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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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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李仲道】異界生活助理神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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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6-9 00:40:07
第五百六十章聖域分說,通天一路

幽冥河上通天橋,几人走過几人夭?

沙迦,不瞞你說,此一句,讓為師與那位大人,同為之默然並黯然矣。

何為夭?

行到中途,然后無以為繼者為夭。

為師當初便曾與你言道,只有不能前進的自己,沒有不可戰勝的敵人。這句話,為師于法師之時,便深信之,于大法師之時,一樣深信之。

而今,為師已入聖域,對于這句話,則更為深信之!

縱天下皆敵,亦無一可道!我輩身為修者,心中當存至高至强之念,縱渺小如蟻,亦當想著,有朝一日,我當爬上那万丈高峰。

道路高遠怕什麼?自身渺小怕什麼?

只要我堊日日行,朝朝行,縱然前進之速度再慢,那道路又不為之增,何愁有朝一日,不攀上那高遠之處?

然,此終只是美好之想象。

修行,修行,這天地之間,有太多之事物讓我等無法前行。

我能身為法師,你能入我門來,此是一大機緣。有此機緣,便可以踏入修行之路矣。

我有聖域之傳承,你有聖域之老師,此又是一大機緣。有此機緣,修行之路便可以一路拓展至聖域之境矣。

只此二者,這天下間,又有几人能夠?又有几個修行者能夠?

是以,沙迦,你我二人皆生于大幸之中。

然,傳承只是修行之一要。

並非全部,遠非全部。

所以方天小友所述故事中,龍傲天才剛入修行,便踏上了通天橋。龍傲天入了截教門下,傳承,亦是有了。而在獲得傳承之后,其于通天橋上遭遇,沙迦,你當引以為自身之鑒。

凝心定意龍傲天一路直行,走過一個黑夜。

沙迦,這其實也可以用來形容你之過去。你自入得為師門來這二十年來亦是凝心定意亦是一路直行,亦是一路在對修行的迷迷惘惘中,走了過來。

惘于修行,這其實便是黑夜。

龍傲天方一踏上通天橋,便是入夜時分,此中寄意,實是極深。蓋你、我乃至這天下一切修者,甫一踏入修行道路之時,都是惘然無知都是如入黑夜。

然雖處黑夜故事中龍傲天心中明朗,故事外,你因有著為師的牽引,也是同樣的明朗。

而就在此中,于不知不覺下,黑夜慢慢過去晨明為之到來。

沙迦,是不是很熟悉這種感覺?

這是你、是我、是這天下一切修者大凡小有成就者,所必有之經歷啊!龍傲天的這一夜,是天下所有修者的共同一夜。

當然,這之中,有那很多很多的修者,走不出這一夜。

他們走不到第二天的晨明。

幽冥河上通天橋,几人走過几人夭?沙迦,就這一夜,便有那很多很多的修者,夭于此中了。龍傲天一無所知,走過了這一夜,你也一路疾行,直過了這一夜。

但是,沙迦,就在這一夜中,那無數夭于這一段路途中的修者,你可曾看到?

如你以前未曾看到,那麼以后,不妨留意一二。

因為他們之現在,或許便是你之以后。

看看他們現在是怎麼做的,你也便知道,若你以后處于類似境地,該怎麼做了。不是效仿他們,而是恰恰相反,把他們,作為你的鏡子。他們所做的一切,你都要告訴自己,不能做。

好好欣賞那些茫然、失落、無知、驕惰、浮躁、張狂、嫉妒、憤懣、頹唐、絕望以至其它種種之情狀吧,他們之沉淪,亦是你的感悟之源,你盡可以從他們的沉淪中,汲取出自己的超拔。…, 立身于他們的沉淪,培護出你的光輝。

這是他們,可以為你帶來的東西。

這是那第一夜,你已走過。以后有暇,可以回顧,回顧那還處于這一夜中之修者。

現在,你和龍傲天一起,都來到了那晨明。

龍傲天之所遇,便也將是你之所遇。

有人招呼著龍傲天,讓他加入他們,一起歇息一會。

這真是一個絕妙的寄意。

歇息一會,這一會,是多久?要多久便多久。故事里說了,這一歇,便將是永遠。

龍傲天所遇的那几個人,都是非凡之人,這一點,無須疑問。

這天下修者,凡能走過那黑暗一夜的,都有非凡際遇,都有非凡資質,更都有非凡之修煉進度。他們,超越了太多太多無根無底、少資少質、粗修濫行的修者。

必須肯定,他們確實是非凡之人。

是以,當龍傲天碰到這些人的時候,所看到的這些人,有的淡然,有的平和,有的睿智,有的通達。對于這些,方天小友于故事中只是輕輕一提便為之放過。

但是他輕輕放過了,我們卻不可放過。

我們需要想象,並且也能夠想象出,這些人中的每一個,當初,都是那麼的風華燦爛,都是那麼的超凡脫俗,都是那麼的英敏智慧,都是那麼的礪于修行。

在這一點上,或許,龍傲天都是比不過他們的,當然,你也是。

但是,故事里的那一句話又響起了。

幽冥河上通天橋,几人走過几人夭?

這些人,他們走過了那黑暗的第一夜,沒有夭在那第一段路途之中。但是,就在剛剛走出黑暗,看到陽光,來到晨明的時候,他們倒下了。

夭在一片陽光燦爛中,夭在一棵大樹的和風習習中。

沙迦,這是不是很諷刺?

那麼漫長的黑夜都走過來了,這麼溫暖陽光的晨明,卻倒下了。

當年,為師在帝都禁法院,便見過很多很多的天才。也可以說,那里,是諸多天才的聚集地。那里,隨便走出一個,便都是天下無數修者仰望的對象。

這些天才中,有的高傲,有的平易。

但不管高傲還是平易,他們的天才,是不容置疑的。

當時為師在這里,一方面,感到很舒服,因為身邊都是和為師一樣的人,與這些人朝夕相處,常有所得。但是另一方面,為師卻也常常感到不舒服。

為什麼不舒服,為師不知道,這几十年來,一直都不知道。

后來,又因為某事的影響,為師終于一咬牙,下定決心,離開了禁法院。而那時,為師已是其中一個分院的院長。

禁法院的分院院長,意味著什麼,你現在不必知道。但是以后,你肯定會知道的。而當你知道的時候,呵呵,沙迦,你肯定也會為為師感到驕傲的。

略過這一點不提,只說為師一直都不知道,那明明一切都好的地方,明明大多數時候都讓為師感到舒服的地方,為什麼偏偏有的時候,會讓為師感到不舒服,且極不舒服。

當那些不舒服泛起的時候,為師總感覺,那里很危險。

為師找不到危險。

這些年來也一直都不解,甚至登入聖域后,為師都依然不解。

但是日前得聞的方天小友講述的這一回故事,突然間,便如一道陽光穿破云層,讓為師看到了那一直未曾看到的東西。…,為師這才知道,其實,禁法院中,過半修者,都是如龍傲天所遇,那偶然停駐下來,稍作歇息,養精蓄銳,在禁法院中吸收更多的知識,以期更好地前行的修者。

但這只是開始,只是理想。

在那里待得久了,慢慢地,許多人便不想再前行了,又或者說,他們以為,他們一直在前行。

但是事實,他們只是如龍傲天所遇,那些停歇于大樹之下的人。

他們,基本上,不可能再前行了。

為師當年的直覺,讓為師逃過了這一災。

不然,恐怕無論如何,是難以期待今天這個樣子的。

幽冥河上通天橋,几人走過几人夭?這真是讓為師愈品味,愈覺毛骨悚然的一句話。

有時候,你知道你夭了,然后,是掙扎也罷,是認命也罷,總是夭得一個明明白白。但是有時候,你以為你好好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要好,但是事實上,你卻是夭了,夭得無知無覺。

這如何不讓人悚然,如何不讓人悲憫?

方天小友能將這一回故事講出,便是身懷大悲憫、大慈悲之心,只此一回故事,就不知將拔天下多少那棵樹下之修者,再上征途!

為師也和那位大人商量過,關于禁法院的情況。

但我兩人謀划良久,亦找不到一妥善解決之策。或許,此中事宜,日后亦須著落到方天小友身上。當然,此種期待太過奢求了,那位大人也說,聊備一念吧。

不管橋那頭是好是壞,我本來就是要過橋的。

他們肯定也是,但是他們,背叛了自己。

就算到頭來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得不到,我也還是要過橋!我龍傲天頭上是天,腳下是地,生來就是為了頂天立地,卻絕不是為了背叛自己來的!

沙迦,方天小友于故事中借龍傲天之口說出來的這兩句話,你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記住!

為師從來都不懷疑你的堅定,也不懷疑你的天才。

為師只擔心你,迷失方向。

用這個故事里的話來說,就是背叛了自己。

而這一點,就是為師,也是無能為力的。因為許多時候,一個人是否背叛了自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不過對于你,為師其實也並不是太過擔心。

一方面,相信你。

一方面,也是相信方天小友。從方天小友給你的那封信看,他大抵是不會坐看你迷失的,呵呵。

不過大好男儿,終須依靠自己。

師也罷,友也罷,都是能夠依靠,但是不可以依靠。

男儿在世,若只是依靠別人,那麼長著自己的脊骨,是用來干什麼的呢?

如此,這一回的故事,為師也便只是為你解說到這里了,至于更后面,龍傲天之所遇,沙迦,你便自行參悟吧。

最后,用方天小友的話來說,是信但及此,你我各珍重,呵呵。

為師在短時間內,大抵是不會返回南域了。

希望再見之時,你能踏入更上之階。

當然,還是那句話,不要懈怠,也不須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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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舉國猶如沸水鍋

師恩如海,永世難報。

沙迦收起信,向著帝都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禮,虎目中,隱隱有著淚光流動。

老師說話,向來都是言簡意賅的,而像這般,在信中又是勸勉、又是寬慰,事無巨細皆娓娓道來,甚至把自己的過去都拿來打趣著,這是絕不符合老師習慣的。

為什麼?

