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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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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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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5 00:20:41
第一六五五章 敵變我變

由於軍政事務一切順利,安毅這一晚睡得特別香,第二天早上起床後還和沈鳳道一起練了半小時的拳,出了一身汗後,感覺精神抖擻,到食堂吃過早餐,才不緊不慢地趕至總參謀部。

僅僅過了一夜,曼谷戰局已出現重大變化。

昨日午夜十一點四十八分,海軍陸戰一師與空一師會師於曼谷東郊,海軍艦隊順著中國人俗稱的湄南河或者鄭王河,暹羅人的昭披耶河逆流北上,將曼谷城分割成了東西兩個部分。

至晨七時,湄南河兩岸的戰鬥依然在繼續,但由於陸戰一師的坦克、裝甲車投入了巷戰,在步兵的配合下,對街頭巷尾缺乏反坦克火力和爆破裝置的暹羅暴民具有絕對的威懾力,幾乎是碾著暹羅人的屍體前進,暹羅人的抵抗已經很微弱了,在今日內拿下曼谷應該不成任何問題。

而在其他戰線上,除暹北山地集群面對的固若金湯的湄山防線外,其餘各條戰線均進展神速,地圖上,許多地方紅色的旗幟已經連成了一片,看起來極為舒坦。

安毅對照地圖,看完情報部門整理出的戰報,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轉頭問道:「暹羅人的指揮中樞是何時撤出曼谷的?」

休息一晚神清氣爽的劉卿正在處理繁多的情報,聞言站起來,謹慎地說:「曼谷方面頻繁的電波聯繫在昨天夜裡十點左右突然消失,總參和國安的密碼破譯部門正在根據這兩日的戰況,對暹羅人的密電碼進行破譯,如今已經有些眉目。我們情報部門推測,暹羅的指揮部就是在那個時間段轉移的,在撤離曼谷前,暹羅最高統帥部下達了今後一段時間內各部的作戰命令,然後便進行無線電緘默。」

安毅臉色一變,剛想說話,看到趙東全、沈子凌、成世明等將校走了進來,連忙招呼道:「東全、子凌、世民,你們過來,先看電報,然後說說你們的想法,推測一下暹羅人下一步的部署會是什麼。」

趙東全、沈子凌和成世明連忙向安毅敬禮,隨後從安毅手裡結果厚厚一沓電文,交換著相互查看。

看完後,沈子凌和成世明還在思索,趙東全已經拿起指揮棒,指著地圖上的北柳:「相信很快空軍就會發來增援曼谷的暹羅軍兩個步兵師的位置,如果這兩個師繼續西進,則表明敵人的指揮部依舊滯留在曼谷周邊地區,如果撤退,則可基本判明,披汶.頌勘等人已經撤離,暹北和中東部地區,都是很好的去處。

「不同於我們安家軍這支由主席一手打造的新式軍隊,暹羅軍是利益的結合體,它的領導人絕對不允許距離自己的軍隊太過遙遠,忠誠這種東西,是會隨著時間和空間的變化,而發生變質的!」

沈子凌贊同地說:「目前暹羅軍分成四大戰略集群:其一是清邁、清萊這一塊,這一地區屬於暹羅的北方面軍統轄,加上警察部隊,大約有六萬餘眾,其中主力是六個暹羅軍正規師;

「第二大戰略集群便是佈置在東線巴真武裡、呵嚦、武裡南、素林、四色菊、烏汶六府的中央作戰集群。這一集群集中了暹羅軍十六個師,後來得到曼谷增援加強的兩個正規師,還有四到五個師的邊防警察部隊,但經過詩梳風、亞蘭、三隆、奧斯馬等戰役,我軍已經消滅暹羅正規軍至少八個師以上,加上其西調春武裡被殲滅及增援曼谷途中遭遇我軍空襲受阻的那兩個師,這一線部隊已經下降到七個師,而且這七個師分佈在數百公里的戰線上,對於我集結的顧長風方面軍和夏儉方面軍南下兵團而言,宛若土雞瓦狗一般,一觸即破;

「第三大集群是以孔敬、烏隆為軸心的東北作戰集群,這一集群實際上只有三個正規師,且開戰之初,均入侵我國領土,做戰略佯動,以牽制我軍兵力,但在我嚴密的防守面前,無功而返。現在在暹羅東北部各城鎮擔任阻擊夏儉方面軍主力北上任務的,實際上是警察部隊,但憑借區區警察能夠阻擋我精銳的夏儉方面軍的凌厲攻勢嗎?顯然是癡心妄想!

「暹羅軍的第四大戰略集群是以曼谷為中心的京畿作戰集群。這一集群原本有五個正規師,在進攻華區時被打殘兩個,被我們空軍空地結合收拾掉一個,另有兩個在巴真武裡與曼谷之間來回折騰,估計戰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已經無法對我海空軍聯手的曼谷構成任何威脅!

「從種種情況看,曼谷的敵人首腦,不是撤到中央集群所在的中東部,便是遷往北部的清邁、南奔和南邦等府,負隅頑抗。從部隊的數量及親疏看,顯然前往中東部更利於披汶直接掌控軍隊!」

「不對,不對!」

聽完沈子凌帶有總結性的分析,安毅腦中靈光一閃,仔細看了一會兒地圖,連連搖頭:「不是去中東部,也不是去清邁,敵人的指揮機關極有可能遷移至西部的北碧省和達府省。暹、緬兩國由南北走向的他念他翁山、萊蘭山、萊桑山、他儂通猜山和丹那沙林山分割開,這個天然的分界線一路向南延伸,直入馬來半島,達府省的夜速隘口和北碧省的三塔關隘口,是暹、緬兩國從古至今最重要的通道。

「現在緬甸境內很不太平,英軍佔有緬甸沿海城市和平原地區,叛軍則盤踞在北部和西部的山嶺地區,若是暹羅人撤入緬甸,大可渾水摸魚,在兩國交界的山嶺地區做做文章,苟延殘喘。」

說到這兒,安毅提示道:「昨夜國際局勢又有變化,針對瑞士政府代表拉瑪八世和差克裡家族的宣示,德國外交部於昨夜舉行了新聞發佈會,國務秘書魏茨澤克表示:德國同情阿南塔.瑪希頓這個家族近親結合的悲劇人物的遭遇,如果拉瑪八世能夠主動舉行新聞發佈會宣佈退位,那麼,德國可以免於追究其責任,反之,身為暹羅國家元首,不可避免要為其政府的失誤承擔責任。

「南華時間今日凌晨兩點,拉瑪八世在瑞士洛桑,當著全世界四十多家媒體記者的面,宣佈退位,還政於暹羅人民,差克裡王朝在暹羅的統治就此成為歷史名詞。隨後,德國方面撤銷了對阿南塔.瑪希頓及差克裡家族其他要員的通緝,擔任各國大使的暹羅王室成員,已經悄悄撤除了駐各國的大使館,免去了我們一番周折。

「說起來,我們真應該感謝德國人,若不是他們軟硬兼施,恐怕我們還沒有這麼容易讓其王室主動退卻,拉瑪八世不退位,則暹羅王室在其民眾中的精神領袖作用,誰也無法取代。而暹羅軍政府一幹成員,沒有了拉瑪八世這一層束縛,行動起來也更加沒有忌諱。

「以我對那群所謂的暹羅革命者的認知,他們不可能往危險的地方跑,中東部兵力再多,能有我們兩個主力方面軍的兵多嗎?況且那裡處在與我邊境接壤的地區,我們隨時可以出動空軍,對局部進行定點打擊,以披汶.頌勘等人的精明,絕對不會自投羅網,若論安全計,哪裡比得上那兩個山口?」

趙東全、劉卿和沈子凌連連點頭,劉卿恍然道:

「這麼一來,敵人兵力的調動就很明顯了,肯定會不顧一切向西撤,難怪各條戰線遇到的壓力突然減輕,原本以為會遇到些麻煩的沙檄防線,現在攻擊也一切順利,顧司令來電說預計會在中午之前拿下!主席,要不要給顧司令和夏司令去電,讓他們加一把勁?」

安毅擺擺手:「不忙,等空軍的最新偵查結果出來再說。咱們現在應該解放一個地區,鞏固一個地區,猴子搬包谷的做法是要不得的。再說了,敵人撤到西邊去,我們一點壓力也沒有,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嘛,哈哈!」

聽到安毅風趣的調侃,趙東全、劉卿、沈子凌和成世明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早上九點,空軍各飛行團偵察機反饋的信息,迅速由空軍情報部門分析匯總後上報到總參。南線北柳城與邦南表鎮之間的暹羅軍兩個師,突然消失不見,東部烏汶府由巴色撤回的兩個師,沒有在府城做任何停留,正沿著蒙河向西北方向撤離,烏汶府實際上已經成為不設防城市。東北部的穆達漢、那空拍儂、廓開三地守軍及邊防警察部隊,均選擇了撤退,向著烏隆府集結。

如果沒有安毅那一番分析,恐怕總參還得琢磨這是不是暹羅人的什麼陰謀詭計,但現在情形很明顯了,增援曼谷的兩個師已經化整為零撤退,披汶.頌勘開始大規模收縮,試圖把部隊拉到暹羅與緬甸交界的地區,進可攻、退可守,至不濟也可以到緬甸去做個軍閥。反正暹族和緬甸的撣族同根同源,語言也大體相同,換上身軍裝,誰敢說不是撣族軍隊?

上午十點,大本營緊急會議舉行。

劉卿把情況簡單地介紹完後,安毅直接說出今天會議的目的:「基本上可以確定,敵人有了保存實力的想法!大家議議吧,看看如何對待敵人策略的轉變!」

凌晨時分曼谷大局已定後,楊飛、鄧斌等將領終於熬不住了,佈置好值班將校,到附近的寓所睡覺,到現在精神都已恢復過來。

鄧斌站起來,走到地圖前,拿著指揮棒指向湄南河:「暹羅灣漲潮時,潮水可通過湄南河,湧至曼谷北面的大城府,而湄南河自曼谷以下可通行萬噸級海輪,河口上溯四百公里,可通行千噸貨輪,這可極大地方便我們調動兵力。只要我們願意,我們隨時可以堵住暹羅軍西撤的部隊。」

楊飛卻有不同看法:「正因為湄南河水域寬闊幽深,極利艦船通行,所以近代差克裡王朝在河流沿岸構築了許多炮台,這也是我海軍佔盡優勢但仍要等陸戰隊將沿河的暹羅海防、河防炮台一一拔除後,方才敢進入曼谷的根本原因。

「若是海軍逆流而上,遭遇對手炮台及陸軍炮兵部隊伏擊怎麼辦?我的看法是穩紮穩打,追著暹羅軍的屁股,一步步將其攆到西部邊境地區。別的我們不行,但群眾工作卻是我們的強項,咱們現在已經佔盡優勢,實在沒必要冒進!」

鄧斌皺起了眉頭:「敵人雖然被我們消滅了一部分,但其主力尚在,這麼大一坨敵人,若是將其放走,那會對以後的國防安全造成多大的隱患?誠然,暹羅與緬甸邊境崇山峻嶺,大部隊難以通行,但敵人完全可以派出小股部隊頻繁對我領土展開騷擾,屆時,咱們得派出多少部隊才能堵住敵人?

「而且,有這麼一個流亡政府存在,對暹羅人而言,總是一個莫名的誘惑或者說是威脅,許多暹羅人就會考慮,我們失敗了怎麼辦?若是將來這個流亡政府在日本人的幫助下,重新奪回政權,會不會進行清洗?因此,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個潛在的威脅扼殺於搖籃之中!」

楊飛搖搖頭:「鄧斌,不是我和你唱反調,你也太瞧得起暹羅那所謂的正規軍了,你以為在我們的追擊下逃跑,暹羅人真會一個不落地撤到後方去嗎?他們的組織能力,真的達到那個地步了嗎?我相信這會兒,我們的空軍已經出動,對暴露行跡的暹羅軍隊進行轟炸,給其製造混亂,以利於我軍的追擊。我敢保證,只要轟炸和追擊持續下去,敵人有序的撤退很快便會變成無序的潰敗,到最後,十成中有一成能夠到達西部地區,披汶.頌勘恐怕就要燒高香了!」

作戰室裡議論聲四起,趙東全大聲說道:「一般來說,冒險要與收穫成正比,敵人通過夜速隘口和三塔關隘口撤往緬甸,這只是一種推測,敵人也有可能會北上清邁,把清邁經營成暹羅軍的大本營,利用那裡的複雜地形,與我軍對抗,實在不行也可以退到西北部的大山去打游擊,一點兒也不比退到緬甸差。因此,原則上我不贊同冒險,若是我軍付出巨大傷亡後卻一無所獲,那樣將得不嘗失!」

安毅原本傾向於鄧斌的意見,但聽到楊飛和趙東全這麼一解說,頓時猶豫了,默默思考,細細衡量其中的利弊。

作戰部副部長成世明上校終於忍不住,站起來道:「主席、鄧秘書長、趙主任,還有各位長官、同仁,我想說說我的看法。單就暹羅戰局而言,披汶.頌勘等人自然是越早解決越好,隨著差克裡家族宣佈與暹羅脫離關係,阻礙我們消滅這夥人渣的理由已經喪失,他們必須用死,才能洗刷對華人犯下的滔天罪惡。但就世界格局而言,留下這個政府,卻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若是這個暹羅政府,還有他們統率的軍隊,不是被我們消滅,而是被趕到緬甸境內,會有什麼後果呢?那自然是緬甸政局大亂!英國人在緬甸只部署有一個旅,一下子湧入十餘萬暹羅軍隊,那就是喧賓奪主的局面,英國人必然焦頭爛額,疲於應付,說不得只好從印度和馬來亞抽調兵力,防止暹羅軍的攻擊!

「我們都知道,暹羅政府與日本交好,一個穩定的馬來亞、緬甸和印度,顯然會嚴重打擊日軍的西進念頭,但哪裡若是一個紛亂四起,彷彿只要輕輕一推就可以轟然倒塌的混亂局面呢?根據中亞戰區反饋的訊息,日軍突然收縮了在西西伯利亞的軍隊,開始以掠奪機械設備和資源為主,顯然,日軍並不想待在距離本土遙遠且補給困難的地方,他們龐大的兵力,需要另外找一個宣洩口。

「在與我方歷次交手中,日軍顯然吃夠了我們的苦頭,因此如果不是非不得已,他們不會選擇與我們作戰,而中國遼闊的國土和充沛的人力資源,以及團結一致眾志成城的抗日態度,已經證明了日軍想要征服難度極大!相對而言,混亂的英屬婆羅洲、馬來亞和緬甸,甚至是印度,對日本的吸引力就要大得多了!

「日本是一個海權國家,我列舉的這些地區,均可動用艦船進行運輸,尤其是日本佔領蘭印群島後,將那裡經營成了一艘永不沉沒的航空母艦,向東南可進攻澳大利亞,向西則可攻擊馬來亞、緬甸甚至印度,若是歐洲爆發戰爭,德國在戰略上佔據主動,日本必然會對英國人在亞洲的殖民地產生極大的興趣,到時候,暹羅政府及其軍隊將是一顆不錯的棋子,日本必然會充分利用此資源,許以種種諾言和好處,將英國人的注意力吸引在緬甸,然後突然發難,攻佔馬來亞和西婆羅洲,把馬六甲海峽牢牢控制在手裡,然後再不慌不忙西進,佔領緬甸、印度,實現其海上霸權!

「因此,從大局來看,將這個所謂的暹羅流亡政府保留下來,比單純消滅他們要有益得多,這顆棋子利用好了,就算是日本不上鉤,也會成為我們進攻緬甸的最好的借口,我始終相信,我們的利益不止於暹羅,還要包括緬甸,甚至是馬來亞!」

成世明的話可謂石破天驚,作戰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都在消化他言語裡所要表達的意思。

安毅從主持位上站起來,繞著會議桌來回踱步,越想越覺得成世明的話有道理。以安家軍的控制力度,政權破天荒地建立到了鄉、村一級,安毅不相信已經牢牢掌控的地盤會被暹羅人輕易滲透進來。

在安毅的規劃中,土地改革及大興工業是收穫民心的最佳手段,只要大家有衣穿,有飯吃,願意提著腦袋去造反的人畢竟是少數,況且未來暹羅會倣傚川南和滇南,家家戶戶安裝廣播,讓民眾知曉國際大事,隨時接受愛國主義及民族主義熏陶,那樣即便有什麼謠言,也會不攻自破!

