們的總裁就會過來簽約。」

    張揚笑道:「喬總哪裡聽來的消息?」

    許嘉勇笑道:「安代集團來江城考察的期間,江城各大媒體爭相報道,不知道才奇怪呢。」

    喬夢媛道:「安代集團在韓國是個大企業,可在國際工程機械行業中的口碑很一般。」

    張揚道:「你也對工程機械行業感興趣?」

    喬夢媛搖了搖頭:「我對玉龍河北的一百畝地感興趣,聽說這是他們未來規劃的一部分,所以自然要留意一下。張揚,你幫我問問開發區,有沒有可能將那塊地批給我。」

    張揚點了點頭,一旁的時維不樂意了:「你們有完沒完啊,整天把生意掛在嘴上,累不累啊?」

    幾個人都笑了笑,進入網球場,喬夢媛和許嘉勇一軍,張揚和時維一軍。

    時維小聲提醒張揚道:「我表姐和姐夫都是網壇高手,你行不行啊?不行別拖累我!」

    「男人行不行只有試了才知道!」

    時維瞪了他一眼:「我看你不是什麼國家干部!」

    「那我是什麼?」

    「流氓!一個混進**隊伍的流氓!」

    比賽開始了,許嘉勇和喬夢媛兩人的網球都打得不錯,可張揚也不差,四個人最弱的一個反倒成了時維,不過在張揚的奮力拼殺下,打得倒也是難分難解。

    張大官人瞅准時機,一個奮力的變線扣殺,那網球嗖!地一聲呼嘯而出,瞄准了許嘉勇就飛了過去。

    許嘉勇揮拍去擋,可惜已經遲了,網球宛如出膛的炮彈一般,射向他的****,還好許嘉勇應變很快,身體及時做了一個下蹲的動作,雖然如此,仍然被網球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小肚子上,他發出一聲痛不欲生的慘叫,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網球拍也拋了出去。

    嚇得喬夢媛和時維慌忙圍了上去,許嘉勇臉色蒼白,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張揚擊球的速度多快,他雖然沒有用盡全力,可現在已經不輕,原本他是本著許嘉勇的下陰去的,可惜被他躲過去了。

    張大官人佯裝關心:「嘉勇,你沒事吧?」看到許嘉勇的慘狀,張揚心裡別提多痛快了。

    時維一把推開他:「一邊去,貓哭耗子假慈悲!」

    喬夢媛斥道:「別胡說!」可看到許嘉勇痛苦的樣子,喬夢媛的眼圈不由得紅了起來,她摟著許嘉勇,眼淚就快掉下來了。

    過了好半天許嘉勇方才緩過氣來,喬夢媛為他擦去額頭的冷汗,柔聲道:「嘉勇,還疼嗎?」

    許嘉勇臉色慘白的搖了搖頭,疼痛雖然緩解了,可身上輕飄飄的沒有半點力量,不過他表現的還是很有風度,露出一絲極其勉強的笑容道:「張揚,球……打得不錯……」

    張揚很不厚道的問了一句:「還玩嗎?」

    許嘉勇搖了搖頭,他暗暗發誓這輩子不跟張揚一起玩球了,剛才那一球速度之快,力量之大實在到了驚人的地步,如果力量再大一些,位置再朝下一點,自己怕不是要被他一球給打成太監。

    發生了這個插曲,球自然是打不下去了,許嘉勇在喬夢媛和時維的攙扶下一瘸一拐,步履蹣跚的走出網球場,張揚拿捏出歉疚的表情:「對不起啊,我真不是存心的。」

    許嘉勇嘴上說著沒事,心裡卻暗罵,麻痺的,你就是存心的,你那球就是奔著我下陰來的。可惜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誰讓自己給人家機會的。

    張揚站在那裡望著許嘉勇漸行漸遠,忽然看到藺長福也在一邊看著,他向藺長福招了招手,藺長福乖乖走了過去。

    「是他讓你用鞋子砸我的?」

    藺長福點了點頭,可馬上又道:「我不認識他!」

    張揚愣了:「你不認識他,你點什麼頭啊?」

    「你問我我當然要點頭了!」藺長福一臉茫然道。

    張揚真是哭笑不得,如果藺長福真的不認識許嘉勇,那麼上次的扔鞋事件就不是許嘉勇策劃的,不過張揚也沒有感到什麼良心不安,他認定了許嘉勇不是什麼好東西,給他點懲罰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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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玲和崔志煥的關系牽動了不少人的心,羅慧寧無疑是最為關心這件事的人,身為母親,她為女兒的現狀深深感到憂慮,文玲自從蘇醒之後,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感情上無比淡漠,這不僅僅表現在她和杜天野之間,也表現出她對父母的冷漠,為了這件事,羅慧寧無數次偷偷落淚。

    文玲去江城之後,羅慧寧就通過張揚了解文玲的情況,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

    「天野怎麼樣?」在張揚向羅慧寧匯報完文玲的情況之後,她想起了杜天野。

    張揚嘆了口氣道:「還能怎樣?他對玲姐的感情你也知道,不過這次他很堅強,可能是已經漸漸接受了現實。」

    羅慧寧低聲道:「我們文家欠了天野這孩子的,小玲變成這個樣子我也沒有想到,既然他們之間已經沒有挽回的可能,還是勸天野接受現實的好。」

    張揚心中暗忖,想讓杜天野接受現實恐怕還需要時間。

    羅慧寧道:「我會盡力給他補償!」

    這句話提醒了張揚,杜天野前來江城擔任市委書記十有**就是文家對他的一種補償,在張揚看來,杜天野來江城對他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終日面對文玲。

    羅慧寧道:「張揚,你說實話,你姐跟崔志煥到底有沒有戀愛?」

    「不知道,從表面上看他們只是好朋友罷了,不過你也知道玲姐的性情,自從她蘇醒之後,這世上哪還有什麼朋友?所以她能把崔志煥當成朋友已經很特別了。」

    羅慧寧不禁嘆了一口氣:「張揚,有時間多開導開導天野。」

    張揚道:「干媽,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盯著的。」他知道羅慧寧真正擔心的還是文玲。

    羅慧寧道:「抽時間來北京吧,陪我好好說說話。」

    張揚答應了一聲掛上了電話。

    韓國藍星集團董事長金尚元在北京召開完經銷商大會之後,來到江城考察,江城市政府對他的來訪極其重視。江城代市長左援朝親自前往機場迎接。

    金尚元和左援朝只是在漢城有過一面之緣,彼此的印象也不算深刻,如果不是張揚通過金敏兒的關系提出邀請,金尚元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來平海投資。

    從機場前往江城的路上,左援朝微笑道:「金先生過去沒來過江城?」

    金尚元點了點頭道:「平海來過幾次,去東江最多!嵐山和南錫也去過,江城卻是第一次來。」

    左援朝道:「我們江城是座歷史文化悠久的古城,擁有許多名勝古跡,還有釋迦摩尼的佛骨舍利……」

    金尚元淡然一笑道:「我是基督徒。」

    左援朝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都怪自己事先沒有做好工作,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忽略了,在基督徒的面前談佛祖舍利,無異於對牛彈琴, 不過左市長應變還是很快的。他笑道:「那就去清台山看看風景,我們新興建了一座春熙谷溫泉度假村,溫泉的水質是世界一流的。」

    金尚元是個務實的人,他來江城也不是為了游玩,輕聲道:「左市長,我想先去江城開發區看看!」

    誰也沒有想到金尚元的第一站並非是酒店,而是馬不停蹄的趕往開發區,本來張揚安排他第二天才去考察開發區的,想不到他剛下飛機就馬不停蹄的開始了考察,十足一個工作狂。

    這次金敏兒並沒有跟隨他同來,張揚又帶上了章睿融,這小妮子別的不說,韓國話說得是一級棒,完全能夠升任翻譯的角色。

    金尚元為人稍顯嚴謹,不過他並沒有一些韓國商人身上常見自視甚高,他前往開發區之後,考察了開發區狀況,並和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交換了一些意見。

    張揚也是陪同人員之一,他本以為金敏兒會隨同及金尚元一起過來,卻沒有想到這次她居然沒有同行,這就令他們和金尚元之間的交流出現了一些障礙。好在章睿融的韓國話一流,臨時翻譯當得有模有樣。

    張揚向身邊的常凌峰道:「你看他怎麼樣?」

    常凌峰微笑道:「藍星集團是韓國乃至整個亞洲最大的電子集團,在世界上也能夠排到前十名,如果他選擇江城投資,對江城來說可是一件大好事。」

    眼看已經到了中午的時候,左援朝提出去吃飯,金尚元道:「不必麻煩了,我下午還要去東江!」

    左援朝愣了,包括肖鳴在內的一幫領導干部都愣了,金尚元什麼意思?大老遠從北京趕來,連飯都不吃就准備離去,這也太不給江城領導面子了。

    左援朝微笑道:「金先生還是吃了飯再走吧!」

    金尚元道:「我對吃飯喝酒的應酬從來都不喜歡,我來江城的目的是為了考察,現在我對開發區的狀況已經有了一些了解,謝謝左市長的盛情,這份心意我領了!」

    章睿融把金尚元的話原封不動的翻譯了過去,左援朝的笑容顯得有些生硬,好不容易才把金尚元給請來,可人家呆了不到半天就要去東江,不知道自己這邊究竟哪裡得罪了他?還是人家對江城開發區看不過眼?他轉身看了看張揚。張揚也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人家要走,咱們總不能硬把人家扣下來。

    就這樣,以左援朝為首的這幫領導們熱情洋溢的把金尚元接了過來,在三個小時後又目瞪口呆的看著金尚元離去。

    被人家放鴿子的味道可不好受,左援朝望著張揚:「怎麼回事兒?」

    張揚撇撇嘴:「我哪知道啊?」

    左援朝道:「盡快搞清楚這件事,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張揚來到章睿融面前:「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啊?」章睿融也是這樣說。

    張揚道:「你不是翻譯嗎?一直跟在他身邊應該發現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章睿融仔細想了想:「中途他接了一個電話,大概五分鐘左右,難道是那個電話有問題?」

    張揚點了點頭道:「十有**是這件事。」

    常凌峰一旁道:「其實用不著那麼緊張,藍星集團能夠有今天這種規模和金尚元出眾的商業眼光和經營能力有著自己的關系,江城的投資環境正在日益改善,給他的條件也很不錯,我看他不可能毫不動心。」

    張揚道:「金尚元這個人脾氣很怪,如果不是動用私人關系,他是不會到江城來的,我擔心他過來這裡只是走走過場,壓根就沒有誠意在江城投資。」

    常凌峰道:「投資這種事情要雙方都達到滿意,我看他已經把江城列為考慮的對象之一,否則他沒必要來做樣子,也不會要走那麼多開發區的資料。」在常凌峰看來,金尚元這樣的行為很可能是一種欲擒故縱的技巧。

    雖然常凌峰這樣說,張揚還是很不安心,他給金敏兒打了個電話,金敏兒原本是想過來的,可是受涼後感冒了,如今正在漢城的家中養病,聽說大伯在江城轉了一圈就離開,金敏兒有些詫異,大伯原計劃在江城呆兩天的,怎麼突然改變了行程?她讓張揚不用著急,自己馬上打電話詢問一下。

    金敏兒和張揚打完電話之後,直接一個電話就打給了大伯。

    金尚元對金敏兒的這個電話並不意外,他微笑道:「敏兒,是為了江城的事情吧?」

    金敏兒輕聲道:「大伯,怎麼回事?江城方面做好了迎接你的准備,連江城市長都親自去接你,可你為什麼只呆了三個小時就離開?」

    金尚元道:「江城給我的條件,東江一樣可以給我,為什麼我要選擇江城?還有,我聽說江城的領導層十分**,最近這兩年有不少人因為貪污犯罪落網。」

    金敏兒有些詫異道:「大伯,你都是聽誰說的?」

    金尚元道:「中國的事情很麻煩,如果江城市政府如此混亂,我不會考慮去江城投資。」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對江城開發區的初步印象還是不錯的,可是……」

    「可是什麼?」

    「我了解到了一些內幕情況,江城比我們想象中要復雜的多。」

    「大伯,你還沒有告訴我,究竟是誰在搬弄是非?」

    在金敏兒的追問下,金尚元還是告訴了她,東江招商辦主任雷國濤不知怎麼聽說了他前往江城考察的事情,正是雷國濤的一個電話讓金尚元改變了看法。雷國濤不但告訴他江城政治環境復雜,而且告訴他江城開發區目前規模最大的電子企業就是喬夢媛的匯通,而喬夢媛的背景決定,金尚元在日後的競爭中並不佔優。

    金尚元最後專門提起張揚的事情,說張揚在平海政壇聲名狼藉,利用他的背景欺壓同僚,貪贓枉法,甚至公開賄選,前些日子還因為賄選江城十佳青年鬧得沸沸揚揚。

    作為一個跨國集團的總裁,金尚元不能不做綜合考慮,雷國濤的話讓他生出警惕之心,可是江城開出的條件又讓他感到心動。

    金敏兒把這些事情一一轉告了張揚。

    張揚知道是雷國濤做了手腳之後,心中十分惱火,掛上電話,張揚忍不住罵了一句:「我饒不了這個***!」

    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道:「什麼事惹你發這麼大的火?」

    張揚道:「知道金尚元為什麼突然離開江城嗎?都是因為東江招商辦主任雷國濤給他打了電話,在電話裡說盡了我們的壞話,說我們江城領導層關系復雜,說我們這兩年貪污**的干部層出不窮,還拿前招商辦主任董紅玉舉例子,喬夢媛的匯通公司也被他拿來說事兒,他居然說喬夢媛以後的生產方向和藍星公司有所重疊,並透露出喬夢媛的背景,讓金尚元知難而退。」其實最讓張揚生氣的是這廝拿著自己十佳青年說事兒。

    肖鳴皺了皺眉頭,他和雷國濤接觸過幾次,這個人過去曾經是保和縣縣委書記,還是有些能力的,東江這兩年的招商工作風生水起,和他的努力不無關系。

    肖鳴道:「城市之間競爭到沒什麼,可是他竟然拿著別人的短處說事兒,這就是不厚道了,大家都是中國人,還是兄弟城市,就算競爭也應該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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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1:29:33
第二百六十四章【共同利益】

    肖鳴道:「這件事就算鬧到了省裡也沒什麼結果。手心手背都是肉,無論藍星集團的生產基地最終落戶哪裡,只要是平海,對省裡來說意義都是一樣,你剛才說的這些事,就算雷國濤干過他也不會承認,你說他背後詆毀我們,他一樣可以說我們在背後詆毀他,這種事根本搞不清楚!」肖鳴畢竟在政壇混跡的時間久一些,對這些事看得很清楚。

    張揚道:「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雷國濤把藍星搶過去?」

    肖鳴道:「我們給藍星的條件已經相當優惠了,我不信他能夠給藍星同樣的條件,金尚元是個商人,他應該會做出明智的抉擇。」

    「希望如此吧!」張揚有些納悶道:「咱們千叮嚀萬囑咐,對金尚元來江城考察的事情一定要盡量保密,這事怎麼還是透露出去了?」

    肖鳴道:「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左市長親自去機場接機,這樣的客人能有幾個,不引起別人的關注才怪,不過……這件事的確傳的快了一些,雷國濤很不簡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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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幾經努力方才壓制住殺往東江的念頭,剛剛返回了招商辦。喬夢媛就過來找他。

    張揚邀請喬夢媛坐下,喬夢媛看出他的情緒不是太高,低聲道:「張揚,我來找你是為了公事。」

    張揚道:「咱倆之間好像只有公事!沒談過什麼私事!」

    喬夢媛淡然一笑,對這廝不懷好意的滋擾,她只當沒有聽見。她知道張揚和許嘉勇之間的和平只是一個表象,許嘉勇對張揚的仇恨是不可化解的,而張揚似乎也覺察到了許嘉勇對他的恨意,對自己偶爾言語上的滋擾也是一種不滿的表現,不過他出了口頭上婉轉的滋擾幾句以外,並沒有任何過分的行為,喬夢媛應對這種場面還是綽綽有余的。

    她輕聲道:「我這次來找你,是為了藍星集團的事情,聽說他們的總裁金尚元來江城考察了。」

    張揚道:「來了,在江城開發區呆了三個小時,然後就去了東江!」

    喬夢媛皺了皺眉頭道:「難道他對江城開發區的投資環境不滿意?」

    「據他所說是對你們匯通集團不滿意。」

    喬夢媛充滿錯愕道:「為什麼?」

    張揚道:「他是搞電子產業的,你們將來也是做這一行,他擔心以後的生產方向發生沖突,喬總的背景連韓國人都知道了,他也不敢跟你競爭。」

    喬夢媛有些生氣道:「什麼話?我堂堂正正的做生意,和我的家庭出身有什麼關系?張揚,我當你是朋友,你也這麼想嗎?」

    張揚當然這麼想,如果喬夢媛沒有這麼顯赫的家庭出身,又怎能在商界叱咤風雲?可當著喬夢媛的面,這廝的嘴巴還是很虛偽的:「我倒是沒這麼想,可人家這麼想。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金尚元因為你不來江城投資也算是明智之舉。」

    喬夢媛真的被張揚氣到了,俏臉微紅道:「張揚,我一直當你是朋友,你居然這麼認為

    「不是我這麼認為,是別人這麼認為,知道金尚元為什麼會突然離開江城嗎?是因為他接到了東江招商辦主任雷國濤的電話,雷國濤告訴他,以後面臨的競爭對手就是你!」

    喬夢媛道:「笑話!簡直是笑話,我們匯通主營的方向是計算機和光盤生產,藍星做的是家電,和電腦配件,我們的經營方向根本就不同。」

    張揚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藍星過來辦廠?」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當然,江城開發區想要上規模上檔次,單靠匯通一家是不夠的,如果藍星這種跨國企業在江城設廠,對開發區的影響是正面和積極的,我們之間的競爭更是無從談起,非但沒有競爭,而且我還想和藍星談合作!」