答堊案也只有一個,為了他這個弟子。

沙迦甚至猜測著,老師現在滯留帝都,短時間內不再返回巨岩城,也有很大的可能是為了他。為了讓他獨自一人地,感受著,這千里浩蕩。

若果如此,這師者之恩,身為弟子的,如何報得來?如何受得來?

老師,你其實確實不用擔心,有你在,弟子永遠都不會迷失方向。這一刻,沙迦在心中如此默默地說道,然后,就在闊大的庭院中緩緩散起步來,藉散步,來舒緩心中的那抹悸動。

良久,直待這悸動化為一點點的溫情,融入二十年的人生歲月中,沙迦才重又落座,進入冥想。

就在冥想中,老師信中所述種種,被吸收著。

如此,一坐,便也是一日一夜。

一日一夜之后,沙迦結束冥想,站起身來,稍作活動,然后便拿過紙筆,開始寫起信來,這是一封,寫向紅石鎮的信。

哦,現在該是叫炎黃城了。

如果將整個毛里球斯帝國做成一幅地圖,——當然,事實上,這樣的地圖應該是存在的。然后,再用一個個光點來表示人的話,就會看到——

在地圖的整個東側,偏中南的方向,那一望無盡的“綠化帶”中,本應沒有什麼光點的所在,現在,現在,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光點,在閃爍著。

然后,帝國的其它兩域,北域、西域,其中,也有無數的光點在向著南域的方向緩緩流動。

之所以說是“流動”,是因為這些光點,從大的范圍來看,密集不斷,形如河流。

這是方天這一回的故事出來后,尤其是造成了那麼多人不可思議的晉升后,帝國的總体人員遷移情況。——其實這樣的遷移早就存在了,從方天當初講《西游記》的時候開始。

只是那個時候,聚往紅石鎮的人雖然也不少,但若放到整個帝國來看,不過是散碎、零星的一點罷了,較之現在,實不足為道。

這是帝國的總体人員流動情況。

現在,再來看一下這些人員的成分,或者說,帝國的大小勢力組成情況。

毫無疑問的,帝國中,最小的人員組成團体是“村”,或者說“村庄”。最小的,一家兩家三家,通常的,十家百家千家,這些,就構成了帝國的最基本結構單元。

然后,在這些村庄中,偶爾會出上那麼個把或一些身体强壯又或能夠感應到天地間一種奇怪東西的人。

這兩種人,如果有一些渠道,或者機緣,就會成為武者、魔法師。

紅石鎮,以及炎黃城轄區的其它一些小鎮,其主干人員,便大体是由這種層次的武者和魔法師組成。他們下接村庄,上連周邊大鎮及小城,是帝國最底層的勢力結構。

小鎮中的修者,武者跨過三級的門檻,晉入四級,魔法師跨過六級的門檻,晉入七級(其實六級就可以了),就算是小鎮中不折不扣的“大佬級”人物了。

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這雖然是某人前世的話,但在這個世界,一樣通用著。…,

這些最低層次的大佬,簡稱土佬,自然地,便會與位于其上層次的大鎮及小城發生聯系,將社會關系,一點點地鋪到那里去。

然后就會發生兩種情況:

一是這些人自己,躍入了那個層次,成為大鎮小城中的一員。

二是這些人的后輩子弟,躍入了那個層次,成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典范。

于是,最原始的帝國第二級勢力結構,便這般形成了。

其實到了這第二級,也就是大鎮或者小城,已經算是精英輩出、臥龍藏虎之地了,在這些地方,四級、五級的武者,七級、八級、九級的魔法師,是主体力量。

而這些人中,總有一些天,資質超凡,或者際遇超凡,然后,一步登天,跨入帝國直屬城池中,成為其勢力結構中的一員。

帝國直屬城池,如巨岩城,如某人新立的炎黃城,便是帝國的第三級勢力結構,也是從帝國層面來講,完成了獨立的勢力單元。

帝國眼中,能夠看到的,就是這些直屬城池,再往下去,帝國是不會入眼的。

換言之,帝國直屬城池,在帝國中,是一個承上啟下的特殊勢力結構,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對下面各級勢力來說,它是一個“獨立王國”,統轄周邊城鎮。周邊城鎮,小城也好,大中小鎮也罷,是只見城池不見國的,又或者說,只是見“王國”不見“帝國”的,帝國怎麼樣,和它們沒有關系。因為它們的觸角,延伸不到帝國那里去,這帝國直屬城池,就是它們的“天”。

而對上面的勢力也即帝國來說,直屬城池又是帝國的最小單元体。

小,但是每一個都很重要。

就是這些直屬城池,一個個,星羅棋布地,組合著形成了帝國的整個領域。

每一個直屬城池,都擁有和帝國直接對話的權利,當然,這是指重大且特殊的情況。在一般情況下,直屬城池的對話對象,仍然是區域級的主管方。

如大法師塞勒,現在便擔任著南域總調度。

調度,調度什麼呢?就是調度如巨岩城、炎黃城等這些城池,負責這些城池之間一些問題及糾紛的處理。在這個層次處理不了了,才輪到帝國來直管。

從某種意義來說,這個世界,各大小帝國對于帝國內務的管理,頗有某人前世時華夏古代那種“無為而治”的樣子。

但是當然,無為則已,一旦為了,那就是大事件了。

這一點,又是某人前世時的世界古今中外各國,所無法比擬的。——這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各大小帝國,對于下面的管理,很放松,並且也很大方。

而這放松和大方的前提,是因為它們可以隨時攥起手來,達到對下面的絕對控制。

綜合了這一點,就可以知道,這,不是“無為而治”。

而是一切都在掌握中。

炎黃城取代了以前的臨波城,與巨岩城、桑干城等一共九個城池,形成了“臨海九城”,這九城,就是一個小方塊。

數個或者十數個又或者數十個小方塊的組合,就是一個“域”。

處于南方,當然就是南域,其它東方、西方、北方三個方向也是一樣。只不過因為毛里球斯帝國東方被卡拉多山脈暴力截貫,在帝國划分上,沒有東域罷了。

此際,毛里球斯帝國中,南域、西域、北域,以及雖然沒有名義,但是實際上可以稱之為“中域”的帝都區域。——…,

無數的談話,在進行著。

無數的會議,在繼續著。

無數的爭論,在展開著。

無數的騷動,在萌生著。

方天絕對沒有想到,他這一次的行為,徹底引爆了整個帝國。或者,他想過了,也想到了,但是並沒有在意。

以前,帝國也在被他牽動。

但也僅僅只是牽動而已。就像扔一個大石頭到湖中去,湖中浪花四起,漣漪處處,聲響也不小,但是一段時間之后,這動靜早晚會平復下去的。

然而這一次,完全不一樣了。

因為聖域之下,基本所有的大法師都坐不住了。

大法師都坐不住,就更不用說其下的高法中法低法,哦,初法了。

一句話,在整個帝國,不論是那些勢力雄厚無匹的千年世家,還是那些才建立不到一百年的只有個把法師的小家族,全都咬著牙,瞪著眼,握緊了拳頭,身体做出弓形,然后,齊齊地朝向著南方。

朝向著那個叫做炎黃城的方向。

許多真正的大佬,就在這些天里,早就下定了決心,准備親自出動了。

再不是打探,再不是觀望,再不是任家族里的一些小角色,在南域毫無所用地瞎蹦跶。

“我要動身,去炎黃城。”南域,某大佬這麼說道。

“我要去找方天。”西域,某大佬這麼說道。

“‘南域風光,千里葉落,万里云飄。’呵呵,只不知現在這個時節的南域,又會是何等風光?”北域,某大佬這麼說道。這一位似乎很有成為濕人,不,詩人的潛質。

這是魔法師勢力。

武者勢力,這一次,同樣是翻了天了,完全地!

方天開講這一回的故事之后,數天之內,無數急報就如同片片雪花般地,飛向各大勢力家族,而這些急報,無一不用最為震駭、最為不可思議的語氣傳達了這樣一個消息——

這一次不計其數的修者晉升中,至少有三成左右,是武者!一二三四五級的武者都有!一級的,晉入二級,二級的,晉入三級,三級的,晉入四級,四級的,晉入五級。

這些,都令人瞠目結舌,但若是結合那位閣下以前的一些行為來看,也算不得什麼。

真正要命的,是這一次的晉升大潮中,居然有五級的武者晉入了六級。

而且,數量還很多!

僅憑這一點,在以后的日子里,就必然會對整個帝國的武者勢力造成一個極大的影響和變動,無數新的武者勢力,要崛起了!

新興勢力的崛起,會對老牌的勢力,造成什麼影響?

具体的情況還很難說,但是傻子也知道,那影響不會小。

其實,這還只是小事情。

是的,哪怕整個帝國的武者勢力來個大翻滾,也都是小事情。

真正的大事情是……

那位閣下弄出的動靜是越來越大了,而這一次,卻已經是無數的五級晉入六級。那麼,下一次呢?

是不是,會有六級的武者,晉入七級?

那,才是真正的大事情啊!

現在的問題是,那位閣下下一回的故事開講,會是在什麼時候?

而他們現在,又可以做些什麼?