安毅返回到座位上,正式作出決定:「世明的話很有道理,我們的眼光是該放長遠一點,讓局部戰局為整體利益服務。不過戰場形勢千變萬化,我們也不可過於苛刻,如果披汶.頌勘等人真的被咱們堵住了,依然要毫不留情地消滅,以絕後患!

「各部依然按照此前的計劃,有條不紊展開,但可以讓顧長風、夏儉適當加快部隊進軍的步伐,最好咬著暹羅軍的屁股打,能消滅多少就消滅多少,至於戰果咱不強求,只要三個字:快!準!狠!

「暹羅地域遼闊,武警部隊要迅速跟進,工作隊要在武警部隊到位後立即進駐,軍管會要第一時間成立,對民眾和土地的清查,要盡快展開,我們要收復一地便鞏固一地,絕不給敵人以翻盤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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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6 00:53:32
第一六五六章 善後

時至中午,曼谷城的槍聲已經稀疏下來。

經過數日的激戰,此時曼谷城內各處房屋,有近半在激烈的巷戰中被槍炮和手榴彈擊毀,城內的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街面上隨處可見武裝抵抗安家軍的暹羅暴民的殘肢斷臂。

經過前線部隊及深入敵後的各衝鋒隊各中隊初步清查,確認曼谷城已經沒有成建制的暹羅武裝存在,躲入華區和地下的各國僑民,膽子大了起來,紛紛跟隨徹底對曼谷城進行排查、消除安全隱患的部隊,返回自己的寓所,查看親人的情況,

曼谷城中東部的拉瑪一世路,由海軍陸戰隊官兵打頭陣、傘兵位於兩翼、衝鋒隊居中的部隊,保護著歐美僑民和華人,小心翼翼地端著自動步槍和衝鋒鎗,在街道上走著,海軍陸戰一師的四輛豹式坦克,隆隆地轟鳴聲,那震人心魄的寬大履帶,碾壓道路時遠近都微微顫抖,震懾著一切敢於反抗的暹羅人。

「噠噠——」

突然,兩名端著三八式步槍的暹羅人衝了出來,安家軍官兵手中的衝鋒鎗和自動步槍,立即噴射出狂暴的火舌,一排密集的子彈橫掃過去,兩名暹羅人還未作出反應,已經被打成了篩子。

大部分暹羅人,連同日本的僑民,已經在安家軍主力進入曼谷前轉移,少部分被拋棄的可憐蟲,經過連續的戰鬥,已經失去了最初的勇氣,他們扔掉了武器,逃入到斷垣殘壁之間,努力把自己裝扮成暴亂的受害者。

「走!」

五名傘兵狠狠地用槍托砸打著二十餘個高舉著雙手的暹羅婦孺,這是這支搜索清查小分隊在附近建築裡搜捕的結果,面色惶恐的暹羅婦女懷中還抱著小孩。

任由繩子捆上的暹羅婦孺,哭哭啼啼的,臉上滿是可憐和卑微。

「前面是我家的店舖......」

這時,一個華人青年突然衝到了坦克前面,用力扒著一座倒塌的房屋,瓦礫堆旁一個殘破的木牌上,隱約可以看到幾個繁體漢字。

周圍的士兵和歐美僑民、華人連忙過去幫忙,幾分鐘之後,挖出了一雙繡花鞋,眾人心中一緊,連忙加大了挖掘力度,很快壓在瓦礫下的一名婦女被挖了也來,她全身赤裸,渾身上下都是刀劍傷口,雙腿大張著,血水早已凝固。

看到這一幕,人們立即可以想像這名婦女在死前遭受了什麼劫難,幾名歐美記者迅速用隨身攜帶的照相機,記錄下這悲慘的一幕。一個老者搖搖頭,從身上脫下長衫,給死去已久的婦女蓋上。

青年嚎啕大哭,直直地跪了下去,不斷地磕頭。

周圍沒有人去安慰他,此情此景,任何安慰的語言都是缺乏說服力的,人們抓緊時間清理瓦礫,很快另一具屍體也被清理了出來,是一個腦袋和四肢都被砍去的男人的屍體。

青年再次跪著挪到男人的跟前,一邊放聲大哭,一邊磕頭,額頭很快便磕出血了。

這時,青年突然想起什麼,突然站起來,不顧膝蓋滲出的鮮血粒粒落在地上,灑開一條血線,大步走到那群被看押在一旁的暹羅婦孺身邊,質問道:

「你們誰幹的,是誰殺了我的父母?」

一群暹羅婦孺慌忙跪下,大聲說冤枉。青年歇斯底里地吼叫著,撲上去拳打腳踢,那群暹羅婦孺大聲哭泣,一直喊著冤枉。

帶隊的海軍陸戰營長拉住了青年:「冷靜一下吧!冤有頭,債有主,這些婦孺可能是殺害你家人的兇手嗎?你要相信我們安家軍,為惡者必將受到應有的懲罰,且不可波及無辜人!」

「無辜?」

青年指著那些婦孺:「或者是她們的丈夫,或者是她們的兒子、兄弟,親手殺死了我的父母,我的家人難道就白死了嗎?他們根本就不算無辜......」

營長無言以對,但他卻知道,這裡有歐美記者,安家軍一向對外標榜仁義之師,無論如何也不允許屠殺平民的事情發生。況且,南華入主暹羅,一千萬暹羅人將會成為南華的公民,一旦屠殺事件曝光,今後將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

城北詩戎他耶路,安家軍另一路搜索人馬。

五名提著槍的陸戰隊士兵進入一所歐式的二層小樓,小洋樓的一角,在巷戰中被流彈炸去了小半。

房子內部,到處都亂成一團,壁櫃洞開,抽屜扔得滿地都是,再加上各種大開的珠寶盒子,一副被洗劫一空的模樣。

當陸戰隊員小心翼翼地搜索到二樓時,樓梯口上的天花板突然拉開,就在士兵們調轉槍口對著那個突然出現的深幽空間的時候,一個六十歲左右、模樣清瘦的歐洲老人,帶著兩名可愛的金髮小女孩,順著伸出的梯子爬了下來。

老人看到陸戰隊官兵,眼睛突然紅了,老淚橫流,拉著士兵向其中一個房間走去。房間內,一老一少兩個白人婦女,身無寸縷,躺在一片污濁的血泊中,兩個女人的胳膊和大腿均被砍去,下體一片狼藉。

兩個跟過來的小女孩,看到眼前淒慘的一幕,哇哇大哭起來,老人情緒異常激動,不斷地用手勢比劃著,一大串聽不懂的語言嘰裡呱啦地說出,似乎是想告訴士兵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幾名滯留在外面的歐洲記者,在確定小洋樓裡非常安全後,已經進入了房間,聽到樓上的說話聲,迅速跑了上來,看到眼前出現的情景,情不自禁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喃喃念著「上帝啊」,然後便拿出照相機,記錄著現場發生的一切。

情緒激動的老人,彷彿發現了新大陸,連忙拉著歐美記者的手,喋喋不休地念叨著,這時屋子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老人異常驚恐,以為暴民又來了,慌忙扔下記者,拉著兩個小女孩就向樓梯口跑,準備再次躲進天花板裡。

記者攔住了他,帶著他來到窗戶邊,透過破碎的玻璃窗,老人看到上千暹羅人在陸戰隊員和傘兵將士押解下,高舉著雙手正在從小洋樓前的街道經過,立即拉著孩子,情緒激動地向樓下跑去。

......

曼谷東部白人住宅區的聖多米尼克教堂。

暴亂發生前到華區與朋友聚會的美國武官布萊茲看著教堂內同僚們被砍去腦袋的屍體,望著渾身赤裸的白種女人那失去腦袋的下體污穢不堪,布萊茲有些緊張地在其中搜索著自己的家人。

「哦!我的上帝啊!」

一個個失去腦袋的女性身體,極不好辨認,突然,布萊茲在一具女屍的胸部上看到一顆紅色的小痣,身體的其他部位也與記憶中完全吻合,當即驚恐萬狀地尖叫起來。

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縷的葛萊蒂絲,張開著雙腿,一根木棍從她的下半身刺入,從脖頸冒出,整個人都被穿透了。

布萊茲狀若瘋狂,到處尋找,最後在教堂外的花壇裡堆放的一堆頭顱中,找到了妻子的腦袋。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布萊茲捏緊著拳頭,目中熱淚狂湧,對著妻子睜大著的眼睛,大聲吼叫著。

......

相同的悲劇一幕,在曼谷城的福音教堂、浸禮教堂和使館區不斷上演,許多白人男女,在看到自己親人的屍體後,都發出了類似的呼喚。

到下午四點,曼谷城基本恢復了平靜,那些失魂落魄的暹羅人,高舉著雙手,源源不斷地匯攏,各處的情況迅速傳遞到設置在城南軍港的聯合指揮部。

海軍司令路程光上將、政委李維青中將和乘坐專機前來的空軍參謀長林飛中將、總政組織部部長李志德中將、總後勤司令部部長杜啟臣中將組成聯合指揮部,路程光任總指揮,統籌曼谷事務。

軍港中部,一棟四層大樓曾是暹羅海軍司令部所在,現在則成了聯合指揮部的駐地。二樓的會議室裡,一場決定曼谷暹羅人命運的會議正在進行。

林飛看了看雙眼佈滿血絲的路程光:「飽受磨難及摧殘的華人、白種人,對暹羅人充滿了刻骨的仇恨,他們要求把俘獲的暹羅人全部處決,到處都出現了毆打被俘暹羅人的情況。大家得盡快拿出個議案來,否則遲早會出大亂子。」

李志德是總政派出人員,自然對政治方面比較敏感:「少則一周,多則一月,暹羅就會併入南華,現在各國駐暹羅的記者就像嗅著血的蒼蠅,哪裡有發現就往哪裡鑽,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我們自己或者是假手白人舉起屠刀,最後罵名都會由我們來承擔,因此,我堅決反對殺人洩憤!」

杜啟臣皺著眉頭:「可是,不殺人,民眾的憤怒如何得到宣洩?新政府的威信如何樹立起來?如何堵住英法美等國受害人的悠悠眾口?若是我們華人內部再鬧出什麼亂子來,那可就麻煩了!」

頂著個黑眼圈的李維青與路程光對視一眼,路程光道:

「這個問題我和政委討論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問題確實很嚴重,只要我們本著公開、公正、公平的原則進行處理,就不會引發大的動亂。我和維青的意見是把捕獲的三萬多暹羅人分別進行關押,首先內部進行檢舉,然後由受害的華人和白人進行指認,再結合在曼谷各地實地拍攝的影音資料,從中甄別出有罪的罪犯。只要證據確鑿,我們就可以明正典刑,將來也不會留下歷史污點。」

李志德大為贊同:「這個建議好,殺人者死,作奸犯科者受到應有的懲罰,這是亙古以來各個國家、民族都遵從的真理,不管他身屬哪個民族,只要是人,就不能違反這起碼的準則。

「只要我們公開透明處理此事,我想不管是國際國內,都交代得過去,將來哪怕是有人拿這個做文章,鼓動暹族生事,我們也可以把他批駁得體無完膚!」

林飛和杜啟臣都出言贊同,於是事情便這樣確定了下來。

隨後,五人又討論了下建立軍管會的事情,決定由李志德擔任曼谷軍管會主任,清查並接收暹羅政府和王室的財產,對曼谷周邊地區的工廠企業進行登記,先摸清楚家底再說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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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七章 鬍子諫言

吳庭艷匆匆趕到小南海治政堂,在停車場遇到等候的安毅秘書梁子華。

梁子華對吳庭艷抱歉地說:「吳部長,主席這會兒正在與從中亞緊急趕回來的胡部長密談,恐怕你得等一下才能見到主席。」

吳庭艷隨口問道:「哪個胡部長?」

梁子華鄭重介紹:「國防部長胡家林上將。」

吳庭艷一凜,臉上立即浮現出尊敬的神色。

隨著南華廣播電台開播,幾年前川南廣播電台製作的系列廣播劇《模範營》、《鐵血雄師》、《淞滬群英》、《長城抗日》突然開始在南華走紅。

隨著劇集的深入,安毅、胡家林、尹繼南、顧長風、路程光、夏儉、楊斌等安家軍核心將領的故事,打動了每一個聽眾的心。

由於南華已經確定以漢語官話為官方語言,名曰「普通話」,以此作為日常工作學習交流的標準語言,南華境內的各族民眾,看到大家都聽普通話演繹的廣播劇聽得津津有味,自己怎麼能落後於潮流?於是掀起了一股學習漢語漢字和普通話的熱潮。

如今南華已經實行小學四年、初中兩年的六年制義務教育制度,引入漢語拼音,推行簡體字等措施,孩童已經成為許多家庭的「知識分子」,許多人開始向自己的兒子、女兒學習漢字和普通話,後來政府見這股熱潮越來越熱,因勢利導,開始創辦掃盲班和文化補習班,吸引大量人入學,為普及漢文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吳庭艷也是廣播劇的熱心聽眾,每天晚上八點,只要沒有其他事情,就會坐到收音機前,泡上一壺茶,和家人一起收聽一個小時的廣播劇節目。他知道胡家林在安家軍中的地位,雖然這個國防部長頗不稱職,當選後從來沒有到新京來赴任,但誰也不敢對此有何異議。都說暹羅是軍人政權,南華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南華勝在廉潔自重和注重民生,且制衡和監督制度健全,參謀部、政治部、後勤部三總部的確立,以及軍事、政治和經濟三者的剝離,極大地約束了統兵將領的權力,再加上嚴密的情報系統,使得這部國家機器以前所未有的高速運轉著,幾乎每一天他都能感受到新的變化。

吳庭艷和梁子華來到勤政樓,乘坐電梯來到四樓,在走廊裡碰到了守在安毅辦公室門前的沈鳳道。

沈鳳道請吳庭艷到隔壁的休息間坐下,工作人員立即奉上茶水,吳庭艷一看就知道恐怕胡家林和安毅之間的談話時間短不了,索性拿起今天的報紙,優哉游哉地看起來。

南華政府現在的官方報紙是《南華日報》和《解放日報》,軍方的宣傳喉舌為《七九軍報》,此外各省、市黨政機構還發行有各自的報紙,但地方報紙每一天的內容都必須經過各級政治部門的審核,對敏感內容必須備案並徵得總政治部的同意才能刊登。南華辦報的條件極為嚴苛,就連南京國民政府的《中央日報》也未獲得在南華的發行權,更不要說其他報紙了。

外面走廊裡,梁子華悄悄問沈鳳道:

「副官長,兩位長官剛見面時親熱的不得了,後來才談了一會兒胡長官就拍桌子了,氣氛劍拔弩張,那時候主席就把我給轟了出來,讓我去接待吳部長......現在過那麼久了,連點兒聲音都聽不到,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沈鳳道笑著反問:「能有什麼問題?說起來,現在敢向小毅拍桌子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鬍子了,只有他才能讓小毅清醒清醒。放心吧,鬍子和小毅十多年的交情,談問題的時候自然爭論激烈,但私下裡,小毅對他的這幫老兄弟敬重得不得了。」

梁子華聳聳肩:「其實我聽著事情都不大啊,比如那個核基地的選址問題,主席堅持要建在中亞,說怕污染環境,而胡長官則說那是拿國家和民族的命運開玩笑,他們爭吵得很激烈。在我看來,修在哪兒不是一樣嗎?」

「噓!」

沈鳳道豎起右手食指湊在嘴前,向梁子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左右看了看,才提醒道:

