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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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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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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19 01:18:59
第一四八五章 引蛇出洞

滇南,思茅,軍區總醫院。

婦產科住院部大樓特護房裡,安毅抱著嬌小可愛的女嬰,一個勁兒猛親,小傢伙還未睜開眼睛,但似乎也能感受到骨肉至親那發自內心的疼愛,「咯咯」地笑著,一雙小手頻頻撫摸安毅的臉頰,柔柔的,暖暖的,讓安毅愜意地享受之餘,哈哈大笑,抱著孩子向勞守道炫耀:

「看看,道叔,你一抱小囡就哭鬧個不停,我一抱就直樂,說明我這個老爸到底還是有所不同啊!」

這些年來,隨著川南和滇南生活水平的快速提高,醫療保健體系逐步完善,對天花、脊髓灰質炎等傳染病和感冒、發燒等各種常見疾病有了切實有效的預防和治療手段,人口出現爆炸式增漲。

由於這個時代大多數人家的夜間娛樂,僅僅只限於聽收音機,吃過晚飯後,除了有學生的家庭要用到電燈外,其餘的人家早早地就上床了,於是男歡女愛、夫妻間的人道敦倫變得異常頻繁,再加上斯時沒有轉基因和其他雜七雜八的工業污染,又沒有避孕手段,受孕機會成倍增加,導致了生育潮的發生。

進入三十年代後,現在一般的川南家庭,通常都會生養四五個孩子,多的甚至十個八個,醫院的婦產科一下子變成了醫院中最忙碌的一個部門,所有的病房都住得滿滿的,若不是各地政府連續搶修住院大樓,估計會生出許多波折和事端來。

不過,安毅卻絲毫也沒有加以限制的意思,相對於今後的目標,現在的人口基數不是大了而是小了,至少在戰爭結束前,政府還會有意鼓勵人們多生育,要知道人力資源,也是戰爭潛力的一個重要部分。

現在的國際局勢,錯綜複雜,安毅腦子裡所有的歷史記憶都無法成為參照物,誰也不知道未來國與國之間的界限究竟在何方,在戰爭沒有結束前,先抓住時機大肆擴張進而瘋狂移民從根本上佔有才是發展的王道,而龐大的人口基數就是最好的武器。

勞守道捻著鬍鬚,一臉的快意:

「那是自然,人在嬰兒時期,先天之氣充盈,對萬物的感受極為敏感,只需簡單的肌膚的接觸,就能有心靈感應。小傢伙與你血脈相連,豈是外人所能比擬?或許她能夠通過撫摸你,感受到你的想法也說不一定!」

安毅聽了嘖嘖稱奇,抱著女兒不停的逗弄,小傢伙越笑越大聲,引來不少路過的孕婦駐足欣賞。旁邊的病床上,看到安毅對女兒的疼愛並不是裝出來的,面容蒼白的朱蘊,幸福之色溢於言表。

朱蘊前天出現陣痛臨產的狀況後,韓玉立即向當地醫院打去了電話,可是車裡醫院所有產房的病床都住滿了,無奈之下,車裡醫院派出的醫療專家小組立即和韓玉一起,護送著朱蘊來到思茅的滇南軍區總醫院,安毅特意囑咐預留的高級產房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昨天傍晚開始破水,朱蘊辛苦一夜小囡囡才出世,四斤重,來到人間那一聲哭啼,清澈響亮,四肢非常有力,看得出來體質非常優秀,唯一讓初為人母的朱蘊可惜的是,孩子是個女孩兒。

好在今天下午緊急從海防趕來的安毅卻說家裡已經添了幾個男丁了,正想要個女兒,這一回天隨人願,沒有比上天這更好的安排了,朱蘊心裡才稍稍安定。

從朱蘊住院那一刻起,老道便拋下手裡的一切,從花園城市安心趕至軍區總醫院。老道算是整個安家軍軍政系統中唯一能替安毅做主的人了,雖然不經手具體的事務,但卻每一樣都有權插手過問。有他親自坐鎮醫院,朱蘊完全是按照最高規格對待的,整個生產過程也無驚無險,頗為順利。如今母子平安,安毅親自來到,看到一家子其樂融融,老道也不由老懷大慰。

大腹便便的韓玉,坐在寬大病床的右邊,摸著朱蘊還未完全消腫的手,不無羨慕地說:「我起碼還得兩個月......整天挺著個大肚子,走哪兒都不方便,連睡覺也不敢睡沉,怕翻身壓著孩子,人變胖了許多,臉頰長色斑......好醜哦,這個樣子都不敢出去見人了。」

安毅把孩子輕輕放回朱蘊的枕頭旁,繞過病床來到韓玉身邊,撫摸著她有些長痘的臉,柔聲安慰:

「女人懷孕最辛苦最偉大,同時也最美麗。每當想起一個人的生命是在每一個媽媽肚子裡孕育的,就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而且,懷孕的女人往往變得羞澀,這是女性美的內涵,是一種自內心發出的心儀之態,是女孩子從純情矜持的含羞待苞,走進期待的蘊籍與柔情融合的開始,是從迷離的情感走向道德美感的完美階段。

「但是,女人在此刻的羞澀,己經不是那種涉世不深而又深懷期待的那種對兩性情感神秘的打破,而是屬於女人母性的回歸。這時候的女人,她的美麗,實際上已經超出她自己存在的價值,這個時候的美麗是女人最完整、最沒有遺憾的美,這份美麗已經不是能夠憑借外表來能夠評價的了。

「一個女人,明明知道生孩子是一生中最痛苦的陷阱,可她們卻義無反顧,表現得那麼堅強,那樣執著,平時連打針都怕得要命的女人,在生孩子時卻是那麼安詳的等待新生命的誕生,是那樣大無畏地用心呵護,這是一種能打動人心的堅定和勇敢,這是一種能穿越時空的堅定之美。所以,在我眼裡,你和蘊兒都是最美麗的存在!」

韓玉開心地笑了,縮回握著朱蘊手的一雙略顯浮腫的手,捧著安毅的大手,在臉上輕輕婆娑。

過了一會兒,韓玉剛想說上幾句,沈鳳道匆匆走進了病房,歉意地向朱蘊和韓玉一笑,然後向安毅道:「有最新情報......」

安毅會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對二女道:「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放心吧,除非有重大突發事件,這幾天我是不會離開你們的,就留在思茅,等蘊兒平安出院,借此機會多陪陪你們。」

韓玉眉眼間滿是喜悅,朱蘊卻顯得很坦然:「千萬不要耽誤正事了,我和玉兒相互扶持,沒事的......臨產前,我一直收聽敘府的廣播,現在安南的局勢很好,若是因為我們而前功盡棄,那我們罪過就大了!」

安毅笑著安慰:「一切都有行動預案,不用我親自盯著的......況且我在這裡,有了通訊車聯絡,不是一樣可以處理一些急務嗎?誤不了大事的。這一年你好好帶孩子,然後抽出時間多學學行政管理的書籍。你的身份特殊,又是少數民族幹部,雖然在安南被歸為華族,但若是你能出任一個地方政府的主官,依然會有積極的影響,也利於提高婦女的社會地位。」

朱蘊點了點頭,在滇南當了多年的民政局長,又在敘府深造兩年,自認能力方面足夠了,因此也沒有謙虛便接受了安毅的安排。

來到婦產科住院大樓下,安毅鑽進了停靠在芭蕉林中的通訊車。

西貢方面的情報一一彙集而來......

「成功駛入西貢河道......

「進入西貢海軍軍港......

「對駐軍突襲,繳械,悄然獲得對港口區的控制......

「佔領所有艦船......

「海軍陸戰隊源源不斷下船,開向西貢城區各個重要地點和街道......

「各部基本到位,只待最後行動發起......

在西貢取得系列突破的同時,順化方面,卻只有一個電報傳來:引蛇出洞計劃啟動,敵人開始上鉤......

......

順化城東北方四百餘米的吳公館裡,氣氛緊張而又凝重。

由於河內舉事失敗,許多黨派的領導人失去聯繫,已經暫時出任安南獨立黨主席的武文泰、擔任安南光復會會長的阮祥三,對著臨時政府經濟大臣吳庭艷,苦苦相勸。

「庭艷兄,請您帶著立憲黨人跟我們一起幹吧!潘佩珠那個老東西,已經被中國人洗了腦,不明白我們民族獨立之根本,在於我們必須是獨立自主地進行民主解放鬥爭,而不是在中國的干預下進行,這樣我們的所謂復興將只是一句空話。」武文泰言辭懇切,侃侃而談:

「誠然,安南在中國那個地方軍閥的領導下,我們民眾的生活狀況是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甚至真的如廣播裡所宣傳的那樣,每家每戶都過上富裕美滿的日子,但這卻是以犧牲我們民族的獨立性而完成的,慢慢地我們將丟掉自己京族自己的文化和傳統,最後和中國的其他民族一樣,被漢民族徹底融合,就此淹沒於歷史的長河中。這樣真的值得嗎?」

阮祥三、武文泰等頑固分子,在上次御前會議中,在潘佩珠和保大帝先後宣佈邀請中國軍隊出兵後,指使黨羽跳出來反對,自己卻紋絲不動,故此逃脫了潘佩珠以鐵血手段進行的大清洗,但是卻對臨時政府更加地仇視,力圖從根子上徹底瓦解這個被他們視之為「賣族求榮」的政府。

出身官宦名門世家,家族早在十七實際便皈依天主教,在安南的天主教徒和法國人中擁有巨大影響力的吳庭艷卻義正詞嚴地拒絕:

「如果真的能夠讓千萬民眾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又何必拘泥於自己是什麼民族呢?看看現在的美利堅合眾國,國民來自四面八方,亞洲人、非洲人、歐洲人、大洋洲人,細細一算,整個國家多達上百個民族,可你現在能說他有多少民族嗎?他們如今只有一個統一的稱號:美利堅公民!相對於人民的實際生活,其他的理想主義和民族主義的東西都要讓步!我勸你們還是打消這個瘋狂的念頭吧!如今法國人潰敗在即,我等千萬不要因內部消耗而致敵人以可趁之機。」

「太可笑了?庭艷兄,你以為中國人真的能夠打敗法國人?」

阮祥三不屑地冷笑道:「庭艷兄,你是我們京族中難得的有識之士,怎麼還看不清楚形勢呢?法國是當今世界第一陸軍大國,上次歐戰他們戰勝了德國,進一步鞏固了其大國的地位,中國人與之爭鋒,無疑於以卵擊石,你何苦陪著他們一起送死?不要看現在中國人跳得歡,只要法國人緩過氣來,加上其盟友英吉利帝國的支持,中國人的潰敗只是彈指間的事情,我們現在幫助法國人盡快結束戰爭,對我安南各民族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庭艷兄,你還是醒醒吧!」

吳庭艷一聽氣樂了:「阮兄、武兄,你們以為比我還瞭解國際局勢嗎?我在西貢的法國朋友告訴我,法國剛剛丟掉了在德國東部地區的盟友捷克斯諾伐克,國內政局也不穩,根本無力派出援軍來,你們以為現在安南的法國軍隊,會是如狼似虎的安家軍的對手嗎?你們忘記前幾天那鋪天蓋地的戰機群了?做人應該有自知之明,不要不懂裝懂,否則會鬧笑話的。」

阮祥三一張臉氣得紅了變白,白了變青,咬牙切齒道:「庭艷兄,我不與你爭辯,我只要你瞭解順化的局勢。現在,吳子良、胡學覽、阮海臣、黎國柱等叛徒所掌握的軍隊,分別在順化城的南北兩翼,防範法國人捲土重來,留在城裡的警戒部隊不多,而我們悄悄吸納,慢慢轉移,已經聚集了上萬人槍,正是舉事的好時機。只要殺死吳子良、胡學覽、阮海臣、黎國柱等叛徒,把保大帝爭取到我們一邊,潘佩珠的立場必然發生動搖,進而不得不配合我們的行動。當然,若是他還是那麼頑固,我們也沒必要留下那個老東西繼續妖言惑眾,送他去和他的老朋友孫中山見面是最好的選擇。

「舉事成功後,我們即集合所有軍隊,保護保大帝撤離順化,與法國人配合,南北夾擊,將順化南面叛軍經營的防線衝開一個缺口,然後到峴港,由法國人的戰艦撤至西貢。只要保大帝面對新聞媒體公開宣佈安家軍是侵略者,他以前的言論不過是受到吳子良、胡學覽等人威脅所致,中國人在法理上站不住腳,只能乖乖地退出安南,以後安南的事務,就是我們民族內部的事務,不管是最終民族解放還是獨立,都由我們自己來進行。庭艷兄,你我都有希望成為一國之領袖,好好想想吧!」

吳庭艷態度很堅決,措辭嚴厲:「沒什麼好說的,我是肯定不會加入你們的,而且我警告你們,不要試圖去傷害陛下,否則我絕不與你們罷休!」

阮祥三就要露出猙獰的本來面目,準備拔出腰間的手槍把吳庭艷打死,護衛在吳庭艷身後的兩名警衛,一下子擋在吳庭艷的面前,手也向腰間伸去。

武文泰按住阮祥三的手,連連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打草驚蛇,隨後打了個哈哈:「庭艷兄,既然你為了陛下,那更應該與我們合作才是,那個軍閥頭子的元旦社論你也聽到了,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你能想像一下,一旦中國人執掌政權,他們會怎麼對待作為安南標誌的陛下嗎?」

「這個就不用你們擔心了!陛下說過,就算做鬼,也要做個明白鬼,被法國人控制著當傀儡,一舉一動都受到監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流放甚至暗殺,還不如搏一搏,至少在信譽上,安家軍比法國人好上數百倍。」

吳庭艷驕傲地昂著頭:「中國人已經允諾,陛下若是選擇留在國內,可以任由他組織政黨,在未來的政府中委以國家或者政協副主席的高位,同時保留居住順化皇宮的權力;若是選擇出國,則立即送上百萬美金,並在美利堅購買豪華別墅一棟送其居住,以後還可以月月從政府領取特殊解放津貼。陛下沉思良久,決定還是去美國考察政治民生,等新政府與法國人爭端平息,再回來組織政黨,參政議政。沒有了許多掣肘,陛下有信心成為一個優秀的政治家。」

阮祥三大為詫異:「竟然達成了如此協議?什麼時候的事情?」

吳庭艷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這......你管這麼多做什麼?你只要明白,對於現在的安南來說,自由平等、國家獨立富強比什麼都重要,而對於普通的民眾來說,活得有尊嚴、一日三餐不愁,偶爾還可以吃上一餐肉,那就是一個優秀的、值得信賴的政府!」

武文泰陰測測地問道:「這麼說起來,庭艷兄,你是打定主意與我們為敵囉?」

吳庭艷曬然一笑:「當然,其實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為了國家民族,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個人的野心?在一個強有力的政府下面,你們只能規規矩矩做人,否則就將被法律制度給埋葬。反之,若是安南陷入內亂,人民窮困,民怨沸騰,你們就好渾水摸魚,圓你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美夢。

「可是,你們從來沒想過民眾的真實需要和感受,考慮過要犧牲多少人才能成就你們的美夢。對於你們野心家,從古往今來的史書上,我看得多了,可笑你們還打著什麼主義,什麼民族的幌子,我為有你們這樣無恥的同胞而感到羞愧!」

武文泰和阮祥三勃然變色,指著吳庭艷,怒火中燒:「你——混蛋!」

「端茶!恕不遠送!」

「哼!」

在兩名警衛異常警惕的目光注視下,武文泰和阮祥三拂袖而去,吳庭艷想想覺得不放心,帶著家人,連夜進入皇宮去了。

......

這樣的情景,從夜幕降臨開始,就一直在順化城各處上演,最後被遊說的人中,能夠像吳庭艷那樣始終堅持原則的,不到四分之一。

由於擔心強勢的安家軍入主順化後,所在政黨會失去生長的土壤和發展空間,加之法國人的慷慨允諾,幾乎大半黨派都被武文泰等人蠱惑,準備綁架保大帝,向法國人獻上厚禮,一場叛亂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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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六章 瘋狂之夜

夜色中的順化城,萬籟俱寂。

完全仿造中國城市風格和佈局的城市裡,那如棋盤般橫豎排列整齊的一條條街道上,城防軍的巡邏部隊在恪盡職守地巡視著,防止法國殖民者派出的奸細搞破壞,確保一方之安寧。

自順化舉事成功後,義軍便秘密在順化城香江以西的同義丘陵山頂一個平坦的壩子上,搶修簡易的土質機場,力爭可以容納各種型號的運輸機起降。

一月一日,機場落成,各種槍支彈藥和戰略物資便由an6大型運輸機和蚊式運輸機,源源不斷地運抵順化。到今天為止,順化的城防軍已經鳥槍換炮,換上了安家軍的制式迷彩服,槍支也由三八式步槍換成了中正式半自動步槍,每支巡邏隊均配備了衝鋒鎗、駁殼槍,火力大增。

局勢進展非常不錯,法國人被成功擊退,北方的安家軍一路上勢如破竹,好消息接踵傳來。如今,榮市與峴港之敵,根本無意向順化城發起進攻,南北兩翼出現的險情基本上得到排除,大多數人都堅信,要不了多久順化城就將置於中國軍隊控制下。

夜色濃重。

順化城內東北角的一片片民宅中,一箱箱黃橙橙的子彈在悄悄進行傳遞,一個個頭上扎上綠頭巾的京族漢子,默不作聲地接過裝得滿滿的子彈夾,壓進了三八式步槍的彈槽當中,一些參與舉事的政黨的領袖,則聚在一起,小聲交談著,分析未來的局勢變化,為自己的黨派在夾縫中謀生存。

由於武文泰和阮祥三等人的威脅利誘,匯聚於順化城中的大半政黨,都受到危言蠱惑,對於中國軍隊的到來充滿了恐懼,擔心飛鳥盡走狗烹,於是悄悄行動起來,奮力一搏,準備自己把握自己的命運。

剛開始的時候,這些叛軍還靜默地盡量保持著準備活動的謹密,服從著從行動指揮部秘密下達的一個個命令。但是後來,隨著夜色漸深,零點漸近,一個個被陞官發財美夢刺激的眼睛發紅的亡命之徒,慢慢地湧進了院子,開始以政黨為基礎,在各自頭目的率領下,整隊集合。

午夜十二點,隨著清脆的槍聲響起,三顆紅色信號彈出現在順化城上空,喊殺聲頓時響了起來,無數的房門被人從裡面推開,參與舉事的叛亂分子,拿著槍衝上了街道,沉寂的順化城迅即從睡夢中醒來。

住在皇宮西門外五百餘米處一棟豪華宅院裡的潘佩珠,被槍聲和喊殺聲驚醒,衣衫不整地從臥室裡出來,到客廳後第一時間向各處搖電話詢問情況,但是無一例外,話筒裡都傳來忙音,看來通信線路被人給破壞了。

聽著窗外的動靜越來越大,潘佩珠又撥打城防司令阮海臣的專線電話,但電話同樣打不通,無奈之下,潘佩珠只得來到院子裡,就想自己開門出去查看個究竟。

這時候,受令來到潘佩珠身邊擔任警衛的一個班戰士已經集合完畢,看到潘佩珠想自己出去,班長阮志超上士連忙叫住了他,問明情況後,立即把戰士們全部派出去打探信息,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

黑漆漆的街道上,一個營的城防軍,由城防司令部奉命前往槍聲及紅色信號彈升起的地點,查看情況,不想在中途,與頭上紮著綠頭巾的叛亂分子迎頭撞上。

頓時,密集的槍聲「啪啪啪啪」地響起,空氣中閃起一朵朵火星。

由於城防軍大多接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反應極為迅速,幾乎第一時間便撲倒在地,繼續舉槍射擊,只有兩名戰士受傷。

而叛亂分子亂糟糟的,人擠在一起,講究的是一鼓作氣,猛打猛衝,根本就不注意戰術與配合,一下子就倒下一大片。後面的叛軍見勢不妙,四處找地方躲避,由於協調不力,前後隊撞砸一起,擁擠踐踏,城防軍抓緊機會,用衝鋒鎗和半自動步槍進行射擊,叛軍又死傷慘重。

叛軍好不容易穩住陣腳,藉著街道轉角和一些土坎、花台、磨刀石及亭台廊柱作為掩護,與城防軍對射,雙方在城中心發生激烈交火。

一時間,這一片街區被密集的彈雨所覆蓋,槍聲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順化城南部的皇城一帶,也爆發了激烈的槍戰。

大約有六千餘名叛亂分子,高聲喊著「清君側」,向著皇城猛撲而去,準備利用人多的優勢,一舉拿下皇宮,控制住保大帝。

守備的皇宮警衛部隊大約有一個營的兵力,他們早在城裡槍聲響起、信號彈升空的那一刻,便提高了注意力,不時地向夜空中發射照明彈,將皇城周圍照得一片透亮。因此,當叛亂分子吶喊著衝到城牆外垣四百餘米處時,便被警衛部隊發現了,立即開火!