還有,如果那石破天驚的一刻真正到來了,他們,該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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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6-9 00:40:37
第五百六十二章 流雲天際,聖域幾何

    前世之時,曾經有一次,方天坐著冗長而緩慢的列車,前往南國。

    就是那次旅程,讓他決定了,以後列車行來凡是超過二十四小時的行程,必須要坐灰機。——儘管他討厭灰機,儘管有一次,在他下灰機的第二天,那個他乘坐航線的小灰機,升空不久後便化作一團火花落墜。

    超過二十四小時的不間斷旅程,真是一種遭罪。

    而在那次不耐煩中,方天唯一的收穫,便是兩首歌。

    列車在悠揚的樂曲聲中緩緩進站,下站,入住後,方天上網查了一下,發現那兩首列車上播放的,樂曲是葫蘆絲《雲之南》,而歌曲則是《彩雲之南》。

    現在,這個世界,卡拉多山脈以南,真正的“彩雲之南”所在,有兩個人,正在談論著關於他的事情。

    一男子,名為洛克。

    另一男子,則是洛克的老師,登入這個世界最高力量層次的聖域者之一。

    “老師,‘一橋飛架南北’,這句話裡的‘南北’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我是說,可不可以是‘一橋飛架東西’?”洛克問道。

    “你的看法呢?”溫和男子並未直接回答,而是首先反問道。

    這也是許多時候,這個世界的老師與弟子之間相處的一種常規模式,身為師者,總是會想方設法從各方面地考校著弟子。考校的目的不是為了考校,而是為了讓弟子快速地成長。——

    在老師的指導下成長。

    因為在弟子回答之後,不論對錯,老師總是會有所反饋。

    而那種反饋,不論是稱許還是批評。不論是長篇大論還是三言兩語,以至一言半語,更甚至於連一言半語都沒有,只是點頭和搖頭,都是無數苦逼修者如方天之流所無法獲得的。

    在這樣的問答中。弟子的疏漏很容易發現,弟子的錯謬會得到調整,比之於那些散修,不知要少走多少彎路、節省多少時間!

    “據以前的消息,方天閣下是從北地沿著卡拉多山脈向南而來,而卡拉多山脈正是跨越南北。弟子就在想。方天閣下講述到這裡的時候,是否就是把卡拉多山脈代替了進去?如果卡拉多山脈是東西向的,或許故事裡,這句話就變成‘一橋飛架東西’了。”洛克說道。

    “洛克,你的意思也就是說,這裡。‘南北’與‘東西’,是無所謂的?”溫和男子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

    那一笑,真是溫和至極,也純淨至極。

    洛克雖是見了很多遍了,但是仍然心神受著觸動。洛克也曾學過老師這樣的神態,但是多少次之後。他終於發現,老師這樣的神態,是學不來的。

    只有走上去。

    走到老師現在的這個層次上去。

    到時,或許就能如老師這般淡然和煦了吧,嗯,只是或許。

    “老師,弟子是這麼認為的。”洛克說道,倒也並沒有什麼忐忑。

    這個話題,其實只是這一次談話的開端,對錯都不要緊。——老師其實向來就不在意什麼對錯。而只要求他做到誠心誠意。

    所謂誠心誠意,就是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不要怕淺薄。——所有有成就的修者,都是從坦然面對自己的淺薄中走過來的。最愚蠢的修者,就是藏淺隱薄。結果那淺薄,始終都是淺薄。

    這還是在剛入門不久的時候,老師對他說過的話,洛克一直謹記。

    “洛克,你抬起頭來,看天。”溫和男子淡然說道。

    此時,天色是上午時分,而兩人此時所在,是一處曠野上,抬起頭來,便見朗日晴空,白雲萬朵。這裡,確實是一個雲的國度,天上的雲確實很多。

    聽到老師這般說著,洛克就抬起頭來了。

    但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該看向什麼。而廣闊無邊的天空之上,只有三種東西,一是藍天,一是白雲,一是太陽。

    洛克的思慮,就在這三種東西中打轉,半晌後,隱隱似有所悟。

    就在這裡,溫和男子微笑著道:“洛克,看那太陽,它在向著哪裡走?”

    “向西!”被老師的這一句,徹底挑明了心中隱隱的觸動,洛克這一刻喜不自禁,像個孩子一般地大聲叫道。

    “我明白了,老師!太陽每天從東到西,而就在這東西之間,是時間的流逝!是生命的流逝!那個幽冥河,就是歲月之河!所以在入夜之前,一定要上橋,不然就會老去,就會逝去!”

    “河是東西的,橋當然應該就是南北的!所以,只能是‘一橋飛架南北’,而不是‘一橋飛架東西’!”發現了這裡面的奧秘,洛克此時,真是無比的興奮,“老師,是這樣的嗎?”

    “呵呵。”溫和男子未說對,也未說不對,只是又問道:“既然你說這‘幽冥河’,是歲月之河,那麼那‘通天橋’,又該是什麼橋?”

    “當然是修行之橋!”這一次,洛克沒有任何遲疑地,肯定說道,“只有修行,才能跨越時間,就像老師您這樣。”

    “修行,呵。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滔盡了,這千萬年多少英雄啊。”

    溫和男子這一刻也是微微抬起頭來,望向遙遠天際,輕輕嘆息著,然後又對洛克道:“洛克,把卡巴斯基在那處秘境中看到的這句話,放在這裡來看,是不是很有意思?”

    洛克卻被老師的這句話,突然間給驚呆了。

    “老師,您,您是說……”一時之間,洛克甚至不是很明確知道他在驚嘆著什麼,只是感到,那個故事裡,有什麼東西,在讓他本能地驚嘆。

    “幽冥河上通天橋,幾人走過幾人夭。這通天橋,卡巴斯基沒有走過,甚至,他都沒有踏上這橋。現在,他的兒子踏上橋了,這個龍傲天又能走多遠呢?”

    “老師,您是說?”洛克又一次問道。

    “我在想,這個龍傲天,在跳下橋後,是不是就會死了,和當初的卡巴斯基一樣。”溫和男子說道。

    ……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方天前世,華夏古代,蘇軾門生李之儀的這首詞,寫得實在是宛轉婉約,一往情深,如水流注。現在,把水換成山,在卡拉多山脈的另一端,幾個同是聖域層次的存在,已經結束了一次會談。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啊!”或許這個層次的人看到的東西許多時候會不謀而合,某位方天曾通過那把軒轅劍在意識中感受到的那位男子,此時,也是如此這般輕輕嘆息了一聲。

    “你家那破小子,這回可是真正地攪得滿天雲動啊,我老頭子都有點坐不住了,真是想把他一把抓過來,看看他腦子裡還有些什麼。不過,風小子啊,我說,你家那小子為什麼會把他的那個地方取名叫炎黃城,這不是占我們的便宜麼,怎麼著也該叫流風城才對,要不叫颳風城大風城狂風城什麼的也好啊!”

    “怎麼,火前輩,莫非你有意見?那將來……”

    “小丫頭,老頭子不過隨便說說而已,別將來了,將來不讓老頭子登門?風小子都沒你這麼狠啊!”

    ……

    毛裡球斯帝國,疆域已是廣大。

    但若將之置諸整個大陸,也不過就是一朵流雲般大小而已。此際,整個大陸之間,東西南北中,不知幾多這種層次的對話,在發生著。若方天知道,或許也會小小地榮幸一下?

    當然,驚嚇也說不定。

    而在阿弗列斯,一女子正問著一個真正的小丫頭:“小薇,想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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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6-9 00:40:55
第五百六十三章 潛心,書法初涉

    花開NN朵,其它暫時都無視吧,單表方天這一枝。

    嗯,且說方天。

    晉陞中位法師,為自身完成了相當重要的一步突破;讓安迪埃裡克等人同時晉入初法,對兩個弟子及楓林一干人等也有了安排;將城池相關之事暫時託付出去;講了卡巴斯基第五回,小小地證實了一下猜想,又順便為不遠千里萬里而來的眾多修者送了份禮物。

    可以說,一切都好。

    當然,最重要的是,在自身未來發展道路上,有著根本性的建樹。

    也因此,方天此時的狀態,那真是非同一般地好,心定神閒,意識空明,就連身體,也可以用那個“炎”字來形容,如火在升騰,如草木在萌生。

    生命、生長,總之就是那麼一種蓬勃向上的體驗和感覺,貫穿了整個身心。

    就在這個時候,方天讓自己安靜了下來,清閒了下來。

    把修行交給身體,把身體交給心靈,把心靈交給這天這地,讓自己真正地化身為這天地間的一株草木,無心而自榮,不沾塵念,也暫時卸下了任何牽扯。

    身心,每一天都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並且,這樣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這讓方天隱隱地意識到,也許,他正在跨過“空寂離塵境”,漸漸地向著“初陽雪消境”的層次邁進。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滌除玄覽,能無疵乎?天門開闔,能為雌乎?明白四達,能無知乎?”

    “身有漏。識有染,為塵世之身心。”

    “造化之下,缺憾得彌補,此是初陽雪消境,謂身之漏、識之染為雪。陽出得以雪消。”

    這是識海啟示中,對那“初陽雪消境”的描述。

    但是方天感覺,目前而言,他似乎還差了點什麼,還沒有握住這一境那真正的樞紐,也就是說。還沒有真正地打開這“初陽雪消境”的門戶。

    不過,方天並不強求,也未曾刻意去推究。

    還是那句話,他只要知道他的整個身心都在步入一種越來越好的狀態,這就可以了。至於走到哪一步,他有著期待。但並無迫切。

    就這樣,已經很好了。

    一天天,一點點,在向前進步著,在向上提升著。——有了這些,還夫復何求呢?

    至於一步登天,晉入聖域。邁進這個世界可能是最高的力量層次,不用再為莫測的未來擔心,這固然是方天想要的。但一步步地從一個小學徒走到現在,方天真的已經淡然了很多,看開了很多。

    盡我之能。

    然後,成敗由天。

    成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敗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已經做到了自身所能做到的最好,還需要對自己有什麼苛求嗎?

    真的不需要。

    我盡我能。然後敗了,那真的就是“命”。——可能不喜歡,但勉強也可以接受。

    因為自身,確實地是成長了,完成了“生命”本身的責任。

    生命。生命,我好好地“生”,然後讓這天這地這世界,來決定我的“命”。這並非妥協或逃避,而是看清了自己的能與不能。

    在自己“能”的範圍內,竭盡全力,去拚搏,去奮鬥,去讓生命真正地升騰起來,昇華起來。

    在自己“不能”的範圍內,順其自然,不勉強,不妄求,用前世一句小品文的話來說,也就是“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觀天外雲卷雲舒。”

    其實,這也是陰陽。

    繼領悟了“陰陽之道”之後,方天越來越多地,發現身邊處處都是陰陽。

    筷子是陰陽,——你用筷子吃東西的時候,無論你怎麼大能,兩隻筷子,你都只能移動其中的一隻,然後,在一動一靜也就是一陰一陽中,完成對食物的擷取。

    刀叉也是陰陽,——有刀無叉,分割食物時候,就要小心自己的手了,有叉無刀,那想必沒有幾位女士是願意吃西餐的,除非這位女士平時是喜歡抱著豬頭忘形大啃的人。——所以前世的時候,如果國家想打擊西餐業,只鬚發布一條命令,說所有餐廳中一律不允許使用任何刀具,就可以了。

    被分割好的西餐端上來,沒有了那種細操慢作的工序,食客也就失去了那種悠閒寫意的心情。

    那樣的情況下,又有多少人還願意去吃西餐呢?