「子華,這可不是小問題,以後最好小心點,只要涉及核問題,絕無小事,不要被人聽取了。其實這個問題私下我也思考良久,他們說的都很有道理,不過就目前這個紛亂的局勢來看,還是鬍子的理由充足一些。中亞自身資源豐富,根本用不了那麼多電流,而南華的南方,全靠北方供應資源,若是能把基地建在那兒,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這時,一名總參謀部的中校參謀快步而來,看到沈鳳道和梁子華,連忙上前,敬禮後稟告道:

「沈長官、梁秘書,山地集群司令安晉將軍來電,迂迴的兩個師已經運動到位,將於下午三點正式對湄山防線發起總攻擊,楊參謀長想請主席親自坐鎮......」

沈鳳道指指緊閉的房門:「這會兒主席正和胡家林將軍協商問題,吩咐一概不得打擾......」

「咯吱——」

房間門突然從裡面打開,安毅親自送胡家林出來,沈鳳道連忙上前,把楊飛的請求告知。

安毅詢問梁子華:「吳部長來了吧?」

梁子華恭敬地說:「就在隔壁,等著主席召見。」

安毅笑著對胡家林說:「三哥,你這個國防部長,上任以來還未到總參去過,這回就代表我去瞧瞧吧!安晉他們對攻克湄山前線做了萬全的準備,但實際效果如何,還得通過實戰檢驗才行,你在中亞連續指揮作戰,經驗豐富,由你來坐鎮指揮,我很放心!」

「行!」

胡家林點點頭:「我這就去總參,等湄山戰役結束,我得趕回敘府家裡,陪陪妻兒和父母。」

安毅道:「我估計,湄山戰役是暹羅系列作戰的分水嶺,只要能夠一舉拿下這塊被暹羅人譽為東方齊格飛的壁壘地區,必將極大地威懾暹羅軍,接下去就是風捲殘雲了。老沈,你陪著鬍子去總參,告訴楊飛他們,鬍子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要動用哪支部隊,包括二炮和陸航,由鬍子簽署命令即可!」

目送胡家林和沈鳳道離去,安毅立即請吳庭艷到自己的辦公室。

剛剛落座,安毅迫不及待地問道:「庭艷兄,英法美等國做出回應了嗎?」

吳庭艷有些自得地說道:「是的,主席,英、法已經原則上同意了在南華利用其僑民編成部隊的建議,同時美國政府表示,將以菲律賓軍隊代替美國軍隊,進入曼谷維護美國僑民的利益。

「根據主席的意思,我們已經通知德國,告訴他們我們已經同意他們出兵的請求,我想等德國人在南華會同其他國家的部隊,會大吃一驚的。」

安毅笑了笑:「我就知道會同意的,像這種不用出錢就可以獲利的事情,誰能拒絕得了呢?為了密切和英法美等國的關係,這些讓步是必須的。對了,美國為什麼不派出他們的軍隊,而讓菲律賓軍隊代替呢?」

吳庭艷惋惜地說:「美國於五月初開始從菲律賓撤軍,到現在基本上已經撤離完畢,這樣在太平洋地區,距離暹羅最近的也就是關島的幾百駐軍了,由關島到曼谷,坐輪船得十餘天,再加上關島是美國的重要軍事重地,部隊不得擅離,因此只好以菲律賓軍替代了。」

「不知道美國有沒有什麼要求?」安毅知道美國人的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神色凝重地問道。

「美國外交部請求,派往曼谷的部隊為一個連,由我們派出運輸機至馬尼拉接人,由美菲律賓軍的美國顧問麥克阿瑟將軍獨立指揮,我方不得以任何借口干涉其行動。」吳庭艷擔心安毅會拒絕,有些遲疑地說。

安毅冷笑一下:「這果然符合美國人一貫的傲慢態度,不過事急從權,為了在戰爭爆發前迅速拉攏與美國人的關係,我們做出些許讓步,是必須的。現在國際局勢非此即彼,我們不能讓英法美等國給我們貼上德國的標籤,那樣我們會陷入極大的被動。」

吳庭艷見安毅頭腦冷靜,稍稍放心,隨後又請示了下最近這段時間外交工作需要注意的問題,這才起身告辭。

......

沈鳳道開著車,與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胡家林有一句無一句地聊著。

「我還擔心你們倆打起來呢!鬍子,別看你自小習武,但現在不一定是小毅的對手,小毅跟我學拳多年,又被我那師叔騙著吃了不少強精健體的靈藥,深得我道家武學真傳,而你去年大病一場,此消彼長,恐怕要吃虧。」

胡家林一聽笑了:「你這傢伙瞎操心,我和小毅至於走到那一步嗎?再怎麼說我也是他三哥,他不聽我的,聽誰的?」

說到這兒,胡家林嚴肅起來:「我和小毅爭論半天,最後小毅終於同意不在中亞建立核基地,決定先把暹羅打下來,另行選址。這個我沒有太多的發言權,只要不建在中亞,增加我肩上的壓力就行了。

「後來我和他交換了未來一段時間對中亞戰區的定位,現在蘇軍被遠東軍擋在了伏爾加丘陵及維亞特亞河以西,日軍自己主動收縮了防線,而在南邊,我軍已經尾隨蘇軍,佔領了帕米爾高原北部的克孜拉爾特山口,這會兒蘇軍主力還在翻越雪線,而盛世才部已經在阿富汗搞風搞雨,席捲了阿富汗北部地區。

「由於阿富汗與我中亞領土接壤,隨時都可以找準機會侵入,因此南線防禦不能太過空虛,至少得留一個方面軍在那兒。根據實際情況,我和小毅達成一致,決定留下機動作戰能力更強的葉成機械化集群在那裡,威懾蘇聯人。」

沈鳳道笑著說:「這麼說來,李二哥的方面軍可以抽調北上作戰了。我算算,李二哥有三個集團軍和一個直屬軍,蕭無兵團有兩個機械化軍及直屬部隊,再加上胡繼秧兵團和由湘西、黔西、雲南支援的三個軍,我們在北線的兵力將達到五十萬,恐怕日本人要睡不著覺了!」

胡家林有些凝重地點了點頭:「小毅給我的任務是在冬季來臨之前,至少打到葉尼塞河,確保西西伯利亞平原地區和克米羅沃工業基地的安全。未來幾年內,我軍將在北方軍區的配合下,利用中亞和蒙古地區現有資源,逐步反攻東西伯利亞,小毅沒給我下具體指標,但我琢磨著中亞要發展起來,起碼得兩三年時間,在此期間,南線還不能亂,因此四到五年反攻至遠東,這應該是比較能夠接受的!」

沈鳳道身為安毅情報系統的負責人之一,對於各個戰線的情況瞭若指掌,心中細細一想,認可了胡家林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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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八章 元帥殞命

沙檄至巴真武裡府城間八十餘公里的距離,對於此刻的暹羅陸軍中央集群司令炳.春哈旺元帥來說,不啻於救命稻草。

當中午十一點半左右收到沙檄縣城守將莫萊少將發來「與城皆亡」的急電後,炳.春哈旺便知道利用沙檄拖延安家軍一晝夜的打算已經落空。原本按照計劃,這個時候應該是後勤和輜重部隊撤離的時間,但隨著沙檄的丟失,那些需要大量時間轉移的彈藥、油料、營房設施、糧食等物資恐怕得丟棄了。為了保留這些東西,嚴重拖累了部隊轉移的步伐,如果按照這個速度,哪怕到明天早上部隊也未必能夠轉撤離完,屆時安家軍恐怕已經殺到了。

在這種情況下,炳.春哈旺立即下達命令,要求各部立即重裝備和油料、帳篷、文件檔案等輜重,部隊只需帶上糧食和彈藥上路即可,無論如何要在午夜十二前完成撤離。

炳.春哈旺來到指揮部外面,只見到處都亂成一片,士兵們跑過來跑過去,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軍官在聲嘶力竭地大聲喊叫,地上散落著無數的紙張,風一吹,立即飄起來,顯得分外紛亂。

參謀長瓦爾沙瑪中將瑪焚燒完文件,來到炳.春哈旺身邊,看到眼前混亂的情況,搖搖頭:「元帥,這裡太亂了,我們是否可以先行一步?」

炳.春哈旺大為意動,但想想又擔心軍心士氣受到影響,遲疑地說:

「這樣合適嗎?部隊至今還未撤到三分之一,若是我們先走了,後隊潰散怎麼辦?」

瓦爾沙瑪指了指周邊人仰馬翻的情景:「任務已經佈置下去了,我們總不能代替那些師長、團長們指揮吧?我們坐鎮這裡,依然這麼混亂,可見起到的作用不大,加之這裡隨時可能成為敵機轟炸的地點,我們實在沒有必要和大部隊留在一起冒險。」

炳.春哈旺故作矜持,身後一群參謀連連相勸,這才鬆口:「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行一步!準備車輛,五分鐘後咱們離開。」

圍繞在炳.春哈旺身邊的將校一臉喜色,連忙去做準備。

......

半小時後,炳.春哈旺等人的車隊出現在前往沙拉武裡的山間公路上。

「天氣可真熱,瓦爾沙瑪,請幫我把窗戶打開。」

炳.春哈旺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自己軍裝上的領扣,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參謀長瓦爾沙瑪連忙打開車窗,清爽的山風吹進了悶熱的車廂裡,極大地紓解了炳.春哈旺身上燥熱的感覺。

「元帥,現在中國人已經佔領了曼谷,你說他們的海軍會不會沿河北上,堵住咱們西去的大城橋?」瓦爾沙瑪打開窗戶後問道。

「是有這個可能,不過湄南河沿岸,我們還有許多炮台和河防部隊,應該能夠阻止敵人一段時間,而且第十六師和第十七師正在通過小路撤往大城,若是有什麼狀況,他們會及時通知我們的。

「我們現在需要擔心的是後面的追兵,沙檄防線擁有挽巴功河天險,又有兩個師防守,竟然連十個小時都沒堅持到,敵人的戰鬥力實在太可怕了!將來如果沒有外力,我們很難回到這裡了。」炳.春哈旺有些悲哀地說。

「元帥,聽說中午時烏汶府城和素林府城皆已失守,中東部局勢已經完全失控,不知道鑾披汶閣下會不會把過錯推到我們身上?」瓦爾沙瑪臉上泛起一絲憂色。

「披汶如果沒有發瘋,他就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現在四大戰略集群中,他那一塊已經完了,我這裡好歹還保留有六、七個師,披耶嵩和披耶立分別執掌清邁軍和烏隆軍,披汶必須得到我的支持,他的位置才能安穩……咦?什麼聲音?」

炳.春哈旺突然驚呼起來,他聽到了一陣劇烈的槍炮射擊聲,憑藉著多年的從軍經驗,他聽出了裡面有步槍的射擊聲、機槍的射擊聲,似乎還有一種小口徑速射炮的聲音。

「不好,空襲!」

炳.春哈旺的司機突然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呼,隨即猛地向右一打方向盤,日本產達桑特轎車帶著一陣劇烈的顛簸,衝出了公路。後面的車隊已經有幾輛車中彈,其餘的車如夢初醒,全都向道路兩旁躲避。

轎車突然的急轉彎,車裡的炳.春哈旺和瓦爾沙瑪在慣性的作用下,重重地撞到了車門上,在司機驚呼的一剎那,瓦爾沙瑪從轎車的後視鏡裡看到了十餘架戰機從車隊後面幾乎是貼著地面飛了過來,飛機的兩翼上不時噴出一團團煙霧,那是飛機的航空機槍和機炮射擊時發出的煙火。

墜在後面的十餘輛卡車躲避不及,被機炮命中,頓時起火燃燒,還有兩輛小車被火箭彈命中,側翻在地,其餘的小車如同受驚的獸群,紛紛向道路旁的樹林鑽。

炳.春哈旺元帥乘坐的轎車,躲過了掃射過來的航空機槍子彈和機炮炮彈,卻沒有躲過樹林邊緣的樹木,轎車「砰」的一聲撞到了一棵大樹上,頓時停了下來。

......

「大家折返回去,再收拾狗日的!」

q1強擊機中隊長馬俊武上尉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

馬俊武帶著他的中隊,在巴真武裡通往沙拉武裡的公路上來回巡邏,此前已經收拾了一個運輸糧食的卡車大隊,現在又發現了地面上炳.春哈旺的車隊,沒有任何猶豫,馬俊武上尉立即下令發動攻擊,在他的帶領下,戰鬥機排成了一排,依次從車隊的尾部一直掃蕩到了最前面,可惜前面的幾輛轎車給溜掉了。

馬俊武知道這些轎車裡面,一定有大人物,這個時代能夠坐得起轎車的,不可能是普通人。

「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集中火力攻擊那些轎車和轎車旁的人,不能留下一個活口。殘存的卡車等稍後再行攻擊!」

馬俊武上尉說著拉起了飛機,從空中一個轉彎,開始第二輪的掃蕩。

......

「元帥,你怎麼樣了?不要嚇我啊!快醒醒!」瓦爾沙瑪參謀長搖著炳.春哈旺的身子,不停地喊著。

司機拐彎的時候,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瓦爾沙瑪先是撞到了車門上,剛剛努力坐穩,轎車又一頭撞上了樹林邊的大樹,在慣性的作用下,他的頭又狠狠地撞上了前車窗,「嗡」的一聲,瓦爾沙瑪感到自己的頭彷彿要爆開了一般,腦子裡一片空白。

瓦爾沙瑪迷糊一陣後,頭腦很快就從碰撞帶來的空白中恢復過來,忍受著身體上的疼痛,衝出了轎車,打開轎車的後車門,想把昏迷中炳.春哈旺元帥拖出來,只是他也在撞車中受了重傷,手腳根本使不上力氣。

司機已經在車禍中撞暈過去,瓦爾沙瑪發現憑借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把炳.春哈旺元帥拖下車,他向周圍掃了一眼,發現公路邊上有幾個從卡車上跳下來的衛兵正拿著步槍對空射擊。

「別管飛機了,快過來幫我一把。」瓦爾沙瑪對那幾個衛兵招呼道。

瓦爾沙瑪的喊聲引起了那幾個衛兵的注意,「是參謀長!」那幾個衛兵連忙拿著步槍,向他跑了過來,誰知剛跑出幾步,那幾個衛兵突然調轉身子,衝到了路邊的樹林裡。

瓦爾沙瑪看到幾個衛兵的動作,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危機感,下意識地回過頭向天空望去,發現兩架飛機呈一字形正向他衝了過來,子彈和炮彈所過之處,打得路邊的樹木殘枝斷葉漫天飛舞。

沒有人不怕死,看到自己和轎車正在飛機掃射的通道上,瓦爾沙瑪在本能的驅使下,拋下了昏迷中的炳.春哈旺元帥,一閃身跑到了一邊,躲過了飛射來的子彈和炮彈。

瓦爾沙瑪躲過了死亡的厄運,但是炳.春哈旺元帥卻沒有那種好運氣,子彈和炮彈毫不留情的落在了轎車上,直接打爆了轎車的油箱,隨即引發了大火。

看著眼前冒著火焰和濃煙的轎車,絕望了的瓦爾沙瑪再也堅持不住,兩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

巴真武裡府城,此時也遭受了安家軍空軍的洗劫。

鋪天蓋地的轟炸機,掠過一兩百米高的低空,一枚枚炸彈,若母雞下蛋一般,落到了巴真武裡府城內外,正準備焚燒糧食和物資的暹羅士兵,驚慌失措,再也顧不得上司交給的任務了,拚命向人少的地方逃跑,不時有人被落下的炸彈命中,屍骨無存。

暹羅軍本來就是在撤離中,一片混亂,再加上主將剛剛離開,人心動蕩,這會兒突然遭遇轟炸,一下子炸開了鍋,整個巴真武裡一片鬼哭狼嚎。

執行此次任務的是駐西貢和金邊的空一團、空二團官兵,一共出動了一百五十架轟炸機,宛若恐怖的死神,專門向人多的地方扔炸彈,把暹羅兵像羊群一樣來回驅趕,稍微聚集,就用機炮和航空機槍進行掃射。

