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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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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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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1-5 01:09:10
第一九一五章 短兵相接

一將功成萬骨枯!

戰事的進展,雖然指揮員的排兵佈陣很關鍵,但實打實的戰果,卻需要前線將士用生命去拚搏換取。

葛根廟,第二路軍打通進入東北平原通道的攻堅戰役已進入關鍵時刻。

當前線的坦克集群逼近日軍第一道戰壕大約近百米距離時,突然停了下來,充當鋼鐵堡壘,105MM口徑的坦克炮和127MM並列機槍,向日軍陣地進行壓制性射擊,猛烈的炮火和機槍子彈,打得前面的陣地上塵土飛濺,那些露出身體的鬼子,被打得鮮血狂飆。

裝甲運兵車越過坦克和裝甲戰車,車頭的高平兩用機槍瘋狂掃射,如潑水一般密集的子彈掃蕩在日軍陣地上,把躲藏在戰壕裡的鬼子壓制得根本無法抬頭。

距離敵人戰壕十多米的時候,運兵車就像商量好似的,一起停止前進,後門齊刷刷打開,全副武裝的裝甲步兵衝出車廂,稍微整理下行裝,便以散兵陣型向著敵人的陣地衝去。這些裝甲步兵手持上了刺刀的四式自動步槍,有的手裡抱著四式通用機槍,有的背上背著火焰發射器,有的肩上扛著火箭筒,還有的槍上竟然掛了榴彈發射器。

日軍應對頗有章法。

經過多年與安家軍的作戰,曾經以善於進攻著稱的日軍,現在也學會了防守,其精心構建的防禦工事,比起工兵起家的安家軍來毫不遜色,歷經大口徑委炮、火箭炮以及自走火炮、坦克炮的轟擊,這些工事依然沒有變形崩塌躲藏在裡面的鬼子兵雖然死亡頗大但卻未動搖其根本。

安家軍的坦克、裝甲戰車和運兵車,一起瘋狂地射擊,壓制日軍的火力裝甲步兵們步履矯健地向鬼子陣地發起衝鋒。

這個時候,機槍手們已經架起四式通用機槍,一道道火鞭射向敵人,加上後方的火力掩護,沒有鬼子兵敢在安家軍官兵衝鋒時候露出身體射擊,偶爾有那種熱血上湧的傢夥,不知死活地想探明是個什麼狀況立馬被子彈割掉半邊腦袋,鮮血合著腦花四處濺射。

安家軍精銳的裝甲步兵們一邊衝鋒,一邊射擊,那些按捺不住的鬼子機槍暗堡剛剛射出一排子彈,立馬被陣地外圍的坦克群給盯上,密集的炮彈瞬間就到,鬼子的暗堡立即化為火球衝上半空。

單方面被動挨打不是日軍的傳統日軍指揮官氣急敗壞,命令迫擊炮兵和擲彈筒兵還擊。不過,安家軍進攻中通常是散兵陣型,彼此間距很寬,鬼子一枚榴彈射出最多造成兩名官兵傷亡,但他們的迫擊炮和擲彈筒暴露後,等待他的必然是坦克炮、機關炮、機槍的多重打擊。

安家軍神勇的狙擊手們,這個時候也各就各位,他們手裡拿著最新型號的127MM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

這種III式狙擊步槍,最大射程可達5000米準確有效射程1800米,當採用鴉合金穿甲彈芯的穿甲彈時,可以在500M擊穿29MM厚的硬化裝甲鋼板在100M可以擊穿18MM厚的硬化裝甲鋼板,在1500M距離可以擊穿8MM厚的硬化裝甲鋼板威力驚人。一旦射程內被這種配備瞭望遠瞄準鏡的狙擊步槍鎖定,幾乎沒有人能夠存活下來。

因此,剛發射完榴彈的鬼子,馬上遭到彈雨的洗禮,不是被打成馬蜂窩,就是被炸得血肉橫飛,死無全屍,其中最恐怖的死法就是被狙擊槍射中,腦袋若爆裂的西瓜,血水從喉管裡若泉水噴出來,又或者胸腹被打出一個空洞,嚇煞周邊一大群人。

這個時候,鬼子倖存的炮兵根本不敢動彈,他們只要敢開火,立馬惹來正在低空中盤旋尋找目標的轟炸機的打擊,苦不堪言。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鬼子窩在戰壕裡,等待短兵相接的時候,夾雜在進攻隊伍中的火焰噴射器手,已經衝到了日軍陣地前沿,趴在地上,架起火焰噴射器對準鬼子的戰壕開始噴火。

「呼」

「呼呼」一道道橘紅色的、泛著耀眼光芒的火龍,向著曰軍的陣地噴射而去,只是短短的一瞬,鬼子的陣地上便被火焰所包圍,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壕溝,編成了一片火焰地獄。

鬼子的戰壕裡發出陣陣讓人聽了頭皮發麻的劇烈慘叫與哀嚎,成百上千渾身起火的鬼子從藏身的戰壕裡跳出來,張牙舞爪地向正在進攻的裝甲步兵們撲來,似乎想在臨死前拉一個墊背的。

安家軍的官兵們早就知道凝固汽油的威力,一旦被渾身包裹在火焰中的日軍士兵糾纏上,那必然是有死無生的結局。因此,自動步槍和通用機槍,向那些嘴裡發出恐怖聲音的鬼子瘋狂掃射,在密集的彈藥中,無數的鬼子不甘心地撲倒在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怪的烤肉香味。

「殺!」

安家軍的官兵心智早就鍛煉得無比堅韌,對鬼子的慘狀熟視無睹,衝向冒著滾滾濃煙的第一道戰壕。

這時,工兵們也衝到了前線,用炸藥對鬼子構築的可充當反坦克溝的戰壕進行爆破,並用沙土撲滅溝內附著於泥土或者是屍體上熊熊燃燒的烈焰。

坦克、III式裝甲戰車、四式突擊炮及裝甲運兵車恢復前進,自走火炮跟著前移,很快,第一波坦克成功越過戰壕,一門門坦克炮憤怒地咆哮,打得前方日軍後續陣地上爆炸四起,火光閃耀,一條條沙袋在猛烈的硝煙與氣浪中飛上半空。