    是以,以方天現在的眼光來看,前世時,西餐業在中國各城市的盛行,最大的原因,不是外物流行,也不是什麼簡潔衛生,更不是飲食本身,而是飲食的食用方式。——

    說白了,那樣的一種進餐方式,迎合了許多都市居民的心情和需要。

    並不簡單是什麼時髦與時尚。

    人要葷素並吃,這樣身體才能健康。——其實,這也是一種陰陽。

    當好多個“陰陽”被方天從飲食方面發現的時候,方天就無奈地發現,或許,他身上那個“吃客”的標籤,是永遠都摘不去了。

    好在並不都是吃。

    比如,書法方面的陰陽之道,就與吃是無關的。

    至於前世時周星馳演的《唐伯虎點秋香》電影中,開幕之時,唐伯虎就手執毛筆,以寫書作畫的姿態,涮起了雞翅膀,那絶對是神展開,不能以常理而論。

    書法,來到這個世界,直到現在,方天終於是決定把前世的這個愛好給拾起來了。

    一是懷念。

    二是,方天也覺得,當前階段,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調和身心的手段。

    書法,需要筆,需要紙,這兩者都需要方天來自行製作。但暫時,方天卻也還沒打算直接就上手操作。——還是先從竹簡把玩起來吧。

    竹簡,是前世華夏先秦、秦以至漢三國時期的主要書寫材料。

    直到魏晉以後,隨著造紙業的不斷創新和發展,竹簡,才被紙張所取代,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所以古時,以孔子為代表的那一幫書生,絶對不是後世所謂的“手無縛雞之力”那種,大多數書生,手持竹簡,是直接可以化身武者的。

    李太白的“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雖然純屬吹牛b,但其實也從側面反應了這一點。——不過到了他的那個時候,其實已經早就用上紙了,這位閣下可以算是“古書生”遺響。

    更多的書生,真的確實漸漸向手無縛雞之力的方向轉變了。

    前世時,方天如果有紙不用用竹簡,那估計十之八九會被人當成是神經病,但是這一世麼……

    話說,這個世界有沒有人用竹簡呢?

    這一點,方天還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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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竹簡初試

    這個世界的紙是怎麼造的,當前的造紙業發展到一種什麼樣的程度,紙張的流傳度又是怎麼樣的,方天都不知道。

    說白了,除了修行,除了修行界,目前為止,他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還是幾近於一窮二白。

    且就算是修行界,方天的瞭解也是淺得很,有限得很。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

    以前的時候,方天還對關於這些方面的瞭解,有著迫切的心理需求,現在麼,興趣雖然還是很大,但是已經不能干擾其心意分毫了。

    修行是核心,人生是主體。其它的,都要往後面排。

    話說,自從把修行體系建立起來後,修行,真的變成了一種很簡樸簡單的事情。因為有著一個非常簡明的體系,現在,就算做著一些複雜的事情,作著一些複雜的思考,也都是在那個簡單的體系之下。

    換言之,再怎麼繁複,也絲毫不亂。

    意識及思考再怎麼亂七八糟,心神也是如同一面平湖,靜水如鏡,空明,而且澄澈。

    竹簡,就是取竹子來,截成竹筒,然後再把竹筒剖成幾塊,讓每一塊呈平面狀就可以了,當然,還要稍作整飭。而這些對於現在的方天來說,真的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不過,方天卻並未使用這種“一念”。

    魔法師的法術,在普通人看來,甚至是在一些中低階武者看來,都已經是近似於前世所謂的“神通”了,尤其是晉入法師之後,種種法術的威能更是不可思議。

    方天如果實在閒得無聊,將風、火、水、土這四系元素的應用法術好好開發一下的話。完全可以開發出像是“十大最貼心法術”、“十大最生活系法術”、“十大最酷最炫奇法術”、“十大最實用法術”、“十大最沒用法術”、“十大最具戰鬥力法術”、“十大最陰險法術”等等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但是顯然的,當前的他,不可能無聊到這種程度。

    而在許多小事上,方天甚至更願意動“手”,而不是動“念”。

    比如做飯。

    又比如現在的做竹簡。

    時間:上午。

    天氣:晴明。

    地點:楓林大院西南十數里外竹林山。

    人物:方天。小loli。

    小loli做完了功課,又在小湖的冰面上耍了會舞,便來到竹林山外側,方天這裡,看著方天拿了個大砍刀,砍下了一棵竹子。又在把這竹子一點點截斷。

    “哥哥,你在幹嘛?”小loli歪著頭,奇怪地問道。

    剛耍過舞,她的整個人,看起來也是很生機勃勃,換言之。也可以說是很活潑,兼之又是在方天面前,所以某些似乎是小女孩的“本性”,便流露了出來。

    在其他人面前,這小丫頭還是很有一番小魔法師的架子的,且因其出身關係,舉止間。一直都很有“小公主”的樣子。

    像現在的這種歪著頭嬌憨狀,想都不用想。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小丫頭現在已經是個五級的魔法學徒了,這層次,換一年前,莫里希到這丫頭面前都得跪,當然,方天也是一樣。

    而在五級這個級別上再晉陞一級,到了六級後。在這個世界的通常認定中,便已經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法師”了。

    小loli什麼時候能晉陞六級?

    方天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這時間,不會太長,他也不允許太長。——早一點晉入六級。然後突入七級,望向法師後,整個人的精氣神就完全不一樣了。

    換言之,對於魔法修煉者來說,一到三級是菜鳥和新嫩,四到六級就算是有潛力了,晉入七級麼,那就是大大大地有潛力了。

    小loli這樣的,如果讓她入了七級,她會一鼓作氣地衝沖沖,一直衝到九級。

    然後,就算用水磨,也有很大機率一點點地磨進法師了。

    而且,方天現在也明白,從九級晉入法師,要麼趁早,要麼待晚。

    早,在三十歲以前;晚,在六十歲以後。

    取的,就是一個心神和意識的純粹。

    三十歲以前,天然純粹;六十歲以後,歷盡風霜,然後在某種極大的啟悟下,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從重重風霜中,重新步入純粹。

    小loli這樣的,方天當然是希望她越早晉陞越好。

    不然,對她而言,以後有得波折,有得煎熬,甚至最終都無法晉入法師,那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從天才走向沉淪的例子,方天前世見得多了。

    前世的那些,雖然不是修行,但是道理其實是一樣的。

    “我想弄一些竹片出來,寫字。”方天笑著說道。

    弄竹片寫字?看得出來,小loli更奇怪了,不過她沒有再問,而是蹲了下來,看著方天擺弄。

    方天的手,其實現在是很穩健的。

    有三個理由。

    一是前世的書法基礎。這一世,身體雖然換了,但是那種意識和感覺沒有換。

    二是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四級近於五級的武者胚子,不是說著玩的。

    三麼,就是那個石雕技藝了。

    之前,方天從兩位石雕師傅那裡學了幾個課程的石雕,然後,一是方天時間犯緊,二是兩位師傅能教的差不多也都教了,剩下的,就是練習、練習、再練習了。

    只有長久的練習和實踐,一點一點地打磨,才能把這一行的精髓給真正吸收過來。

    就如方天的魔法修行一樣。

    如果沒有切實的修煉和提升,只是就魔法學徒的傳承作理論推演,那麼不論推演多少遍,推演多麼純熟,就算過上一百年。方天對於魔法學徒九級修煉體系的瞭解,也不可能比得上現在的十分之一。

    有些東西,甚至可以說是很多東西,都是必須在實踐才可以發現的。而在理論中,它們是“隱身”的。

    這卻是說來話長了。只說當下。

    雖然直到現在,方天於石雕還是練習不多,但到底,操作上幾次後,基本的架子也已經拿起來了。

    凝氣,凝神。然後讓手穩健,這一套,方天也已是初有把握。

    這三個理由加起來,就讓方天雖然前世今生都算上也沒做過什麼竹簡,但是現在擺弄起來,完全就像是一個積年老手。如果讓前世一些老師傅看到了,甚至還會以為他是出身於竹簡製作世家呢。

    嗯,如果這一行也可以稱為“世家”的話。

    不多會,一大疊的竹簡就做好了。這些竹簡,片片方整,規格如一。不過,這還只是初步工夫。

    接下來。還有一道很重要的工序,那就是把這些竹簡脫水。——這也很簡單,入水蒸煮,然後再烤乾或者曬乾就可以了。僅從這一點來說,倒是和做各種乾菜差不多。

    唔,想到乾菜,方天有點懷念梅菜扣肉的味道了。

    剛才削片是“純手工”製作,現在的這一道工序麼,方天可就不願意“純手工”了,那太麻煩。而且,就算他時間再多,也不是這樣耗的。

    於是,“神通”便用上了,水系法術、火系法術甚至是風系法術三者協作上陣。

    片刻後。三百六十五片竹簡正式完工。

    方天又取地上剛才削制竹簡時的細枝余料,兩手如穿花般亂繞,不一會,一個竹筐便又編好了,三百六十五片竹簡放入,不多不少,正正好。

    打量了一下,方天點點頭,為自己的手藝叫好。

    然後方天就發現小loli還在好奇地看著。

    於是,方天就取地上碎竹片一塊,製成竹刀或者說竹筷狀,底部尖細,又隨手從竹筐中取過竹簡一支,凝神靜氣,刻了八個字,然後遞給小loli看。

    方天刻的這八個字,是“空山無人,水流花開”,當然,用的是這個世界的字。

    但是字體,卻是前世的。

    楷書。

    楷,就是楷模,取的是一個“正”,立身端正的意思。

    方天前世有位愛好書法的唐姓長輩,就將其一雙子女,分別取名“唐楷”、“唐小篆”。

    且說方天此時寫來,或者說刻來,這八個字,真是疏疏朗朗,灑然大方,一筆一划,都堪稱雋秀,勁健,且爽利,如石之清肅。

    總之,小loli一眼看來,就喜歡上了,兩隻大眼睛甚至有點發亮,然後對方天道:“哥哥,好看!”