終於有人受不了,把槍支往地上一扔,向著四野沒命地逃。

轟炸機自然不會為了一兩個人浪費炸彈,依舊向著那存在建制的人群攻擊,半小時後,彈藥耗盡,機群才慢悠悠地返航,而此時整個巴真武裡已經到處是殘垣斷壁,一片狼藉,待到各級官長清理整點人員時,才發現近半的人員已經不見。

就在那些軍官垂頭喪氣地準備集合人馬,執行上司下達的撤退命令時,東方的天空再次傳來機群的轟鳴聲,所有人下意識地抬起頭,密密麻麻,又一波戰機已經來臨。

不知道誰吼了一聲「老子不幹了」,一支支剛剛集合的隊伍一哄而散,巴真武裡城內外,到處都逃跑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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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九章 試金石的破滅

天氣陰霾,山風翕動,暹北湄山,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

安家軍山地集群的大炮,開始噴吐出火舌,沉寂的大山被密集的炮聲所籠罩,山巒間回音顫動,不斷地來回激蕩,聽起來聲勢極為驚人。

暹羅指揮官曼乍奇裡少將狼狽不堪地衝進了指揮中心,要通了前沿守備指揮官的電話,前沿指揮官向他報告由於霧氣很大,看不見前沿到底發生了什麼,唯一能夠獲得證實的,是敵人的炮擊十分猛烈。

暹羅軍前沿各個地堡火力點因為視線不暢,紛紛開火還擊,槍炮聲不絕於耳。

很快,安家軍山地集群僅僅動用不到十分之一的105mm山地榴彈炮和加農炮、107mm山地火箭炮對暹羅軍的山頭進行炮火延伸,守衛湄山左翼陣地的一個團剛剛進入陣地,忽然雲霧中迸發出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暹羅軍頓時慌了,輕重機槍、擲彈筒和迫擊炮一起射擊,守衛右翼山頭的暹羅軍,還引爆了預設在山前陣地的地雷。

攻入南華境內的五個師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沒了,亞蘭山口和奧斯馬山口,也沒有撐過更多時間,肯馬拉幾個小時即被突破,最新的消息是曼谷丟了,沙檄完了!此時的暹羅人,宛若驚弓之鳥,尤其是在湄山這場突然出現的濃霧中,就像是瞎子摸象,只能憑借想像力來應對安家軍的攻勢。

一時間,暹羅人彈雨如林,只能用手中的武器,把自己的恐懼宣洩出去,密集的槍聲、炮聲,竟然把安家軍的喊殺聲給徹底壓了下去!過了一刻鐘,暹羅軍才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因為對面敵人的喊殺聲,縹緲無蹤,讓人覺得很遙遠,漸漸暹羅軍的反擊稀疏下來。

「這場霧來得倒是挺及時......」

安晉拿著望遠鏡,遙望遠處的湄山,轉頭對梁子晏道:「不知道下一波炮擊發起,暹羅人會用多少生命來填?」

梁子晏笑著說:「反正少不了,這樣一波波轟下去,敵人肯定承受不住,必然會從後方抽調兵力,到時候活動到兩翼的部隊就可以發力了!」

安晉點點頭,吩咐道:「繼續吧,爭取在明日下雨前拿下湄山!」

梁子晏點點頭,命令傳達下去,這回炮兵是全體開動。很快,沉悶的炮聲伴隨著炮彈尖利的呼嘯聲,如雨點般落到了先前霧靄中閃現火光的地方,置身地堡、掩體、散兵壕和螃蟹洞式掩蔽部內的暹羅軍士兵,立即遭了秧。

「轟轟——」

躲在防禦掩體內的暹羅軍,就好比送到虎口的獵物一樣,充滿了惶恐與不安,運氣不好的直接和工事一起灰飛煙滅,或者被震得五官流血奄奄一息。短短十分鐘的炮擊,宛若一個世紀那麼長久,好不容易山下炮火再次向後延伸,驚恐萬狀僥倖存活下來的暹羅軍,卻被軍官們逼著再次向陣地前沿射擊,援兵也通過山後的地道進行增援。但部分地道在這輪猛烈的轟炸中坍塌,擔心安家軍趁機發起進攻的暹羅人,不得以冒著炮火從山巒上進行增援,死傷慘重。

無論如何堅固的工事,也無法抵禦大口徑榴彈炮的連續轟擊!經過半小時的連續炮擊後,山地集群的炮群再次停歇下來。

看到機會難得,暹羅軍立即對一線陣地進行增援,當援軍抵達迎風稜線下的緩坡陣地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原來縱橫交錯的戰壕、機槍火力掩體、鼠穴式散兵壕全部被蕩平,螃蟹洞式掩蔽部大面積坍塌,地面上到處都是冒著青煙被炮火翻松的泥土,那些裸露在外的被剝去表皮的樹根,證明著剛才的炮擊有多恐怖。

就在暹羅軍後續增援部隊迅速搶修工事及掩體之際,炮群又同時對山口左右兩翼陣地實施覆蓋射擊,暹羅軍再次遭受了可怕的損失。

這下暹羅軍的指揮官不敢再派出援兵了,三輪炮擊下來,兩翼起碼損失了三個營,湄山本來就只有一個師防守,距離援軍到達還遙遙無期,人死光了誰來守衛陣地?於是,無論安家軍炮群如何挑逗,暹羅軍就是不理會,龜縮於山稜線後的山體坑道裡面不肯出來。

安晉看了看表,抬頭望向北面的天空,幾乎在他轉頭的一瞬間,天空已經傳來飛機馬達的轟鳴聲——五個轟炸機中隊在兩個戰鬥機中隊的護航下,出現在天際!

安晉微微點頭,命令炮兵調整炮口,對已設定好射擊諸元的湄山山頂進行炮擊,而空軍將依照炮火指示的方向,將炸彈傾瀉到湄山的反斜面上。

呼嘯而至的重炮,震撼著大山,冒起的火光,即便是在雲霧籠罩下,也清晰可見,一架架轟炸機毫不猶豫飛躍山稜線,向山的另一邊扔下密集的炮彈。

早已逼近北坡的第一師、第十師、第十一師官兵,在戰機進行轟炸的同時,迅速向山隘和兩翼山巒前進。

第一師主攻山隘隘口,第十師攻擊左翼山嶺,第十一師攻擊右翼山嶺,由於霧氣籠罩,直到部隊摸到半山腰,才被暹羅軍發現,雙方迅速發生交火,在極短的時間內戰鬥即進入白熱化狀態。

戰鬥極為慘烈,兩翼山嶺的戰鬥還好說,畢竟在連續的炮擊中,暹羅人的陣地大都被夷為平地,這會兒反斜面的暹羅軍,又在航彈的威脅下,無法動彈,進展極為順利。

但第一師攻擊隘口卻吃了癟。暹羅軍在隘口兩側,將山體切出了近十米高的側斜面,敵人佈置在斜切面上的明暗火力點,剛好處於炮兵射擊的死角,輕重機槍和迫擊炮不斷地向不足兩百米的隘口噴射出火力,一名名安家軍將士不甘地倒在地上。

擔任主攻的一師一營、二營在左右兩翼,均受阻於側斜面,側斜面前的山口處,密密麻麻地躺滿了安家軍山地兵的屍體,在暹羅軍雨點般投下的手榴彈爆炸的煙霧中,安家軍數十挺通用機槍掩護著八十多名敢死隊員衝向斜坡。

安家軍士兵的屍體,幾乎快堆成了小山,火箭筒手利用這些屍體做掩護,對霧中明滅的火力點進行射擊,每摧毀一個機槍火力,便會因為位置暴露,引來如流瀑般的彈雨。

八十多名敢死隊員,不斷有人中彈逝去,其餘的人在地上匍匐著前進,將散落的炸藥包堆向斜坡面底下已經挖出的爆破坑。一個個沾滿鮮血的炸藥包,依次碼放進坑內,一旦成功爆破,隘口的攻取只是時間問題。

這時,兩面斜坡上,十多名渾身捆滿了炸藥的暹羅軍人,大聲叫著從斜坡上翻滾下來,迅速引燃火藥包,連續爆炸的硝煙,瞬間將隘口籠罩。

隘口攻堅不利,兩翼的第十師和第十一師也遇到了麻煩。

當兩師突前的營快要衝到山頂的時候,雲霧中槍聲大作,不時還迸發出接連清脆的爆炸聲——許多岩石被推開,機槍火力點露了出來,到處都是噴吐的火舌,暹羅人還動用了炮兵,榴彈炮、加農炮、迫擊炮,不知道從哪裡射出來,形成交叉火力,第十師和第十一師的攻擊被壓制住了。

安晉收到前線發來的急報,急得來回踱步,梁子晏慍怒地說:「照理敵人的兵力都被吸引到前線來了,第二師和第三師還在猶豫什麼?」

安晉停了下來,舉起手,大聲吩咐:「命令繼續加大進攻力度,我倒要看看,黃立軒和魏騫瞧準什麼時機才加入戰場。」

......

經過一日一夜艱苦行軍,已經繞至湄山南面坡地的山地二師、三師,抓緊時間休息了五個小時,緊急飲水進食後,北面的戰鬥已經持續了三個多小時,空軍對湄山南麓的轟炸也進行了半個小時。

二師和三師沒有敢亂動,由於雲霧繚繞,天上的飛機扔下的炸彈沒有規律,有幾顆甚至落到了官兵們藏身之所的一兩百米開外,若是頂著空軍的轟炸進攻,不知道要被自己人的炸彈給炸死多少,那樣太不值得了。

好不容易天上的機群離去,大多數將士也都恢復了精神,兩師立即解除了無線電緘默,正式向司令部請求出擊。

這個時候,安晉和梁子晏才喘了口氣,要求兩師按照預定計劃行事。

嘹亮的衝鋒號聲吹響,紅旗在雲霧中飄揚,黃立軒指揮二師攻向了左側隘口,魏騫率領三師向右側隘口發起了攻擊。

「轟轟——」

隨著師屬的火炮和迫擊炮群發威,暹羅軍的後方,漫山遍野的安家軍將士,在紅旗引導下,氣勢如虹地撲向防禦空虛的敵人後翼,一座座修築在山間的碉堡被摧毀,一個個山洞從後部被攻陷,躲在防禦工事裡的暹羅軍,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了二師、三師將士,沒有來得及多做反應,就去見了佛祖。

槍炮聲、喊殺聲,匯聚在一起,直衝雲霄。

很快,左右隘口的敵人,被突然出現在腹背的安家軍將士,打到在地,一個個看起來似乎堅不可摧的火力點,迅速啞火。

經過半小時的激烈戰鬥,第一師終於和第二師、第三師匯合。

不過,敵人佈置在兩翼山嶺上的敵人,卻並不甘心失敗,隨著夜幕落下,暹羅軍人猶如老鼠一般,紛紛從樹洞下、亂石縫、緩坡下、灌木叢中鑽出來,到處都是暹羅軍地道的備用出口,很多出口甚至就在安家軍將士身旁。

於是戰鬥發生了變化,安家軍將士就像是堵耗子洞一樣,哪裡冒出了暹羅兵,就往哪裡沖,先是衝鋒鎗掃射,隨後手榴彈招呼,對於大的坑道口,壓制住其活力後,直接用火焰噴射器上去一陣猛噴。

這場戰鬥無比艱苦,暹羅人經營多年,湄山的地道多不勝數,戰鬥從天亮到天黑,再從天黑到天亮,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九點才結束。

整個戰鬥歷時十八個小時,暹羅人引以為傲的湄山防線,終於在安家軍將士攻擊下淪陷。

暴雨如期而至,洗刷著佈滿硝煙的戰場,血水匯聚成溪流,試圖將一切戰爭的痕跡抹去,不過那漫山遍野的屍體,卻證實了老天爺這種欲蓋彌彰的伎倆有多麼可笑。

......

中午十二點。

南華,新京,安家軍總參謀部。

安毅拿著電文,讀完後十分驚訝,對圍攏上來的胡家林、楊飛、鄧斌等人說道:「你們看看,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啊?披耶嵩和披耶立聯名來電,表示願意與我方接洽,使得暹羅問題和平解決......這二人可是暹羅革命元勳,怎麼會在關鍵時刻,拋棄披汶.頌勘呢?」

胡家林對暹羅的事情瞭解得不多,沒有說話,楊飛接過看完,笑著說道:

「主席,這不是和你的分析差不多嗎?湄山之戰可以說是具有重要意義的一戰,披耶嵩和披耶立一定是把湄山防線當做了檢驗我們實力的試金石,若是我們長期拿這道防線無可奈何,那他們肯定會對我們有所輕視,不管是退入山嶺打游擊,或者是南下與披汶匯合,都有充足的理由。但是,現在我們只用了十八個小時,就拿下暹羅人引以為傲的東方齊格飛防線,對於暹羅人,尤其是一手經營這些防線的暹羅將領而言,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鄧斌這時也看完了電報,點點頭道:

「還有一點,暹羅政權內部原本就劃分為新舊兩派,看這個架勢,極有可能是其內部發生了分裂,代表老舊勢力的披耶嵩和披耶立,對於在披汶.頌勘麾下沒有信心,所以才會唱這麼一出大戲來!」

趙東全道:「這倒是個難得的機會,不管最後成與不成,對暹羅軍政府的打擊都是無比巨大的。我看我們可以分兩步走,一邊與這兩個暹羅軍閥洽談,看看他們有什麼條件,如果不過分的話,我們可以答應他們。同時,我們要堅定不移向前進軍,決不給敵人以喘息的機會.......試圖通過和談來延緩我們進軍的步伐,那純屬癡心妄想。只要我們攻進得力,不管是不是真的,主動權都掌握在我們手裡!」

安毅點點頭:「好吧,可以復電給披耶嵩和披耶立,請他們盡快派人聯繫安晉和夏儉兩部,我們會給部隊打招呼,妥善招待談判使者。不過,一定要敦促他們,他們沒有多少本錢,必須抓緊時間,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否則我們不介意從戰場上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眾人連連點頭,心裡都明白,暹羅戰事到現在,基本上算是做了一個了斷,以後更多將在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著手,才能真正消化這五十餘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和上面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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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〇章 爾虞我詐

八月二十七日,經過三日的磋商,披耶嵩和披耶立先後發表通電,宣佈歸順南華政府,麾下部隊就地放下武裝,接受安家軍改編。

在這幾日間,暹羅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由於炳.春哈旺元帥意外地死於轟炸,整個暹羅軍中央集群群龍無首,再加上無時不刻的轟炸,還有緊咬在屁股後的追兵,暹羅軍亂成一團。到最後,除了三個殘全不全的師撤過湄南河,其餘的都散入鄉野,回家當順民去了。

暹羅各地的警察部隊,原本就是憑藉著血氣之勇阻擾安家軍前進,回頭一看正規軍都在撤離,哪裡還敢螳臂當車?於是抵抗變成了迎接,有的地方的府尹,還帶著副府尹和府尹助理,以及教育局、衛生局、獸醫局、土地局、稅務局、兵役局等局局長,歡迎安家軍入城。至披耶嵩和披耶立發表通電後,這種投靠的速度加快了,除了暹羅西部幾府外,其他地方幾乎是傳檄而定。

安家軍統帥部也是趁熱打鐵,雖然暹羅全境普降暴雨,但在剛剛解放的地區,武警部隊依然頂風冒雨源源不斷進駐,軍隊在接手地方政權後,各級軍管會陸續建立,工作組迅速深入城市和農村,以前光復南華的一幕,在暹羅重新演繹了一遍,不過這次手法更為熟稔,取得的效果也更好。

暹羅是一個多民族國家,截止三七年底,全國一千五百萬人口中,暹羅人約占總人口的百分之七十二,華人佔百分之二十三,馬來人佔百分之三,其他高棉人、孟人、黃葉人、克倫人等族群及其他國家的僑民佔百分之二。認真說來,暹羅人其實屬於藏語系民族,和我國的傣族、壯族族源相同,是中國古代的百越人後代,算是中華民族的一個分支。