警衛部隊全都是從順化舉事的義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清一色洪興社安南衝鋒隊隊員,這些從安家軍中招募的退役官兵,戰鬥意志絕非一般的烏合之眾可比,哪怕血戰至最後一人,也不會畏懼退縮。

叛亂分子的數量,雖然遠遠地超過了警衛部隊,但是他們每個人最多準備了兩個彈夾,再加上叛軍沒有大炮、迫擊炮等重火力助戰,而皇城的自身防禦體系極為完備,護城河、城牆、射擊垛口一應俱全,叛軍的衝鋒迅速被擊退,戰鬥進入膠著狀態。

但是,受到陞官發財美夢刺激的叛亂頭目,仍然不斷地派出一支支敢死隊,喊著諸如「刀槍不入」的口號,舉著長長的攻城梯,向皇城發起衝鋒,力爭在護城河上架起通道,進而越過城牆,攻進皇城,活捉保大帝。

佈置於城牆上的一門門輕重機槍,噴吐出狂暴的火舌,沒有保護的叛亂分子,死傷纍纍,在密集的金屬子彈下,殘肢斷臂橫飛,死屍橫七豎八,層層重疊,許多攻城梯被機槍子彈打得支離破碎,護城河前面血流成河,宛若人間地獄。

子彈在皇宮上空「嗖嗖」的飛舞,不時有樹枝、樹葉打斷跌落地上,宮內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到處尋找地方躲避。

正與吳庭艷在內廷的觀戲房中密商的保大帝,大驚失色,連連詢問該怎麼辦?吳庭艷啞口無言,他沒想到武文泰等人動作竟然如此之快,連個緩衝的時間都不留就發起,心中不由大恨。

好在這個時候,暫時充任侍從官的凌星,從容不迫地帶著「藍狐」大隊官兵到來,把臉色蒼白四肢乏力的保大帝和同樣面無人色的吳庭艷,送入皇城中早在上次歐戰結束後就構築完畢的防空掩體裡。

隨後,蘭芳皇后阮友蘭及所有嬪妃、宮女、太監,也很快被警衛部隊帶到了地下掩體中,躲避流彈的威脅。

當整個順化城被槍聲籠罩的時候,大約一千多名叛亂分子在阮祥三的帶領下,繞過重重崗哨,直撲武裝部隊司令胡學覽、順化城防司令阮海臣等人位於城北的宅院,但是費盡心思的阮祥三,趕到地頭才發現周邊幾棟房子都空無一人。

不甘任務失敗的阮祥三,從附近民居中逮住幾個惶恐不安的原住民逼問,被告知此處雖然是起義後保大帝分配給胡學覽等人的寓所,配備了服侍的宮女,但他們一般都是在下班的時候過來吃個飯,到夜裡便會趕到城外的軍營,督導軍政。

阮祥三失望之下,命令部隊放火把幾間屋子焚燒,這才悻悻而歸。

此時,臨時政府首相潘佩珠遇到了大麻煩。

聽到槍聲越來越響亮,潘佩珠坐立不安,很快,派出打探消息的十一名警衛返回報告,順化城裡發生了嚴重的叛亂,有數不清的武裝分子在圍攻皇城,同時,正有一股叛軍向潘宅衝來,必須得抓緊時間馬上轉移。

潘佩珠也不是拘泥之人,立即叫家人躲入家中的地窖中,然後和警衛們立即撤離。誰知道剛剛出了門,迎接他們這支隊伍的就是撲面而來的密集彈雨!

奉命前來控制潘佩珠的叛亂分子,大約有八百餘人,三八式步槍構築的火力網,勝在人多,一人一顆子彈,就足以形成強大的面殺傷力。

警衛這邊,雖然只有一個班,人數落於絕對的下風,但裝備了衝鋒鎗和半自動步槍,還擁有一部通用機槍、一門六迫擊炮,火力上並不弱於對手,迅速掩護潘佩珠衝到房門的右手邊,躲避在一片花台和大樹下,與叛軍對射。

空氣中子彈來往穿梭,停靠在門前的一輛黑色轎車迅速被密集的彈雨打爛。

借助院門前一對鐵獅子作為掩護,操縱迫擊炮的戰士,向叛軍躲避的地方接連發射了十餘枚迫擊炮彈,炸死大量叛軍,叛軍如夢初醒,立即分出人手,從左中右三條街道向潘宅大門壓來。

由於需要防守的面太大,警衛班的戰士開始出現傷亡,對叛軍威脅最大的迫擊炮率先啞火。

緊跟在潘佩珠身邊的四名警衛,死死地將他按在地上,班長阮志超上士急得兩眼冒火。沒有了代步的轎車,根本無法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隨著叛軍越聚越多,形勢也會越來越危險。

眼看著那些叛軍冒著剩下的六名警衛的火力步步逼近,這時,從東門方向開過來一輛外表塗滿迷彩色的裝甲運兵車,停在了潘宅門前的街道上,子彈打得裝甲運兵車車身的高強度鋼板「啪啪」作響。

裝甲車迅速調轉方向,將車頭一挺通用機槍對準叛軍就是一陣猛烈的射擊,密集的子彈彷彿死神揮舞的鐮刀,迅速將觸及的敵人撕裂成碎片。

雖然早已預料到反對中國軍隊進入安南的眾多黨派於今夜發起的叛亂,但吳子良、胡學覽、阮海臣、黎國柱等人沒有料想參與的人會如此之多,攻勢如此兇猛。關鍵時刻,他們不得不動用空運來的、配屬給城防司令部的僅有的兩輛裝甲車,開始冒著叛軍兇猛的火力,保護重要人物撤離。

叛軍這下急了,負責抓捕潘佩珠的頭目,連忙下達命令,既然無法對裝甲車構成實質性的傷害,就集中火力向潘佩珠躲避的地方射擊,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潘佩珠平安離開。

潘佩珠的警衛班長阮志超看了下現場的局勢,由於潘宅前面是一個十六階的台階,裝甲車無法開到潘佩珠躲避的地方來,從潘宅大門到台階下的街道,這段距離有大約五十米,只能拼了。

於是,阮志超小聲叮囑了其餘三民警衛,突然端著衝鋒鎗衝了出去,向叛軍猛烈開火,其餘三名警衛拖著潘佩珠就朝台階下跑。

但是,叛軍的人數越來越多,潘宅的位置又極為不佳,處於「t」字型的路口,遭受的打擊面太大,班長阮志超最先中彈倒下,體無完膚,整個身體幾乎都被三八式步槍彈穿透打爛,其餘用身體護住潘佩珠的警衛,也不甘心地紛紛倒下,剛剛衝到台階前的潘佩珠,整個人暴露在了密集的彈雨當中。

子彈在潘佩珠身上綻開了一朵朵血花,僅僅是短短的一瞬間,這個號稱安南民族解放事業先驅者的胸口,已經被密集地子彈打爛,在身體倒下之際,他貪戀地看了一眼順化城,又看了看遠處巍峨的城牆,終於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在潘佩珠逝去的時候,整個順化已陷入了沸騰當中,叛亂者事先準備的預備隊,也隨著激烈的槍聲響起,紛紛湧上街頭,那些拿著砍刀、弓弩等冷兵器的叛亂分子,衝向順化的報社、電報局和電話局,配合叛軍佔領城防軍的軍營及指揮部。眾寡懸殊,同時城防軍需要不斷地派出部隊,去增援皇宮,叛軍沿途遭遇的抵抗極其微弱。

由於有人刻意縱火,加上槍炮引起的火頭,順化城各處燃起了大大小小的火頭。有的地方火勢蔓延開來,將大片大片的民居籠罩其中,城市中除了槍聲、炮彈落地發出的爆炸聲和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更是增添了哭喊的聲音。

一道道煙柱捲上了天空,將漫天繁星都遮住了。這個寧靜的夜晚,已經被叛亂分子發起的暴亂,徹底地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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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七章 一網打盡

叛軍進攻順化皇宮的戰鬥,極為悲慘,用頭破血流來形容也不為過。這一回,以為像上次那樣輕易便控制保大帝的叛亂分子,一頭碰到了硬釘子上,不管怎麼努力,就是打不破眼前這道堅固的防線。

擔任進攻皇宮任務的指揮官武文泰,鬱悶不已,明明調查清楚了,對手只有一個營,還不到五百人,自己率領的部隊,十倍於敵,怎麼戰線就無法向前推進一步呢?武文泰卻不知道,此番他所面對的對手,是這個時代能與單兵素質最強的日軍比肩的軍隊——安家軍的將士組成,尤其是在固守皇城的警備部隊中,還摻雜有空軍「藍狐」大隊的特戰隊員,不說別的,就是那一手絕妙的槍法,也足以讓人膽寒——許多率部突襲的叛軍頭目,大都是眉心中彈,一擊斃命,對叛軍士氣影響之大,難以估量。心慌意亂沒命逃跑的叛軍,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了安家軍將士,迅速被機槍子彈掃翻在地。

順化皇宮的防守,對於這些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手頭又無重火力的叛亂分子來說,用銅牆鐵壁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兩天,隨著順化城西面四公里同義山頂的臨時機場修建完畢,不僅「藍狐」大隊三百五十名將士悉數到位,輕重武器一應俱全,尤其是空軍歐陽劍少將親自率領由空勤團升格而成的空降兵第一師,已經悄悄向同義空運了四千名官兵,此前一直潛伏於順化城西面那延綿的叢林裡。

針對諸多政治上並不堅定甚至有敵對情緒的盟友可能出現的叛變,安家軍有著充足的心理準備,事實上,安毅那篇元旦賀詞並非無的放矢,其中就有警醒某些人的意思。但既然有人執迷不悟,正好藉著這個由頭,把各種各樣毒瘤和荊棘好好地梳理一下,這樣以後執掌安南權柄時,才不那麼扎手,也不會任由毒瘤潰爛,禍及全身。

通用機槍的槍聲,自從響起就未中斷過,期間偶爾幾次換槍管的時間恰好湊到了一起,也是中斷一瞬就立馬響起,參與對皇宮進攻的六千餘叛軍,在面對高高的城牆與恐怖的機槍火力時,束手無策。

皇宮是叛軍必須要拿下的目標,若是作為安南象徵的保大帝沒有控制在手裡,哪怕幹掉再多的政敵,也不算成功,因此一直統領大軍的武文泰,兩眼通紅,緊咬著牙,一批批派出敢死隊,打算就算是用屍體堆,也要把護城河給填平,然後後續的人,踩著同伴的屍體,攻陷皇宮。

其實依照現在的情形,如果是一個理智的指揮官,應該立即選擇撤退,畢竟在自身火力不佔優勢的情況下,對一個堅固的堡壘發起衝鋒,和飛蛾撲火幾乎沒有什麼不同,當年日本人在進攻俄羅斯人在旅順港構築的堡壘時吃夠了苦頭,死傷竟在俄國人的十倍以上,已經成為目前各大軍校必備的案例。

但是,現實又逼迫得叛軍的頭領,不得不延續那幾乎沒有任何作用的進攻,以博取那渺茫的希望。

於是,殘酷的一幕出現了。

一波又一波叛軍,舉著長長的梯子,向著皇城發起突擊,但是,躲避在射擊掩體裡的近百挺輕重機槍,不斷地噴吐著火舌,守備部隊的官兵已經從剛開始的緊張變得輕鬆,由於叛軍缺少攻堅的炮兵,他們不需躲避,也無需調整射擊角度,只需要簡單地重複扣動扳機的動作就行了。

順化皇宮前地勢極為開闊,沒有房屋阻擋,再兼深達五米、寬八米的護城河阻攔,宛若一道天塹,可謂來多少死多少,僅僅過去半個多小時,武文泰手裡的部隊便死掉三千多,剩下的三千多人,畏縮不前,就算是各政黨頭目拿起皮鞭使勁抽打也不見效果。

「見鬼,他們怎麼那麼多機槍?」武文泰對率領援軍趕到的阮祥三,大聲質問。

阮祥三也明白眼前戰局的嚴峻,臉色蒼白:「不知道,城防軍和警衛部隊控制得很嚴格,咱們的人滲透不進去,不過這兩天那些城防軍都換上了顏色和款式很奇怪的軍服,我估計是中國人支援的!」

武文泰看到前面的守軍,又向天空發射了幾顆照明彈,搖了搖頭,又問:「你抓住胡學覽、阮海臣他們了嗎?」

阮祥三苦笑著道:「我們受騙了......他們狡猾得很,原來一直都住在城外,平日看到他們進入宅邸,原來只是吃飯和開會,晚上十點過後,就會離開......我們還想著第一時間打掉城防軍的指揮系統,又失算了!」

武文泰勃然大怒:「你負責的情報小組是怎麼工作的?什麼都不知道,那你知道什麼......狗日的,明知道是陷阱,還硬把我拖上你的賊船,說法國人會好好報答咱們的義舉。現在倒好,好處沒撈著,危險馬上就要臨近了,這回真的被你害死了!」

「我也不想啊!順化城就這麼大,你不也沒發現他們的異常嗎?看看這機槍火力,不是一兩天能運進城裡的,肯定是對咱們早有戒心,一直躲避著咱們幹的!」阮祥三悻悻說完,心裡一陣煩躁。

他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極為緊急,順化城裡又是槍,又是炮,還有無數的房屋燃起大火,動靜折騰得這麼大,城外不可能不知道。相信要不了多久,南北兩翼堵截法國人的義軍主力就會殺回來,到時候若是還沒有拿下皇宮,就是大家一起完蛋的時候。

這個時候,有叛軍頭目緊急來報,臨時政府首相潘佩珠被亂槍打死了,武文泰和阮祥三一聽,更是心如搗鼓,知道隨著潘佩珠的死,讓參與叛亂的各黨派再無和臨時政府和解的可能,不由心生退意。

「怎麼辦?依照現在的情形,很難攻進皇城了,我們是向西、向北,還是向南撤?」阮祥三抓住武文泰的手,低聲問道。

武文泰轉過身子,四處望了一眼,看到周邊幾個損失慘重的政黨的頭領,正用怨毒的目光看向自己,知道這一回輕易拿下皇城挾持保大帝去見法國人的允諾沒有出現,並導致各大政黨的力量出現大面積消耗,若是就此撤退,說不一定會被人打黑槍,心裡一凜,故意裝出大義凜然的樣子,大聲說:

「不成功則成仁,就算只剩下一兵一卒,今天也一定要拿下皇宮,否則今後若是由中國人掌權,豈能有我等的立足之地?沒說的,今天只能拼了,阮兄,等下你的人衝上去,給弟兄們做個表率出來。」

武文泰的話,頓時讓許多想向他討還公道的政黨領袖醒悟過來,如今大家已經成為一條正在不斷滲水的破船上的乘客,如果不能同心協力,把局面維持下去,那麼等待眾人的,將會是更加悲慘的結局。

阮先生看了看周邊的情況,立即明白了武文泰的心思,無奈之下,只得把帶來的一千多人,分成了十個突擊群,再次拿起梯子,向著皇城前的護城河衝去。

......

順化城外,浩浩蕩蕩的大軍,向西門逼近。

在順化城槍聲響起的那一刻起,空降兵第一師的官兵,便迅速集結,在十輛六輪裝甲戰車的引導下,強行軍五公里,趕至順化城平叛。

空降兵第一師很快與城防軍匯合,突入西門,一路上,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向皇城方向席捲而去。

正在到處劫掠的叛軍,驟然遭遇裝備精良的安家軍空降兵部隊的襲擊,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幾乎都是一照面就被打翻在地,部分想通過投降來爭取活路的叛軍士兵,這一回失算了,由於總參謀部下達的是除惡務盡的命令,於是將士們毫不手軟,格殺勿論,所到之處,哪怕舉起雙手乞饒也會被立時擊斃,一個活口都不留下。

正在指揮作戰的武文泰和阮祥三聽到城區各個方向均遭遇擁有優勢火力的對手的打擊,知道大勢已去,就想開溜。

這個時候,攻擊順化皇宮的叛軍,已經只剩下一千餘人,近六千人在一次次徒勞的衝鋒中送掉性命,許多被武文泰等人蠱惑起來造反的政黨頭目,聽到回報這一回平叛部隊下手狠辣、不留俘虜的殘酷手段後,沮喪絕望的情緒迅速蔓延。

許多滿腔怒火得不到發洩的政黨領袖,看到主動挑起事端的武文泰和阮祥三想開溜,勃然大怒之下,立即帶著人向武文泰和阮祥三算總賬。

於是,叛軍內部的混戰開始了。

這一仗極為殘酷,待空降兵部隊和城防軍殺到皇宮前時,只有三十二個人還活著,包括武文泰、阮祥三等主要政黨領袖,成為擒賊先擒王的必殺對象,第一波衝突中就死翹翹了,留下的都是些小兵,歐陽劍嚴格執行了上級了的命令,下令將這些倖存的人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凌晨四點,順化叛亂順利平息。

參與叛亂的四十二個政黨和一萬三千八百三十六個政黨成員,全軍覆沒,安南的民族解放勢力和革命團體為之一空。在所有的政黨中,唯有堅持與安家軍合作的越南國民黨、獨立同盟、解放同盟三個政黨和組織紋絲不動。(註:徐子良的政黨是中國國民黨安南支部,簡稱安南國民黨,但不是獨立的政黨。)

飽受驚嚇的保大帝,知道安家軍空降兵已經入城,叛軍基本上被肅清後,立即召開臨時政府緊急會議。

在開會的時候,保大帝得知潘佩珠被叛亂分子殘酷殺掉,大約有上萬順化市民死於亂軍的燒殺搶掠,勃然大怒,以臨時政府元首的身份,下令將所有參與叛亂的政黨和組織,以反國家、反民族、反獨立、反解放等罪行予以公開取締,所有參加這些政黨的成員,必須第一時間宣佈脫離與政黨的關係,否則一經查出,就地槍斃。

保大帝還頒布詔書,規定以後安南要成立新的政黨,必須到政府備案,取得合法資格並向政府宣誓不得從事分裂國家和民族的活動後,才能行使正當的政治權利,否則將堅決予以查處,發現有人非法結黨結社,不經法院宣判即可公開槍決。

保大帝在勃然大怒下做出的這些決定,以通電的形式,傳遍了四方,此後,安毅領導的政府,幾乎全部繼承了保大帝詔書中的規定,並將其命名為《政黨及反對國家民族分裂法》,為安家軍堅決打擊民族分裂勢力,創造了理論上的依據。

隨後幾天,敘府的廣播和中國西南、安南中北部地區的報刊雜誌,深切哀悼安南民族解放運動先驅者潘佩珠,披露參與順化叛亂的各政黨,與法國人勾結,意圖將民族解放與獨立的火種,扼殺於搖籃之中的罪行,充分印證了安毅在元旦獻詞中關於法國殖民者處心積慮搞破壞的預言。

由於新聞記者及時對現場進行了拍照取證,叛亂分子對順化城民眾肆無忌憚地搶劫與屠殺、順化皇城被槍彈射擊後留下的明顯彈痕、潘佩珠被亂槍穿胸無辜慘死的畫面躍然於新聞照片中,加上吳庭艷證實的事發前武文泰等人曾對自己刻意拉攏及見事情不成時的惱羞成怒,稱這些所謂一心為民的革命者,實際上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慾而致萬千大眾利益於不顧的野心家,號召民眾不受其欺騙,堅決與解放軍合作,共同建設一個繁榮富強的新國家。

經過此次騷亂,許多政黨和組織名聲一落千丈,東京地區解放區參加各黨派的民眾,紛紛宣佈與其脫離關係,劃清界限,軍管會和警備司令部也張貼了措辭嚴厲的公告,要求所有有政治背景的人,必須向軍管會交代清楚,否則受臨時政府邀請而來的解放軍,必將對其採取無情的專政手段。

受此恐嚇,又有一大批人出面向軍管會自首,值得慶幸的是,軍管會的戰士只是簡單地登記後,就微笑著告訴大家,不要有心理包袱,這些檔案記錄會嚴格予以保密,除非將來參加從事分裂政權和民族的活動後雙罪並罰,此外將一律不會追究。

於是就這樣,解放區出現的短暫騷動,很快就平息了,而受此打擊,安南民族獨立勢力和革命團體,幾乎被掃蕩了個乾乾淨淨,為安家軍入主安南掃清了最後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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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八章 意外的驚喜

西貢,凌晨三點,法屬安南總督朱爾.佈雷維埃宣佈會議結束。

安南陸軍總司令布爾、海軍司令格吉爾、交趾支那專員博格、東方匯理銀行行長布魯斯、經濟專員波頓、情報專員凱裡及十二位率部駐紮西貢周邊地區的法軍將校,剛剛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就愣住了,只見兩名穿著迷彩服的中國士兵,正舉起手裡的衝鋒鎗,對準了會議室自己。

走廊上,原本把守會議室門的兩名法軍士兵,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十餘名中國士兵,全部舉起槍對準會議室門,嚴陣以待。

陸軍司令布爾撫著額頭,呻吟道:「我的天吶,怎麼還沒睡覺我就開始做噩夢了?這裡是西貢,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中國軍人吧?」

海軍司令格吉爾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的肌肉,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不由苦笑:「應該不是做夢,否則我的眼前,怎麼會有各位的身影?中國軍隊竟然控制了西貢總督府,真讓人難以置信!」

走在後面的四名法軍將校下意識地去掏槍,「啪啪啪」,加裝了消音器的衝鋒鎗沉悶的射擊聲傳來,四名法軍將校身前的地板上,出現了一排清晰的彈孔,四人嚇得連忙舉起了手,不敢動彈。

受此刺激,所有的法國人都舉起了手。

聽到槍聲,會議室裡正在收拾東西的朱爾.佈雷維埃總督手一抖,文件一下子跌落到了地上。

這時,四名安家軍海軍陸戰隊戰士衝入了會議室,把槍口對準了朱爾.佈雷維埃。

朱爾.佈雷維埃頹然坐下,看到一個軍官模樣的男子走進了房間,幾乎是下意識地用法語問道:「西貢周邊防守嚴密,你們是怎麼混進城區來的?」

原本朱爾.佈雷維埃並不指望對方回答,誰知道對方咧嘴一笑,熟練地用法語回答:「總督大人,西貢軍港已經被我們成功控制,你的安南海軍完了,而在此之前,貴國的遠洋海軍也落入了我們的手裡,你說我們是怎麼進入西貢的?」

朱爾.佈雷維埃大為驚奇,隨即仔細想想,除了這再無其他合理的解釋,嘴裡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發生在一月四日凌晨西貢的這場突襲作戰,徹底改變了安南的格局。

停靠於西貢軍港的法屬安南艦隊三十餘艘戰艦和二十多艘運輸艦,全部落入安家軍之手,再加上裝備有法國最新戰列巡洋艦的遠洋艦隊,現在的安家軍海軍艦隊,在悄然無聲中,一躍而成為亞洲地區僅次於日本、美國、英國海軍的第四大海上力量。

經過八十多年的發展佈局,現在的西貢,煉油廠、機械廠、金屬加工廠、煙廠、茶葉廠、火電廠等工業門類比較齊全,雖然大多數企業科技含量不高,許多依然採取上世紀末本世紀初的落後技術,但對一窮二白的安南來說,算得上是彌足珍貴了。

尤其讓人感到驚喜的,是在艦船製造上的大豐收。

法國人為了長期擁有安南,非常注意保持自己在海軍上的優勢,在西貢的港口區,興建有可建造和修理萬噸級艦船的大型船廠一個、五千噸級船廠兩個,兩千噸以下級艦船的船廠五個,雖然受經濟危機影響,這些船廠都未開工,但熟練的技術工人還散佈在港口區周圍,等待開工的機會。只要稍微整飭一番,就立馬可以投入使用,建造新的鋼鐵巨艦。