    說完,就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方天。

    方天搖頭失笑,又拿出一支竹簡,這次,刻了二十個字,是去年剛來此世不久,弄出噴泉小溪後的那個暢想,“一溪清水碧,十里桃花開。我是此間主,乘舟去復來。”

    這次,方天用的是行書字體。

    行,就是流行。

    如流雲卷舒,如山溪曲行,所謂“緩帶輕裘”是也。

    小loli接過後,看了,又是兩眼放光,然後,再次用著無聲的期待,看向方天。

    方天一時覺得好笑,便又取竹簡一支,在其上刻了更多的字:“莫管愁,莫管憂,泛舟也,此間游。風迎也,水送也,土承也,火匯也。日垂拱,月湧流,四元素,在身周。”

    這次所用的,卻是小篆。

    小篆是秦朝所用字體,在流傳於後世的幾種字體中,最是古樸典雅、繁複流麗,向來廣泛應用於各種印章之中。學習刻印的人,第一個要掌握的,就是這種字體。

    這種字體就不太好認了。

    但是這些字都是三個一組的,這句話又是小loli所極為熟悉的,於是,片刻後,恍然認出這些字是什麼的小loli,看向方天的目光,就更亮了,顯然期待著第四支。

    這一次,方天就搖頭了,然後笑著對小loli道:“小妹,如果你喜歡,以後每天都可以來找我要三支。一個月後,如果你還是喜歡,我可以教你寫這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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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意識修行第一天

    入晚,散散地坐於井中,方天放開心神,任意識浮泛。

    這是新修行方式的第一次嘗試——梳理意識。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只要是腦海意識中浮泛起來的東西,都是他解析和梳理的對象。

    方天不會管意識中泛起來的是什麼東西,事實上,他對此還是比較好奇的。方天很有興趣想知道,如果這樣的繼續下去,在連續一個月的時間裡,他的意識中,從前到後,會分別泛起一些什麼東西出來?

    這是第一天。

    方天端坐片刻,意識在失去了心神的約束之後,便開始活躍起來,然後,或許是前世的某些烙印太過深刻,首先泛起於意識中的,是二十八個字: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這是方天前世古代的一首詩,就算不知道作者是誰,任何人一看這詩,也就知道,寫這詩的是,應該是一位閒人。——若不是閒人,是不可能這般瀟灑自在的。

    “若無閒事掛心頭”,其實,對於一個身在塵世中的人來說,是很難做到“若無”的。

    而且,那些事也不是“閒事”,而是關乎人生,就算看起來瑣瑣碎碎,且微不足道,對於當事人來說,也都是大事。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穿越時空,思緒回到前世,華夏,唐朝,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嗯,應該是冬季,傍晚的時候,天色看起來要下雪了。

    對這種天氣有所瞭解的人就會知道,這種時候。天色陰沉且清冷,再加上傍晚來臨,是很容易讓人從心裡寒冷起來的,然後就無聊、孤寂。

    而那個時代,沒有空調暖氣,沒有燈火通明。一個人,想排遣這種百無聊賴的心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家人待在一起,然後,圍坐在火爐邊。

    古代有一本叫《圍爐夜話》的書。應該也就是這麼來的。

    如果家境寒薄,沒有火爐呢,怎麼辦?也還是可以的,再寒薄的家總要做飯,那麼,圍在鍋屋灶邊也是一樣的。

    所謂“鍋屋”,就是有著鍋和灶用來做飯的屋子。也就是後世的廚房,但是當然,不是電磁爐電飯煲,也不是煤氣灶,是燒柴火的,往往屋子裡,要堆很多的柴火,可以是稻草麥桿豆桿等,也可以是碎木段,或者是秋冬從樹上落下的枯樹葉。

    總之。這種時候,要有火,要有人。

    火焰升起來,靠近著那種明亮的升騰,人的身體就溫暖了。

    知交好友或一家人聚在一起。彼此依靠,就算什麼也不聊,人的心裡也都溫暖了。

    溫暖,是人在感到孤寂或寒冷的時候最需要的一種東西,不論是心裡的寒冷,還是身體的寒冷。

    ——前世時,許多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喜歡大吃大喝,把肚子塞得滿滿的,然後埋頭一頓大睡,醒來,就啥事也沒了。這說到底,其實,正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來讓自己“溫暖”。

    話說從頭,這一天傍晚,天要下雪了,在這樣的天氣下,白居易用四句二十個字,寫就一個便箋,向友人發出邀請。

    這次會聚,情形應該是不錯的。但再不錯,也就是持續一個晚上罷了,或者最多,延續到第二天。

    但這份便箋,卻在時間的河流中,載著這四句二十個字,一直悠閒寫意地飄啊飄,飄成了一道跨越千年的風景,飄成了許多人心中溫暖的意象。

    但是稍微打量一下這首詩:

    “綠蟻新醅酒”,有酒,生活條件應該是不錯的,放在後世也就是方天的那個時代作同類比的話,家裡至少要有私人酒廚。

    “紅泥小火爐”,注意這個“小”,不是那種可供幾個人圍坐的大爐子,而是袖珍型的,最小可以小到用兩隻手端著,用來暖手,就像普通的梨子或者蘋果那般大吧,最大,也就是稍微大上幾倍。

    這種小手爐,在詩人的那個年代,是標準的官宦及大戶人家專用。

    綜合了這兩點,然後就清楚了,這首詩,其實也是一首“閒”詩,在“晚來天欲雪”的時候,不用擔心月薪是漲是跌,不用擔心房價物價漲或不漲,更不用“心憂炭賤願天寒”,怕生意不好,無法給一家老小餬口。

    一句話,這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生。

    悠閒寫意的幾個小句子之中,隱藏著的,是一種超邁俗流的人生地位,是一種可以不太考慮實際,只“詩意”地生活著的人生。

    與其說詩人用這麼詩意的句子來作為一個便箋,不如說,詩人的人生,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他人眼中的悠閒寫意,只是詩人生活的日常。

    遠離了柴米油鹽醬醋茶,或者說,這“柴”,對有的人來說,是“伐薪燒炭南山中”,而對這樣的人來說,是“紅泥小火爐”;這“米”,對有的人來說,是“為此陪笑又折腰”,而對這樣的人來說,是“漫步稻花千重浪,夕陽欲下見炊煙”。

    此等人與彼等人,外面的世界是一樣的,但是內裡的、個人的世界,卻是天差地別。

    現在,站在一個修行者的立場,來淡淡地看向塵世,看向人間,方天現在,就看到了兩種層次分明的人生:

    第一種,任務人生。

    這是最低層次的人生。處於這種層次的人,整個人生,就是一場“任務”,他需要不斷地完成任務,來讓自己活下去,或者活得體面一些。

    楓林傭兵團以前,就是這樣的,其實現在也是這樣,並沒有完全脫離。

    如果一個人一輩子什麼都不做,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就如前世時,如果有人剛一出生,就擁有了“八零後”的個人財產,那就脫離了任務人生的範疇。

    其人生,就不再是任務。

    行走於世間,不是為了完成一個又一個的任務,而只是為了觀賞種種不同的風景。

    他的職業可以是詩人,但一輩子也可以不寫一首詩;他的職業可以是畫家,但是一輩子也可以不賣出一幅畫;他的職業可以是推銷員,但是擔任這個推銷員的目的只是為了泡一個同為推銷的小妹紙,或者,公司老闆的女兒也可以。

    總而言之,他的職業可以是各行各業,但這些都只是副職,其主職只有一個,那就是“悠閒者”。

    人生的一切,都為悠閒和寫意而存在。

    生在塵世,卻不沾一絲煙火氣息。

    這種人生,方天命名為“趣味人生”。

    凡是感到有趣的東西,就玩玩;凡是感到無趣的,就統統無視。——他有無視的資格。

    這是不是之前“立世”、“游世”與“經世”的又一次演繹呢?

    方天的心中如此這般淡淡地想著,最近,他又已經隱隱感到,這個“三世”的解析,並不是那麼徹底,在這個基礎上,應該還可以再深入一步的。

    但是怎麼深入,方天缺少一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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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心被身轉,新的階段

    不得不說,讓意識沒有任何管束地浮想連翩,或者說胡思亂想,實在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以前的時候,方天偶爾也會讓思緒飄散,但那些時候,心神總是有著一絲約束,讓那思緒雖然飄散著,但基本上,仍是在圍繞著有關修行的東西上打轉。

    換句話說,就是“戴著鐐銬跳舞”,跳得看起來再怎麼“自如”,其實也都是有著根本約束的。

    方天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部叫做《妙賊警探》的美劇,劇裡兩位主角中的一位,就是戴著鐐銬,為FBI工作的賊。因為只是虛擬影視的關係,劇裡兩位主角相愛相纏,“好基友,一被子”,很是亮瞎人的眼睛。

    劇中的那小賊,更是風流瀟灑得過分。

    但那也終究只是虛擬影視,現實中,被招安的賊肯定也是不少,但是戴著鐐銬跳舞,終究不可能跳得那麼如意,一切的前程興衰,甚至是平常的心情喜怒,都要操於人手,仰人鼻息。

    方天的意識活動,在以前,差不多也是這樣。

    但是現在,徹底地失去了任何約束。

    既然確立了修行體系,“意識”又是其中必不可少的關鍵一項,方天現在,就對它特別寬容了起來,給了它不受心神任何約束的權利,可以讓它肆無忌憚地活動。

    不論好的、壞的、善的、惡的、高雅的、低俗的、正經的、浪蕩的、莊重的、輕浮的,全都任其自由。

    也因此,這一夜,這開啟了意識修行的第一個夜晚,方天的意識活動。前所未有的活躍,前所未有的天馬行空,前有未有的亂七八糟,前所未有的,有著許多向來被方天刻意摒棄著的東西。

    方天本來的打算。是每天固定展開十個意識方面的思維活動的。

    但是真的進行了這種活動的時候,方天就知道,之前的打算,純屬荒謬。——失去了所有約束、不再有任何主題和方向的意識活動,那叫亂得一個不可思議。

    沒有中心,沒有方向。卻是四通八達,明明這一刻還想著,前世華夏歷史上好些“無道昏君”或“殘忍暴君”的後一朝,都是榮華盛世,比如商紂後的大周,暴秦後的大漢。短命隋後面的大唐,又或者,雍正後的“我大清”。

    但在這些“盛世”之後,國朝卻往往不可思議地迅速步入紊亂和衰落。

    這裡面,隱藏的是一種什麼樣的奧秘呢?

