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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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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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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6 00:59:26
第一六七五章 河東出擊

「冰雪少女入凡塵, 西子湖畔初見晴......」

房間裡,茶香裊裊,安毅坐在紅檀木製成的逍遙椅上,耳朵支愣著,細細凝聽從浴室裡傳來的悠揚的歌聲。

這首曲子下午經周旋和辛欣聯手演繹,讓楊傑、黃紹竑大為驚羨,直說這首曲子蘊含著一絲仙氣,讓人悠然神往。

水聲潺潺,熱氣絲絲縷縷地從門縫裡飄出,空氣中飄滿沐浴液的香氣。

安毅輕輕抿了口茶,靜靜地躺在逍遙椅上,翹著二郎腿,傾聽著蕩滌世俗氣息的歌聲,心神一片寧靜。

「嘩嘩」的水聲逐漸停止,屋子裡面陷入一片寧靜,不知為何,安毅的心跳突然加快,呼吸也有些侷促起來。

「該死!」

安毅低下頭,看著睡衣下某個不安分的躍躍欲試的器官,忍不住輕輕拍了一下:「急什麼急,簡直破壞氣氛,安分一點行不行啊?」可是斥責全然不見效,帳篷依然頂起一大截。

安毅無奈地搖搖頭,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周旋出來,腦子裡全部都是旖旎的畫面。安毅實在按耐不住,睜開眼睛,翻身從逍遙椅上坐起,大步走到浴室門口,伸手推開那道門。

浴室門大開,只見周旋正在用毛巾,溫柔地擦拭著全身,看到安毅推開門,她「啊」的一聲,小嘴微張,下意識地摀住胸口,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安毅的目光下移,那雪白平坦的小腹上,渾圓漂亮的肚臍清晰可見,大腿白皙圓潤,週身上下都充溢著驚心動魄的誘惑。

安毅腦袋幾乎炸開了,感覺自己的心臟狂跳不已,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拉開她的雙手,湊近那張艷若桃李的俏臉親吻了一下。

周旋微閉著雙眼,睫毛在微微顫動,看起來誘人之極。

安毅深吸了一口氣,把浴室門輕輕帶上,周旋的身子不停地戰慄,全身酥軟地靠在牆壁上,左手扶在胸前,吐氣如蘭地喘息著。

嗅著淡淡的唇齒幽香,安毅禁不住誘惑,再次攬著她的腰,低頭向她的櫻唇吻去,忽地,一股熱水從上面淋了下來,澆得他渾身濕透,周旋卻如同靈貓一般,「咯咯」嬌笑著從他腋下鑽出,敏捷地打開虛掩的浴室門,輕盈地奔了出去,嘴裡叫著:「誰叫你這幾天都不理人家......」

安毅搖頭啞然失笑。

自九日從南京出發,自己與楊傑、沈鳳道、陳瑜等人化裝成客商,出入長三角平原的各個鄉村,探訪民情。為了不讓周旋吃苦頭,一般都是讓侍衛把周旋送到前面的市鎮等待。而為了試探楊傑是否是真材實料,安毅大半時間都與他泡在一起,暢談民情,分析歐洲戰況,研究國內及東南亞的局勢。

通過長時間的接觸,安毅發現楊傑的才華果然名不虛傳,於是任命他擔任南華副總參謀長職務。

要知道安毅一直兼任南華參謀長,因此副總參謀長實際上行使的是參謀長職權,對此楊傑非常滿意。

昨天晚上出席了黃紹竑在主席官邸舉行的晚宴,浙江政要雲集,許多人都對保存了浙江的安家軍統帥安毅心懷敬意,紛紛向安毅所在的酒桌敬酒。受池魚之災,楊傑飲了近一斤酒,中途不支,被扶回客房休息去了。反倒是安毅屁事沒有,因此終於得空,可以抽出時間來陪陪周旋。

安毅被淋成了落湯雞,全身濕漉漉的,索性把睡衣脫下來,光著身子衝出了浴室。

周旋見狀,飛快地跳上床,直接鑽到被子裡,扯著被角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見安毅赤身裸體地追過來,羞得面紅耳赤,卻又忍不住,從指縫間細細端詳他身體的雄壯。

安毅一個惡虎撲食,在被子外面把她的嬌軀牢牢抱住,嘴巴湊到耳邊,輕聲道:「旋兒,對不起......今晚我好好陪陪你,行嗎?」

「唔......」

周旋閉著眼睛,眼睫毛輕輕顫抖,撩人之極。

安毅心懷大放,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嘴唇輕輕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溫柔地撩撥著,接著,他的吻落在尖峰,落在小腹,落在大腿上,落在桃花源......

在狂吻之後,是一對魔手永無休止的侵略,比吻更會令周旋的身子熾熱起來,一想到安毅甚至用手指玩弄自己的那個地方,周旋就情動起來,喃喃叫道:「小毅哥......我也想你......」

感覺已經泥濘不堪,安毅身體的堅實一挺,「啊」的一聲,周旋滿足地呻吟一下,秀眉顫抖間,主動湊上櫻唇,回吻安毅。

很快,在一陣暴風驟雨般的衝擊下,周旋忍不住揚起頭來,美麗的面孔扭曲著,撐開如血櫻唇,啊啊地叫起來......

......

清晨,譚公館客房。

安毅給癱成一團的周旋蓋好被子,自己穿戴整齊,來到外面的客廳,與正在吃早餐的楊傑和沈鳳道打招呼。

沈鳳道看到安毅精神抖擻,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起來得晚一點,沒讓人打擾你。我這裡有幾分電文,果然不出你的所料,蘇聯不宣而戰,從東部國境線侵入了波蘭境內,波蘭徹底完蛋了......」

歐洲爆發的這場戰爭著實讓人看不懂。

東線,波蘭軍隊在德國軍隊依靠裝甲主力高速度大縱深的推進下,不是被殲滅,就是被分割包圍,成為留在德軍前進部隊後面的孤軍。一場場看起來充滿英雄主義氣息但卻毫無實際意義的抵抗,在猛烈的炮火攻擊下,迅速土崩瓦解。

西線,法國軍隊陳兵百萬,但是卻奇怪地按兵不動,英法政府先後對德意志帝國宣戰,卻又奇怪地沒有發動進攻。當波蘭正被德意志軍隊快速包圍、分割殲滅之時,西線也正發生了一場令人驚奇的衝突,它很快就被那些還未參戰的國家戲稱為奇怪的戰爭,主要原因是雙方已經宣戰,但是在西線誰都沒有首先打響第一槍。

所有人心裡都很清楚,德意志第三帝國解決波蘭後,肯定會回過身來應付英法,採取守衛姿態理所當然,可是,英法是做什麼?西線戰事,在各國的有意嘲笑下,有了一個更好的名稱,那就是靜坐戰。

現在看看波蘭人是如何失敗的。九月六日,波軍總司令斯密格萊.利茲元帥下令所有部隊撤至維斯瓦河以東,組成維斯瓦河——桑河防線,波蘭政府也在當日倉惶撤離華沙,遷往華沙東南方的盧布林。

波蘭政府的倉促撤離,為自己種下了失敗的種子,在政府撤出首都的時候,基本上結局就已經注定了。從軍事角度看,德意志與波蘭的戰爭在這個時候基本上已經算是結束,一個政府連首都都可以輕易拋棄,可以想像普通的波蘭人會往哪一個方向想?他們首先會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國家已經戰敗了,政府已經放棄首都、放棄被德國佔領地區的波蘭國民,可恥地逃跑了。

從波蘭政府逃離被德意志國防軍南北兩翼集團軍群包圍的華沙之日算起,德國佔領地的反抗宣告瓦解,波蘭人得知自己的政府潰逃之後,已經失去了繼續抵抗下去的信念。至九月七日,波蘭工業中心羅茲和第二大城市克拉科夫正式被武裝黨衛軍接管。

北線,德軍全殲了波軍兩個集團軍,佔領了但澤走廊,並強渡維斯瓦河,奪佔了從北面掩護通往華沙道路上的波軍陣地。南線,德軍在維斯瓦河以西一舉合圍從波茲南和羅茲地區撤退的波軍,佔領了波蘭中部地區,使華沙處於半被合圍的狀態。

至九月九日,古德裡安的裝甲軍團包圍了布列斯特,德軍北線部隊繼續向南推進,以便與南路集團軍群的右翼軍團完成最後的縱深合圍。

與此同時,南翼德軍包圍了科沃夫之後,繼續北進,十日在符活達瓦地區與北路集團軍群會師,合圍了退守布格河、桑河與維斯瓦河三角地帶的波軍。九月十一日,德軍正式完成了對華沙的合圍!

九月十二日,華沙波軍宣佈投降。

九月十四日,莫德林要塞投降。

九月十五日,德國中西部進行抵抗的最後一個城市格丁尼亞停止抵抗。

德意志第三帝國僅用了半個月時間就完全征服了波蘭,這絕對是一個快速而有效的軍事入侵行動。在此次德、波戰爭中,德國國防軍以陣亡三千餘人,傷兩萬六千人,失蹤一千五百餘人的代價,就征服了波蘭。而波軍傷亡高達二十餘萬人,被俘四十多萬,國土大半淪陷。

就在今天凌晨,蘇聯政府對外宣稱:由於波蘭政府已不復存在,因此蘇波互不侵犯條約不再有效。為了保護烏克蘭和白俄羅斯少數民族的利益,蘇聯決定進駐波蘭東部地區。

安毅從沈鳳道手裡接過電報,仔細看完,又叫來參謀送來張波蘭地圖,對照地圖看了幾分鐘,點點頭道:

「蘇聯人的行動,和我們預計的差不多。綜合德國、波蘭和遠東方面發來的情報,蘇軍此次差不多動用了一百五十萬軍隊,從北到德理薩、南至卡緬涅茨.波多利斯科的八百餘公里邊境線進軍,蘇聯人把他們新編成的坦克部隊全部用於西線,如此規模的攻擊,要不了幾天,蘇軍就會和德國會師於布列斯特—力托夫斯克地區,徹底完成對波蘭的瓜分!」

楊傑也湊到了地圖前:「這對遠東軍和我們來說,是一個大利好。蘇軍把其軍隊用於西線,其東線的部隊數量必然有所減少,遠東軍在進攻基洛夫城時損失巨大,現在能夠有機會調整防線,修築永備工事,對未來的作戰是有利的。」

「嗯!」

安毅撫著下巴,若有所思:「李金龍方面軍主力已經北調至西西伯利亞,蘇軍既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西線,我們可以放心地抽調兵力,一舉擊破日軍在西西伯利亞佈置的防線,把他們趕過葉尼塞河去。」

楊傑沉思許久,皺著眉頭道:「日軍的兵力配置似乎有些問題......西西伯利亞一線,日軍突然選擇退守,由綏遠攻向寧夏的日軍被傅作義將軍擊潰,大同日軍晉北作戰失利後一直處於守勢,冀中、冀南和豫北一線,日軍節節設防,山東地區日軍兵力也明顯不足,那麼問題來了,日軍的主力究竟放在哪裡去了?」

安毅愣了一下,仔細想想,還真是一個大問題,神色變得慎重起來:「蒙古、華北和山東都是適宜用兵的地點,相對而言,華北和山東更為危險......若是三百萬日軍全部投入中國戰場,那對國民政府和我們而言,絕對是一場巨大的災難!看來回頭我得提醒一下校長。」

楊傑擺擺手:「也有可能會投入蘭印群島。此前我一直懷疑,英法美荷等國在東南亞及南亞的殖民地所遭遇的一系列變故,有很大的可能是日本人在背後搞鬼。現在英國在亞洲的統治空前虛弱,一旦英法聯軍若主席所言,遭遇慘敗,日本很可能會揮兵侵入馬來亞、緬甸、印度等地。」

「這麼說起來,我們南華和剛剛佔領的暹羅也有危險了!」

安毅心中一緊,決定立即啟動第四廳、國安部和總參的情報網絡,徹查日軍動向。

......

九月的唐努烏梁海以北高原地區,秋高氣爽。

這片高原上,草原和森林交替分佈,再加上陡峭的山嶺,形成堅固的保護屏障。

在中午太陽光芒的照射下,一輛輛坦克撞開一排排樹木,森林裡滿是樹幹倒在地上發出的轟隆聲。

阿爾泰森林已不知道存在於世上多少年,許多樹木都需要幾個人手牽手才能環抱,蕭無兵團裝備的蘇制坦克,這一回面臨了一個極為尷尬的情況,那便是車身撞在碩大的樹幹上,無法把樹壓倒,而是被樹木頂在那兒,無法動彈。

遇到這種情況,跟隨在坦克後面的工程車發揮了巨大作用,這種工程車重達十五噸,車頭前裝有一個巨大的鏟子,能有效的進行一些推、敲、挖的動作,很快就能犁開一條能夠讓坦克通過的通道。

九月十六日晨,蘇聯向波蘭宣戰的第一時間,蕭無兵團和胡繼秧兵團迅速渡過鄂畢河,直插薩拉伊爾山,繞擊日軍佔據的西西伯利亞最重要的煤鐵礦產區和鋼鐵基地。

在中亞戰區代理總指揮黃智的命令下,駐紮巴爾瑙爾的安家軍空軍部隊的偵察機起飛,來到薩拉伊爾山森林地帶的上空盤旋,用無線電向地面的部隊指引前進的方向。

下午四點,偵察機在森林東部地區,發現一部突然出現的日軍。該部日軍自東而來,似乎要在森林地帶構築防線,五個轟炸機中隊和一個戰鬥機中隊立即趕去驅逐。

「轟轟——」

一輛坦克撞倒一根樹幹,笨重的車身撞在樹幹上時,內部的乘員並沒有遭受多大的震蕩,坦克內部有成熟的固定裝置,能把坦克乘員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個時候,已經可以聽見前方傳來的爆炸聲,這是b2轟炸機在對那支不明番號的日軍進行狂轟濫炸。

十二公里的森林區,坦克需要花費半小時才能突出去,當第一輛bt7坦克到達阿爾泰斯克東部的楚麥什河河床地區,推倒最後一根大樹露出頭來時,負責觀察的車長已經可以看見前方亂成一團的日軍。

日軍大約有一個旅團左右,突然遭受安家軍空軍部隊的密集轟炸,亂成一團。

越來越多的bt7和t26坦克推倒樹木露出頭來,它們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高速突破,有些坦克陷進河床裡,一時間無法動彈,只能待在原地,等待後面的工程車輛過來解救。

一般來講,坦克處於臨戰狀態,進行縱深突破時,需要在空曠的地方展開隊形,讓坦克彼此的距離至少拉至二十五米,這是為了避免在敵軍炮擊時產生不必要的損失。

在坦克部隊的正前方,是一條寬約三米五左右的乾涸的灌溉渠,工兵部隊的工程車輛迅速前出,在柔軟的河床上面蓋上了厚厚的鋼板,而相對結實的泥土則不用額外花費工夫。

密密麻麻的bt7和t26坦克,向著日軍猛撲過去。

「呼呼——」

一陣猛烈的發動機轟鳴聲之後,行動相對遲緩的t28中型坦克也冒出頭來,駛過河床區,向亂成一團的日軍突去。

裝甲車上裝載的士兵,從打開的後車門衝了出來,迅速整隊,彎下身子,盡量降低自己身體的高度,踩著小碎步,緊緊地跟在坦克和裝甲車的後面,向前發起衝鋒。

坦克的火力和堅硬的裝甲,將為裝甲兵們撕開對方的防線,而裝甲車上的機搶和機炮,則可以為裝甲兵提供近距離的火力掩護。

裝甲兵躲在裝甲車牢固的車體後面,安全地向對方的陣地前進,在最後的衝擊之前,他們不用擔心敵人子彈的威脅。

應該說,目前正處於混亂狀態的日軍,根本無法對安家軍的衝鋒產生什麼威脅,突破乾涸的河床之後,狂奔中的坦克群並沒有放慢速度,日軍也沒有進行阻擊炮擊。

目前的進攻,採取的是安家軍最標準的步坦協同作戰模式——步兵幫助坦克防衛裝甲相對比較薄的側翼、還有後翼,任何想靠近攻擊坦克側翼、後翼的敵方士兵,都會被保護坦克側翼、後翼的裝甲兵用盡一切手段殲滅。

裝甲兵與普通步兵不同的是,他們除了裝備自動步槍外,還攜帶有肩式火箭筒,可以擊破對方的坦克和裝甲車,也可以發射類型不同的高爆彈、混凝土爆破彈,一名火箭筒手配備一名輔助兵,專門幫助攜帶彈藥。

日軍在第一輛bt7坦克露頭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安家軍了,可是天上密密麻麻的b2轟炸機,根本不給他們的炮兵進行炮擊的機會,每當隱藏的火炮拉到空曠地帶準備炮擊時,一架架b2轟炸機就蜂擁而來,將機翼兩側的炸彈丟了下來。

日軍的炮兵部隊無法把火炮拉出到空曠地,就意味不能進行阻擊炮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鋼鐵洪流逼近。天上的安家軍轟炸機群,也讓日軍根本無法組織起前沿陣地,在行軍中被轟炸的日軍處於非常尷尬的地步,各種型號的火炮紛紛成為廢鐵。

日軍並不缺少勇氣,但是,對於軍中被神化了的安家軍,大多數日軍未戰便膽怯三分,再加上七十餘架b2轟炸機輪番轟炸,部隊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很快,衝在最前面的bt7坦克,在接近日軍一里地的地方,紛紛開始炮擊,45mm 火炮和7.62mm機槍不斷噴吐出火舌,把亂成一團試圖組織起來防衛前沿陣地的日軍步兵掃倒在地。

t26坦克不甘落後,紛紛向日軍陣地開火,整個日軍陣地被籠罩在一片硝煙中。

跟在坦克群後面的裝甲兵在指揮官的命令下,放棄坦克和裝甲車的掩護,快速前進,在接日軍陣地兩百餘米時,飛快臥倒,然後進行射擊。在更後方,操作迫擊炮的士兵飛快將各種口徑的迫擊炮架設起來,向日軍陣地發射特製的麻醉彈。

顧名思義,麻醉彈有輕微的麻醉效果,榴彈彈頭裡裝有一種麻醉液體,這種液體燃燒之後發出的煙霧可以使聞到的人失去力氣,變成軟弱無力的羔羊。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中亞地區會掀起一股建設公路、鐵路的高潮,日本俘虜可以有效緩解勞動力不足的問題。