由於法國人對自己的海軍過於有信心,因此,大量物資和財富根本沒有時間來得及轉移。既在海防港繳獲五十萬噸原油和二十萬噸重油後,在西貢的油料倉庫又繳獲近百萬噸原油和重油。

從中國和安南殖民地劫掠的大量黃金白銀,珠寶玉器以及各種古董,保守價值高達上億美元,尤其是對作為殖民地金融機構的東方匯理銀行的查封,更是收穫巨大,銀行倉庫裡堆得滿滿的美元、法郎、里拉、馬克、日元等貨幣,價值數億,更不要說大量東方匯理銀行自製的安南幣了。

安毅得到海軍陸戰隊於西貢發回的急報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細細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法國人統治安南達八十餘年之久,想想阮氏朝廷的金庫,想想第二次鴉片戰爭法國軍隊對北京的劫掠和對圓明園的焚燬,想想八國聯軍侵華時我國財富的流逝,再加上這麼多年來的貿易和走私,沒有這麼多錢才不正常。

安毅突然理解了,為什麼美國二戰後會那麼富有,僅僅只是一個安南,就讓自己生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而劫掠了包括中國、安南、暹羅、菲律賓、荷屬東印度群島、馬來亞、緬甸的日本,所累積的財富最後全都落到了美國人腰包裡,再加上其對德國的掠奪,財富累積到了一個不敢想像的天文數字。

有著這樣強大的財力支撐,難怪美蘇爭霸的最後結果,是蘇聯解體了,雙方在金融層面上,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

看來先下手為強並不是沒有道理,若不是自己受到徐子良的啟發,當機立斷,果斷選擇進兵安南,從法國人手裡得到了頭杯羹,要是等日本人搶劫一遍再出兵,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安毅下達命令,海軍要妥善保管好在西貢所繳獲的財富,尤其是對工業設施的保護。在對法國殖民政府統治機構和名下產業進行清算接收的同時,要保護好安南的民族工業、法國的私人企業和銀行的合法權益,要搞團結而不是對抗,未來本著自願的原則,西貢的數十萬法國人極有可能選擇成為這個國家的公民,切不可埋下仇恨的種子。

西貢之於安南,相當於上海之於中國,一個人口近兩百萬的特大城市,非常難以控制消息外洩。

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能晚一天讓法國政府和民眾知道安南的真相也是好的,畢竟現在法國境內爆發了大規模的罷工事件和政治對抗事件,在沒有外力的介入下,不會自動停止,這樣可以極大地消耗法國的國力。

同時,紛亂的時局,對於安家軍秘密吸收人才有利。現在的法國,政治運動此起彼伏,科學家根本沒法安心研究,大量的專家學者和工程師、熟練技術工人碌碌無為,若是一個地方能向他們提供科研和工作的場所,想必會很樂意。安毅已經指示情報部門,不惜一切代價,從法國招收各方面的人才到安南就業,而不僅僅只限於造船的人才。

所有這一切,都需要安南南部的交趾支那依然控制在法國人手裡的假象,才能打消法國人的敵意,把他們成功地拐騙上船。

安毅指示,嚴格控制法屬安南總督朱爾.佈雷維埃和他的一干幕僚及將領,主要是控制好各部門的專門電台,巧妙應對來自法國及周邊殖民地的一切詢問,在法國境內竭力營造出一種安南還能堅持下去的輿論潮流,最好能讓法國人再多調運點兒物資到安南來。若是運氣好,法國政府再送來幾條戰艦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海軍完成補給後,立即北上,配合陸軍,完成對榮市、峴港之敵的包圍,可以適當地顯示我巨艦大炮的威力,恐嚇法軍投降。待一切完畢後,再詐取群山環繞幾乎與外界隔絕的金蘭灣,將這一南洋地區最為優越的天然良港納入掌握中。以後海軍的主要軍事基地,將設在擁有重重海上門戶保護的海防和金蘭灣兩地,其中金蘭灣又是建設的重中之重,其優越的地理環境,足以保證停靠在軍港中的艦船的安全,至於西貢和峴港兩地,保持兩個小型艦隊即可。

海軍陸戰隊,可以採取日本人在攻佔我浙東寧波城時採取的手段,穿上法國人的軍裝,以法屬安南殖民政府的名義,實施戒嚴和封鎖。在此過程中,要加強對報館、電話局和電報局的控制,利用敘府最先進的無線電偵測儀器,檢查無線電波的傳送,對於一切可疑目標,要堅決予以查封和取締,絕不給敵人以可趁之機。

......

敘府,薄薄晨霧籠罩中的翠屏山山道。

一個身著運動裝身材婀娜的女孩子,步履輕盈地從山道轉彎處跑了過來,她一邊跑,一邊看向山下的敘府市區。

來到敘府已經快五個月了,似乎每一天都能感受到這個城市的變化。隨著源源不斷的資本湧入,翠屏山西南和西北大片大片的樓房矗立起來,街面越來越繁華,街道上的汽車、摩托車和自行車也越來越多,位於金沙江南岸的工業區,也成倍地擴大。

但是,這種變化是在悄無聲息中完成的,秩序井然,一點兒也不顯凌亂,就好像一副出色的水墨畫,這裡潑上一點墨,那裡潑上一點墨,於不經意間,便成為一副渾然天成的佳作。

擔任《七九軍報》記者雖然沒幾天,但通過對一些工廠和軍工企業的走訪,越發讓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敘府的強大。這種強大,正在支撐中國抗擊日本的侵略,支撐著中國軍隊走出國門,解救更多的華人脫離苦難,邁向輝煌。

就在周紫微思緒如潮的時候,一個好聽的童音在耳邊響起:「仙女姐姐,每天一大早就看到你順著山間小道跑步,不覺得累和枯燥乏味嗎?」

周紫微有些驚訝地轉過頭,只見一位個頭趕到自己肩膀的白人小女孩,也穿著一身運動衣褲,跟在自己身後跑步,笑著招呼:

「小妹妹,你可真會說話,我哪裡是什麼仙女啊,你才真正漂亮呢,你的五官好精緻,就像一個純潔可愛的小天使......小妹妹,我也天天看到你跑步鍛煉啊,你覺得累嗎?」

白人小女孩看到周紫微跟自己說話,非常高興,費力地跟上周紫微的步伐,氣喘吁吁地道:

「我的舞蹈老師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身為一個舞者,尤其是一個芭蕾舞者,得有充沛的體力才行。我自小身體就不太好,又怕以後不能跳心愛的芭蕾舞了,只好出來跑步增強體質......說真的,我不太喜歡跑步,早上出來的時候,天黑黑的,好嚇人!如果這裡不是敘府,我才不敢一個人出來鍛煉呢!」

周紫微主動放慢了腳步,和小女孩一起跑:「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在哪兒讀書?」

「我叫奧黛麗.赫本,在瑪利亞女校讀書,我們學校的芭蕾舞可有名了,軍隊文工團已經從我們學校選拔了好多姐姐進入文工團,成為光榮的安家軍一員。赫本也想穿上好看的軍裝,所以才嚴格地要求自己!」

周紫微笑了:「原來是赫本小妹妹......既然你有理想,就一定要堅持,不能半途而廢哦!這樣吧,要是你以後覺得害怕,我就到你家門口接你,我們一起鍛煉,好嗎?」

奧黛麗.赫本非常高興:「好啊,姐姐,我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

「記住了,姐姐姓周,名紫微,你可以叫我周姐姐,也可以叫我紫微姐姐,明白嗎?」

「好的!紫微姐姐,你看那兒,我家就住在那片別墅區......呀,前面快到醫院了,每天跑到這兒,姐姐都要進醫院去,你有家人生病嗎?」

周紫微搖了搖頭,跑步來到醫院大門前,停下腳步,低下頭:「赫本小妹妹,姐姐進去看一位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阿姨,我們明天見,行嗎?」

奧黛麗.赫本一臉的迷惑:「中國人說話好深奧哦,不是親人勝似親人,那到底是不是親人呢?」看到周紫微向醫院跑去,連忙跑步追上周紫微:「姐姐,我能一起去探望嗎?赫本保證,不會亂說話的。」

周紫微剛想拒絕,但看到赫本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吧,一定要保持安靜,知道嗎?」

赫本乖巧地點了點頭,跟在周紫微身後,向翠湖邊的五層住院大樓走去。一路上,不時有醫生護士和周紫微打招呼,看來她已經是這裡的常客了。

進入住院部大樓,乘坐起降機,二人來到五樓的葉青的病房。周紫微拉開窗簾,把窗戶打開,讓新鮮空氣透進來,然後給金魚缸換上水,又把插在牆角的大枝臘梅落下的花瓣清掃乾淨,隨即洗淨手,坐到了葉青的病床邊。

由於周紫微每日都會來看完葉青,負責葉青病房的特護和警衛,沒有了剛開始的警惕,加上政治部門核查後,證實周紫微與安毅、葉青關係密切,不會給葉青帶來危險,所有她做這一切的時候,並未有人出面制止。

赫本跪坐在地板上,雙手托著下巴,輕輕地問道:「姐姐,這位阿姨怎麼一動也不動呢?她得的是睡覺病嗎?」

「是啊,阿姨中了邪惡巫師的魔法,昏睡不醒。現在希望能有一位神奇的小仙女,從天而降,把魔法給解除!」說罷,周紫微微微一歎,轉頭看向臉上浮現恬淡笑容沉沉睡去的葉青。

小赫本睜大了眼睛:「魔法?這個赫本會啊,赫本會跳《天鵝湖》,聽說這支舞蹈可以驅逐魔法哦,要不要赫本跳給姐姐和阿姨看看啊?」

周紫微笑了:「可是病房裡沒有芭蕾舞鞋,你怎麼跳呢?」

赫本笑著說:「我就跳幾個動作,不用舞鞋也行的。」說完,就脫掉運動鞋,露出一雙光潔的小腳丫,然後站起來,做了幾個雙臂舒展的動作,體態之優美,氣質之高雅,讓周紫微看得睜大了眼睛。

隨後,赫本就光著腳,按照心裡的節拍和韻律,跳起了芭蕾舞《天鵝湖》的片段,遇到墊腳尖的動作,她就用五個如白貝一般的腳趾踮起,動作優美自然,看起來一點兒也不顯彆扭,周紫微一時間心曠神怡。

跳完後,赫本回到病床前坐下,一邊穿鞋,一邊輕聲道:「姐姐,給赫本講講阿姨的故事行吧?赫本不是小孩子了,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魔法,阿姨肯定是病了。」

周紫微愣了一下,隨即摸了摸小赫本的頭,微微點了點頭,略一思憶,便開始講述自己是如何認識安毅,又如何認識葉青,然後如何一起乘坐飛機,又如何遭遇日機偷襲遇險的故事。

小赫本睜大了眼睛,聽到緊張的地方,幾乎喘不過氣來,一雙眸子裡滿是擔憂和恐懼,最後聽到轉危為安成功獲救時,才長長地鬆了口氣,眉眼間滿是慶幸之色。

周紫微講完,斜著頭問道:「現在知道這位睡著的阿姨,有多麼了不起了嗎?還有安毅大哥哥,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依舊只想著別人,這種品德,你又覺得怎樣呢?」

小赫本眼裡滿是愛慕與崇敬,剛想說話,突然感覺病床上熟睡的阿姨的手似乎動了一下,疑慮地抬起頭,卻看到葉青的眼角,落下了晶瑩的淚花,她下意識地又去握了握葉青的手,感覺那雙手輕輕地握住了自己,不由得有些害怕:「紫微姐姐,阿姨......阿姨她在握我的手......」

正陷在記憶裡的周紫微聽到這話,有些驚訝:「不會啊,阿姨得的病,不會動的......」她仔細看小赫本和葉青合在一起的手掌,再看到葉青眼角的淚水,還有微微顫抖的眼瞼,驚喜交加,突然尖聲叫了起來:

「醫生!醫生!青姐醒過來了,青姐醒過來了!快來人啦,青姐醒過來了......」

周紫微的聲音又尖又急,沒過多久,醫院被驚動了,還未下班和剛剛上班的醫生和護士,蜂擁地向葉青的病房跑來。

葉青是誰?這只從每天前來探望病人的級別就知道了,從安毅的夫人到三總部的領導,還有龔茜、呂碧城等大人物,可想而知葉青的重要性。

由於深受儒家思想影響,中國人骨子裡對權貴充滿了敬畏,使得每一位醫生和護士,都對葉青的病情,分外看重。

同時,葉青的醒來,無疑於一個生命的奇跡,對於該類病人的康復很有啟發意義,醫學上的價值無比重大,難怪沒過一會兒,葉青的病房就被醫生和護士擠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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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19 01:20:22
第一四八九章 失而復得

「青姐!」

安毅衝進病房,若一陣風一般來到病床前,跪坐床邊,驚喜交集地看著葉青那睜大的清澈明亮的雙眸,淚水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

「咦,小毅,看到我醒過來不高興,怎麼落淚了?」葉青輕啟朱唇,笑著調侃,伸手撫上安毅的臉頰,去擦那腮邊橫溢的淚水。

安毅握住葉青的手,貼在臉頰旁慢慢婆娑,喃喃道:「青姐,你能醒過來,實在太好了!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一直牽掛著你,生害怕你離開我......老天保佑,現在終於沒事了!」

「我也捨不得離開你!」

葉青眼裡滿是濃濃的情意:「這些日子就像是做噩夢一樣,雖然也隱約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靈魂就像被禁錮了一般,怎麼也掙脫不了束縛,那種情形好可怕!小毅,你是不是跟我唱過一首很好聽的粵語歌曲啊?那一回我本來都要掙脫出來,回到你身邊了,可惜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安毅聽得心裡一緊,死死地抓住葉青的手,生害怕手一鬆葉青就會離開,耳邊繼續傳來葉青那如夢如幻的傾訴。

「早上紫微那丫頭,慢慢敘述那天空難時發生的一幕幕,我的心也跟著起伏,特別是昏迷那一瞬間可怕的情形,一下子刺激了我靈魂深處最柔弱的地方.......小毅,我想再見到你,不想渾渾噩噩地過一生,於是就這麼醒過來了......」

「青姐,你能醒來比什麼都好,這一回,我要給周紫微記功!記大功!」

安毅貪婪地看著葉青,臉上的笑容,若陽光一般燦爛:「還有奧黛麗.赫本,那個小女孩真的就像個小天使,把籠罩在青姐身上的睡魔給驅逐掉了,他們都是我們的幸運星!青姐,這次我決定了,你千萬不要攔著我,我準備公開迎娶你。去他媽的規矩,見他媽的鬼的影響,若是連個人情感也不能自己左右,活著還有何意義?青姐,我讓紫微給你當伴娘,小赫本給你牽婚紗的長裙,我要讓所有人都羨慕你......」

葉青心中像吃了蜜一樣甜,臉上卻不動聲色,微微搖了搖頭:「小毅,你不要感情用事了,姐姐年紀比你大許多,還得注意和盧家關係親密的幾個大家族的感受,其中就包括雲兒的馮家......姐姐是不會答應嫁給你的!其實現在不是很好嘛?姐姐的身份超然些,可以像茜姐那樣,更好地留在你身邊幫助你,若是嫁給你了,那我不是得叫楚兒大姐,雲兒二姐了?這些姐姐可叫不出口!

「這樣吧,若你心裡真有姐姐,就乾脆娶子欣!子欣心裡苦啊!當初你娶楚兒的時候,她摟著我哭了一晚上,說這不公平,為什麼你要認識楚兒在先?後來你娶雲兒的時候,她更是把自己灌醉,接連昏迷了三天三夜。小毅,子欣在軍統上海站主任上幹得風生水起,也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啊......」

「這——」

安毅苦笑連連:「青姐,我雖然也喜歡子欣,可是她到底不是你啊!我們同生共死過,楚兒和雲兒也知道我們的情感,心裡不會有其他想法,但若對像變成了子欣,對方方面面都難以交代,而且我始終覺得,我對子欣是那種哥哥對妹妹的疼愛,不牽涉到男女之情。」

「你的事情我還不知道嗎?是情哥哥和情妹妹吧!」

葉青嬌媚地橫了他一眼,裝出一副神棍的樣子,掐指一算:「算算時間,朱蘊那妮子也該生了吧?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什麼也瞞不過青姐!」

安毅赧然一笑:「是個女孩兒,這兩天我剛剛給她取了名字,叫安涵悅,要她永遠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成長。」

葉青想了想,眉頭微蹙:「楚兒的大兒子,你過繼給了歐家,叫歐承安,楚兒的二兒子叫安曉,雲兒的小三叫安睿,大姐的孩子叫龔銘,都是兩個字的名字,怎麼突然想起給孩子取三個字的名字了?」

安毅扁扁嘴:「還不是道叔,他搖頭換腦地算了半天,孩子五行缺水,必須得加個有水的名中和一下,想來想去,就取了這個。道叔說這個名字好,大富大貴,一生平安,旺父旺母旺事業,於是就這樣定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那就難怪了......」

說到這兒,葉青狡獪地笑了:「韓玉那妮子也快生了,這麼多問題湊在一塊兒,你不都要一一著手解決嗎?今天楚兒、雲兒來看過我了,總參、總政、總後三總部的頭頭腦腦也來過了,空軍、海軍、國安和公安的人都來過了,我發現啊,現在咱們的制度越來越規範化了,留給你的時間也不多了!

「我看這樣,川南人種及民族眾多,佛教、道教、天主教、東正教、新教、猶太教、回教一應俱全,各種教堂五花八門,川南的法律尊重各種信仰,對於教堂登記的婚姻也予以承認和保護,今天我聽紫微講了,我們的軍隊已經順利進入安南,不日就將擁有安南全境,到時候各種宗教也會隨著進入,我看你大可以利用起來,把情人們安排在不同的地方,分別在教堂登記結婚不就行了嗎?不過我先說好,你要娶別人,就一定要娶子欣,咱們葉家,怎麼也得有一個人成為你的妻子,不然姐姐怎麼放心得了?」

「可是——」

安毅還想爭辯幾句,但看到葉青霸道而凌厲的眼神,終於苦笑著點了點頭,「好吧,到時候再說,被你這麼一搞,弄得我好像古代專制的帝王,三宮六院的,影響太壞了!影響太壞了!」

說罷,連連搖頭。

「撲哧——」

葉青竊笑不已,笑完白了安毅一眼,「瞧你,佔了便宜還賣乖......」她臉上飛上一抹嫣紅,眼神瞟向安毅的下檔,嬌媚地道,「能者多勞嘛......而且你的性格我還不知道嗎?心太軟,不懂得拒絕,我不給子欣佔個位置,還不知道會便宜哪個狐狸精呢......」

安毅臉色漲得通紅,為之失語。

誠然,敘府現在並沒有禁止一夫多妻,但隨著以後社會發展,肯定會做出限制,不然未婚男女比率不均,將嚴重影響社會和諧穩定。不過,這一條現在是肯定不會實行的,戰爭,更多的是青壯年男子的消耗,安毅腦海裡隱約有這麼一個記憶:二戰結束後,一個女子教會學校的老嬤嬤在對全班的女孩子講課時,突然悲從中來,說現在英倫的青壯年男子基本都死光了,你們將來,將會孤獨地過完一生。英國人大多信奉以基督教衍生的宗教,主張一夫一妻,這在和平年代自然沒問題,但若是經歷戰爭,在大量男丁死於戰場,女子比例在男子一倍甚至更高時,卻會造成人口資源的巨大浪費,大多數適齡女青年沒有結婚的對象,而恪於法律,大多數男子又不敢多迎娶,也會造成嚴重的社會問題。

過了一會兒,安毅主動轉變話題:

「青姐,前幾天,茜姐在蒙古給我來電,說要把子欣調到敘府來工作,詢問我的意見,我說一切交給她安排就行了,今天你又提及子欣的事情,是不是她已經決定,不在軍統干了,選擇到敘府大後方來?」

葉青表情變得嚴肅:「茜姐聽說我醒來,也專門給我來電了,我們通過電波,交換了許多看法......上次的空難,是個慘重的教訓啊,而且隨著安南光復、政黨組建、政府成立,黨政軍領導人的保護工作,已經是刻不容緩了,以前簡單的侍衛、警衛的配置,已經不適合當前的實際。茜姐打算以你的鐵衛為班底,組建中央保衛局,中央保衛局將與總參、國安和第四廳緊密合作,首要任務便是保護黨政軍領導人的安全,不讓敵對勢力有機可趁。

「茜姐說,子欣在軍統的職務不用丟,以軍統駐敘府辦事處的名義存在即可。子欣掌管的力量,一起併入中央保衛局,主要負責女性官員和女眷的保護。子欣手下現在已經有八十多個女特務,都是軍統從各地選拔出來的精英,既然有人免費幫助咱們選拔和訓練人才,這條路子不充分利於起來,實在可惜了。

「至於忠誠度問題,軍統的訓練機構,本來就是在我們的支援下建立起來的,許多教官都是我們的人,每一個學員都有嚴格的監察機制,並且咱們還有更加嚴格的政審制度,不會出現問題。這樣做,可以避免許多因為愛國而選擇加入軍統的女孩子,淪為政客的玩物,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安毅若有所思,微微頷首,現在的安保制度,確實難以適應形勢的需要,改變已經是刻不容緩之事。

現在的國際國內形勢,用日新月異來形容也不為過。

軍事上,隨著西貢的拿下,榮市和峴港兩地的法軍已經失去後方和補給,依照西方人的思維,戰爭的最終失敗已經不可避免,投降是必然的選擇。隨著榮市和峴港的光復,未來數月內,更多的將會是向安南西部地區派出軍隊,建立起省、市、縣、鄉、村五級政權,行使對安南所有地區的軍事和政治權益。

政治上,隨著民族獨立運動先驅潘佩珠的慘死以及保大帝憤然對參與叛亂的各民族黨派進行嚴厲打擊,現在安南境內持激進民族思想的政黨遭到最為嚴重的打擊,在解放區,各種非法出版物被取締,政黨集會地點被查封,通過對可疑電波的監測,已查獲八部電台,挖出潛伏很深的法國殖民政府奸細和叛黨頭目三十六人,全部按照臨時政府的命令進行公開槍決。