    方天便想著,但是在意識極度放鬆自由的狀態下,思緒完全沒有一個集中的地方。才就這個話題想了一點點,下一刻,方天就由大漢想到了韭菜,(韭菜之名緣起於漢光武帝劉秀),然後,就轉到韭菜餃子上面去了,再接著,又由餃子轉到了前世南方北方的各種麵食……

    剛開始,察覺到意識的這種亂七八糟的牽扯和轉換,方天很是啼笑皆非。——他的修行。難道就要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繼續?

    當下就想制止。

    但是,很快地,方天又否決了制止的想法。

    就這麼任其自然,過上一段時間,看看再說吧。不是有一句話,叫做“以觀後效”麼?

    方天這麼對自己說道。

    於是,如上所述的意識活動便又繼續著。然後,這一夜,方天就想到了很多很多,這個“很多很多”絶對沒有半點誇張,如果把這些意識活動的內容列出關鍵詞來的話,估計一萬個關鍵詞都打不住。

    也是在這種時候,方天才非常驚訝地發現,他的意識,竟然龐大無比地形如寶庫,當然,說是一個巨大的垃圾堆也未嘗不可。

    方天發現,以前,哪怕是一年甚至是十年,都沒有這一夜,想的東西多。

    這一夜,他的思緒在意識中,真的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自由自在的不得了。

    然後,在方天還沒有怎麼感覺到時間流逝的情況下,就覺得才一眨眼或者說短短片刻的時間,這一夜就過去了,晨曦開始到來。

    不得不說,這一夜,是個全新的感受。

    以前,從未有過。

    不管這種意識修行的方法最後是成功還是失敗,至少方天覺得,這個嘗試,很有意思,是他生命中,一種值得記念的嘗試。

    大院,歐文安德森等人的晨練,又開始了。

    方天又一次加入了他們,在大道上奔跑著,又在旋轉衝擊湖那邊來回順逆地奮泳著,在這個過程中,方天更是在心神極度放鬆的情況下,與身側或者附近的任何一個人閒聊。

    聊的也不多,也就是一句半句,或者兩三句。

    哪怕方天在大院裡向來沒擺過任何一絲的架子,他這個早上的這個舉動,仍然讓幾乎每一個被他扯著聊上那麼一兩句的眾人,受寵若驚。

    看到他們的那種神態,方天更是決定了,這樣的閒聊,以後有機會便多進行一些吧。

    時間長了,等他們習以為常,就不會再怎麼“受寵若驚”了,而如果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讓他們又一次地對他沒有任何拘束,那麼以後,他就算再怎麼晉陞,也都不需要再進行一次這樣的過程了。

    鍛鍊後,眾人緊接著就是返回大院吃飯。——以前,在楓林練武場中晨練之後,他們還要從井裡打水端著盆把自己從頭到腳沖洗一下,現在麼,這一過程直接省略。

    一是累的。參加晨練人員上至歐文安德森,下至小伯格等小娃娃,每一個都要鍛鍊到精疲力竭才收工。一個個累得不成人形,估計是沒什麼心情給自己搞清洗的。

    另一個麼,就是一大早地就在瀑布和河流中來迴游泳,回去再洗,似乎也是多此一舉。

    於是,回去就吃飯。

    等他們回到大院的時候,香飄整個大院的大骨土豆粉絲湯,也早就準備好了。

    說是“湯”,其實這些牲口多數不喝湯的,盛著滿滿的燉得酥爛的大骨和粉絲,就是猛吃。往往和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方天發現自己的胃口也會變得很好。

    當然,話又說回來,他的胃口向來就不錯。

    不過這一天早上,結束鍛鍊之後,方天卻沒有和他們一起返回大院用餐,而是自行又來到了他最近經常作修煉的地方,開始了“空寂離塵境”的修煉。

    其實,現在說是“空寂離塵”,已經不大恰當了。

    在“心”上,方天已經徹底地跨過了這個層次,而在“身”上,一開始進行這種鍛鍊時全身氣血沸騰如長江大河一般於體內奔湧的情況也已經不在。

    就好像大潮汛季節已過,河水不再洶湧,而是恢復了靜靜的流淌。

    方天就感到自己的氣血不再“沸”了,而是在緩緩的流淌中,向身體更深處滲透著。這種滲透,給方天帶來一種沉靜,一種充實。

    充實是其次,主要是沉靜。

    身體在沉靜著,然後,心神祇要稍微關注一下身體,就會跟隨著身體的狀態,一起進入沉靜中去。

    換言之,在度過了第一階段也是剛開始階段的“以心轉身”之後,方天發現,他現在,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步入了“以身轉心”的層次。

    心神的狀態,在被身體的狀態無比深刻地影響著。

    也是在這個時候,方天確確切切地證實了,身心二者相互影響,也是一對陰陽。——之前,他其實更多地只是從理論上推斷出這個結論。

    那麼,現在的這個身體狀態,又會把他的心神,逐步帶入一種什麼狀態呢?

    只是沉靜嗎?

    方天發現,他對這個“六境”的期待,更深了。

    幽穀草木間,方天這一站,就是一個上午和下午,而在感覺中,不過就是短短一瞬。

    在西天燦爛的時候,方天回到了大院,還是如往常一樣,徑直進入井中。

    然後,不大一會兒,小loli便笑嘻嘻地找過來。——哪怕只是一個五級的魔法學徒,在這個大院中也是神通廣大的,方天的返回,當然瞞不過他。

    “哥哥,你現在忙嗎?”小丫頭站在井口,伸著頭朝井底笑呵呵地說道。

    “下來吧。”方天仰起頭,圓睜著雙眼,然後給她來了個左轉三百六十度,右轉三百六十度。

    小loli噗哧一笑,兩腳在井口一個蹬踏,便躍下井來,等快要到了井底的時候,才把兩隻小手臂輕輕一揮,然後,身體飄飄然地一轉,也給方天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

    輕盈,妙曼,點塵不驚地落地。

    當然,方天的這個井底也確實幾乎是點塵都沒有。

    看著小loli的這個動作,方天又一次想起了蝴蝶。她的這個旋轉和落下,真是像極了一隻蝴蝶落在草尖上,或者花朵上。

    那種輕盈,不需言說。

    而這種動作和姿態體現出來的,是極隨心所欲的法術應用。

    方天心中便微微嘆息著,小loli日常的鍛鍊固然是刻苦,但是許多人縱然比她更刻苦十倍一百倍,在法術的應用上也是不大可能做到她這個地步的。——天賦,真的是很重要啊。

    話說,小loli這還是第一次來到方天的這個井中。

    下一刻,她便帶著好奇地四下打量著。

    井中也沒有什麼東西,除了那兩個裝“石料”的大箱子外,就是裝著竹簡的竹筐,以及紙筆文書,還有一小堆的“令牌”。

    這些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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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家族令牌

    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小loli把目光放在了那一堆令牌上面。

    見得此狀,方天呵呵一笑道:“怎麼樣,小妹,想不想拿一個?哥哥現在也有這小玩意兒了。”方天笑著說道,心中卻是感慨良多。

    這感慨中,有以前被刺殺的事情,也有小loli送他令牌的事情。

    當然,還有事過境遷、世易時移。

    而隨著方天的這話,那些令牌便一個一個地躍入半空中,然後,形成了一個類似矩陣的形狀,在兩人身前不遠處慢慢地旋轉著。

    一共二十枚令牌,十枚紅色,十枚藍色。

    十枚紅色倒也沒什麼稀奇,幾乎是帝國所有直屬城池的標配,只會多不會少。

    十枚藍色,那就稀罕得多了。

    以巨岩城沙迦老師那種層次以及和帝都方面的關係,也都只有幾枚藍色令牌,由這裡就可以看出,帝國在發放這種令牌時候的“小氣”了。

    不過方天完全不知道這一點,紅也罷藍也罷,不多不少一樣十個,方天天然地就認為,這可能就是“標配”。

    讓二十枚令牌都轉起來是方天覺得好玩,一時起意,不過轉了幾圈之後,那些紅色令牌就又歸位,回到了井底它們原本待著的地方,仍然懸於空中的,只有十枚藍色令牌。

    紅色令牌是為將來炎黃城各方勢力準備的,功能上類似於前世華夏古代軍方的令符。比如說紅石商會,若其將來發展形成一定規模,方天會考慮予其一枚紅色令牌的。

    那麼,未來。只要炎黃城在,則紅石商會便在。——當然,若是因為某種原因,令牌被收回去,就要另說了。

    藍色的麼。就是貴賓令牌。比如說埃裡克,方天就可以送其一枚。

    “哥哥,我不要這種的,那個,給我一個好不好?”出乎方天意料的,小loli卻是指著被方天放回原地的那些紅色令牌說道。

    “小妹。你知不知道這兩種令牌分別表示什麼意思?”方天怕小loli不明白其中區別,只是單純喜歡紅色的顏色。

    “知道啊,紅的是家族令牌嘛!哥哥,我就要這個!你給我一個好不好?”小loli說著,便也學著方天坐下來,坐在方天對面。微微仰著小臉,帶著幾分央求似地說道。

    家族令牌?