由於受冀東會戰胡家林部遭遇日軍毒氣襲擊影響,安家軍官兵的腰間,都攜帶有一個小包袱,這個包袱裡面有一副防毒面具,裝戴起來十分簡單。裝甲兵們早在迫擊炮彈砸到日軍步兵陣地時候,就已經把防毒面具載起來,然後起身吶喊著向日軍衝了過去。

戰鬥進行得很順利,bt7和t26坦克以及裝甲車突破日軍的第一道防線時,t28中型坦克也迅速加入了戰團。

t28坦克極為笨重,武裝有76.2mm反坦克炮一門,7.62mm機槍五挺,其中包括炮塔機槍二挺,同軸機槍一挺,球型機槍座一挺,防空機槍一挺,備彈近八千發。

雙方短兵相接後,轟炸機已經脫離了戰場,在機群返航的時候,與前來支援的第二批飛機在天空相遇,兩個中隊共三十架a26、a27戰鬥機,將充分保證天空的安全,任何敢於前來轟炸的敵機,都會遭受無情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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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六章 傾力一戰

九月十六日下午,安毅和沈鳳道等人一起返回南京,至於楊傑,由安毅安排專機回雲南大理省親去了。

就在安毅出遊的這段時間,蔣介石對軍隊進行了調動,將陳誠兼任的第十五集團軍司令長官給免了,任命陳繼承擔任該集團軍司令職務。

陳繼承一下子由坐冷板凳到擔任炙手可熱的集團軍司令,幸福來得太快,差點兒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待冷靜下來後,陳繼承立即趕到憩廬,向蔣委員長感恩戴德,大表忠心。有了這次提拔,顯然陳繼承是無法跟著安毅去南華了,而且為了盡快掌控軍隊,陳繼承把那些要去南華的黃埔同袍,全部安排到了第十五集團軍裡。

安毅知道,陳繼承畢竟是蔣介石麾下赫赫有名的八大金剛之一,若是被人挖走了,蔣介石顏面何存?至於那些混不出頭的黃埔同學,蔣介石倒未必會放在心上,估計是陳繼承想加大對部隊的影響而做出的安排。

憩廬,由於宋美齡還在坐月子不喜見人,蔣經國已經返回南昌,顯得分外清靜。安毅依舊是到嬰兒室看過孩子後,隨著蔣介石來到書房。

安毅沒有諱言,把此行在廣袤的長三角平原農村所見所聞告訴了蔣介石,不過並未摻入自己的觀點。

實際上明眼人都知道,要應對目前農村出現的日益嚴重的對立危機,蔣經國在江西採取的變革才是對症之藥,現在就要看蔣介石有沒有魄力推行了,這不僅將觸動國民黨中央那些文官的利益,許多帶兵的統兵大員其家庭也是擁有許多土地的豪強,遇到的反彈會非常大。

蔣介石聽完安毅介紹,默默點頭,過了許久才說:

「安毅,農村的事情非常繁複,改變非一日之功,目前日本尚佔據我山東、華北和東北等地,得暫時把精力用到對日作戰上,實不宜過度得罪士紳......此番波蘭果真如你所預料的那樣,戰敗已成定局,看來歐洲大戰演變為世界大戰已無可避免。

「安毅,你前次所言,隨著戰爭爆發,英、法等國對工農業產品的需求將不斷加大......我們可以在這方面做做文章,工業上去了,工廠就業人口增加,農村閒散人口自然就相應減少,這樣除非地主自己耕種,否則自然會注意減輕農民負擔,或許可以通過這樣的手段解決農村問題。我想就具體事宜,和你好好談談。」

安毅心說不改變還好些,這樣農村矛盾越尖銳,我才好吸引移民到南華,不過臉上卻絲毫也沒有表現出來,當下坐直了身體,誠懇地說道:

「提升國家工業水平是關係國計民生的大事,學生自然是責無旁貸,正好我也想就具體項目與校長商量一下,盲目上馬不僅會造成資源的巨大浪費,而且會因為惡性競爭導致利潤下降。」

蔣介石微微一笑,打電話叫來宋子文和孔祥熙一同商議,又叫陳佈雷做記錄,一場馬拉松式的談判就此開始。

......

「轟轟——」

日軍的師團指揮部一陣猛烈搖晃,塵土紛紛落下,弄得掩體裡每一個人都灰頭灰臉。

第二十師團長牛島實常中將仔細凝聽,發現這不是安家軍的炮兵在進行炮擊,而是飛機,天空中傳來陣陣發動機的轟鳴聲,緊接著更為密集的飛機投彈的呼嘯聲接踵傳來。

「八嘎,又是飛機轟炸......帝國的空軍真是無能,僅僅一個月便將制空權拱手讓人,接下去這個仗還怎麼打?」牛島實常不甘地揮舞著拳頭,憤怒地咆哮著。

參謀長佐籐高安少將一臉陰鬱:「沒辦法,帝國有限的鋼鐵,必須同時用於製造艦船、飛機和槍炮,我們的戰機經過支那北部地區的歷次空戰,消耗眾多,雖然引進了大量美國飛機,但由於多方面的原因,從去年年底我們已經全面落後於對手!加上西西伯利亞地區燃油和彈藥補給困難,且帝國的重點已經轉向東南亞,喪失制空權是早晚的事情,不過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快罷了。」

牛島實常擺了擺手,讓佐籐高安出去,心裡暗歎了一口氣,這一輪轟炸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前面陣地上多少堡壘和工事會被摧毀,又有多少帝國勇士會死在飛機的轟炸下?

新兵小林亮吉死死地趴在戰壕中,張大著嘴,恐懼而又無助地尖叫著,在密集的航彈洗禮下,他的耳朵被巨大的聲響震出了鮮血。相比飛機的轟炸,小林亮吉更願意安家軍進行炮擊,呈拋物線落下的榴彈,比起直直落下的航彈對戰壕的威脅要小許多。

小林亮吉身體緊緊地貼在地上,全身情不自禁地顫抖著,不斷有飛射而來的殘肢斷臂落到他的周圍,使其有置身地獄的感覺。

「可惡啊,又是飛機,什麼時候轟炸才能停下來?無能的航空兵,碰到硬仗就退縮了,害得我們在這裡活受罪。」

在入伍之前,日本國內宣傳的都是日軍的空中力量是如何如何的強大,參軍後瞭解的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因此小林亮吉不斷地咒罵著,以發洩對航空兵的不滿。可惜這個時候,沒有人能附和他的話,在劇烈的轟炸下,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一個活口,到處都是屍體。

從早上開始,連續不斷的炮擊和飛機轟炸,讓人的精神幾乎快要崩潰了。

「啊——」

小林亮吉再次尖叫起來,一條帶著濃鬱血腥氣息的物體從空中落到小林的臉上,剛開始他以為是航彈,心說這下沒命了,過了一會兒才醒過神來,轉過頭仔細一看,是小隊長中島直男少尉那怒目圓睜的腦袋。

小林亮吉有些麻木地向四周望去,周圍已經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似乎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毀滅在了安家軍的飛機和大炮轟炸之下。

這時,小林亮吉忽然感覺到天空中落下的航彈似乎少了一些,他抬起頭,整個陣地上空,都被濃濃的煙霧所籠罩,什麼也看不見,當下只能側過頭,仔細傾聽,天空中飛機馬達的轟鳴聲似乎正在遠去。

「好啊,終於要結束了!」

小林亮吉抬起頭,然後倚著戰壕,坐直身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雖然身體酸麻,但他卻不敢站起來,自上個月作戰到現在,已經不少人就死於這無所謂的一站。對方軍中有專門的狙擊手,往往沒怎麼注意稍微露頭,就有可能就被一槍打爆腦袋。

「轟——」

還沒等他喘上幾口氣,突然比飛機轟炸更加密集的炮聲再次響了起來,整個防線都在劇烈震動。

一發炮彈在小林亮吉的旁邊炸開,他感覺臉上有些溫溫熱熱的,眼睛也被莫名的液體侵入,搞得視線也變成了血紅色,小林亮吉下意識地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定睛一看,一股嘔吐的感覺充斥胸臆。幾乎是一瞬間,意識突然離開軀體,一頭栽倒在地,原來他的手上全部都是粘糊糊的紅白色腦漿。

雷鳴一般的炮擊聲,打破了尚維持不到一分鐘的寂靜。飛機轟炸剛剛過去,更加密集的炮擊又再度開始,彈幕寬達數千米,整個日軍陣地,已經完全被濃郁刺鼻的硝煙所籠罩,戰壕、地堡和工事,紛紛被炮火摧毀,無數的殘肢斷臂一次又一次地落下,隨後化為更小的碎片被拋至空中,血肉模糊的碎屍充斥著大地。

長達半小時的炮擊,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遠。

牛島實常中將心急如焚,連續的炮擊過後,他不知道自己佈置於前線陣地的兩個聯隊還剩下多少人,但他知道,自己只能不斷地向前派出援兵,頂住安家軍的攻擊,目前奧澤羅卡拉奇一線,只有第一軍、第三軍在苦苦支撐,掩護方面軍主力東撤。一旦戰線崩潰,後果不堪設想,到時候剖腹謝罪是唯一的選擇。

由於蒙古地區的安家軍不斷派出部隊,滋擾西伯利亞鐵路沿線,日軍的後勤遭遇極大困難。與此同時,日軍大本營已經確立了南下計劃,這樣如同雞肋一般的西伯利亞必須放棄,日軍的底線是退守貝加爾湖一線,以蔽翼滿洲的安全。但在此之前,先得將西西伯利亞地區的所有機械設備和礦產拼運回滿洲,充實帝國的工業實業,因此侵入西西伯利亞的其餘六個軍,大多變成了負責搬運的工兵。

誰也沒料到,安家軍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發起攻擊,讓以為可以平平安安撐到撤退的牛島實常措手不及。

炮聲逐漸稀疏,牛島實常中將預感到對方恐怕要發起總攻擊,當即傳令派出預備隊。

擔任主攻的李金龍方面軍,原本就是標準的摩托化機械兵團,當初該部和葉成的坦克集團軍群一路從川南的敘府北上,穿州過府,由西南至西北,進入蒙古,再到中亞參戰。作為摩托化兵團,坦克數量雖然比不上專門的坦克兵團,但包括方面軍直屬坦克旅及各集團軍各配屬的坦克團,加起來也足足有五百餘輛坦克,這對於日軍來說,無異於一場噩夢。

當六個坦克團在整條二十餘公里的戰線上向日軍發起進攻時,揚起的灰塵鋪天蓋地。

史天祐中校頭上頂著個黑色的裝甲兵帽,從豹i坦克的車長指揮塔中探出頭來,看了看滾滾前進的坦克洪流,迅速縮回車內,放下塔蓋後,拿起通話器大聲說:

「各連聽我命令,我們的目標是對面第二十師團陣地。這個師團在華北被我們安家軍成建制地殲滅,後來又死灰復燃,我們這回爭取再讓它滅一次,明白嗎?以連為單位,交錯突擊。前進!」

趴在戰壕內的前線指揮官田所定右衛門少佐在彈幕變得稀疏地的瞬間,明白安家軍就要發起總攻擊了。

田所定少佐朝周圍看去,被炸得殘缺不全的戰壕內,除了三五個窩在其間瑟瑟發抖的士兵外,其餘的全部都是血紅的肢體碎片。

田所定右衛門少佐是參加過上次世界大戰的老兵,今年已經四十五歲了,關東大地震後選擇退役,去年十月被緊急徵召入伍。二十多年前,田所定大尉曾在進攻青島的戰鬥中遭遇過德軍猛烈的炮火轟擊,但那時炮火的烈度與現在幾乎不可同日而語,讓擔任大隊長的田所定右衛門有一種置身末日的感受。

就在這時,通向後方的交通壕裡突然冒出來一個個士兵,一名中尉貓著身來到田所定右衛門身邊,低聲道:「田所定少佐,我奉命前來增援,請指示。」

田所定右衛門精神一振,問道:「板津中尉,你們上來多少人?」

「各條戰線損失都很慘重,我只帶來兩個中隊......」板津正一恭敬地回答。

「好,板津君,你立即帶一個中隊去前線!河村中隊估計已經全部玉碎了,剩下的一個中隊立即隨我加固防守,安家軍馬上就要攻上來了。」田所定少佐指著前方的戰線說道。

隨著田所定右衛門一聲令下,上百個鬼子在身體矮小的板津正一中尉的率領下,沿著被炸垮的交通壕,向前沿陣地衝去,完全不顧頭頂上不斷有炮彈落下。

作為常備師團的一員,密集的彈雨、同僚的傷亡,並沒有擊垮鬼子的意志,反而激起了深藏心底的獸性。就在板津正一中尉帶著士兵衝到前沿陣地時,感覺到大地開始規則地顫抖起來,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傳來陣陣馬達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戰壕上被炸散的土粒泥沙,源源不斷抖落下來。

透過瀰漫的硝煙間隙,板津正一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東西,一輛輛坦克發出嘶嚎般的巨大噪音,向著戰壕衝了過來,猶如千軍萬馬的聲勢,勢不可當!

「八嘎!是坦克!」

對於出現在戰場上的坦克,板津其實已經非常熟悉了。在這一個多月的拉鋸戰中,日軍用來做佯攻的坦克,遭遇對方炮火連續攻擊,損失了七七八八,最後一撥坦克就是在眼前這種坦克的攻擊下,徹底覆滅的。不過對方一直未動用坦克進行攻堅,數量也從來沒有出動這麼多過,難道說,這才是對方真正的實力嗎?

前沿陣地的鬼子兵,在連續的轟炸和炮擊中,只剩下一個人還活著,守衛這裡的前中隊長河村已經化為了一灘爛肉。

板津詢問過那個奄奄一息的軍曹後,立即接手了防務,指揮士兵,用陣地上的兩門37毫米反坦克炮和歪把子機槍、三八式步槍,對著滾滾而來的坦克進行射擊,結果非常令人失望,專門用來對付坦克的37mm炮根本就無法擊破對方的裝甲,更不要說機槍和步槍子彈了。射擊的唯一效果便是在對方坦克的裝甲表面擦出幾串火花,稍閃即逝,根本無法阻止其前進。

板津正一中尉不由非常沮喪,對方的坦克裝甲到底有多厚啊?為什麼連專門的反坦克武器也無法傷害對方分毫呢?難道只能用那一招了嗎?

板津有些不甘心地四處看看,突然發現一副遺棄在戰壕裡的望遠鏡,連忙貓著腰跑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拾起來。

望遠鏡的一邊鏡片已經殘破,另外一邊還算完好,板津珍惜地用衣服把鏡片擦拭乾淨,然後趴在戰壕上,向前面望去,望遠鏡裡出現了貓著腰跟在坦克後面的安家軍步兵,他們身著迷彩服,臉上的神情非常堅毅和自信,讓人看了心生寒意。

趴在戰壕邊的小隊長山縣藏鐵少尉湊過頭來,小聲道:「板津君,放心吧!前方有一條反坦克壕!敵人過不來。」

板津正一沒有說話,微微皺了皺眉,安家軍實在太厲害了,反坦克壕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

就在這時,空氣中傳來炮彈飛行的尖銳呼嘯聲。

「炮擊!趴下!」

板津大聲喊叫著,躲進戰壕裡一動也不動,整個中隊的鬼子全部都蹲進了戰壕。安家軍的炮擊讓人印象太深刻了,只需看看陣地周圍密密麻麻、殘缺不全的屍體,便知道直面迎接彈雨洗禮有多可怕。

可是,炮彈爆炸的轟鳴聲並未傳來,反而傳來沉悶的「噗噗」聲。原來,安家軍炮兵此次打出的是一排煙幕彈,炮彈落到陣地前沿八九十米的位置,黃色的煙霧在數秒鐘內擴散開來,向陣地前方飄來。

「不好,是毒氣彈!」

探頭觀望的板津正一再次提醒,可是倉促間,哪裡有防毒器具?大多數鬼子兵都撅著屁股,驚慌失措地將頭埋進了滿是血水的土裡,更有甚者,憋著氣撒了泡尿,然後再將頭湊近滿是尿水的土壤裡,以躲避毒氣的侵害。

如果板津和山縣不是那麼驚慌失措,或者他們的視線可以穿透煙霧,就會看到原本跟在坦克後方的步兵,分出了兩列,拿著梯子和炸藥,在煙霧彈的掩護下,快速沿著坦克兩旁,加速向著前方的反坦克壕前進,在接近壕溝後,立即跳了下去。

「預備,爆破!」

佈置好炸藥後,反坦克戰壕裡的工兵迅速沿著梯子爬了出來,到達安全位置後,隨著口令傳出,一聲聲劇烈的爆炸聲傳來。

寬五米、深兩米的反坦克壕兩側被炸塌,傾倒在地的泥土構成了一個緩坡,足以讓坦克順利通過。

實施反坦克壕爆破的是坦克部隊直屬工兵,經過多次訓練,與坦克的配合已經非常熟練,坦克甚至連速度都不用減,等趕到坦克壕前時,道路已經被炸開,坦克只需向前衝刺便是。

坦克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幾乎毫無阻礙地衝過了反坦克壕,步兵在坦克後面快速跟近,同時後方的炮火開始進行延伸射擊,掩護坦克及步兵的衝鋒。

此時整個戰場,到處都是一片濃煙瀰漫,坦克駛來,猶如錢塘江大潮,綿綿不絕,連續不斷地衝擊向前,交錯的隊形組成了一個個尖錐,像鋸齒一樣不斷地收割著鬼子兵的生命。

週身塗滿迷彩色的坦克,在濃濃的煙霧中時隱時現,炮塔在一道道黑煙中搖晃,履帶捲起漫天灰土,在大地上升騰,隨著坦克的疾駛,帶起的大風帶著排氣管裡噴出的一串串火星,四處飛舞。

柴油發動機發出的轟鳴聲和履帶碾壓地面的鏗鏘聲,變得越來越刺耳,到了這個時候,鬼子才回過神來,紛紛從泥土裡抬起頭,趴到戰壕前觀察情況。

「八嘎,支那人的戰車已經渡過前面的戰壕了,敢死隊準備!」

看著濃霧裡隱約出現的坦克,板津中尉立即明白自己中計了,迅速補救。

很快,一名軍曹用白色絲帶紮在頭上,脫掉身上的軍裝,裸露上身,帶著一個分隊的鬼子,從戰壕裡爬了出去,向坦克靠近。

在焦土和草叢中匍匐前進的鬼子,向著陣地前沿密佈的黑漆漆的碩大彈坑爬去,一個個不時把身子隱藏在航彈和炮彈炸出的彈坑裡,以躲避頭頂橫飛的子彈和炮彈彈片,此時鬼子兵已經爬出了十來米遠,不時扭動著身體,在被彈片削掉一半地光禿禿的小樹與草叢之間向前爬行。