    這次輪到張揚發愣了,看起來喬夢媛應該是認真的。她真的沒有把藍星當成競爭對手來看。

    喬夢媛以為張揚並不信任自己,她解釋道:「你要搞清一點,藍星好比菜市場,我們就像飯店,我們飯店想要經營就必須從藍星買菜,我們匯通的主營方向跟藍星沒有任何的沖突。」她嘆了口氣道:「我本想通過你的關系和金尚元先生見見面,談談以後的合作,想不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張揚道:「都怪那個雷國濤太卑鄙,在背後給我們捅刀子。」這會兒他用上了我們這個詞,表明他終於和喬夢媛站在同一立場上了。

    喬夢媛道:「張揚,你不該懷疑我的誠意,我們既然在江城開發區投資,目的是想把江城開發區搞好,誰的錢也不是從天上平白無故掉下來的,我們也不想自己的投資打水漂,江城開發區越紅火,我們企業的前景越好。」

    張揚道:「許嘉勇怎麼沒來?」

    喬夢媛道:「他去北京了,匯通是我們兩個人的心血,我不可以來嗎?」

    張揚笑了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關心他,對了,他的傷好一點了嗎?」

    提起這件事,喬夢媛有些心疼,許嘉勇被張揚那一球砸得可不輕,到現在小腹上還是烏黑發紫,許嘉勇認為張揚是存心有意,不過這種事自然是無法說在面上的,喬夢媛笑了笑道:「好多了,不然我也不放心他去出差!」她停頓了一下道:「以後是不敢跟你打網球了。和別人打網球是競技,跟你打網球是要命!」

    張揚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他看了看時間:「晚上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喬夢媛點了點頭,許嘉勇去了北京,她也沒什麼要緊事,剛好通過張揚的口中打聽一些藍星集團的消息,她輕聲道:「去新帝豪吧,自從開業之後,你張大主任還沒有去過,是不是因為水上人家是顧佳彤的,所以打心底對新帝豪有抵觸?」這種話別人是不敢說出口的,可喬夢媛不同,你張揚和顧佳彤的那點事誰都心知肚明,你不是喜歡在言語上佔便宜嗎?我也讓你不舒服。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他也沒有和喬夢媛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探討下去,起身道:「走吧!」

    喬夢媛道:「你別開車了,晚上好好喝幾杯!」

    張揚還是第一次走入新帝豪,來到酒店停車場,發現停車場內汽車已經停了一半,現在才是下午六點,新帝豪的生意雖然和水上人家不能相比,可是也算得上紅紅火火。如今在江城的餐飲業中,水上人家是第一塊招牌,那麼第二就非新帝豪莫屬,由此也看出方文南這位盛世集團總裁的眼光,這兩家酒店都是當初他一手經營起來的。

    張揚望著新帝豪的招牌,不由得感嘆道:「如果不是方海濤的事情,現在這兩家酒店都還是盛世集團的。」

    喬夢媛道:「方文南的確很有眼光,可惜他兒子的死對他刺激太大,估計他會一蹶不振了。」

    這時候,時維騎著一輛紅色的雅馬哈踏板摩托車來到他們的面前,她身穿黑色皮衣皮褲。頭上戴了頂綠色的毛線帽,張揚望著她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時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笑什麼?瞧你那yin賤樣!」

    喬夢微微一笑:「時維,你陪他進去,我去安排一下!」

    時維把摩托車停在一旁。

    張揚樂呵呵道:「真有你的,弄頂綠帽子戴上!」

    時維氣得把帽子拽了下來,遞給張揚道:「送給你!」

    張揚慌忙擺手道:「還是你自己留著吧,我對這玩意兒沒興趣!」他看了看那輛踏板:「我說你一大戶人家的閨女,怎麼想起開摩托車了?大冷的天,也不嫌凍得慌。」

    「我樂意!我說你煩不煩,什麼事都要管?」

    「我這不是看咱倆是哥們的份上嗎?換別人我才懶得管!」

    時維一雙美眸瞪得滾圓,虎視眈眈的看著張揚:「你說什麼?誰跟你哥們?我是女人!」

    張揚沒想到一句話把她刺激成這個樣子,笑道:「你還別說,你不提醒我我還真沒想起來!」

    時維氣得抬腳想要踹他,張揚樂呵呵向酒店逃去,正遇到也來這裡吃飯的工商局局長葛明成。

    葛明成上次在水上人家試圖調戲蘇媛媛,幸虧張揚過去把蘇媛媛給解救了出來,葛明成也是後來才知道蘇媛媛是市委書記杜天野的專職服務員,那件事之後嚇得他老實了一陣子,現在又開始出來吃喝了,不過水上人家萬萬是不敢去了,沒想到在新帝豪也能跟張揚碰上,他向張揚笑了笑,人家是江城正當紅的人物,自己可得罪不起。

    張揚也朝他點了點頭,時維這時候沖了上來,一下就把那綠帽子卡在張揚頭上了。

    張大官人需要顧及形象,可時維才不管那套。

    葛明成看到張揚被卡了一綠帽子,一時忍不住嗤!地一聲笑出聲來。他也覺著現在發笑有些不對,慌忙向裡面走去。

    張揚想把綠帽子拿下來,卻被時維摁住:「戴著!真好看,真襯你!」

    張揚瞪了時維一眼:「我說你這丫頭有毛病,又送人綠帽子的嗎?哥們的一世英名都毀在你手裡了。」

    此時喬夢媛也走了出來,因為看到他們兩個這麼久都沒有進去,所以出來相迎,看到張揚戴著頂綠帽子,時維一雙手給他死死摁住,就是不讓他脫下來。實在是滑稽到了極點,喬夢媛也忍不住笑了。

    時維道:「姐,你看我送給張揚的帽子合適嗎?」

    喬夢媛點了點頭:「挺好看的!」

    張揚嬉皮笑臉道:「你要是覺著好看,我轉送給許嘉勇!」

    喬夢媛一張俏臉頓時紅了起來,這廝真是過份,什麼話啊!

    時維在張揚後腦上打了一巴掌:「你少打我姐的主意!」

    張揚苦笑道:「公眾場合,我好歹也是一國家干部,丫頭,你就不能注意點影響?」

    時維不屑道:「一個副處級干部而已!」

    張揚對她的用詞很不滿:「而已?副處級也比你這個無業游民強……」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道:「我錯了,你是處,我是副處,你比我高半級!」說完他匆匆向酒店中逃去。

    時維愣了半天才反應了過來,咬牙切齒的追了上去:「張揚,我打死你這個臭流氓!」

    喬夢媛想笑又不能笑,抓住時維道:「你這個瘋丫頭,整天沒心沒肺的,這麼大了還跟個野小子似的。」

    「姐,你也說我!我當然不如你有女人味,可我也不至於像野小子吧!」

    喬夢媛點了點頭道:「怕了你了,別鬧,我和張揚有正事要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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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夢媛的話題仍然和藍星集團有關,她對藍星集團投資江城舉雙手贊成,藍星如果能夠在江城設立生產基地,江城開發區就會被整個亞洲的電子行業所矚目,匯通集團也可以通過和藍星的合作,在短時間內上升到一定的高度。

    張揚雖然不爽許嘉勇,可是對匯通集團並沒有什麼成見,匯通入住開發區,是開發區未來的支柱企業之一,張揚作為招商辦和企改辦的負責人,對匯通的發展還是支持的,當官就得公私分明,他向喬夢媛道:「我可以幫你和金尚元聯系,讓你們見面,不過雷國濤這個人讓我很不爽。」

    喬夢媛何其聰穎,馬上明白張揚是要利用自己對付雷國濤,她略作考慮,點了點頭道:「雷國濤這個人的確人品很有問題,兄弟城市競爭是好的,可他用詆毀別人的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落於下層,有機會我會向相關領導反映一下。「

    張揚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喬夢媛答應幫他對付雷國濤,就一定有辦法,像雷國濤這種小角色,喬夢媛一個小指頭就可以搞定。

    時維對他們倆的談話內容沒有任何興趣,在一旁托著腮望著他們兩人,就快要打起瞌睡來了。

    喬夢媛道:「時維,你很無聊啊?」

    時維道:「早知道你們吃飯是談公事,我就不來了!」

    張揚道:「別介,沒你多不熱鬧!再說了我跟你表姐單獨吃飯,孤男寡女的也怕人家說閒話!」

    時維柳眉倒豎道:「合著你們兩人把我當燈泡是吧?」沖口而出的一句話說出來才覺著有些不妥,她連呸了兩口:「我又胡說八道了!」

    喬夢媛讓表妹時維過來的確存著這樣的心思,她可不想自己和張揚單獨吃飯,落在別人眼裡又制造出什麼是非來,這也是為了顧及許嘉勇的感受。

    張揚起身去洗手間。

    兩姐妹有了單獨說話的機會,喬夢媛嗔道:「你這丫頭,讓我說你什麼好,這麼大人,還是那麼口無遮攔!」

    時維道:「張揚又不是外人,開開玩笑怕什麼?」

    喬夢媛嘆了口氣,輕聲道:「你不會是對他有好感了吧?」

    「哪有?」時維說著話的時候臉紅了起來,她的表情已經暴露了她的內心世界。

    喬夢媛低聲道:「我不是都告訴你了,他是宋省長的未來女婿,感情方面他很不穩當!」

    時維分辯道:「我沒有,就他,一臉的無賴相,我最煩這種男人,而且還花心,見一個愛一個,我才不會上他當呢!」

    「能夠保持清醒就好!」

    「姐,我怎麼覺著他對你有意思呢!」

    喬夢媛被時維突然冒出的一句話給嗆著了,轉過臉去痛苦的咳嗽著,好半天方才緩過氣來:「時維,你不亂說話能死?以後如果還這個樣子,信不信我把你趕回家去?」

    時維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其實他這個人沒壞心眼的,就是滑頭了一些,花心了一些!」

    喬夢媛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唇道:「我不喜歡這種人,感情是不可以分享的。」

    時維道:「他當然不能跟我姐夫相比,姐夫對你多好!」

    喬夢媛對時維拿張揚和許嘉勇作比較有些不滿,正想說她兩句的時候,張揚笑著走了進來。

    時維道:「遇到什麼好事這麼高興,笑得跟個土狗似的!」

    張揚不以為意,笑眯眯坐了下來:「剛才聽到人家誇你呢!」

    「誰誇我?」

    張揚道:「就是剛才門口跟我打招呼的那個,工商局長葛明成!」

    「我又不認識他,他干嗎誇我?」

    「誇你漂亮,誇你性感,誇我有福氣!」

    時維道:「你打住了,誇我跟你有什麼關系?」

    張揚道:「他問我跟你是什麼關系?我沒說!於是他就說,是你小情人吧!」

    時維怒道:「瞎了他的狗眼,我是那種女人嗎?」

    張揚道:「我沒承認也沒否認!」

    時維道:「你為什麼不說明白?」

    張揚拿起酒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道:「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喬夢媛知道時維性子急,而且缺乏社會經驗,在狡猾的張揚面前根本是上當受騙的角色,忍不住提醒道:「張揚,你少在這兒欺騙無知少女!」

    張揚道:「我說的都是實話,葛明成接著就誇上了,說我有眼光,找的小情人又漂亮又風騷!」

    時維氣得霍然站了起來:「我找他去!」

    喬夢媛道:「別胡鬧,他騙你的!」

    張揚道:「我看你沒膽子找他,他就在隔壁房間!」話音剛落,時維已經沖了出去。

    喬夢媛慌忙追了出去,卻被張揚一把拉住,喬夢媛溫軟的小手被他強有力的大手握住,根本掙脫不開,不由得斥道:「你太過分了,居然利用這麼單純的女孩子!」

    張揚笑眯眯道:「葛明成不是什麼好東西,給他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時維很快就回來了,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她不無驕傲的向張揚仰了仰頭道:「我把一杯紅酒潑在他臉上了,然後告訴他是你讓我潑他的,有種讓他找你單挑!」

    張揚有些無語,望著時維:「干嘛扯上我?」

    「那你干嘛扯上我?你真當我是無知少女,你說什麼我信什麼?我才不會相信你,不過看在咱們一場朋友的份上,你挖空心思想了那麼一出激將法來刺激我,我也不能讓你失望對不對?於是我就沖進去幫你出氣,可是冤有頭債有主,我總得讓人家死個明白吧?所以我就把你出賣了!」

    喬夢媛格格笑了起來,笑得連眼淚都快出來了。

    張揚也笑了起來,笑得幾乎要直不起腰來。

    包間房門被禮貌的敲響,工商局長葛明成端著一杯酒走了進來,他的西服上還沾染著紅酒的印記。

    時維看到他進來,以為他真的要報復自己,嚇得躲在張揚的身邊,指著張揚道:「是他讓我潑你的!」

    葛明成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怒容,反而帶著春天般溫暖的微笑,他恭恭敬敬向張揚道:「張主任,上次的事情,是我錯了,這杯酒權當是我向你賠罪!」他一揚脖子將那杯酒喝了個干干淨淨,然後道:「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希望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

    張揚有些驚奇,葛明成一個堂堂江城工商局長居然能夠公然向自己低頭,此人絕對是一個真小人,臉皮之厚實屬罕見,當著兩位女性的面,張揚也不好做得太過,微笑道:「葛局誤會了,我讓時維跟你開玩笑呢!」

    葛明成笑道:「時小姐性情率真,人長得又這麼漂亮,我很欣賞!」

    時維瞪了他一眼,心想你個老頭子,我才不讓你欣賞呢。

    喬夢媛適時化解眼前尷尬的氣氛,微笑道:「葛局長一起坐吧,誤會說開了就沒事了!」

    葛明成哪裡敢坐,笑道:「你們繼續,我就不再打擾了,隔壁還有一幫朋友等著呢!」他向張揚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房門關上之後,時維不由得驚嘆道:「這世上居然又這麼厚臉皮的人,真是佩服,佩服!」

    喬夢媛瞪了她一眼道:「你就會胡鬧,這下好了,我們新帝豪又少了一個客人!」

    張揚懶洋洋道:「瞧他那**模樣也是公款吃喝的主兒,少一個國家就少浪費一點。」

    時維道:「我可不這麼認為,他不在這兒吃,一樣會去別的地方吃,在新帝豪吃我們還給國家納稅呢,去別的飯店說不定連稅錢都讓人給黑了。」

    張揚正義膨脹道:「我討厭一切貪官污吏!」

    喬夢媛道:「咱們早點結束吧,回頭我還得檢查公司賬目!」

    張揚道:「下逐客令了,得,我走了,你千萬別忘了答應我的那事兒!」

    「我送你!」

    「不用,我打車!」

    張揚出了酒店大門,時維跟了出來:「喂!你去哪兒啊,我送你吧!」

    張揚看了看她的那輛雅馬哈小踏板,笑道:「真想送啊!是不是覺著今晚特對不起我?」

    「美得你!我是覺著你可憐!」時維望著張揚臉上的笑容忽然覺著有些害怕,想起剛才表姐提醒自己的話,一定要跟他保持距離,她把手中的摩托車鑰匙扔給張揚:「你騎我的車走吧,等哪天得空了再給我送來!」

    張揚道:「我把車給你放老市委大院,有空你去找我拿!」,接過她的摩托車鑰匙,騎著啟動那輛小踏板向市中心駛去。

    車子的排量雖然不大,可是提速很快,張揚迎風騎行,覺著有些冷,一摸口袋,裡面還裝著時維的那頂綠帽子,反正這會兒天黑,也沒人看見,張揚干脆把綠帽子給帶上了,感覺溫暖了許多,裡面還帶著時維發香的味道。

    二十分鐘就來到了老市委大院,門衛第一眼沒認出他來,這也難怪,張主任從來都是衣著光鮮,風度翩翩,出入都是吉普車,像今天這種騎著踏板小50的場面很少見到,更何況頭頂還帶著綠帽子,他也不怕犯忌諱!