威風凜凜的虎I和的II坦克穩紮穩打,步步推進,敵人設在陣地後方山崗上的暗堡,再也沉不氣與開始瘋狂地射擊不時有安家軍裝甲步兵中彈倒下。

安家軍的坦克手們見狀,連忙調整彼此間距,為步兵們遮擋彈雨同時用炮火打擊對步兵極有威脅的日軍火力點。

進攻中的坦克集群銳不可當,昂著坦克炮,噴吐一團團火球,並用機槍射出密集的彈雨「喳喳」前行的履帶,無情地碾壓已經被炮火炸塌的鐵絲網和鹿砦。

日軍的防禦工事,在坦克炮近距離的轟擊下激蕩起濃烈的火光破碎的機槍零件和日軍士兵的屍體,從被洞開的工事頂部拋了出來,一個個明碉暗堡被無情地摧毀。

三九年底從德國留學歸來、曾經參加對波蘭和法國閃擊戰的第二十一坦克師師長陳子傑少將,坐在一輛虎式坦克的車長座上,大聲報出射擊參數,虎I坦克的105MM加農炮炮管抖了一下,炮口突出長長的火舌一發炮彈飛了出去,從兩千五百米外一座噴著火舌的工事的射擊孔突入,一聲巨響傳來,碉堡從內部炸開,殘肢斷臂和機槍碎片飛射而出。

「卡卡卡」

幾輛日軍的坦克從一片山坳後繞了出來其中一輛老舊的II式中型坦克還未開坦1已經被發現異常的豹II坦克鎖定。

一豹II坦克裝備有與虎四坦克相同的105MM加農炮管,穿甲彈直接命中那輛老式的II式坦克。

相II式坦克的裝甲只有可憐的17MM,哪裡經受得住如此口徑的破甲彈侵襲?只聽到「轟」有一聲巨響,II式坦克立馬被點燃,眨眼間編成了一個耀眼的火棺材原來是破甲彈直接穿透裝甲進入日軍坦克內部,殉爆的彈藥把艙蓋炸得橫飛出去,47MM炮管和機槍被炸得和炮塔分離。

II式坦克又短又細的炮管就像小日本的小鳥那樣,軟弱無力地射出一枚枚57MM破甲彈細打在隆隆開進的坦克群中的虎I和豹II坦克表面,各個坦克內的坦克兵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中彈了,只感覺坦克微微顫抖了一下,誤以為是行進中履帶碾到突出的石塊上了,沒有絲毫停滯地向前挺進。

就在那些鬼子坦克兵命中目標齊聲歡呼,隨即發現對方安然無恙陷入深深的失望與恐懼中時,中枚枚105MM口徑的炮彈已經與這些坦克親密接觸,隨著連續的「彭」的巨響傳來,II式坦克紛紛冒起滾滾濃煙。

口濃黑的火焰從一輛輛日軍坦克內噴湧而出,緊接著便是炸彈殉爆的聲音傳來,大火突破輛7MM裝甲的束縛,從坦克內拚命掙脫,由被震裂的縫隙中噴射而出。

關東軍裝備的新型坦克,全部調到北美參戰了,剩下的都是老式的坦克,包括九二式騎型坦克,九五式輕型坦克,II式中型坦克以及九一式多炮塔重型坦克等垃圾貨色,薄薄的裝甲是其致命傷,在與安家軍的坦克集群的對抗中,這些早該送入冶煉廠回爐的坦克終於完成其歷史使命,與坦克手們一起被依次消滅。

一輛九五式輕型坦克利用其靈活纖細的身姿,僥倖躲過幾次打擊,衝出來對準尾隨坦克進攻的安家軍裝甲步兵就是一陣瘋狂掃射,幾名戰士倒在血泊中。

一輛附近的虎I坦克見狀,高速衝了過去,重重地撞在僅有7.4噸重的九五式輕坦克上,將其掀翻在地後,又重又沉的履帶直接從其身上壓了過去,把小坦克及其搭乘的兩個鬼子坦克兵直接碾成鐵燒餅夾肉。

「殺啊!」

如潮水般的安家軍勇士,衝進日軍的陣地,在他們後方,機槍手們架著機槍,一條條狂暴的猩紅火舌從槍口噴出,密集的彈雨將跳起來應戰的鬼子給掃倒在地。

這時,衝在最前面的安家軍官兵已經與鬼子兵短兵相接,自動步槍將試圖靠近拼刺刀的鬼子一一擊倒,很快第二道陣地又拿了下來。

正在山間掩體的僚望口前觀察戰況的草場辰己眉頭緊皺,他手下的士兵大多都是戰場新丁,原本以為憑借工事據守,即便不能擊退敵人,堅持數日時光是有希望的,但現在看來,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癡心妄想罷了!

那些堅固異常的工事,在讓人驚恐的坦克炮面前,就像是紙糊的一般,紛紛坐上了土飛機。而那些跟在安家軍坦克後面的步兵,手中的自動武器威力大得嚇人,再加上迫擊炮、火箭彈和槍榴彈的配合,一道道戰壕被炸成一片,滾滾熱浪席捲下,鋒利的彈片四處橫飛,自己麾下屍橫遍野。

最可怕的還是對方的火焰噴射兵,原本這個兵種危險性極高,以往老兵們只需要向油罐射擊,立即就會爆炸燃燒,但現在部下被安家軍強大的火力壓制,根本無法抬頭瞄準射擊,因此只能被動地接受烈火的洗禮。

噴射出的火龍所到之處,無不燒成一片火海,而一旦讓火苗噴到身上,無論怎麼打滾都無法撲滅火焰,端的是歹毒無比,整個陣地上到處都是張牙舞爪的火人,看起來觸目驚心,士氣為之狂跌。

在這種情況下,這個仗還怎麼維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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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1-5 01:09:26
第一九一六章 風捲紅旗過大關

「不行!這樣太吃虧了!」

日軍指揮官草場辰己中將這時已經看明白了安家軍步坦協同的巨大威力,不敢再把手裡有限的兵力無限制地消耗下去,連忙下令山下陣地的鬼子退守山上高地,利用陡峭的山坡,阻擋坦克的攻勢。

接到命令的鬼子兵和偽軍士兵如蒙大敕,瘋狂地向後方撤退,坦克一路碾壓過去,把逃跑不及的敵人碾壓在履帶下麵,而緊跟在坦克後面的裝甲戰車,則用機槍把日偽軍士兵一片片撂倒在地。

大多數鬼子和偽滿軍士兵剛剛逃回到恩格山的陣地,還未來得及喘上一口氣,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

如果說炮擊前後那一波轟炸機群已經讓日軍炮兵苦不堪言的話,那麼這一波機群直接讓日軍上下墜入可怕的夢魘深淵。

數百架戰機,形成十餘個打擊梯隊,就連戰鬥機也掛載航彈,對空攻擊的火箭彈改為對地攻擊,聲勢端的嚇人。

第一波是八個中隊的強擊機,Q1和Q2強擊機根本無視日軍的防空機槍,頂著地面炮火向日軍投擲航彈和發射火箭彈,幾乎是一瞬間,日軍陣地便被爆炸的熱浪所覆蓋,特別是那些防空陣地,剛剛嘶鳴一會兒就被打得啞火,鬼子的防空兵躲避不及,被炸得粉身碎骨,一挺挺高射機槍、一門門防空炮,迅速四分五裂,槍管、炮管扭曲成麻花狀,觸目驚心。