板津中尉滿含期待地望著正逼近坦克的敢死隊員,安家軍炮兵發射的煙霧彈爆炸後產生的煙霧依然沒有散去,遮蔽著正在靠近坦克的敢死隊員,他們在彈坑和草叢之間爬行著,不時消失在一個個彈坑之中,身影時隱時現。

「八嘎!磨磨蹭蹭幹什麼,快衝過去啊!」

當看到坦克不斷接近,而那些敢死隊員趴在彈坑裡再也不跳出來時,板津有些氣急敗壞地大聲罵了起來。

一名軍曹屈身跑到板津和山縣身邊:「板津君,山縣君,我帶我們分隊去吧,保證完成任......」

話音未落,巨大的爆炸聲傳來,一發炮彈落在了鬼子軍曹身旁,板津和山縣第一時間趴到了地上,那個軍曹下半身還站在地上,但上半身巳經化成了滿天的碎肉。隨後,兩條腿一軟,半截身子栽倒在地。

板津正一與山縣藏鐵二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裡看到深深的恐懼。板津中尉吞了吞口水,忍住心裡正在上翻的酸水,迅速從地上站起來,趴在戰壕上,觀察那些越來越近的坦克。

陣地上,鬼子兵拚命地用手中的武器射擊著,而在陣地前面五十餘米處,一個個泥灰色的身體象扭動的小蟲,依舊在不斷地向坦克靠攏。

這時,一個貓著腰的身影,突然從彈坑裡躍起,全速向坦克衝去,彈指之間,那個人已經跑到了距離面前坦克不過三四米外的一個彈坑,隨後再次跳起,朝著坦克衝去,在跑動中,他取下了背後的炸彈包,引燃了導火索,然後拚命地想把炸藥包向坦克湊去。

就在這個時候,坦克後方幾串短促的火光閃現,那個敢死隊員腳步一下子頓住了,身體不停搖擺,又是一串火光閃現,那個鬼子身子一個旋轉,竟然轉了個方向,整個人栽倒在地,而他的身體下壓住的赫然便是那個正在燃燒的炸藥包。

幾乎是眨眼間,耀眼的亮光閃出,一陣劇烈的爆炸將倒在地上的屍體炸成了無數碎塊,一條掛著碎布的大腿,最後落在了板津中尉的面前。

就在那個倒霉的敢死隊員行動的同時,其他十幾個隊員均採取了同樣的行動,而他們遭遇的結果大同小異,無一不是被坦克後面的步兵進行點殺,就是那短短的不過一兩米的距離,成為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一個小隊的敢死隊員全滅,其創造的唯一戰果就是其中一人在距離坦克只有半米左右倒地,幸運地沒有壓住炸藥包,爆炸給附近那輛坦克造成了些許傷害,不過片刻之後,那輛坦克又帶著轟鳴聲衝了過來,那個鬼子敢死隊員雖然沒有被炸成碎塊,但隨後就被坦克的履帶碾成了肉泥。

在整條戰線上,幾乎所有的鬼子都用了人肉炸彈這一招,板津中尉率領的中隊雖然失敗了,但其他中隊卻有僥倖成功的,這一輪肉彈襲擊,讓坦克部隊損失了六輛坦克,還有十一輛遭受重創,失去戰鬥能力。

不過,相對於五百餘輛坦克,這些坦克的損失並不影響大局,大量坦克衝到了鬼子防線前,一個衝撞,原本因為炮擊而變得很是鬆垮的胸牆迅速被突破,漫天的砂石碎塊濺了起來,灰土升騰而起。

史天祐中校坐在指揮車內,透過觀察孔清晰地看到陣地上鬼子那扭曲的臉,毫不猶豫地下達突擊的命令。

迅即,早已準備妥當的坦克炮管開始噴吐著炮彈,機槍射擊聲連綿響起,一個個隱藏在壕溝和掩體當中的鬼子兵被擊倒在地,血肉碎石漫天飛舞。

地堡和地下工事是步兵突擊的主要障礙,也是坦克部隊清除的主要目標,至於前線壕溝和掩體之中的鬼子兵,已經在飛機和大炮的輪番洗禮下,損失慘重,安家軍步兵,緊緊地跟在坦克後面,一條戰壕一條戰壕跳下去,已經稀稀落落的日軍殘兵,除了咬牙切齒吼叫著赴死之外,就只能投降。

頑強的板津正一中尉與山縣藏鐵少尉被打成了篩子,沒過多久,大隊長田所定右衛門少佐負責的戰壕也被突破,日軍各師團數度向前線派出援兵,但是面對坦克開路的安家軍,無能為力,至十六日天黑前,殘部不得不退往奧澤羅卡拉奇城,準備利用城防工事,負隅頑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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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七章 恍然大悟

江南酒店小會議室。

安毅雙手背在背後,手裡拿著份電文,來回走動,沈鳳道和小杏花以及四名密碼譯制人員湊在電台前,仔細收聽由華北偽政府轉播的日本廣播節目。

今天從憩廬回來,沈鳳道告之:隱藏在日本最高層的神秘間諜又有情報傳來,附有幾個數字。

外人看到這些數字,自然是一頭霧水,但安毅心中卻很清楚,這是廣播節目的調頻、頻率以及播出時間,當即從國安部調來專業的錄音人員和文字譯制人員,進行破譯。

小杏花目前正在南京,帶著一個密碼破譯小組,監聽華北偽政府的廣播節目,並收集有用信息。華北偽政府中,安家軍早就埋下了釘子,今年二月份,侯五亮雖百般推辭,但依舊在缺席的情況下被選舉為偽政府副主席,深得日軍高層器重,已經可以接觸到許多核心機密。

此番義父相招,小杏花喜不自勝,立即帶著人過來了。

這個時間段,日本廣播裡播出的是一篇勸導國民「忠君愛國」的通訊稿,通篇思想就是宣揚天皇如何偉大,帝國如何昌盛,海軍多麼威武,陸軍如何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航空兵對英法美等國有多大優勢等等,足足一個小時,記錄下的文字有一萬二千九百四十八字。

這些文字中最有用的,是其中的數字部分,它們將與一本叫做《二葉亭四迷》的日本書籍對照,按照一定的順序進行破譯。

廣播節目結束後,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忙碌,如今已經是國安部高級研究員的小杏花將一份翻譯完的文字送到安毅手裡,其他譯制人員自覺地離開了小會議室。

安毅低頭一看,目露喜色:「這就對了,與我們剛剛所得到的由蘭印傳來的第一手資料非常吻合。」

沈鳳道此前已經看過譯出的文字,微笑著說:

「這樣就能解釋,日軍在西西伯利亞集結了八個軍,計三十二個師團,差不多百萬大軍,依舊在我軍一波猛擊下潰退的原因。誰能想到日軍膽子這麼大,應對咱們佈置於塔塔爾斯克一線的二十多個師,竟然只動用兩個軍固守,而且為了加大戰略縱深,還有一半兵力佈置於奧澤羅卡拉奇至新西伯利亞的鐵路沿線,能頂住我機械化部隊突擊才怪。」

安毅點點頭:「日軍主力果然已經南調至蘭印群島,乖乖,那可是十個軍啊!我們也得加強防守,否則一旦讓日軍在南華和暹羅沿海地區登陸,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沈鳳道想了想,建議說:「是否讓楊冠率部南下?他那個方面軍在敘府待了大半年,如今也該挪挪窩了!此外,鬍子這會兒也該到中亞了,是否讓他們謹慎一些?反正日軍都要撤退,我們沒必要做無謂的犧牲。」

「不!」

安毅擺擺手:「楊冠暫時不要動,反正敘府與南華之間有鐵路連接,一旦有變,緊急南下時間也來得及!再者,我們有飛艇雷達監控南海海面,只要日軍出來,我們就可以提前發現,動用空軍對其輪番轟炸,騷擾其進攻和登陸。經過為期半年的設計和定型,我們的魚雷機已經研發出來,目前已經進入最後的檢測階段,如果日本人來,我不介意讓他們嘗嘗魚雷的滋味!

「至於西伯利亞,我認為不僅不能放緩手,還應該狠狠地打,把日軍給徹底打疼,這樣他們在作出決斷前,就要多加考慮,究竟是和咱們血戰到底,還是去尋軟弱的英國人的晦氣?」

沈鳳道不由恍然:「也是,英國人連印度、緬甸和馬來亞的叛軍都打得那麼辛苦,肯定讓日本人記掛著了。另外,西西伯利亞的克米羅沃和捷米爾套地區的工業中心,咱們得盡快拿下來,否則好東西都讓日本人給搬走了!」

「沒錯!」

安毅繼續出說出自己的想法:「根據情報上所言,日軍大部都充作工兵,跑去拆卸機械設備了,這樣能用於正面作戰的兵力就會少上許多,加上其彈藥和糧食不濟,若是我們能夠一鼓作氣殺過去,日軍反應不及,說不一定能夠取得意料之外的戰果。」

沈鳳道終於完全理解了安毅的想法:「一舉把日軍打痛,這樣他們在南線就會有更多的顧慮。是攻打戰力強橫的南華好,還是找虛弱的英國人開刀,只要明智的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這時,陳瑜匆匆走進小會議室,交給安毅一份電文。

安毅一眼就看到滿篇密密麻麻的數字,再細細閱讀,不由笑了:「戰爭剛剛開打,英、法就坐不住了,竟然一口氣向我們下了這麼多訂單......」

沈鳳道湊過頭去,嚇了一大跳:「生鐵一百萬噸、焦炭一百萬噸、鋼五十萬噸、水泥二十萬噸、磺胺類針劑和藥品四十萬瓶,盤莫西林針劑和藥片二十萬盒、勇敢丸二十萬盒、過濾嘴香煙二十萬條、制式棉大衣二十萬件、軍用帳篷十萬頂、棉布十萬匹、麻布五萬匹、桐油兩萬噸、苯酚兩萬噸、甲苯兩萬噸、硝酸兩萬噸、硫酸兩萬噸、純鹼兩萬噸,燒鹼兩萬噸,豬鬃一萬袋.....價格比起戰前一下子翻了兩番,而且成交量這麼大,幾乎快把咱們的庫存給掃光了!」

安毅笑著道:「這些都是戰略物資,今後價格還會大幅上揚,咱們不能把價格說死,一定要隨行就市,在大戰沒有結束之前,這些可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不過,我們必須吊著英、法的胃口,價格要比市價低一層左右,這樣才好從美國人手裡搶奪更多的訂單。只要大力發展個幾年,咱們就發達了!」

沈鳳道擔憂地說:「可是日軍已經把矛頭對準了馬來亞和緬甸,一旦海上運輸中斷,咱們的東西生產出來也沒法送出去啊!」

安毅微微一愣:「這倒是個問題......不過至少在德國和法國分出勝負之前,咱們不用太過擔心,日本人一向喜歡見風轉舵,若是德國沒有拿出席捲千軍的實力,他們是不會出手的!不過我們是得未雨綢繆......嗯,大運力飛機和大排水量的潛艇,都是很好的應對方法。」

說到這裡,安毅撫著額頭,掐了掐太陽穴:

「今天下午在憩廬爭吵不休,頭都吵疼了,接下去不知道要吵到什麼時候......興建工廠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僅僅以煤化工業為例,就有煉焦和回收化學產品兩大部分,煉焦就不說了,化學品回收可涉及十多個相關工廠,比如加工提取焦油、氨、萘、硫化氫、粗苯等產品,並獲得淨焦爐煤氣、煤焦油。而粗苯經過精製加工和深度加工後,可以制取苯、甲苯、二甲苯、二硫化碳等。

「這些衍生的產品廣泛用於化學工業、醫藥工業、耐火材料工業和軍工工業,淨焦爐煤氣可供民用和作工業燃料,煤氣中的氨可用來製造硫酸氨、濃氨水、無水氨等,整個煉焦化學工業的產品可達數百種之多,不充分利用起來,那將是資源的巨大浪費。

「可是,一下子需要投入這麼多機械設備,委員長卻咬定中央必須擁有決對的控股權,這不是扯淡嗎?中央只投入地皮和工人,咱們辛辛苦苦自掏腰包投入廠房建設,定型生產和運輸相關的生產線,還要派人安裝和維護,臨到頭連工廠的決策權也沒有,這種冤大頭的買賣誰願意幹?

「說得狠了,校長竟然以收回敘府、宜昌、漢中等地的權益相威脅,當時我也冒火了,說敘府百萬大軍枕戈待旦,隨時歡迎中央來取,最後鬧得個不歡而散......」

沈鳳道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小毅,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汪精衛放下的狠話?若是蔣汪合流,挾持民意,情況就不妙了!」

「誰說不是呢?」

安毅煩惱地說:「可是中央也把價碼壓得太低了......說到底,咱們的工人也要吃飯,原材料這些都要花錢,並不是憑空得來的。最讓人無法容忍的是,中央還要經營權和財政大權,那咱們還能指望從這些新建企業中拿回投資嗎?我不否認,部分官員是廉潔奉公的,但是那些官僚中貪污受賄的蛀蟲又有多少?還有,中央現在完全靠發行紙幣來緩解財政壓力,法幣一天一個價,咱們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小杏花在一旁默默聽著,突然道:「爸爸,還是讓專業人士去和委員長他們談判吧,這樣爸爸就不用擔心撕破臉面了。其實委員長可以威脅咱們,咱們又何嘗不可以威脅委員長呢?如今西南實際上控制在我們手裡,委員長也擔心咱們順江而下,威脅他的統治呢!不到最後關頭,他不敢撕破臉面的。」

安毅一聽,猛然醒悟:「我明白了,委員長之所以不敢放手與日軍一戰,原來是為了提防咱們從背後捅他一刀.......是這樣的,沒錯,我一直以為委員長屯兵南京與武漢,是為了保存實力,把地方軍隊當炮灰消耗掉,卻原來是不放心咱們......這真是莫名其妙,完全是以小.......算了,人心隔肚皮,管他怎麼想,這次談判還真得如小杏花所言,交給專業人士來辦,我只管把關和簽字就行了!」

沈鳳道也明白過來,一臉憤慨:「從去年到現在,國民政府對日作戰拿得出手的勝利,都是咱們獲得的,為了避嫌,咱們甚至主動去了南華,現在還不放心,真是活見鬼了。」

安毅揮揮手:「明天我們就回敘府去......老沈,立即讓南昌、宜昌、乾城三個飛行團提高警戒級別,我不可想被人在半路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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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八章 上策

凌晨時分,塔塔爾斯克,戰區作戰室。

緊急趕回的胡家林,正在傾聽黃智講解戰局。

「目前,蕭無兵團和胡繼秧兵團,由巴爾瑙爾一路向東,攻向薩拉伊爾山脈西麓,已進佔阿爾泰斯克西部的斯捷普諾伊鎮。說來也巧,日軍第七軍下轄的一個獨立旅團,恰好由東向西,準備在森林邊緣地帶佈防,結果被蕭無兵團一記猛拳打得找不到北,目前該旅團已被全殲,但未發現其聯隊旗,估計已經被掌旗的士兵焚燬;

「楊九霄率領其麾下三個集團軍及直屬部隊,渡過鄂畢河後,一路沿著鐵路線向北,目前已經到達奧澤爾基,到目前為止,尚未與日軍接觸;

「庫皮諾一線,早在三天前,董金明便在當地哈薩克嚮導的帶領下,率北部軍區第一集團軍向東,穿越查內湖及其兩條主要支流,目前已經進至亞爾基地區,沿途未發現日軍部隊蹤跡。

「最後就是李金龍方面軍發起的對塔塔爾斯克以東的日軍防線的總攻擊。此役李部動用了全部坦克,加上第七集團軍四個師的猛烈突擊,日軍全線潰退,餘部退入奧澤羅卡拉奇城,目前對該城的攻擊正在進行中!」

胡家林聽完,有些奇怪地問道:「日軍前線兵力減少,早在我回敘府前即已知曉,但日軍總歸有三個軍團,合計十二個師團及若干混成旅團、獨立旅團,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如此不濟吧?我記得你制定的作戰計劃中,正面只擔負佯攻,以吸引日軍抽調新西伯利亞以南及東南部的兵力,為東線制勝創造條件,為何現在日軍連我們的第一波攻勢都承受不了?」

黃智聳聳肩:「我也感到奇怪,日軍崩潰得實在太快了......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們的空軍立了大功,今天剛開始炮擊的時候,日軍的炮兵還擊得很厲害,但被我們空軍連續轟炸後,日軍的大炮就啞火了,再後來,任由我們怎麼攻擊,他們也沒有還擊,難道是炮兵被我們收拾光了?」

胡家林來到地圖前,半天不得要領,這時候通訊處長陳明貞走進了作戰室,將一份註明絕密的電報交到了胡家林手裡。

胡家林看完後,神色古怪。黃智有些奇怪,走過來接過電報,看完後看了看周圍,啞然失笑:

「原來小日本也會擺空城計,他奶奶的,我們面對的只有四個師團,我說怎麼這麼不經打!司令建議我們窮追猛打,這正合我意......不知道前線戰況如何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即可收復奧澤羅卡拉奇城,然後咱們不休息,順著西伯利亞鐵路一路向西,追它個雞飛狗跳!」

胡家林感慨地說:「小毅這封電報來的及時啊!咱們若是動作快一點,說不定可以挽回克米羅沃-捷米爾套地區的工廠設備的損失......老黃,你看是否給蕭、胡和楊九霄分別緻電,讓他們加快行軍?」

「我贊成!」

黃智眉飛色舞地說:「咱們來他個敲山震虎,讓其首尾不能兼顧,畢竟西伯利亞鐵路運輸能力有限,他們要搶運物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再加上咱們蒙古軍區的連續騷擾,日軍要把那些機械設備運到遠東去,沒有火車根本不可能!」

胡家林目光落到克米羅沃-捷米爾套那一大片標注煤鐵礦及工業區的地圖上:

「若是我們能夠把這片工業區完整地保存下來,我就有信心,僅僅憑借咱們自身之力,與蘇聯和日軍周旋到底!想想看,該地區擁有三百五十多家工廠企業,幾乎涵蓋了所有的工業門類,尤其是該地區的庫茲巴斯及米努辛斯克煤田的煤儲量,據說比蘇聯著名的頓巴斯煤礦的儲量還要大,再加上捷爾別斯和阿巴根的鐵礦,可以想像那是多大的財富。因此,我們控制的地區要大發展,克米羅沃地區必須掌握在手裡!」

「若是遠東共和國向我們索取怎麼辦?」黃智有些擔心地問。

「暫時不會!」

胡家林斬金截鐵地說:「現在遠東軍承受的壓力很大,他們面前至少有兩百萬蘇聯軍隊,而遠東軍遭受基洛夫會戰的失利,再加上東線損失的部隊,兵力已經萎縮到一百五十萬左右,這些部隊要守衛南至卡麥申、北至雅爾的上千公里丘陵防線,還要分兵固守薩拉托夫、烏裡揚諾夫斯克、喀山和彼爾姆等工業中心城市,根本無法抽調兵力到東線堵截日軍。

「現在,遠東方面與我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隨著秋糧的收穫,他們的後勤也開始逐漸依賴於我們。在這種情況下,遠東軍高層不會提出非分的要求。而且,哪怕他們提了,老子也給他們堵回去!」

「那干了!」

黃智鄭重地點了點頭:「哪怕是為了子孫後代,也要把這個煤鐵中心給佔下來,誰來搶奪也不行!」

......