因此,工作組進入城市和鄉村後,第一件事就是宣傳民族淵源,宣稱暹羅族其實就是中國的傣族,是屬於華族的一支,此次暹羅歸華,乃是認祖歸宗。許多暹羅人半信半疑,擔心受到歧視,但是挨家挨戶上門登記的工作人員中,有不少是從滇南抽調的傣族幹部,他們面帶微笑,彬彬有禮,講解政策時一絲不苟,很快便把南華公民享受的權利和應盡的義務一一說明,人心稍微安定。

至於那些主動歸順的官員,南華政府也不虧待,招到曼谷,參加設置在那裡的補習班,先惡補漢字漢語,還有相關的政策法規,待考試合格才分配下去。按照規劃,暹羅今後會設置兩個直轄市,兩個省,直轄市和省下設市、縣(區)、鄉、村四級,需要大量的官員,倒也不怕沒地方安置。

二十八日,暹羅及南華南部地區連續下了五天的暴雨後,逐漸停歇,安排好軍政事務後,安毅和駐新京的各國大使一起,乘坐專機前往曼谷。

這幾天,關於曼谷大屠殺的新聞報道頻頻見諸報端和電台,在國際上引起軒然大波,尤其是通過空運快速送到歐洲配發現場照片的雜誌,在國際上引發軒然大波,誰也沒有想到,白種人也有如此屈辱的時刻。再加上此前緬甸、馬來亞、英屬婆羅洲和印度土著暴亂時各國僑民受到的虐待和摧殘,要求對土著進行堅決鎮壓和打擊的呼籲此起彼伏。

在這種情況下,曼谷開始了大規模甄別罪犯,對罪證確鑿的參與暴亂的犯罪分子,公佈其罪證,以及證人的證詞,公開執行槍決。隨著一批批暴民受到制裁,積蓄的怨氣逐漸消失,曼谷開始恢復正常。

飛機在六千米的高空中平穩飛行後,美國大使亞爾弗列德起身湊在舷窗前,看了看兩邊跟隨專機執行護航任務的戰鬥機,這才來到安毅對面的空座位坐下,待勤務人員送上熱騰騰的咖啡後,直言不諱地向安毅問道:

「主席先生,我能理解貴國為了捍衛華人權益出兵暹羅的舉動,但現在隨著對暹羅首都的佔領,軍事行動是不是可以暫告一段落了?請問貴軍何時從暹羅的領土上撤離?」

安毅正在琢磨將於明日在美國發行的債券,會不會受到歐洲緊張局勢的影響,聽到亞爾弗列德的問題,微微一怔,抬起頭來,向對方笑了笑:

「大使先生,何時結束在暹羅的軍事行動,不是我拍腦子就能夠決定的,而是要視暹羅的實際情況而定。我們必須要得到確認,暹羅的城市和鄉村,沒有對華人和各國僑民存在威脅的武裝力量存在,我們的軍隊會對每一個暹羅人進行登記註冊,確保他們沒有攻擊性,這是保證暹羅自決的前提條件。曼谷所發生的一切,給了我們極大的警示,我們不能拿華人的前途冒險。」

安毅禮貌地回應著,心裡卻腹誹不已:德國吞併奧地利、捷克斯諾伐克,美國對此毫無作為,現在卻眼巴巴地盯著暹羅,不就是瞧南華好欺負嗎?等再過幾天,德國入侵波蘭,美國恐怕就沒多少心思管亞洲事務了。看來等再過兩三個月,待暹羅局勢安定下來,也學學德國人搞一個全民公決,那樣美國人就算是再不甘心,恐怕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不過,在歐洲大戰正式爆發前,與美國人硬頂顯然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只能順著對方的口吻,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

這時,德國大使默克爾端著咖啡杯走了過來,向美國大使亞爾弗列德微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後在他身邊坐下,彬彬有禮地對安毅說道:

「主席先生,我非常贊同你的看法,對於野蠻的土著而言,我們必須要要讓他們明白,文明世界是決不可輕辱的,而且,我認為在合適的時候,先進的國家有必要提攜後進國家,引導他們走上正確的道路,就好像美國於上世紀末期對墨西哥、夏威夷、巴拿馬、古巴和菲律賓所做的那樣。我說得對嗎,亞爾弗列德先生?」

亞爾弗列德絲毫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文明是一直在向前進步的,不同的歷史時期,就有不同的規則,現在的規則是和平、民族自決,美利堅合縱國自然希望我們的新朋友也這樣嚴格要求自己。而且,我們現在已經從菲律賓、古巴撤軍了,這不是為自由世界做了一個良好的表率嗎?」

默克爾撇撇嘴:「大使先生,你這番話為什麼不對英國和法國大使說呢?英國和法國佔據了全世界絕大多數殖民地,靠著壓搾殖民地人民過著優裕的生活。如果他們也同意亞爾弗列德先生的看法,我想這個世界就真正和平了!」

「我說過了,那些都是歷史遺留問題!」

亞爾弗列德毫不相讓:「正因為這些歷史遺留下來的陳年舊賬一時間難以理清,所以我們在對待產生的新問題時才要更加謹慎。主席先生,請恕我明言,我國政府希望貴國能夠盡快退出暹羅,給那裡的人民以獨立自主的權力。」

安毅皺了皺眉頭,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大使先生,你何必咄咄逼人呢?我已經說過了,短時間內此事絕無可能,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暹羅境內的華人的生命和財產安全受到威脅!我們軍方掌握了大量曼谷暴亂的影像資料,到曼谷後各位大使都可以親眼看到。在面對暴力面前,我們不能有任何退縮,否則就是對犯罪的縱容!」

「難道主席就不擔心貴國在美利堅發行的債券的安全?」亞爾弗列德威脅道。

安毅怒極反笑:「哈哈,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很抱歉,大使先生,我不覺得先生有影響美國政治經濟決策的能力。南華在美國發行債券,對兩國而言是雙贏的好事,我國獲得急需發展的資金,而貴國國內的閒散資金則有了投資去向。試想一下,年息十厘、每年高達五千萬美元的利息,當今世界能有哪個國家比我們開的價錢更高?正因為我們的債券具有強大的吸引力,英國政府才會與我們達成一致,要求在九月底前在倫敦發行1.25億英鎊的債券額度,這充分說明了並不是美國的慷慨大度,而是確實有利可圖。說真的,我不認為先生可以影響美國國內那些財閥對南華債券的熱情!」

亞爾弗列德啞口無言,他沒想到英國人竟然也會對南華債券感興趣。要知道國家債券是以國家信用為擔保的,英國人這番舉動,顯然是看好南華的償還能力。

這位大使自我解嘲地聳聳肩,顯然他也明白自己的份量,只好另找話題:「我國國會正在討論,是否對中國實施經濟援助,以懲罰日本對中國的入侵。日本在佔領遠東和西伯利亞後,其政府和軍隊先後宣佈將建立囊括日本、朝鮮、琉球、台灣、海南、蘭印、遠東和中國華北、滿洲國等地區在內的以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合作為基礎的大東亞新秩序,要求其他國家正視東亞日前的新形勢,批駁我國政府主張的門戶開放政策,表示將全力建造一個全新的東亞集團,保證日本擁有同英、美一樣的自足的經濟體系。

「針對日本的這一變化,我國務院以口頭和書面形式提出了強烈抗議,指責日本單方面拋棄了有約束性的國際公約,批駁了日本方面所謂的繼續維護公約要取決於美國接受遠東新秩序的論點,指出門戶開放政策並非僅僅對美國有利,對中國和其他有關國家的政治和經濟穩定更是有著極大的促進作用,只有通過合情合理的談判才能接受對現有公約的改變,對有關國家自稱為他人命運的代言人或自詡為自己主權範圍之外的新秩序的締造者不予承認。」

安毅恍然道:「難怪美國國會於六月份批准了向中國南京國民政府提供五千萬美元的貸款的議案,這筆貸款是以中國的豬鬃、桐油來抵債償還,看來是美國政府針對日本人的小動作所做出的反應了。」

亞爾弗列德點點頭:「此事由我國財長摩根索先生親自負責,美利堅合眾國認為,通過我們的善意行動,能夠鼓舞起南京政府的抗日底氣,促進世界各國保衛民主、反對侵略的鬥爭。由此可見,我們對待進佔他國領土的做法是非常排斥的,因此希望主席先生能多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安毅還未來得及回答,默克爾不屑地反駁道:「對不起,亞爾弗列德大使,我聽說貴國的國務卿赫爾先生認為貸款將加劇同日本的矛盾,甚至導致兩國間的衝突,故此強烈反對,其導致的直接後果便是這筆貸款議案雖然在國會通過了,但美國政府一直扣著沒有交給中國政府。

「目前,日本在太平洋地區佔據戰略主動地位,西面佔有中國的海南島和南沙群島,南面佔領了蘭印群島,北面擁有台灣,東面則是上次歐戰得自我國的馬紹爾群島、加羅林群島和馬裡亞納群島,已經將菲律賓牢牢地包圍起來,菲律賓丟掉是遲早的事情,貴國國內那十萬陸軍,恐怕還不夠日本人塞牙縫的,到現在還瞻前顧後、不知道用錢來收買別國為自己作戰,估計距離毀滅已經不遠了......」

亞爾弗列德冷笑起來:「哼!若不是貴國和意大利在歐洲製造緊張氣氛,何至於此?上個月,日本在天津封鎖了英國人的住宅區,強迫英國居民在離開或者進入住宅之前脫去衣服,倫敦方面擔心遠東爆發危機將助漲貴國元首對波蘭的野心,同時英國為了確保北大西洋航線的安全沒有足夠的主力艦在亞洲作戰,因此沒有辦法做出回應,不得已於上月二十四日簽訂有田-克雷吉協約,以保留天津租界為條件,承認日本在華特殊地位,承認日軍負有在佔領區維護法律和秩序的責任!」

安毅見兩人劍拔弩張,氣氛越來越僵,勸解道:「這些問題,交由大人物去操心就行了,我們還是回到暹羅的實際吧。英、法、德、美四國均向曼谷派出了軍隊,從目前來看,反應良好,亞爾弗列德先生和默克爾先生,你們看我們是否可形成一個統一的行動機制,共同應對類似的麻煩呢?」

亞爾弗列德遺憾地說:「我國只有在美利堅權益受損時,才能採取行動。這次若非曼谷的美國僑民遭遇了非人的待遇,國會未必會同意這個計劃。就整體而言,我國國內孤立思想嚴重,總統於上月提請的向日軍禁運軍事物資、撥款在關島修築防禦工事、將太平洋艦隊由聖迭戈調至珍珠港的建議均遭到否決,在這種情況下,要想達成某項軍事合作協議,難度會非常大!」

默克爾嘲笑道:「所以我們元首堅持認為,美國在亞洲和歐洲根本就沒有存在感,因其種族和血統混雜,不可能建立健全的經濟,創造自己固有的文化或者實行一種成功的政治制度,元首認為美國是絕望而又虛弱的,沒有絲毫能力干預德國復興大業的能力。元首還認為,二十年代的華盛頓條約束縛了英法美等國的手腳,日本成功限制其他國家不得增加在西太平洋的基地設施和防禦工事,在香港及東京110°以東區域均不得建立或擴建海軍基地,美國也失去了將夏威夷群島以西任何基地建為可支援艦隊作戰的大型基地的機會。這樣一旦日美戰爭爆發,日本所處的天時地利可以使其佔盡優勢,迅速將兵力投送到西太平洋的任何角落。」

亞爾弗列德雖然憤慨,但知道默克爾說的都是事實,這也是日本佔領蘭印群島後,美國無法及時做出應對的重要原因之一,因此只能另行攻擊:「我想請默克爾先生注意,上次歐戰到底是因為什麼失敗的。美利堅不容輕辱,作為世界第一工業大國,觸怒美國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安毅見兩人又吵了起來,有些無可奈何,抬頭看到英、法大使在飛機客艙後面竊竊私語,站了起來,向亞爾弗列德和默克爾告了聲歉,向英法大使走去。

「不知兩位在談論些什麼呢?這麼著迷?」安毅站到英國大使達爾文和法國大使貝爾身邊,含笑問道。

「哦,主席先生請坐!」

達爾文連忙邀請安毅坐下,隨後道:「我們正在討論歐洲局勢。歐洲形勢一日三變,德國國內的宣傳機器正在高速開動,入侵波蘭的戰鬥隨時都有可能打響,而我們與蘇聯的談判陷入僵局。我和貝爾先生的分歧在於:貝爾先生認為,在法國及大英帝國政府多次表示將信守對波蘭的保證的情況下,德國人必將顧慮重重,未必就敢動手,而我則認定以希特勒的狂傲,必定孤注一擲,戰爭極有可能在近期爆發,甚至有可能是明天、後天!」

安毅問道:「不知道貴國和法國有無具體針對德國入侵波蘭的應急預案?」

達爾文搖搖頭:「很遺憾,帝國只是加強了海上力量,而陸上部隊大量被牽制在亞洲,暫時沒有計劃!」

貝爾道:「我國倒是對此展開多次討論,二十三日,國防委員會在巴黎舉行會議,達拉第總理、外交和國防部長喬治.博內、海軍部長賽扎爾.康潘希、空軍部長居伊.拉.尚布爾、海軍司令達爾朗海軍上將、空軍司令維勒明將軍、陸軍參謀長科爾森將軍和參謀總長甘默林將軍列席會議。

「甘默林將軍和達爾朗將軍表示:陸軍和海軍已經準備就緒,戰爭初期,我們對抵抗德國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由於總動員的進行,我們將在邊境線上拖住大量德國軍隊,會給波蘭減輕壓力。只要波蘭能夠堅持半年時間,我們就可以積蓄兵力進攻德國,重演上次歐戰的一幕。」

安毅笑著問道:「不知道兩位大使先生考慮過沒有,若是德國和蘇聯簽訂了秘密盟約,波蘭同時遭到兩個大國的進攻,那時候該怎麼辦?」

貝爾震驚地與達爾文對視一眼,貝爾有些急切地說道:「主席先生,我知道貴國和貴國的盟友遠東共和國正在與蘇軍激戰,難道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安毅搖搖頭:「很遺憾,這只是針對遠東軍和蘇軍的作戰情況得出的正常判斷,蘇軍動員了近五百萬軍隊,但是投入東線不到一半,其餘的到哪裡去了呢?仔細想想就明白了!若是德國和蘇聯結成了同盟,那對英國和法國而言,不啻於一場災難。」

貝爾苦笑起來。德國和蘇聯簽訂秘密盟約一事,英法也有此推測,但兩國駐莫斯科大使在探蘇聯外交人民委員莫洛托夫口氣時,得到的是模稜兩可的答覆,路透社和哈瓦斯通訊社也曾向蘇聯官方尋求答案,均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德國外交部長裡賓特洛甫曾前往莫斯科,與蘇聯方面展開秘密洽談。

達爾文道:「謝謝主席先生的關心,到曼谷後我會把主席先生的提醒,通過電波及時轉交內閣和首相。這次曼谷動亂,若非貴方果斷救助,還不知道有多少英國公民會死於暴亂,對此大英帝國銘記於心,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請儘管開口。」

「舉手之勞,無須掛齒!」

安毅擺擺手,微笑著說:「我只有一個請求,未來歐洲爆發戰爭後,若是貴國的工業設施需要轉移,請務必考慮南華。我們計劃在未來一年內,修通南華與暹羅的鐵路,與現在暹羅的鐵路網絡相連。未來我們準備在馬來半島西部地區建設一個優良的深水海港,與我們的鐵路網絡連接,這樣無需穿越馬六甲海峽,盟國就可以在印度洋地區得到南華和暹羅的戰略物資。」

達爾文自然知道安毅言下未盡之意,不過此時歐洲戰雲密佈,英國又深陷殖民地的戰爭中,根本無暇顧及暹羅,況且在東南亞給日本人樹立一個敵人,這符合英國的戰略,因此並未出言批駁。