緊跟在強擊機群後面的是六個中隊的俯衝轟炸機,那些構築在山間的要塞成為B2轟炸機的主要打擊目標哪怕是2000到3000毫米厚的永久混凝土,也經受不住1000公斤級航彈的轟擊,紛紛被開天窗裡面的鬼子淪為可憐的獵物,屍骨無存。

經過前兩波的打擊,日軍的對空防禦體系體系基本瓦解,引轟炸機粉墨登場,在山間低空掠過,扔下密集的炸彈,整個恩格山處處都泛起一道道黑紅相間的火柱濃密的黑煙直衝雲霄。

在日軍陣腳大亂的時候,安家軍坦克已經停止了前進,遠遠地對日軍構築於山上的陣地進行炮擊,自走火炮在炮兵軍官的指揮下,向日軍的各火力點進行精確打擊,以掩護步兵的突擊。

幾乎是踩著炮彈落下的節點,安家軍官兵不斷地向著高地突擊前進漫山遍野都是紅旗招展。

這時,B3多功能轟炸機群飛臨日軍陣地上空,向那些在各級官佐催促下鑽出防空洞、趴在破破爛爛的山間工事上準備居高臨下阻擊安家軍進攻的鬼子兵投下一排排凝固汽油彈。

「轟」

滾雷般的爆炸聲猛然響起,紅黑黃相間的巨大烈焰,忽然從地面爆開並跳躥開來把一道道陣地無情地吞噬,鬼子的防線瞬間便處於崩潰的邊緣。

戰鬥機、強擊機和投擲完炸彈的轟炸機,開始在低空盤旋,用機炮和機槍對山間各個陣地上的日偽軍士兵進行掃射,日偽軍士兵即使僥倖躲過炮火、航彈和凝固汽油彈的打擊,但依然無處逃生。

航空機槍幾乎是以垂直角度射出的密集彈雨殺傷力驚人一架架戰機接踵俯衝而下,子彈如暴雨一般傾灑而出,筆直地射入山間的這些戰壕中。

「嗖嗖」若潑水般的彈雨傾覆而下鬼子脆弱的身體被打得血肉橫飛,激蕩起陣陣血霧。

經過近半小時的蹂躪再三確認日軍再無防空武器後,上百架武裝直升機粉墨登場,從西方的天空飛了過來,直接懸停在空中,用火神機炮和火箭彈支援地面部隊的進攻,由於機動靈活,竟然比起坦克殺傷力還要恐怖!

在這種情況下,安家軍步兵進展神速,各兵種交相配合,一道道山間戰壕相繼拿下。

戰到中午,孤注一擲的日軍採用自殺式進攻,居高臨下地利用肉彈和機槍配合的方式,把偽滿軍當做「肉盾」吸引處於仰攻中的安家軍的火力,然後再架起輕重機槍,趁機掩殺安家軍官兵,試圖奪回失去的陣地。

雖然很快日軍的機槍火力點就會被聞訊趕來的武裝直升機給打掉,但在另外的地方,日軍再次發起類似的進攻,導致直升機顧此失彼,整條戰線開始出現來回拉倨的情況。

蕭無聽到前線官兵的匯報,立即命令機槍陣地、迫擊炮陣地前移,堅決地把日軍的反擊頂回去。

半小時後,成千上萬條狂暴的火舌宛若一把把死神的鐮刀,所到之處,日偽軍士兵若割麥子般倒地。偽軍和跟在他們身後的日軍敢死隊員,宛若驚濤駭浪撞上海岸邊的岩石,瞬間撞得四分五裂,日偽軍成片成片地送掉性命。

被裹挾參戰的偽滿軍士兵一時間肝膽俱裂,前衝是死,後退在督戰隊的機槍下也是死,只能倒地閉上眼睛裝死。

隨著日軍反擊的勢頭被成功遏制,安家軍官兵再次向山頂發起衝鋒。日軍的抵抗非常頑強,有不少鬼子倒地裝死,待安家軍突擊上陣地時,立即跳起拉響手雷或者是炸藥包,給我軍帶來巨大的傷亡!

不過,日軍越是抵抗得堅決,死狀就越淒慘,整個山間的陣地上,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缺少頭顱和四肢的軀體到處都是,血肉碎塊和冒著青煙的爛布條,附著在山間燒得光禿禿的樹幹上。

戰壕內外,隨處可見人的內臟和青青綠綠的腸子、白花花的腦漿,燃燒的黑色枯骨以及暗紅色的血跡,還有人體的各種組織器官,讓人看了如置身修羅地獄。

許多地方,凝固汽油彈還在燃燒,空氣中瀰漫著焦臭與烤肉的香氣,再加上刺鼻的汽油燃燒產生硝煙,沒有經受過相關訓練的人,恐怕此時已經吐得不亦樂乎,戰力全無了。

到下午四點,部隊已經衝上海拔四百多米高的山頂,手持自動步槍的官兵,在多次得到轆重兵的補給後,不斷地射殺山間各處倖存的鬼子,手榴彈若下冰雹般落在各處負隅頑抗的日軍陣地上。

天空中,武裝直升機己經換了好幾波,火箭彈及火神機炮射出的密集彈雨,若流星火雨般潑灑到鬼子陣地上,陣地垮塌,碉堡被擊穿頂部,沙袋飛上半空。若老鼠一樣四處流竄的鬼子及偽軍士兵,被四處射來的彈雨給撕成碎片。

安家軍佔領山頂後,敵我轉了個攻防方向,由我軍自上向下進攻,而日軍則處於由下向上防守的不利局面。

面對反斜面的日軍的防禦陣地和碉堡群,又是一波戰機群自西方的天空出現,向日軍的防守陣地進行猛烈的掃射和轟炸。

無數的戰機帶著尖鋒的呼嘯,從日軍陣地上掠過,刺耳的尖嘯聲把鬼子震得耳鼻出血。航彈、火箭彈和航空機槍子彈從天而降,一排排工事、戰壕和碉堡中的鬼子兵粉身碎骨,整個恩格山面向東方的一面,全部籠罩在硝煙中。