新西伯利亞城,日本方面軍司令部會議室。

由於堅守奧澤羅卡拉奇的香月清司和畑俊六兩位大將頻頻來電告急,梨本宮守正王元帥召集緊急會議,正在監督拆卸生產線和機械設備的各軍主官悉數出息。

正如胡家林所預料的那樣,由於鐵路運力所限,日軍剛剛把新西伯利亞城的工廠企業拆卸完畢,至今為止僅僅運輸了一小半,克米羅沃工業區的設備到現在也未開始拆卸,更不要說打包運走了。

「諸君,大本營對西伯利亞的取捨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了,原本我們認為,支那人至少還要休整一到兩個月,才能向們我發起攻擊,屆時我們已經可以從容撤退。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敵人不給我們這個機會,接下去該如何應對?」

梨本宮守正王說完,期待地看向麾下一眾將官。

第五軍軍長山田乙三大將義正詞嚴地說:「當然是血戰到底,絕不退讓......我就不信,集中我八個軍之力,打不贏安家軍......」

「山田君——」

第七軍司令川島義之大將站起來,深鞠一躬,道:「不是我畏戰,但自上月下旬開始,大本營即未向我們調撥一箱彈藥,一粒糧食,眼下除了第一軍和第三軍外,各部均將大炮運回遠東,以加強南下兵團實力。另外,帝國陸軍航空兵為了避免無謂的消耗,在一周前也已經全部撤離,西西伯利亞的天空,不復歸我等所有。

「諸君,我聽說在今天的炮戰中,第一軍和第三軍頂著對方的飛機轟炸,打光了所有的炮彈,兩百多門大炮悉數被毀,炮兵也損失殆盡。隨後第一軍和第三軍佈置於一線的四個師團便在對方若潮水一般湧來的坦克攻擊下潰敗。

「諸君,請聽我一言,在平坦的大草原上,與擁有坦克、裝甲車的機械化部隊對抗,顯然是不明智的,我們帝國勇士不怕犧牲,但犧牲得要有價值,在制空權為對方所有,彈藥和糧食均不充足的情況下,貿然選擇與對方決戰,這是在消耗帝國的國力,因此我不贊同在這個時候與對方血拼。」

「不戰而逃是懦夫的行為!乃木希典閣下為什麼會被譽為軍神,就是因為他不畏犧牲堅決向前的不服輸的精神!諸君若是不想給家族蒙羞,儘管撤退便是!」第八軍軍長松井石根大將冷冷地說道。

川島義之昂起頭:「我寧肯被當做懦夫,也不願意做無謂的犧牲!松井君,請不要忘記我們現在的對手是誰?若真是寧死不屈,當初是誰在上海帶著部隊逃跑的?為什麼那時候你不剖腹以謝天皇陛下的恩德呢?」

「你——」

松井石根氣得站起來,指著川島義之,半天說不出話來。

「啪啪——」

方面軍參謀長石川浩一大將拍掌站了起來,微笑著道:「松井君不妨坐下來冷靜思考一下,我認為當初在上海,閣下的選擇是極為正確的!帝國加上僑民,雖然有近億人口,但男子只有四千餘萬,青壯年僅有一千萬左右。武器彈藥可以製造,人一旦逝去便不可復生,特別是有經驗的老兵,他們是帝國最為寶貴的財富,一旦無謂地消耗掉,那麼帝國軍隊短期內戰鬥力必將受到嚴重影響。

「在座諸君,都不乏與敵人決死的勇氣,可是,僅僅憑藉著人肉之軀,真的能夠與鋼鐵較量嗎?我們的勇士,能夠用赴死的勇氣摧毀對方的飛機、大炮和坦克嗎?若真是那樣,我石川不介意第一個去死!可事實如何呢?我想除了為對手增添榮耀外,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吧!我們必須以帝國與天皇陛下的安危為重,將個人的榮譽和面子拋諸腦後!因此,石川認為,當今之計,有序撤退為上上策!」

「可是這樣不戰而逃,國內那邊不好交代吧?」第四軍軍長中村孝太郎大將有些遲疑地說道。

梨本宮守正王元帥與石川浩一對視一眼,隨後讓侍衛拿出一份電令,在手裡揚了揚:「諸君,這是大本營驚聞安家軍向我發起攻擊後,第一時間下達的命令。大本營決定,以保全軍隊為第一要務,只要我們撤到貝加爾湖以東地區,就安全了!那裡山勢連綿,道路曲折難行,不利於機械化部隊展開,且帝國已經構築永備工事,囤積了大量糧食和彈藥,足夠我們用度。至於我們控制地區的機械設備,能帶走就帶走,不帶走則爆破銷毀,決不能把它們留給安家軍!」

梨本宮守正王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宣讀命令,在於日軍中一向有下克上的傳統,只有經過充分辯論,讓這些桀驁不馴的統兵大將理清其中的利弊得失,才能理智接受,否則會議從一開始,恐怕就會鬧翻天。

眾將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均為大本營如此快便做出決斷驚訝不已。

山田乙三冷笑著說:「這恐怕是石原莞爾那個匹夫做出的計劃吧,先是把唾手可得的西西伯利亞放棄,現在連東西伯利亞西部地區也要讓給敵人,我簡直無法相信,這是一位帝國最高統帥能夠做出的決定!」

「夠了!」

石川浩一站起來,勃然變色:「山田前輩,請不要忘記,帝國正是在石原君的帶領下,才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現在德國已經取得對波蘭的決定性勝利,下一步必將把矛頭對準法國,一旦德國若他們元首宣稱的那樣統治了歐洲大陸,那麼英國人在亞洲的統治也將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石原君高瞻遠矚,果斷捨棄將佔據我大量兵力的西伯利亞地區,在蘭印積蓄兵力,這是大智大勇的表現。

「山田前輩,你老曾長期擔任陸軍騎兵學校、陸軍通信學校和陸軍士官學校校長,對於戰略大局的取捨,想必比石川更在行。西伯利亞雖然礦藏豐富,但要開發需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守住它需要我們派出多少軍隊?而澳洲、印度、緬甸等地,論礦藏絲毫不遜色於西伯利亞,論開發程度更是百倍於西伯利亞,加上無盡的人力資源,豈不是比現在空守著寶藏徒歎奈何強上百倍?」

山田乙三臉色變幻,青紫交加,過了一會兒,他豁然站起,就在所有人以為這名老資格的陸軍大將會向石川浩一咆哮還擊的時候,他卻突然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石川閣下,多謝您的金玉良言。慚愧,山田戎馬一生,卻依然放不下面子,以在後輩麾下任職為恥!剛才您當頭棒喝,讓山田及時清醒過來......石原君的目光確非山田所及,他的一系列佈局,讓帝國避免了陷入支那戰事的泥潭,又及時南下佔據蘭印群島,後又收復遠東,把日本海變成了帝國的內海.....山田自問沒有這樣的見識,以後絕不敢虛言抨擊!」

石川浩一連忙伸出手,扶住山田乙三:「前輩多禮了,我想正確的建議,石原參謀長還是會傾聽的,現在國際局勢正處於變革年代,只要我大日本帝國戰略決策不出差錯,創建一個全盛的屬於大國民族的日不落帝國,不在話下,請前輩與石川共勉!」

眼看著這場鬧劇由喜劇收場,會議室裡傳來熱烈的掌聲。

隨後,會議做出決定,趁著夜色,第一軍和第三軍緊急退守巴拉賓斯克城,與那裡的四個師團匯合,依靠提前構築的防線,繼續拖延中國軍隊前進的步伐,第四軍分別於卡爾加特、楚雷姆構築工事,阻擊安家軍的進攻。第二、第五、第六、第七軍放棄拆卸機械設備,向東轉進,第八軍留下負責爆破工廠企業和礦井,同時堵住新西伯利亞城南方的缺口,掩護全軍撤退。

這個時候,由於日軍向阿爾泰斯克派出的一個獨立旅團潰滅太快,方面軍司令部還未發現安家軍的東進企圖,這為安毅集團將克米羅沃-捷米爾套完整地納入掌控中創造了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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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九章 絕不退縮

鋼花飛舞,火星四濺。

燒得沸騰的紅通通的鐵水,從高爐車間用鐵水罐車送至轉爐車間附屬的倒灌站,然後由兌鐵水吊車兌入混鐵爐內,經過預處理後,鐵水再由鐵水罐車沿棧橋送入轉爐車間的工作平台,借助兌鐵水吊車,再把鐵水送入轉爐中。

轉爐開吹純氧後,造渣料不斷地送入轉爐,以吸收鐵水中的硫和磷。

這時,鐵水和熔渣開始在外部施加的電磁感應效力下震蕩運動,沸騰的金屬液與頂部吹入的氧充分接觸,碳不斷地被氧化,金屬液中的碳含量迅速降低,大量的一氧化碳氣體從爐口排出時與周圍的空氣相遇,氧化燃燒,形成巨大的焰苗。

煉鋼師傅穿著一身帆布長袖防護服,眼睛上戴著深色防目鏡,頭頂安全帽,手上套著石棉手套,腳上籠著厚長襪,拿著根巨大的鋼棒,站在轉爐一側的高台上,在漫天激射的火星中,冷靜觀察著金屬液及爐口的情況。

經過專業培訓,現在的工人完全可以通過轉爐口火焰的顏色、亮度、形狀和長度,來判斷出熔池溫度及單位時間內一氧化碳的排出量。

一般來講,吹煉前期碳氧化得少,熔池溫度較低,爐口火焰短,顏色呈現暗紅色。吹煉中期碳開始激烈氧化,生成一氧化碳大,火焰白亮,長度增加,顯得極有力度。當碳含量進一步降低到百分之零點二左右時,因脫碳速度明顯減慢,一氧化碳氣體顯著減少,火焰開始急劇收縮、發軟、打晃,看起來極為稀薄。

安毅站在車間主任室內,透過厚厚的玻璃窗,看到整個氧化、脫碳的工作流程,煉鋼師傅對鋼水進行拔渣處理,隨後鋼水便被導入精煉爐中,進行吹氬、喂線、預合金化、增硅、終點控制等處理,最後鋼水經過鋼水包送進鋼錠模或連續鑄鋼機內,得到鋼錠或連鑄坯。

瀘州鋼鐵廠廠長尉逸松指著車間裡三台130噸轉爐,自豪地說:

「在沒有採取純氧頂吹轉爐煉鋼法之前,一座爐容量為600噸的平爐,年生產能力為50萬噸鋼,一座900噸容量的平爐,年產能力也不過70萬噸鋼。然而,我們現在採用的130噸的轉爐,當冶煉週期為30分鐘,並連續進行操作時,年生產能力已達到220萬噸鋼左右。

「本來這個車間只有一座900噸容量的平爐,既佔地方又佔用大量工人,但經過技術改造後,我們拆除了平爐,建造了三座爐容量為130噸的轉爐,年產鋼能力一下子突破到450萬噸。若不是考慮到生鐵供應不及,若是採用三座300噸轉爐組成的車間,年產鋼能力可達900萬噸。」

安毅看著外面車間裡不斷噴射的鋼花,由於氣浪蒸騰,連空氣似乎也扭曲變形了,這時另一個轉爐又開始傾瀉鋼水,安毅看到那些忍受高溫、煙塵的工人們臉上露出的開心笑容,心裡也為之歡喜。恰好這時聽到尉逸松的解說,他轉過頭來,有些驚訝地問道:「怎麼一下子提高這麼快?」

尉逸松感慨地說:「不得了啊!新式煉鋼法使得煉鋼成本減少六成、生產速度加快三倍、礦石原材料利用率提高八成,達到我說的成績一點兒也不出奇,這還是我們充分考慮到轉爐有可能會發生故障,僅保證兩座轉爐連續工作的情況。目前,一個爐役的正常爐齡約為600爐,一旦達到這個數字,我們就要考慮更換,因此在一個標準車間擁有三座轉爐的情況下,保持兩座連續運轉是極為科學和合理的。」

陪同安毅考察訪問的川南集團副總經理荊山璞向安毅介紹道:

「這個煉鋼車間可不得了,除了三座轉爐外,包括的工段還有混鐵爐工段、脫模工段、整模工段、原材料工段、鋼錠模場、渣場、原料場、焦油白雲石製磚車間、氧氣站、石灰石焙燒車間、耐火材料車間、鋼錠庫、機修車間泵站、廢鋼處理車間、維修車間等。而這些工段和車間僅僅是煉鋼廠的一部分,安裝工藝設備便高達13900噸,其中運輸設備5200噸。就技術實力和生產能力來看,我們已經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

荊山璞,江蘇淮安人,1918年進天津南開中學學習,當時他才十五歲,1920年留學美國,進入哈佛大學商學院學習,1925年回到中國,曾經在家鄉自辦紗廠和紡織廠,但在軍閥的盤剝和日貨的衝擊下,工廠於1926年下半年倒閉,荊山璞傾家蕩產,一氣病倒。

在家鄉蹉跎兩年後,北伐成功。一貧如洗的荊山璞看到安毅集團招收赴美留學人員,於是報名參加,再次赴美留學。這一回他考入的是斯坦福大學的商學院。在學習期間,適逢美國經濟危機爆發,荊山璞參加了張熹的經濟團隊,參與了對一系列工廠企業的收購與重組,三四年以工商管理碩士學位畢業後,返回中國,被任命為川南集團投資管理部副經理,去三六年主持投資管理部工作,今年剛剛被提拔為集團副總經理,歐楚兒懷孕期間,代為處理集團事務。

安毅雖然已經預料到,隨著技術的升級,川南的鋼鐵生產會有一個跳躍式的發展,但如何也想不到生產能力竟然已經達到如此恐怖的一個數字。

由於受經濟危機影響,今年上半年美國在鋼鐵廠開工率不到百分之五十的情況下,鋼產量僅為兩千萬噸,生鐵產量為一千八百萬噸,但隨著歐洲戰爭爆發,想必產量會迅速翻番。

再看看南華,依照尉逸松的說法,若是鐵礦石能夠得到有效保證,採用300噸轉爐生產車間的太原鋼鐵廠,可實現年產鋼900萬噸,再加上川南和滇南的鋼鐵廠,安毅集團的鋼鐵產量完全可以達到三千萬噸鋼的規模,一舉超過日本的700萬噸、英國的1318萬噸、蘇聯的1831萬噸和德國的2154萬噸,成為世界第二大鋼鐵產地。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數字,技術和工藝上去了,並不意味著真正有那麼高的產量,目前嚴重制約安毅集團鋼鐵生產的,依然是鐵礦石和生鐵的供應。

安毅集團不像美國,美國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可以整合整個美洲大陸的鐵礦資源為己用,而中國南方的鐵礦就那麼幾個,攀枝花鐵礦儲量雖然豐富,但是要完全開發利用,沒個兩三年無法達成,因此就算是集中了大冶、馬鞍山等地的鐵礦石資源,西南地區的鋼鐵產量最多六七百萬噸了不得了。至於南華,雖然太原地區的煤、鐵資源異常豐富,但開採是個大問題,目前遠不能做到隨心所欲地擴張,這樣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千五百萬的產量。

當然,這個數字並未把中亞地區的鋼鐵生產納入計算。現在,中亞的鋼鐵生產量在兩百餘萬噸左右,若是把克米羅沃-捷米爾套地區納入掌控,則可以增加到三百五十餘萬噸。另外,未來中亞地區的鋼鐵生產,肯定要引入純氧頂吹轉爐煉鋼法,這樣兩三年內將中亞地區的鋼鐵產量提高到一千萬噸是完全有可能的。綜合看來,採用了新的煉鋼技術的南華,發展潛力無窮。

安毅問道:「除了太原鋼鐵廠和瀘州鋼鐵廠,還有其他鋼鐵廠進行技術改造嗎?」

荊山璞回答:「去年盧溝橋事變後,我們對混亂無序的鋼鐵企業進行了兼併和重組,在給予一定的資金補償後,將外資由鋼鐵企業中剝離了出來,目前形成了一個地區一個大型鋼鐵集團的格局。

「由於敘府經常有國內外來賓參觀訪問,因此集團否決了敘府鋼鐵廠關於技術改造的申請書,依然採用900噸容量的平爐,一共擁有三個大型生產車間,年產鋼鐵一百五十萬噸。此外,自流井、昭通、敘永等地的鋼鐵廠,限於規模,各有一個600噸的平爐車間,年產鋼約為三、四十萬噸左右。目前我們正在對滇南思茅的寧洱鋼鐵廠進行改造,規模參照瀘州鋼鐵廠。

「研究出新式煉鋼法的原敘府鋼鐵廠的技術專家,目前已經全部轉入南華的太原鋼鐵廠,繼續從事相關研究。」

安毅欣慰地點了點了點頭,隨即用四川話打趣道:「不得了哦,這麼多鋼鐵出來,我們的飛機、大炮和戰艦,恐怕用不完哦,這下發財了哇?」

房間裡頓時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離開鋼鐵廠後,荊山璞陪著安毅,又接著參觀了瀘州江北工業區的其他工廠企業。

整個瀘州江北工業區,建立在瀘州沱江北岸的龍馬潭,佔地面積約一千平方公里,生產廠房用地面積約占總用地的40%,其中鋼鐵、冶金、機械、軍工、拖拉機、汽車等重工業佔據了大頭,此外就是配套的維修與輔助的機修、工具廠等企業。

第二個用地項目是倉儲用地,差不多佔了總用地的20%,包括原料、設備、成品、半成品等各種倉庫,鱗次櫛比。

第三大用地主要是工業區的動力及市政設施,如氧氣廠、火電廠、空壓站、油庫、自來水廠、污水處理廠及各種工程管線等,還有利用工業「三廢」解決生產需要、邊角余料以及為大廠配套加工的相關工廠。

剩下的用地,主要是公共服務用地,包括住宅區、辦公區、醫院、食堂、浴室、理髮室、幼兒園、學校和停車場等等。

為了滿足工業區的需要,工業區建有專門的鐵路專用線,公路和鐵路直接與航運碼頭相連,此外還有運輸燃料的管道以及吊運貨物的索道等等。隨著戰爭爆發,整個工業區被正式闢為軍事單位,一個團進駐保護,尤其是當純氧頂吹轉爐煉鋼法發現後,鋼鐵廠更是成為一級保密單位,戍守部隊增加到兩個團,其中一個營主要負責鋼鐵廠的安保工作。

參觀完整個工業區,通過沱江大橋回到瀘州市區,已經是下午四點。

第四廳南華分局局長許一塵少將在瀘州市政廳大樓等了約半小時,看到安毅後,立即上前敬禮,送上由南京發來的急報。

安毅自三天前由南京返回敘府,隨即派出專門的談判團隊,在周崇安的帶領下緊急趕赴南京,與孔祥熙、宋子文為代表的南京國民政府展開談判。

蔣介石對於安毅的不辭而別,極為震怒,敏感地意識到可能是安毅察覺出了自己打壓的意圖,可是一時間卻又無可奈何,在談判中,中央政府始終緊咬底線,連一步也不願意退讓,談判一時間陷入僵局。

隨後幾天,中央媒體妖風四起。

《中央日報》和南京政府控制的廣播電台紛紛播發「群眾來信」,大肆抨擊安毅集團既已佔領南華、暹羅和中亞,就該顧全大局,主動放棄敘府和滇南,現在不僅長期竊據不去,消極避戰,不思報國,還擁兵自重,行割據之實。有人在《中央日報》上號召「舉國之民,群起而攻之」,一時間,輿論紛紛。

安毅集團自然不甘受辱,在影響力十足的敘府廣播電台上義正詞嚴地申斥,表示自抗戰以來,安家軍一直衝在抗日第一線,去七七事變以來,中國軍隊取得的系列大捷,均為安家軍所獲取,如此表現,怎能說安家軍不愛國?此外,現在安家軍在西伯利亞牽制了日軍主力,安家軍下屬之第三十集團軍,亦是華北抗戰的中流砥柱,此番種種,怎麼能說安家軍消極避戰?