而貝爾就更沒有必要反對了,法國現在正與南華做軍火交易,首批交貨的坦克和戰機,深受法軍空軍和陸軍將士歡迎,法國現在在東南亞已經沒有殖民地,與南華之間不存在利益糾葛,於是也笑了笑,表示贊同。

安毅見狀大喜,四國中英法都對南華佔領暹羅採取了默認的態度,再加上德國一直以來的示好,哪怕美國人反對,也無法改變大勢,這樣只待歐洲戰火爆發,即可把暹羅以公投的方式併入南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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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一章 波德開戰

八月二十九日,就在南華政府發行的債券在美國銷售大獲成功之際,德國政府於柏林時間中午十二點中斷了同外界聯繫的無線電、電報和電話通訊,而在此前一天,最後一批法國和英國的記者和非公職的平民已經匆忙撤往最近的邊界,同時,德國外交部打電報給駐波蘭、法國和英國的大使館和領事館,要求讓德國公民以最快的方式離開。

德國的突然的電訊管制,引發全世界的恐慌,法國政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機立斷髮布了總動員令,宣佈前線防務和馬其諾防線處於一級戰備狀態,同時徵召法國和殖民地青年入伍,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軍隊服役人數由一百九十萬擴充到三百萬,其中兩百五十萬為陸軍,以對抗德國有可能對波蘭發起的進攻。

下午兩點,英國駐柏林大使乘飛機到貝希特斯加登,交給希特勒一封張伯倫的信,信中英國首相斷然聲稱,大不列顛將以「它所擁有的一切力量」,履行對波蘭所承擔的義務,希特勒憤怒地咆哮,回答說如果英國敢於向德國宣戰,就會發現德國「有所準備並且堅定不移」,希特勒還說「我已經四十九歲了,我寧願現在打仗,不要在五十五歲或者六十歲去打。」

不過,就本心而言,希特勒對於英法的威脅還是相當忌憚的,畢竟上次歐戰德國就輸在東西兩線同時開戰上,此次之所以突然中斷電訊聯繫,為的就是試探英、法兩國會有什麼反應。

希特勒於當天晚上趕回柏林,第一時間召見法國大使,試圖最後一次勸說法國和英國不要介入對波蘭的戰爭,法國大使庫隆德以最嚴肅的態度向希特勒表明,如果德國進攻波蘭,會發現法國「將以它的全部力量同波蘭一起戰鬥」。兩小時後,法國總理達拉第通過廣播向全體法國公民發表演說,重申如果波蘭遭到襲擊,法國將履行它承擔的義務。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對波蘭動手,德國就將與英法進入戰爭狀態,希特勒頓時陷入艱難的選擇中。為了緩解與英、法兩國的對峙,希特勒臨時改變主張,要求從波蘭獲得但澤等波羅的海沿岸地區,使得德國本土和東普魯士連接在一起,這些地方可以進行公投來決定最終歸屬,這樣英國有可能會接受,波蘭肯定不會允許,兩者間就會出現矛盾,就給張伯倫一個借口,讓他可以擺脫對波蘭的保證。

至於法國,希特勒認為法國會跟著英國走,就像從1936年萊茵蘭事變危機以來一直跟著做的那樣,畢竟在法國國內,許多人向政府提出抗議,反對戰爭。

此前,「民主聯盟」領袖、曾出任總理和外交部長的弗朗丹到陸軍部見達拉第,請求他不要把法國拖到戰爭,弗朗丹宣稱,他是由他政界的朋友們授權,告訴總理全力支持妥協政策,以避免戰爭。同是這天早上,保皇黨的《法蘭西行動報》用頭版頭條刊登了夏爾.莫拉斯的社論。這位作者和這張報紙在陸軍和海軍軍官中有著廣大的讀者,社論說英國人和猶太人正在把法國推向戰爭,那些主張強硬的內閣成員被描繪成「熱衷於破壞世界和平的歐洲人小集團」。

由於二十九日帶給歐洲乃至世界的恐怖太深刻了,英國和法國境內的和平主義者迅速增多,呼喚妥協的調門不斷提高,影響不斷擴大,這給希特勒帶去了新的希望。

三十日凌晨一點,希特勒召見英國大使內維爾.亨德森,表示為了使英國政府滿意,德國同意與波蘭人展開談判,但波蘭政府必須派一個全權特使到德國,而且必須在次日下午六點前到達。

法國外交兼國防部長博內立即打電報給法國駐華沙大使,催促波蘭政府立即同意。有了奧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的前車之鑒,波蘭政府沒有退縮,於三十日中午宣佈了總動員。由於波蘭的拒不合作態度,三十一日,德國再次中斷了與外界的電訊聯繫。

在這兩日,納粹的宣傳機器全力開動,德國報紙、電台、通訊社連篇累牘地宣佈「華沙揚言要轟炸但澤!」「極度瘋狂的波蘭人發動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挑釁」,三十一日上午《柏林日報》的頭版頭條是:「波蘭完全陷於騷亂中,日耳曼人家庭在逃亡,波蘭軍隊推進到了德國國境邊緣。」《十二點鐘報》標題是:「這樣的玩火行動太過分了,三架德國客機受到波蘭人的射擊,走廊地帶許多日爾曼人農舍成了一片火海!」《人民觀察家報》的通欄標題是:「波蘭全境均處於戰爭狂熱中!150萬人已經動員!軍隊源源不斷運往邊境!上西裡西亞陷入混亂!」

整個歐洲再次感受到山雨欲來的恐怖氣氛,羅馬教皇、美國總統羅斯福、比利時國王、荷蘭女王一起發出呼籲,德國要保持冷靜,否則新的世界大戰即將爆發。

三十一日晚上六點,希特勒簽發了一號作戰命令:現在用和平方式處理東部國境上德國所不能容忍的局勢的政治可能性已經完全喪失,我決定用武力解決。對波蘭的進攻,將按照白色方案所規定的準備工作進行!進攻時間為九月一日凌晨四點四十五分。

當夜幕籠罩歐洲大地的時候,150萬德國軍隊開始進入波蘭邊境的前沿地帶,只等佛曉出擊,這時所有德國電台都廣播了希特勒的講話。希特勒稱他如何善意地向波蘭提出「和平建議」,這個建議如何誠懇,如何公道和切實可行,但被波蘭「粗暴地拒絕」了。與此同時,一支黨衛隊偽裝成波蘭軍隊,向德國發起進攻,於是這個「以牙還牙」、「以武力回敬武力」的戰爭便開始了。

九月一日破曉,德國軍隊大舉越過波蘭國境,分北、南、西三路進逼華沙,天空中,德國的機群吼叫這飛向自己的目標——波蘭的部隊、軍火庫、橋樑、鐵路以及城市。幾分鐘後,這些飛機就讓波蘭人不分軍民,第一次嘗到了來自空中的突然死亡和毀滅的滋味。

上午十點,希特勒沒有穿褐色的納粹黨制服,而是穿了一身軍灰色西服,坐車前往克洛爾歌劇院,參加在那裡召開的國會會議。由於國會是臨時召開的,許多不在柏林的議員無法參加,便由希特勒和戈林的衛隊裡的黨衛隊員頂替他們,扮演議員的角色,同意對波蘭宣戰。

希特勒宣佈德國對波蘭宣戰演講在國會裡引起雷鳴般的掌聲,在外交官的包廂裡,日本大使一個勁地鼓掌。會議的最後,議員們同希特勒和戈林的保鏢們一起,從座位上站起,會議主席戈林宣佈「一致通過」。

這一天時值星期四,上午的柏林一片平靜,儘管廣播和晨報號外相繼傳來重要消息,但街上的行人對此卻非常冷淡,絕大多數德國人都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上次歐戰德國戰敗後的悲慘遭遇,對未來充滿了擔憂。而在遙遠的東方,此時已經是下午,歐洲戰起的消息,讓安家軍上下群情振奮。

曼谷,大王宮。

這座暹羅王室的宮殿,背依湄南河,基本都是佛塔式或大王冠形狀的古建築。宮殿主體呈維多利亞式建築風格,屋頂上的三座佛塔直插雲天,具有典型的暹族特色。整個建築群,以白色為基調,四周築有白色宮牆,期間散落著阿瑪林宮、節基宮、律實宮和玉佛寺等建築。

安毅與路程光並肩而行,一邊欣賞充滿暹羅風格的建築、裝潢和園林,一邊談著正事。

「通過此次實戰檢驗,除暴露出缺少登陸艦、未在最有效地區實施登陸這一缺陷外,我們在反潛、同等規模火力對抗、反水雷能力和後勤支援等方面也未得到有效驗證。而且由始至終,艦隊均處於我飛艇雷達的監視和保護下,艦隊在遠距離偵查和預警方面的能力未充分得到發揮。不過總的來說,表現還不錯,我們只有一艘驅逐艦在炮戰中受傷,便消滅了號稱亞洲第二的暹羅海軍,這一次考試成績勉強算是及格吧。」

安毅摸了摸旁邊金碧輝煌的金佛表面,仰頭看向遠處尖尖的佛塔,隨後道:

「由於是近海作戰,我們佔據空軍的絕對優勢,能取得這樣的成績,是很正常的。若是日後遠離本土,沒有了陸基飛機的參與,情況恐怕就沒有這麼樂觀了!要解決這個問題,只能靠航空母艦!不過那玩意兒不是那麼好建造的,估計得過上三四年我們的第一批航母才能裝備艦隊,而在此之前,只能用在美國定制的商船進行改建,以作日常訓練使用。各型艦載機目前正在定型中,特別是我們嚴重缺乏的魚雷機,已經進入最後的研發階段,這樣以後我們的近海防禦,又多了一重保障。」

路程光笑了起來:「若不是被你灌輸航母制勝的思想,此次海戰後,我恐怕也會和英法美日等國海軍中的守舊勢力那樣,迷戀上巨艦大炮的雄姿。你不知道,在艦炮對射的海戰中,皮堅肉厚、擁有大口徑主炮的戰列艦要佔多大便宜,只要一炮命中對手,對方艦船就濃煙滾滾,非死即傷,反之,對方的炮彈砸到我們頭上,就像蚊子叮咬一樣,無足掛齒。」

兩人來到一個涼亭坐下,安毅道:「不管多厲害的戰艦,也受不了轟炸機和魚雷機的輪番蹂躪,造價昂貴的戰列艦退出歷史舞台,是優勝劣汰的選擇。不過,航空母艦威力雖然強大,但自身的防禦卻很薄弱,只能依靠巡洋艦、驅逐艦和護衛艦來進行保護,所以今後我們海軍的發展思路即是以航空母艦為主體,配合各式戰艦,尤其是我們秘密研發的導彈驅逐艦,將會成為我們制敵的又一殺手鑭。」

就在兩人談話間,沈鳳道匆匆而來,安毅看完電報後,一臉喜色,路程光接過電文,神情激動:「哈哈,狗日的,德國終於對波蘭宣戰了......歐洲越亂越好,有了德國在前面吸引火力,咱們可就輕鬆多了!」

安毅點了點頭:「趁著歐戰爆發,我們得抓緊時間,佈局我們的工業,來它一個跨越式的大發展。

「要知道戰爭,不僅僅會加大對槍支彈藥、大炮、坦克、戰機等軍火的需求,軍裝、棉衣、棉被、麵粉、雨衣、帳篷、藥品等等,也都有廣闊的市場,我相信只要有個兩三年的積累,我們就可以追上發達國家的步伐。到那時候,我們控制的土地將會有一個脫胎換骨的變化,我們再以此來影響國內,推動國內政治經濟的全面發展,只要我們自己實力穩步提升,消滅日寇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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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二章 我們要當主角

九月三日,安毅返回新京。

自上月二十八抵達曼谷後,安毅檢閱了海陸空軍部隊,走訪曼谷周邊的工廠企業,慰問死難者家屬,發表廣播講話,安撫民心。在做好這一切的同時,他還陪同各國大使,走遍了發生慘案的教堂和僑民區,旁聽法庭對參與暴亂兇手的指控,給紀念碑奠基,曼谷及周邊地區的局勢終於徹底穩定!

在離開曼谷前,安毅任命總政治部主任展到全權負責暹羅的接收任務,根據蔣雲山、馬君武等人的建議,曼谷更名為京南市,清邁不變,這將是未來暹羅的兩個最重要的直轄市,此外暹羅東部地區成立河東省,暹羅西部成立山南省,所有地區將先行組建各級軍管會,待時機成熟後,再成立各級政府。

軍事方面,由顧長風全面負責對暹羅軍的追擊和清剿暹羅武裝殘餘工作。以後暹羅地區將佈置兩個作戰集群——南部的顧長風方面軍和北部的安晉山地集群,待暹羅的清剿工作結束後,夏儉將率部返回南華北部,湄公河平原地區的防務,則交由剛剛武裝完畢的張承柱方面軍。滇南山地軍六個師,全力經營緬北,以防止叛軍和英軍的滋擾。

雖然安家軍僅僅用一周時間便取得對暹羅戰事的決定性勝利,堪稱神速,但此刻全世界的目光都被吸引到歐洲,並未引起人們的足夠重視。在世界上大多數人眼裡,暹羅軍和一般的土著武裝沒什麼差異,戰勝這樣的對手,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而德國與波蘭的戰爭則不同,這是兩個具有舉足輕重的地區大國,軍隊數量均在百萬以上,這樣的對抗足以引發世界局勢的動蕩,自然吸引了無數人的眼球。

新京,南華總參謀部。

劉卿拿著厚厚一疊電文,向與會的將領匯報:「兩天前的夜裡,英、法向德國發表外交照會,要求希特勒必須把他的軍隊撤回德國境內,德國的盟友意大利在關鍵時刻退縮,公開表示不涉入德國和波蘭的戰爭,也不願意與英國、法國打仗,因此戰爭似乎變成了德國獨自與盟國對抗。

「在這種情況下,德國政府於九月一日下午四點公佈了與蘇聯簽訂的盟約,試圖證明,德國不是在獨自戰鬥。蘇聯外交部隨後予以了確認,並要求全世界所有共產黨組織,不要涉入帝國主義間的戰爭。目前,法國、英國等國家的共產黨陷入了極大的混亂中,支持祖國和反對戰爭的人發生激烈的衝突,分裂在即。

「昨天,德國軍隊繼續向波蘭內地挺進,其空軍向波蘭的城鎮投擲下雨點般的炸彈,駐倫敦和巴黎的波蘭大使到英法外交部強烈抗議兩國在履行其保證方面所採取的拖延態度,英、法外交部回應,兩國議會正在展開緊急磋商,很快就會有結果。」

安毅問道:「政治方面的問題我們先不管它,大家議議,若是和平努力失敗,德國與波蘭、德國與英法之間的戰事會如何進展?」

楊飛身為副總參謀長,對此早有研究,示意參謀掛上歐洲地圖後,當仁不讓,走上前,拿起指揮棒,指向地圖:

「為了防止英法進攻,德國在西線留下三十五個師,在東線只能動用五十二個師,這其中包括十二個裝甲師,波蘭方面則擁有四十個步兵師和十個混編有機械化部隊的騎兵師的龐大兵力。

「看起來雙方實力差別不大,尤其波蘭是本土作戰,似乎還佔有一定的優勢,但是我們必須看到,德國於六個月前徹底佔領了捷克斯洛伐克,得以在北起馬祖裡湖、南至斯洛伐克的喀爾巴阡山邊界這一巨大的月牙形戰線上部署兵力,能夠對波蘭抵抗的核心——華沙展開一個巨大的、集中的鉗形攻勢,從南北兩線包抄由維斯瓦河、那累夫河和桑河所形成的主要自然防線。

「德軍除了戰略上的優勢外,在戰術訓練方面也擁有一定的優勢,通過與我們長期合作,德國的裝備遠比對手更現代化,效率要高很多,尤其是其從川南引進了高性能的偵察機、轟炸機和戰鬥機後,在空軍方面全面領先對手,他們完全可以通過a26和bf109戰機,摧毀波蘭人的空中抵抗力量,再利用ab26多功能戰機、斯圖卡俯衝轟炸機、坦克部隊和步兵支援部隊,在戰場上進行密切的戰術合作,其火力和行動的靈活性,遠超對手。