正是由於所有的阻礙均已消除,在安南地區建立一個統一的執政黨已經成為當前的首要任務。龔茜將於近日離開蒙古,與勞守道、周崇安、展到、黃應武、杜易、鄧斌一起,趕赴順化,同徐子良及南洋華僑代表、各民主黨派人士,就政黨組建問題展開磋商,力爭在本月月底前召開第一屆代表大會,選舉出以安毅為核心的黨中央後,便正式與保大帝就政權交接展開商議。

本月初,徐子良已經向南洋各地的中國國民黨支部、前同盟會元老和華僑領袖發出邀請,於本月十日齊聚河內,召開政治協商會議,就南洋華僑建黨事宜進行討論,得到眾多華人華僑的擁護和支持。

外交方面,美國在加大對菲律賓革命力量打擊的同時,對法屬安南的民族解放戰爭,保持沉默;

英國紳士們自顧不暇,平叛大軍於日前抵達印度的孟買、蒂魯內爾維利、金奈等沿海城市,二十多萬配備了坦克、飛機和大炮的現代化部隊,對印度境內的叛軍進行了無情的絞殺,重點攻擊方向的馬哈拉斯特拉邦局勢得到控制,孟買、浦那、紹拉布爾、納西克、馬萊岡等大城市重新回到殖民政府的懷抱,激烈的戰鬥中,十餘萬參與攻擊英國軍隊的印度人犧牲,仇恨的種子已經深深埋下。

被圍困在馬哈拉斯特拉邦英軍軍營二十多天的歐耀庭,成功脫險,目前已動身前往歐洲,利用歐氏集團在英法等國的好名聲,為安南招募各行各業的人才,同時採購造船設備。由於安毅前後已經向歐耀庭身邊派出了近一個營的警衛,武裝之強恐怕連美國總統也比不上,因此安毅並不擔心自己岳父的安全;

高盧雄雞們持續陷入內亂中,由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暗中支持的以火十字團為代表的法國法西斯主義政黨,發出號召,向巴黎進軍,推翻議會統治,建立法國人自己的法西斯政權,效仿德國,徹底解決工人、農民和商人面臨的生存危機。藉著議會通過對法西斯黨派的討伐命令、達拉第政府利用掌管全國軍隊的有利時機,右翼陣線激進黨在馬賽召開代表大會,會上歷數法布黨給歷屆人民陣線政府造成困難和危害人民陣線其他政黨團結為由,通過了達拉第單獨組建政權並同人民陣線劃清界限的決議。

稍後,激進黨宣佈退出人民陣線,對法布黨和參與罷工的法國工人揮舞起了屠刀,數千法布黨高層人士遭遇逮捕殺害,上萬工人領袖被關押,罷工最為頻繁的法國各大船廠,有二十餘萬工人遭到放逐法屬殖民地的悲慘命運。

與此同時,達拉第政府對法國境內的法西斯政黨的打擊力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強大,上百萬法國軍隊傾巢而出,把所有法西斯暴徒全部予以逮捕,押解到西班牙邊境,用槍口逼著他們進入西班牙境內——法蘭西不需要法西斯,讓這些法西斯主義的信徒,去為大獨裁者弗朗哥的法西斯政權去戰鬥吧。

在此期間,達拉第政府犯了個致命的錯誤,由於還不知道西貢已經失守,為了加強法國對安南的控制,國防部長菲利普.貝當元帥大手一揮,把所有船廠工人放逐到法屬安南的交趾支那,一部分充實安南法軍的力量,另一部分則去為法蘭西開墾荒地,改變殖民地的人種比例。待後來知道西貢淪陷後,法國政府的一眾官僚,又未及時想起那些被放逐的船廠工人,待到法國國內各種反政府勢力基本肅清,工人落入新生的安南政權手裡,再醒悟已經來不及了。

日本方面,隨著蘭印群島落入掌控之中,日本一下子得到了兩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尤其是大量的工廠、種植園和能源基地的獲取,極大地提升了日本的國力。從此以後,日本便不再需要進口石油,僅僅只是蘭印群島出產的石油,便足以保證整個日本的需求,大量的種植園,水稻可以做到一年兩熟甚至三熟,糧食危機也基本得到緩解,日本一下子成為了資源豐富的國家。

整個大和民族陷入了狂熱的狀態,三井、三菱、住友等財閥,紛紛向資源豐富的蘭印群島伸出手,接管了大量荷蘭人的廠礦企業,一手設計《閃電驚雷計劃》、主持南下攻略的陸軍參謀總長石原莞爾大將,受到從資本家到小市民的極大追捧,名聲高漲,被譽為大和民族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英雄。許多壞著春夢的少女,總是徘徊於參謀總部大樓周圍,為的就是想見石原莞爾一面,自薦枕席,其風頭之盛,已經成為軍國主義的一面旗幟。

荷蘭政府雖然再三抗議,但英法美等國自顧不暇,意大利和德國政府又與日本眉來眼去,環視周邊國家,竟然沒有一個願意出手幫忙的,荷蘭王室和政府,只能每天在歐美國家和地區的報刊雜誌上,大聲抗議日本的侵略,呼喚公道,不過這軟弱無力的請求,在日本強大的軍事力量和列強沉默無聲的綏靖面前,顯得極為悲涼。

日本首相近衛文磨、外相廣田弘毅於新年伊始抵達美國西海岸,正式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不管什麼場合,近衛文磨和廣田弘毅都以卑微的口吻,宣揚日本政府和軍隊,絕對無意與強大的、無比富強的美利堅為敵,日本將充分尊重美國在太平洋所擁有的一切權益,確保美國公司在蘭印群島的一切利益,吞併蘭印群島將是日本在西太平洋走出的最後一步。

近衛文磨以堂堂的首相之尊,近八千萬國民、四百萬軍隊名義上的領袖,但表現得卻像孫子一般,這迅速贏得了美國國民的好感,除華人和荷蘭人所擁有的報刊外的所有報紙,都稱讚日本人的謙恭守禮,讚揚日本的大國風範,許多美國財團對於日本人宣佈的將在蘭印群島實施門戶開放、利益均沾的政策十分感興趣,認為這是一個負責任大國應該具有的表現,而不能像荷蘭人那樣,恐懼外來資本進入,就像防小偷一樣防備美國。

雖然現在近衛文磨和廣田弘毅還未行進至美國東海岸,但美國政府已經公開表示,無意涉入日本和荷蘭兩國的爭端,希望雙方能夠坐下來,和平協商,共謀發展,這樣近乎空洞的內容,迅速得到日本政府的回應,宣佈將遵從美國政府的建議,向荷蘭政府移交一千名戰俘,以顯示日本的誠意。

有了美國的曖昧態度,日本軍隊徹底放下了懸著的心,開始在蘭印群島建立殖民總督,並委任省長、市長、縣長等職務。在南華集團和洪興社的操作下,大批華人華僑成為了偽政府的官員,幫助日本對蘭印群島實施有效統治,成為了華夏大地上人人喊打的「狗漢奸」。但沒有人知道,他們暗中肩負著保護華人族群和華人集團財產安全的重任,直到有一天安家軍打過來為止。

日本落實了自己對美國政府的承諾,凡是英、美兩國在蘭印地區的油井和煉油廠,均得到了妥善保護,不過自動地將油井和煉油廠中的屬於荷蘭的股份,算到了自己頭上,特別是荷蘭資本占60%的皇家殼牌公司的石油配額,更是讓日本徹底去除了一塊心病,日本的能源供應,再也不受限制了。

在這其中,歐氏集團與洛克菲勒財團合作的米納斯大油田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日本甚至還派兵保護油田的生產,對於原油的輸送方向也不聞不問,安家軍接手海防港防禦後,第一艘兩萬噸級油輪已經於本月二號入港,再加上此前被法屬安南殖民地政府強行扣留的石油,以及從海防和西貢繳獲的原油、重油庫存,現在安家軍油料供應問題,已經從根本上得到了解決。不過有備無患,煤化油的轉化工作依然沒有停止,在安心城周邊地區,許多山腹被掏空,大量的油料倉庫建立起來,為將來世界大戰開啟後的物資供應緊張做儲備。

日本在掌握蘭印群島的政權後,立即開始實行嚴格的軍事管制。

這裡先陳述一個當時的詭異傳聞。三百年前,蘭印群島的國王們屈從於荷蘭之侵略失去了獨立自主,那時候的愛國志士,不知道為何,都留下了「救主將來自北方」的遺言執戈衛國而死。印尼的土著幾乎不讀書,智商極低,雖力量不足失去獨立,但三百年來就流傳著總有一天會有黃色皮膚的人來援,等到這一天就可以復國了,許多土著的族長和長老,在內心裡一直懷有獨立的希望,認為救世主將來自北方。

日軍勝利攻佔了爪哇,而且毫無疑問,他們來自蘭印群島的北方,黃色皮膚人種踢走白人軍團,堂堂在街上行軍的雄姿,在蘭印群島的人來看,宛若是強大的同胞當了解放民族的十字軍出現一般,所以對日軍變現得異常友好,警惕心也下降到一個驚人的低度。

但是,五千萬的懶惰民族,對於日本來說,根本毫無用處,於是他們開始仔細甄別,那些擁有好勇鬥狠有進取心的精壯男丁的人家,成為了殖民政府重點保護對象,而那些一看就懶散骯髒的蘭印土著,日本軍政府則展開了欺詐性的宣傳,他們派出由日僑組建的工作小組,深入每一個土著村落,稱蘭印群島地廣人稀,急需進行有效開發,日本政府已經決定,土著居民們每開發出一個島,就允許其獨立建國,不管是村長還是族長,只要發展有功,就會成為地位尊崇的國王。

許多土著人信以為真,那些極其貪心、智商又相當可憐的土著村長、族長,看著日本人拿來的大副地圖,上面標識這些島是如何的大,物產是如何的富饒,加上還有金礦、銀礦等礦產,未來的生活肯定無比的美好,想到得意處,一個勁兒地傻笑。

待工作組離開後,這些在土著中擁有崇高地位的族長和村長,就開始動員族人,除了留下日本殖民政府宣佈的民族「種子」(即有可能成為日軍兵源的家庭),其餘的土著人整村整村地通過日軍運輸船進行遷移。他們卻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並不是蘭印群島上的任何一個島嶼,而是遙遠的朝鮮和中國華北、東北,即將接受日本政府對其改掉「懶惰」習性的「好意」,礦山、農場、築路現場,就是他們最好的改造地點。

這史無前例的移民,一直到二戰結束才完結,整個居住在蘭印群島上的土著,從五千萬一下子銳減到八百萬,這八百萬中大部分都是家中有精壯彪悍青年並參加日本軍隊、「為民族獨立而戰」的土著榮譽軍人的家庭。日本人也很狡猾,他們扶持了一個新的利益階層,大多數在戰場上表現出色的炮灰的家庭,都成為了大地主,每戶人家少則佔地百畝,多則千畝,僱傭隨著日本征服地區遷移至蘭印群島的黑人和阿拉伯移民為雇工,可以說是日本殖民統治的衷心擁護者。

戰爭結束後,有一千二百多萬蘭印土著分佈在西伯利亞、遠東、日本、朝鮮和中國的華北、東北境內,已經漸漸地適應了當地的氣候條件,完全達到了日本人所規定的「勤勞」標準,這算是日本人進行人種改造的一個「成功先例」吧!

最後說說德國,不知道是不是希特勒對於安家軍牽扯了法國人的注意力使得自己輕鬆佔有捷克蘇台德地區抱有感恩之心,不僅在猶太人移民方面予以配合,而且對安南的投資額度之大,項目之多,讓安毅看到投資意向表後,也不由感到大吃一驚。

通過與約瑟夫.赫本.魯斯頓聯繫,安毅才弄明白,納粹黨從德國、奧地利和蘇台德地區的猶太人手裡,奪取了太多的財富,已經有點兒消化不良。猶太人以善於經營著稱,想想那些經營了幾代甚至十幾代人積累下的財富,全部落入了納粹政府之手,就知道這是多大一筆數目了。

為了將財富漂白,希特勒玩了個移花接木之計,由於他深信擁有和德國差不多強大的軍事能力的安家軍,絕對不可能只委身於安南一地,以後肯定會有大發展,於是巧做安排,把目前德國暫時用不了的巨大財富,轉移到安家軍的工商體系中,通過安家軍的擴張,來獲取更加豐厚的回報。

希特勒的算盤之精,讓安毅歎為觀止,但大筆橫財就在眼前,不用白不用,德國人所有的投資項目,都被他做主採納,看著數以億計的資金投入,安毅堅信,要不了多久安南就會掀起一波建設狂潮。

葉青哀求的話語讓安毅從沉思中掙脫出來:「小毅,你再給我唱一遍那首好聽的粵語歌曲吧,那天我昏迷,只是朦朦朧朧有印象,覺得曲調好憂傷有優美,可就是記不住,你能再唱一遍給我聽嗎?」

安毅轉過頭,迎上葉青那期待的眼神,輕輕點了點頭。他沒有移開眼睛,而是就這麼直直地看著葉青,輕輕哼出了那首纏綿悱惻的歌曲:「冷暖哪可休,回頭多少個秋,尋遍了卻偏失去,未盼卻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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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19 01:20:42
第一四九〇章 大殺器

敘府以西五十餘公里的五蓮峰,介於昭通水富、綏江、永善和鹽津縣之間,山勢雄奇,人跡罕至,是安家軍新辟的軍事實驗基地,主要是承擔火箭發射及相關實驗工作。

一月七日上午,安毅在火箭研發中心副主任丁墨蘭少將、猶太裔火箭專家大衛.科恩博格中校和兵器研究所副所長胡智傑少將、兵器專家朱玉寧上校的陪同下,參觀最新研製的遠程火箭攻擊系統。

特斯拉這個工作狂人,接連數次火箭發射不夠理想後,親自到火箭系統中極為關鍵的動力裝置實驗室、控制系統實驗室坐鎮,通過多次的實驗積累,一口氣研究出了閉式渦輪泵供應系統、泵壓式輸送系統、氮氣增壓系統、電爆管控制系統等關鍵火箭推進設備。

其中,採用閉式渦輪泵供應系統的發動機,共分為兩種不同的型號,第一種取名為tsl-1(特斯拉i型)發動機,主、副系統採用同種推進劑,可產生強大的足以帶動火箭及其運載的物體掙脫地球引力的動能,推力室採用夾層釬焊結構,主要材料為耐熱合金鋼;第二種為tsl-2(特斯拉ii型)高空發動機,和i型相比變化主要是加裝了玻璃鋼噴管延捎諼,使得噴管面積比大為增大,渦輪泵組由燃燒室上方移到側面,使發動機總長度縮短,渦輪廢氣改從噴管內排出,採用小型機架將推力傳至貯箱錐底,並採取了可靠的高空點火措施。

特斯拉又自己動手,改進火箭推進劑配方,往往他配出一個配方,立即叫人拿去做動力燃燒實驗,很短的時間裡,五十多個相關部門便進行了上千次實驗,最後得到了硝酸、液態氮作為氧化劑,煤油、酒精、偏二甲肼、液態氫作為燃燒劑的最佳比例。

四天前進行的火箭發射,效果出奇地好,通過太空中反饋回來的無線電信號,證實火箭推進系統經過兩次分離後,成功地將擁有太陽能電池供電系統、主動無源溫度控制、遙測設備、雷達發射器及天線的小型衛星排出,送入到距離地球四百四十公里的太空中,隨後進入環繞地球飛行的軌道,運行一切正常。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火箭研究取得突破,並且還讓一顆近百公斤重的衛星上天並進入運行軌道,這讓安毅非常吃驚和意外。

通過調集研究資料後發現,原來人類對於火箭的系統研究,已經有六十多年的歷史,而特斯拉本人研究火箭,也有三十多年的積澱。

上世紀八十年代,瑞典工程師拉瓦爾就發明了拉瓦爾噴管,使火箭發動機的設計日臻完善。上世紀末本世紀初,俄國的火箭大師齊奧爾科夫斯基提出了製造大型液體火箭的設想和設計原理,液體火箭技術方興未艾,這個時候特斯拉便開始對此進行專業的研究。十二年前,美國的火箭專家、物理學家戈達德試飛了第一枚無控液體火箭,掀起了一股火箭熱,其中受到《凡爾賽條約》限制不能發展軍備的德國,更是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不受限制的火箭研究上,湧現出了一大批天才人物。

特斯拉眾多的名頭中,為什還有火箭之父的美譽呢?這是因為早在一九一五年,特斯拉即研究並設計出遠程火箭系統,這項劃時代的創意,被他的德國助手帶到了戰火紛飛的德國,試圖幫助他的祖國取得戰爭的勝利,但還未等到火箭研發出來戰爭便結束了,這個火箭系統便被秘密隱藏起來,直到納粹黨上台執政後,才又恢復研究,這就是後來著名的v2火箭系統,可惜這已經是特斯拉的最古老的創意了,經過十多年的研究,特斯拉對火箭的認識早已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十一年前,特斯拉在圖紙上設計出「准土星五號」火箭系統,其中的「末端引力裝置」在總體的大硬件部分看起來似乎單調簡單,可是它的系統卻是最複雜且艱深的引力系統,而這個系統可以承受任何的雷擊,任何外在攻擊,因為系統會自動屏蔽與調整,這就是特斯拉設計中獨有的引力及電磁裝置,外人根本無法模仿。

有了這麼多技術鋪墊,再加上數千項獨具匠心的設計,如果特斯拉還不能在有著充足資金保證、各部門傾力配合下把火箭技術進行極大地提升,那才真的是有問題。

就在特斯拉拿出一項項驚人的火箭成果時,用於軍事用途的遠程攻擊火箭系統,也在丁墨蘭的率領下,取得了豐碩的成果。

丁墨蘭帶領的專家小組研發的遠程火箭攻擊系統,完全沿襲了特斯拉的最新火箭設計思路,火箭發動機的核心部位採用渦輪泵,即渦輪部份與泵部份,兩者直聯,由渦輪驅動泵,產生較高的壓力,驅使火箭不斷地向前飛去。

這種遠程打擊火箭由油陀螺姿態儀、加速度計、定時器、燃料供應切斷器等制導組件組成,發射時需測量發射場地,然後得出目標距離發射場的距離,以及火箭飛行方位,不過由於火箭採用垂直髮射,並且在四萬米高度上轉向目標方向,因此要用比較複雜的陀螺姿態儀測量火箭的立體飛行姿態,靠加速計掌握火箭的適時運動速度,這樣就得到了火箭的立體運動數據,可控制火箭在規定高度轉向目標方向。

由於在火箭發射前,地面先行計算出火箭在完成轉向後飛抵目標所需的速度,但由於種種原因,不可能迅速計算出火箭彈轉向後的準確需求速度以及彈道,因此需要火箭發動機繼續工作,一直推動火箭彈抵達接近目標的距離,這樣就只需要計算出火箭關機位置即可,所以用機械計時器即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到了規定時間,如果火箭燃料還未耗盡,計時器就控制燃料供應切斷器,終止火箭發動機的工作,如果計時器與加速計的數據配合顯示火箭已經飛行到目標上空,並且火箭速度依然還很大,那麼火箭的陀螺系統就會控制火箭翼面,讓火箭俯衝落下,消滅敵人,反之則鎖住翼面,使火箭繼續按慣性飛行。

今天丁墨蘭要展示給安毅看的,是取名為「風火輪」二號(簡稱f-2)的火箭攻擊系統。

該火箭系統可負載一點五噸的高能炸藥彈頭射向三百五十公里遠的目標,彈體和彈頭不分開,全長約十六米,直徑約兩米,最大飛行高度為九十二公里。該火箭以酒精與液態氧當作燃料,兩種燃料會以一定比例通過管線引入燃燒室點火推進。管線特別設置在燃燒室壁旁,目的在於冷卻降溫,以免發生燃燒室過熱甚至融化的狀況。在火箭的尾端,安置了被稱為燃氣舵的金屬板,主要是為了改變氣流,誘導火箭朝正確的方向前進,也可以用來改變火箭前進路線。導引方式是傳統的慣性導引,當火箭點火後,液態燃料推進器將會把火箭推送到一定高度與速度,待燃料燒完之後,會受慣性沿著拋物線繼續射向目標。

丁墨蘭站在火箭發射架前,神采奕奕,絲毫也不顯昨夜與安毅單獨相處時的嬌媚、慵懶與萬千風情:

「由於採用了我義父研發的電磁及引力裝置,我們的火箭誤差率控制在了一百米之內,這將使得我們這種新型武器的應用,急劇殺傷力。我聽說德國方面也在研究攻擊型火箭系統,並研發出了a-1、a-2、a-3三種火箭,但他們的研發進度遠遠落在了擁有我義父多年研究理論的我們的研究中心後面,誤差更是以公里來計算。

「有了f-2這一遠程殺傷武器,以後我們可以在距離敵人很遠的地方,通過雷達反饋的信息,大面積殺傷敵人,尤其是對停靠於港口中的艦隊、整裝待發的部隊和坦克裝甲集群的殺傷力尤其顯著。」

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安毅壓根兒就沒想到,簡簡單單地讓特斯拉研究如何利用太空能源的問題,順便提高敘府在科研上的實力,為許多自然學科的研究和突破,奠定堅實的基礎,但隨著特斯拉在火箭研究上取得突破,竟然導致了導彈這一未來武器的提前出現。

沒錯,這種火箭攻擊系統,正是後世被稱為彈道導彈的東西,雖然現在看起來還很原始,但只要給予足夠的耐心,射程一千公里的中程彈道導彈及三千公里以上的遠程彈道導彈想必也能夠實現,若是再給這種導彈配上核彈頭,那麼安家軍系統真正的戰略威懾力量便出現了。

安毅有些激動,走到發射架前,撫摸f-2火箭系統那冰冷的彈身,轉頭看向丁墨蘭,異常感激地說道:

「謝謝你,墨蘭,我沒想到,你竟然帶給我這麼大的驚喜。這種武器,我只是在夢中想過,怎麼也沒料到今天竟然能夠親眼看到。它的威力,不僅僅在於它的巨大殺傷,更在於它所代表的科技含量和未來先進武器研發的一種趨勢。想想看,這種武器經過不斷改進,安裝到我們的戰艦、戰機和直升機上,我們的對手將承受多大的壓力?我建議,這種全新的武器系統,命名為導彈,這樣可以和我們的火箭炮區分開來,也讓那些不明白這種武器原理的人始終都一頭霧水。」