仗打到這個份兒上,草場辰己知道再也無法堵住安家軍進入平原地區的咽喉要道了,不得不痛苦地下達「轉進」的命令。

「轉進」是撤退較為含蓄文雅的說法,自三七年起,日軍在與安家軍的作戰中就未佔得上風,但為了盅惑不明真相的日本國內群眾,在戰報上說「失敗」、「潰逃」、「覆滅」不大好聽,所以軍方就用「轉進」這個詞表示逃跑。

「司令官,我們向哪裡轉進呢?」第四軍參謀長荻三郎少將問道。

草場辰己走出指揮部,指向西方的山嶺:「雖然天快黑了,但在平原地區要想躲過擁有制空權的安家軍的機械化部隊的追擊,千難萬難,我們只有向西撤退,撤到西老頭山及科爾沁沙地,由通遼或者卓新返回遼南。若屆時東北局勢已徹底糜爛,我們就通過遼西走廊進入關內,到時候再想辦法……」

接到向西「轉進」命令的日軍各級指揮官,心中均籠罩著不詳的陰影,但所有人心裡都明白,在目前的情況下,西逃是唯一的生路。

不過,處於底層的鬼子和偽軍士兵卻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原本他們面對安家軍迅若奔雷的進攻,早已心防失守,隨時準備好送命了,現在見有了活命的機會,立即逃離陣地,離開這個讓人膽顫心驚的「屠宰場」。

隨著日軍扔下一切插重和重火力,向西方的山林地區逃竄,天上的安家軍飛行員驚訝地看到一群群土黃色的狂潮,向著西部綿延的群山逃去,立即將這一橡況上報。

顧長風聽聞急報後,立即命令直升機銜尾追擊,然後再抽調一個師的兵力圍追堵婁。

同時,前線部隊肅清恩格山和老頭山上的日軍殘餘後,立即向東南方向前進,進佔平安、平臺兩鎮,然後就地休整。

其餘部隊不休息,按照計劃佔領洮安、鎮東、洮南、安廣、開通等地,鞏固這一進入東北平原地區的橋頭堡,為下一步作戰奠定堅實的基礎。

就在葛根廟戰役取得決定性勝利的時候,烏蘭烏德戰役也正式宣告結束。

遭遇合圍的日軍烏蘭烏德城防軍,全軍覆沒,沒有鬼子逃出這座以要塞發展起來的城市,安家軍貝加爾湖集群以付出戰死兩千三百、輕重傷六千餘人的代價,消滅日軍四萬餘眾,打通了通向遠東地區的交通要道,東西伯利亞的局勢得到很大改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具有重要意義的一役。

次日早上,安家軍蒙古軍區中央集群突破彼得羅夫斯克西南方的馬爾漢山口陣地,進入希洛克河谷地,逼近彼得羅夫斯克這座處於西伯利亞鐵路線上的重要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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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七章 大軍強橫過嫩江

剛剛修復不久的紮蘭屯機場,又一波機群起飛。

除為預防萬一參與護航的少數戰鬥機外,其餘每一架飛機均滿載炸彈,一些經過特殊改裝的轟炸機機腹下,甚至掛著重達上千公斤級別的重磅航彈,殺氣騰騰地向著東南方飛去。

經過十多分鐘的飛行,所有飛行員已經能夠清楚看到遠處正在交火的戰場。一條白茫茫大江的兩岸,炮火隆隆,煙柱直衝天際,江面上濺起數十米高的水花,無數的小舟正由西向東衝刺,一條條浮橋正在顯現雛形,整個場面極其恢宏壯觀。

擔任此次轟炸任務總指揮的是安家軍首位女飛行大隊長向爽少校。

向爽是鄂西建始人,與來自湘西靖縣的運輸標兵樊雅琴一樣是一位美麗的土家族姑娘,三七年底考入宜昌航校,成為中國首批女飛行學員,三九年初她被分配到空一師五團實習,是年年底轉為正式飛行員,先後參加數次對馬來亞、緬甸的空襲作戰,至今已取得擊毀敵機十四架的優異戰績,是空軍中少有的巾幗英雄。四一年年中,安家軍空軍擴編,她因功晉陞中隊長,今年飛行團北調蒙古後再次獲得晉陞的機會,成為宜昌航校同一屆飛行學員中的佼佼者。

當在幾公里外確定目標位置之後,今天駕駛著一架B3多功能轟炸機的向爽少校對著通話器,開始下達作戰命令:「全體注意,我們此次的攻擊目標,是嫩江對岸由六個堡壘組成的堅固要塞群!該要塞群矗立於嫩江岸邊,北距齊齊哈爾城五公里,給我渡江各部帶來巨大傷亡!從現在起,各機進入攻擊航線,把它徹底摧毀!」

空中偶然有高射炮彈的殘影飛過,這些應該是日軍部署在各防空陣地上的高射炮射出的炮彈。不過並不猛烈,顯然渡河戰中安家軍的遠程炮兵和頭幾波轟炸機早就將那些防空陣地當做重點照顧目標,倖存的高射炮沒留下幾門了。

在得到雙機編隊中的各長機飛行員回復後,向爽駕駛著轟炸機,第一個調整航向,進入攻擊航線。

這時候,飛行員們開始將俯衝角調整為三十五度,對上堡壘這樣的大目標,這樣的角度應該是足夠了。

此時,嫩江齊齊哈爾南北六十多公里的兩岸。戰火正酣。

葉成集中手下第二坦克集團軍和第十九、第四十三集團軍的兵力,開始向嫩江東岸發起強渡作戰。

而在此之前,彭萬鈞第一坦克集團軍已經在嫩江上游富豐過江,並攻取寧年鎮(今富裕)後方的泰安鎮。

據守寧年鎮的日軍哪裡見過成百上千坦克在平原上急進的場面?如果說此前憑借人質死守還有掙得一絲生機的意思,但在見到安家軍的坦克集群後已經完全變為了絕望。這時,配屬到坦克第一集團軍的日裔別動隊員舉著白旗進鎮勸降,很快,安若貽第二坦克師便兵不血刃佔領寧年。

被寧年鎮阻擋了幾天的一三三師師長官慕淳上校與安若貽見面後,便急匆匆地率部東進。此時,第四十一集團軍其他兩個師。已經光復了龍門鎮以北所有鐵路沿線城鎮,集團軍軍長雷動少將命令一三三師火速趕往北安,與集團軍主力匯合後一起南下,進逼哈爾濱。收復松花江以北所有地區。