    張揚把小50停在車棚內,來到院落中的停車場內,想想今天真是麻煩,開車去新帝豪多好,省得花費這麼大功夫。

    這廝在辦公室旁邊收拾了一間值班室,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他也懶得回去,來到辦公室,老市委大院的暖氣送得很足,張揚在值班室內有張小床,他正准備洗漱一下上床睡覺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接通電話,聽筒中傳來金敏兒的聲音:「張揚!」她只說了一句就開始咳嗽起來。

    張揚關切道:「你病還沒好啊,自己多注意身體,我給你說個藥方,你按照我的方子去抓藥!」

    金敏兒抽了一下鼻翼,帶著鼻音道:「我來江城了!」

    「什麼?」張揚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金敏兒道:「我真的在江城!」

    「你在哪裡?」

    「剛下了飛機!」

    「你等著我啊,我馬上去接你!」張揚快步走出門外,來到停車場啟動吉普車向江城機場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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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敏兒坐在機場大廳內,紅色小帽,綠色毛衣,藍色牛仔褲,足蹬紅色皮靴,也只有她這種級數的美女才襯得起如此對比鮮明的裝扮,金敏兒臉色有些蒼白,明澈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許疲憊的神情,這樣的表情更讓人生出一種我見尤憐的感覺。

    張揚來到她的面前,微笑道:「怎麼說來就來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金敏兒露出一抹讓星光為之黯淡的笑容:「我擔心大伯的事情你搞不定,所以過來看看!」

    張揚看到她風塵僕僕的從韓國飛來,估計接到自己的電話後,片刻不停的趕來了,心中不免有些感動,輕聲道:「上車再說!」他上前拎起金敏兒的皮箱,帶著金敏兒走出了機場。

    金敏兒在副駕上坐好了,小聲道:「我餓了!」

    張揚笑了起來:「想吃什麼?」

    金敏兒想了想道:「韓國燒烤!」

    張揚笑道:「我有個好去處,可以吃到正宗的韓國燒烤!」

    張揚所說的地方就是漢江燒烤,店主李承乾最近生意也不太好,正准備提前關門呢,看到張揚進來,慌忙笑著迎了出來:「張主任來了!」

    張揚看了看空蕩蕩的大廳:「怎麼?今晚沒有客人?」

    李承乾苦笑道:「本地人對韓式燒烤並不感興趣,生意都被新疆羊肉串給搶跑了!」

    張揚笑道:「不急,等過些日子,韓國投資商過來,你的生意肯定會跟著好起來!」

    李承乾為張揚准備好隔間,先送上朝鮮泡菜,張揚點了一斤肉串,又要了幾串羊眼、羊腰、青椒之類,這裡名為韓式燒烤,現在也入鄉隨俗改變了許多。

    李承乾又送了一份新煮的狗肉。

    張揚笑道:「不用送了,你這店生意不好,再送人情就入不敷出了。」

    李承乾笑答:「張主任是我的貴客,你來就好,別說是送菜,就是白吃白喝我也高興。」

    「好嘛,把我當成吃白食的了。」

    李承乾道:「不敢,咱們中國歷史上不是有位漢高祖劉邦,他不得志的時候,常常去好友樊噲那裡吃狗肉,而且從不給錢,他只要去吃,樊噲的生意就興隆無比,長此以往,樊噲的心裡就有些不平衡了,他向劉邦婉轉的表達了對他白吃白喝的不滿,於是劉邦就不去了,劉邦這一不去,頓時樊噲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所以樊噲又想起了劉邦,苦苦哀求劉邦過來白吃,說來也奇快,這劉邦一來,馬上樊噲的狗肉攤又變得生意興隆顧客盈門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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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1:30:05
第二百六十五章【老奸巨滑】

    張揚笑道:「人家漢高祖是什麼人。我哪能跟他相比!差的太遠了!」

    李承乾道:「差的不遠,您是處級干部,他是正國級,中間就差了廳級和部級,以張主任的能力,五年一個台階,十多年就趕上他了!」

    張揚聽他說得有趣,不禁大笑了起來。

    這會兒門外有客人進來了,張揚還真的是個福星,他一來,漢江燒烤一會兒就來了四桌客人。

    張揚自帶了一瓶飛天茅台,給金敏兒倒了一杯道:「天冷,喝點御御寒!」

    金敏兒點了點頭,李承乾知道她是韓國人,配料加工的時候和別人不同,所以烤肉的味道很正宗,金敏兒一邊吃一邊贊不絕口道:「真的很不錯,就是在韓國也很難吃到這麼正宗的烤肉。」

    張揚沒去過韓國,自然無從分辨什麼正宗與否,他夾了一片烤好的五花肉放入嘴裡慢慢咀嚼。

    金敏兒道:「我大伯原定在江城考察兩天的,中途改變計劃因為聽過了很多不利於你們的消息。」

    張揚道:「事情我已經基本查清楚了。其實投資是兩廂情願的事情,金先生如果聽信那些流言,對我們江城政府沒有信心,我們也不會勉強。」

    金敏兒溫婉笑道:「我大伯是個理智冷靜的人,我相信他不會被外因干擾到自己的判斷。」

    張揚舉杯道:「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我都很感謝你,謝謝你在這件事上給我這麼多的幫助。」

    「不用客氣,朋友之間說這樣的話會顯得陌生!」

    張揚笑了起來,他和金敏兒同干了一杯酒。

    金敏兒喝了這杯酒,感覺身體暖融融的,舒服了許多,她輕聲道:「有件事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什麼身份?」過去她以為張揚是一個特工,可張揚又身兼江城招商辦副主任,還是平海十佳青年,越發感覺到張揚的身份復雜,充滿了神秘。

    張揚道:「別管我是什麼身份,按照你剛才的話來說,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沒必要問太多。」

    金敏兒笑靨如花,她知道張揚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不過他既然不願說,自己也不便繼續追問下去。

    張揚道:「既然到江城來了,我就陪你四處看看,江城的風景還是不錯的。」

    金敏兒搖了搖頭道:「明天一早我去東江找我大伯,和他好好談談,希望能夠幫你解決這件事。」

    張揚望著她。因為酒精的緣故,金敏兒的俏臉之上浮現出兩抹嫣紅,顯得嬌豔可人,張揚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又浮現出春雪晴和他相偎相依的情景,一時間竟分不清身在何處.

    金敏兒從張揚突然變得迷惘的眼神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輕聲道:「是不是又想起了她?」

    張揚點了點頭。

    金敏兒柔聲道:「她叫什麼?」

    「春雪晴!」

    「春雪晴!」金敏兒輕聲重復著這個名字:「她和我很像?」她已經是不止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張揚笑道:「很像,相像到我幾乎無從分辨,甚至連性情也很像,如果她知道我有什麼事情,總是會盡一切可能來幫我。」

    「她對你如此癡情,你應該感到幸運。」

    張揚道:「我已經很幸運了,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跟上帝結拜了把兄弟,身邊的許多人對我都很好,我的命比多數人都要好上許多。」他望著金敏兒道:「認識你,我很幸運。」

    金敏兒莞爾笑道:「我也一樣,可是我並不想你把我當成春雪晴,我是金敏兒!」

    「放心吧,我分得清楚!」

    金敏兒道:「有些時候,你的眼神會讓我感到害怕,我總覺著自己被你當成了她!」

    張揚笑道:「觸景生情,不過現在已經適應了,我已經看出了你們的不同。」

    「哪裡不同?」

    「你是韓國人。她是中國人!」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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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尚元前往東江准備和雷國濤進行深入談判的時候,金敏兒的到來讓事情發生了一些轉變,金敏兒傾向於江城主要是因為她和張揚的關系很好,金尚元是個理智冷靜的人,他很少被感情所左右,即便金敏兒是他最疼愛的侄女,他一樣不會因為她而改變自己的投資計劃,一個成功的商人絕不可以被任何感情左右。

    不過金敏兒並非一個人前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匯通集團的董事長喬夢媛,這是張揚的安排,通過金敏兒的關系,促成喬夢媛和金尚元直接對話。

    在知道了喬夢媛的身份之後,金尚元很客氣的邀請她就坐。

    喬夢媛道:「金先生,我這次前來,是想和金先生談合作,順便解釋一下金先生所關心的幾個問題。」

    金尚元道:「據我說知喬小姐的匯通集團也是從事電子產業!」金敏兒在一旁負責為他翻譯。

    喬夢媛笑道:「看來金先生對我們匯通並不了解,我們匯通的主營方向是個人計算機產業和光盤生產,想要在江城開發區打造全亞洲最大的組裝機生產基地和光儲產品基地,我們和藍星的生產經營范圍並沒有太多的沖突之處。」

    金尚元哦了一聲,如果喬夢媛所說的一切屬實,那麼自己從雷國濤那裡得到的信息可能是錯誤的。

    喬夢媛道:「藍星是亞洲電子巨頭,你們的顯示屏行銷世界各地,如果我們雙方能夠合作,對雙方的發展都擁有很大的好處。」

    金尚元並不否認喬夢媛的提議很有吸引力,可是他對匯通缺乏了解,在江城短短三個小時的考察,並沒有留給他足夠的時間去觀察開發區的企業,藍星是世界知名的企業,匯通雖然有做強做大的願望。卻不知他們有沒有這個能力。

    喬夢媛道:「相信金先生最近一定聽到了許多的流言,想必那些流言給你造成了困擾。」

    金尚元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選擇東江還是江城,我會通過自己的觀察來判斷。」

    喬夢媛微笑道:「我相信金先生的眼光,不過有句話我想問金先生,你為什麼要選擇在中國投資?」

    金尚元道:「我看中了中國日益優化的改革環境,我看好中國經濟的未來發展。」

    喬夢媛笑道:「金先生有這種看法應該是建立在我國穩定的政治環境下,我聽說金先生對江城的政治氛圍頗有微詞,不知是真是假?」

    金尚元笑道:「我只是一個外人,很多事情都是道聽途說,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他應對有道,滴水不漏。

    金敏兒一邊為金尚元翻譯,一邊打量著喬夢媛,她此次和喬夢媛一起同來東江,知道喬夢媛出身名門,家世顯赫,不過從喬夢媛的身上並沒有看到許多高官子女的驕縱之氣,這一點和她頗有共通之處,喬夢媛和金敏兒也很聊得來,一起過來的還有時維,和時維相比,喬夢媛的頭腦冷靜考慮事情極其全面,這也是她如此年輕就能掌控一個這麼大集團公司的根本原因。

    喬夢媛道:「金先生以為三個小時就能夠了解一個城市?就可以了解開發區的全部情況?」

    金尚元笑而不語。他對喬夢媛產生了一些興趣,他知道喬夢媛來見自己是想促成匯通和藍星的合作,所以一上來就闡明匯通和藍星之間的業務范圍應當是互助關系,而不是相互對立。

    喬夢媛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金尚元,可是對金尚元的沉穩和機心已經有了領教,這樣一個冷靜的人,是不可能因為別人的意見而改變自己既定的計劃的,也就是說金尚元只是將計就計,甚至他把雷國濤向他說的話轉述給金敏兒都是刻意而為,他是想通過金敏兒讓張揚知道,以此來給江城市政府壓力。金尚元從決定前來江城到真正前來,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他不可能不對江城開發區做出完整的考察,難道金尚元是利用這種方法在謀求最好的條件。

    喬夢媛知道兵不厭詐,無商不奸的道理,金尚元能夠走到今天的地步絕不是單靠運氣就能成功的。喬夢媛道:「如果金先生對合作有興趣,我想請你回江城去匯通集團新建的廠區去看看,看過之後,你也許會改變自己的看法。」

    金尚元點了點頭道:「我考慮一下再說。」喬夢媛並沒有猜錯,金尚元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企業家,他考察江城三個小時後就匆匆離開,正是為了給江城市政府施加壓力,雷國濤的確說過了那些對江城不利的話,可是金尚元並沒有因為他的那番話而改變自己考察江城的初衷。他正是要利用江城和東江之間的競爭,讓他們相互拆台,只有這樣,金尚元才能看清楚兩個城市的優缺點,才能夠從中獲得最優惠的條件,不到最後一刻他絕不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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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夢媛意識到了這一點,金尚元的做法無可厚非,正是東江招商辦主任雷國濤詆毀江城的行徑給了金尚元機會,所以喬夢媛決定找雷國濤好好談一談。

    雷國濤雖然是官,喬夢媛雖然是民,可雷國濤對喬夢媛的約見卻不敢大意,誰都知道喬家的實力,如果能夠攀上喬家這條線,有可能一躍龍門,平步青雲,如果得罪了喬家的人,可能仕途之路就此止步,從此抑郁終生。

    喬夢媛在南國山莊的觀鯉台和雷國濤見面,她和這位東江招商辦主任曾經有過幾次接觸,不過兩人算不上太熟。

    雷國濤先於喬夢媛抵達了這裡,他是地主,他也是男人,從任何方面都說得通。他要表現出謙謙君子風度,其實歸根結底他尊敬的是老喬家。

    喬夢媛准時抵達觀鯉台,她的時間關鍵很強,既不會遲到,也不會早到,相差也就是一兩分鐘的事情,她向雷國濤笑了笑道:「雷主任百忙之中能抽出時間見我,讓我感到榮幸啊!」

    雷國濤笑道:「能和喬小姐一起飲茶聊天是我的榮幸才對!」

    喬夢媛淡然一笑,美眸望向下方的魚池,卻見一群群錦鯉在水池中游來游去,頗為怡然自得,東江的冬日並不算冷,這兩天氣溫又突然回暖,所以魚兒也變得活潑了許多。

    雷國濤道:「今天陽光很好,否則這觀鯉台還真坐不住人!」

    喬夢媛道:「能夠享受正午的陽光和新鮮的空氣是最幸福的事情,雷主任難道不這麼認為嗎?」

    雷國濤恭維道:「能和喬小姐一起聊天已經讓我感到幸福!」

    喬夢媛微笑著抿了口紅茶,白嫩的手指在陽光的照射下透射出晶瑩如玉的光華,雷國濤不由得暗自贊嘆這位喬家大小姐麗質天生,許嘉勇不知哪輩子修得福氣,能夠讓喬夢媛對他死心塌地。

    喬夢媛道:「我這次來東江是為了和金先生談合作的!」

    雷國濤笑道:「我聽說匯通和藍星的經營方向相互沖突,你們之間如何合作?」

    「雷主任聽誰說的?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沖突,我已經向金先生解釋了這件事,對了,我也聽說了你的一些事。」

    雷國濤的內心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喬夢媛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從喬夢媛的這句話中可以聽出,她應該知道了自己對金尚元所說的那些話,這個金尚元也真是,竟然把自己告訴他的事情這麼快就傳了出去。雷國濤表面上十分鎮靜,笑眯眯道:「喬小姐聽說了我的什麼事情?」

    喬夢媛道:「聽說你在金尚元先生的面前說江城的壞話,把江城市領導全都詆毀了一通,說江城市領導層貪污**層出不窮,說張揚的十佳青年是賄選得來的,說匯通和藍星是競爭關系!」

    雷國濤已經確信金尚元把自己的話全都捅了出去,他畢竟是見慣風浪的人,哈哈大笑道:「喬小姐信嗎?我怎麼可能對一個外國人說自己人的壞話!」

    喬夢媛微笑道:「別人說我或許會不信,可金先生親口說出來,我覺著很可信!」家世和地位的好處,就是面對多數人可以肆無忌憚的說出自己的看法,無需為對方的顏面考慮。

    雷國濤很尷尬,他端起茶盞,裝出喝茶的樣子,可喬夢媛並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意思,輕聲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雷主任這樣做的目的何在?以為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改變金尚元的投資意向嗎?以為他會因此而決定將藍星的生產基地放在東江嗎?」

    雷國濤道:「和藍星集團最早聯系的是我,東江和江城是兄弟城市,在東江和藍星接洽,並已經有了初步意向的前提下,江城是不是應該為大局考慮,而不是胡挖牆腳!」

    喬夢媛道:「所以你就對金尚元說這樣的話?」

    雷國濤道:「喬小姐,我是一個國家干部,我不可能這樣說話!」

    喬夢媛道:「那就是暗示咯?效果也是一樣,我想問你,你和金尚元這次談判的結果如何?在他得悉了江城這麼多的弊病之後,他是不是已經將天平徹底向東江傾斜?是不是已經決定將藍星集團的未來生產基地設立在東江開發區?」

    雷國濤搖了搖頭,金尚元的心機比他預料中更加深沉,從喬夢媛剛才的這番話可以看出,金尚元正在利用自己說得那些事,挑動兩座城市內斗,雷國濤開始感到後悔,自己的做法現在看來無疑是不智的行為,身為一個國家干部,連一致對外這麼基本的事情都忘記了。如果這件事被捅上去,上級肯定不會給他老臉色看。

    喬夢媛道:「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為了東江,可是兄弟城市之間的競爭應該擺在面上,都拿出自己的條件,公公平平堂堂正正的競爭,而不是相互拆台。」

    雷國濤道:「喬小姐,我承認,我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可是最早和藍星聯系並請他們來平海考察的人是我,如果張揚不出現,這件事幾乎是板上釘釘!相互拆台,挖牆角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喬夢媛不禁笑了起來:「難怪你這麼恨他,說他欺壓同僚,貪贓枉法,公開賄選!」

    雷國濤道:「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孫東強……」雷國濤一個不小心把孫東強給賣了出來。

    喬夢媛這才明白,為什麼雷國濤對江城內部的很多情況如此清楚,原來他在江城有內線,這個內心居然是江城團市委書記孫東強。

    雷國濤嘆了口氣道:「喬小姐,我也不瞞你,今天和金尚元的談判之後,我很後悔,我發現自己被他利用了,他利用我們兩座城市急於拉到這筆巨額投資的心理,讓江城和東江相互拆台,其實他真正想要的是最優惠的條件。」

    喬夢媛道:「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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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01:31:03
第二百六十六章【見義勇為】

    雷國濤道:「當初我看到金尚元的侄女金敏兒和張揚的關系很好。就緊張了,後來我聽說金尚元要去江城考察,於是就打電話問了一下。」

    喬夢媛道:「於是孫東強就把江城方面的內幕消息告訴你了?」

    雷國濤道:「我們是老同學了,這些事情他沒必要瞞我,再說了,金尚元去江城考察的事情早晚還是會被我知道。」

    喬夢媛點了點頭。

    雷國濤道:「我很緊張,畢竟我努力了這麼久,誰也不想自己的苦心付諸東流,所以頭腦一糊塗,就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可今天的談判後,我發現金尚元的心機比我預料之中還要深沉,我急於拉到投資的心理被他利用了。」

    喬夢媛道:「一個真正的商人他絕不會受到外人的影響,他只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為自己謀求最大的利益。」

    雷國濤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他低聲道:「是我把這件事搞得被動了。」

    喬夢媛喝了口紅茶,目光重新投向水池,輕聲道:「主動權既然已經交到了金尚元的手裡,那麼怎樣選擇都是他的事情了,我只想奉勸雷主任一句話,要有大局觀!無論藍星的生產基地最終落戶江城還是東江。甚至是中國的任何一處地方,只要沒有離開中國的土地,對國家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喬夢媛說完也覺著自己的道理有些大,不禁笑了起來:「算了,反正你們比我更懂得把握原則,真是想不到,現在韓國人做生意比日本人還要狡猾!」