「導彈?」

火箭專家大衛.科恩博格思索了一下,滿臉贊同:「這個名字取得好,我們這種新型武器,本來就是依靠制導系統來控制飛行軌跡的、可以指定攻擊目標的武器,它完全依靠自身動力裝置推進,由制導系統導引、控制其飛行路線,並導向目標,用導彈來命名再貼切不過了!」

丁墨蘭看到安毅讚佩的神情,想起昨晚的抵死纏綿,突然一陣羞怯,俏臉嫣紅,沒來由地低下了頭。

與丁墨蘭、張茹怡同期回國的朱玉寧,分配進了槍械研究所,參與了對自動步槍的研發。後來槍械研究所升格為兵器研究所,開始從事更多新型武器的研發,其中大口徑狙擊步槍和火箭筒的研發,也凝聚著朱玉寧的心血。

聽到安毅講述了導彈未來的應用,她眼界大開,想了想建議道:「高射炮彈的飛行時限為40秒,對付目前所有的飛機,都很有效,但若是對付我們剛剛研發出來的裝備噴氣式發動機的戰機,彈丸必須30秒就要飛抵目標,用高射炮彈就顯得很勉強。要有效擊毀裝備噴氣式發動機的戰機,是不是可以嘗試用導彈作為武器?我們兵器研究所,能否根據f-2導彈系統,研發地對空導彈?」

安毅對朱玉寧舉一反三非常高興:「不僅是地對空導彈,我們還要研發空地導彈、空空導彈、潛地導彈、岸艇導彈等等導彈,這就需要火箭研究部門和兵器研究部門攜手合作,共同把我們的導彈研究持續下去。對了,玉寧,你說的噴氣式戰機是怎麼回事?」

朱玉寧抿嘴一笑:「這個你得問墨蘭才行,這可是他們火箭研發中心的最新研究成果,我也是厚臉皮一再追問,才知道些端倪的。」

「哦?是這樣嗎?」

安毅感興趣地望向丁墨蘭。

丁墨蘭自豪地點了點頭,將噴氣式發動機的研發進度一一道來。

由於在特斯拉這個天才的領導下,敘府的火箭技術實現了大踏步的前進,對於其他相關科技研究的促進,也是極為巨大的,最先受益的便是已經併入火箭研發中心的噴氣式飛機的課題攻關。

特斯拉設計的火箭發動機,迅速吸引了研究噴氣式發動機和飛機的專家們,他們跟在特斯拉身後,當了一個多月的助手和學生,才總算搞懂了特斯拉i型和ii型發動機的基本原理,立即開始著手研製噴氣式發動機,很快便研發出了樣機。

這種噴氣式發動機採用渦輪驅動的壓氣機,使得其在低速時也有足夠的壓力來產生強大的推力。它按照「工作循環」工作,從大氣中吸進空氣,經壓縮和加熱這一過程之後,得到能量和動量的空氣以高達610米/秒或者大約2253公里/小時的速度從推進噴管中排出。在高速噴氣流噴出發動機時,同時帶動壓氣機和渦輪繼續旋轉,維持「工作循環」。渦輪發動機的機械佈局比較簡單,因為它只包含兩個主要旋轉部分,即壓氣機和渦輪,還有一個或者若干個燃燒室。

隨著噴氣式發動機研發成功,裝備該發動機的噴氣式飛機也應運而生。不過,現在這種採用全新發動機的飛機還在火箭研發中心,接受嚴密的風洞測試,距離正式定型和量產,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要走。

或許有人要說,這麼快就發展出噴氣式戰機了,也太離奇了吧。實際上,在此之前許多年,英國空軍教官的弗蘭克.惠特爾便提出了噴氣發動機的設想,並於1930年申請了專利,於1935年6月製造出第一台渦輪噴氣發動機。與此同時,德國的馮.奧亨也在研製渦輪噴氣發動機,並在去年九月使發動機第一次運轉成功,目前正在進行將噴氣式發動機用於飛機的實驗。

由於缺少特斯拉這樣的大師指導,英、德兩國的研發出了許多問題,而不能像敘府一樣,通過特斯拉的構思以及電子計算機的周密運算,從一開始就沒怎麼走彎路,這就是一個天才所能起到的決定性作用。

安毅接連受到好消息衝擊,樂得合不攏嘴,若不是f-2導彈的試射迅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估計相當長一段時間他都會陷入遐想中無法自拔。

由於f-2導彈還不穩定,在發射時有可能因為液體燃料洩漏而發生爆炸,因此對現場進行了清場,安毅和丁墨蘭等人,來到了距離發射場一公里外的另一個山頭上。

丁墨蘭笑著向安毅道:「毅哥,我們的f-2火箭通過遙控裝置進行點火發射,還是由你來按動發射鈕吧。」

安毅眼睛一亮,從丁墨蘭手裡拿過一個後世電視機遙控器一樣的東西,聽丁墨蘭仔細講解原理,然後在其中的紅色按鈕上輕輕按了一下。

只聽「轟」的一聲巨大聲響傳來,安毅將遙控器遞給身後的侍衛,立即舉起望眼鏡,向對面山頭望去,只見隨著頂部的鎖鏈放開,火箭的底部,衝起一股蒸騰的氣浪,在巨大的尾焰噴射下,火箭慢慢掙脫髮射架,向天空飛去,在垂直飛行八點五秒鐘後,在數千米的高空中慢慢轉向,向著西方天空飛去。

通過基地的雷達監控器反饋的信息,到四十六秒時,導彈截斷了電源,一分十八秒時,發動機關機,三百五十六秒時,火箭從高空中墜落。測試儀器跟蹤表明,導彈上的發報機,持續運轉了十二分鐘,並清楚地指示了它在川藏高原的彈著區,火箭最後墜落在距離發射基地三百五十公里外的彝海之濱一個叫做羊奶梁子的人跡罕至的地方,它的最高飛行高度達到了設計高度的九十二公里,射程也達到設計的三百五十公里,距離目標地誤差為八十六米,讓安毅非常的滿意。

在返回敘府的路上,兵器研究所副所長胡智傑少將又向安毅匯報了飛艇的研發情況。

之所以會在航空技術發展的今天,還要研製飛艇,在於現在的雷達技術還不完善,受地勢限制,雷達波的最大覆蓋面積也就一百多公里,但若是在空中就不同了,雷達所在的位置越高,覆蓋區域越大,在這種思路指導下,上次歐戰後被各國摒棄的飛艇重新進入敘府兵器專家的眼裡。

飛艇是一種輕於空氣的航空器,它與氣球最大的區別在於具有推進和控制飛行狀態的裝置。飛艇由巨大的流線型艇體、位於艇體下面的吊艙、起穩定控制作用的尾面和推進裝置組成。艇體的氣囊內充以密度比空氣小的浮升氣體藉以產生浮力使飛艇升空。吊艙供人員乘坐和裝載貨物,尾面用來控制和保持航向、俯仰的穩定。

上次歐戰前後是飛艇發展較快的時期,英國和法國使用小型軟式飛艇執行反潛巡邏任務,德國則建立了齊柏林飛艇隊,用於海上巡邏、遠程轟炸和空運等軍事活動。飛艇由於體積大、速度低、不靈活、易受攻擊,同時由於飛機性能的不斷提高,因而軍用飛艇逐漸被飛機所取代。但二三十年代,飛艇的商業飛行仍有發展,二九年德國製成的大型飛艇興登堡號,長二百四十五米,直徑超過四十一米,總重二百零六噸,曾十次往返飛行於美國和德國之間,運送旅客一千多人。英國和法國也先後參照齊伯林式飛艇製造了本國的大型飛艇。不過,由于飛艇普遍使用氫氣作為浮升氣體,易燃易爆,很不安全。今年年初,「興登堡」號在著陸時因靜電火花引起氫氣爆炸,導致三十五人遇難。英、美也有多艘大型飛艇大都相繼失事,於是飛艇先後被各國放棄使用。

把雷達搬到飛艇上,正是朱玉寧的主意,不過飛艇的不安全性,又導致在立項時受到諸多挑剔的眼光,結果朱玉寧向閨中密友丁墨蘭求助,丁墨蘭仔細參考德國人的飛艇設計思路後,立即有針對性地做出改進,將氫氣改為惰性氣體氦氣,這樣就不會有燃燒問題,同時採取多氣囊設計,只要其中60%的氣囊沒有洩露,飛艇就可以安全降落。

丁墨蘭幫人幫到底,又特意為飛艇設計了專門的螺旋槳發動機,每部飛艇配備兩部大功率發動機,在開啟雷達時,航速可達一百五十公里每小時。若是關閉雷達,速度則可達二百五十公里每小時。雷達天線平時收入倉內,待飛艇起飛以後,在空中展開,這種新型飛艇可以帶動三十噸重的載重。

安毅聽到一項項實驗數據後大為驚奇,有著如此龐大的運載力,若是安全性方面又有所保障的話,那不是可以解決大宗物品的運輸問題?三十噸折合三萬公斤,運輸旅客的話,一次性起碼可以運輸三百人,遠遠超過現在的an6大型客機,應用前途極為廣泛,於是立即決定前往敘府西北方烏龜山軍用機場,觀看飛艇的實際情況。

三小時後,車隊進入警備森嚴的敘府軍用機場。

早已得到通報的空軍司令黃稟一上將、政治部主任嚴秉中少將、雷達兵司令徐默然少將親自迎接,安毅擺擺手示意不用客氣,讓大家各忙各的,在徐默然少將的帶領下看過充氣後像一座小山一般的飛艇後,便和沈鳳道、林耀東、丁墨蘭、大衛.科恩博格、胡智傑、朱玉寧等人一起來到設置在烏龜山上的雷達指揮中心。

黃稟一立即組織安排戰機,進行協同檢驗。

配合預警飛艇作演習的,是五架剛剛通過審核開始量產的a27戰鬥機和五架蚊式戰鬥機。

a27戰鬥機的武器系統經過全新設計,機頭採用23mm大口徑機炮,再配以兩門12.7口徑航空機槍,威力強大,通過與隼式戰鬥機進行綜合比較,在一千米至四千米,兩方旗鼓相當,但火力全面佔優,若是在四千米以上時,a27戰鬥機的優越性能更是得到完全展示,不管是速度、爬升、俯衝還是纏鬥性能,均遠勝隼式戰鬥機。

由於注重了對油箱和機翼等關鍵部位的護甲加強,a27戰鬥機在1000米低空最大速度降至 480 公里/小時,8000米高度時最大速度為605公里/小時,航程1950公里,綜合作戰性能優越。

五架作為假想敵的蚊式戰鬥機率先起飛,然後飛艇和五架a27戰鬥機起飛。安毅在雷達指揮中心裡,全場監控整個空戰過程。

飛艇緩緩離開地面,在五百米的空中緩緩打開雷達天線,隨著「雷達天線艙門開啟正常」、「雷達天線展開」、「展開完畢」、「雷達啟動」等訊息傳來,安毅興奮起來。

很快,擁有遠程雷達支持的a27戰鬥機群得到了「敵」機的飛行高度、航向等數據,快速地攔截了「敵」機,一場激烈的空中戰鬥就此展開了,隨後又對飛艇進行了速度和高度的測試等等。

演習結束後,安毅臨時召開了個評論會,現場的空軍將士和軍工專家紛紛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安毅非常高興,敘府的科研不拘泥於一些公認的東西,敢於質疑一切權威,直升機火神炮的研究如此,飛艇的研究同樣如此。但通過此次現場檢驗,還是發現了不少問題,比如雷達開機後,天線轉動使艙身震動劇烈,甚至使飛艇一度改了航向,擁有雷達支持的a27戰鬥機在攔住敵機後,沒能發揮擁有雷達指揮的巨大優勢,還有就是飛艇老遠就會被看到等等問題。

會議上,丁墨蘭建議,給飛艇安裝一個整流罩,同時改進天線的外型,塗上偽裝色和加裝平衡翼,胡智傑、朱玉寧等人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所有的整改要求一一記錄在案,供技術部門盡快完善。

沈鳳道聽了大為心動,散會後悄悄告訴安毅,這種飛艇可用於無線通訊信號的偵測及高空偵察所用,如今安南形勢還不明朗,許多敵對勢力隱藏起來,無法及時發現,情報機構雖然配備了無線電偵測儀器,但無法監控所有地區,一些邊遠山區成為了死角,但若是有這種飛艇游弋於安南的上空,那麼,整個安南的情況便一目瞭然,在減輕安全部門工作負擔的同時,還能提高效率。

安毅點了點頭,當即拍板決定,今後不僅是安南,湘西、黔西、川南和滇南也將一併納入監控範圍,收集到的電波應組織專人盡快進行破譯,如果涉及到危害安家軍利益的圖謀,不能擅自行動,應立即上報,聽候處理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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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19 01:21:09
第一四九一章 新的開始

一月八日,榮市法軍在其港口被安家軍海軍部隊封鎖並遭遇艦炮襲擊、部隊被南下的安家軍顧長風部重重包圍後,法屬安南殖民地駐東京地區陸軍司令官克魯茲中將、法國駐安南第二師師長亨利少將果斷地選擇了放下武器投降,一萬二千名法軍和六萬安南軍成為了俘虜。

一月十一日,安家軍主力艦隊突襲峴港,擊沉炮艇一艘,驅逐艦兩艘,繳獲老式巡洋艦和驅逐艦各一艘,隨後,艦隊對峴港法軍駐地進行了五分鐘的炮火覆蓋,驟不及防的法軍損失慘重,在火速南下的顧長風方面軍先頭部隊的打擊下,共五萬法軍和安南軍在交趾支那陸軍司令官德姆維爾中將和法國駐安南第一師師長勒內少將的率領下,向安家軍投降。

在峴港法軍向安家軍投降的頭一日,南洋各地之國民黨支部和「中華總商會」、「中華會館」、「中華大會堂」等華人社團領袖齊聚河內還劍湖東岸原東京總督府,正式舉行新黨組建籌備會議,至十二日下午會議結束,終於做出一致決定:

自即日起,南洋各國民黨支部和華人社團,一起加入新組建的南華國家民主黨(簡稱南華國民黨),以中山先生主張之「民族」、「民生」、「民權」為指導思想。黨章在徐子良和周崇安制定的章程基礎上,進行了一定的刪改,其中總綱規定,南華國民黨是代表所有華人、華裔利益的政黨,是全球華人民族解放事業的核心,黨的最高理想是在所有華人地區建設一個以中華民族為主體的理想國家。要堅持黨對武裝力量的掌握,加強軍隊建設,切實保證軍隊履行中華民族解放之神聖使命。

黨章第一章規定,黨員不限年齡,只要思想覺悟達到要求,願意承認黨的綱領和章程,願意參加黨的一個組織並在其中積極工作和學習、執行黨的決議和按期交納黨費的,可以申請加入。黨員是致力於中華民族解放和崛起事業的先鋒戰士,黨員必須擁有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不惜犧牲個人的一切,為實現全世界華人解放事業奮鬥終身的思想和覺悟,黨員永遠是中華民族的一個普通成員,除了法律和政策規定範圍內的個人利益和工作職權以外,任何黨員皆不能謀求任何私利和特權。

新黨員入黨,必須填寫入黨申請書,經過嚴格的考核,在黨組織認真瞭解其思想、品質、經歷和日常表現後,由兩名正式黨員作介紹人,經過支部大會通過和上級黨組織批准,經過預備期考察,在黨旗下莊嚴宣誓,方能成為正式黨員。特殊情況下,黨中央和省、市和部隊師以上黨的委員會可以直接接收黨員入黨。宣誓時的誓詞如下:我志願加入南華國家民主黨,擁護黨的綱領,遵守黨的章程,履行黨員義務,執行黨的決定,嚴守黨的紀律,保守黨的秘密,對黨忠誠,積極工作,為全體華人的解放事業奮鬥終身,隨時準備為黨和全體華人的利益犧牲一切,永不叛黨。

黨的組織制度為個人服從組織,少數服從多數,下級服從上級,支部和所有黨員服從全國黨代會和中央委員會,黨的各級領導機關,除派出之代表機關外,均由選舉產生。

此外,會議還對中央組織、地方組織、基層組織、軍隊組織、黨的幹部、黨的紀律、紀律檢查機關、黨組做出了規定,並設計了黨歌和黨旗。

黨歌採用依據清末明初流傳於大江南北的《中國男兒》改編的《中國志士》而成,歌詞為:中國志士,要將只手撐天空;睡獅千年,睡獅千年,一夫振臂萬夫雄。長江大河,亞洲之東,峨峨崑崙,翼翼長城,天府之國,取多用宏,黃帝之胄神明種。風虎雲龍,萬國來同,天之驕子吾縱橫......我有寶刀,慷慨從戎,擊楫中流,泱泱大風,決勝疆場,氣貫長虹,古今多少奇丈夫。碎首黃塵,燕然勒功,至今熱血猶殷紅。

黨旗以紅色為底色,左上角為一個金黃色的五角星,五角星底部有兩把交叉的黑色步槍,步槍上方是黑色的長城圖案,昭示著必須用武力才能奪回中華民族失去已久的東西。

一月十五日開始,南華國民黨籌備委員會與安家軍黨政軍代表龔茜、勞守道、周崇安、展到、黃應武、杜易、鄧斌等人舉行會談。經過連續三日的磋商,已經基本掌握了安南政權的安家軍獲得了大豐收,安毅在缺席的情況下,被推舉為中央委員會主席,蔣雲山、徐子良、歐耀庭、陳嘉庚及安毅本人為中央委員會常務委員。

為尊重安南獨立解放事業對於南洋華人解放事業的影響,安南人在常委中佔有一個席位,而在南洋擁有廣泛影響力的歐耀庭和陳嘉庚二人當選常務委員,更是表明了南華國民黨從一開始便把南洋全體華人考慮其中,安家軍軍政系統,由安毅和蔣雲山當代表,不過安毅擁有最終的決策權,保證了黨的政策的正確性。

除五大常委外,中央委員會還包括莊西言、李清泉、胡文虎、李振殿、李光前、林文慶、伍連德、黃奕住等南洋華僑領袖和朱培德、張弘欒、石珍、勞守道、龔茜、周崇安、何京、尹繼南、胡家林、楊斌、顧長風、路程光、夏儉、祁聖卿、董澤川、馬君武等安家軍及盟友的軍政主官。

候補中央委員為周獻瑞、陳楚楠、梁宇皋、簡經綸、黃宗孝、莊銀安、薛芬士、楊啟泰等南洋僑領和葉成、黃秉一、楊飛、丁志誠、張承柱、魯逸軒、李金龍、張天翼、章效武、張存壯、詹煥琪、林旭東、馬致遠等安毅集團軍事、政治和經濟領域的負責人,因保密需要,安家軍北方局和南華集團、洪興社未參與此次選舉。

隨著中央委員會成立,各部部長由中央委員會主席安毅指定,龔茜被任命為中央組織部部長,擔任常委的吳子良兼任中央宣傳部部長,祁聖卿擔任中央政法委書記,胡學覽擔任中央統戰部部長,中央紀律委員會主任由勞守道擔任,蔣雲山出任中央辦公廳主任,安毅親自兼任中央黨校校長。南華國民黨兩大機關報為《南華日報》和《解放日報》,其中《解放日報》由《三江日報》改版而成,呂碧城擔任社長,側重於報道全球華人動態,《南華日報》為全新創辦,由葉青擔任社長,馮潔雲擔任副社長,主要是反應安南各地的訊息,為政治決策服務。

由於黨章確定了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權,中央委員會下設置軍事委員會,安毅擔任軍事委員會主席,副主席由胡家林、尹繼南、楊斌、顧長風、路程光五大上將出任,鄧斌擔任軍委秘書長兼國防大學校長,趙東全為軍委軍委辦公廳主任,黃秉一、楊飛、趙瑞、葉成、丁志誠、夏儉、李金龍七位上將為軍委委員。

明確組織關係後,安家軍中的黨組織建設非常順利,十八日正式通過決議後,從三總部到方面軍、集團軍、師、獨立旅、團、營、連、排、班,均組織了大規模的入黨宣誓活動,至三月底,安家軍全體將士均在自願的基礎上,選擇入黨,僅僅只是軍隊系統,便發展了一百多萬名黨員。

同時,在川南、滇南、湘西、黔西各級政府和工廠企業中,黨員的發展也很順利,幾乎所有的政府工作人員和大部分工人都選擇入黨,在以上地區的農村中,也有近三分之一農民入黨,南華國民黨的黨員數目一下子突破了三千萬。

此外,由於南華國民黨與同盟會、中國國民黨一脈相承,擁有純正的革命傳統和優良血脈,加上許多在南洋地區影響巨大的華僑領袖在南華國民黨中擔任職務,還有幾乎所有華人偶像的安毅擔任黨主席一職,南洋地區的黨員發展也很順利,至三八年年底,幾乎所有南洋城市均建立了黨支部,黨員們紛紛在華人華僑中廣泛開展民族主義思想宣傳,逐漸獲得南洋地區大多數華人的認同。

一月二十日,安南臨時政府國王保大帝在順化發表通電,為了保證全體安南人民過上真正民主自由的生活,徹底告別殖民和專制統治,他本人決定,將國家權力移交給解放軍,由解放軍最高統帥安毅組建政府,維護各民族利益,把安南帶上獨立富強的道路。

保大帝的通電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沒有在安南民眾中掀起什麼波瀾。

經過法國八十多年的殖民統治,先後遭遇十多次大規模的種族屠殺,安南人的稜角早已被磨平,除非遭受大的思想衝擊,很難恢復骨子裡的血性,再加上保大帝對於各黨派的大清洗以及解放區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刻意為之,致力於京族獨立運動的政黨和個人,幾乎被屠戮一空。解放軍軍管政府,給出了對未來生活的種種美好許諾,並且已經開始大興土木,投資興辦工廠企業和貿易商行,許多人都翹首以盼,等待新政府成立後的進一步舉措,因此對保大帝的通電,普遍持歡迎態度。

一月二十一日,安毅在保大帝三度發出通電力邀後,終於不再推辭,由敘府啟程,前往河內,組建新政府,當天晚上,他和夫人歐楚兒、馮潔雲下榻於西湖邊一片中國園林組成的古建築群中。