而在南線,第十九集團軍五十五師已經消滅據守江橋鎮的日軍,從南面渡過嫩江,連續佔領大興和湯池。

今天渡江戰役發起後,第一坦克集團軍由北向南進行壓迫,五十五師堵住日軍南下的通道,而主力則自西向東發起強渡進攻,整個嫩江兩岸,喊殺聲驚天動地。

甘南鎮(今富拉爾基)強渡點,葉成親臨一線視察。在裝甲指揮車上他遠遠地就看到幾十座浮橋在河面排開,大量部隊或步行、或乘車,從簡易道路上前往渡口,遠處野地裡。長長的兩列豹II坦克伴隨著柴油機冒出的濃煙,「轟隆隆」向前開進。

渡河點四周,宣傳隊正在不斷地敲打著快板,鼓勵著渡河官兵,兩翼不斷有安家軍空軍的戰機從空中由西向東呼嘯而過。

裝甲指揮車在距離渡口還有至少兩百米的位置就轉彎,轉向一片茂密的小樹林。

車子在林子裡停穩後,前座副駕駛位置的警衛員第一個下車,為葉成打開車門。遠處維護渡口秩序的部隊早已發現這個有些特別的車隊。因此當葉成一行走出樹林,還未走上幾步。就有名中校團長帶著警衛跑步過來報告。

聽完匯報後,葉成揮揮手:「繼續。盡快讓部隊通過渡口。」

這時,一隊精神抖擻的士兵從葉成身邊經過,一般的戰士背著自動步槍,機槍兵抱著通用機槍,每個班排都有專人扛著火箭筒。後邊的一隊吉普車、卡車後邊,拉拽著大炮,葉成還看到背著50MM、60MM口徑迫擊炮炮管與底座的迫擊炮兵。

葉成與參謀長黃漢乾在一旁看著,他們知道這是東北方面軍的官兵,他們的機械化程度雖然比不上兩人統率的坦克部隊,但精氣神一點兒也不差。所有戰士都向身著常服的葉成和黃漢乾行注目禮,由於是戰場上,兩人沒有還禮,只是微微點頭,向這些普遍年齡都在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官兵致意。

葉成一行來到嫩江邊,看到河對面濃煙滾滾、到處都是炮彈爆炸的明滅火光,喊殺聲鋪天蓋地,已經渡過河的部隊,正按照預定計劃,快速前進。

葉成舉起望遠鏡,看到在渡口東北方向五六公里處的一座巨大要塞,正不斷地向外噴射著火舌,雖然遭到炮擊,堡壘上冒起朵朵火光,卻巍然不倒,天空中到處都瀰漫著黑色的硝煙,劇烈的爆炸聲清晰可聞。

這時,空中傳來飛機發動機的巨大轟鳴聲,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往頭頂看。

葉成看到一群飛機正在下降高度。連忙用望遠鏡仔細觀察,隨即臉上展現笑容,向身邊的參謀長黃漢乾中將道:「是我們的轟炸機,看樣子帶了大傢夥,現在正進入轟炸航線」

黃漢乾也在用望遠鏡看:「不知道空軍能否敲定這塊硬骨頭!只要這座要塞被攻克,一直到齊齊哈爾城南都再無阻礙了!」

空中的轟炸機兩架為一編隊,開始進行小角度俯衝。

望遠鏡裡,各個部隊觀望的指揮員,能夠清楚看到飛機在距離要塞頂部不足一米高度的地方時,一枚枚黑乎乎的炸彈脫離機體。砸向堡壘的各個打擊要點。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一枚碩大的航彈正中堡壘頂部,巨大的爆煙團足足躥起數十米高!耀眼的閃光中,硝煙瀰漫,整座城堡幾乎都被灑落的灰土籠罩,飛行員們投得非常準,幾枚炸彈都準確地命中堡壘中心!

第二批、第三批轟炸機跟著俯衝下來,其中最高的那棟堡壘在第二波爆炸中轟然倒塌!當五個批次飛機投彈完畢,曾經雄偉的要塞群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一片煙霧中的廢墟!

就這樣安家軍的飛行員們還不滿足。因為那些坍塌的廢墟中,有不少地方還比較完整,日軍依然可以依託這些建築的殘骸負隅頑抗。因此,轟炸機沒有即刻返航。繼續投擲炸彈,這一回扔下的是銀白色的凝固汽油彈,而不是剛才那樣的大塊頭。

密集的爆炸,籠罩在整個要塞的殘骸上,隨後衝起漫天的火光,沒過多久,整個要塞已經被大火包裹,遠遠看去就像是神話傳說中的火焰山在燃燒。

平原上一覽無遺,飛機轟炸的巨大威力,震撼著所有沒見過這種情景的人的心。航空炸彈爆炸的威力,不是一般炮擊能夠比擬的,而凝固汽油彈,更是讓人驚駭!許多東北方面軍的戰士根本沒見識過這樣的場景。感覺心靈受到極大衝擊,胸臆間充斥振奮與自豪——這就是咱們戰無不勝的空軍!

不僅僅是安家軍官兵看到這一幕,北方城市裡的日軍也都看到要塞劇烈爆炸後升起的巨大煙團以及此後的火焰地獄,就像個巨大的警示牌提醒著鬼子兵——安家軍下了最大決心奪取齊齊哈爾,為此將不惜一切代價!

下午兩點,齊齊哈爾城南方的前俄國領事館大樓,在夏日陽光的照耀下,這棟俄式建築沒有了往日的寧靜。密集的槍聲和爆炸,將這裡變成了個血與火的地獄!

第四十三集團軍一個團的步兵。被阻擋在領事館與龍沙公園的十字路口附近,這條街道直接通向城區。沿著大街一路向北,能抵達齊齊哈爾城北的省府及兵營。這一塊區域附近原本都是樹林,但被日軍砍伐殆盡,四周只剩下矮小的樹樁,視野非常開闊。

日軍不僅在道路上構築路障,林地裡挖了戰壕,還佔領了這裡唯一的制高點俄國領事館。領事館高達五樓,頂層塔樓高度超過四十五米,日軍不僅在那裡構築了十幾個機槍陣地,還把迫擊炮、步兵炮都搬了上去,成為這一片防禦地帶的制高點、觀察哨與火力支撐點!

日軍原本對守住這裡充滿信心,在他們看來,安家軍雖然火力兇猛,但如果僅僅靠火箭筒等武器,連領事館環形的淡黃色外牆都別想靠近,制高點上的火力嚴密控制住了這一帶!領事館的建築如同俄國人其他建築一樣,造得非常堅固,用輕武器直射根本不起作用,而且不僅僅是駐守領事館建築和附近日軍的威脅,在高處的觀察哨能清晰的看到這一大片區,引導炮兵進行炮擊!