    ****************************************************************************************************

    張揚對雷國濤的做法很反感,可是他冷靜下來想了想,也可以理解,藍星集團把目光投向平海最早是雷國濤起了作用,他們江城是中途殺出,搞得雷國濤有些措手不及,誰也不想自己的勝利果實被別人奪走,雷國濤所以才出此下策,張揚在杜天野匯報這件事的時候又用上了大局觀這個詞兒,他嘆了口氣道:「雷國濤這個人缺少大局觀,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招商辦主任的?詆毀我們江城全體干部的形象,就能突出他的高大了?做夢去吧!金尚元壓根就是在利用他!」在從喬夢媛那裡得知金尚元的真正用意之後,張揚說話的底氣更足了。

    杜天野道:「有件事我不明白,為什麼雷國濤對金尚元的行程如此熟悉?」

    「團市委書記孫東強和東江企改辦主任孫東強是老同學,我早就說過,問題出在我們內部!」

    杜天野有些憤怒道:「他搞什麼?居然胳膊肘向外拐?」

    「別生氣了,我看他是因為省十佳青年的事情記恨在心,瞅著機會對我進行報復呢。」

    杜天野怒道:「亂彈琴,怎麼能把個人私怨和工作混為一談?一點集體主義觀念都沒有!」

    張揚難得的表現出了理性和冷靜:「算了,反正也沒什麼證據,雷國濤說是他。說不定他兩人有仇,雷國濤故意害他呢!」

    杜天野忍不住看了張揚一眼道:「行啊,境界有所提升了!」

    「沒辦法天生的,我這層次倒是想下去,可怎麼努力都下不去!」

    杜天野笑道:「還沒誇你胖就喘上了,得!你對金尚元的事情怎麼看?」

    張揚道:「我了解過東江開出的條件,他們給金尚元的條件肯定不如江城的優厚,這是兩地經濟發展水平的不同決定的,東江是省會,經濟高,交通也比江城便利,這是他們的優勢,可咱們江城土地便宜,平均工資低,市委領導對開發區大力扶持,也有著東江不具備的優勢,金尚元這個人是個老狐狸,他利用雷國濤說的那些事在我們兩座城市間制造是非,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那些話他根本是故意告訴金敏兒,好讓金敏兒轉告給我。他巴不得看到我們和東江兩座城市競爭降價,然後他就可以得到最為優厚的條件,這老棒子打得如意算盤啊!」

    杜天野道:「我們對投資商一樣會做出選擇,人家想要得到最優厚條件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張揚道:「我看金尚元這次的如意算盤肯定要落空。」

    杜天野饒有興趣道:「這麼有信心?」

    張揚點了點頭道「喬夢媛和金敏兒一起去了東江,她要當面和金尚元談合作的事情,順便給雷國濤一些壓力!」

    杜天野道:「如果喬夢媛願意出手,這件事應該好辦的多,要讓雷國濤明白一件事,東江和江城是兄弟城市,不可以相互詆毀,讓外人獲得利益。無論金尚元最終選擇了那座城市投資,對我們平海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傍晚,金尚元和金敏兒沿著南國山莊的小徑緩緩而行,金敏兒道:「大伯,投資建廠的事情是不是決定了?」

    金尚元微笑道:「差不多了!」

    金敏兒挽住他的手臂道:「究竟選擇哪兒?」

    金尚元道:「東江和江城各有優勢,我正在做最後的權衡!」

    金敏兒撅起小嘴道:「等於沒說!」

    金尚元道:「過去我國曾經有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只蚌出來曬太陽,一只鷸飛來啄它的肉,蚌馬上合上,夾住了鷸的嘴。鷸說: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就會**你。河蚌也對鷸說:今天你的嘴出不去,明天你的嘴出不去,就會餓死你。鷸和蚌都不肯互相放棄,漁夫就把它們倆一塊捉走了。現在的江城和東江就像是鷸和蚌,我在等待著最好的時機方才下手。」

    金敏兒道:「大伯,你好陰險!」

    「商場上這不叫陰險,這叫謀略!」

    金敏兒糾正道:「還有,鷸蚌相爭的典故不是出自我們國家。是中國的!」

    金尚元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是嗎?我記錯了!」他走向前方的觀景亭,從這裡可以看到遠處東江城市的一角,金尚元由衷感嘆道:「中國改革開放之後,發展的速度很快,照這樣的勢頭下去,很快就會成為亞洲的經濟霸主!」

    金敏兒道:「所以你把未來發展的目標放在了中國,這是要搶佔先機啊!」

    金尚元微笑道:「假如你換成我的位置,你會在兩個城市中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金敏兒毫不猶豫道:「我選江城!」

    「為什麼?」

    「張揚是我好朋友!」這個理由直接而充分。

    金尚元呵呵笑道:「可生意場上不能單靠感情用事,事實往往證明,沖動之下的選擇都是錯誤的。」

    金敏兒微笑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生意人,所以我不需要像你和爸爸那樣理性,我覺著什麼是對的,我就會去做!」

    金尚元道:「張揚那個人對我們韓國人很不友好,上次RG集團的事情就是他挑頭鬧起來的!」

    金敏兒道:「大伯,那件事我全程經歷過,的確是樸伯伯他們做錯事,在交易中采取了欺詐的手段!」

    金尚元嘆了口氣道:「雖然我和他是老朋友,我對這種做法也不敢苟同,生意想要做的長久,就必須講究誠信,如果不能取信於人,又談什麼和別人合作呢?」他舒展了一下雙臂道:「放心吧。我有了決斷,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金敏兒道:「我還是建議選擇江城,東江的土地人工都比江城貴上許多,同樣建造生產基地,東江就要多增加百分之三十的投資,大伯,你這麼精明,你懂得權衡利弊的。」

    金尚元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孩子有些不對勁啊,究竟是在說江城的好話還是在說張揚的好話呢?」

    金敏兒被大伯看破心思,不由得臉紅起來,她咬了咬嘴唇道:「大伯。您別多想,我和張揚就是普通朋友!」

    金尚元道:「那樣最好,我聽說張揚是平海省長宋懷明的未來女婿!」

    金敏兒微微一怔,她和張揚認識雖然有一段時間,可是對張揚的感情世界並不了解,僅限於知道張揚曾經有一個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朋友,她叫春雪晴,已經過世多年,因此金敏兒對張揚產生了一種同情心,至少她以為這是一種同情,可聽大伯說張揚已經有了未婚妻,金敏兒沒來由感到一陣失落。

    金尚元並不是平白無故提起這件事的,他看出侄女對張揚似乎產生了某種情愫,作為長輩他有必要提醒她。

    身後響起喬夢媛的聲音:「金先生也在散步!」

    金尚元和金敏兒同時回過頭去,卻見喬夢媛和時維穿著運動服背著網球拍走了過來,兩人的臉色都是紅撲撲的,剛剛在網球場運動過。金尚元笑道:「習慣了,年紀大了做不了劇烈的運動,散步是一種最好的方式。」

    喬夢媛來到他的面前,微笑道:「金先生考慮的怎麼樣了?」

    金尚元道:「明天我和你一起返回江城,考察一下你們匯通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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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得知金尚元去而復返的消息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激動,看來正如常凌峰分析的那樣,金尚元之前的突然離去是一種欲擒故縱的策略,他的目的就是從一開始就把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利用雷國濤造成東江和江城之間的惡性競爭,從而在雙方的競爭中獲得最大的利益。可喬夢媛的介入,讓這件事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常凌峰綜合分析了江城和東江的優勢之後,最後得出了結論:「藍星集團應該會落戶江城,我初步估算了一下,他們選擇東江作為生產基地的話,成本要比江城高出百分之三十以上,而且匯通集團的合作要求擁有相當的誘惑力。」

    張揚道:「金尚元搞出這麼多事情,目的就是向我方索取更多的優惠條件。」

    常凌峰道:「我們給出的條件已經相當不錯了,東江絕對無法給他。」

    張揚笑道:「現在看來,東江已經基本沒戲了,如果他對東江感興趣,就不會又返回江城。常言道。好馬不吃回頭草,看來高麗棒子沒有這個概念。」

    常凌峰道:「如果回頭草好吃,回過頭來吃上一口也沒什麼,吃飽了方才有力氣前進。不過他既然回頭,我們就不可以做出任何的讓步,我相信只要他考察結果滿意,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發展的機會,也就是說主動權重新交到了我們的手中。」

    張揚道:「韓國人變得越來越狡猾了。」

    常凌峰道:「聽說安代集團已經急了,他們的總裁年前會過來商談和工程機械廠具體簽約事宜。」

    「德國海德集團怎麼說?」

    「下個月會派考察團過來,估計要到春節附近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真會挑時候!」不過轉念想想德國人又不要過春節,人家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針對金尚元重新來江城開發區考察的事情,張揚專門去了趟市政府,向代市長左援朝匯報了這件事。

    左援朝正在辦公室內和常務副市長李長宇商量著三環路通車的事情,張揚進來的時候,李長宇正要離去,張揚給李長宇打了個招呼,李長宇笑道:「張揚來了,我剛巧也有事情找你呢!」

    「什麼事情?」

    左援朝道:「我們剛才還在談起三環路通車剪彩的事情,想請宋省長過來剪彩!」

    張揚明白了,兩人這是想讓自己開口去找宋懷明,憑他和宋懷明的關系,宋懷明應該給這個面子。張揚點了點頭道:「我回頭跟宋省長聯系一下。」

    李長宇道:「方文南這個人怎麼回事?身為三環路工程的總承包商,在工程交接的最後時刻居然不在江城!」

    張揚嘆了口氣道:「他這個人受了點刺激,我看腦子都不正常了,前些日子去省高院上訴,狀告田斌,聽說又被駁回了。」

    左援朝皺了皺眉頭道:「他這麼搞下去簡直有點無理取鬧了,他兒子的事情不是已經有了定論了嗎?是董得志策劃了那件陰謀,跟田斌沒有關系。」

    李長宇道:「他把目標鎖定在田斌身上,鑽牛角尖了!」

    左援朝感嘆道:「人一旦鑽進了死胡同就會不能自拔,方文南過去曾經是江城民營企業的代表,現在落到如此的地步真是讓人惋惜。」

    張揚把金尚元明天重返江城考察的事情說了。

    左援朝道:「明天讓嚴副市長接待他吧,我還有幾個會要開,我回頭看看日程安排,如果晚上有空的話,我為他接風洗塵!」

    張揚點了點頭,他原本也沒其他重要事,和李長宇一起告辭離開。

    兩人出門之後,李長宇道:「張揚,你和方文南關系不錯,有空和他好好談談,這麼搞下去不是辦法,田廳長也和我私下交流過,他對方文南始終糾纏田斌也很煩。」

    張揚苦笑道:「我倒是勸了他幾次,可他根本聽不進去,現在方文南的腦子裡只剩下復仇這兩個字,他把田斌當成了仇人,我看這就是他的寄托。」

    李長宇搖了搖頭:「其實害死他兒子的正是他自己,是他對方海濤的溺愛毀了他。」說完這句話李長宇不由得聯想到了自己,自己何嘗也不是忽略了對兒子們的教育?想到這裡,他又嘆了口氣道:「張揚,祥軍的事情你不要跟他一般計較,這小子從來都是那個混賬脾氣,說話不經大腦!」

    張揚道:「李市長,你放心吧,我不會跟他一般計較!」

    李長宇點了點頭:「趙靜要放寒假了吧,要不今年把你父母接過來,在江城過年吧!」

    張揚也沒有馬上答應:「我回頭跟他們商量商量,今年春節還不知要不要加班呢!」

    「怎麼?」

    「聽說那個德國海德集團可能在春節那段時間來江城考察,真要是那樣,肯定要上班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迎面看到方文東走了過來,他勞教結束之後,返回盛世集團工作,方文南現在基本上不過問公司的事情,事無巨細基本上都交給方文東負責。三環路工程交接在即,方文東這兩天也是到處奔波,忙得昏天混地。

    方文東叫了聲李市長,李長宇點了點頭並沒有和他多說話,繼續向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張揚停下腳步,從方文東出獄張揚還沒有見過他,微笑道:「工程進展的怎麼樣?一切還順利嗎?」

    方文東道:「現在都忙活的差不多了,也沒什麼事情,幾個上級主管部門全都驗收通過,等最後的交接手續辦完,就沒我們的事情了。」

    張揚笑道:「別說得這麼輕松,任何事都需要時間的檢驗,三環路也不例外,假如用幾天,道路就出了毛病,一樣會找你們算賬。」

    方文東嘆了口氣道:「我真不知道大哥為什麼要結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工程,市裡現在還欠著我們一筆款項,張主任,這件事還得靠你幫忙,麻煩你跟市裡說說,能不能盡快把欠我們的工程款盡快結清,現在盛世集團的經濟狀況不容樂觀。你也知道,自從海濤出事之後,我大哥就基本撒手不管公司的事情了,盛世集團過去從飲食業發家,現在旗下的餐飲業也基本上被轉賣,薔薇河大橋的事情讓我們損失了一大筆錢。」

    張揚也能夠體諒他們現在的難處,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我會盡量幫忙,找機會向市裡反映一下,爭取盡快把欠你們的款項付清。」

    方文東連連表示感謝。

    張揚道:「最近我都沒有見過方總,他現在人在哪裡?」

    提起大哥,方文東不禁愁上眉頭:「他人在江城,整天不是抽煙就是喝酒,這麼短的時間,看起來足足老了十歲。」

    「我倒是想幫他,可惜他根本對我的話聽不進去。」

    方文東道:「別說是你,任何人的話他都聽不進去,張主任,謝謝你對我大哥的關心,等我回去會向他轉達的。」

    方文南的酒量並不好,經商這麼多年,他很少喝酒,可是現在他忽然迷戀上了這杯中之物,兒子死後,他的手就開始莫名奇妙的顫抖起來,後來他發現喝酒可以緩解這一症狀,於是他開始喝酒,可最近喝酒對他手抖的症狀也無濟於事,他卻再也戒不掉了。

    方文東走入辦公室的時候,室內煙霧彌漫,方文南一手拿著雪茄,一手拿著酒杯,裡面還剩下半杯酒。

    方文東走過去推開了窗戶。

    方文南低聲道:「關上,我討厭陽光!」

    方文東嘆了口氣道:「大哥,海濤已經死了,你不能總想著這件事,你現在這個樣子,公司怎麼辦?眼看著原本屬於你的事業已經改名換姓,難道你不心痛,難道你一點都不惋惜?」

    方文南表情木然,雙目呆滯的望著方文東,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

    方文東大吼道:「大哥,你醒一醒,你能不能醒一醒!」

    方文南笑得十分奇怪:「我一直都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失去帝豪盛世,失去魚米之鄉對我而言算不上什麼,我所有的財富都是留給海濤的,如今海濤已經不在了,就算賺再多的錢對我也沒有任何意義。」

    方文東望著他:「大哥,除了海濤,這世上沒有你在乎的事情了嗎?」

    方文南點了點頭,他低聲道:「我原以為i,這世上沒有金錢辦不到的事情,可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錯得很離譜,錢永遠和權無法相比,你有再多錢,在權勢的面前也一文不值,只要人家願意,隨時都可以奪去你擁有的一切。」

    「大哥,我們還有機會,三環路工程已經順利交接了,張揚也答應,會幫忙從市裡要來剩下的款項,有了這筆錢,我們兄弟倆可以東山再起,可以重整旗鼓,我們可以把曾經失去的一切全都拿回來。」

    方文南呵呵笑了一聲:「有意思嗎?就算有再多錢,能換回我兒子的性命嗎?我不想要錢,我想要的是一個公道!」

    方文東道:「海濤的死已經定案,這件事和田斌無關,是董得志策劃了整件事,現在董得志已經落網,什麼事都結束了,大哥,你不能永遠糾纏在這件事上。

    「如果不是田斌,海濤就不會入獄,如果不是他被抓進建議,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方文東大聲道:「難道你一定要殺了他?」

    方文南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要他血債血償!」

    方文東愣了一下,低聲道:「大哥……」

    方文南忽然扶住他的雙臂,低聲道:「文東,我只有你一個弟弟,你幫我,你可不可以幫我,我要殺了田斌,我要為海濤報仇雪恨,你幫我聯系宋金。」

    方文東搖了搖頭道:「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方文南道:「我知道,他們官官相護,田斌這個凶手居然搖身一變成了英雄,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公道可言,我要維護正義,我要讓所有人知道,這世上還是又公正的。」

    方文東極其痛苦的嘆了口氣,過了許久方才道:「大哥,海濤的死我也很痛心,可是你這樣下去只會越陷越深,到最後會毀了你自己。」

    方文南道:「你不必管我會有怎樣的下場,你只要幫我找到宋金的聯系方式就行!我要用田斌的性命祭奠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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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尚元再次來到江城的時候,正是江城大幅降溫的日子,風很大,空氣寒冷而干燥,金尚元隔著車窗望向外面,此時正是中午下班的高峰期,馬路上到處都是騎自行車的人們。

    金尚元道:「中國到底是自行車的大國啊!」

    金敏兒道:「騎自行車很不錯,不但可以代步,而且綠色環保無污染。」

    喬夢媛笑道:「目前江城的經濟還很落後,當然不能和先進國家相比,不過隨著中國汽車工業的發展,以後大街上跑著的汽車會越來越多,自行車會越來越少。」

    金尚元道:「中國十幾億人,如果人手一輛汽車,恐怕中國的任何地方都會堵車。

    喬夢媛直接把金尚元一行安排在開發區的南湖大酒店,這座酒店是開發區出資興建的准五星級酒店,這個月剛剛開業,在南湖大酒店可以看到前方的南湖,因為氣溫驟降,南湖上也結起了厚厚的冰層,有許多頑皮的孩子在冰面上打鬧。

    金尚元用韓語道:「太危險了,讓那些孩子不要在上面嬉戲!」

    喬夢媛向湖面上看了看,身邊時維道:「我去,對付小孩子我最有辦法!」

    汽車駛入江城之前,金敏兒已經將他們返回江城的消息通知了張揚。

    江城主管工業的副市長嚴新建,江城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江城招商辦常務副主任、江城企改辦副主任張揚全都提前來到南湖大酒店等候,雖然張揚對金尚元做生意的手法有些反感,可看在金敏兒的面子上,他還是前來參加這個歡迎儀式,有道是兵不厭詐,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現在他對金尚元的動機已經是一清二楚,這個老棒子想從江城佔大便宜,沒門!