再者,西南本為貧瘠之地,若非安毅集團長期投入,怎能有今天的建設成就?若論基礎設施,江南江北遠超西南,但為何江南之地除了安毅集團奠定堅實基礎的老南昌工業中心,其餘地方的工業發展凡善可陳,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隨後,《申報》、《大公報》、《民國日報》、《益世報》、《東方新聞報》、《字林西報》等報紙和《東方瞭望週刊》、《良友》等雜誌突然成篇累牘出現南華的招生廣告:

南華將面向全國六歲至二十二週歲的青少年(不分男女)招生,南華方面不僅學雜費全免,全程負責接送至南華求學,還提供免費服裝和三餐,高中畢業後,可以選擇在南華就業。若考入南華的大學,不僅食宿和衣物繼續免費,還可以申請助學貸款,待工作後由其工資裡扣除即可。

此次招生,南華政府、江南集團設於全國各地的辦事處和《東方新聞報》的發行點,均可以報名。各地士紳取得招生資質後,可以幫助南華集團招生,每招收一人,將付與兩元銀洋的獎勵。

安毅集團的招生啟事,在國內掀起一股軒然大波。

到目前為止,國民政府還未徹底解決義務教務的問題,民國18年到民國25年,安毅集團及其盟友控制地區除外(該區域基本普及義務教育),全中國大學生的比例為1:16000,中學生的比例為1:4407,小學生的比例為1:60,僅有少數人能夠享受到教育。這一次,南華大張旗鼓地招收學生,而且未來畢業後還有一個極為光明的前途,誰不怦然心動?

當然,也有人懷疑這是變相的販賣人口和招聘童工,但是,安毅集團表示,有孩子在南華入讀的,父母可以跟隨至南華,沒有生活費的,可以選擇進入南華的工廠企業工作。如此優厚的待遇一出,立即引發巨大的申請狂潮,國民政府好不容易發起的輿論攻勢,突然銷聲匿跡。

安毅見許一塵神色凝重,接過電文細細看完,眼神若冰:「這件事情不用著急,現在咱們自己擴建的生產線也沒辦法滿足,更不要說供給國內市場的需求了。這麼多年了,我們一直逆來順受,這一回無論如何也得強硬下去。我就不明白,中央哪裡來的底氣與咱們對抗......」

許一塵說道:「我就是專門為此而來,趙廳長聽到一個未經證實的消息,黨部給各地方政府下達命令,要求取締咱們設在各地的辦事處,同時,要求各地駐軍設卡,禁絕咱們的貿易線路。」

安毅勃然變色,怒氣沖沖地道:「鼠輩敢爾!稍後我會以我的名義通電全國,要求各地政府和駐軍保證合法的運輸和經營,正常的商貿流通可以促進經濟的發展,封閉的小農經濟只會使得我們的產品在國際上失去競爭力。誰若敢破壞規矩,我就要讓他明白破壞規矩的後果。第四廳也要緊急做好準備,給那些驕兵悍將打聲招呼,做人留一線,未來好相見,若一意孤行,勿謂言之不預也!」

杜易第一次見安毅發這麼大的火,心中一凜,鄭重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安毅又問沈鳳道:「西西伯利亞有什麼戰報傳來嗎?」

沈鳳道回答:「李金龍兵團目前還是在巴拉賓斯克一線與日軍對峙。巴拉賓斯克城的日軍與北面古比雪夫城的日軍互為犄角,彼此相互支援。而且日軍這次比較狠,挖掘的反坦克壕深達六米,寬二十米,在反坦克壕底部設置了機槍陣地、地雷區和刀陣,咱們的工兵無法對其實施爆破。同時,由於前兩天西伯利亞地區普降大雨,霧氣濛濛,我們的空軍無法出動,暫時沒有辦法突破敵人的縱深陣地。」

安毅點了點頭:「日本本來就不是軟柿子,他們的反應在情理之中,現在就看蕭無、胡繼秧和楊九霄部的進軍速度了!若是他們能夠突然出現在敵人腹背,日軍必將陣腳大亂。」

沈鳳道改變了話題,詢問道:「今晚是住在瀘州,還是回敘府?」

安毅看了看西墜的落日,揮揮,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們返回新京,去新京周邊的縣市去逛一逛,看看義務教育的普及情況,然後再到各地的新建工業區,檢查一下童子軍校、中學和大學的建設情況。這回咱們大話可說出來了,不要到時候太多的人湧入,咱們無法滿足,那就丟大臉了!」

沈鳳道笑著說:「問題不大,咱們的英才計劃從二七年開始,到現在已經實施了十二年,其間有五萬餘人學成歸來。川南地區普及義務教育,至今已經有八年,滇南普及義務教育也有五年。咱們用海外留學歸來的精英教研究生和大學生,由大學畢業生教高中生和初中生,由師專畢業生教小學生,應該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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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6 01:00:54
第一六八〇章 點石成金

美國,紐約,曼哈頓。

華青社總裁林旭東與集團下屬的聯合商業船運公司總經理宋浩軒送走前往荷蘭的船隊,返回位於曼哈頓中國城的東海岸總部大樓,在路過百老匯大街時,碰到了嚴重的堵車,仔細一看,發現是福克斯百貨大樓門前排起的長長隊伍把交通給堵塞了。

宋浩軒看著起碼排有一里路的人群幾乎都是些妙齡少女,笑著說:「林大哥,曉冉不知道又搗鼓出什麼好東西了......這幾個月來,錦綸紗巾、錦綸花邊、彈力錦綸外衣接踵推出,再加上此前風靡世界的尼龍絲襪、的確涼系列,咱們的服飾和百貨公司,可是引領了時尚潮流......不用說,這回肯定是有好東西推出了!」

林旭東憐愛地說道:「曉彤和曉冉也是真的能幹,曉冉暫時就不用說了,她一手創造了福克斯百貨公司,如今全美開設的分店數量已經突破八十家,通過定期的促銷、打折和不斷推出新產品,迅速站穩了腳跟,目前公司的日營業額已突破八百萬美元,利潤在兩百萬美元左右,用日進斗金來形容一點兒也不為過。

「曉彤也不簡單,她掌管的美亞傳媒,把電影院線鋪到了美國各地,利用經濟危機人工便宜的機會,建設了一千三百多家電影院。尤其是去年曉彤拍板決定拍攝的電影《飄》,今年年初開始上映,到現在為止竟然拿下六千多萬美元的票房,讓幾乎所有影評專家跌碎了一地眼鏡。

「美亞傳媒對迪斯尼公司的注資,也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米老鼠、唐老鴨和那些屏幕的動畫形象,已經給我們帶來了一千多萬美元的收益,早就收回了投資,眼下正在熱映的《白雪公主》,票房直線飄紅,看來又是一部賣座的電影。

「此外,福克斯廣播網已經開始建設電視網絡,並且嘗試性地每週播出近五十小時的電視節目,我們的福克斯是繼nbc?和cbs?後第三家推出電視系統的廣播公司,僅僅這一點就值得自豪了!」

作為安毅集團派遣的第三期留學生中的一員,籍貫湖南長沙的宋浩軒自然知道雙胞胎姐妹和安毅的關係,當下不失時機地捧上兩句:

「雖然我聽說這背後許多策劃案有安主席的影子,但要真要做好,卻是千難萬難,也多得曉彤和曉冉兩姐妹能力出眾,否則由其他人來做,不知道最後會幹成什麼樣子......呀,人越來越多了,現在排的隊伍得有一公里了吧?到底是什麼東西,吸引力這麼大?」

林旭東也有些不解,抬起手腕看看時間還早,向司機吩咐:「阿深,轉彎去福克斯百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轉過頭,又對宋浩軒道:「反正道路一時半會兒疏通不了,我們上樓去問問曉冉吧......浩軒,你說通過荷蘭周轉,把這次抄底的物資賣給德國,能夠成功嗎?」

隨著小車轉彎,前後的車輛同步行動,紛紛衝上人行道,向福克斯百貨大樓的後門駛去。宋浩軒整理了下思緒,說道:

「安主席來電說,希特勒聽從了萊因哈德.海德裡希的建議,決意保留荷蘭的中立國地位,於上周正式與荷蘭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這樣德國就可以通過中立國荷蘭,源源不斷獲得世界各地的物資補給,同時,荷蘭人的殼牌石油公司,在美洲擁有大量的油井,德國人可以藉著荷蘭人的運輸和銷售渠道,源源不斷獲得石油供應。

「日本佔領蘭印群島後,荷蘭元氣大傷,為了贖回被俘的荷蘭公民,荷蘭政府被迫承認日本合法據有蘭印群島。若是能夠轉過轉口貿易,大賺一筆,荷蘭政府能不樂意嗎?荷蘭歷史上就與德國較為親密,這從上次世界大戰結束,德皇逃到荷蘭隱居不出便是證明,而且荷蘭能夠通過與德國保持關係,避免遭受侵略,荷蘭人一定會誓死捍衛其中立的權力,這一點英美法等國都會看得很清楚,應該不會阻攔駛往荷蘭的船隻的。」

林旭東一聽,眉頭舒展開來,笑著說道:「德國人真夠慷慨的,願意用高出市價三倍的價格購買我們的物資,而且願意用黃金、白銀和美元進行交易,這一回,咱們可賺大發了!」

宋浩軒笑嘻嘻地說:「上月下旬,當我們揮舞著美元,大肆收購糧食、棉花、食用油、鋼鐵等物資的時候,那些美國經濟專家還嘲笑咱們做了一筆虧本的買賣,認為兩三年內,經濟情況不會有大的好轉,咱們這筆投資算是被套牢了。

「但看看現在情形怎麼樣了?各大財團同樣都在揮舞鈔票到處收購,可是見效甚微。由於連續數年的經濟危機,各地的農場和許多工廠企業被低迷的市場給弄得膽戰心驚,咱們以高出市價一到兩成收購物資,不僅一舉清空了他們的庫存,還眼巴巴地和我們簽訂了合同,現在除了大型集團外,中小型工廠企業和農場的訂單大都握在我們手裡,稍微轉手都是一倍的利潤,這下大發了!」

林旭東點點頭:「南華也接到大量訂單,再加上咱們的收益,這便是小毅有底氣在南華全面推行義務教育的重要原因。昨天小毅給我來了封密電,國民政府在背後搞小動作,想收回川南和滇南,估計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移民都會受到阻礙,所以乾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以免費教育和工作的機會,吸引民眾自發移居南華。目前,暹羅全境尚不到兩千萬人口,接收個兩三千萬移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談話間,車隊已經駛入地下停車場。前後的保鏢將停車場清理一番確定安全後,林旭東才和宋浩軒一起走下車,然後乘坐電梯來到頂樓。

福克斯百貨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裡,林曉冉正在鎮定自若地召開電話會議,看到林旭東和宋浩軒走進房間,白如皓雪的纖手擺了擺,示意兩人自己找座位坐下,又對著話筒說了五六分鐘,才掛斷電話。

「四哥,宋大哥,你們怎麼來了?」林曉冉笑著招呼,這時秘書已經主動給兩人泡上了香茶。

林旭東起身來到窗前,指著樓下密密麻麻的排隊人群:「從碼頭回來,在百貨大樓前見識到這個陣仗,想不上來看看都不行,怎麼?又有什麼新花樣推出了?」

林曉冉笑顏如花,也不多廢話,從抽屜裡拿出一雙鞋跟又尖又細的女式皮鞋,炫耀地道:「四哥,難道這幾天你沒有留意福克斯電視台的節目嗎?而且在全美各大報刊雜誌上,我們都做了系列推薦......」

林旭東看著林曉冉擰著的東西,莫名其妙地問:「皮鞋?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林曉冉知道大老爺們兒對這些女性喜歡的東西沒有什麼感覺,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我們的新式女鞋引入了獨特的鋼釘鞋跟的設計。自從五百年前法國的宮廷服裝師發明了高跟鞋後,鞋跟的高矮寬窄雖不時有變,但女性對高跟鞋的狂熱卻歷久不衰。因為鞋子與女人一同分享經歷,不論處於人生的哪一個階段,無論身材肥胖或纖瘦,鞋子永遠陪伴身邊。

「又過了兩百年,高跟鞋開始成為男女時裝的一個重要元素,那個時候的高跟鞋有3吋高,鞋身相當細長,鞋跟與鞋底連成一體。在那時候的街上,所有行人都穿著相同款式的鞋子,因為當時的造鞋技巧只能造出一款高跟鞋的樣式。那時候已經有人嘗試製造纖細的鞋跟,可惜支撐力不足,唯有加寬鞋跟的頂部以連接鞋底。

「到了上個世紀,可愛的麥瑞珍妮鞋款首次推出,這個款式在上世紀流行了長達五十年之久,當時的造鞋技術已相當成熟,流行以不同用料如緞子、絲綢及皮革來造鞋,款式亦更多元化,可是,由於造鞋技術及用料的限制,鞋跟只能造成漏斗狀,即跟部自鞋底開始收窄,到底部再擴大。鞋跟後來雖可發展成筆直,卻依然欠缺線條美。所有制鞋工廠都無無法生產出更加優美的尖細鞋跟。

「但是,今年四月份,敘府研究所改良了鋼釘技術,我們ay服飾下屬的鞋業公司由此改革了高跟鞋,設計師設計了十餘款令女士著魔的尖細鞋跟。在電視台廣告節目播出後,咨詢的電話就絡繹不絕,待到報刊雜誌上刊登廣告後,更是成為女性熱議的焦點,所以今天的發佈會,才會造成那麼大的轟動!」

林旭東聽得目瞪口呆,與宋浩軒對視一眼,再看看大樓下面擁擠的人群,突然覺得,女人的錢真是太好賺了。

林曉冉自辭去洛杉磯礦業集團總經理職務後,不到兩年時間,便依靠安毅劃撥的五千萬美元,從無到有,創建起大型連鎖百貨集團,期間推出的幾款商品,幾乎針對的都是女性,取得的效益也是顯著的。

由於涉足商業領域,導致華青社的物流、倉儲和生產等領域均有機聯繫在了一起,再加上百貨公司劃出一部分,建設了超市、餐飲區和電影院,帶動了華青社其他企業的銷售額的擴大。此外,百貨公司巨大的現金流量,也大大掩蓋了從南華輸入的假鈔,使得集團的利潤成倍增加。這這一點看,林曉冉這個小妮子還真有點點石成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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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一章 摧枯拉朽

一九三八年九月十九日,西伯利亞戰局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

就在日軍第一軍和第三軍憑藉著突如其來的綿綿秋雨,在巴拉賓斯克與古比雪夫一線,成功阻止李金龍兵團東進的步伐,西伯利亞方面軍司令部為兩軍所取得的巨大「勝利」沾沾自喜的時候,蕭無兵團和胡繼秧兵團已經穿越薩拉伊爾山口,突然出現在古裡耶夫斯克城下,日軍一個獨立步兵旅團未來得及傳遞出消息,便迅速被全殲。

當時日軍正在有條不紊地向東撤退,由於西伯利亞鐵路的運輸能力很成問題,糧食、彈藥等供應都極為緊張,不得已只得從各部收集彈藥送到巴拉賓斯克、卡爾加特、楚雷姆以及別爾德斯克等地,以保證第一軍、第三軍和第四軍有足夠的彈藥,掩護各部撤退。

即便是負責爆破任務的松井石根第八軍,但由於身處後方,同樣將彈藥上繳。

身處戰線後方,兼之工業區西部有著高達一千多米的薩拉伊爾山的天然屏障,再加上此前第七軍已經派出一個獨立步兵旅團至森林邊緣地帶設防,有什麼消息也會用無線電台示警,因此沒有人意識到危機正在臨近。