    聽得這個名詞,方天倒是一愣,不過一愣之後,也就恍然。

    或許,按照這個世界的通常情況來看,掌握一個城池各個分支勢力的。就是各個家族?

    很有可能。

    就如紅石商會,以後方天若交付令牌,也必然是交付於楓林傭兵團手中。那麼,一代兩代又或三四代過去,是不是就不再有楓林傭兵團,取而代之的,是“楓林家族”了呢?

    意外歸意外,方天還是直接拿了一枚紅色令牌給小loli,又讓那些藍色的同歸原位,然後才好奇地道:“小妹。你要這種令牌幹什麼?”

    “哥哥,我現在不說,以後你就知道啦!”小loli收好令牌,然後向著方天得意一笑。

    好吧,不說就不說。方天便不再多問。

    接下來,他就從身邊竹筐中取出一支竹簡,然後對小loli道:“嗯,小妹,我昨天給你的那三根竹片,上面的那三種字,你喜歡哪一種?”

    “哥哥,我都喜歡!”小loli說著這話時的神情毫不掩飾讚美,或者也可以說成是崇拜,“不過,哥哥,這個樣子的我最喜歡!”

    然後,兩人身前的半空中,便有兩行水字慢慢地一個一個顯現,更具體點說是一筆一畫地顯現,“莫管愁,莫管憂,泛舟也,此間游。風迎也,水送也,土承也,火匯也。日垂拱,月湧流,四元素,在身周。”

    這是方天昨天給小loli的那第三支竹簡。

    用的是小篆字體。

    對小loli偏愛這種字體,方天並不奇怪。——相比起中方平正的楷體以及飄逸流宕的行書字體,小篆體的這種古樸典雅,以及繁複流麗,顯然可能更切合她的性子。

    另外,話說,那把軒轅劍的劍柄上,同樣也是小篆字。

    令方天感到驚訝的是,只一天時間,小loli就將這種字體的特點掌握了個七七八八,現在她“書寫”的字雖然還很稚嫩,但小篆該有的特點,幾乎一個不缺。

    莫非在這個世界,我還能培養出一個書法家出來?

    方天有點好笑地想著。

    然後突然地,方天就想把毛筆和宣紙給弄出來了。

    毛筆且不用說。

    宣紙可以說是書畫的專用紙,它就是純為書法和繪畫而生。甚至可以說,一個浸淫書畫的人,其筆尖若未在宣紙上打滾過,那麼就算水平再高,心中也都是會有極大遺憾的。

    從某種意義來說,宣紙,就是書畫家的“神器”。

    當然,這“神器”,在方天的那個時代並不稀罕,已經是爛大街的那種,品質中上的宣紙價格,也不過就是比大白菜稍微貴一點而已。

    不過若是古代,這玩意兒,就真是老貴老貴了。

    想想一段時間以後,這小丫頭若是手執毛筆,在宣紙上寫字,該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呢?或許,再專門給她建一個書房,書房中,再弄個香盞,薰上沉香片?

    方天如此活泛地想著,話說,這也是意識修行的“後遺症”。

    接下來,方天就是以小篆字,又給小loli刻寫了三支竹簡,一支寫著“寧靜致遠”,一支寫著“草生溪水流澤處,時開三瓣五瓣花”,最後一支卻是寫著一首六言小詩,“雲散長空雨過,寒消幽谷暖生。但覺身如水洗,不知心似冰清。”

    一三兩支的句子都是取自前世,第三支於第二句中方天略作了些微改動。

    第二支卻是方天順手拈來。

    這三支的字句,其實都沒什麼講究,不過,也都能對小loli當下的心境略作引導就是了。

    看得出來,小loli真是很喜歡,持著三支竹簡,樂滋滋地走了。

    小loli走後,方天心神一散,意識瞬間又失去了所有約束,新一天的意識修行,又開始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方天的生活就在這樣的一種平淡如水中度過。早上,和歐文安德森等人晨練,然後,於澗穀草木間進入六境修煉,一修煉,就是一個白天。

    偶爾餓了的時候,就美美且飽飽地吃上一頓,也不拘一天幾頓又或者幾天一頓。

    入晚,就回到大院,開啟意識的修行。

    如是,忽忽數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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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意識動如千帆舞,千帆過盡復如何?

    在這種專心又或者說“無心”的修煉下,修行的進展是很快的。

    每天,在進行“我道六境”修煉的時候,方天都感到自己越來越向著“初陽雪消境”的層次邁進,而這種情況反應在身心上,就是身體越來越沉靜安然了,身處澗穀草木間,真是靜靜一站,不覺就是一天過去。

    心神,則被身體的這種狀態牽引著,同時步入沉靜安然的狀態。

    這段時間,在這方面,方天真的感到自己越來越像一個“植物人”了,當然,這個植物人必須要加引號。總而言之,就一句話,山水為伴,草木為群。

    方天不經意間隨心而就,給小loli竹簡上的句子,“草生溪水流澤處,時開三瓣五瓣花”,其實,也正是他這段時間整個身心狀態的寫照。

    身如草木,汲水滋長;心如花瓣,無心卷舒。

    這是“六境”的修煉,也是“身”、“心”和“精神力”的修煉。十字修行體系,此居其三,還有一個,就是意識了。

    “六境”的修煉,是心神完全沉浸、失去了任何意識活動的修煉。

    而晚上,則反過來。

    是心神徹底放開,任意識完全自由活動的修煉。

    或許,這也是一個陰陽吧,總之,每到入夜,當方天把心神完全放開的時候,意識就如春天的野草一般,瘋長起來,並且,越長越是旺盛,越長越是相互牽連。

    好像,意識中所有的東西,那些原本好多並不相干的。也都在這種“萌長”中,漸漸地通過相互糾纏,拉扯上了關係。

    換而言之,整個意識內容,在漸漸地。變成一個整體。

    當然,這只是一種看起來似乎有的趨勢。

    具體到最後會如何,方天也不知道。

    方天更不知道的是,這段時間,每當他進行這種意識修煉的時候,他的那個“識海”之中。那棵大樹,樹上的萬千青葉,都在或快或慢不等地搖動著。

    搖著搖著,有的樹葉,就突然從樹上飄落了下來,然後在半空中。化作幾絲霧氣,緊接著便消彌無蹤。

    而在此過程中,卻是有更多的嫩綠青葉,源源不斷地,從大樹上生長出來。

    大樹的這種變化,和他的意識活動息息相關。

    這其中,意味著什麼?

    也幸是方天暫時沒有察覺到這種變化。不然,怕是又要陷入一種思索中了。而當下,他為自己訂下的修行宗旨,卻是絶不思考任何東西的。

    心神不管沉浸還是放鬆,都是一種幾近於“無心”的狀態。

    而意識的活動,也完全是沒有任何心神參予的“自由活動”,簡單點說,方天絶沒有主動去想什麼,他只是放開心神約束,然後。讓意識自由飄蕩。

    飄到哪裡是哪裡。

    於是,意識就這般被他縱容著,瘋長,並開始著越來越“過分”的合縱連橫,連作一體。

    但是偏偏地。方天在這種繁複中,隱隱且莫名地,看到了簡單。

    然後,有一天,一句話突然就飄入了他的心神之中:

    “太陽來頂上,真火照身心。一切漏皆滿,一切染皆去。持此清淨之身心,然後可以觀天下。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此是初陰知塵境。”

    致虛極,守靜篤。

    萬物並作,吾以觀復。

    他一時起意的這種意識修煉,是不是在無意中,契合了“我道六境”的修行呢?

    方天不知道。

    有些東西,彼此之間,似近而實遠,看著差不多,其實,有天壤之別。也有的東西之間,是反過來,看著遠,其實很近,近到只要稍作牽連,就可能融為一體。

    他現在的這種修煉,究竟如何,以後就知道了,是否契合“我道六境”,是也罷,非也罷,都無所謂。

    十數日後的一天清晨,結束了一夜的意識修煉之後,方天為自己刻了一支竹簡,竹簡上是一句話,“意識動如千帆舞,千帆過盡復如何?”

    這是方天的疑問,也是方天對這些日子意識修煉的客觀描述。

    這些日子裡,在修煉過程中,意識的活動,猶如春草萌長,又有如江海之中,千船舞帆,然後,千船漸漸變成萬船,千帆也漸漸變成萬帆。

    但是方天莫名地就知道,草生便有草凋時,千船萬船,也都有散盡的那一天。

    到得那個時候,意識中,又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況呢?

    在這種思緒中,方天便又想起了“我道六境”:

    “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覆命,覆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此是太陰覆命境。”

    “知塵者,袖乾坤萬象。覆命者,得萬象之根。得萬象之根者,知天人之動。知天人之動者,明天人之勢。明天人之勢者,取勢入道則為真,步入大道中和境。”

    他的這種意識活動,最後,也是最高的境界,會是“得萬象之根”嗎?