「波蘭人在戰略佈局上存在重大問題,他們把動員好的軍隊密集在西線邊界,欲保衛其西裡西亞和加利西亞的煤、鐵和石油資源,以及華沙南面和西南的工業中心;其二是其怕得罪強鄰,直到上月三十日才宣佈總動員,失去了備戰的最佳時機,把戰術上的主動權拱手讓人。

「若果是我們,肯定是第一時間集結部隊,向西北或者西南迅速出擊,切斷包圍我軍的德軍一翼,只要打殘一部,這個鉗形攻勢自然瓦解,屆時便可變被動被主動。但是,波蘭人戰術很死板,只知道死守,加上一日清晨德國空軍對波蘭的司令部、飛機場和後方設置進行的密集轟炸,導致波蘭軍隊從戰爭一開始便陷入極大被動。

「目前,德軍正在從各條戰線,向預定目標前進。馮.勃勞希契將軍統率的兩個集團軍群共計有五個集團軍,其北翼由馮.包克指揮兩個集團軍共十七個師,南線由馮.倫斯德指揮三個集團軍共三十五個師,這一部署包括一百五十萬人,從戰局發展看,德軍擁有相當大的優勢。」

安毅抬起頭:「參謀長,你只說到波蘭,請問法國軍隊和英國軍隊,會如何部署和反應,以實現其對波蘭的承諾?」

楊飛解釋道:「以現在法國的軍力,無法為波蘭擔負起主要攻勢,除非從馬其諾防線的西北端至英吉利海峽的那個一百八十英里的缺口能由一支全副武裝的英國軍隊來增援,但是,要做到這一點,起碼得幾個月時間。在波蘭與法國簽訂的盟約中,對法國用來進攻德國的兵力,並無明確數字,但是法國承諾,在德國進攻波蘭一個月後,法國將以大部分兵力進攻德國。

「二十四年前歐戰爆發時,包括四個步兵師和一個騎兵師的英國遠征軍於一個月內在法國登陸,並部署在前方集中地區,但在今天,不可能有這樣的效率,首先,英國陸軍主力被牽制在亞洲殖民地地區,另外,時代演變到現在,空軍的潛在威脅大大加強,過去曾使用過的登陸港口,即哈佛、第厄普,甚至布洛涅和加來,都非常危險地暴露在空襲下,主要登陸處不得不朝後轉移到諾曼底和布列塔尼半島上的瑟堡、佈雷斯特、南特和聖納澤爾等港口,這樣法國交通線的長度是從前的三倍,供應工作也就隨之複雜並成倍增加。同時,現在坦克和重型機動運輸車輛不僅需要更大噸位的船隻裝載,還需要更大的船塢設備和起重機。一支機械化部隊與騎兵不同,在交通線上還需要範圍大得多的維修機構,包括有關工場和維修車等較笨重的設備,並需增加維修人員。

「所有這些不利條件和種種限制,加上英國還需要臨時編成部隊,同時加強其國內的防空力量,因此開戰一個月內,英國要想參與對德國的進攻,難度會非常大。」

安毅非常滿意:「分析很到位,這麼說起來,德國只需要在半個月內消滅波蘭軍隊,然後再用十天左右的時間把部隊從東線調回西部,就可以成功抵禦英法近乎蝸牛式的進攻。」

楊飛點點頭:「是這樣的,現在唯一的疑點便是德軍能否發揮其機械化部隊的特點,把閃電戰的精髓用到極致,兩翼軍隊在一周內抵達目的地,將波蘭野戰軍主力包圍在華沙以西地區,再用幾天時間吃掉他,拿下華沙,到時候蘇聯極有可能出來摘桃子,越過蘇波邊境,一直殺到寇松線,這樣整個波蘭戰事基本上就算是結束。滿打滿算,若是由我安家軍同等數量部隊來實施突擊作戰,半個月時間足夠了!」

安毅笑問:「這都是總參謀部分析得出的結論嗎?」

楊飛指向鄧斌:「國防大學師生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我的發言中,有國防大學研究的成果在內。」

「好好好!」

安毅很是高興:「這才對嘛,我們的軍事教育就是要立足實際,為軍事決策服務。紙上談兵並不就是反義詞,結合實際進行合理化推理,這很符合我們一直以來的傳統。大家說說吧,歐洲打起來了,我們該做些什麼?」

鄧斌怕大家頭腦發熱,率先發言:「剛剛吞下的暹羅需要慢慢消化,從現在看來,至少得移民兩千萬人,才能完全控制這個新納入版圖的地圖......總之,南邊不能再興兵了!」

「不管是從哪一方面看,我們在中南半島都不能再擴張了,否則英、法、美等國感到恐慌,肯定會聯合日本,優先解決我們,倒是國內那邊我們可以想想辦法,或許把日本逐出山東和華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沈子凌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國內絕對不行,那裡各方勢力扎堆,問題太複雜了!我們貿然進入,討不了好!」

趙東全站起來,語氣異常的堅決:「今後一段時間,我們的作戰方向只能放在北亞。日軍在西伯利亞表現得首鼠兩端,對於進佔荒蕪的西伯利亞地區,表現得並不熱衷,我們不妨幫他們下定決心......中亞戰區可集結兵力,在那裡給他們來一記狠的!

「只有把日軍徹底趕出西伯利亞,我們才好收縮防線,打起精神遷移人口,大力發展中亞地區的工農業,全力應對蘇聯的威脅。只有徹底鞏固中亞,才能使那裡不至於成為我們的拖累,才有餘力對東北、華北的日軍展開反攻,否則,華北將會演變成為我們和日本的絞肉機,把我們這些年好不容易積蓄的力量消耗光!」

楊飛也道:「華北和東北是一定要收復的,但不是現在,收回的拳頭才好打人嘛!海軍是吞金的巨獸,航母艦隊和潛艇編隊的編成,將會消耗巨大的資金,現在暹羅灣已經成為我們的內海,我們用幾年的時間悄悄發展海軍,把瘸的那條腿治上,等過個兩三年我們再度出擊時,就手腳都可以打人了!」

安毅看到大家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欣慰地說:「從去年七七事變開始,我們持續作戰,一直打到現在,惡戰連連,等到暹羅全境光復,是有必要收斂鋒芒,修煉內功,靜觀國際局勢變化了!

「我預感到,此次歐洲的戰事小不了,說不定會演變為世界性的戰爭,這將是我們工農業迅猛發展的大好時機,我們一邊休養生息,訓練和武裝精兵,一邊對我們的武器裝備進行更新換代,等到時機成熟,不管是加入德意軸心還是英法同盟,都要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我們不能像上次歐戰那樣,淪為配角,我們要爭當主角,在大國的博弈中佔據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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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三章 權力之巔

德國,柏林,總理府。

柏林時間上午九點,英國駐柏林大使向德國政府發表最後通牒:在上午十一點之前,如果德國不立即撤出進攻波蘭的軍隊,則從該時起,兩國即處於戰爭狀態。

稍後,法國大使也向德國政府遞交了與英國大致內容相似的最後通牒,希特勒試圖用外交手腕,使英、法置身戰爭之外的企圖宣告徹底失敗。

正在會議室開會研討前線戰局的納粹黨領袖們,獲悉英國的最後通牒,面面相覷,驚恐不安,希特勒心中也充滿了失敗的情緒,坐在主持位上一動不動,瞪起兩隻眼睛望著天花板。

戈林沮喪地說:「如果我們在這場戰爭中失敗,那就只有靠上帝發慈悲了!」

戈培爾垂頭喪氣地獨自站在一個角落裡發呆,會議室裡大多數人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這時,早就和自己的參謀長對政局進行推演的萊因哈德.海德裡希站了起來:

「很抱歉,大家在怕什麼呢?從決定進攻德國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沒有了退路!大家都知道,我們黨就是通過不斷的冒險,不斷地成功,以此獲得民眾的支持的,若是我們選擇了屈服,我相信我們在座各位,很快就會被民眾拋棄,我們再想享受今日之榮光,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海因裡希.希萊姆冷哼一聲:「現在德國牢牢地控制在我們手裡,只要我們輿論宣傳得當,便可以把民眾的仇恨轉移到英、法身上,我們黨的執政地位,絕無可能受到影響。現在就與英法開戰,我們準備好接受失敗的命運了嗎?」

海德裡希冷冷一笑:「一直以來,因為我們不斷引導德國獲得勝利,才贏得軍方的支持,我敢保證,現在宣佈撤軍,下一刻軍方就會陰謀推翻我們,以獲得英法的同情,從而給德國贏得真正的和平。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軍隊牢牢地拴上我們的戰車,通過不斷的勝利,駕馭國防軍這匹烈馬,達成我們的目標。」

聽到海德裡希的話,希特勒的情緒稍微恢復一些,他用鼓勵的口吻問道:「親愛的萊因哈德,你能告訴我,我們有把握獨自應對英、法、波三國的攻擊嗎?」

「當然!」

萊因哈德.海德裡希自信地說:「我們德意志的軍隊,一直是按照最新軍事技術和思想進行武裝,根據現在的戰略態勢,我們完全有能力在半個月內解決波蘭,然後全力經營與英、法的戰事。英國陸軍目前滯留於亞洲,他們國內的軍隊需要重新編成,能夠投入歐洲戰場的軍隊對我們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們只要擊敗法國,就是歐洲的新霸主,元首必將名留青史。」

希特勒站起來,背著手來回踱步,慢慢地恢復了自信,他回到主持位,雙手緊握著拳頭,慷慨激昂地說:

「萊因哈德說得很對,我們不怕與英國、法國作戰!波蘭人是一群可憐的、一事無成的、好吹牛的傢伙,其實英國人和我們一樣知道此事,英國人懂得強者法則,說到對付較低等的種族,他們完全可以當我們的老師。捷克人和波蘭人,這些無賴,一點兒不比蘇丹人和印度人好到哪裡去,承認他們是主權國家,真是聞所未聞——這僅僅是因為這回關係到的是德國而不是英國的利益。我的整個英國政策的出發點都是雙方承認既成現實,現在他們卻要將我釘上恥辱柱,真是卑鄙透頂!

「我阿道夫,絕對不會屈服於英、法的壓力,他們要戰鬥,我們就陪他們戰鬥!偉大的日耳曼民族,絕不屈服於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威脅!」

「可是——」

帝國不管部部長、納粹黨法律事務全國領袖兼德意志法學院院長漢斯.弗蘭克著急地道:「阿道夫,一旦我們拒絕英國和法國,意味著就此沒有了回頭路,難道虛偽的榮譽,真的值得我們拿生命和前途去冒險嗎?」

希特勒瞪大眼睛,看著漢斯.弗蘭克:「弗蘭克,你在說什麼蠢話?日耳曼民族的崛起,正是我們黨的宗旨,你竟然想背叛它!你還是一個合格的黨員嗎?我告訴你,原本佔領波蘭後,我想任命你擔任總督,現在你沒戲了,還是萊因哈德.海德裡希更符合我的口味。」

漢斯.弗蘭克憤怒地看了萊因哈德.海德裡希一眼,昂起了頭!

這時,裡賓特洛甫跌跌撞撞地衝進會議室:「時間已經過了,法國大使庫隆德剛才在外交部向我遞交國書,從今天下午五點鐘起,法國被迫履行對波蘭的義務,正式對德國宣戰。英國首相張伯倫於十一點在議會下院宣佈,英國現在已經與德意志處於戰爭狀態......我們再次糟糕地陷入了上次歐戰兩面受敵的狀態!」

希特勒故作鎮定地揮了揮手:「怕什麼怕?這本來就是預料中的事情,骯髒的波蘭人,根本無法阻擋德意志軍隊前進的步伐,我們的軍隊,已經摧毀了波蘭所有的飛機,波蘭西部的工業區,也即將被我們佔領,德意志最多一個月,就可以征服波蘭,然後全力準備與法國的戰鬥!凡爾賽條約加諸於德意志的恥辱,即將徹底洗刷!」

裡賓特洛甫微微一怔,話,到會議室的角落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現在我們商討如何應對英法的威脅!誰來說說?」希特勒四下看了一眼,發現除了萊因哈德.海德裡希躍躍欲試外,其餘人都低下頭,緘口不語,大為失望,對於萊因哈德.海德裡希更是多出幾分喜愛,於是直接問道:「萊因哈德,你認為我們該如何做?」

萊因哈德.海德裡希站起來:「短時間內,法國絕無進攻德意志的能力,我們有著齊格飛防線的優勢,哪怕法國軍隊動用一百萬進攻,我們也有把握守住邊境線,只要堅持一個月,波蘭必將被我們拿下。

「不過,佔領波蘭,只是我們征服歐洲的第一步,由於上次歐戰的教訓,我們必須避免兩線作戰,也就是說,我們一定要先幹掉對我們宣戰的法國,然後才能顧及其他。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一定不能刺激俄國人,因此我建議在波蘭與蘇聯交界地區修築防線,擺出一副防禦的架勢,這樣既可以安撫俄國人,又可以向英國與法國表示我們在西線戰鬥到底的決心。

「上次大戰主戰場在法國境內,法國比我們的損失更為慘重,我想他們一定不希望同樣的事在法國的國土上重演,他們也絕對不想面對一個要在西線血戰到底的德國,這樣就為我們在外交層面解決問題奠定了基礎,如果外交手段失敗的話,再用武力解決也不遲,這樣我們就可以將挑起戰爭的責任推給他們。」

希特勒連連點頭:「親愛的萊因哈德.,你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在東線修築防線,還可以警告俄國人我們對他們早有防備,讓他們不要試圖在我們的背後搞什麼小動作。」

「尊敬的元首,您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實在是太睿智了。」萊因哈德.海德裡希奉承道。

希特勒這時已經開動起了腦筋:「這麼說來,在與蘇聯接壤地區修建防線的事就定下來了,我看這道防線就叫做東方壁壘好了,萊因哈德.,若是由你來擔任波蘭總督,想必會做得很出色,正如你在波希米亞和摩拉維亞保護者任上所做的那樣。」

萊因哈德.海德裡希恭敬地說道:「如您所願,我的元首。我現在有個疑問,如果我們征服了法國後,接下去怎麼辦?」

希特勒兩眼放光:「一旦法國戰敗,英國人肯定會和我們和談的。」

「如果他們不與我們和談呢?」萊因哈德.海德裡希謙虛地問道。

「歐洲大勢已定,他們為什麼不和談?」希特勒不解地問道。

「他們為什麼不和談?我想當初拿破侖也一定擁有與元首一樣的困惑......」萊因哈德.海德裡希突然將問題轉到了拿破侖的身上:「想當年,拿破侖幾乎已經控制了整個歐洲大陸,但是英國仍然頑抗到底,他們拿出了他們所有的精力,去組織反法聯盟,這是為什麼?」

聽到萊因哈德.海德裡希的問題,希特勒沉默下來。會議室,所有人側耳傾聽,均為萊因哈德.海德裡希的見識所震驚。

「我尊敬的元首,現在這個世界的規則是由大英帝國制訂的,我們既然要打破規則,那就要面臨來自大英帝國的制裁,而且在大英帝國的背後,還有一個流氓國家在緊盯著我們,這個國家很有可能會在我們與英國人的戰爭中暗中支持英國,甚至是公開站到英國人的一方向我們宣戰。」萊因哈德.海德裡希謹慎地說道。

希特勒不由恍然:「萊因哈德,你說的是美國?」

「沒錯!」

萊因哈德.海德裡希肯定地說道:「就是美國,別忘了上次歐戰的時候,就是這個流氓國家的突然參戰,才讓勝利的天平倒向了協約國一方,這一次一旦我們與英國陷入苦戰,那麼他們一定還會故技重施的。」