分佈在克米羅沃-捷米爾套地區各個城市和廠礦的日軍,依然在不慌不忙地根據工兵勘察後設下的爆點,埋設炸藥。

蕭無兵團下轄的機械化第一軍和第二軍,裝備的是蘇制坦克和裝甲車,兵團直屬部隊裝備的則是敘府設計生產的狼、豹式坦克和裝甲戰車。

胡繼秧兵團屬於半摩托化部隊,下轄兵團部及北方軍區第十、第十一集團軍,另外由湘西、黔西和雲南北上支援的三個軍,也暫時歸其指揮,兵強馬壯。

兩大兵團佔領古裡耶夫斯克城後,發揚連續作戰精神,沒有停頓一刻,迅速向兩翼展開。

多達七個軍的兵力,在克米羅沃-捷米爾套腹心地區左右開弓,如同出籠的猛虎,各部相互配合,奮勇向前,短短三天時間,這個擁有二十多個工業城市的西西伯利亞地區最大的工業基地即宣告易手。

最悲催的人物無疑是松井石根,他坐鎮工業區東南方的阿巴根城,主持對這一片工礦企業的爆破,但由於安家軍事先傘降了空軍部隊至各戰略要點,切斷了整個地區的電話線路,並動用了電子對抗大隊,干擾了整個地區的無線電通訊。

由始至終,松井石根都未收到前線部隊發回的求救電報。

雖然在此期間,松井石根多次派出部隊,查探情況,但人一派出去就猶如石沉大海,渺無音訊。

一直到九月二十二號,大量潰兵從斯大林斯克沿著鐵路線退下來,松井石根才知道自己下轄的第四十一、第四十九和第一一三師團及四個獨立步兵旅團已經完蛋。

第八軍這一回輸得很是冤枉,雖然步槍和輕重機槍都有裝備,但無奈部隊只配發了少量子彈,手雷、擲彈筒、迫擊炮和步兵炮都悉數上繳,根本沒有配備任何反坦克武器,戰鬥從一開始就是一邊倒的局面。

面對滾滾而來的坦克、裝甲車,還有跟在後面如猛虎下山的安家軍精銳,膽怯的日本人乖乖地束手就擒。

松井石根如喪考妣,就在他對戰局進行通盤考慮、準備命令駐紮阿巴根的第三十七師團提前爆破工礦企業隨後緊急撤離的時候,城外已經響起了激烈的槍炮聲。

如此猛烈的槍炮射擊頻率,根本不是缺少彈藥補給的第三十七師團能夠達到的,松井石根非常無奈,只得以保存部隊為第一要務,立即命令加速撤退。

由於追兵太急,隨後撤退便變成了潰敗。

無數的日軍士兵,順著鐵路線沒命地向北逃,後面跟著的是乘坐坦克和裝甲車的安家軍機械化部隊,待二十六日松井石根狼狽地退到阿琴斯克城時,部隊僅僅剩下不到一個旅團,絕大多數日軍都成為了俘虜。

不過值得日軍上下慶幸的是——早在二十二日胡繼秧兵團主力攻擊克米羅沃城時,日軍方面軍司令部就從潰退的士兵中知道了戰線後方遭遇安家軍主力突襲的消息。

在參謀長石川浩一的建議下,司令官梨本宮守正王元帥立即調第四軍至尤加爾、泰加兩城防守。

梨本宮守正王擔心退路的安全,又命令第一軍和第三軍交替掩護撤退,然後就帶著方面軍司令部的人馬迅速撤退。

九月二十二日深夜,逼近新西伯利亞城已經兩天的楊九霄兵團,突然對別爾德斯克城發起攻擊。別爾德斯克城為新西伯利亞以南最重要的城市,由於鄂畢河水電站的修築,該城三面環水,扼守通往西西伯利亞城的鐵路和公路大橋,易守難攻。此前日軍的防守幾乎無懈可擊,由於擔心對方炸橋,楊九霄遲遲不敢下達攻堅命令。

但是,此番日軍第四軍駐守該城的兩個師團的撤退,給了楊九霄兵團可趁之機,三個集團軍並方面軍直屬部隊,喊殺聲驚天動地,一路衝破日軍構築在城外的防禦工事,衝進城中,然後跨過鐵路和公路大橋,兵臨新西伯利亞城東南郊。

剛剛撤到新西伯利亞城的第四軍兩個師團,倉促在城東南構築了防禦工事,然後打電話向第一軍和第三軍發出警告,要求兩軍加快速度後撤,一旦新西伯利亞城被安家軍奪取,兩軍將陷入絕境。

屋漏偏鋒連夜雨,這時董金明率領的第一集團軍,沿著查內河一路前進,終於在二十三日凌晨,進逼新西伯利亞西南郊外,與楊九霄部在鄂畢河兩岸,交相呼應,一起向新西伯利亞城發起進攻。

香月清司和畑俊六大驚失色,這時候再也顧不得當面之敵了,將所有輜重和重武器一律丟棄,迅速向東撤退。

曾經參加過日俄戰爭的第七軍軍長中村孝太郎也是個狠角色,為了保證第一軍和第三軍的撤退線路,他嚴令部隊,必須展開每一寸戰壕的爭奪,後退者一律剖腹以謝天皇,後來整個城外陣地盡皆丟失,又轉入艱難的巷戰,苦戰兩天兩夜,一直堅持到第一軍和第三軍回撤新西伯利亞城。

此役,鎮守新西伯利亞城的第四軍兩師兩旅幾乎成建制消滅,殘存部隊與第一軍、第三軍交相掩護,沿著鐵路撤退至鄂木斯克,又後在追兵的驅趕下,退往葉尼塞河西岸的克拉斯諾雅爾斯克城。

十月五日,日軍西伯利亞方面軍最後一批部隊撤過葉尼塞河,沿著鐵路向貝加爾湖轉進,整個西西伯利亞會戰全面結束。

由於糟糕的後勤補給,整個戰役,日軍六個師團並六個獨立旅團幾乎全滅,其中表現最差的是松井石根率領的第八軍,沒怎麼抵抗便稀里糊塗送掉了部隊,整個軍十二萬人,最後收拾殘部加起來還不到兩萬,被安家軍一舉繳獲六面聯隊旗,可謂奇恥大辱。

由於這場慘敗,松井石根率部撤回伊爾庫茨克後,即被飛機送回了東京,然後在覲見天皇后,回到自己的官邸剖腹謝罪,就此結束了其罪惡的人生。

而頂住安家軍連續進攻的第四軍指揮官中村孝太郎大將則由於其優異的表現,暫時取代回京述職的梨本宮守正王,出任西伯利亞方面軍司令官職務。

......

葉尼塞河西岸的一個緩坡上。

胡家林與黃智一邊看著大部隊通過橫亙在葉尼塞河上的鐵路、公路大橋和工兵部隊架設的浮橋,一邊對率部進入東西伯利亞、對日軍窮追猛打的胡繼秧面授機宜。

根據胡家林和黃智的建議,安家軍總參謀部批准了組建東西伯利亞兵團的計劃。胡繼秧將統率北方軍區第一、第十和第十一集團軍,追著日軍的步伐,直插伊爾庫茨克,進逼貝加爾湖南岸的馬爾達班山脈,在那裡與日軍對峙。

「繼秧,你們三個集團軍要應對日軍七個軍的部隊,堵住日軍向西進犯的道路,保護咱們中亞的工農業基地,任重而道遠。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疑問,此前的計劃不是固守葉尼塞河防線嗎,為什麼現在要一舉推到貝加爾湖地區去?若是日軍得到彈藥和兵力的補充後,突然殺過來怎麼辦?

「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們有絕密情報證實:日軍意欲在南面動兵,西伯利亞的日軍還要繼續南調,最後預計也就只留下兩個軍,固守防線。日軍的底線是貝加爾湖,日軍大本營早早地就在烏蘭烏達和赤塔囤積了大量糧食和彈藥,並且在八月份即送來大量蘭印土著,沿著貝加爾湖南北的山麓,以及與蒙古交界地區,構築永固工事。日軍的目的很明顯,守住貝加爾湖就是守衛遠東和東北,對於這一點日軍還是毫不含糊的。

「在這種情況下,你們防守的壓力不太重,但你們也切不可太過鬆懈,日軍歷來有下克上的傳統,若是前線指揮官一意孤行,主動挑起進攻,而你們又沒有防備的話,損失將會非常慘重,對此一定要多加留意。

「隨著東線和西線趨於穩固,加之我們的彈藥和糧食供給也出現一定問題,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中亞戰區作戰的機會不多。根據我在新京和主席商量的結果,接下來中亞將轉入經濟建設,工業和農業都必須在未來兩到三年內有一個跨越式的大發展。只要中亞能夠發展起來,那麼我們安家軍兩支拳頭都可以打人。過個幾年,待我們糧食和彈藥充足,即集結大軍,由西向東,一路殺回遠東、東北、華北和朝鮮,把小日本趕下大海!」

胡繼秧極為振奮,向胡家林敬了個禮:「謝謝司令和參謀長看重,繼秧保證把大門看好,不讓司令和參謀長操心。」

黃智點了點頭,微笑著說:「蒙古軍區已經在邊境線一帶集結重兵,隨時可以策應你們的行動。好了,部隊快過完了,你出發吧!」

胡繼秧又向黃智敬了個軍禮,轉身走下山坡,坐上等候在那裡的吉普車,很快車子便從葉尼塞河大橋上通過,消失在遠方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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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二章 有人服軟

「號外!號外!安家軍空前大捷,一舉殲滅日寇二十萬!」

「號外!號外!日百萬大軍潰敗,東歸之路已成夢魘!」

「看報!看報!安家軍繳獲日軍六面聯隊旗,俘虜中將三人、少將七人、官佐無數!」

......

蔣介石一大早坐車前往國府,透過打開一絲縫的車窗,耳朵裡聽到的全部都是報童清脆而振奮的賣報聲。

街道上殘留著昨夜南京市民燃放煙花爆竹的火藥氣息,隨處可見紙筒和紙屑。市政工人正在緩慢清掃,一筐筐的殘渣被板車運走。

從十月一日開始,敘府廣播電台接連播報了安家軍在西伯利亞所取得的系列大捷,原本看起來似乎勇猛無敵的日本人,在安家軍迅猛如雷的攻擊下,彷彿一下子變得不會打仗了,今天丟一個旅團,明天丟一個師團,後天乾脆丟兩個師團,雖然敘府廣播電台也提到了攻克新西伯利亞城的戰鬥是如何艱難,但戰爭向來是謳歌勝利者,相比於取得的巨大勝利,這點兒挫折又算得了什麼呢?

軍統從日本獲得的情報,證實了敘府廣播電台的新聞,而且真實數據比廣播上播出的還要驚人。僅僅塔塔爾斯克一戰,日軍四個主力師團幾乎被打得半殘廢,待奧澤羅卡拉奇城破撤到巴拉賓斯克時,四個師團加四個獨立旅團已經十不存一,僅僅這一役就送掉了十萬餘人的性命!

根據第四廳由南華反饋的信息,當時對日軍發起攻擊的是李金龍統帥的部隊,該部下轄三個集團軍,擁有五百餘輛狼式和豹式坦克,日軍便是在這樣的鋼鐵洪流下土崩瓦解的。

蔣介石得到相關訊息後,不由一陣心虛,後怕不已。

進入九月下旬,國民政府與南華之間劍拔弩張,蔣介石頻頻調動部隊,分別從西安逼向漢中,從武漢逼向宜昌,從長沙逼向湘西,大有一言不合即武裝收復西南之勢。

安家軍怎甘示弱?立即爭鋒相對,漢中楊斌、宜昌吳立恆、湘西張弘欒、黔西石珍立即宣佈總動員,同時駐守敘府的楊冠,突然率三個集團軍威逼重慶,一旦戰火爆發,即掐斷四川與外界聯繫。

楊冠兵團是由安毅和胡家林的老班底組建的部隊,威名赫赫的模範營便在這個北伐和抗日的英雄之旅,依照安家軍主力部隊的強悍戰力,駐綿陽、成都和重慶的中央軍三個師以及川軍各部根本不是兵強馬壯的安家軍的對手,席捲四川幾乎是彈指間的事情,稍後貴州、湖南、湖北和陝西肯定不保,只要戰事一開,中央將瞬間丟掉近半國土。

在西南地面部隊頻頻調動期間,南京、武漢、杭州、上海、福州等城市上空,突然出現安家軍大量戰機群,普通人不知道高層勾心鬥角,看到戰機上的飛狐標誌,都大聲歡呼雀躍,只有國民政府的軍政要員才知道其中的厲害,許多人已經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

九月三十日,上官雲相率部由荊門、荊州開向宜昌的途中,在當陽、枝江以西的丘陵地帶,遭遇安家軍伏擊。

四個軍在近百公里的戰線上,被分割包圍。根據前線反饋的訊息,當時漫山遍野都是身著迷彩服的安家軍將士,同時天空中黑壓壓的戰機起碼超過五百架,再加上對方那龐大的坦克集群,怎麼看都是個必輸的結局。

隨後,包圍圈四周傳來嘹亮的喇叭聲,要求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否則定會親者痛仇者快。只要中央軍弟兄願意放下武器,安家軍將保證官兵們的隨身財物和武器裝備絲毫不差地禮送出境。

在這種情況下,與安家軍關係良好的韓德勤在徵求老上司顧祝同的意見後,宣佈其率領的第八十九軍退出內戰,其後孔令恂的第八十軍也宣佈不與安家軍為敵,上官雲相見大勢已去,命令第二十九軍和新二十六軍向安家軍繳械。

心腹大將上官雲相部不開一槍就送掉所有部隊,讓蔣介石大吃一驚,立即命令其他逼向安控區的部隊迅速撤退,返回駐地。

直到這個時候,蔣介石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中央軍本就不如安家軍,再加上主動挑起內戰,情理占虧,戰鬥意志和戰鬥力就更加成問題了。

就在蔣介石患得患失之際,時間已經進入十月,敘府的廣播媒體開始大肆渲染安家軍在西伯利亞取得大捷的消息。

在山東和華北與中國軍隊戰了個不亦樂乎、製造了諸多麻煩的日軍,在安家軍面前就若脆弱的嫩豆腐一般,完全不堪一擊,坐擁近百萬大軍,一敗再敗,最後竟然被逐出了西西伯利亞,讓蔣介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蔣介石並不知道,日軍由於受漫長的補給線路所累,缺少彈藥和食物供應,恐怕連真正實力的十分之一都未發揮出來,只以為安家軍實力果真已經達到遠超日軍的地步,對於安毅越發地忌憚。

「為什麼取得對日軍大捷的不是我中央軍呢?我就不明白,都是我帶出來的學生,怎麼差別那麼大?安毅可是黃埔四期的......」

蔣介石在心中無聲地抱怨著,臉上一片冰霜之色。

瞅著眼前這個局勢,無論如何也不能與安毅集團為敵了,蔣介石示意王世和把車窗閉緊,隔離那煩人的賣報聲,然後頭靠在後座上,閉目假寐,苦思對策。

車子來到國府大院,蔣介石走進總裁辦公室,戴笠已經等候在那裡。

蔣介石坐下,戴笠恭敬上前,低聲稟告:「校長,根據情報,本月八日中秋節那天,安毅的弟弟羅紹東將軍將在蒙古成親,屆時安家軍主要將領都會出席,目前蒙古已經全面戒嚴,清查一切可疑人員,我們在蒙古以逃難和經商為名安插進去的五名情報人員,均失去聯繫,估計凶多吉少了。」

蔣介石瞥了戴笠一眼,提醒道:「雨農,我記得現在軍統所使用的無線電偵測設備,都是安毅提供的吧?」

戴笠作恍然大悟狀,垂下腦袋:「原來如此......他們肯定早就對我們的人監控起來了,這次擔心安全方面出問題,乾脆來個一網打盡......對不起,校長,雨農讓您失望了......」

蔣介石擺擺手,苦惱地說:「這事兒不怪你,安毅從弱到強,到今天無法遏制,是我一手造成的,若我當初堅決一點,打壓狠一點,或者乾脆把他派出國去擔任外交武官,說不一定就不是今天這種情況。

「雨農啊,第四廳是安毅一手創造,我是不敢放心使用他們的情報系統的,只能依靠你和紀常了。根據你對安家軍的瞭解,我們若真是對安家軍上,勝負如何啊?」

戴笠遲疑一下,抬起頭看到蔣介石鼓勵的目光,硬著頭皮道:

「安毅兵出法屬安南,到今天佔領暹羅、中亞,猶如龍歸大海,發展只能以神速來形容。法屬安南和暹羅都是著名的糧倉,安毅集團在種子、農藥和化肥上,又有許多發明創造,基本上糧食可以做到一年三熟,而且都能保證收成。

「以前僅靠川南、湘西、黔西和滇南之地,養個一百萬兵就有些吃不消,但現在數字擴大十倍,也不愁糧食供給。目前安毅控制的地區正在大力推行義務兵役制,新兵入伍後,一段時間內是沒有軍餉的,只有微薄的士兵津貼,這樣部隊雖然成倍擴大,但是開支方面並未增加多少......」

「慢——」

蔣介石有些奇怪地問道:「不給士兵軍餉,難道就不怕嘩變嗎?他們是如何保持戰鬥力的?」

戴笠解釋道:「雖然士兵不發軍餉,但他們的家屬卻得到很好的優待。一般參軍的家庭,地方政府在各方面都會有優惠,若是城鎮人口,軍屬會安排相對較好的工作。逢年過節,地方政府會組織起來前往慰問,若是在戰場上立了功,地方武裝部會組織政府工作人員和民兵,敲鑼打鼓,披紅掛綵,向其家庭贈送獎狀和錦旗,並根據戰功大小,酌情減低農田稅賦。

「南華土地改革後,民眾的生產積極性被激發起來,同時對創造這一切的安家軍感恩戴德,踴躍參軍保衛自己的成果,新兵的士氣很高!再加上軍隊和地方關係密切,書信往來不斷,士兵們可以隨時知道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於親人的情況也瞭若指掌,為了獲得戰功和榮譽,他們往往敢拚命,所以就造成每戰各部均奮勇爭先,競相承擔攻堅主力的重任!」

蔣介石聽了歎息一聲:「南華的制度很好,可是我們這裡卻有諸多掣肘,無法效仿。那麼,安毅麾下到底有多少軍隊?」

戴笠扳著指頭算:「顧長風、夏儉、李金龍、張承柱、葉成、楊冠、楊九霄各統帥一個兵團,每個兵團下轄直屬部隊和三個集團軍,每個集團軍包括一個直屬警衛師和三個主力師,這樣僅主力作戰部隊就有八十四個師。

「而且,兵團直屬部隊下轄有防空旅、坦克旅、裝甲旅、炮兵旅等作戰單位,每個旅的實力都不下於中央軍一個師,這樣算起來,僅僅步兵主戰部隊就超過一百個師,按照每個師一萬五千人計算,那就是一百五十萬人!