    方天不知道,但是,真的很想知道。

    不過,也還是那話,路,是需要一步一步走的。已經走了這麼遠,越走,方天的心便越定。——心懷夢想,腳踏堅實,就這般,一步一步前行,不須著急,也不必著急。

    按方天本來的打算,這樣的修行,應該會持續上一兩個月的時間的,或許會再長一點,直到這一年雨季的結束。

    但是真的是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這一天,白天,上午近中午時分,方天正沉浸在“我道六境”的修煉之中。心神突然傳來一種奇妙的觸動。

    然後,那個三四十米的“無限掌控區域”,便自行放開,延伸到了千百里方圓。

    再然後,方天便“看”到一個極其強大的生命光華。進入了炎黃城的範圍,並正在向著紅石鎮的方向而來。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方天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無限掌控區域”,並沒有讓他失去對千里方圓的感應,或者準確地說。只失去了一部分。——

    身週三四十米之外,那些細微的,對現在的他來說“無足輕重”的動靜及生命光華,被自動過濾了。

    而現在,當這個明顯強大得過分的生命光華出現的時候,那個區域便自行調整。然後,如同前世的“鎖定”一般,直接鎖定了這個進入者。

    方天結束修煉,一個瞬移,來到了協會的湖心島上。

    感應到了進入者的動靜,也感應到了方天的動靜,僅只一瞬之後。安迪埃裡克等人也都身形如電驟閃,接二連三地來到了方天身邊。

    “老師,是敵人嗎?”帕特第一個沉聲問道。

    對於方天以前三番兩次地遭受刺殺之事,他和莫里希兩人是最清楚不過了。而現在,這個明顯異常強大的來者,一下子就觸動了他的神經。

    其實不止是帕特,在場其他所有人,也都對方天這過去一年裡的經歷瞭如指掌。

    “殿下,”埃裡克問著。

    看其意思,應該是問的和帕特一樣的話。方天伸出手來,止住了他的話,然後對帕特及眾人道:“不要緊張,來者應該沒有敵意。”

    方天此時甚至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只能說,“本能”。

    那個“無限掌控區域”。讓他近乎於“本能”地知道。來者,沒有威脅。——要麼來者是友非敵,要麼來者,無法對他造成危險。

    而從情況看,顯然是前者了。

    因為方天已經基本判斷出,來者,應該是和塞勒一樣的大法師層次,並且,似乎比塞勒還要強上不少的樣子。

    之所以說“似乎”,是因為以前塞勒還在紅石鎮的時候,方天還沒有現在這般確切的判斷能力。

    這樣的層次,顯然不是他現在可以力敵的。

    而“本能”又告訴他,來者沒有威脅,那麼很顯然就只有一種情況了。那就是,來者是友非敵。

    不過,說實話,雖然“本能”是這麼認為的,但是方天卻也不敢肯定。

    因為這樣的情況到底是第一次。

    如果“本能”判斷錯誤,那他豈不是很冤枉?

    這種“本能”由那個“無限掌控區域”帶來,但是對於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無限掌控區域”,他又並不瞭解,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麼。

    說到底,對於法師之上的層次,方天到現在依然是完全的一無所知。

    這就是身為散修的杯具了。

    杯具到,他現在連修行中出現的能力,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而安迪埃裡克等人,顯然比他更不如。——弄不好他們還以為,他身周的這個區域,是他的獨門絶招呢。豈不知,這個招確實是“絶”,絶到方天自己都莫名其妙。

    不過,不管來者是敵是友,方天都對安迪等人說道:“你們散去吧,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都圍在這裡,讓人家看了還以為我們想要搞圍攻呢。”

    來者若是友的話,他們聚在這裡自是沒有必要。

    來者若是敵的話,大法師……那個層次的力量,是他這個中位法師及幾位初法加起來就能應付的麼?

    所以,不管來者是敵是友,幾人聚在這裡,都沒有絲毫意義。

    “老師,”帕特又想說著什麼,被方天揮手打斷了,然後再次示意眾人散去。

    見得此狀,眾人當然只有散去。

    不過,他們肯定不可能是如方天所說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的,心神,全都聚焦在這邊,趕過來,也就是一瞬而已。

    半晌後,來者大袖飄飄,如泛舟海上,悠然來到了這片大平原中,然後,在大湖之畔,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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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 聖域的那個“域”?

    “是方天小友?”微微打量了方天一下,來者如是開口說道。

    方天也在一直打量著來者,真要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以一個“強者”的身份,與另一名強者會面。——嗯,如果他現在也算是強者的話。

    塞勒過來的時候,他只是個小學徒。

    臨波城的那位強者過來的時候,卻是為了把他給掛了,而那時,他連和人家碰面的資格都沒有,是那種典型的“渣一般的存在”。

    是以,這一次,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以“此間主”的身份,會晤另一名來客,一名應該是大法師級別的存在。

    不知不覺,就走到這一步了啊。

    一時間,方天竟然有一種時光交錯的感覺。

    剛來此世,無奈地躺在地上等死;晚上出來散步,被幾人圍攻,然後傷重等死;一位強者襲來,而他無能為力,只能聽天由命,等死。

    過去一年裡,那幾個最強烈的畫面,生命面臨最無奈處境時的畫面,一幀一幀地,既似極快,又似極慢地,在腦海中閃過。

    然後方天就微微躬身,幅度不算太大,但也不小,約三十度左右,禮畢起身後,同樣目注老者,緩緩言道:“請問前輩是?”

    這是一個外表看去約五十左右的瘦削老者,但現在方天也已經明白了,這個世界修者的年齡不能從外貌去看,說不定將來有一天,他碰到個小娃娃,但那小娃娃弄不好實際上是個幾百歲的“老人家”。

    而來者以“小友”相稱,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友非敵了,也印證了他的那個“本能”並沒有感應錯誤。

    “我名加洛多斯,是葉尼一個不太長進的老大哥。”

    老者似有感慨地緩緩說道,說完這話,見方天並無恍然。仍是不解狀,便又道:“那個老怪物沒把他的名字告訴你麼?葉尼,沙迦的老師。這麼說,小友,你當是明白了?”

    方天這一下當然是明白了。

    而在明白之後,方天便又重新見禮。這次是一個足足九十度的躬身行禮。

    他和沙迦雖一向以前輩和小友相稱,但彼此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半師半友,互為師友。

    沙迦的老師,他是要執師長禮的,而沙迦老師的“老大哥”。當然也不在話下。

    “小友,客氣了,怎麼說你現在也是一城之主,我這個來訪的客人,也該向你見個禮才對。”老者哈哈一笑,然後給方天來了個十五度的禮,雖然只是十五度。但真的是非常給方天面子了。

    基本上,等同於方天現在給七八九級的魔法師比如說韋恩行禮一樣。

    “前輩,遠道而來,還請進亭一敘。”方天伸手相請,並遙遙從楓林那邊攝來了茶具,當然,茶和茶水也是一應俱全。

    老者又是哈哈大笑一聲,大袖一拂,便涉水而來。

    晶瑩的水面,這一時。彷彿變成了水晶面,任由老者踏足而過。當然,這也沒什麼稀奇,法師之上,便能涉水無痕。

    轉瞬。老者即跨越大湖,落足湖心島,然後向方天所在的亭中走來。

    方天此時已經迎了出來,站在小亭邊角。

    而就在剛剛來到離方天不遠的時候,這一直表現出灑然豪爽的老者卻突然止步,面上陡地現出一副驚疑甚至是驚駭之色,下一刻,此老如臨大敵般地緩而又緩地前進了三步,然後再次停了下來,驚疑不定地對方天說道:“小友,你,你怎麼……”

    這話卻是沒說下去,頓了頓之後,轉為了這麼一句:“小友,你現在才是中位法師吧?”

    老者第一次停步,正是方天身外三十八米。

    看到老者身周元素激烈動盪,面露驚疑,其實方天心中也是在驚疑著。——他的這個三四十米的感應及操控區間,是個什麼東西,竟能讓一個大法師層次的人都為之震驚?

    於是對老者的話,方天是甚為期待的,期待老者口中說出什麼。

    但是沒有。

    不過其實,也差不多了。

    “小友,你現在才是中位法師吧?”——這句話,已經透露出太多的東西了。

    方天瞬間得出兩個結論:

    第一、老者見過他身邊的這種區間。

    第二、對法師來說,這應該是一種正常的東西,但是,不是出現在一個中位法師的身上。

    屬於法師的正常能力,不是出現在中位法師的身上,且讓一位大法師層次的人感到驚駭,那應該出現在什麼層次的法師身上呢?

    幾乎是在同時,一個詞便如閃電般地躍入方天的腦海——

    聖域!

    “聖”,超凡入聖。

    “域”,區域,領域?

    從塞勒那裡知道聖域這個詞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直到現在,方天才第一次解析起了這個詞,或者說,在此時此境下,他突然地就似乎明白了,聖域的那個“域”,指的應該是什麼。

    想起他對這個三四十米區間範圍內近乎於無限的掌控能力,方天一時間,如同撥雲見日。

    原來,這就是領域?

    法師修為達到極高層次後,對身週一定區域範圍內做到的絶對掌控?似乎,這是魔法師元素操控的進階版?

    同時,一個很大的疑問也泛上方天的心頭。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他身周的這個東西,應該就是聖域的那個“域”了,或者至少,也應該是其萌芽。但是,確實如老者所言,他現在才是一個中位法師,怎麼會越如此多階地擁有了這樣一種能力?

    中位法師後面是高位法師。

    高位法師後面還有大法師。

    大法師之後,才輪到聖域。——這還只是可能,大法師之後是不是緊接著就是聖域,方天當前還不確定。

    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無緣無故。

    那麼,是什麼緣故呢?

    他修行功法的問題?他承繼的這具小身體的問題?又或者,是那個“夢”的問題?

    數來數去,基本上也就是這三個了,不會有其它。

    但是很顯然,短期內,他不可能得到答案。

    明白這一點,瞬間,方天的心神便自動將此事過濾,讓其沉入意識深處,再不作任何考慮,下一刻,方天便微笑著對老者道:“前輩,我的情況稍微有點特殊,不過這其實也只是小事一件,沒什麼值得一說的。”

    中位法師擁有領域,只是小事一件,沒什麼值得一說的?

    老者是絶無法同意方天的這話的。

    這個情況,如果其他法師知道,可就要翻天啦!

    只是,忽然地,老者於心中發出苦笑。

    也許,對眼前的這位小閣下來說,這確實只是小事一件,沒什麼值得一說?——還有什麼事,能比其不久前才做過的事情,更翻天的呢?

    這麼一想,老者頓時覺得自己可能確實是“大驚小怪”了。

    可是又一轉念,諸神在上,這真不是大驚小怪!

    而就在這“怪”與“不怪”之間,老者勉強收攝心神,然後和方天一起,步入了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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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0-6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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