可是,這種信心很快就被打破。

十多架直升機迅速地飛抵領事館區域,龐大的機身兩側上那密佈的蜂巢火箭發射筒發出幽深的光芒,幾乎是眨眼間,武裝直升機向領事館頂部的機槍陣地和炮兵陣地發射若火雨流星般的火箭彈,隨後大樓頂部冒起劇烈的火光,爆炸聲接踵響起,經過一輪火箭彈的無情洗禮,這些個機槍、炮兵陣地已經只能用殘存的沙袋證明自己存在過。

隨後,武裝直升機又對大樓的多處火力點進行打擊,安家軍步兵吶喊著衝進領事館的院子,進入建築物中,與日軍展開近距離的接戰,這時武裝直升機群圍著領事館大樓轉了好幾圈,便飛向其他地方進行火力支援。

齊齊哈爾城市各處,到處都在激烈交火,日軍在南北大街、新放街等地構築的火力點,紛紛冒起硝煙或者是發生劇烈爆炸,安家軍的武裝直升機與地面坦克相互配合,逐一對這些防禦工事發動定點清剿,一個個火力點在打擊中灰飛煙滅。

激戰一天一夜後,次日下午三點,齊齊哈爾的日軍被一路軍全殲,駐防齊齊哈爾的第一四九師團及一個警備隊被全殲,三萬多名鬼子有僅留下兩千多名俘虜,兩萬偽滿軍投降了一萬一千人,松花江以北最重要的城市終於光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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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八章 陰雲密佈

庫倫,軍區小會議室,氣氛一片肅殺。

在安毅淩厲的目光注視下,由中亞的霍去病市緊急趕來覲見安毅的趙瑞臉色蒼白,一旁的陳瑜和杜易面色嚴肅,沈鳳道若有所思,劉卿一臉的沉重,而龔茜和勞守道則坐在安毅的左右,擔憂地看著安毅。

陳瑜見大家都不說話,向老上司趙瑞投去抱歉的一瞥,隨即道:

「魯逸軒,字子昂,山東淄博人,二八年初與賀衷寒一起,由蘇聯伏龍芝軍事學院歸國,其後加入校長衛隊,在同學會上海分部擔任外勤工作。根據調查,留蘇期間,他曾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過一段時間,與共產黨的鄧先聖、傅鍾、李卓然等是同學,而在伏龍芝期間,又與左權、劉伯承、李德等人也是校友。

「首次北伐失敗,蔣校長黯然下野,我獨立師在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的情況下,由江北殺出一條血路返回南京,因拒絕當時執掌南京政婦軍政大權的桂系的收編憤而返回老南昌,魯逸軒與趙瑞長官,以及戴笠、康澤一起,代表蔣校長前來探望,與主席結識。

「在伏龍芝軍事學院期間,魯逸軒曾師從柳申科夫學習槍法,與主席有了名義上的師兄弟的關係,加上其身手槍法一流,極有謀略和眼光,深得司令器重,獨立師重編時被主席委以三團長重任,其時趙瑞長官擔任教導團團長職務。

「後來二次北伐勝利,獨立師升格,魯逸軒因功擔任新二旅旅長,趙瑞長官擔任新三旅旅長。中原大戰前夕,主席奉命組建第五軍團,下轄尹長官的十六師、顧長官的四十四師、朱世貴將軍的十七師、范石生將軍的五十一師、鄂西各警備部隊以及湘西四十四軍,趙瑞長官擔任主席的參謀長,而魯逸軒則跟隨胡家林長官,與獨立師一起加入蔣鼎文將軍領銜的第二軍團,升任獨立師少將副師長。

「三一年南京政婦組織對紅軍中央蘇區二次圍剿期間,魯逸軒被蔣校長一眼相中,擔任新組建的十七師師長職務,率部對中央蘇區展開進攻。根據時候我們情報部門事後整理的他與主席的對話記錄,我們似乎可以感受到,魯逸軒是一個純粹的軍人,言辭間對共產黨和紅軍諸多指責,在實際行動中也是多有建樹,屢次歷險都能化險為夷,被紅軍視為最強勁的對手!

「第四次圍剿期間,大通庵一戰,十七師在老毛與彭德懷兩個軍團的包圍下戰損近半、重武器全部丟失,當時主席曾對此役有著諸多的疑問,但無論是蔣校長還是軍委眾人,都認為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此役戰果是正常的情況,因此事情不了了之。

「長城抗戰之前,魯逸軒主動向主席坦誠錯誤,十七師正式回歸我們安家軍序列,十七師也調到滁州駐防,脫離江南江北剿匪戰事,休養生息補充兵員。長城抗戰正式爆發後,魯逸軒部與獨立師、四十四師一起劃歸第十七軍序列,由胡家林長官統一指揮,跟隨主席到華北殺敵報國。

「此後,魯逸軒便長駐華北,一直到華北抗戰失敗,期間歷任十七軍副軍長、軍長,第五軍團代理司令等職務,其後率部退入山西,奉蔣校長命令組建第三十集團軍,期間多次與共產黨方面接觸,現在第三十集團軍中不少中低層指揮員,都有在山西犧牲救國同盟會、山西青年抗敵決死隊履職的經歷,而不知道為什麼,華北處未將這些消息上報,直到這次多個部門交叉調查才發現這一異常,這直接導致監察和政治部門的身份核查成為一句空話,帶來的災難性後果難以預料!

「最後,我們中央情報局專門調查了楊九霄將軍在魯逸軒麾下屢受排擠,正常軍令無法傳達等舉報,有理由相信楊九霄將軍被逼離開第三十集團軍,其中有魯逸軒設計逼迫的意圖在內,目的便是借此清除大量忠於安家軍、忠於主席,忠於主席所倡導的以國家、民族利益為至高無上信念的中高級軍官,然後安插自己的親信,把控全軍,進而為篡奪軍權創造條件!」

安毅默默地傾聽著陳瑜的匯報,腦海裡回憶與魯逸軒相處的點點滴滴,從二八年年初與魯逸軒的第一次見面開始,腦中像過電影一般一一展現,甚至回憶起了三二年七八月間十七師面對紅軍遭遇慘敗的往事。

其時,十七師主力系安家軍序列中的贛中警備部隊組成,武器裝備精良,甚至還專門組建了一個擁有自動火力的山地旅,但與紅軍對上時,卻是勝少負多。尤其是大通庵一戰,魯逸軒昏招迭出,甚至還犯下不熟悉地形的可怕錯誤,這在安家軍中普遍擁有特種部隊、戰前必須反覆摸清戰地情況的作戰指導方針下幾乎是不可原諒的。那麼,有沒有可能是魯逸軒與紅軍唱一曲雙簧呢?