    常凌峰也在迎接的人群之中,他低聲向張揚道:「張主任,他既然回頭了,就證明這件事已經差不多了。」

    張揚微笑道:「老家伙狡猾狡猾的,保不齊這次要提什麼過分的條件!」

    常凌峰小聲道:「只要他看中了江城這塊地方,咱們就可以堅持不讓步,小方面無所謂,大原則寸土不讓!」

    張揚笑眯眯點了點頭,跟著嚴新建他們走了過去,很熱情的和金尚元握手:「金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金尚元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很高興和張主任再次見面!」

    張揚把身後的常凌峰介紹給他,常凌峰向金尚元伸出手去,用熟練的韓語道:「金先生好,歡迎您再蒞臨江城,相信這次江城一定會留給你一個嶄新而美好的印象。」

    金尚元詫異於常凌峰純熟的韓語,他微笑道:「常先生為什麼這麼肯定?」

    常凌峰道:「江城的發展日新月異,金先生走了三天,這三天的變化會讓你驚嘆不已!換一種角度看江城,金先生會看到江城數不盡的優點。」

    金尚元聽出常凌峰另有所指,不禁大笑起來。

    一群人正准備往裡面去的時候,遠處忽然發出呼救聲,他們轉身望去,卻見幾個孩子驚慌失措的從南湖岸邊向這邊跑來,他們邊跑邊哭,聲嘶力竭的呼喊著救命!

    在場人的臉色都變了,張揚第一個沖了出去,隨後沖出去的竟然是金尚元,長期的鍛煉讓金尚元的體質保持的很好,他健步如飛,跟隨張揚一起沖向南湖。

    張揚的速度顯然是金尚元無法比擬的,他第一時間沖到了南湖邊,途中已經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發現剛才那些小孩子站立的冰面已經裂開,中間露出一個大洞,張揚脫掉長褲,僅穿著一個褲衩就跳入冰冷的湖水之中。

    金尚元也脫去了身上的衣服,他想要跳入湖水中的時候,被隨後趕到的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一把給拖住:「金先生,別冒險!」

    金尚元一把甩開了肖鳴,怒吼道:「滾開!」

    肖鳴聽不懂他說什麼,仍然被他的大吼聲嚇了一跳,隨後就看到金尚元跳了下去。

    肖鳴和副市長嚴新建都是旱鴨子,嚴新建來到湖邊,也向冰面上走去,卻被金敏兒大聲制止,金敏兒是害怕走上冰面的人太多,造成新的冰裂,到時候需要救援的人更多。

    張揚已經成功從水下摸到了一個小孩子,帶著他游了上來,將小孩子放上冰面交給等候在冰面邊緣的金敏兒和喬夢媛,他大聲道:「問清楚下面有幾個孩子,不要讓太多人來到冰面上!」

    喬夢媛一邊點頭,一邊緊張道:「時維應該也在下面!」

    張揚點了點頭,吸了一口氣,重新潛入水中,依稀聽到金敏兒關切的叮囑聲:「張揚,小心!」

    湖水冰冷刺骨,對張揚來說並沒有任何問題,在水中搜索了一會兒,他找到另外一個孩子,抓住他的小手,將他拉了過來,抱著那個孩子向上游去,金尚元也找到了一名兒童,帶著那孩子向上浮起,張揚在水下向金尚元豎起了大拇指,金尚元向他做出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兩人幾乎同時浮出水面。

    金敏兒和喬夢媛湊了上來,接過那兩個孩子,金敏兒道:「問清楚了,一共有三個孩子落水!」

    喬夢媛急得就快哭出來了:「張揚,時維還在下面!」

    張揚向金尚元道:「金先生上去吧,我去找她!」

    金尚元嘴唇已經凍得烏紫,仍然堅持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金敏兒看到他情況也不太好,苦勸道:「大伯,你上來,我去!」

    張揚大聲道:「都別添亂了!我可不想再多救一個!」他潛入水面之下,冰面下的能見度並不是太好,為張揚的搜救造成了困難,在冰裂方圓五米的范圍內並沒有找到時維的蹤影,他只能擴大搜救的范圍。

    金尚元一上岸,就有人沖上來用毛毯將他裹住,副市長嚴新建激動無比,他大聲道:「這就是大無畏的國際主義精神!」,周圍幾名原本准備報道歡迎金尚元新聞的記者都在積極工作著,攝錄著這難得的新聞題材。

    一名女記者過來想要采訪金尚元,卻被金尚元一把將麥克風推開,他大吼道:「還有人在下面……快……快去救人……」

    兩名水性較好的小伙子也跳了下去,可沒過多久,他們就一無所獲的爬了上來,一會兒功夫就已經懂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喬夢媛和金敏兒雖然會游泳,可水性都很一般,她們倒是敢跳下去,可跳下去非但幫不上忙,反而會加重張揚的負擔。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喬夢媛眼圈兒發紅,只差沒有哭出來了,她和時維自小就生活在一起,兩人雖然性格迥異,可是感情卻比親生姊妹還要好,如果時維出了意外,喬夢媛肯定會痛不欲生。

    金敏兒擔心的卻是張揚,雖然她對張揚很有信心,可是今天的情況變得越來越嚴峻了,張揚在水下已經呆了近五分鐘了,難道他出了意外?

    岸上的人也擔心起來,副市長嚴新建和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的臉色都不好看,原本是歡迎儀式,誰想到遇上了這種事,張揚毫不猶豫的跳入了南湖,說來慚愧,兩人心頭第一個湧現出來的是張揚在做政治秀,可隨著兒童一個個被解救出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也被張揚見義勇為奮不顧身的精神所感動,就算是政治秀,也需要大無畏的勇氣,他們雖然是旱鴨子,可就算他們會游泳,恐怕也沒有張揚的這種義無反顧的決心。所有人都關注著湖面,剛剛裂開的冰面,一會兒功夫又結起了一層薄冰。記者們的鏡頭都瞄准了遠處的湖面,他們的心情都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希望剛才拍到的不是張揚最後的一個畫面。

    就在所有人漸漸失去希望的時候,看到遠方湖面的冰層從中破開,張大官人抱著時維從冰面下露出頭來,這廝找了這麼久,方才在距離冰裂約三十多米的地方找到了時維,張揚浮起之後,一拳將冰面擊破,他先將昏迷不醒的時維放在了冰層上,然後自己從下面爬了上去。

    喬夢媛和金敏兒看到張揚救出了時維,同時向他這邊跑來,張揚慌忙大聲道:「別過來,這冰面承受不住咱們,你們先去岸上!」兩人按照張揚的吩咐退回了岸邊。

    張揚抱著時維慢慢走向湖岸,他走過去的時候,岸上圍觀的群眾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並給予熱烈的掌聲,所有鏡頭都對准了張揚。此刻他是眾人矚目的中心,也將成為江城矚目的焦點!

    金尚元披著羽絨服,望著張揚成功脫險,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身邊常凌峰道:「張主任是平海十佳青年,是我們江城的驕傲!」

    金尚元轉身看了看常凌峰:「他的這個十佳青年當之無愧!」

    張揚走上湖岸的時候,身上僅剩的小褲衩已經結冰了,時維更慘,臉色蒼白,身上的衣服全都已經凍結了。

    喬夢媛沖上去用毛毯裹住時維,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張揚低聲道:「任何人都不要動她!」

    金敏兒來到張揚身邊,給他披上了毛毯,關切道:「張揚,你沒事吧?」

    張揚笑道:「我沒事!」這種情況下也只有張大官人能夠笑出來了。

    急救車接到電話後也第一時間趕來,三個小孩因為搶救及時身體狀況都沒有太大的問題,反倒是時維因為在水中的時間太久,低溫讓她發生了休克,急救醫生提議要馬上把時維送往醫院。

    喬夢媛眼淚汪汪的看著張揚,她在征求張揚的意見,張揚道:「想她沒事,就把她抬到酒店,我來救她!」

    金敏兒知道張揚醫術的神奇,她向喬夢媛道:「喬小姐,聽張揚的吧,他一定有辦法!」

    喬夢媛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按照那名急救醫生的說法,就算現在把時維送往醫院也一定會落下一些後遺症,畢竟落水的時間太久了,產生了嚴重的缺氧現象。

    把時維在房間安頓好了之後,張揚讓喬夢媛和金敏兒留下,其他人全都離開。

    關上房門之後,張揚說了一句讓喬夢媛和金敏兒瞠目結舌的話:「把她的衣服全都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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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談判】(上)

    「什麼?」喬夢媛愕然道。

    張揚又重復了一遍。

    金敏兒怯怯的問道:「都要脫啊?」

    張揚點了點頭道:「一件不剩。全都脫光,我點她周身穴道!」他一臉嚴肅,閉上雙目道:「快點,若是貽誤時機,她或許會落下病根。」

    喬夢媛咬了咬嘴唇,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張揚一次了,她和金敏兒一起動手,將時維脫了個精光,相必時維日後一定會怪罪自己。

    張揚讓她們將時維平躺,揮動手臂,手指沿著時維胸前天突、紫宮、玉堂、檀中、中庭、鳩尾一路點下然後轉而上行,將她全身各處穴道點了一遍,最後讓兩人將時維扶著坐起,雙掌緊貼在時維後心,一股溫熱的氣流源源不斷的注入時維體內。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開始的時候看到張揚的頭頂冒出縷縷正氣,沒過多久時維的頭頂也冒出白汽,到最後,兩人的身上都變得霧氣繚繞,時維蒼白的臉色也終於泛起紅暈。

    張揚用指尖打通時維周身各處穴道,然後用內息理順她的經脈。這樣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內息在時維的體內運行三個周天之後,張揚徐徐收回雙掌,順便點了時維的昏睡穴,微笑道:「沒事了,讓她好好睡一覺,醒來就好!」

    金敏兒看到張揚滿頭大汗,神情疲憊,擔心他有事,柔聲道:「你還是休息一下吧!」

    張揚微笑道:「放心,我沒事,我去洗澡,幫忙給我買件衣服去!」

    「沒問題!」

    時維睡了三個小時方才醒來,睜開雙目,發現喬夢媛坐在一旁關切的看著她,時維坐起身,被子從身上滑落,她方才意識到自己沒穿衣服,雖然是面對表姐,仍然有些臉紅。

    喬夢媛見她終於醒了,驚喜的握住她的雙手道:「你總算醒了,剛才真是把我擔心死了。」

    時維努力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去勸那幾個小孩子上來的時候,冰面裂開了,她和幾個小孩一起掉了下去,時維是懂得一些水性的,可是湖水太冷。她想浮上去,可每次都遇到冰面,慌亂中越游距離缺口越遠,最後就失去了意識,時維心有余悸道:「我本以為自己要死了,想不到居然能夠獲救。」

    喬夢媛道:「是張揚救了你!」

    時維沒有說話,心中卻是無比溫暖,她小聲道:「那些孩子怎樣?」

    「因為搶救及時,三名落水的孩子全都救起來了!」

    時維這才放下心來,喬夢媛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秀發,充滿愛憐道:「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出去轉轉,讓大家放心。」

    時維沐浴更衣之後,和喬夢媛攜手走出房間。喬夢媛給張揚打了個電話,張揚正和金敏兒一起在咖啡廳聊天呢,兩姐妹也走了過去。

    張揚穿著金敏兒剛剛給他買得一身運動服,南湖大酒店開業沒多久,酒店商店中沒有太多選擇,只有這身運動服還看得過眼。

    時維今天顯得淑女了許多,看到張揚破天荒沒有和他發生口舌之爭,輕聲道:「謝謝你!」

    張揚笑道:「有什麼好謝的?再怎麼說你都是一條生命。別說是人了,就是一只貓一條狗掉進去我也會救它!」

    時維居然沒有生氣,她和喬夢媛分別在金敏兒和張揚的身邊坐下,時維笑道:「你越想惹我生氣,我越不上你當。」

    「喲呵,真看不出,你修煉的油鹽不侵了!」

    時維點了點頭道:「那是,人經歷過一次生死怎麼都要成熟一些。」

    喬夢媛要了兩杯頂級藍山,喝了一口卻不合口味,皺了皺眉頭道:「這咖啡也敢說是頂級!」

    張揚笑道:「頂級價格,人家又沒說是頂級品質!」

    金敏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和張揚一樣喝得是鐵觀音。

    喬夢媛道:「金先生怎樣?」

    金敏兒道:「我大伯沒事,醫生剛剛幫他檢查過,說他體質好得很。」

    張揚道:「想不到他這麼大年紀勇氣卻是可嘉,毫不猶疑的跳進了湖水裡!」在那種情況下,能夠在第一時間做出這樣的行為,絕對是從心而發,張揚對這個商場上陰險狡詐的老棒子有了全新的評判,一個能在危險關頭毫不猶豫選擇救人的人,人品應該錯不到哪裡。

    喬夢媛輕聲道:「今天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這發生了這種意外,幸運的是有驚無險,所有人都平平安安。」

    張揚眯起雙目,望著窗外的南湖,低聲道:「南湖周邊應該增加一些警示標志了,今天的事情並不是偶然發生,經常都有頑皮的孩子來到冰面上玩耍,萬一出了事,對他們的家庭來說該是怎樣的悲劇。」

    喬夢媛道:「張揚。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悲天憫人了?」

    張揚道:「別忘了,我是一優秀的**員,這點素質我還是有的。」

    時維道:「我發現你身上還是有閃光的地方的。」

    張揚笑眯眯道:「你也有閃光的地方,不同的是,我是人性光芒,你是電燈泡!」

    「滾!」時維終於再也受不了了,鳳目圓睜的罵道。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道:「不是說經歷生死之後會成熟一些嗎?」

    「跟你沒法談素質!」

    *****************************************************************************************************

    張大官人的素質還是很高的,當晚接待宴會上,代市長左援朝發表了令人感動的講話,今天的救援行動充分體現出了中韓兩國的友誼,張揚勇救落水兒童那是一個國家公僕的本分,是一個優秀**員應該具備的素質。金尚元則不同了,人家一個外國企業家,能夠在這種時候挺身而出,這不但是人道主義精神,也是國際主義精神在閃光,則要擁有多大的勇氣。左援朝代表江城人民向金尚元表示感謝,今天的事情將會被江城的歷史永遠銘記。

    表揚金尚元的同時,張揚的作用就難免會被削弱,張揚並不介意,他知道左援朝是無心的,今晚的主要任務是和韓國人套近乎,再說了人家金尚元一個韓國老棒子能這麼做的確不簡單。的確應該值得感謝。

    論到金尚元發言的時候,金尚元讓金敏兒代為翻譯,他微笑道:「左市長剛才對我的贊美之詞,我受之有愧,今天我揪出了一名落水兒童,而張主任救出了兩名落水兒童,還救出了時維小姐,還是第一個跳下去救人的,他才是今天的英雄,我們的掌聲應該獻給他!」他率先鼓掌,所有人同時響應。目光都聚集到張揚的臉上,張揚笑著擺手。

    金尚元等掌聲結束之後又道:「此前我來江城聽說了一些負面的東西,套用一句中國的老話,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承認我上次對江城的定義有些過於主觀臆斷了,今天的事情讓我看到江城領導們的素質,讓我看到了你們的偉大,也見證到江城人民的善良,我保證,我要利用這次機會,好好的了解江城,公平的去認識江城,希望這次的考察能讓我滿意,能讓你們滿意!」

    金尚元的話結束之後,左援朝宣布歡迎酒會正式開始。

    張揚向金尚元敬酒的時候,兩人都對對方的行為表示贊賞,張揚道:「我記得抗美援朝那會兒,有位志願軍戰士叫羅勝窖,他也是勇救朝鮮兒童,最後把孩子就出來了,他英勇犧牲,金先生今天的義舉意義等同於羅勝窖,您也是國際主義戰士。」

    金敏兒把原話翻譯了過去,金尚元笑了笑,跟張揚碰了碰杯子將酒飲盡,然後向嚴新建走去。

    張揚覺著金尚元笑得有些不自然,忍不住問常凌峰道:「我說錯什麼了?」

    常凌峰笑道:「金尚元是從南朝鮮過來的,你說的羅勝窖是在北朝鮮救人的!」

    「有什麼分別,朝鮮不是後來才分了南北嗎?」

    「一個資本主義,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制度不同,意識形態也不同。」

    張揚道:「有什麼不同,學學我們中國,搞一國兩制唄!」

    常凌峰笑道:「咱們是招商談生意,您還是少涉及政治上的事情。」

    當晚的酒會進行的很愉快,通過這次拯救落水兒童。讓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酒會結束之後,包括左援朝在內的幾位市領導都對金尚元這次投資的前景十分看好,張揚看到他們這麼樂觀,也不忍心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常凌峰已經提前分析過,金尚元這個人把生意和人情分得很清楚,他一定不會受今天事情的影響。

    金尚元在參觀匯通之後,對匯通的規模表示相當的驚奇,他並沒有想到,在中國的內地已經開始籌建如此規模的IT產業,喬夢媛的眼光無疑是超前的,根據目前匯通的初步規模來看,匯通正式生產之後,個人計算機的產量將在亞洲位於前列。