一月二十二日,安毅以南華國民黨中央委員會主席的名義,向安南全體政黨、社會團體和社會賢達,發出號召,齊聚河內召開政治協商會議,討論並實現召集人民代表大會,成立民族政府。

這一號召,得到了安南社會各界熱烈響應。越南國民黨主席武鴻卿及委員嚴繼組,立憲黨領袖吳庭艷,獨立同盟主席胡學覽和委員阮海臣、黎國柱,解放同盟主席張佩公,安南國王阮福永瑞,寮國國王西薩旺.馮及佩差拉、蘇發怒.馮、富馬三位親王,柬埔寨國王西索瓦.莫尼旺等人,紛紛乘坐安家軍提供的飛機、汽車、輪船、火車等交通工具,前往河內。

隨著安南西部地區的寮國和柬埔寨的殖民統治崩壞,安家軍滇南軍區兩個山地師與顧長風、夏儉方面軍由北向南,由西向東和由東向西進行了齊頭並進的拉網式大掃蕩,在法國人羽翼下存在的各王公貴族,只得低下驕傲的頭顱,主動加入到新政府的組建中來,為王室尋求出路。

一月二十六日上午九點,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在還劍湖邊原東京總督府現改名為民族宮的會議大廳開幕。

參加此次會議的,除了南華國民黨部分中央委員外,另外還有四百二十八名代表,這些代表來自五個方面的四十五個單位,五個方面是黨派代表、區域代表、軍隊代表、團體代表和特別邀請人士,其中各黨派人士和區域代表佔有較大比重。

會議經過認真討論,一致通過了作為憲法的《約法大綱》,宣佈從即日起,安南這一稱呼成為過去,國家名字將以更加形象、具體且倍感親切的南華代替,成立南華民主共和國。南華民主共和國將由紅河省(原安南西北部和紅河平原地區)、藍江省(原寮國狹長的中部和榮市、順化之間的平原地區)、西原省(峴港至芽莊及下寮、柬埔寨東部地區)、五江省(安南交趾支那平原地區)、彩雲省(原寮國上寮地區)、天南省(原柬埔寨大部地區)六個省和新京(河內)、海防、順化、峴港、金蘭、西貢、金邊和萬象八個直轄市組成。

大會推舉安毅為國家主席,阮福永瑞、西薩旺.馮、西索瓦.莫尼旺三位前國王為副主席,蔣雲山、勞守道、胡家林、顧長風、路程光、夏儉、周崇安、何京、祁聖卿、董澤川、馬君武、歐楚兒、葉成、黃秉一、楊飛、丁志誠、李金龍、張天翼、章效武、杜易、徐子良、吳庭艷、胡學覽、阮海臣、黎國柱、武鴻卿、嚴繼組、張佩公、佩差拉、蘇發怒.馮、富馬等三十六人擔任中央政府委員,國旗為五爪金龍紅旗,國歌為《我的祖國》,會議還決定,把河內改名為新京,正式成為南華共和國的首都,南華共和國採用公元紀年。

一月三十日,適逢中國農曆春節的大年三十。南華中央政府委員會舉行第一次會議,選舉蔣雲山為秘書長,徐子良擔任政務院總理,安毅為南華人民解放軍總司令兼總參謀長,祁聖卿為最高法院院長,章效武為最高檢察署檢查長。

一月三十一日,農曆大年初一,會議繼續舉行。

這次會議任命周崇安、吳庭艷、董澤川、胡學覽為政務院副總理,阮海臣為政務院秘書長,勞守道為監察部長,丁志誠為公安部長,杜易為國家安全部長,副總理吳庭艷兼任外交部長,副總理周崇安兼任財政部長,副總理胡學覽兼任國土資源部長,副總理董澤川兼任工業部長,胡家林擔任國防部長,武鴻卿擔任民政部長,張佩公擔任鐵道部長,黎國柱擔任農業部長,馬君武擔任教育部長,嚴繼組擔任交通部長,何京擔任文化部長,歐楚兒擔任中央銀行行長,佩差拉擔任宗教事務部長,蘇發怒.馮擔任民族事務部長,富馬擔任環境保護部長等等。

會議決定,二月一日起,南華共和國正式成立,中央政府各部門開始正式履行職責。在目前錯綜複雜的國際局勢下,刺激法國人和列強的敏感神經,極為不智,決定不舉行開國大典和閱兵式。

南華共和國成立後,第一時間中央銀行便開始發行準備已久的華元。華元以美元為國際貨幣結算單位,暫定十華元兌換一美元,共分為一分、兩分、五分、一角、兩角、五角、一元、兩元、五元、十元共十種面額。

自安家軍向安南進軍開始,西南銀行的觸角便隨著軍隊前進而延伸到安南各個地區,剛開始是發行西南銀行自己鑄造的銅鎳合金幣,以取代法國殖民政府的安南幣。南華共和國在西南銀行基礎上,成立中央銀行,此番推出的是印刷精美,印有漢、京、高棉三種文字的紙幣,擁有許多突破性的防偽技術專利,成功仿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新成立的南華各級政府均發出文告,宣佈以新幣對換舊幣,安南幣將逐步淘汰,華元會在一段時間後,取代安南幣成為南華共和國唯一合法的貨幣。

二月三日,南華各級政府正式實施土地改革。由於此前整個安南的土地,大多控制在法屬殖民政府手裡,因此許多地方的土地改革極為簡單,按照每戶一公頃平均授予土地,不僅能夠滿足農民需要,還有大量的空置土地供移民使用。

不過,也有部分地區,土地並不是掌握在法屬殖民政府手裡,而是掌握在大地主手裡,其中包括部分法國種植園主,這樣政府手裡就沒有足夠的土地進行分配,尖銳的土地矛盾無法得到緩解。

由於法國人開辦的大多是咖啡園、橡膠園、茶園等規模化種植園,產業規模化程度高,利於展開大農業生產,若是盲目將法國人的土地分掉,不僅會使政府喪失公信力,而且還會對生產造成極大的破壞。

並且,對法國人所擁有的這些種植園的處理,有可能會影響到南洋其他地區的大型種植園主的觀感,採取不論青紅皂白一刀切的方法,會大大地挫傷華人中的大種植園主對南華國民黨和政府的向心力,在這種情況下,南華政府實施了溫和的土地改革。

改革伊始,政府便出具文告,宣佈對規模化的種植園進行保護,土地改革的對象,只針對那些佔有大量土地,卻把土地分割開交給許多人家租種的大地主,這樣的經營模式下,不僅達不到農業規模化生產的高效率,反而會破壞社會分配的不均,破壞安定團結,屬於此次土地改革必須改造的對象。

對這部分地主控制的土地,中央統一指導,各地紛紛設立了由政府代表、土地問題專家和敘府農業專家共同組成的「農業復興委員會」。該會由西南銀行設立專款,具體負責土地政策制定、土改運動組織、領導等工作。由於「農業復興委員會」由安家軍系統中高水平的農經專家組成,對土地政策的制定既富有遠見又細緻周密,並且由於掌握著農業技術創新、土地改革推廣的試驗基金和專款資金的分配權,使「農業復興委員會」具有強有力的推動政策能力與資源,為南華共和國土地改革的順利完成發揮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為了在土地改革中提高運作效率,增加政策透明度,有效制止腐敗現象發生,保證土地改革順利進行,安毅特別指示,專門成立南華農業銀行,作為「土改」的資金核算單位和政策執行機構。政府明確規定,農業銀行在土改中負責發行實物土地債券,按徵收地主耕地地價的七成,逐筆償付地主,並按十年二十期辦理兌付;搭發政府創辦的水泥、紙業、農林、工礦、機械、電子等公司的股票,償付地主其餘三成地價;向領地或購地農民按十年二十期徵收現金或實物地價,全面辦理農民在土改中的各項貸款等。

南華政府在土改中貫徹「農民獲地,地主得利」的雙贏方針,採取和平、漸進的方法,先徵收地主保留額(一公頃)以外的耕地放領給農民,然後以協議購買方式由政府貸款予農民,並讓農民購買地主保留額內的土地,以達到全面實現耕者有其田的目的。

為了確保政策公平和社會穩定,在土改中南華政府堅持對地主耕地的徵收、放領均由政府居間辦理,即由政府向地主徵收土地,再轉放予現耕農,在全過程中,不使地主與得地農民有任何直接接觸,耕地所有權在融和氣氛中順利、有序地轉移為耕者所有。

南華政府還特別重視對自耕農的融資支持和法律保護。由於在土改中剛領有土地的自耕農,因地價負擔沉重,經濟基礎尚未穩定,極易喪失其土地,再度淪為佃農。因此,政府一方面頒定法律,規定承領耕地在地價未繳清前不得轉讓,並防止冒名頂替承領及將承領耕地出租他人等流弊發生;另一方面則由政府成立的農村信用聯社設置專項貸款,為有需要的農民提供融資支持。

如果一個地區實在沒有土地可供分配,由政府負責組織搬遷,保證在新落戶的地方,有完善的居住和生活設施提供,並且可以免費得到一公頃土地,這對佃農和雇農的誘惑是驚人的,因此整個土地改革過程,都在和和氣氣的氣氛中進行。

而在此之間,大量的中國移民不斷地進入安南,在政府的安排下,分別來到城市和農村,從事工農業生產,慢慢地改變著南華共和國的人口比例。

到三八年底,整個南華地區土地改革基本完成,一千五百萬安南原住民、兩千萬遷移華人得了自己的土地。

由於免除了農民向地主繳納的地租,徹底地改變了恆古以來的土地制度。農民翻了身,蘊藏已久的生產積極性得到發揮,農業生產迅速得到發展。隨著農業的發展,農民手裡也開始慢慢有了存款。

土地改革的另一個明顯成果是提高了南華國民黨和新政府的威信,在派出所和鄉鎮政府的管理下,一些社會渣滓,如賭徒、小偷、鴉片煙鬼被禁除乾淨,在農村信用聯社提供的先進農機和農業技術專家的指導下,積極參加生產,樹立勞動光榮的概念,不管多麼懶惰的人,也開始變得勤快起來,黨和政府的威望在廣大農民中迅速確立。

在土地改革進行的同時,新政府開始普及六年制義務教育(小學四年,初中兩年)。此前,在法國殖民者的控制下,安南幾乎沒有教育設施,除了少數信教和家境殷實的人家可以進入教會學校和法國人開辦的私立學校讀書外,只能進入華人開辦的私塾、學堂等學習,絕大多數人腦子裡都沒有讀書的概念。

從二月十日開始,新政府倣傚川南等地,在安南全境村一級建設小學,鎮一級建設中學,縣一級建設高中,若出現大規模人口潮,在此基礎上由政府出資建設新中學,城鎮建設預留的教育用地不得挪做他用,前期開發為足球場、籃球場、小遊園等休閒設施。另外,各縣市必須根據實際情況建設職業技術培訓學校,為信用聯社創辦的鄉鎮企業和各種資本構成的大型企業提供足夠的技術工人。大學一般集中到省會城市、直轄市及大型工業區,方便形成教育的規模效應和及時將大學的科研成果轉化為產品。

醫療衛生方面,南華共和國和川南等地一樣,鄉鎮一級設立衛生院,縣一級設置科室齊全的縣級醫院,市一級設置門診劃分更為細緻的市級醫院,在直轄市和省會城市,省級醫院和醫科大學形成合作關係,充當醫療人才培訓基地的同時,研究新的醫療器械和工具,尋找對頑固性疾病的治療方法,試驗新藥新技術,攻克醫療難關。

秉承著敘府的嚴厲規定,南華共和國從成立伊始便宣佈舉國禁毒。在罌粟種植區,政府部門進行廣泛的宣傳和動員,號召為了維護國家和民族的利益,地不分南北、田不分肥瘠,一律禁止種植罌粟。若已種上罌粟苗,一律自行剷除,必須退煙還糧。派出所和鄉鎮政府成立禁種小分隊,對種煙戶的土地逐塊檢查,對已種的煙苗當場剷除,翻挖,還未種植的將煙種收繳,並時常派人巡視,嚴禁種煙。

禁煙令明確規定,從二月二日起,對販運、製造和售買煙土毒品者,從嚴治罪,對三存於民間之煙土毒品,限期交出,並酌予補償,如逾期不繳,則按情節輕重分別治罪,對吸食者,限期登記,限期戒除,預期不做登記,預期不戒除者,予以處罰。各級衛生部門積極配合,宣傳戒煙方法,製造戒煙藥,設立戒煙所,戒煙醫院,幫助煙民戒除毒癮,對所有煙民實行免費醫療。

通過種種措施,南華全境基本上解除了毒品對民眾身體和身體的毒害。

工業方面,新生的南華共和國除了一些主要城市有一些法國人開辦的工廠企業外,基本上算是一張白紙。

好在現在的川南、滇南地區,僅僅只是能夠生產各種機器設備的機械廠,就多達二十六家,特大規模的機械集團有六個,可以生產包括沖壓機、水壓機、鍛壓機、刨床、銑床、車床等在內的各式機床以及機電生產線,由於各大研究所對當今世界同類產品的發展趨勢的牢牢把握,隨時都在更新換代,產品一直處於世界先進水平。因此,各種各樣川南發展急需的生產機械被製造出來,源源不斷地通過鐵路、公路甚至內河航運,向南華共和國各地輸送,提升著南華的工業化進程。

南華共和國最先投入建設的是紅河省太原市的大型火電廠項目。南華地區一年四季無冬,全年均可投入建設,由於中南半島分為雨季和旱季之分,雨水缺乏的冬天,更利於工程施工。隨著推土機、挖掘機、攪拌機、升降機、卷揚機、吊車等大型機械投入建設,短短的兩個月時間,一座座現代化的火電廠廠房便拔地而起,隨後通過鐵路運輸來的大型發電設備便安裝到位,到四月初並網發電,開始供給紅河省和新京市、海防市的工業用電。

隨著供電正常,大型冶煉廠和鋼鐵廠的建設也如火如荼展開,五月底,隨著加大對太原鐵礦和煤礦的開採,太原地區的鋼鐵月產量已經達到20萬噸,加上這個時候依然不斷有新的發電廠、冶煉廠和鋼鐵廠建成,太原地區的鋼鐵產能正在進一步得到提升,到年底實現月產四十萬噸甚至五十萬噸鋼是完全可能的。

在太原地區進行鋼鐵和能源建設的同時,南華各大城市的工業區也是抓緊時間規劃和建設中,工業建設的當務之急是在雨季來臨之前,搞好基礎設施建設,實現水、電、交通和電話線路全面貫通,同時建設好生活配套設施,方便從敘府及滇南遷移而來的工人入住。

通過科學統籌,合理施工,到七月底,許多工廠開始投入生產,南華共和國的工業建設邁上了高速通道。許多法國人對於這樣的建設速度,瞠目結舌,難以置信,連連讚歎中國人是善於創造奇跡的民族。

二月下旬,接受完最後一批流放的法國造船工人後,加上歐耀庭從英國、丹麥、波蘭、挪威等地招攬來的熟練技術工人,南華共和國主要集中在海防和金蘭灣的造船基地,也開始了騰飛的腳步。在不斷增加船體聯合車間、船台、船塢、高架吊車等設施的同時,由法國船舶設計專家根據敘府兵器研究所的意見改進的驅逐艦和潛艇,也正式開始建造。由於充分保證了資金和原材料投入,預計半年後,四艘新型驅逐艦和四艘u型潛艇就將下水,南華共和國船舶工業的發展速度,只能用飛速來形容。

再看看德國人在南華的投資。

德國出手不凡,主要兩個投資項目是以佔有40%股份的代價,承擔了南華主要鐵路網絡及二十四個大型水電站的建設工作。數以百計的德國鐵路和水電建設專家,來到南華,開始為南華的發展服務。

由於德國方面只提供資金,建設所需的鋼鐵、車輛、機械、機車及各種設備,全部從川南和新建設的安南各工業基地購買,巨大地刺激了地區經濟發展,不管是川南、滇南,還是南華共和國,都獲益良多,一筆筆訂單,刺激著工業不斷向前跨越式發展。

同時,德國在水泥、冶金、紡織、電器、儀器儀表、化工等各個領域均有大筆投資,極大地刺激了南華共和國對工人的需求。

正是由於各行各業都急需人口,截止三九年初,南華共和國的人口數目在悄然無聲中膨脹起來,達到了驚人的六千五百萬人,其中各個城市的新興工業區容納了華族移民中的兩千五百萬,鄉村又以一比一的比率容納了大約一千五百萬華族移民,再加上有一兩百萬從事商貿、運輸以及第三產業等方面的華人華僑,在這一年間,大約有四千多萬華人湧入南華共和國。此外,還有五百萬法國、俄羅斯、猶太人等白人種族入籍南華。

華人與各民族、種族始終控制在四比一甚至更高的比率上,保持著對各民族的融合優勢,此時的南華,已經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華人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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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19 01:21:32
第一四九二章 變得霸氣了

一九三八年二月十四日,農曆丁丑年元宵節。

上午九點,和風習習,身處南國大地,絲毫也不見冬日的寒冷。在東邊天空中懸著的暖陽照耀下,一艘裝備主炮和防空高炮的嶄新驅逐艦,從海防港出發,經禁門河,繞海灣北部的廣安港水道,進入下龍灣。

一路上,海浪時不時輕拍著船身,激起洶湧的浪花,帶起一絲微微的涼風,讓人感覺很是愜意。視線下落,平靜如鏡的水面上,倒映著藍天和白雲,格外的潔淨而透明。偶而抬頭,白雲點點下,一些不知名的海鳥滑過蔚藍的天空,飛向海天一色的遠方,頓然間心曠神怡,所有的煩惱彷彿都隨著清爽的海風煙消雲散,一種忘我的意境頃刻間瀰漫。

安毅和老道站在船頭,一邊欣賞美景,一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稍後一些的甲板上,擺上了桌椅,桌子是一排造型古雅的檀木小茶几,上面堆滿了瓜果。椅子是可以舒緩身體的逍遙椅,不過,這會兒卻沒有人坐下,歐楚兒、馮潔雲、丁墨蘭、張茹怡四個和安毅關係密切的女人,簇擁著前來新京探親的、小腹已然隆起的宋美齡,指著周邊島嶼不斷變幻的形狀,輕吟淺笑,狀極愉悅。

不得不說,下龍灣的風景,確實奪天地之造化,美不勝收:海水碧綠得彷彿一塊純粹的綠寶石,一個個小島雄奇險峻,千奇百態,既有獨立的小島,也有相連的小島,有的如直插水中的筷子,有的如浮在水面的大鼎,有的如靜臥的小狗,有的如奔騰的駿馬。

宋美齡一邊看一邊稱讚,說這兒有一種桂林山水的韻味,不過這裡的山與桂林的山又有所不同,山就是島,島也是山,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島嶼,千般姿態、萬般模樣,好似繁星點綴天空一樣散落在廣闊的海面上,一切都自然而然,清清純純。

安毅聽到宋美齡這番讚歎,心裡幽幽一歎。

如果歷史沒有變化的話,五年後美、英、中三國首腦聚集的開羅會議上,美國總統羅斯福提議,戰後把安南、朝鮮和琉球群島納入中國的版圖,由於丘吉爾想的是將對英屬緬甸、馬來亞等殖民地影響甚大的中國的注意力引向法國人的殖民地,禍水他引,因此並沒有出言反對。

要知道這次大會,對戰後的世界有著極為深遠的影響,甚至確定了後世許多國家的命運與方向。但蔣介石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拒絕了羅斯福的好意,表示不接受這三地回歸中國,導致了後來許多問題的發生。

和蔣介石相處那麼久,安毅怎麼也想不通,自己這位校長,平時看著挺精明的,為什麼如此緊要關頭,會糊塗地作出這樣不可理喻的決定呢?難道僅僅因為怕觸怒法國、日本,擔心戰後會出現大規模的報復就縮手縮尾,就置開疆拓土、美名傳千古的誘惑於不顧?

想到這,安毅轉過頭,看向宋美齡,恰好馮潔雲用左手攙扶著宋美齡,右手指向前方,嬌呼道:「乾媽,快看,好漂亮啊!」

安毅順著馮潔雲的手望去,只見不遠的海面上,兩座小山就像兩隻正在互相打鬥的小雞,其中一隻羽毛蓬鬆,另一隻昂頭翹尾,兩雞的利嘴相對,形態生動自然,美不勝收。

宋美齡歎為觀止,說南華風景宜人,一點兒也不輸給江南。而且就這兩天在新京和海防所接觸到的,根本就沒有置身異國他鄉的不適感,幾乎所有人家都張貼著用楷書書寫的春聯,貼著秦瓊和尉遲恭的大幅門神,增添春節喜慶氣氛的燈籠上的畫,也是純粹的中國畫,畫上都是些中國古代才子佳人的美好傳說,路上碰到的行人所說的語言,也大多是北方官話,讓人以為此時就在國內某個地方。

宋美齡說道這兒,再次發出感歎:南華確實是和祖國一脈相承的漢家江山!