想到這裡,安毅問道:「這麼說來,你們情報部門已經一致認定魯逸軒是共產黨地下黨員了?」

「沒有!」

杜易搖搖頭,主動接過話題:

「儘管魯逸軒在留學蘇聯期間,與許多共產黨要人成為同窗和校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一定是共產黨地下黨員,因為在留學蘇聯期間,他與賀衷寒、鄧文儀、肖贊育、鄭介民、康澤等人關係也很好,經常對蘇聯的一些狀況進行指責,歸國後又與戴笠、唐縱等人來往密切,並多次得到蔣校長接見,引為心腹,否則當初蔣校長也不會指定他擔任十七師師長,後來又把第三十集團軍擴大到十一個師的規模!

「第三十集團軍是收容了許多有共產黨背景的官兵,但是同樣也大力接納中央軍各部前往輪訓,現在中央軍校和陸軍大學畢業的軍官,有許多都在第三十集團軍任職,其中包括許多軍統、中統和憲兵情報部門的派駐人員。

「至於楊九霄將軍及其他中高級將領遭到排擠一情,其中確實有許多內幕可挖,為此我特意專門去了趟西亞,與楊九霄將軍密談了兩個多小時,楊九霄將軍稱他對魯逸軒有著諸多的懷疑,我們第五軍團撤出平津後,在冀東繳獲的大量日軍制式武器,全部悄悄賣給了共產黨,而忻口會戰,獲利最大的也是共產黨,由於魯逸軒的保守,八路軍在晉北開闢了許多根據地,發展迅速壯大。

「不過,根據我們國安部的內部存檔,當初把華北的武器賣給共產黨,是在主席專機遭遇日軍伏擊、負傷住院期間,與共產黨周副主席、朱總司令會談後作出的,以換取陝北的石油物資供應,其後幾次合作,也是魯逸軒奉命而為,因此不能作為他背叛我們的表現,其中肯定會有許多內情,但短時間內我們已經失去與第三十集團軍內部的情報員的聯繫,只能另外設法進行印證!」

趙瑞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聽到陳瑜有意無意地把他和魯逸軒拉到一起進行比較,根本無法再穩定下去,於是主動站起來,向安毅深鞠一躬:

「主席,魯逸軒的情況,其實此前我也曾收到不少密報,但我想到與他是同鄉,同時又是一起報效司令,並肩戰鬥多年,算是一種難得的緣分,因此不少消息都被我給硬扣了下來,悄悄派人核實,但卻從無發現,因此認為可能是我們的情報人員立功心切,杯弓蛇影了。

「西安事變後,深受主席器重的李寒松,被任命擔任第四廳華北處處長,他也對魯逸軒的情況非常重視,專門組建了一個行動小組進行監控,多次查證均證明是子虛烏有,類似的舉報才逐漸銷聲匿跡。

「在這段時間,甚至包括主席在北平領銜主導抗日大局期間,多次爆發魯逸軒與楊九霄將軍之間的矛盾!我一直都以為,軍隊內部有爭端是正常的,所以對於一些借此攻擊魯逸軒的舉報也按下不發,指示華北處予以徹查,但卻沒有結果!

「作為一名主持情報工作的負責人,我太過感情用事,在此我提請主席給予黨紀軍紀國法的處分!」

安毅站了起來,扶正趙瑞,微笑著道:

「魯逸軒的事情,與翔雲兄何干?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對待魯逸軒的問題上,就連我也犯下巨大錯誤,你受我影響,對袍澤網開一面,情有可原!」

說到這裡,安毅轉向陳瑜:「李寒松失去聯繫了嗎?」

「是的!」

陳瑜點點頭:「整個華北處都失去聯繫!三七年我們工作重心南下後,華北處便遷移到了太原,統籌華北地區的情報工作,與我們的北方情報站是並行的兩條線,平時多有業務往來,其中第三十集團軍的監督工作,主要是由華北處負責!

「根據種種情況顯示,這個李寒松可能也存在重大問題,短短的幾年時間,整個華北處竟然有完全失去控制的趨勢,以至於有今天之失!」

「唉——」

聽到這裡,安毅長長地歎了口氣:「這個李寒松與五亮是結拜弟兄,而且整個華北、東北的情報站,是他和五亮聯手組建的,如果他出問題,我們整個華北情報系統都要來一場大地震!

「當初我之所以讓李寒松領導華北情報處,便在於他和五亮親如弟兄,我想他們能夠親密合作,把我們情報工作搞好!現在可好,整個華北情報系統全多虧東北情報站早早地收了回來,由繼南的北方局管轄,否則這次被一鍋端了!」

就在這時,機要秘書安卓匆匆走進小會議室,手裡拿著一份電文,臉上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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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一九章 鎮定應變

「各省省長、市長、縣長,各戰區司令、軍長、師長、旅長、團長,各政黨、組織、學會、商會、學校、各報館公鑒:天禍中華,日本侵淩,國人五年血戰,歷經防守、相持兩大階段,今終進入戰略反攻。

「軒等原為西南軍隊羽翼,理應服從西南命令,但今國事艱難,惜黨政軍號令不一,令出多門,實不利於邦國!軒等不忍艱難締造之邦,變生內亂,更懼繩繼神明之胄,夷為皂圉,為維護國家民族之統一,上下一致,軒等毅然決定自此脫離西南體系,附義中央,奉領袖蔣公中正為尊!

「軒等今與軍中將士,自豫東北出擊倭寇,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企盼各方齊心協力,勿同室操戈,致親痛仇」

安卓還未念完,「啪」的一聲響起,安毅重重地擊打了一下沙發靠手,憤然站起來,大聲道:「這算什麼?養了一群白眼狼嗎?通電脫離我軍體系,這在我軍歷史上還從未有過在這驅逐日寇的關鍵時刻,究竟是誰在破壞抗日的大好局面?」

說到這裡,安毅看向安卓:「背叛就是背叛,沒有任何理由我不想繼續聽他們裝點門面的廢話了,安卓,你直接讀最後,我想看看是誰在通電上署名了!」

「是!」

安卓因憤怒一張臉也漲得通紅,眼睛直接掠過中間的幾百字,讀道:「魯逸軒、曲慕辰、郭培榮、倪顯榮、袁縉、朱斌、張風雲、詹正、田子遠、張應良、羅現榮、丁銘、王威及集團軍全體將士」

聽到這裡,安毅倒是冷靜下來,慢慢坐下,閉目沉思。

這份名單中,有不少熟悉的名字,比如倪顯榮。他是安家軍的老人,早在長城抗戰之前便趕赴關外,幫助楊九霄組建抗日支隊,是八人參謀小組的組長;郭培榮,黃埔三期步科畢業,是安家軍山地部隊的締造者之一;詹正,曾長期擔任尹繼南的副官,軍中交遊廣闊;曲慕辰就更不消說,當初和楊斌、葉成等人一起投靠安毅,雖然因為出國留學離多聚少。但自己一向器重有加,為什麼他會跟著魯逸軒一起反對自己呢?