    當天上午匯通的執行總裁許嘉勇專程從北京趕回來,他和金尚元針對合作進行了更深一步的磋商。

    金尚元道:「許先生,不知你為何會看好個人pc的市場?」

    許嘉勇微笑道:「金先生,這裡有我做出的一份詳細報告,您看了就會明白,我在美國留學多年,畢業後在美國硅谷工作,接觸到許多世界領先的理念,我相信各國體制雖然不同,可是社會的發展,經濟的發展必然殊途同歸,美國計算機產業的發展速度極其驚人,我相信以後的十年,將會是個人計算機普及並發展的十年,我們常說把握住時代脈搏,搶佔先機,我現在所做的正是這件事。」

    金尚元微笑道:「可以了解一下你們匯通的股權構成嗎?」

    許嘉勇道:「我們匯通的資金很大部分來源於國際風險投資,為此我在美國進行了大量的工作!」

    「你是怎樣打動這些國際資本家的?」

    許嘉勇微笑道:「依靠計劃書!」他向金尚元面前的那本計劃書看了一眼,意味深長道:「給金先生的這份計劃書是我做得最用心的一本,所以我對打動金先生擁有相當的信心!」

    金尚元哈哈大笑起來,他對許嘉勇的印象不錯,年輕但是不失沉穩,擁有相當的自信,這是和張揚完全不同的兩個年輕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很出色。

    喬夢媛補充道:「金先生,按照我們匯通的計劃,還將在工廠的正東方向拿下二百畝地,用作二期發展,以後匯通的生產規模將會是亞洲一流,在世界上也位於前列。」

    金尚元道:「我相信匯通公司的實力,無論我最終把生產基地設立在哪裡,我對和你們合作都很有興趣。」這句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他和匯通的合作應該沒有問題了。

    許嘉勇喜出望外,要知道,金尚元的藍星是韓國最大的電子企業,他們生產的顯示器在全球范圍內已經名列前五,作為計算機的重要組成部分從哪裡引進顯示器一直是困擾他的問題,和藍星達成合作,就意味著解決了最主要配件的供應問題,這讓匯通的發展前景變得更加的光明。

    金尚元補充道:「在我的生產基地建成之前,我可以考慮讓匯通的工廠幫我代工部分產品,作為回報,我會給你們最優惠的價格。」他站起身伸出手去,和許嘉勇握了握手:「希望我們未來的合作愉快!」

    金尚元和金敏兒離開匯通總部的時候,三輛黑色的奔馳車停在門前,這是喬夢媛的安排,在奔馳車後還有一輛警車,警車是屬於江城公安局的,這次市裡對金尚元來訪極其看重,專門下任務給公安局長榮鵬飛,榮鵬飛讓田斌全程負責金尚元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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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談判】(下)

    金尚元和金敏兒進入奔馳車內。

    金尚元道:「想不到,匯通的規模竟然如此之大!」

    金敏兒小聲道:「大伯想好了嗎?」

    「想好什麼?」

    金敏兒撅起小嘴道:「你到底將生產基地設在哪兒啊?」

    金尚元笑道:「江城的確很不錯,最終的結果,還要看他們市政府的態度了。」

    望著前方的奔馳車緩緩啟動,田斌也開動了警車,身邊杜宇峰忍不住道:「真是煩啊,榮局也真是居然讓我們給韓國人當保鏢。」

    田斌笑道:「現在想想真是一個矛盾的事兒,我們當警察的喜歡破案,可又不希望發生犯罪,你說,如果這社會上突然沒有了犯罪,我們這些警察是不是都要失業啊?」

    杜宇峰哈哈笑了起來:「如果失業了,我就去清台山養豬!」

    「養豬?」

    杜宇峰點了點頭道:「過去黑山子鄉有個副鄉長郭達亮,人家因為競選鄉長落敗,然後大徹大悟,帶著兒子去開了養豬場,沒成想,這養豬竟然發了大財!現在連汽車都開上了!」

    田斌笑道:「那成,等這社會上沒有犯罪了,我也跟你去養豬,要不我就在你養豬場旁邊開個養魚場。當個水產養殖大戶。」

    兩人一邊說一邊笑著,眼看已經到了市政府一招,田斌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接通電話,裡面一個陌生的聲音道:「田斌是嗎?」

    「是我!」

    「有人要殺你,你下車的時候要小心!」說完對方就掛上了電話。

    田斌愣了,杜宇峰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了有些異樣,低聲道:「怎麼了?」

    田斌道:「剛才有個匿名電話說有人要殺我!」

    杜宇峰臉色驟變,他大聲道:「還不馬上通知榮局?」

    田斌猶豫道:「也許是惡作劇!」

    ****************************************************************************************************

    杜宇峰已經撥通了榮鵬飛的電話,榮鵬飛的回答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馬上派大隊警察前往市政府門外增援,讓田斌和杜宇峰暫時按兵不動。

    杜宇峰把榮鵬飛的決定告訴了田斌,可田斌卻道:「這是一個機會!」

    杜宇峰從田斌的目光中已經意識到他仍然要前往,想要利用自己將殺手吸引出來。杜宇峰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可以,你上次僥幸撿回來一條命,現在還要這麼干,運氣不會永遠站你這邊的。」

    田斌微笑道:「別忘了我有避彈衣!」

    「避彈衣又怎樣?假如他瞄得是你的頭呢?」

    「我的命很大!」

    杜宇峰怒吼道:「我不允許你去!」

    田斌的表情無比堅毅:「上次雖然抓住了董得志,可仍然沒有挖出幕後的真凶,這次我一定要把元凶給挖出來!」

    「你醒醒,太危險了!」

    田斌道:「杜哥,我們沒多少機會,自從董得志自殺之後,一切線索全都斷了,你相信過去所有的一切都是董得志策劃的嗎?我不信,我相信一定有人指使他這麼做。他的背後一定還有人。」

    杜宇峰沉默了下去。

    田斌道:「這次是個機會!杜哥,答應我!」

    杜宇峰抿起嘴唇終於用力點了點頭。

    田斌道:「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記住,第一時間把殺手找出來,不要讓我的努力白費!」

    杜宇峰的眼圈竟然有些紅了,他沒有說話,只是雙手用力攥緊了方向盤。

    車隊行駛到市政府一招,杜宇峰周身的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他看了看田斌,卻見田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不見有任何的緊張,心中不由得佩服田斌的膽量,都說視死如歸,田斌無疑做到了這一點。

    田斌臨下車的時候,杜宇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田斌笑了笑,拍了拍杜宇峰的手,然後毅然決然的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他答應榮鵬飛的要求,決定潛入看守所內部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隨時犧牲的准備,現在又是這樣,不過那次他是經過一番辛苦精神斗爭方才做出的決定,這次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猜測著殺手可能隱匿的地方,因為接到杜宇峰他們的事先通知,金尚元並沒有馬上下車,田斌環視一周,並沒有發現太多可疑的地方,他開始懷疑這個電話有可能是個惡作劇,正准備示意沒有危險的時候,一顆子彈射在他的前胸,田斌魁梧的身材晃動了一下,然就栽倒在地上,這並非是他表演,而是子彈的前沖力實在太大,他根本無力與之抗爭,雖然穿了避彈衣,仍然被子彈的沖擊力帶倒在地上。

    杜宇峰幾乎在瞬間就確認了二樓左側第二個窗口,他連續向窗口進行射擊,然後以驚人的速度沖入樓內,快步向凶手潛伏的房間沖去。

    杜宇峰的反應之迅速大大超出了對方的預料之外,杜宇峰沖上二樓樓梯的時候,對方已經沖入了對側的房門,然後從窗口跳了出去。

    杜宇峰舉槍怒吼道:「給我站住!」

    對方落地後,以驚人的速度沖向西北側的後門,看來他對市政府一招的環境很熟悉,事先也想好了退路,提前訂下了對側的兩個房間,這是為了以防萬一。留給自己一條退路。

    杜宇峰咬了咬牙,也從窗口跳了下去,右腳落地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他意識到極有可能在落地的時候腳腕不慎扭到了,杜宇峰舉起手槍,瞄准那名殺手的右腿射出一槍,子彈准確無誤的命中了那名殺手,殺手身體踉蹌了一下撲倒在地上,他舉起手槍也瞄准了杜宇峰,正准備發射的時候,又一聲槍聲響起,卻是田斌及時趕到,一槍射中了殺手的右臂,他被子彈擊中的地方疼痛不已,強忍疼痛走了過去,掏出手銬,將那名殺手反手銬住。

    此時急促的警笛聲響起,公安局長榮鵬飛親自率領警員隊伍趕到。他首先確定所有人員都安然無恙,這才前往金尚元處向這位韓國貴賓表示了道歉。

    金尚元的反應還算寬容,和榮鵬飛簡單閒聊了幾句,就告辭前往賓館。

    發生在市政府一招的槍擊案震驚了整個江城市委領導層,正在進行市委常委會議的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馬上結束了會議,和代市長左援朝等市委領導及時前往市政府一招探望並慰問。如果這起槍擊案件是沖著金尚元來得,那麼未來江城的投資前景將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杜天野見到榮鵬飛的時候臉色也很不好看,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刻居然鬧出了一起槍擊案,則從另外一個側面表明,江城的治安還無法讓人放心,榮鵬飛的工作有問題。

    榮鵬飛當然明白這起事件的嚴重性,以及可能產生的惡劣影響,他收隊之後,把杜宇峰和田斌叫到身邊,怒吼道:「搞什麼?既然已經預見到這起槍擊案要發生,為什麼還要堅持來到一招,為什麼不按照我的要求改變路線?」

    田斌道:「榮局。這件事和老杜沒有關系,全都是我一個人的責任,是我決定這麼做,也只有用這種方法,我才可以將殺手吸引出來,抓住他,找到線索。」

    榮鵬飛罵道:「混賬,你不要命了?」

    田斌大聲道:「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及時破案!」

    榮鵬飛搖了搖頭道:「在我眼裡任何事情都不如你們的生命重要!」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們警察是紀律部隊,如果一個個全都像你們一樣,那麼我們的隊伍將成為一盤散沙,回頭我再跟你們算賬!」他指著杜宇峰的鼻子道:「還有你!田斌發瘋,你也跟著他一起發瘋?你有沒有腦子?」

    杜宇峰表情痛苦道:「我腳疼!」

    榮鵬飛嘆了口氣,向遠處的醫生揮了揮手道:「送他去醫院檢查!」

    金尚元見到杜天野還是極為客氣的,他對這起槍擊事件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介意,微笑道:「在韓國,槍擊犯罪也有很多,我相信這只是一起偶然事件,杜書記請放心,這件事不會對我們未來的合作造成任何的影響。」

    杜天野笑道:「難得金先生如此深明大義,謝謝你的理解,我在此也代表江城向金先生鄭重承諾,同樣的事件絕不會再次發生。我們一定會盡力打造一個和諧安定的江城,給投資商們營造最好的條件。」

    金尚元道:「我相信江城市領導的能力!」在他的日程安排中,原本沒有和市委書記杜天野見面,是槍擊案的發生促成了他們的會面。

    既然見面杜天野就不可避免的問起金尚元對江城的印象。

    金尚元對江城的總體印象還是不錯的,但是他並明確表達自己是否決定在江城建設生產基地,杜天野也沒有追問,和金尚元寒暄了幾句告辭離開。

    發生在市政府一招的槍擊案被嚴密封鎖消息,榮鵬飛在將凶手送往醫院救治之後,第一時間向他進行聆訊,殺手並沒有做太多的對抗,在榮鵬飛的心理攻勢下很快就敗下陣來,他告訴榮鵬飛,是方文南委托自己謀殺田斌的,這個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榮鵬飛想找到的這條線絕非是方文南。方文南謀殺田斌的動機很簡單,他就是想為兒子方海濤復仇,一直以來他都將田斌視為殺子仇人,從起訴田斌那天起,他就開始決定將復仇進行下去,終於越陷越深,在上訴被駁回之後,終於走出了這足以毀滅自己的一步。

    榮鵬飛在得到證供後,沉默了足有一分鐘,然後撥通姜亮的電話,發出正式拘捕方文南的命令。

    *****************************************************************************************************

    方文南並不在國華大廈的辦公樓,他已經有了某種預感,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成功,他的一切將徹底斷送,根據預定的時間,到現在仍然沒有任何消息返回,方文南明白自己已經走上了絕路。

    天色很陰暗,凜冽的白毛風呼呼地吹,方文南穿著黑色的長大衣孤零零行走在街頭,他毫無目的的走著,腦海仿佛放電影一般閃回著往日的一幕一幕,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自己有足夠的金錢,可以買到想要的東西,可以得到想要的女人,可以結交到能夠帶給自己利益的高官,可以用自己的財富給後代們帶來幸福,然而現實卻將他的信心一點點擊碎,他就像一只落入蛛網的飛蛾,無論怎樣掙扎都掙脫不開命運的束縛。方文南黯然閉上雙目,也許這就是他的命運,睜開雙目,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皇家假日的門前。

    方文南久久佇立在那裡,望著皇家假日的招牌,想起昔日蘇小紅對自己重重的好處,內心中忽然有種難言的感觸,他發現自己的心底深處始終還是愛著蘇小紅的,想起自己過去曾經親手將自己的女人送到洪偉基的懷抱中,他至今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冷酷與自私,一直以來,他從未顧及過蘇小紅的感受,甚至他從未顧及過任何人的感受。

    他很想走入皇家假日去看看蘇小紅,看看她現在的樣子,看看她的笑靨,可是近在咫尺,在他心中卻遠如天涯,他沒有勇氣邁出這一步。

    方文南猶豫許久,終於還是轉身離去,回身的時候,卻看到蘇小紅靜靜站在他的身後,一雙明澈美眸表情復雜的看著他。

    蘇小紅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憔悴男子就是方文南,他花白的頭發蓬亂著,額頭眼角增加了許多的皺紋,整個人看起來如此的消沉如此頹廢,高大的身軀微微躬著,嘴唇上的胡須也已經很久沒有刮,方文南的嘴唇動了動,他想要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讓自己看得自然起來,可是表達在臉上的時候,卻顯得格外的生硬。

    蘇小紅望著這個曾經改變自己人生的男人,這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她詫異於自己現在內心的冷靜,她本以為自己會恨他,也許會依然愛著他,可是當她和方文南真正面對的時候才知道,這個男人已經無法引起她情緒上的大喜大悲,所剩下的只有同情,也許方文南給過她很多,也許因為方文南傷害她太多,她內心中原本屬於他的哪部分已經徹底毀滅,蘇小紅淡淡笑了笑:「來看我?」

    方文南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默默看著蘇小紅,粗大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醞釀了好一會兒卻始終不知該說什麼好。

    蘇小紅比起方文南要坦然的多,她微笑道:「進去喝一杯吧!」

    方文南點點頭,跟著蘇小紅走入皇家假日,下午的生意很清淡,蘇小紅讓吧台的調酒師倒了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方文南,方文南拿起那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蘇小紅流露出驚奇的光芒,畢竟在過去方文南很少喝酒,短短的時間內,他身上發生的變化很大。蘇小紅陪他喝了一杯紅酒,示意調酒師又滿上。

    方文南的手抖得很厲害,端在手中的紅酒潑出了不少。

    「抖了很久了?」蘇小紅輕聲問。

    方文南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說話。

    「為什麼不去醫院看?」

    方文南笑道:「看不好……沒什麼意義?」

    「文南……你情緒很不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蘇小紅和方文南相處這麼多年,對他還是有相當了解的。

    方文南搖了搖頭:「沒事……」

    「一定有事,不如你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到你!」蘇小紅很真誠的說。

    方文南忽然感到一種羞辱,一個曾經依靠自己的女人,現在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這是怎樣的悲哀,無論蘇小紅的出發點是什麼,都讓他感到難堪:「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方文南把那杯紅酒一口氣喝完,然後道:「我走了!」

    「文南!你不要這個樣子,雖然我們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可是,我仍然把你當做朋友!」

    方文南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謝謝你仍然把我當成朋友,可是我不配,我真的不配,小紅……我不知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也許我是想對你說聲對不起,我過去做得事情真的很對不起你!」方文南說完這句話,匆匆向大門外走去。

    蘇小紅追了上去,當方文南走出皇家假日門口的時候,看到四輛警車呼嘯來到了皇家假日門前,為首的正是姜亮,他的表情莊重而嚴肅,來到方文南面前大聲道:「方文南先生,我們有理由懷疑你與一宗謀殺案有關,你被拘捕了!」

    方文南慢慢伸出了雙手,雪亮冰冷的手銬將他銬住。

    「文南!」蘇小紅在身後叫道。

    方文南轉過身,向蘇小紅露出一個開懷的笑容:「我想,我終於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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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中庸之道】(上)

    包括張揚在內的很多人對方文南的被捕感到詫異。

    原來從身份尊崇的江城首富墮落到階下囚距離如此之近。

    田斌也想不通為什麼方文南會這樣仇恨自己,自己並沒有殺害方海濤,也沒有導致方海濤的死亡,為什麼方文南會把這筆帳記在自己的頭上?