「安毅又設有兩個山地軍,師、團數目不詳,專門用於山地作戰,保守估計不少於十個師,那又是十五萬人。川南設有地方武裝警察部隊和工程兵部隊,總數超過三十個師,一旦情況緊急,可緊急轉變為作戰部隊,這又是四十五萬人!加上其空軍、海軍、防空兵和專業炮兵,僅僅屬於安毅直屬的部隊可達二百五十萬!

「尹繼南擔任蒙古省主席後,改編了由遠東共和國幫忙組建的蒙古軍,根據情報,這部軍隊是由遠東軍解救的礦工、勞工和東北地區的農民組成,裝備的全部都是蘇制武器,戰鬥力極為可觀,一共編成了四十五個師,每個師也是一萬五千人,兵力約七十餘眾。此外,湘西、黔西和雲南各編有兩個軍,再加上楊斌、吳立恆和魯逸軒的部隊,六十萬可能都算是低估!

「這樣算下來,安毅可以直接調用的軍隊達到三百八十萬,實際上一旦中央與之決裂,依照安毅集團一向藏兵於民的民兵制度,瞬間可以武裝幾百萬的軍隊,中央與之對上,毫無勝算!」

蔣介石聽了臉色陰晴不定,他如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去年抗戰開始到現在,安家軍竟然壯大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個時候,蔣介石不禁開始後悔,若是去年年底果斷一點,讓蔣經國出任蒙古省主席職務,再配以軍政大員輔佐,說不一定蒙古那七十萬軍隊就可以收為己用。那可是全蘇式裝備的部隊啊,又是在與日軍的較量中成長起來的,戰鬥力肯定不弱。若是把那支部隊掌握到了手裡,此消彼長,今天也不至於如此被動了。

蔣介石沉吟許久,看到戴笠欲言又止,皺著眉頭道:「雨農,有什麼事情你且明言,你是我的耳目,若是我的耳目都無法告訴我真實的情況,我還能信誰?」

戴笠大為感動,聲音有些哽咽:

「謝謝校長厚愛,雨農感激不盡!雨農是這麼想的,小毅對校長還是很尊敬的,這些年來,雨農見慣了校長與小毅間的諸多矛盾,但最後都能化解,我想這一次最好還是化干戈為玉帛,重歸於好。以小毅的脾氣,只要中央稍微表示一下,校長到......」

「夠了!」

蔣介石大喝一聲:「就差說把我綁到安毅跟前,負荊請罪了......」看到戴笠低下頭,戰戰兢兢的樣子,蔣介石放緩了語氣:「此事容我想想......現在汪兆銘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原本汪主席準備在中政會發起一個法案,強硬要求安家軍退出西南,否則以民賊獨夫討伐之,但隨著安家軍的態度日益變得強硬,且日軍遭遇西伯利亞慘敗後,汪主席改變了態度,讚譽安家軍乃國之虎賁,到處發表演講,稱若是中國軍隊盡皆如安家軍一般,驅逐日寇指日可待。這幾天日本大使館大門緊閉,汪精衛一系突然變得低調起來,看來日軍的失敗,給汪精衛的觸動很大。」

戴笠低著頭稟報。

「連汪兆銘也服輸了嗎?」

蔣介石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羅紹東的生日,是十月八日?」

戴笠不敢怠慢,連忙回答:「是的,這是再三確認的消息,不會出錯!」

蔣介石點點頭:「好吧,我到時候去庫倫一趟,我倒要看看,安毅還認不認我這個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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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三章 北水南調

秋高氣爽,蒙古南方的奧雲陶勒蓋,安毅正與尹繼南、孫瑛浩、鄭子墨、札丹巴、札穆察拉諾等人的陪同下,視察已經落成的以冶煉銅、黃金為主的大型冶煉廠。

安毅於十月二日抵達庫倫,隨即便在尹繼南的陪伴下,對蒙古城鄉和一些大型建設項目進行考察。

在尹繼南的主持下,蒙古政府對整個地區進行了科學的統計、分析和規劃,聽取了專家們的意見,掀起一場大規模的建設狂潮。經過近一年的建設,蒙古地區已經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截止七月底,包括唐努烏梁海在內的整個蒙古地區人口普查數據如下:

蒙古地區蒙古族為七十四萬人,漢族五百二十一萬人,哈薩克族十六萬人,俄羅斯族十五萬人,鄂溫克族九萬人,白俄羅斯族四萬人,禿巴斯族三萬人,其他少數民族加起來約兩萬人,其中漢族主要是去年年底到今年由東北和遠東濱海、阿穆爾等地區遷移至蒙古,也有部分逃離華北和江淮地區、由江南集團的車隊送來的難民,而俄羅斯族和白俄羅斯族,則幾乎都是今年從遠東遷移到蒙古企業的工廠的工人和管理、科研人員。

目前,蒙古地區漢族和其他民族的人口比率為五比一,基本上可以說蒙古省已經是一個以漢族為主體的地區了。

蒙古地區雖然大小河流不少,但由於降水分配不均,北部水源豐富,而中部和南部卻嚴重缺水,尤其是在沙漠和戈壁地區,由於降水稀少,飲水更是缺乏到了極點。

按照敘府研究院給出的建議,距離取點水單程一公里以上、或至取水點垂直高度一百米以上的鄉村,皆為缺水地區,每人每日供水少於十公斤、每頭牲畜供水少於四十公斤,每頭豬、羊日供水少於十公斤的家庭,為缺水家庭。

為了滿足缺水地區和家庭的人畜飲水需求,政府開始大力推行修建水窖。

根據敘府研究院的專家介紹,由水泥建造的防滲漏的水窖,只有在深度六米以下,才不致水法臭,冬季水才不會結凍,按照規劃,每一口水窖的窖容量為五十立方米,每戶人家有這樣五眼水窖,精打細算地過日子,人畜飲水都不會發愁。

從今年四月開始,政府派出專業的工兵部隊,以無息貸款方式,為農牧民修建水窖。這樣,通過特殊的引導渠,一旦落雨或者下雪,雨水和融化的雪水都會流進每戶人家的水窖裡儲存起來。

為了滿足修建水窖需求,蒙古地區的水泥廠一再增加和擴建,原本規劃中,蒙古東西南北中各修建一家大型水泥廠,但到現在,水泥廠的數目已經擴大到了十二家,即便這樣,依舊是供不應求。

部分富紳見有利可圖,向政府取得了生產專利和技術,然後八方集資,先後成立了二十四家規模相對較小的水泥廠,果然是財源滾滾。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投資水泥廠根本不可能虧本,整個蒙古都是大工地,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到處都需要水泥。此外,歐洲戰事爆發,作為構築工事、掩體和碉堡的戰略物資,水泥的需求量驚人,因此目前蒙古的私人水泥廠還在不斷增加。

飲水問題可以通過修建儲水水窖來解決,但是要滿足這麼多人吃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首先確認一點,要滿足吃飯問題,肯定要發展農業,蒙古地區一下子增加這麼多人,僅僅依靠畜牧業顯然是不行的。

實際上,蒙古境內河流還是比較多的,在河邊谷地和平原地區,擁有大量肥沃的草場,只需除去雜草,稍加翻整,便是可以種植水稻的良田。另外,大興安嶺東部地區、哲裡木和昭烏達南部、錫林郭勒西南部、大青山南麓、科布多、蠻漢山山區和鄂爾多斯高原的東南部,降雨量達到400mm,只需與修建儲水水窖相配合,完全可以滿足農作物的生長需求。

蒙古的自然條件極為惡劣,單人單戶的農業生產,根本無法在這裡立足,因此政府採取的是大農業模式,和南華一樣,在地裡工作的不再是農民,而是農業工人。

在加緊開墾荒地的同時,農業區首先修建的建築是居民小區,為了節約土地,一律的四層紅磚瓦筒子樓,每一層樓均有著長長的走廊,廚房和廁所都是公用的房子,每個單間大約三十個平方米左右,按照家庭人口數量,用板材隔成一個個小房間。

在居民小區建設的同時,便是沼氣池的規劃和建設。

沼氣池與筒子樓、養豬廠和養雞場相結合,在空曠的地下修建沼氣池,地上修建太陽能采暖的豬舍和雞捨,人畜糞便通過進料管自動流入沼氣池內,發酵產氣後的沼渣、沼液靠沼氣自身壓力,從出料口自動流出,一次填料可常年連續產氣,中途不需要大換料,使用管理十分方便。

沼氣池除了向筒子樓提供燒水、煮飯和電燈照明的沼氣外,沼液可以直接添加到飼料中,餵豬喂雞,還可以轉化為優質的有機化肥,直接施入溫室或大田作物,對於糧食、蔬菜有明顯的增產效果。

為了加大種植期,節約用水,農業區廣泛採用鋼架塑料大棚進行種植,對農作物的灌溉大都採用滴灌技術,在大棚裡安裝有太陽能取暖設備,這樣即便是在嚴寒的冬季,也可以種植耐寒的農作物。

根據地理條件不同,在穩定河谷及平原地區稻穀和小麥生產的同時,在較為缺水的地區大力發展玉米、土豆、蕃薯、洋蔥、胡蘿蔔、甜菜的種植。

尤其是土豆,目前許多歐洲國家,包括德國在內,軍隊、平民都是用土豆作為主食,而蒙古地區沙漠和戈壁眾多,沙地對土豆生長的形狀規則極有好處,如果是泥地,土豆的生長膨脹,會往松的地方去,造成土豆的形狀不規則,蒙古地區的日照時間比較長,有利於土豆固性物的積累。

另外,種植土豆利於節水,一畝小麥年需耗水是六百至八百立方米,種土豆卻只需要四百方左右,幾乎節約了一半。產量方面,即便是優質小麥的畝產量也只有四百公斤,而土豆的畝產量卻普遍在兩噸以上甚至可以達到六噸,同樣的一畝地,種植一畝小麥只夠養活一個人,而種土豆卻能養活三到四人。

到目前為止,各大農場已經開闢出二百三十萬公頃土地,四月份種下的第一批作物已經收成,極大地緩解了蒙古地區所面臨的糧食壓力。

畜牧業方面,在安家軍入主蒙古之前,蒙古的畜牧業實行的是公有制,草場和牲畜都是國家的,牧民生產毫無積極性,導致牧民生產積極性不高,牲畜的死亡率居高不下,破壞性的放牧對草場的影響很大。

針對這種情況,政府專門作出規劃,對蒙古族牧民實行了「草場公有、承包經營、牲畜作價、戶有戶養」的草畜雙承包責任制,把人畜草和責權利有機地統一起來,有效地激發了蒙古牧民的生產積極性。

為進一步解決畜牧業生產領域各生產要素中存在的深層次問題,又在八月推行了以草原承包到戶為重點的草原承包所有權、使用權和承包制度,將一點三億公頃的草場平均分配給牧民,實現了「用管護」、「責權利」的統一,進一步理順了關係,使得蒙古的畜牧業發展駛上了高速軌道。

敘府研究所根據上世紀丹麥人的發明,研究出了全新的風力發電機,開始在草原大力推行,加上獨門獨戶包含牛羊馬匹過冬用的牲畜房的三層紅磚樓房、飼料青儲地窖和儲水水窖、沼氣池的建設,牧民由逐草而居變為定居放牧,對於草場和牲畜都倍加愛護,目前蒙古地區的牲畜已經恢復到兩千萬頭的規模。

安毅上午剛剛走訪了戈壁市的幾處牧民居住點,心情不錯,現在再看到規模宏大、建築物似乎看不到頭的金屬冶煉廠,非常高興:

「這個工廠是今年蒙古十大工程項目之一,現在提前兩個月完工,未來我們的用銅就不需發愁了!」

冶煉廠廠長、五期留學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工業工程系的楊駿馳碩士介紹道:「戈壁市是由原蒙古東戈壁省、中戈壁省和南戈壁省組成,該地區銅礦石儲量異常豐富,僅滿都胡縣、汗博格達縣境內的銅礦石儲量高達五億噸,黃金四萬多噸,其中我們正在開發的這個奧雲陶勒蓋礦井的礦石含銅品位,高達兩千萬噸,此外還蘊含黃金七百餘噸。

「我們這個冶煉廠相關的生產車間及附屬廠房和設施,建築多達一百二十六棟,包括鼓風系統、廢熱利用設施、氧氣站、耐火材料加工、實驗和化驗室、環境保護設施、成品庫、渣場、場內外運輸、火電站、排水、供氣、通訊、修理和倉庫設施等等,車間裡安裝的生產設備包括備料、熔煉、吹煉、精煉、冶煉煙氣收塵及二氧化硫煙氣制酸、貴金屬回收、爐渣處理等,行政管理與生活設施包括廠部行政管理樓、宿舍、住宅區和一所配套的包括托兒所、小學、中學和技工學校在內的教育用樓。

「根據規劃,今年年底前,我們冶煉廠可實現月產銅兩萬噸,明年二期工程投入運行後,可實現月產銅五萬噸,待三期工程建成,其他幾個銅礦礦山也會投入開採,屆時可破紀錄地達到十萬噸的月生產規模。」

安毅欣慰地道:「非常好,規劃設計得很合理,在修建聯通南北的公路的同時,通過大型鋼管把水從魯倫河引到戈壁市,滿足了冶煉廠的工業和生活用水所需。待明年通上鐵路後,想必戈壁市的發展還會加速。」

「沒有水可發展不起來!」

尹繼南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蒙古北部的水資源還是很豐富的,蒙古南北的海拔落差也不到一百米,若是通過修築水庫和挖掘隧道,倒是可以把年徑流量三百億立方米的色楞格河的河水引到南部戈壁地區來,這樣蒙古大部分地區缺水難的問題就可以得到有效解決,沙漠和戈壁將很快變成綠洲和新的城市。可是綜合專家們的研究後,我們省政府發現,整個投資額將超過十億美元,需要投入二十萬人用三到五年時間才能建設完成,任務艱巨啊!」

安毅想到後世中國北部地區飽受缺水所困,黃河年年斷流,北京城一到春天漫天黃沙飛舞的慘況,心裡一動,問道:

「若是二十萬工人都不需要支付工資,原材料也立足於我們自己生產,那需要投入多少資金?」

「至少也得五億!」尹繼南想了想道。

安毅微微一笑:「我們在中亞最後一階段的戰事中,俘虜了二十餘萬蘇軍,此前我們都是把俘虜交給遠東軍處理,由他們來進行感化教育,然後編入部隊。但自從出現大規模叛亂事件後,遠東軍便不再接收俘虜,由我們自行處理。

「我們原來的計劃是利用這些俘虜,修築鐵路、公路,建設要塞和堡壘,或者乾脆派下礦井挖煤,現在看來,我們可以分出一半人手,和在西伯利亞會戰中俘虜的十餘萬日軍一起,納入工程建設大軍,修建水庫。五億美元聽起來很多,但若是分攤到五年,每年也不過花費一億,這點錢我們還承受得起。」

尹繼南驚訝地問道:「真要干啊?」

「說幹就幹,現在不幹,未來即便付出百倍的代價也未必幹得起來!有了色楞格河的水,中國華北地區的沙漠化現象將得到有效改善,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好事,我安毅自然不會落於人後!」

孫瑛浩、鄭子墨、札丹巴、札穆察拉諾等人聽了非常感動,尤其是札丹巴和札穆察拉諾,作為土生土長的蒙古人,他們可以想像,這條溝通南北的水利工程一旦完成,會給蒙古帶來何等巨大的變化。

由蒙古北部到蒙古南部,這條人工河流將長達一千二百公里,沿途有著十餘座山嶺。想想浩大的工程,所有人都一陣心虛,腦子裡情不自禁地浮起一個疑問:真的可以憑借人力改變大自然嗎?

難!

實在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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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6 01:02:07
第一六八四章 對暹最後一戰(上)

整個九月,顧長風都在指揮部隊,接收暹羅政權,整編投降部隊,建立縣、鄉、村三級軍管會,並對規模較大的土匪進行打擊。

為了防止日軍從南華北部登陸,九月中旬,夏儉方面軍回撤紅河平原,整個暹羅戰事由顧長風和安晉兩部負責。

與海軍陸戰隊及空軍傘兵部隊會師於曼谷後,顧長風即派傅冠捷率第三集團軍西進,牢牢地堵住北碧府考艾山通向湄南河平原的道路,其餘部隊則與安晉所部一起,將整個暹羅徹底掃蕩了一遍,至十月初,整個暹羅局勢基本穩定下來,顧長風方面軍主力匯聚於塞育與塔孟之間,對暹最後一戰隨時都有可能打響。

披汶.頌勘眾叛親離,但從暹羅各地撤退到北碧的潰兵及從曼谷、暖武裡、大城等城市撤下的警察及武裝暴民加起來,依然有十六個師的規模,在日本教官的訓練下,戰鬥技能提升很快。

此外,披汶.頌勘還從曼谷周邊地區,裹挾了六十餘萬民眾,如今全部都撤到三塔關南北地區,到時候還可以從中抽調人手補充到部隊。

在顧長風清剿暹羅各地殘餘武裝之際,暹羅軍多次嘗試攻擊詩娜卡琳水庫大壩,這個位於湄空河考艾山區的大水庫一旦被炸毀,北碧南部、叻武裡、佛統、沙沒沙空等地將成一片澤國,但在安家軍守衛部隊的堅決還擊下,暹羅軍的攻擊均徒勞無功。

暹羅軍此番不顧湄空河下游上百萬民眾安危的舉動,經過媒體曝光,暹羅軍政府徹底地丟掉了民心。

十月五日上午八時,顧長風下達了「將暹羅軍殘餘徹底殲滅」的作戰命令。

顧長風部三個集團軍及直屬部隊,再加上安晉的山地集群,分別從北碧的南部和東北部向暹羅軍發起了總攻。

軍部設在撒拉克帕鎮的暹羅第一整編軍軍長坤沙.坎普中將得到前方傳來的消息,著急地問道:「南華軍出動了多少坦克?」

「將軍,數目無法確定,不過我師整個陣地前方全部都是坦克,預計最少有三個坦克團。」守衛一線陣地的第三整編師師長農莫.塞隆上校連聲音都打著顫。

「三個坦克團......那至少有三百輛坦克,塞隆上校,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你們一定要按照日本教官傳授的反坦克技巧,給予對方堅決的打擊,現在的情況,堅持就是勝利。我們的日本盟友說,最多再堅持兩個月,東南亞局勢就會巨變,我們需要時間......」

坤沙.坎普中將的話沒有說完,電話筒裡就傳來忙音,估計是電話線路被雨點般落下的炮彈給炸斷了。

暹羅軍第三整編師所在的比老村一線,大地在坦克的行進中顫動著,前沿陣地感覺尤其明顯,修得並不結實的戰壕拚命搖晃著,躲在裡面的暹羅士兵,嚇得手足無措。他們看看自己手中的三八式步槍,還有一些手雷、手榴彈,再看看對方滾滾而來的鋼鐵洪流,心中無比的悲涼。

這仗該怎麼打?以血肉之軀去對抗鋼鐵洪流,這不是白白送死嗎?一旦這些坦克開過來,壕溝能頂什麼用?