歐楚兒的心思,卻沒怎麼在風景上,她和丁墨蘭、張茹怡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說著貼己話。作為安家軍經濟系統的掌舵人,歐楚兒清楚地知道丁墨蘭和張茹怡的潛在價值,明白兩人對安毅的事業促進有多大,因此對安毅接兩女來南華過春節一點兒也沒表示什麼不滿,反倒詢問二女何時和安毅去登記?二女嬌羞不已,俏臉上爬滿了桃花,讓偶爾回眸的安毅幾乎看呆了眼。

更後面的艙室裡,安毅的養女小杏花和冷月、賀念慈,養子賀小東、馬驍(小杏花的弟弟),名為外甥實則是親生兒子的龔銘,大兒子歐承安,二兒子安曉,三兒子安睿,大大小小一大群人,在馬大嬸和小保姆芍藥的帶領下,一起凝神看著海軍將士自如地操縱著艦船的舵機,駕駛龐大的戰艦前進,那嚴肅的氣氛,讓每一個人都很緊張,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冷月今年才滿十八歲,但她在去年便取得美國哈佛大學應用化學博士學位歸國,目前在敘府研究院香水研究所擔任高級研究員,軍銜上尉,而小杏花今年雖然才十四歲,但由於在童子軍校期間連跳數級,後來又親自跟著密電碼專家波羅斯基學習,將其在密碼破譯方面的天賦得到充分發揮。如今,小杏花已經成為國安部密電碼破譯中心的高級研究員,軍銜上尉。跟著老道的龔銘和賀小東,兩個還不到五歲,但現在個子已經躥到了一米三左右,看起來像個小大人,帶著安曉、安睿兩個弟弟和賀念慈這個妹妹,親熱不已。馬驍今年十二歲,性子比較弱,不像他姐姐小杏花那麼粘安毅,如今在童子軍校讀中學,稍顯不合群。

目睹秀麗的山水景色,安毅心曠神怡,豪情大發,情不自禁高歌一曲:「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啦......」

「好歌!好曲!好豪氣!和眼下的風景,可謂相得益彰,天作之合!」勞守道搖頭晃腦聽完,捋著頜下長鬚,一臉動容:「看看這如畫江山,小子,你還以為,你的付出沒有回報嗎?」

安毅沒有回答,看到女眷們都使勁地拍起了手掌,正想謙虛一番,後面艙室裡的孩子突然跑了出來,小杏花拉著冷月的手,如蹦蹦跳跳的小鹿一般,一下子衝到安毅面前,一邊一個,抓住安毅的胳膊。

小杏花大聲說:「爸爸,你唱得真好聽,再給我們唱一首吧!你不知道,你去年年底給布柳赫爾爺爺他們送行的時候唱了兩首歌,紫微那丫頭已經在我和月月耳邊炫耀很久了,這回你一定要再唱一首!」

冷月連連點頭,雖然在國外學習了四年,但說到底她才十八歲,不脫花季少女本色,看向安毅的眼神充滿了祈求。

賀小東和龔銘,牽著弟弟妹妹,一起來到安毅身邊,都仰起頭,眼巴巴地望著安毅,安毅頓時頭大如斗,轉眼看到宋美齡、馮潔雲、歐楚兒、丁墨蘭和張茹怡也都滿含期待地看著自己,只好抱拳作揖:

「好吧,好吧,盛情難卻,不過我先聲明,只能再唱一首了,否則我這半桶水,真要給你們折騰光了!」

說完,安毅抬起頭,看向遠近的山水,胸臆間豪氣繼續升騰,略一沉吟,幾乎是用「吼」的方式把胸中的豪情釋放出來:

「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膽似鐵打骨如精鋼,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我奮發圖強做好漢。做個好漢子,每天要自強,熱血男兒漢,比太陽更光。讓海天為我聚能量,去開天闢地,為我理想去闖,看,碧波高壯又看碧空廣闊浩氣揚,我是男兒當自強。昂步挺胸大家做棟樑,做好漢,用我百點熱,耀出千分光!做個好漢子,熱血熱腸熱,比太陽更光......」

一曲唱罷,整個甲板上全部都是掌聲,就連驅逐艦上的海軍官兵,也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手裡的工作,使勁地拍起了手掌。他們心裡都很清楚,今天是安家軍軍政系統最高領袖安毅攜帶家眷出遊,所以都努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目不斜視,全力以赴,沒想到現在卻被安毅的歌聲給誘惑,前功盡棄了。

驅逐艦艦長張濤中校非常激動,這位留學英國達特茅斯皇家海軍學院,後來又在智利海軍的驅逐艦當了一年二副,一年大副,今年一月回國後即被任命為這艘被命名為「長江」號的超級驅逐艦的艦長。該艦排水量為2930噸,裝備一座雙聯裝140毫米主炮,十二門m1933式100毫米高炮,另有48挺m1935型37毫米全自動高射炮,外加2座雙聯魚雷發射管配置兩舷。該艦的最高速度可達45.08節,是安毅坐過的戰艦中速度最快的一艘。

一身白色海軍軍裝的張濤大步走到安毅面前,立正敬禮,然後恭敬地說:「總司令,我們海軍一直沒有自己的戰歌,這首歌慷慨激昂,而且意境很符合我們海軍,可否作為我們海軍的軍歌?」

安毅正奇怪這位海軍中校為何會一臉激動地跑到自己跟前,一聽這個請求,不由愣了:「你是說剛唱的這首歌嗎?」

「是的,很有激情的一首歌,用來當咱們海軍的戰歌,實在太合適了!」張濤使勁地點了點頭。

安毅細細一品味,《男兒當自強》還真有那麼一絲乘風破浪勇往直前的意思,倒是和海軍扯得上關係,當即笑了:「這首歌我回頭就寫給你們路司令員,讓海軍的所有將士都來參詳參詳,若是大家都滿意,那就如你所願,要是大家都覺得不好,此事就別再提了,不然我會很丟臉,明白嗎?」

「肯定大家都會喜歡的!對此我深信不疑!謝謝您,總司令!」說罷,張濤高興地向安毅敬了個禮,然後跑步離開。

安毅搖了搖頭,叫冷月和小杏花,配合著馬大嬸和芍藥,把孩子們帶走,這才對勞守道說:

「道叔,謝謝這麼多年來,您一直陪著我,能有今天這個局面,您老功不可沒啊!不過說真的,我沒想到我們的事業進展如此之快,順利到讓我幾乎懷疑這只是一個美妙的迷夢,一旦醒來,就什麼都沒了。想想真不可思議,如今屬於我們自己的政黨建立起來了,南華共和國也成立了,雖然至今為止,迫於法國人的壓力,只有遠東共和國與我們建交,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說來也好笑,由於情報和訊息收集出現問題,如今法國政府還被蒙在鼓裡......他們以為自己還保有強大的遠洋艦隊和殖民地艦隊,保留著對交趾支那的控制權,還在頻頻發出命令,調兵遣將。法國海軍參謀長達爾朗上將指示金索爾,統籌全局,率領艦隊襲擾南華近海,又籠絡泰國,請求泰國人發兵,襲擊我國的彩雲省和天南省,想給我們添堵。可是泰國人也弄不清楚這邊的具體情況,派出大批偵查部隊,喬裝改扮,越境偵查,但他們想在咱們的特戰大隊眼皮子底下動手腳,根本就是班門弄斧,到昨天為止,我們起碼消滅了五百六十多名泰國偵查兵,沒讓一個活口溜回去。

「這段時間,我們屢屢通過敦刻爾克號戰巡的電台,以艦隊的名義向法國國內求援,稱由於我軍完全掌握了空中優勢,艦隊出擊困難,雖然擊落我方百架戰機,但艦隊自身也損失慘重,兩艘巡洋艦、四艘驅逐艦沉沒,要求法國國內盡快調集新的艦船來交趾支那支援。據悉,達拉第政府平息內亂後,已經授權貝當組建遠征軍,同時要求海軍方面全力配合,達爾朗現在明顯還在猶豫,此前為了補金索爾中將統率的地中海艦隊的缺,已經調集游弋於法國本土和中美洲地區的第一巡洋艦隊駐防土倫港,威懾意大利海軍,如果還要抽調艦船,就只能派遣負責南美與北非航線的第二巡洋艦隊來遠東,而且由於法國戰艦一向忽視防空的問題,並不能驟然改變安南的戰局。現在法國人已經明顯意識到防空的重要性,正在全面改造新造戰艦的防空系統。」

老道笑了:「這一仗打得確實漂亮,由始至終,法國政府都被咱們牽著鼻子走,想想從上月到現在,法國通過英國的運輸船隊,送了多少物資到西貢了?十多萬造船工人,大量槍支彈藥和造艦器材,甚至還有許多農機,而且目前還在源源不斷向西貢輸送,我們賺大了!」

安毅指著右邊一座較大的島嶼:「道叔,你看,這下龍灣一線,我們正在大量建造要塞群......那座島叫將軍島,整座島嶼就像一把出匣的鋒利寶劍,島上山勢連綿,我們的工兵部隊借助山勢,修建了三座要塞群,一旦落成,僅203口徑的要塞炮便會填進去50門,下龍灣及作為海防門戶的各大島嶼裝備的要塞炮高達500門,再加上大量配備炮瞄雷達的88口徑高射炮和12.7mm口徑的高射機槍,只要再爭取兩到三個月時間,基本上海防港的防禦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現在金蘭灣那邊也在進行同樣的建設。金蘭灣不同於海防港,那裡港灣深入內陸達十七公里,臨海口群山環抱,只有一條寬一千三百米、深五千米、縱深五百米的海道供艦船出入。只要在臨海口兩側高山上修築大量要塞和防空陣地,整個金蘭灣的防守就固若金湯,目前我工兵一個師正在那裡緊張作業,預計五月份即可完工。

「南華的地理位置太優越了,我們的專家沿著海岸線從北向南,一一探測水文條件,發現擁有和金蘭灣同樣優越地理位置且未開發的深水良港還有芒街、安順、羅山、歸仁、求江、濱繪、芽莊、美荻、芹苴、磅遜等港口,可以說,這南華漫長的海岸線都是寶貝啊,以後只要有鐵路、公路等便捷的交通運輸進行連接,這些如珍珠一般散落在沿海地區的城市,發展速度將會極其驚人!法國人只知道奴役獲取,卻從沒有想過利用開發,現在所有在使用的海港,幾乎全部都是我們中國人開闢出來的,僅此一點,就足以讓所有人明白,殖民政府和真正的為人民服務的政府間有什麼區別。」

老道點了點頭,突然有些擔憂:「這麼好的地方,法國人肯定捨不得放手,一旦他們糾結重兵來犯,我們該如何應對?難道真的要與法國人決一雌雄?」

安毅安慰道:「放心吧,道叔,對於國際局勢的把握,我相信這個世界上能夠超出我的人不多,如今德國正在磨刀霍霍,捷克斯諾伐克剩下的那點兒領土,轉眼就要沒了,等到那個時候,波蘭必將成為下一個被獵食的目標!希特勒斥巨資投資南華,其實並沒有安什麼好心,他要努力營造一個中國已經徹底倒向德、意的假象,同時,南華能夠以高速度發展起來,對於列強的誘惑必然成倍加大,法國更加捨不得丟棄這塊肥肉了,到時候肯定是戰火連連,打得烏煙瘴氣,屆時歐洲大陸就沒有國家能夠阻止德國擴張的步伐了。

「不過就算明知道是外表包著糖衣的毒藥,我們也必須得咬著牙嚥下去,這一回德國人可是拿著真金白銀來投資的,由於德國馬克的發行是以生產為基礎,當有了可以工作的人力和物資時,就製造貨幣,而不是考慮黃金、白銀甚至美元的影響,現在的德國,連償還英、法、美等國的歐戰賠款,都是以工業品來結算,因此從猶太人那裡收穫的大量黃金白銀和外匯儲備,對他們來說暫時沒什麼用處,索性用到中國來投資了。我們的西南銀行,雖然有大量白銀儲備,但黃金儲備還稍顯不足,這回有了德國人的慷慨解囊,咱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勞守道連連點頭,過了一會兒皺起了眉頭:「小子,既然德國人這麼有誠意,為什麼咱們不索性加入德意的軍事同盟呢?相對於英法美等國的刻薄,德國人可對咱們不薄啊!接受咱們派出的留學人才,從無二話,要技術給技術,要資金給資金,如今又主動幫助南華解決交通和電力問題,這一樁樁一件件讓人心生感觸......人應該懂得感恩才是,否則的話,以後誰還敢與我們交好呢?」

安毅苦笑道:「道叔,其實這不僅是你的疑問,也是軍中大多數將校的疑問,可是不行啊!中日之間正在進行戰爭,如果我們選擇與德國結盟,就會把日本徹底逼向英、法、美等國,中國就要獨自承受世界排名第一(英)、第二(美)、第三(日)、第四(法)強大的海軍威脅。

「德國人實力雖強,但那只是陸軍,他們的海軍連意大利都比不上,遠水救不了近火,一旦中國選擇加入德、意的戰車,那我們就將再次面臨被八國聯軍入侵的厄運,對國家對民族而言,那將是一個無比可怕的災難。因此,我們只能和英、法小打小鬧,把矛盾始終限定在民族解放運動上,但在基本的立場方面,卻不能有絲毫動搖,否則稍微一個閃失,就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勞守道驚出一身冷汗:「若是法國人執意和咱們撕破臉皮怎麼辦?如今印度全境的武裝起義,基本上被英國鎮壓下去了,上百萬人參與武裝暴動的印度人遇難,這段時間戰火蔓延在恆河三角洲和若開山一線,緬甸、馬來亞、文萊三國臨時政府已經感到危機來臨,病急亂投醫,竟派人到滇南,請求咱們向他們出售軍火。但是,烏合之眾如何是正規軍的對手,一旦英國人騰出手來,法國人得到強援,咱們就麻煩了。」

安毅微微一笑:「這也是我只是加價一倍便出售槍支彈藥的重要原因,如今國內各軍基本上換裝了中正系列,湘西廠的幾條日本武器生產線便閒置下來了,如今有了訂單,原本冷清的車間重新開始大量生產,通過已經貫通的湘黔鐵路,源源不斷地送到滇南,全部用來滿足外銷所需。

「也正是有求於咱們,緬甸、馬來亞、文萊三國由印度和當地土著編成的軍隊,沒有拿咱們華人的工廠、企業和種植園怎麼樣,咱們也通過軍火貿易,大大地賺了一筆。根據我的觀察,只要戰事能拖延到九月,國際局勢就會大變,英國人就算不想收縮兵力都不行了。僅僅是法國人,還不放在我的眼裡,我反倒希望他們派越多的艦隊、越多的士兵來才好,咱們在處心積慮在西貢紮下大口袋,不就是等著他們上門嗎?來一個捉一個,來兩個捉一雙。等到法國本土淪陷,那些先進的戰艦與其白白便宜德國人和英國人,還不如送到南華來,充實咱們的海軍實力。」

勞守道微微頷首,轉過頭看了宋美齡一眼,見她正在對著遠近的美景指指點點,壓低聲音道:

「你怎麼看這次你乾媽造訪南華?陪同她來的,既有賀衷寒、鄧文儀、康澤、袁守謙、蕭贊育等你的一干黃埔師兄,也有張治中、蔣鼎文、黃紹竑、陳繼承、張發奎這樣亦師亦友的尊長,動靜不小啊!」

安毅有些惱火:「剛剛看到我在南華打開局面,校長就想我退出川南三地,把那塊熱土拱手讓給中央。他也不好好想想,現在南華百廢待興,鋼鐵、機械、車輛、建築材料等等全部需要川南輸血補給,雖然此前我和他是有過口頭協議,但那也得等我在南華站穩腳跟再說吧?昨晚我一聽蔣銘三他們道明來意就火冒三丈,當即起身拂袖而去,把一大群人晾在那裡,尷尬不已。今天一早,師母來找我,估計也有從中說和的意思,可是我哪能讓他們如願?於是就以出遊為借口,邀請師母一併出遊,免得事情說出來我又拒絕了大家都難堪!

「親情是親情,正事歸正事,起碼的輕重我還是能夠分清楚的!不管是校長、師母以及我的黃埔尊長、師兄弟和同僚,來南華休閒度假我歡迎,來回差旅費我都可以給他們包了,但若是想打我敘府的主意,就要看他們的兵馬足不足了,反正現在葉成的機械化方面軍也快編好了,鬍子、承柱大哥和金龍大哥的三個方面軍,也差不多編了個七七八八,現在敘府集結了一百多萬軍隊,加上民兵預備役,稍微湊湊兩百萬軍隊拿得出手,校長若是準備個三五百萬軍隊,倒是可以親自到敘府來取,否則的話,就只能看我的心情好壞了!」

勞守道忍不住笑了:「小毅,你發現沒有,自從佔有南華後,你說話都硬氣不少,換做以往,估計你又得哭爹爹告奶奶,上下遊說、百般哀求了,哪裡有今天這麼霸氣?環境果然能改變一個人啊!」

安毅一下子愣住了,回頭想想,自己還真有那麼一絲飛揚跋扈的味道,讓人和爆發戶聯想到一起。

現在自己一門心思顧著發展南華,卻沒想過面對日寇的侵略,國內承受著多大的壓力,不說別的,就是那天文數字般的軍餉,就足以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細細一想也難怪蔣介石要打自己的主意了。

不過,現在南華的建設正處於關鍵時刻,敘府自然是不會讓出的,但可以考慮給予中央部分財政補貼,用來支撐前線的戰事。反正德國人送來大把金銀,本著利益均沾的原則,可以考慮給中央一部分。

另外,此次南華立國,查家底的時候發現大約兩百萬噸糧食的存余,這些都是法屬安南殖民政府多年囤積下的。隨著自己入主南華,先進農業技術的投入運用,大量農業科技工作者深入田間地頭親自指導科學育苗、插秧和施肥,現在安南已經基本可以做到一年三熟,根本不愁沒糧食,反而現在國內糧食物資奇缺,看來可以先調撥五十萬噸糧食回國,幫助中央政府渡過難關。

想到這裡,安毅大步向宋美齡走去,好好談談,看看國內究竟需要什麼樣的幫助,使得大家皆大歡喜,不至於那麼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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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19 01:21:49
第一四九三章 互利互惠

對於安毅突然轉變態度,宋美齡有些意外,但隨即更多的卻是感激。她認為,安毅完全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答應出手幫忙的,因此在和安毅單獨說話的時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現在國內的情況,看起來似乎一片光明,實則形勢卻不容樂觀。

由於山東中南部成為了中日對峙的主要戰場,至今為止,雙方雖然並未爆發決定性的戰役,但小的衝突卻是時時刻刻都在發生。

整個黃淮地區,集結了中央軍、地方軍和民團太多的兵力,並且彼此並不同屬於一個軍政系統,物資供應極為混亂,長官剋扣軍餉倒賣糧食及軍火、基層軍官貪墨的事件時有發生,中央的軍餉及糧食、彈藥等物資補給明明補充到位了,但是,那些地方軍隊的將領,硬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非說中央一毛不拔,所部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待軍政部門查清楚情況後,又以派系、地域、與中央關係親疏遠近及其他緣由,一手挑起事端,把水攪渾,最後一頂「破壞抗日大業、伺機吞併地方軍隊」的大帽子,反倒扣到了中央政府腦袋上。

長期得不到軍餉及糧食等物資的地方軍和民團士兵,開始橫行鄉里,大肆劫掠,弄得整個黃淮地區兵禍橫行,民不聊生。許多地區經受多次亂兵洗劫,家中基本沒有存糧,反而需要政府補給食物,但駐軍依然要求農民必須交足田賦,農民不得不賣掉他們的耕畜、傢俱,甚至他們的農田,以滿足田賦徵收,許多人家開始吃樹皮、草根和牲畜的飼料,據說還有吃人肉的。

到最後終於堅持不下去了,民眾便丟棄家園,舉家出逃。

雖然這些難民大都通過安毅集團的有序引導,一部分流入西南並遷移南華,另一部分通過汽車車隊運輸北上進入蒙古境內,極大地充實了邊塞人口,但中央就近徵糧購糧補給的願望卻落了空。

目前,魯南、蘇北、安徽、河南、鄂東北等地,不堪亂兵騷擾,均出現大範圍的逃難潮,就連城市也不能倖免,這讓中央在以上地區徵集賦稅籌集軍費也沒了指望。

由於日本的刻意封鎖,目前中國的外貿線路基本斷絕,只有通過浙江、福建和廣東沿海地區進行政府行為的大規模走私。而西南出海通道,卻全部控制在安家軍手裡,中央得不到絲毫利益,這引起了中央政府各大政治派系的不滿,但安毅集團兵強馬壯,中央又拿鐵板一塊的西南政府特別是安家軍毫無辦法,所以才會派人來看看,是否可以爭取一點兒利益,以緩和當前急速緊張的金融秩序。

所謂漫天開價,坐地還錢,誰也沒想到,和安毅關係密切的蔣鼎文剛剛把話頭挑起,安毅便拂袖而起轉身離去,連個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留下,這讓跟隨宋美齡一行造訪新京的軍政大員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安毅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暗自慶幸沒有派遣主力涉足華北戰事,而僅是以魯逸軒這部偏師出戰。

這個時代的日軍,若論單兵素質,可以說是全世界最優秀的,沒有之一。當然如果再算上坦克、大炮、飛機等重火力武器,工業基礎薄弱的日軍,自然比不上美國、蘇聯和德國的軍隊,但就個人的戰鬥技能和戰鬥意志論,恐怕就連最優秀的德國士兵也比不上。日本信奉的武士道精神,那可不是憑空吹噓出來的,關鍵時刻可以爆發出百倍的戰鬥力,與英、法等見勢不妙就投降的軍隊絕對不可同日而語,即便戰至最後一人也不會放棄。

不要看安家軍進入南華作戰,幾乎沒怎麼費勁法國軍隊就失敗了,以為安家軍有多麼了不起,那只是相對於頭腦過於清晰、戰鬥意志極其薄弱的法國軍隊而言。畢竟法軍是殖民軍,首先心氣就不足,而從上到下更是沒有為了保衛殖民地送上自己性命的決心和勇氣,所以出現大規模的投降潮並不意外。

以同樣的兵力,由顧長風和夏儉率部進入華北地區作戰,不見得就能輕易突破日軍在山東中南部地區設下的重重防線,畢竟現在日本已經把陸軍擴大到九十個師團、八十個獨立混成旅團和七十個混成旅團,加上地方守備部隊,總兵力已高達四百萬,做戰爭總動員後,兵力甚至可以達到六百萬。

若是再加上朝鮮軍、偽蒙軍、偽滿軍和華北偽軍,總數可達七百萬到八百萬,據說現在日本又開始在蘭印群島招募組建軍隊,已經編成了兩個蘭印榮譽師,戰爭的潛力正在急速擴大中。

在華北作戰,從西南通過水路和鐵路運輸,千里迢迢運送到前線,安家軍補給方面不佔優勢,兵力和戰鬥力不處上風,一旦陷進去就是個沼澤泥潭,想拔腿都困難。日本方面之所以沒有擴大在中國的戰事,估計也有這方面的考慮,所以他們轉變進攻方向輕鬆地拿下了蘭印群島,從目前來看,獲得的收益遠遠地超過了在中國的獲取,原本陸軍中的聒噪突然消失不見,剩下的都是對陸軍最高指揮官石原莞爾睿智目光的由衷讚佩。