    「哎呦!」杜宇峰的叫聲打斷了田斌的沉思,卻是張揚觸痛了他的傷處,X光表明,杜宇峰從二樓跳下的時候發生了骨裂,這對張大官人來說算不上什麼,張揚打趣道:「我說杜哥,你也忒嬌氣了一點兒,一大老爺們這點傷算什麼?我給你的這膏藥,你老老實實貼上,很快就能好了。」

    杜宇峰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你行嗎?」

    「我家祖傳秘方,你信就信,不信拉倒!」

    「我信!」杜宇峰感覺貼膏藥的地方熱乎乎的,應該是有些效果。

    田斌對張揚的醫術深信不疑,他拍了拍杜宇峰的肩膀道:「放心吧,張揚家的祖傳秘方很靈的,不是自己人,他還不費這力氣呢。」

    張揚笑道:「還是田斌這話中聽!」

    杜宇峰呲牙咧嘴道:「我他**怎麼這麼倒黴,那殺手從二樓跳下去毫發無損。我跳下去就落一骨裂!」

    田斌笑道:「沒事兒,頭肯定給你算工傷!搞不好這次還得給你記功呢!」

    「記個屁功,他讓我們原地待命,你小子非得堅持冒險,咱倆這是違抗命令,警察是紀律部隊,你當是過家家啊,別說記功了,我估摸著不給個處分都算是輕饒我們了!」

    田斌道:「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跟你沒關系!」

    「什麼話?我是那種不講義氣的人嗎?」

    兩人正說話呢,姜亮走了進來,他先問了問杜宇峰的情況,確信杜宇峰沒什麼事情,這才放下心來。

    田斌和杜宇峰最關心的都是方文南是否落網,田斌問道:「抓到方文南沒有?」

    姜亮點了點頭道:「抓住了,在皇家假日抓住的!」

    張揚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對方文南和蘇小紅的舊情最清楚不過,生怕這件事牽連太多,低聲道:「跟蘇小紅也有關系?」

    姜亮搖了搖頭道:「跟她沒什麼關系,方文南只是過去喝酒,蘇小紅並不清楚他做了什麼。」

    「方文南怎麼樣?」

    「他對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認不諱,這次麻煩會很大,雇傭殺手殺人,可是重罪!」

    張揚感到一陣悲哀,方文南淪落到眼前這一步是他所不想看到的,可是一切已經成為事實。他也無力扭轉這一切。

    姜亮道:「方文南落網是他咎由自取,這件事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他兒子的死和田斌根本沒有關系,他選錯了目標。」

    杜宇峰道:「董得志才是幕後的策劃者,他應該去恨董得志。」

    張揚道:「可董得志已經死了,他內心中的仇恨無處宣洩,所以才會選擇田斌,他想為兒子討還公道,卻想不到這樣的想法讓他越陷越深,最終走上了絕路。」

    幾個人都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久田斌方才道:「我很奇怪,那個匿名電話究竟是誰打來的,究竟是誰幫了我?」

    姜亮道:「別想這麼多了,榮局晚上請我們吃飯,水上人家!」

    田斌有些詫異道:「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姜亮笑道:「別多想,榮局嘴上雖然罵你們,可心裡是擔心你們出事,晚上的這頓飯肯定是為你們壓驚的,張揚!一起過去,榮局點你名了。」

    張揚苦笑道:「虧你們能想出來,讓我這個招商辦主任整天給你們當**!」

    「你小子再滿口黃腔小心我們掃黃把你掃進去!」

    *****************************************************************************************************

    張揚雖然答應了下來。可是臨到晚飯前卻被金敏兒一個電話把計劃打亂,金尚元要見他。

    現在金尚元是江城最為重要的客人,張揚一切以工作為重,給榮鵬飛告了假,帶著常凌峰來到金尚元的下榻處,兩人來到南湖大酒店的時候,金尚元正在和江城棋院的一位五段棋手下圍棋,雖然棋局才進行到中盤,金尚元卻不准備下了,他向那名棋手禮貌的表示自己已經認輸了。

    金敏兒身穿韓國傳統服裝,在一旁茶海前泡茶,她潔白柔嫩的纖手姿態宛如蘭花般美妙,從她嫻熟的動作就能夠推測出她是一位茶道高手,張揚饒有興趣的看著,金敏兒抬起頭,如水美眸在他臉上瞄了一眼,露出動人心魄的笑靨。

    金尚元邀請張揚和常凌峰在茶海前坐下,張揚道:「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金先生下棋的興致。」

    金尚元道:「我的棋藝也就是業余五段的水平,和專業級五段棋手下棋必敗無疑,從剛才的棋局我可以看出,他在故意讓我,我想這就是你們中國人的待客之道,其實我在下棋之前就知道自己必敗無疑,他這樣做只會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常凌峰不等金敏兒翻譯,就用熟練的韓語道:「金先生,這就是我們中國人的謙和好客,雖然你因此而感到不舒服,可是你卻不能否認。那位棋手的出發點是善意的。」

    金尚元笑道:「也許是兩國文化差異的緣故。」

    常凌峰微笑道:「我並不認為中韓的文化有太多的差異,同為東方文化,韓國的文化深受中國的影響,我想,如果我們易地相處,金先生也會為客人考慮的很周到。」

    金尚元道:「常先生對韓國的文化很了解嗎?」

    常凌峰搖了搖頭道:「不敢說了解,可是我知道中韓文化一脈相承!」這句話說得雖然婉轉,其實卻是很不客氣,當著老棒子的面指出韓國文化其實就是脫胎於中國文化。

    張揚聽他們嘰裡呱啦的說,壓根是一句也不明白,金敏兒臨時充當了他的翻譯,小聲給他解釋了一下,張揚暗叫痛快,常凌峰果然見過大場面,在老棒子面前沒有給中國人丟臉。

    金尚元道:「在我看來,中國人更講究中庸之道,而韓國人更積極進取一些。」

    常凌峰笑道:「中庸之道的確是中國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恕我直言,金先生對中國文化的了解可能和我對韓國文化的了解一樣,僅僅流於表面。中國人講究中庸之道,並非意味著我們不進取不努力,而是我們懂得含蓄,懂得謙虛。」

    「韓國人一樣懂得!」

    常凌峰微笑道:「歷史和文化需要沉澱。這種沉澱必須要以時間為代價,沒有任何捷徑可言,美國雖然發達,可是他們在文化的內涵方面和中國根本無法相比,金先生同意我的說法嗎?」

    金尚元明白常凌峰表面上是拿美國和中國比較,實際上卻是在比較中韓,意思是韓國的文化底蘊也無法和中國相比,金尚元雖然心裡不爽,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常凌峰所說的是事實。

    金敏兒已經泡好了茶,她和張揚如今都淪為了旁觀者的角色,常凌峰的韓語很好。很地道,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會認為他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韓國人。

    金尚元捻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我今天約你們兩位來是談生意,怎麼談起文化來了。」

    常凌峰笑道:「我們做生意的同時也是一種文化交流,中國人把經營生意的同時又交流文化的叫做儒商,我看金先生身上恰恰有儒商的氣質。」

    金尚元笑道:「我可以把常先生的這句話理解為一種恭維嗎?」

    常凌峰道:「我寧願金先生用中庸之道來解釋!」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常凌峰喝了一口茶道:「不知金先生找我們前來有什麼指教?」

    金尚元道:「我考慮過了,我准備在江城開發區建立藍星的生產基地,這將會是藍星在亞洲最大的生產基地!」

    常凌峰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激動,他的表情古井不波,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這是什麼天大的好消息,甚至連一點點的興奮和喜悅都沒有。

    金尚元佩服他沉穩的同時,又不禁感到有些失望,這不是他期望看到的反應,他本以為常凌峰會喜形於色,可人家沒有。

    常凌峰清楚的意識到眼前的是一位久經沙場的老將,他之前搞出這麼多的事情絕不是平白無故的,投建生產基地一定還有前提條件。一切果然不出常凌峰的所料,金尚元拿出一份早已准備好的文件:「這是我在江城投資建立生產基地的幾個條件,我希望你們能夠考慮一下。」

    常凌峰拿起文件掃了一眼,他笑了笑,然後很快就把文件推到了金尚元的面前:「對不起金先生,這樣的條件我們不能答應!」

    金尚元頗感詫異道:「不能答應?」

    常凌峰道:「江城市政府開給金先生的政策和條件是經過我們慎重考慮和仔細評估後的,我們認為已經給予了金先生最優惠的條件,這一條件是建立在維護雙方共同利益基礎上的,金先生追加的這幾條要求已經超出了我方的底線。」

    金尚元低聲道:「你確定?」

    常凌峰點了點頭。

    金尚元道:「你不需要咨詢上級領導的意見?」

    常凌峰笑著看了看張揚:「我的上級領導就在這裡,我相信他會和我站在一起。」

    金尚元眉頭皺了皺,他向金敏兒道:「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張主任!「

    金敏兒點了點頭,將發生的事情告轉告了張揚。

    讓金尚元失望的是,張揚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他的意見就代表了我的意見,金先生的條件我們不能接受!」

    金尚元道:「你能保證你們的市府也不會答應?我之所以先通知你們,是要表示對你們的尊重!」

    張揚聽金敏兒說完,他很堅決的說道:「我的意見就代表市府的最終意見,如果我都不接受,市府更不會接受金先生的條件,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金尚元徹頭徹尾的愣了,剛剛這幫中國年輕人還在跟自己談中庸之道。這會兒就表現的如此強硬,連任何的緩和余地都沒有。他點了點頭道:「看來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常凌峰和張揚同時站起身來,兩人很禮貌的向金尚元告辭,離開南湖大酒店,張揚和常凌峰相視而笑,常凌峰道:「謝謝!」

    「謝什麼?」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不信任你,我何必請你?」張大官人深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常凌峰心頭一陣溫暖,他點了點頭,低聲向張揚道:「我先走,有人找你來了!」

    張揚轉過身去,卻是金敏兒從酒店走了出來,俏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張揚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嬉皮笑臉道:「怎麼著?誰惹金大小姐生氣了?」

    金敏兒道:「你們好沒禮貌,我大伯只是給你們看一個意向書,你們就算不同意也拿回去仔細考慮一下,當面拒絕,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丫頭,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我身為政府官員,在原則上必須寸步不讓!咱倆關系再好是咱倆的事情,跟生意無關!」

    金敏兒俏臉微紅嗔道:「誰跟你好?」

    此時榮鵬飛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是吆喝張揚去喝酒的,張揚向金敏兒提出邀請道:「一起去吧!當我為你接風!」

    金敏兒點了點頭,她回去和金尚元說了一聲,這才跟張揚一起前往水上人家。

    聽說張揚把金敏兒帶來了,榮鵬飛又讓酒店重新上菜。

    看到滿桌的菜肴一動沒動,張揚向金敏兒道:「看到沒,這就是中國人的謙虛和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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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中庸之道】(下)

    金敏兒笑道:「我知道中國是禮儀之邦。一直對中國文化喜歡得很!」

    榮鵬飛招呼他們兩個坐了,心說這小子也不注意點影響,和韓國丫頭整天出雙入對的,要是讓宋懷明知道肯定會不爽。

    張揚看到杜宇峰也在,不禁笑道:「真是輕傷不下火線,你都骨裂了還出來喝酒?」

    杜宇峰道:「我是舍命陪局長,局長大人要是不高興,我以後就難混了。」

    榮鵬飛笑道:「我可沒讓你喝酒,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別什麼事都賴到我的頭上。」

    張揚因為來晚,所以自罰了三杯。

    榮鵬飛道:「方文南把一切事情都承認了,肯定要進去了。」

    張揚嘆了口氣道:「榮局看什麼時候方便,我想去看看他!」

    榮鵬飛點了點頭道:「沒問題,我替你安排,方文南的確很讓人惋惜!」

    田斌道:「榮局,這次是我不對,我擅作主張,以為可以抓住這名殺手,從他身上挖出背後的線索。」

    榮鵬飛道:「記住以後,不要再這麼冒險,那生命去冒險。代價實在太大,我們不怕死,可是絕不能做沒有必要的事情!」

    田斌和杜宇峰同時點了點頭。

    姜亮道:「榮局,董得志的背後肯定還有一條線!」

    榮鵬飛道:「無論這條線是什麼,隨著董得志的死亡,一切都已經中斷了。」

    杜宇峰道:「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永遠無法找到線索了?」

    榮鵬飛充滿信心道:「任何的犯罪都會留下痕跡,這世上沒有絕對完美的犯罪!」

    金敏兒對他們的話題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她的目光更多的時候是在關注張揚,張揚偶爾看了看她,都讓金敏兒心跳一陣加速,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對張揚的感覺和初始時已經有了不同,今天張揚跳入湖水中拯救落水兒童的時候,她對張揚的擔心和緊張已經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疇,金敏兒意識到這是不對的,甚至是危險的。

    榮鵬飛也聽說過今天張揚和金尚元聯手挽救落水兒童的事情,他端起酒杯對張揚道:「張揚,這杯酒我敬你,在這樣的天氣裡能夠擁有這樣的勇氣,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你是個真正的**員。」

    張揚笑道:「人家金先生也跳了,他可不是**員!」

    金敏兒道:「你們不是說他是國際主義戰士嗎?」

    張揚道:「還別說,金先生體格還不錯!」

    「他一直都堅持鍛煉的。」

    張揚道:「看得出來,那幾個小青年都受不了!」

    金敏兒道:「我大伯很好強,而且很堅持自己的原則,甚至有些獨斷專行,我想你應該重新考慮一下他的條件。」

    張揚笑道:「你什麼時候對生意這麼關心了?」

    金敏兒道:「一邊是我大伯,一邊是我朋友。我當然希望你們能夠合作愉快,不要因為一點點的問題而影響到最終的合作!」

    因為今天的槍擊事件,榮鵬飛也格外關心金尚元的投資問題,如果金尚元放棄在江城的投資,他們公安系統也要為這件事負上一定的責任。榮鵬飛道:「提起金先生,還請金小姐代我向他轉達一下歉意,今天的事情實屬意外。」

    金敏兒道:「我大伯沒有介意!」

    此時金敏兒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電話是大伯金尚元打來的。

    金尚元道:「敏兒,你和張主任在一起嗎?」

    「是!」

    「幫我告訴他,我放棄那些條件,我在江城投資藍星生產基地的計劃不變,明天就可以安排簽約!」

    金敏兒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掛上電話,欣喜無比的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張揚,張揚也是笑逐顏開,端起酒杯和金敏兒的橙汁碰了碰道:「祝願咱們中韓友誼源遠流長!」

    *****************************************************************************************************

    方文南穿著囚服靜靜坐在那裡,弟弟方文東就坐在一桌之隔的對面,方文南的目光卻沒有看他,始終盯在桌面上。

    「大哥,還好嗎?」

    方文南低聲道:「很好!」

    「怎麼會好?大哥。你不要騙我,我經歷過,我知道裡面的情況!」

    方文南抬起頭,看了弟弟一眼:「真的很好,我在外面沒有一天能夠睡好,每天閉上眼睛就會想到海濤的樣子,到了裡面,很安穩,心裡很踏實,也許我本來就應該屬於這裡。」

    方文東道:「哥,你本不該搞到這種地步……」

    方文南笑了笑:「公司的授權協議書我在出事前已經寫好了,就鎖在我辦公室的保險櫃裡,密碼我已經郵寄給了你,以應該收到信了吧?」

    方文東咬了咬下唇,點了點頭,眼圈卻已經紅了:「哥……」

    方文南道:「想對我說什麼?是不是想告訴我,是你向警方通風報訊?」

    方文東的臉色變了,他忽然起身拉開板凳跪在了方文東的面前:「哥……我對不起你,是我錯!」

    方文南道:「我沒有怪你,我找人殺田斌的事情只有你知道,所以,猜到是你並不困難。」

    「哥,我沒良心,我出賣了你!」方文東狠狠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方文南道:「你做得對,如果不是你報警,殺手也許已經殺了田斌,我現在的罪孽更重。我沒怪你,真的沒怪你,我只考慮自己。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這盛世集團並非是我自己的。盛世集團之所以能有今日的規模,是因為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結果,你、蘇小紅,每個人都出力不少,而我卻忽略了你們的貢獻。」

    「哥,別說了!」方文東已經熱淚盈眶。

    方文南道:「文東,答應我,無論我最終的宣判結果怎樣,你都要把盛世集團好好的經營下去,不要讓她垮掉,這不但是我一個人的,也是我們所有人的心血。」

    方文東已經泣不成聲。

    方文南道:「我不恨田斌了,一點都不恨他,當我見到蘇小紅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原來仇恨是可以放下的,真的可以放下。」他看著方文東道:「仇恨往往最先毀滅的就是自己,記住我的話!」

    蘇小紅搖曳著杯中的紅酒,蜷曲的卷發披散在肩頭,給人的感覺很慵懶,卻少了幾分過去的嫵媚。張揚發現自從蘇小紅經歷洪偉基事件之後,她整個人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張揚今天之所以來看她,是擔心方文南的事件對她造成打擊,可當他見到蘇小紅之後,發現蘇小紅比他預想中要平靜得多。

    蘇小紅和張揚碰了碰酒杯道:「謝謝你能夠來看我!」

    張揚微笑道:「我本以為你會很不開心,甚至有點兒消沉,不過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應該是多余的。」

    蘇小紅道:「我的確有些不開心,但是不會因此而消沉,我和方文南之間已經過去了,我曾經很愛他,也曾經恨過他。可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我忽然發現自己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沒有恨也沒有愛,是不是很奇怪?」

    張揚點了點頭道:「可能你真的想通了,也許是看破紅塵,也許是移情別戀!」

    蘇小紅笑了起來,她抿了口紅酒道:「我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讓我看破紅塵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是後者了!」

    蘇小紅道:「感情對我而言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我想,我對感情已經絕緣!」

    張揚笑道:「真的能做到?」

    蘇小紅道:「你不怕我會喜歡上你?」

    張揚道:「紅姐,那也得兩廂情願不是?」

    蘇小紅白了他一眼道:「你少臭美了,你雖然很出色,可是卻不是我心中的類型。」

    「那你喜歡的是哪種類型?」

    「成熟、穩重、豁達、大度!」

    「好像說得就是我啊!」

    蘇小紅格格笑了起來:「張揚啊張揚,這個世界上你認臉皮第二厚,沒人敢認第一!」

    張揚道:「有我這種厚臉皮的朋友也是一件好事,至少煩惱的時候可以聽聽你傾訴!」

    蘇小紅道:「你很會說話,很會關心人,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女孩子對你死心塌地。」