第三師師長農莫.塞隆上校心中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放下電話筒,走到掩體前,無比絕望地看著山下陣地前沿滾滾而來的坦克群。

第三師負責的這個陣地,兩翼是三四百米高的山嶺,中間有三到五公里不等的由考倫河沖積而成的平原谷地。農莫.塞隆在谷地前方,設置了三道阻擊陣地,派出兩個團把守,兩翼的山嶺上則佈置了炮兵和預備隊,隨時可以對前線進行支援。

暹羅人的炮兵,驚慌失措之下,對陣地前方逼近的安家軍坦克實施炮擊,可是很多炮兵陣地剛剛拆去偽裝,就遭到了安家軍空軍的猛烈轟炸,大炮被炸毀,炮兵被炸死,隨後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來一大片恐怖的火箭彈,將整個炮兵陣地籠罩在煙火之中。

雙方的兵力還沒有直接接觸,農莫.塞隆就損失了配屬到師的兩個炮兵營,這讓他的心直往下墜。

一旁的日本顧問臉色凝重,上月發生在西伯利亞的慘敗,他已經通過情報部門獲悉,對於安家軍的坦克也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八嘎,可惡的支那人,膽小,怯弱!有種就和我們拼刺刀,看看誰厲害,只會依靠戰機和炮兵轟炸,怎能算是英雄好漢?進攻的時候都躲在坦克裡,真是膽小鬼.......」日本顧問歇斯底里地大聲斥罵。

這時,安家軍的坦克已經抵近暹羅軍的陣地前沿,一門門坦克炮開始發出怒吼,一聲聲爆炸聲在暹羅軍的陣地上炸響。

農莫.塞隆與慌了陣腳的日本顧問略一商量,下達了一道十分荒謬的命令,讓固守一線陣地的暹羅人發起衝鋒,抱著炸藥包或者集束手榴彈,和安家軍的鋼鐵洪流來一個短兵相接,利用混亂的時機,伺機將坦克炸毀。

大多數暹羅士兵面面相覷,都不願意這樣白白送死,可是督戰隊架起了機槍,誰不衝鋒就地正法,於是,這些暹羅士兵絕望地大喊一聲,躍上戰壕,面對坦克衝去。

可是,迎接他們的是一陣猛烈的坦克炮和並列機槍的攻擊,跟隨在坦克後面的裝甲車停住了,一邊用車頭的機槍猛烈掃射,一邊將後門打開,裝甲兵迅速從車廂裡跳了出來,端起自動步槍,對準暹羅軍就開始射擊。

很快,衝鋒中的暹羅兵成群結隊倒下,還沒等他們來得及發出哀嚎,行進中的坦克以及後面的裝甲車,將這些可憐的傢伙碾成了肉泥。不過,倒是有一個幸運的傢伙,在前面的戰友射擊倒地的時候跟在趴在地上裝死,待坦克壓上來時拉響了集束手榴彈,將一輛豹ii坦克的履帶給炸毀了。

但一輛坦克停止前進,根本無傷大局,剩下的坦克和裝甲車,依然源源不斷地向前,衝向暹羅軍構築的陣地。

農莫.塞隆看到衝上去的一個團的兵力,瞬間就被消滅光,心頭不由打鼓,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消耗下去,自己統率的這個師恐怕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全部成為坦克履帶下的冤魂。

「頂住,堅決頂住!」

農莫.塞隆拿著手槍,衝出掩體,揚著槍口聲嘶力竭地大聲吼叫著,可是,農莫.塞隆站在陣地後方的山巒上,距離前線太過遙遠,士兵根本聽不到他說什麼。

雙方實力懸殊太大,即便是有督戰隊督戰,可是由於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手段,又或者說暹羅人不夠聰明,不知道躲在戰壕裡,任由坦克駛過戰壕後從背後進行爆破,說不一定會有些收穫,現在這樣硬頂硬,用螳臂當車來形容也不為過。

於是,滾滾洪流,以不可阻擋的氣勢,氣勢洶洶地越過暹羅人精心構築的三道壕溝,向著撒拉克帕鎮以南的比老村快速挺進,很快便衝進了村子,一棟棟平房、二層木樓,被坦克直接推翻,沒有絲毫停滯地繼續向前。

沒過多久,整個村子就成為了一片殘垣斷壁。

暹羅軍第三整編師在安家軍坦克和裝甲部隊的猛烈衝擊下,損失慘重,農莫.塞隆絕望地看著這股洪流,根本不管兩側山嶺上的暹羅軍,直接沿著平坦的河流谷地,向著撒拉克帕鎮方向前進,威逼第一整編軍軍部的安全。

農莫.塞隆雖然想盡一番心力,可是,麾下已經送掉了兩個團,就連督戰隊都死了個精光,僅僅憑借師部直屬部隊和最後一個團的兵力,如何能夠阻擋坦克那鋼鐵洪流的突擊呢?

農莫.塞隆立即叫來通訊參謀,吩咐道:「馬上打電話告知坤沙將軍,敵人的坦克和裝甲部隊已經突破我比老村防線,正向著軍部進發,讓軍部立即調集兵力,爭取圍殲這股孤軍深入的敵人。」

通訊參謀敬禮離去,坤沙又與日本顧問商量了一下,命令殘餘各部,迅速向師部所在一側的山巒靠攏,然後向撒拉克帕鎮撤退,說不一定從背後出擊,可以起到奇兵的作用。

當農莫.塞隆剛剛在山下谷地集結好部隊,突然一陣陣炮彈的破空聲傳來,農莫.塞隆膽戰心驚,立即指示各部向兩翼山嶺疏散,雖然他的命令下得比較及時,但還是有大量的人員被突如其來的炮彈給炸死炸傷。

農莫.塞隆與日本顧問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裡看到一絲恐懼。難道說是對方的坦克部隊殺回來了嗎?可是炮彈是從陣地前沿射過來的,並不是後方,難道說,中國軍隊的第二波攻擊部隊已經到達了?

兩人沒有料錯,這次殺過來的是王敘倫統率的第一集團軍,四個摩步師齊頭並進,聲勢駭人。

進攻沒有多餘的花樣,依然是猛烈的炮火開道,接著就是鋪天蓋地而來的裝甲車和跟隨其後的步兵,吶喊著向四散而逃的暹羅第三整編師殘部進行了一次急衝鋒,將整個第三師打得七零八落,根本無力還擊。

隨後,集團軍直屬炮兵旅在步兵的掩護下,抵近射擊,將暹羅軍設置在兩翼山嶺上的防禦陣地全部拔除,可是,第一集團軍並未向兩翼山嶺發起攻擊,而是直接通過了暹羅軍第三師的防線。

整個突擊過程不到一個小時,卻差不多將第三整編師打得只剩下兩個營的兵力,這時候農莫.塞隆已經有些絕望了,對方的攻勢連綿不絕,再經受一次打擊,估計就得全師去見佛祖了!

就在農莫.塞隆舉棋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該下令全師一口氣退到連綿起伏的考艾山中,以躲避安家軍一浪高過一浪的攻勢的時候,師警衛營營長的蘇攀.達諾氣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驚慌失措地稟告:「師長,不好了,前面......前面......又有一支南華軍殺過來了,密密麻麻都是人......」

農莫.塞隆大驚失色,慌忙炮到被炮彈炸塌一角的掩體的瞭望口前,看著正從山下向山嶺上發起仰攻的安家軍,只覺天昏地轉,現在逃跑顯然已經來不及了,部隊連續苦戰,體力早已耗盡,根本跑不過對手,於是悲壯地下達全員決死作戰的命令。

整個戰鬥進行了不到半小時,不到八百人的隊伍,面對著安家軍第二集團軍下轄的張浩第四師一萬二千多名將士的猛烈衝擊,加上裝備又遠不如對手,因此即便佔據地利,但依然猶如大海中的一朵浪花,轉眼消失不見。

第一整編軍軍長坤沙.坎普中將得到整編第三師的示警,知道安家軍坦克和裝甲部隊已經突破了設置在比老村一線的防線,正向著撒拉克帕鎮滾滾而來時,心中又驚又怕,他清楚地知道,雖然他現在手裡還掌握有兩個師,但由於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根本無法阻擋對方的突擊,第三師的失敗就是前車之鑒。

於是,坤沙.坎普中將馬上打電話給在桑卡拉武裡城的披汶.頌勘,向他報告了目前的險惡態勢,末了說道:

「總理,我希望我的部隊能夠撤離撒拉克帕鎮,因為這裡處於山谷平原地帶,地勢開闊,無險可阻,敵軍的機械化部隊可以肆無忌憚地衝殺到我軍的營房中,坤沙絕不是貪戀人世,我只想到隨著披耶嵩和披耶立兩個狗賊的背叛,我們現在所掌握的軍隊已經不多,必須得保存實力,否則就連日本人也會毫不猶豫把我們踢開。」

披汶.頌勘略一考慮,同意了坤沙的請求:「好吧,我現在命令你,立即率領部隊撤到通帕駐防,阻止敵軍渡過考倫河。」

坤沙.坎普得到披汶.頌勘的親口答覆,鬆了一口氣,立即在電話裡對披汶.頌勘保證道:「請總理放心,我第一軍絕對不會令您失望,一定將敵人阻截在考倫河以南一帶。」說完放下電話,立即將參謀長叫了過來,下令全軍集合,準備撤退。

五日下午四點,暹羅第一整編軍在撒拉克帕鎮埋設了大量地雷,並設置重重路障後,立即全軍撤過考倫河,在河岸構築堅固的防線,準備利用考倫河天險阻止安家軍前進。

次日凌晨,安毅集團南線進攻的部隊,完成了第一階段攻勢,佔領了考倫河以南的所有地區。

顧長風收到前線捷報後,指示各部暫時待命,待工兵準備好渡河器材,並且與空軍協商好後才能發起進攻。

六日中午,顧長風率領兵團部進駐排雷完畢的撒拉克帕鎮,近距離指揮前線戰事。

再看看東北一線,早在四日下午,負責東北方攻堅任務的安晉,已經率部翻越他念他翁山脈,逼近了暹羅軍駐守的詩納卡琳水庫北部的卡肯鎮。接到總攻的命令後,山地集群六個師,加上兵團直屬部隊,向暹羅軍發起了猛攻。

「轟轟——」

隨著一陣陣劇烈的爆炸聲從暹羅軍駐守的卡肯鎮西側傳來,稍後隨著炮火進行延伸射擊,小鎮也受到了波及,整個鎮子籠罩在一片硝煙中。

駐守卡肯鎮的第二整編軍軍長塞力.隆格裡中將,此君系披汶.頌勘的死黨,前曼谷賽馬會主席,在軍政府丟掉曼谷前曾擔任東部軍區司令,現在部隊嚴重縮水,披汶.頌勘又委任他擔任第二整編軍軍長職務。

聽到猛烈的炮響,曾經在曼谷身心飽受折磨的塞力.隆格裡的心臟再次揪緊起來,連忙詢問參謀人員是怎麼回事?

卡肯鎮位於山高林密的他念他翁山脈西麓,可以說根本沒有道路與外界相連,更不要說笨重的大炮可以運抵這裡了。

正是因為這兒最為安全,塞力.隆格裡才主動申請帶部隊到此處來駐守,美其名曰防備安家軍順著水庫以東的山路,從南面的大壩一路殺過來。但誰都知道,水庫東岸全部是懸崖峭壁,即便有幾條茶馬古道相連南北,但大部隊是很難通過的,但現在突然遭遇襲擊是怎麼回事?

塞力.隆格裡很快得到了他要的信息:安家軍殺過來了,小鎮的北部和東部防線遭遇猛烈攻擊,敵人的炮兵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開炮,將守衛小鎮的第六整編師前沿陣地炸得一片狼藉。

在這陣排炮之後,又是一陣緊密的火箭彈攻擊,這一次的火箭彈攻擊,徹底使得第六整編師的前沿陣地陷入了一片火海,很多暹羅士兵連對手的影子都沒看到,就趕著去西天極樂世界見佛祖了。

這一陣猛烈炮擊,使得構築戰壕馬馬虎虎的第六整編師,一下子喪失了一個團的兵力。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塞力.隆格裡當機立斷,下令放棄卡肯鎮,向湄空河以西撤退,依靠著湄空河天險,阻擋安家軍前進的腳步。

「傳我的命令,全體撤退,向湄空河以西的會鎮撤退,敵人來得蹊蹺,我們不知道他們究竟來了多少人,只有撤到會鎮,才能更好地保衛桑卡拉武裡城。」塞力.隆格裡中將迅速下達了撤軍令。

不同於第一整編軍軍長坤沙.坎普中將,塞力.隆格裡與披汶.頌勘是鐵哥們兒,因此沒有請示便主動選擇了退卻。

第二整編軍第四師、第五師得到撤退的命令,稍微收拾一下便迅速開溜,為了確保後翼安全,塞力.隆格裡讓第六師奮勇抵抗,入夜後自動撤退。

第六師官兵雖然知道自己成為了棄子,但這個時候他們想撤也從前線撤不下來,炮火太兇猛了,而且安家軍攻勢如同暴風驟雨,連綿不絕,由於戰壕太淺,加上修建的又是那種筆直的坑道,在陣地上稍微動彈一下,都有可能吃槍子兒,因此,暹羅兵只能無助地待在陣位上,一面忍受炮火攻擊,一面開槍還擊。

不過正如某位先賢說的,這可是活生生的六千多人,即便是消滅六千多頭豬,也得一段時間,因此暹羅第六整編師硬是抵抗了六個多小時,直到入夜前才被全殲。

這六小時為塞力.隆格裡贏得了寶貴的逃跑時間,這位第二整編軍的軍長,帶領部隊一路向西狂奔,終於在入夜前渡過了湄空河,在西岸構築防禦工事,企圖抵擋安家軍的攻勢。

擔任攻堅任務一直衝在最前面的第一和第二山地師在收復卡肯鎮後,連夜向湄空河殺去,安晉和梁子晏隨後帶領山地集群主力和總部機關人員,進駐卡肯鎮。

「這個塞力.隆格裡還不算蠢,知道不是我們的對手,逃得一點都不含糊。」安晉看到曾經是暹羅軍軍指揮部的房間裡,作戰地圖都未來得及取下來,不由打趣道。

「呵呵,這個塞力.隆格裡本來就是個草包,在曼谷城,指揮調度兩個正規師攻擊華區,還有炮兵部隊助陣,結果損兵折將不說,還硬是讓我們的衝鋒隊給殺出一條血路,與我們的傘兵部隊接上了頭,在曼谷城僵持了近一天時間,可以說是軍人之恥啊!」梁子晏笑著說道。

安晉點了點頭,站在暹羅人的地圖前,駐足觀察了一下,讓參謀給追擊的第一、第二山地師去電,詢問現在所在位置。確認一切無恙後,才向擔任此次戰役總指揮的顧長風去電報捷。

塞力.隆格裡如同喪家之犬,沒命地向會鎮逃躥,為了滯緩追兵追擊,塞力.隆格裡又抽調了三個營,在山路的沿途設下阻擊陣地,雖然為此又丟掉了一個團,但全軍總算是安全地撤過了湄空河,來到了會鎮。

塞力.隆格裡感覺到自身安全後,才驚魂未定地向桑卡拉武裡城的披汶.頌勘匯報遭遇安家軍主力攻擊的消息。

「不可能!絕不可能!卡肯鎮位於群山萬壑之間,敵人是從哪裡鑽來的?難道他們還會飛不成?」披汶.頌勘怒氣沖沖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敢保證,我說的句句是實。若不是安家軍的主力,他們哪裡來的重炮?還有一種奇怪的帶著焰尾的炮彈,一炸一大片,我親眼看到一個排的官兵,就在我的望遠鏡裡一下子消失不見了,若不是我逃得快,恐怕也會被留在卡肯鎮!」塞力.隆格裡有些沮喪地說道。

火箭彈這種東西可不是憑想像就可以虛構出來的,因此聽到塞力.隆格裡這番話,披汶.頌勘便知道自己的心腹沒有說謊,心裡不由一陣驚慌,問道:「會鎮過後就是通艾鎮,再過來就是桑卡拉武裡了,你有把握守住湄空河嗎?」

「我要增援,我的第六師已經扔在卡肯鎮了,撤退路上,又留下一個團阻擊敵人,我現在手裡只有兩個不滿員的師。另外,敵人的炮火太兇猛了,我要求炮火增援,否則無法有效壓制敵人的渡河部隊......」

披汶.頌勘沉吟一下,道:「好,我給你調兩個師過去,至於炮兵,此前根本沒想到敵人會從東北方殺過來,全部配備到南線去了......這樣,我把新編成的一個迫擊炮團給你調過去。記住,一定要守住湄空河,否則軍法從事。」

第二天清晨,山地一師和二師推進至湄空河東岸,停止前進,隔江與暹羅軍對峙。一師師長張風華、二師長黃立軒湊在一起商量了下,決定不給對手以喘息的機會,命令師屬炮兵部隊向對岸開炮射擊。

雖然一夜之間,暹羅軍在河東岸已經挖掘了戰壕,但還是損失了不少人,這讓塞力.隆格裡在軍部氣得直跺腳,可是又無可奈何。

第二天中午,山地集群的後繼部隊趕到了湄空河東岸,安晉用望遠鏡看了看對岸的敵軍,笑著說道:

「我們現在大軍已至,接下去就該籌劃渡河作戰了,命令工兵,在晚上八點以後開始搭建浮橋,這次讓第十師作為突擊部隊,先行渡河,佔領對岸的灘頭陣地,隨後第十一師、第十二師迅速跟進。晚上九點,所有火炮向對岸發動猛烈的炮火攻勢,為全軍渡過湄空河作掩護!」

命令一下,一直擔任預備隊的第十師、第十一師和十二師將士,立即開始利用山區豐富的林木資源,準備渡江的木排和竹筏,工兵部隊也開始緊張地準備搭建浮橋的物資,提前準備好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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