聽到萊因哈德.海德裡希的話,希特勒臉上皺起了眉頭:「你是我認命的納粹黨五號領袖,你說說看,我們該怎麼辦?」

「我認為在沒有攻取英國之前,絕對不要對蘇聯伸手,我們要與蘇聯保持友好,獲得蘇聯的資源,一邊轟炸英國的軍事設施,向南拿下土耳其和波斯,佔領英國的石油補給地,利用歐亞鐵路,獲得我們需要的石油物資,然後再考慮登陸英國本土。當完成這一切後,美國就得考慮參戰的成本了!」

希特勒一臉讚賞,示威地向周圍一干納粹黨領袖環視一圈,親切地說道:「萊因哈德,只有你才瞭解我的心,晚上陪我一起登上元首專列,前往波蘭戰場,我需要你的智慧,完場這具有歷史意義的勝利!」

「如您所願,我的元首!」

萊因哈德.海德裡希恭敬地說道,這一刻,他心裡樂開了花,知道自己距離權力之巔,又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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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四章 碩果纍纍

天色微明,一夜無眠的韓玉,依然緊緊地纏繞著安毅的大腿,用她那嬌艷欲滴的熱唇,再次點燃安毅彭湃的激情,暢快的嬌呼低吟連連飄蕩,一陣陣巨浪般的刺激與快感,再次將她帶上無盡的雲端,昨夜到現在,連續數次她都在瀕臨眩暈的一線之間,發出無意識的尖叫過後,無法自己地暈了過去。

酣暢淋漓的激情過後,韓玉白嫩的如錦緞般的婀娜嬌軀,再次壓在了安毅寬闊的胸膛上,在安毅的耳畔細聲低語:「哥,我想出來工作了,你覺得好嗎?」

安毅輕輕撫摸她烏黑亮麗的秀髮,寵溺地說:「當然可以了,文工團本來就是你一手創建,現在潘淑曼也只是暫代團長職務,你隨時可以回去主持工作,不過孩子怎麼辦?」

「我想一邊工作,一邊帶孩子。小羽現在四個月了,有奶媽照看,我閒著總是胡思亂想,這樣下去非崩潰不可,還不如用工作來麻痺自己。」說到這兒,韓玉緊緊地摟住安毅的脖子,動情地親吻著他的耳背和額頭,最後落到了安毅唇上。

一陣激烈的長吻後,安毅輕輕地捧起了她的俏臉:「韓玉,對不起,我心裡很難過,在我的生命裡,已經有了楚兒和雲兒,身邊還有別的女人,我們實在不該......我現在只想對你說,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和理解。」

韓玉滿臉深情地看著安毅俊朗地臉,伸出手輕摀住他的唇:「別說這些,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的,可是我不能沒有你......」

安毅張開口,想安慰她幾句,但韓玉緊緊地將美勝春蔥的纖纖五指摀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自顧自地將所有地想法和盤托出:「或許你要說荒唐,當事實卻是如此,據我所知,當年蘇區的時候,許多領導人也都是有許多紅顏知己,比如主席和賀小姐結婚的時候,楊大姐還在湖南老家帶著兩個孩子,我聽沈大哥說,現在又喜歡上了一名演員......我只要知道你對我好,能時常和你在一起,看著你的臉,呼吸著你熟悉的氣息,我就心滿意足了......哥,再要我一次,好嗎?我不知道下次你摟著我的時候,又會過多久了……」

聽了韓玉的話,安毅吻著她的手指,安慰道:「韓玉,我尊重你的任何選擇,你放心,我永遠也不會放棄生命中經歷過的任何一個女人,我現在所從事的工作非常繁重,所以沒辦法總待在一起,等將來事業成功,空閒的時間就多了......來,躺下......你還行嗎?」

「哥......我要......」

......

上午十一點,安毅親自送抱著孩子的韓玉和保姆一道,登上前往敘府的專機,這才前往位于思茅西南方木乃河畔曼東壩鎮的生物和醫學研究所。

這次來滇南,有幾個大事需要處理,其中到生物和醫學研究所看望醫學和生物學家,是此行的重中之重。在這近一年的研究中,思茅生物和醫學研究所碩果纍纍,微生物學、細菌和病毒、藥理學、疫苗、營養性疾病、外科手術、心血管學、醫學器械的研究均取得突破,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就有好幾個:

其一,研究出了可工業化生產的天花、炭疽熱、狂犬病疫苗。

早在上世紀末,一類新的科學家在實驗室進行工作,並在傳染病致病因素方面的研究上做出了巨大的進步。尤其是法國化學家路易斯.巴斯德和德國醫學家羅伯特.科赫這兩個人的研究,堅定地確定是微生物或者細菌導致了傳染病。微生物包括細菌、病毒以及被稱作原生動物的單細胞動物。

在實驗室裡,科赫發明了確定由哪一種細菌導致特定疾病的方法。正是運用這一方法,他識別出了導致炭疽熱的細菌,炭疽熱是一種侵襲人和動物的致命疾病。科赫也識別出了導致肺結核的細菌,巴斯德指出將弱化的細菌以及其它微生物嵌入動物體內,會對由這些微生物導致的疾病產生免疫。用這種方法,他創造了一種安全有效的疫苗來抵禦羊身上的炭疽熱。四年之後,他用這種方法發明了抵禦狂犬病的疫苗。巴斯德也證實,損壞食物的特定微生物或者通過食物傳播疾病的微生物可以通過加熱來殺死。

科赫和巴斯德的成果不是基於觀察的偶然性,而是基於細菌導致傳染性疾病的理論以及嚴密的實驗技術。其他的研究型科學家緊隨這兩個先驅,從那個時候起,他們集中精力鑒別導致不同的疾病的特定細菌,將興趣從患者身上轉移到疾病本身,並且研究者能夠依靠發明創造來研究疾病以及導致疾病的微生物,比如在檢查載玻片上的細菌時,可以運用作用更強大的顯微鏡以及特殊染色技術。

到了二十世紀初,研究人員發現,微生物種類之一的細菌導致了傳染病,如瘟疫、霍亂、白喉、痢疾、淋病、麻風病、肺炎、破傷風,此外還有肺結核,而微生物中另一個種類——病毒的研究始於1898年,那個時候,荷蘭植物學家馬丁努斯.貝傑林克意識到一種比細菌更小的微生物會導致疾病,他將這個微粒命名為病毒,在拉丁詞彙中的意思是毒藥。十一年前,三名醫學家第一次證明了病毒會導致人類疾病——黃熱病。

到現在,斯拉格、西斯伯格、布蘭科、亨利.拜倫等猶太醫學、生物專家和華人科學家,在川南進一步完善了微生物和病毒理論,隨著天花、炭疽熱、狂犬病疫苗工業化生產研發成功,想必更多的具有針對性的疫苗也會源源不斷出現,現在研究所下一個試圖攻克的目標是尋找到麻疹、小兒麻痺和病毒性腦膜炎等威脅人類健康甚至生命的病毒疫苗。

其二,工業化生產胰島素、巴比妥和安非他明。

本世紀初,研究者已經可以通過基本醫學研究來開發可以替代人體產生的荷爾蒙以及其它物質的藥物。1898年,荷爾蒙第一次被分離出來,那一年,美國藥理學家約翰.亞伯分離出了腎上腺素,在隨後的二十年裡,科學家們分離了許多其它的荷爾蒙,之後在二十年代早期,由加拿大醫生弗雷迪裡克.班廷領導的科學研究組發現了激素胰島素,它可以調節血液中的糖分含量。從那時開始胰島素被當做藥品注射,到現在已經拯救了數萬糖尿病患者的生命。

思茅生物和醫學研究所所研製的胰島素,是從豬、牛胰臟中提取的。一般來講,不同動物的胰島素組成均有所差異,豬的胰島素與人的胰島素結構最為相似,只有b鏈羧基端的一個氨基酸稍有不同。

在這三十多年間,科學家們已經發現了許多其它重要的藥品。巴比妥鹽酸在1903年被發現,能減少神經系統和肌肉的的活躍性,是一種有效的安眠藥劑,而安非他明能刺激神經系統,第一次在醫學上使用是在三十年代初期,它還有一個邪惡的名稱——冰毒,其實早在五年前敘府、湘西和滇南制藥廠即能批量生產安非他明,目前各國還沒有把它列為毒品。

當前世界上流傳的冰毒大多來自洪興社和華青社秘密控制的地下製毒工廠,當年歐洲人拿著鴉片來毒害中國人,這次反其道而行,通過冰毒的銷售從歐美套取了大量資金。不過,冰毒是絕對禁止在中國和南華銷售的,一旦發現,將會遭到安毅集團情報部門無窮無盡的追殺。

研究所的下一步目標是研究止痛藥、避孕藥和治療男性勃起功能障礙以及早洩的藥物。

其三,對營養性疾病的持續研究深入。

本世紀初期,對人類營養重要性的理解得到了迅猛發展。1906年,英國生物化學科學家弗雷德裡克.霍普金斯發表了一篇論文,指出某些食物包含著對人體發展極為重要的物質。為了同目前已知的主要食物因素區分開來,霍普金斯稱這些物質為「食物補助因素」,已知的主要食物因素包括碳水化合物、脂肪、蛋白質、礦物質以及水。後來這些補助物質被稱作維他命。食物以及補充物中的維他命有益於征服一些疾病,如腳氣病、軟骨病以及壞血病。

思茅生物和醫學研究所繼續了這種研究,知道食物中的其他物質在導致或者預防心臟病和癌症方面起著作用,如脂肪以及纖維。

在張茹怡的建議下,華青社的易安醫藥集團獲得了維生素c的獨家生產權,隨後,敘府、湘西和滇南三大藥廠,從易安醫藥獲得了生產權,幾乎壟斷了國際維生素c的市場。正是因為每年高達近億美元的市場需求,對於維生素工業化生產的研究,一直沒有停止。

目前,利用維生素c的生產工藝,思茅生物和醫學研究所相繼研究出利用微生物發酵、化學合成和天然提取維生素a、維生素b系列、維生素d、維生素e、維生素k和硫辛酸的工藝。

維生素a,即抗干眼病維生素,亦稱美容維生素,缺少維生素a易患夜盲症,皮膚乾燥脫落角質化,粘膜異常和干眼病;維生素b1,參與糖代謝、神經和消化系統功能,缺乏易患腳氣病,食慾不振;維生素b2,參與體內氧化還原反應,缺少維生素b2易患口腔潰瘍、角膜炎和視覺模糊等;維生素b3,組成輔酶i和輔酶ii,人體內氧化還原過程的受體和供體,缺乏症為糙皮病、高血脂症和神經末梢痙攣;維生素b5,組成輔酶a,缺乏後會導致舌炎、口角炎、皮炎等,俗稱癩皮病;維生素b6,參與氨基酸代謝,缺乏會導致嘔吐、鉅細胞貧血等症狀;維生素b9,會影響體內基因團的轉移,缺乏後會患惡性貧血;維生素b12,主要負責體內氫的轉移,缺乏後會患惡性貧血,導致嚴重的神經疾病;維生素d,調節鈣磷代謝,骨骼鈣化,牙齒形成,缺乏症為佝僂病、軟骨病等;維生素e,具有抗氧化的功效,缺乏會導致不育不孕,以及心臟病和營養不良等;硫辛酸是一種輔酶,主要傳遞氫及乙酸基,缺乏會導致嚴重的肝昏迷。

維生素藥品具有廣闊的市場,目前歐洲爆發大戰,對藥品的需求激增,想必這批兼有治病和保健作用的維生素藥品面世,肯定會引起一股搶購狂潮,屆時藥廠即可大大地賺一筆。

其四,對於外科手術的創新。

上世紀六十年代,蘇格蘭外科醫生約瑟夫.利斯特學會了減少傷口感染風險的方法。巴斯特在細菌研究上的成果,使其確信是細菌導致了許多外科手術病人的死亡。利斯特開始使用石碳酸,一種強效的消毒劑,用來殺死細菌並且對外科手術傷口消毒。後來,這一方法被一種更有效的被認為是無菌手術的技術所替代。無菌手術中,在手術開始之前,任何手術操作環境中使用的東西都要消毒。外科醫生在手術之前被徹底地消毒,並且穿上手術長袍,帶上手套,戴上面罩。

還有一個重要的發展是改良的麻醉劑。在使用現代麻醉劑之前,外科醫生設法通過給病人大量的酒精飲料以及使用含鴉片的混合物來減輕病人的疼痛。但是疼痛的減輕不是完全的,並且持續的時間是短暫的。結果,外科醫生僅能夠做耗時較短的手術,並且這些手術通常是截肢手術。上世紀四十年代,發明了乙醚麻醉劑道具之後,外科醫生能夠做時間較長以及更加複雜一些的手術了。

但是在手術過程中,血液的流失會導致身體循環系統的崩潰,包括致命的休克。兩大發現解決了這一問題。一個是在1902年發現了血液的主要種類——a、b、ab、o型血。知道血液的種類,使得醫生能夠決定,從一個特殊捐贈者那兒抽取的血液是否能夠輸給病人,而不會帶來免疫系統的排斥。

三年前,英國醫生發展了一種方法,使血滴連續性地滴入外科手術病人的靜脈,代替了手術過程中身體血液的流失。目前,根據思茅生物和醫學研究所的成果,川南、湘西、黔西、雲南和南華的醫院,在手術中均採取了靜脈注射血液點滴的方法,這是一個偉大的進步。

上世紀大部分外科醫生不會考慮在腹部,胸部或者腦部做手術,但是麻醉劑的誕生、減少感染的風險以及更安全的輸血輸液,這樣的擔心迅速解除了。思茅生物和醫學研究所的醫學專家們發明了治療胰腺疾病、肝臟疾病以及膽囊疾病的手術,還開創出了其他疾病和損傷的手術治療方法,如胃潰瘍,癌症,腸炎以及刀和槍彈導致的腹部損傷。

目前,研究院下一個需要攻克的課題是對人體部件的替換,麻藥的發展將會抑制身體免疫反應,使得移植器官成為了可能。

其五,對心血管醫學的研究的進步。

今年一月,猶太裔的亨利.拜倫博士在思茅路軍醫院,首次成功完成了對先天性缺陷心臟的修復,縫合了一個兒童動脈上的漏洞;上個月,斯拉格和和西斯伯格兩位猶太醫學家,發明了一種手術,去幫助糾正先天性心臟缺陷嬰兒患者的異常血液循環。

但是,到現在為止,專家們還不敢做更大膽的心臟修復手術,因為他們面臨一個基本問題:怎樣使心臟停止跳動足夠長時間來修復它,但是它仍然能使血液在整個身體中保持循環,以使病人保持存活的狀態。

這個問題還在研究中,但相信隨著南華科技的不斷進步,會逐步得到解決。

其六,思茅生物和醫學研究所成功研製出ddt有機氯殺蟲劑。

ddt最先是在1874年被分離出來,但是直到今年六月,思茅生物和醫學研究所的科學家們才重新認識到其對昆蟲是一種有效的神經性毒劑,它的化學名字是二氯二苯三氯乙烷,能夠殺死虱子、跳蚤,有效阻止疾病傳播,對於各類寄生蟲如跳蚤絕對是大威脅。

根據科學家們的推測,ddt可用於對抗黃熱病、斑疹傷寒、絲蟲病等蟲媒傳染病,比如印度是瘧疾多發大國,每年有近750萬病例,如果採用ddt可使瘧疾病例減少到十萬例以下甚至更少。

同時,對家畜和穀物噴ddt,將使其產量得到雙倍增長。可以預測的是,ddt在全球抗瘧疾運動中將起到非常大的作用,用氯奎治療傳染源,以伯胺奎寧等藥作預防,再加上噴灑ddt滅蚊,將會使全球瘧疾的發病得到有效控制。

當然,由於擁有ddt工業生產的專利權,南華的ddt生產工廠必將賺得盆滿缽滿。

參觀了生物和醫學研究所的實驗室,並與各個項目的專家學者進行深入的交流,在資金等各方面予以充分滿足,到下午六點,安毅邀請科學家們到思茅禮堂共進晚餐,對有成果的專家學者進行了最高達五十萬美元的獎金和百分之一的銷售分成的獎勵,引來禮堂裡歡聲笑語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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