安毅細細考慮了一番,無比誠懇地說:「師母,此次來南華,想必你也看到了,整個南華完全就是個大工地,就連首都新京,也被各建築工地的揚塵所籠罩,即便我們採取了及時清掃、灑水、遮蓋塑料薄膜等方式避免揚塵發生,但效果並不顯著。

「早在建設之初我們就做了系統的規劃,未來的新京,舊城區將不做變動,新城區的辦公、金融、商業和居住小區,主要集中於城西和城北的西湖周邊地區,未來的主席宮、民族廣場、民族英雄紀念碑、民族大會堂、民族紀念堂、民族博物館和軍事博物館也將修建在這片區域。而工業區和各種批發市場,主要建在城市南方,屆時城市規模將擴大十倍以上......所有這些,都得依靠敘府的工業生產,因此在目前的情況下,把川南三地交給中央,這是我無法接受的。

「不過,中央的困難,我也感同身受,畢竟祖國人民經受的苦難,也像刀子一樣紮在我的心口......這樣吧,我一次性向中央提供一億大洋的無息貸款,幫助中央穩定金融秩序。有了這筆錢做保證金,中央起碼可以發行十億法幣。預計下個月長江水道就會疏通,有著沿江要塞的保護,世界各國的商船可以自由往來於上海和長江各口岸城市,要不了多久,這些地方就可以提供給中央大量賦稅。我再讓地質專家在國內多找找多看看,一旦有所收穫,由政府投資開採礦產,全部由我以高出市價一成的價格進行收購。

「這裡我跟師母透個底,根據我們的專家估計,湖南郴州柿竹園地區,並不僅僅只是產銅和銀,那裡的有色金屬礦藏極為豐富,至今為止,我們的專家已經發現了100多種礦物,而且還隨時都有新的發現,這其中,專家們經過長達一年的反覆勘探,證明該地的鎢礦儲量,可能佔據當前世界總儲量的四分之一,若是中央政府斥巨資進行開發,僅僅只是這個礦,每年的產出就不少於一億大洋。我們的地質專家還在贛南的西華山、大吉山、巋美山、盤古山等地發現儲量巨大的黑鎢礦床,開採潛力極為巨大。

「除了我國的特產鎢礦外,我們的地質專家還在河南的東闖地區、陝西的金龍山、四川和甘肅交界的陽山地區發現超大型金礦,總儲量高達近千噸;河南的南陽和湖北的江漢地區,發現油田分佈,若是組織開採,不僅軍事和工業用油立馬可以得到緩解,還可以通過南華出口創匯;江西德興和皖南馬鞍山地區大型銅礦、福建龍巖地區超大型錳礦等等,只要政府能夠組織進行大規模的開發,賺取的利潤足以維持軍費和政府的一切開支了!」

宋美齡越聽越是驚奇,到最後瞪大眼睛,不解地問道:「小毅,既然你已經知道這些地方有礦藏,為什麼還要告訴師母呢?你既有錢又有設備,自己投入開發的話,不就可以大賺一筆了嗎?」

安毅心中有些慚愧,臉上卻大義凜然:「師母,其實對全國進行大規模的地質勘探,早在三三年長城抗戰結束,我與校長賭氣的時候便開始了,經過四年多的勘探,全國許多地方的地質情況,我們都有備案。去年開始,我們對一些具有重點勘探價值的地方進行了二次複查,到今年年初,才得出第一手結論。沒錯,其實原本我是想悶聲發大財,獨自拿下以上地區礦藏開採權的,但聽到校長如此困難,我這個做學生的若是還敝帚自珍,不為國家民族而只想著自己的私利,那也太不應該了!」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安毅現在根本無法分心兼顧,南華的開發,牽扯了他太多的精力,並且隨著春天的到來,氣溫回升,蒙古的建設也將進入高速通道。到時候到處都需要分心照看,再想兼顧國內,就非常困難了。

並且,春天到後來,遠東軍極有可能會對哈薩克斯坦等中亞五國展開攻擊,以肅清側翼的敵人,蒙古軍區極有可能派出大軍進入哈薩克斯坦境內配合友軍作戰,屆時需要分擔的就更多了。

與其讓那些資源躺在地下,還不如在這國難當頭,由政府組織人手進行系統的開發,反正現在中國外貿途經基本斷絕,即便未來上海商埠重啟貿易恢復,但只要自己給出的採購價夠高,所有的礦產品都只能賣給自己,到時候可以極大地充實南華的戰略儲備倉庫。

宋美齡感動地握著安毅的手:「小毅,謝謝你了!最近你校長食宿難安,每天都想著到哪兒去籌措資金,渡過難關,在家裡動不動就發脾氣,事後雖向我道歉,但到底影響家庭和諧。這下可好了,解除了燃眉之急,後續的發展你也指明了方向,要是你校長再莫名其妙發脾氣,我對他可不會再客氣了!放心吧,小毅,所有的款項和工程,我都會幫你盯著,決不讓下面的人鋪張浪費甚至貪腐。」

「師母,你也得注意身體啊!」

安毅眼睛微紅,鼻子發酸:「我知道師母一直對我很好,中央有什麼事情都會居中代為轉圜,甚至因此與校長吵嘴......安毅現在身在南國,無法對校長施加影響,我擔心會有宵小惡意中傷,雖然心中不願師母因此而與校長鬧僵,但事關我西南和南華上億軍民的前途,一切還是得由師母替安毅說話。

「師母,今後不管怎麼樣,南華的大門隨時都會向師母敞開,我準備在主席宮東面的西湖邊仿造橙廬、憩廬、美廬修建三棟別墅,以後師母到新京來,隨便住哪一棟都行。那片地區將仿造中南海的格局進行建設,注重東西建築風格相結合,充分利用這次南華大發展、大建設、大流通之機,一舉奠定城市的格局,以後就不會瞎折騰了。」

宋美齡解決了擱在心頭的難題,心情愉快:「放心吧,其實你校長還是滿在乎我的,一般我說的話他都會聽,畢竟他也清楚,這個世界上誰對他最好。想想西安事變的時候,只有咱們母子倆替他上下奔波,到處忙碌,他就會明白,他那些所謂忠心不二的手下裡面,沒幾個靠得住。」

說到這裡,宋美齡心有不甘:「你校長心太軟了,雪冰和君山那樣對待他,唯恐他不死在西安,私下做了那麼多小動作,最後你校長還是原諒了他們,讓他們離職反省半年後,又分別賦予重任,現在君山任軍事委員會政訓處長兼軍官訓練團教育委員會委員,雪冰也擔任長沙陸軍軍官學校教育長兼政治部主任職務。每次我看到他們都生氣,可是卻沒辦法,你們校長對你們黃埔前四期同學的關愛,是一般人難以想像的。」

安毅點了點頭。這就是蔣介石獨特的領袖魅力之所在,也有許多人將之視為宋襄公之仁,但不可否認,這正是當初選擇依附蔣介石的重要原因,畢竟在蔣介石麾下,只要能力突出,就算犯上幾次錯誤,也可以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或許,正是這份信任與縱容,導致了後來作為蔣介石三大心腹嫡系的黃埔系、陸大系及武嶺系部分官員和將領的腐化墮落,不過就安家軍而言,卻正是崛起的有利契機,經過十餘年經營,終於成就今日之偉業,而且還會不斷取得成功,就初時而言,卻是蔣介石寬仁為懷造成的。

註:看到書評區討論很激烈,天子說明一下,在戰爭年代,尤其是在一個新納入中華民族版圖的國家,黨指揮槍是必然的選擇。民主、共和、軍隊國家化,在和平年代無可厚非,但是在戰亂時代,卻是亡國的先兆。

看看法國,軍隊國家化,輪流執政,看起來似乎很民主,但結果大家都知道,從德國閃擊丹麥算起,到最後投降,只維持了兩個多月;看看美國,一直到珍珠港事變前夕,擴軍的議案都被議會否決,參戰後美軍完全是在與德國、日本的實際戰鬥中學會如何打仗的;

再看看八十年代末期的蘇聯,主動放棄了黨指揮槍,在一個有著眾多加盟共和國的國家,搞議會選舉,結果失去了軍隊的支持,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無根之萍、無錨之舟,蘇聯在政治體制改革後的第二年即宣告解體,崩潰的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最後,再看看南斯拉夫,上世紀七十和八十年代初期的南斯拉夫,在經濟建設上獲得很大成就,其國民生活水平在歐洲國家一直居於領先水平。八十年代末期,南共搞政治經濟體制改革,實行獨立,主動放棄黨指揮槍,1991年6月,克羅地亞、斯洛文尼亞率先獨立;1991年11月,馬其頓獨立;1992年4月,波黑獨立;1993年,在歐美支持下,波黑對南斯拉夫最後兩個加盟國塞爾維亞和黑山發起進攻,同時在塞爾維亞和黑山內部挑起阿爾巴尼亞少數民族與塞族之間的武力衝突,北約以此為借口,開始對南斯拉夫長達十年的屠殺和轟炸,製造了歐洲自二戰以來最大的人道主義災難;2006年6月,黑山和塞爾維亞分別宣佈獨立,南斯拉夫正式成為歷史名詞。南斯拉夫從鼎盛時的25.58萬平方公里土地,分裂為一個個彈丸小國,大約有近一千多萬人死於戰亂,這就是軍隊國家化最直觀的後果。

再看看二戰期間表現出色的德國、蘇聯、日本,均是集權主義的產物,就算是美國、英國,進入戰爭後也通過立法,確定了執政黨對國家的絕對支配權,賦予了羅斯福和丘吉爾對軍隊的控制權。在戰爭年代,只能聽到一個聲音,若是把太多的精力糾纏在內部的政治紛爭上,那就什麼都完了。

未來的南華,領土肯定不限於安南,隨著國家領土的擴大、民族的增多,各種矛盾都會出現,若是手裡再沒有一隻可以指揮調動的軍隊,安毅集團的下場之慘,可能還比不上蘇聯和南斯拉夫,偌大的領土瞬間分崩離析,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難道這就是大家希望看到的嗎?

因此,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在華族沒有占絕絕對的人口優勢的情況下,堅持一個領袖,一個政黨,一個聲音,一支軍隊,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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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19 01:22:04
第一四九四章 欺人太甚

遊覽完下龍灣,安毅一行回到海防港,再乘坐一個半小時的汽車返回新京,已經是下午三點。

新京城北西湖邊佔地約一千餘畝的數個古建築群,已經被政府出面,從十幾位華族、京族和法蘭西巨商手裡買到,聽說此地會作為政府主要首腦的居住地,商人們都很激動,大多數都表示不要錢,但卻被工作人員嚴格按照市價全額付清,而且是作為硬通貨的美元支付的。

安毅先送老道和家眷們回到臨湖邊的宅邸休息,然後便親自陪著宋美齡,來到還劍湖邊的民族宮,準備同張治中、賀衷寒等人展開協商。

民族宮由法屬安南殖民政府的東京總督府改建而成,一共有呈「t」字形建設的六棟四層白色大樓及臨湖邊十八座二層小洋樓組成,其中臨街的三棟大樓為政務院及各部辦公地點,後面三棟大樓中的兩棟為中央黨部及政協各黨派的辦公用樓,最後一棟臨近還劍湖的大樓與周邊十八座小型別墅,為國家禮賓府,迎接來自祖國、南洋和世界各國的貴賓入住。

車隊直接由還劍湖邊的綠蔭小道駛入自成一體的禮賓府,到了臨湖的一號別墅,宋美齡沒有下車,她微笑著告訴安毅,要和他一起去見代表團其他成員,有她在,若是有什麼矛盾也好及時居中調和,大家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都是自己人,沒有解不開的結。

由於在一號別墅耽誤了一會兒,等安毅的專車來到二號院前時,早已下車的沈鳳道和林耀東先後來報,代表團成員分別下榻的二號院、三號院一個人都沒有,據服務員說除部分到城外去參觀城市建設,其餘的貴賓到前面的政務院及部委大樓去了。

安毅和宋美齡相互看了一眼,均感詫異。

涉及到敘府的歸屬,政務院和各部委有誰敢替安毅做主?即便是政務院總理徐子良,也沒這個權利。

把腦筋打到政務院及部委,不是拜錯廟門了嗎?

安毅想了想,決定親自去前面看看。車隊重新啟動,沒過一會兒便來到政務院側門,等到沈鳳道和林耀東帶著新成立的中央警衛局的警衛布控完畢,確認安全無恙,安毅才攙扶著宋美齡下車,向大廳裡走去。

由於沈鳳道和林耀東先行出示了證件,駐守側門的警衛戰士尊敬地向安毅敬禮。安毅點點頭算是回應。

政務院總理徐子良在臨街一號樓的四樓,安毅攙扶著宋美齡,乘坐電梯又走過一段走廊來到徐子良的辦公室。正在辦公桌前埋頭處理政務的徐子良看到安毅和宋美齡到來,十分驚訝,慌忙起身,與安毅和宋美齡見過禮,吩咐秘書沏茶。

安毅擺擺手,示意不用客氣,詢問代表團一行何在?

徐子良臉色有些難看,囁嚅一會兒,才說張文白、蔣銘三、黃季寬、陳繼承四位將軍不知行蹤,但向華將軍和賀君山等人,這會兒可能是在右邊那棟部委大樓與人「敘舊」。

安毅見徐子良神色有異,隱隱有一絲擔憂之色,連忙詢問有什麼問題。徐子良支支吾吾一會兒,見安毅就要發火,才無奈把實情合盤托出:

一大早,賀衷寒、鄧文儀、康澤、袁守謙、蕭贊育五人,便趾高氣揚地來到政務院,直接闖入徐子良的總理辦公室,詢問安毅的下落。徐子良哪裡知道安毅到什麼地方了,不過出於對這些以前在中央黨部的老上級的尊重,忙打電話去軍委詢問,卻被委婉地告之安毅和宋美齡在一起出遊,至於到何地恪於保密制度無法回答,但說明晚上就會回新京。

南洋各黨部在國民黨內的級別可不太高,其主任充其量也就是縣黨部主任的級別,哪裡入得了賀衷寒、鄧文儀、康澤等委員長近臣的法眼?面對徐子良這個曾經的下屬,他們可沒客氣,頤指氣使,吆喝來吆喝去,就像使喚孫子一樣。最後徐子良見耽誤時間太多,手頭的政務根本無法及時處理完,目前南華的建設正處於高速軌道,每多耽擱一分鐘都有可能導致許多重點工程延誤,於是委婉地請幾人離開,晚上自己在新京的川菜酒樓設宴請客賠罪。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賀衷寒張嘴就開始訓斥,鄧文儀和袁守謙等人在一旁煽風點火,最後康澤給了徐子良兩記響亮的耳光,這才揚長而去。

徐子良倍感無奈,但想想南華與祖國的關係,只得忍氣吞聲,心想事情過去了也就罷了。誰想,吃過午飯,賀衷寒等人又來了,這一回還帶來了脾氣暴躁的張發奎。

由於目前在南華政務院及各部委的官員中,許多人都曾在軍中任職,其中胡學覽、阮海臣、黎國柱三人供職總參謀部,而鐵道部長張佩公根本就是張發奎的手下。張發奎大大咧咧地說來探視手下,向徐子良索要南華政府各部委主要官員名單和指明辦公地點。

徐子良一個頭兩個大,這些純屬政務院的內部事務,如何能向他人明言?康澤看到徐子良在猶豫,頓時火氣上來了,逮著徐子良,當胸就給了幾下狠的,最後徐子良被逼不過,乾脆叫秘書給他們帶路,這才送走了一群虎狼之客。

安毅臉色陰沉:「你說的都是真的?康兆民這個人我很清楚,謹言慎行,被委員長稱之為忠臣逆子,照理不會如此飛揚跋扈才是,他怎麼可能......」

徐子良一聽,頗為委屈,當即把安毅帶到總理辦公室的休息間,在只安裝了一張床供午休的狹小空間裡,脫去西服和裡面的襯衣,胸口一大片青紫色的肌膚頓時顯現出來。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遭受這樣的捶打,可想而知受到的傷害有多重。

安毅勃然大怒:「狗日的,這些傢伙把政務院當成什麼了?自家的後花園嗎?竟然對我的人想罵就罵,想打就打,你可是堂堂的一國總理......重樓兄,你先穿整好,等下你跟我一起去見識下他們是如何個囂張法,我來給你討回公道。」

「這——」徐子良有些緊張:「這樣不太好吧,說到底,他們都代表蔣委員長,代表著我們的祖國,我們不能......」

「這事你就不用管,待會兒跟著我就行了,我倒要瞧瞧,在我的地皮上,他們到底有多跋扈。惹惱了老子,統統抓起來坐牢!」

安毅說完,不等徐子良答話,轉身推開房間走了出去,來到在外間等候的宋美齡身邊。宋美齡聽安毅訴說完,也極為氣憤:

「我就知道賀君山和鄧雪冰不可救藥,只會耍嘴皮子挑撥離間,康兆民肯定是受他們影響......小毅,你放心,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這一切是我親眼所見,就算你校長責備下來,我也可以替你說明。」

安毅點了點頭,看到徐子良從休息間出來,大聲命令:「小九,立即把負責政務院和部委大樓警衛工作的軍官給我找來!不按規章制度,任由閒雜人等在我南華最高政務處理機構穿進穿出,我想問問他是怎麼工作的?老沈,你帶著人,跟著我去見識一下欽差大人的威風,哼哼!」

林耀東領命而去,沈鳳道陪著安毅、徐子良向前走,兩名女警衛自動來到宋美齡身邊,攙扶著她前進。由於安毅走得很急,中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沈鳳道聽完安毅講解完事情的前因後果,也顯得極為憤怒:「賀君山他們在搞什麼?我們安家軍自成一體,向來不受中央政府支配,他們來這麼一下,不是在破壞南華、敘府和中央的關係嗎?這事若是處理不好,我擔心會引起很大的糾紛!」

安毅臉色陰沉:「老沈,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們這是在向我示威呢!整個南華政府,本來就是草台班子,許多官員都有中央的背景,他們這是在向我炫耀中央在南華的影響力,提醒我,事情不要做得太絕,他們隨時可以在後面拖後腿,甚至搞垮我南華政權。

「真是幼稚可笑......他們也不好好想想,現在南華的地方政權和軍隊都掌握在我手裡,中央政府的工作也大體是在我安家軍制定的框架內實施,以確保政策的準確性和延續性,真的以為挖牆腳就能對我施加影響?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

「我估計是賀君山,他是有名的筆桿子和智囊,雖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在黃埔系內部,影響還是挺大的,不管怎麼說,黃埔三傑的名號不是白來的。」

沈鳳道分析完,接著感歎道:「說到底,還是天朝上國的思想作怪,他們以為背負委員長和中央政府的使命而來,我們就該把他們好好供著,有求必應,這次得打破他們的幻想,讓他們明白,我們安家軍軍政系統不是他們可以隨便可以揉捏的,當年敘府如此,現在南華同樣如此,以後有更大的地盤,更是如此,絕不可能他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安毅點了點頭,徐子良眉頭緊鎖,擔憂地說道:「主席,事情最好別鬧得太大,否則不好處理啊!」

安毅停下腳步,轉過頭鄭重地看向徐子良:「重樓兄,跟著我辦事,根本就不用怕惹事。賀君山、鄧雪冰他們,若是尊重我這個師弟,尊重我手下做事的人,我自然會叫他們一聲師兄,好酒好茶供著,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也盡量滿足,所謂禮尚往來,莫過於此。但是,若他們不拿我當回事,不拿我手下當回事,我又豈會給他們好臉色看?我安家軍經濟、政治、軍事全部自主,根本無需仰仗他人的鼻息,不必低聲下氣,任人欺凌。一句話,跟著我安毅做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絕不允許卑躬屈膝,讓人看輕!」

徐子良眼睛通紅,鼻子酸楚,聲音頓時哽咽了:「主席......」

安毅拍了拍徐子良的肩膀,挽著他的手,攜手而行:「重樓兄無需做如此小兒女態,你現在身負重任,處理南華全境之政務,勤勉操勞,事無鉅細一一批復,我才能從繁重的工作中解脫出來,你我相處相得益彰,我既是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

「我南華初立,若是我們政府的威信無法快速樹立起來,誰會把我們當一回事?等下你去了什麼也不用說,瞧瞧我怎麼收拾那群孫子。等處理完事情,你得放下手裡的政務,立即去醫院看一看,讓醫生檢查一下胸口,不要有什麼內傷才好,順便讓醫生開個證明,作為衡量賀君山等人惡行的罪證!」

話語間,一行人已經從政務院大樓進入了旁邊的部委大樓。沈鳳道簡單地詢問了下底樓的工作人員,得知張發奎等人此刻正在三樓鐵道部的辦公區。

安毅一行乘坐電梯來到三樓,剛剛走出電梯間,便聽到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什麼鐵道部長,屁大的官,也敢在向公和中央要員面前拿喬?張佩公,你一個小小的中校,戴上鐵道部長的官帽,猶如沐猴而冠,貽笑大方......老實說吧,這次來是要好好敲打你一下,不要以為你當上什麼狗屁部長了,我們向公就管不了你,你現在的身份還是第十集團軍在冊的情報官員,我們隨時都可以按照軍法把你抓回廣東去,接受軍法的制裁,明白嗎?」

「不明白!我倒想看看,誰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拿人?就算是張向華也不行!」

安毅出現在鐵道部部長辦公室門口,沉聲說道。

辦公室裡,賀衷寒、鄧文儀、康澤、袁守謙、蕭贊育五人著一身長衫,站在西式的落地窗前,欣賞遠處還劍湖的美景。一身國軍上將戎裝的張發奎坐在辦公椅上,隨意地翻看政務文件,他的副官華秉鉞上校亦身著校官服,站在一身西裝、低著個腦袋的張佩公面前,就像訓孫子一樣呵斥訓話。

「誰他媽的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對向公無禮?」背對著門的副官火大了,轉過身就開罵。

沈鳳道若一陣風一般,掠到副官面前,張開巴掌「啪啪啪」就是幾記響亮的耳光,打得華秉鉞暈頭轉向,一頭栽倒在地。

賀衷寒等人聽到聲音有異,回過頭看到一臉怒色的安毅,還有後面走廊上同樣滿臉怒容的宋美齡,相互瞥了一眼,突然感到事情的嚴重性,頓時後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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