    「哪有那麼多,我是一國家干部,紅姐,你說話注意點影響行不行?」

    蘇小紅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想不想聽聽江城關於你張大官人的傳說?」

    「我還是不聽了,那啥,沒事多看看江城新聞,看看輿論是怎麼評價我的。」

    ****************************************************************************************************

    一個優秀的**員,一個無畏的國家干部,一個舍己救人的大好青年,江城電視台播出的新聞中正如此評價張揚。

    張揚獨自坐在木屋的客廳內看著電視,聽到這一段本來挺樂,可越聽越不是滋味,直言自語道:「我怎麼聽著這麼像悼詞呢?麻痺的!誰寫的新聞稿?」

    顧佳彤和胡茵茹都出差在外,張揚的身邊突然冷清了下來,他關上電視,拿起電話給海蘭打了一個,海蘭身在澳門,正在做一輯旅游節目,接到張揚的電話十分開心:「張揚。我在澳門呢!」

    「賭城啊,好玩嗎?啥時候帶我去參觀參觀!」

    海蘭笑道:「就你那閒不住的脾氣還是算了,你到澳門指不定折騰出什麼事來呢。」

    「今年過年回來嗎?」

    「怎麼?想我了?」海蘭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當然!」

    海蘭柔聲道:「春節應該是不可能回去過年了,不過,我提前會回國做個關於民俗的專輯,我和雅蓓一起回去。」

    張揚道:「成,你回來剛好我有事情跟你談!」

    海蘭道:「我也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兩人情意綿綿的說著情話,張揚不知何時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清晨了,他想起今天金尚元要去開發區政府簽訂正式合同,看了看時間居然九點了,他慌忙洗漱了一下驅車就往開發區政府沖去,等趕到哪兒,合同已經簽署完畢,為了表示對這次合作的重視,代市長左援朝專門來到現場代表江城簽署了合同。

    主管工業的副市長嚴新建,悄悄向張揚道:「怎麼才來?」

    張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一不小心睡過頭了!」直到現在他才想起,自己之所以睡過頭是因為昨天營救時維損耗了大量內力的緣故,人畢竟不是鐵打的。

    左援朝和金尚元握手的時候現場響起一片掌聲,禮儀小姐送上香檳,兩人端起香檳正要碰杯的時候,現場忽然停電了,整個會議室內頓時暗了下來,外面的天色本來就陰沉,裡面的光線顯得越發昏暗,金尚元的臉色頓時顯得有些不好看,以左援朝為首的這幫江城領導一個個也流露出尷尬的表情,供電局搗什麼蛋啊?在這種關鍵時刻居然停電。

    不過好在今天的合同已將簽完了,左援朝充滿大將風度的和金尚元碰了碰酒杯:「願我們合作愉快!共謀發展!」

    金尚元淡淡道:「開發區的電力好像不太穩定啊!」說話的時候,電又來了。

    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額頭見汗,他笑著解釋道:「跳閘了,跳閘了!」話音沒落,燈又滅了。

    左援朝狠狠瞪了肖鳴一眼,肖鳴也是欲哭無淚,這***供電局。

    金尚元抿了口香檳,微笑道:「希望以後合作愉快!不過希望市長大人能夠好好管理一下供電情況。」送走了這些韓國客商,左援朝窩了半天的怒火終於發洩出來,他怒吼道:「搞什麼?早不停電晚不停電,偏偏在這種時候停電?」

    開發區管委會主任肖鳴當著這麼多人被左援朝呵斥,窘迫的滿臉通紅,他解釋道:「我回頭問問供電局……」

    左援朝氣哼哼道:「我不管,開發區這麼多的工礦企業,誰家停電都耽誤不起,損失他們供電局負責賠償嗎?你馬上給我解決這件事!」

    「左市長,電力系統是個特殊單位……」

    左援朝是真被惹火了:「特殊單位怎麼了?他們屬於省電力局管不錯,可他們在不在我們江城的地盤上?在我們的地盤上就要服從我們的管理!」左援朝說完這番話,憤然離開了會場。

    肖鳴呆在那裡,張揚和嚴新建同情的看著他,肖鳴呆了老半天,方才嘆了口氣道:「我們和電力部門的矛盾從來就沒解決過,省電力局在開發區上馬的時候,就讓我們江城市政府出頭出資在開發區建設新電廠,並網發電,否則就不把我們開發區的電力供應列入計劃,後來在省政府的壓力和我們市政府的協調下,這件事才不提了,可是最近新換局長之後,江城開發區的用電又開始變得不正常起來,他們三天兩頭的拉閘,這幫家伙以為有省裡罩他們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甚至忘記了在誰的地頭上。」

    嚴新建道:「還是跟他們好好談談,關系搞僵了對開發區的生產沒有好處,至少他們沒有公然斷工廠企業用電,否則損失就大了。」

    肖鳴苦笑著搖了搖頭,說起來容易,可真正協調起來,不知要面對多少問題。

    雖然江城的問題很多,可是並沒有動搖金尚元把藍星集團生產基地落戶江城的決心,江城市府的條件是相當有誠意的,而且金尚元測算過成本,生產基地落戶江城的風險顯然是最小的。金尚元心裡很滿意,可表面上仍然並沒有太多流露,還專門列出了五點意見通過張揚上呈給江城市政府。

    張揚和主管工業的副市長嚴新建一起把金尚元送到江城機場,金尚元一行要飛往北京,然後轉機前往漢城,金尚元道:「江城一個這麼大的城市,機場和城市地位實在太不相襯了,國際航線都沒有幾條。」

    張揚道:「金先生提出的問題正在改善之中,江城新機場的計劃已經提出,只要上級部門批准下來就可以動工了。」

    嚴新建微微一怔,他怎麼沒有聽說過這件事?難道張揚有內幕消息?他卻不知道張揚是信口開河,這新機場工程八字都沒一撇呢,也只有他敢說這樣的話。

    張揚心中想的是先把這個老棒子忽悠暈了,至於這新機場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建成的事兒。

    金敏兒從張揚手中接過皮箱,微笑道:「有機會可以去韓國玩,我帶你去滑雪!」

    「公務繁忙,一時半會兒是抽不出空,等明年吧!」

    金敏兒點點頭。

    張揚道:「在韓國呆膩了就過來玩,江城還有很多地方值得去。」

    「清台山我就沒去過,下次我過來的時候,你一定要帶我去清台山看看!」

    「沒問題!」

    金尚元也主動和張揚握了握手,他微笑道:「張主任年輕有為,中國有你們這樣的干部,改革開放一定能夠取得巨大成功。」

    張揚道:「我今兒也不跟金先生客氣了,反正咱們已經簽約合作了,以後肯定會常來常往!」

    金尚元點了點頭,一行人走入機場,金敏兒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向張揚揮了揮手,美眸之中流露出不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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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 18:36:30
第二百六十九章【攜美同行】(上)

    張揚勇救落水兒童的事跡在江城各大媒體上刊載。

    幾名獲救落水兒童的家人還特地去招商辦向他表示謝意,張大官人自然又大大的虛榮了一次。

    時維也來到了招商辦,今天她穿了一身軍綠色的野戰服,足蹬黑色戰斗靴,帶著同色棒球帽。

    在張揚看起來這丫頭有點綠帽子情結,時維走入他辦公室的時候,他正在和常凌峰談事情呢,常凌峰看到時維來了,起身告辭離去,時維在他的位置上坐下,發現張揚眼神怪異的看著自己,不禁道:「怎麼這麼看著我?」

    張揚笑道:「帽子不錯!」

    時維瞪了他一眼,知道這廝想的是什麼。

    張揚道:「下次穿這身千萬別站在我車前頭!」

    「為什麼?」

    「我眼神不好,以為看到綠燈了一路就壓過去!」

    「滾蛋!」

    「我說丫頭,咱不帶這麼粗俗的!」

    時維道:「你才粗俗呢,什麼話到你嘴裡都變了味兒!」

    張揚樂呵呵道:「那啥,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兒找我干嗎?」

    時維道:「雖然你沒幫我什麼忙,可我這人也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我想請你吃頓飯。」

    張揚笑眯眯道:「真是沒創意,想謝我有很多種方式嘛!」他一雙眼睛不懷好意的在時維身上打轉兒。

    時維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紅著臉啐道:「你休想佔我便宜!」

    張大官人這個頭大,在他接觸到的女性之中,時維是最率真的一個,好聽了是率真,不好聽,那是少根筋,不過這也是她的優點,什麼話都能說在明面上。張揚道:「我剛說你粗俗,你這念頭又開始低俗了,我至於那麼下流嗎?我是一國家干部,我是**員,我還是平海省十佳青年,我是那種佔便宜的人嗎?」

    時維道:「那可不好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張揚笑道:「你對我的真面目認識的還真是清楚!」

    「那當然!」

    張揚道:「你說對了,其實我一直對你都抱有不良的想法,你還是離我遠點,保不齊那天我獸性大發,對你做出了什麼喪盡天良的壞事,到時候,你後悔都晚了。」

    時維一雙美眸瞪得滾圓,咬著嘴唇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我不怕你!」

    「我是色狼!我是一流氓!」

    時維嗤地笑出聲來:「你剛才不是說自己是國家干部,你是**員嗎?我才不怕你呢!」

    「丫頭,我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愚蠢!」

    時維道:「走,我請你吃飯去!」

    張揚道:「今兒不成!」

    「我說這人蹬鼻子上臉是不是?我專程過來請你吃飯,你反倒拿起架子來了!」

    張揚道:「不是我拿架子,我確實有事兒!三環路通車在即。市裡交給我一個任務,讓我去東江請咱們宋省長過來剪彩,如果不是為了接待金尚元,我早就前往東江了,車都加滿油了。」

    「有那麼麻煩嗎?你給他打一電話不就得了。」

    張揚笑道:「大小姐,人家是省長,這次也不是我一個人去,還有咱們袁副市長。」

    時維道:「那我給你送行!」

    張揚道:「你真有那心就等我回來給我接風吧。」

    時維點了點頭,向張揚告辭後離開。

    張揚到沒有騙她,江城三環路工程開通在即,市委常委通過討論之後,最終決定邀請平海省代省長宋懷明前來剪彩,上級讓下級做什麼事,一個電話就夠了,可下級對上級必須要提出邀請,還要顯得正式。負責這次邀請任務的是張揚,憑他和宋懷明的關系,把宋懷明請來剪彩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可是這次開幕式畢竟不能只憑著私人關系,袁立波過去是陪襯,也是為了表示江城市政府對省領導的尊重。還有。省委書記顧允知雖然確定不來,可禮節上的邀請還是必須的。

    張揚和袁成錫的關系一直都不怎麼樣,當初他和袁成錫的兒子袁立波發生矛盾,還逼迫袁成錫向他低頭道歉,表面上袁成錫沒說過什麼,甚至一直對張揚都客客氣氣的,可他的內心中卻是極其窩火,不過他也沒打算過去報復,他對張揚的背景清清楚楚,就算有不滿也只能壓在心底。

    張揚也不喜歡袁成錫,袁成錫主管農業,張揚負責招商辦和企改辦,和袁成錫在工作上沒有太多交集,可張揚對袁成錫的兩個兒子都很反感,袁成錫這個人在江城並不強勢,雖然是市委常委之一,可是他一直也沒有什麼亮眼的工作成績。

    張揚也沒打算和袁成錫同行,袁成錫此次前去有司機有秘書,張揚則一個人前往,兩人各開各的車,其實袁成錫上午已經出發了,此刻應該到東江了,張揚故意推說有事,他是不想和袁成錫同行,兩人約定明天上午在東江碰頭,一起去省政府拜會宋懷明。

    張揚把招商辦的工作交代給了常凌峰,年前的主要任務就是和安代集團談條件,常凌峰提出一個拖字決,盡量拖到海德集團來江城考察之後。比較雙方的條件再下決定。張揚在心底是傾向於海德集團的,原因很簡單,安代集團的代表崔志煥和文玲之間有些不清不楚,對於敢挖杜天野牆角的人張揚當然不會有什麼好感。

    *****************************************************************************************************

    張揚在老市委對面的無錫面館扒拉了一碗大排面,吃飽之後,開著他的吉普車踏上征途,還沒有出城,就接到了時維的電話,不等時維說話,張揚就道:「我吃過了,等我回來你再請!」

    時維道:「你到哪兒了?我和表姐要搭你的順風車!」

    張揚笑了起來:「真的假的?」

    時維道:「本來表姐明天要去東江的,聽說你要走,所以決定跟你同路了,也不用自己開車了。」

    張揚想了想,這路上多了兩個美女陪伴倒也不錯,他問清時維和喬夢媛所在的地點,驅車來到新帝豪接了她們,等出城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喬夢媛和時維在後座坐了,每人抱著一個靠墊,尋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喬夢媛道:「還是吉普車的空間大,坐著舒服。」

    張揚道:「你不是才從東江回來嗎?怎麼又去了?」

    喬夢媛道:「匯通的投資商之一伍德先生明天會到東江。嘉勇又去了北京,所以我必須要去和伍德先生會面,順便向他匯報一下最近工廠的建設情況。」

    「他不會自己來看啊!」

    喬夢媛道:「做生意哪有那麼容易,人家出錢了,我們必須要對人家付出的每一分錢負責。」

    時維道:「姐夫真有本事,能讓這麼多老外心甘情願的掏出錢來。」

    張揚不屑道:「你當那些錢是白給的?人家掏錢是看中了以後的回報,天下間沒有白白付出的傻子!」

    喬夢媛道:「也不盡然,咱們一直都在提倡雷鋒精神,這不就是一種無私奉獻的精神嗎?還有,你在跳入湖水中救那些落水兒童和時維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索取回報?」

    張揚笑道:「救那些孩子倒是沒想著回報,救時維我動機可沒有那麼單純!」

    雖然都知道他是玩笑話。時維還是忍不住紅了臉,伸手在張揚的後腦上敲了一個暴栗。

    喬夢媛道:「張揚,你為什麼非要把自己說得這麼壞?是為了突出自己和別人的不同嗎?」

    張揚道:「嘴裡沒什麼好話的未必是壞人,滿口仁義道德的未必是好人,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能看表面……」話說到這裡忽然感覺到右前輪一沉,然後車子劇烈的顛簸起來,張揚知道輪胎爆了,雙手牢牢把住方向盤,利用檔位慢慢把速度降下來,最後才踩剎車,汽車格格蹬蹬的前進了一百多米方才停穩車子。

    張揚讓她們在車上等著,來到車下仔細一看,好嘛,左邊的兩條輪胎都被扎了,扎入輪胎的都是寸許長度的大鐵釘,時維和喬夢媛也推門下來看熱鬧,喬夢媛皺了皺眉頭道:「這麼嚴重!」

    時維向周圍看了看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這種時候輪胎被扎顯然是件很倒黴的事情。她向後走去,發現地面上還散布著不少的鐵釘,轉身向張揚道:「張揚,好像是有人故意在路面上撒釘子!」

    張揚踢了踢癟癟的輪胎,心中這個惱火,才出江城就遇到這種事情,誰這麼缺德,竟然干這種事情,如果自己行車速度太快,或者處理方法不對,可能就會是一個車毀人亡的下場。

    喬夢媛冷靜道:「這些釘子不會平白無故的被灑在這裡!」

    沒過多久就看到一輛破破爛爛的小面包從後面開了過來,車內坐著三名男子,他們從車窗內探出頭來,其中一人向張揚道:「補胎嗎?」

    張揚點點頭:「多少錢?」

    「一口價,一條輪胎一百!」

    「搶錢啊!」時維怒道,她也猜到這些人十有**就是撒釘子的。

    張揚卻表現的很冷靜,他淡然笑道:「補吧,兩條輪胎,補好了我給你二百!」

    「先給錢!」

    張揚也沒有猶豫,打開錢包。抽出兩張鈔票遞了過去。

    喬夢媛看了看張揚,她雖然和張揚接觸的並不深,可她也知道張揚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二百塊是為了先補好輪胎。

    三名男子下車來開始干活,他們干活很快,十分鐘後就將兩條輪胎補好。

    正准備離開的時候,張揚發話了:「那些釘子是你們扔的?」

    三名男子冷冷看了張揚一眼:「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

    「這兒是豐澤市!」

    張揚當然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豐澤,江城最大的縣級市,也是下轄市縣中面積最大,經濟總收入最高的一個,也是江城的第一個縣級市,張揚饒有興趣道:「豐澤市怎麼了?」

    「到了豐澤你就老老實實的,嘴巴放老實點,少給自己惹事!」

    張揚微笑道:「豐澤人這麼牛氣?既然敢做為什麼不敢認呢?」

    其中一人道:「不錯釘子就是我們扔的,怎麼了?」

    張揚抬腳就踹了出去,一腳將那小子踹出去五米有余,另外兩個看到形勢突變,慌忙揮舞手中的修車工具向張揚砸了過來,張大官人豈能讓他們近身,不等他們靠近自己,已經連續兩腳將他們踹到在地。

    時維也上前幫忙,她學過一些武功,出手還是很利索的,那三人被張揚踹倒後已經失去了反抗力,被時維連踢了多腳。

    張揚道:「就你們這樣的,我還真不想搭理你們,可你們也太他**壞了,馬路上撒釘子,搞不好就會弄出人命,賺這種黑心錢你們不怕折壽!」

    喬夢媛道:「算了,這種人不要理會!」

    張揚道:「那可不成!」他指著其中一人的鼻子道:「把錢還給我,再把路上的釘子給我撿干淨,你們這幾個我都記得,以後再敢做壞事,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幾個人都被張揚給打怕了,唯唯諾諾的點著頭,張大官人發現很多時候,拳頭還是最直截了當的解決方式。

    張揚讓幾個人把錢包全都繳了出來,把裡面的錢席卷一空,順便把他們的身份證給扣下來了,這事兒不能算完,江城馬上就要迎來三環路通車,想不到豐澤省道上居然有這種事,如果被扎的是某位市長省長的專車,這件事豈不是更加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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