勞守道正擔心安毅失去理智,胡亂下達命令,看到他坐下沉思,心中一鬆,站起來揮揮手,示意老沈、趙瑞、陳瑜、杜易、劉卿等人退下。

龔茜伸出手,輕輕地撫著安毅的手背,安毅身體一震,睜開眼看到龔茜柔情似水的擔憂雙眸。轉頭看看房間裡除了老道沒其他人,索性整個人躺到了龔茜懷裡,繼續閉目思考。

過了許久,安毅才睜開眼睛。直起身來,向龔茜安慰一笑,隨即向勞守道請教:「道叔,如果這個時候,我突然高調宣佈,三路軍和四路軍百萬大軍直接南下,揮師入關進入華北,驅逐日寇,國民政府和延安方面會作何反應?」

勞守道鄭重地說道:「那天下人恐怕都知道,你志在逐鹿中原。問鼎華夏了!我估計到時候向日軍進攻的國共雙方幾百萬部隊,都會立即停止行動,把目標一致對準你!這個時候,就算是最理智的人。也會認為內戰不可避免,我們的軍隊和你本人,將立即成為國人口誅筆伐的對象,我們南華內部也會生出許多變亂來!」

「是啊!雖然說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但真要同室操戈,卻非我本意」

安毅長長地歎了口氣:「可是,如果不對魯逸軒的逾越行為作出懲戒,何以讓弟兄們信服?今後群起效仿。讓我如何處置?」

勞守道眼裡射出一縷精光:「小毅,你以為咱們建立的一整套完善的監督制度是吃素的嗎?姑且不說軍事長官和政治長官相互制肘。必要時政治長官甚至可以直接解除軍事長官的命令,就是軍中嚴格的政治審核制度。還有無孔不入的情報監督,也讓各種思潮無從氾濫!

「魯逸軒之所以失控,在於其地處華北抗日前線的特殊地位,由於第三十集團軍受南京政府和我們的雙重領導,再加上楊九霄帶走了許多我們的老幹部,這才讓魯逸軒有機可趁,利用我們的疏忽,大肆安插異己!

「我敢說,華北的情報部門肯定被魯逸軒想辦法控制了,而李寒松就是關鍵人物,否則斷不會出現這麼大的漏洞!因此,從這一點講,魯逸軒事件只是偶然,和我們各大方面軍的情況迥然不同,我們大可不必杯弓蛇影,否則只會自亂陣腳!」

安毅一聽稍稍放心,隨後又問:「那麼道叔,你認為那份通電名單上,有多少人是真心,又有多少人是被脅迫署名的呢?」

勞守道輕撚鬍鬚,自信地說:「多的不敢講,至少其中三分之一不是本心!此外,十一個師中,起碼一小半人馬一旦知道魯逸軒這份通電,會軍心大亂!不管怎麼說,咱們安家軍的招牌不是吹噓出來的,而是實打實用一場場勝利打出來的!

「前一刻還叫安家軍,轉眼之間就說自己以前信仰的東西是錯誤的,必須拋棄重新學習貫徹新的精神和主義,這種巨大的思想衝撞,誰能受得了?雖然暫時我們不知道魯逸軒是屬於哪個陣營,不過只要派人到河南走一走,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

安毅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得把我們的人救出來道叔,你說咱們不入關,但在綏、察大青山沿線,把咱們的軍隊一字排開如何?要是條件談不攏,四路軍就不東進了,直接南下,拿下張家口和歸綏等地,威逼晉北和陝北,談判桌上得不到的東西,我們就自己去取!

「閻錫山和傅作義,肯定不會為國民黨和共產黨火中取栗,咱們先造成巨大的南下參戰聲勢,看看誰先坐不住!對了。道叔,你還沒說怎麼處置魯逸軒呢」

勞守道苦笑道:「你真以為我無所不能?只看這兩年魯逸軒不動聲色,悄悄把家人帶到晉南安置就知道他早有謀劃。魯逸軒是軍中獨當一面的大員,和虎頭、夏儉他們算得上是同一級別的人,他充分利用情報和監督部門普通工作人員不敢深究細查的心理,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次不管是不是你的校長挑動的,他都必須為魯逸軒的投誠負責,否則今後誰還敢投靠他?我估計很快南京方面就會來電,與咱們共同協商處理此事!如果咱們悄悄對魯逸軒採取行動,與南京政府表面的和平必將破裂。接下來只有內戰一途了!」

龔茜這時道:「小毅,不知道你發現沒有,這兩年來我們的黨建工作已經遠遠落後了,這次事件充分暴露了我們黨組織在軍隊事務中的無能無力!現在敘府研究院已經走上正軌,而且許多研究項目,我根本是聞所未聞,工作起來非常彆扭和難受!

「因此經過慎重考慮,我準備辭去研究院院長的職務,專心黨務工作,力爭用一到兩年時間。完善我們的組織生活以及組織構架,加強對城市鄉村以及軍隊的控制!」

「也好!」

安毅略一思索,同意了龔茜的建議:「要避免魯逸軒之類的事件發生,確實非常有必要改進和完善黨建工作。今後一段時間,必須在全黨全軍明確集中統一領導的必要性,並用嚴格的紀律進行約束,使得全黨、全軍和中央保持一致,同時努力擴大與建立黨內正常民主生活,在每週一次的各級黨組織會議上,各級黨委領導要做自我批評,與會黨員必須對當周的工作提出批評意見,同時檢查自我,改善上下級關係。以加強黨的團結!這樣一來,才可以提高黨員幹部的積極性,加強責任心,民主生活才能真正得到貫徹。同時讓野心家無所遁形!

「姐,你作為中央組織部部長,一定要加強黨的制度建設,這個問題不解決,其他問題也就解決不了,一個制度的好壞,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如果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我們的對立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制度問題更帶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遠性!

「只要我們不斷加強和完善黨的規章制度建設。把思想原則、具體要求,已經在實踐中的成功做法用制度形式固定下來,共同遵守,嚴格執行,就可以規範黨員和黨組織的行動,能夠保證黨的活動和工作進一步正規化、制度化,避免黨建工作因為我們這些領導人的個人意志以及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等弊端。」

龔茜沒想到安毅想得這麼遠,而且每一話都直指問題的核心,連忙拿出紙筆記錄下來,末了問道:「小毅,你覺得由墨蘭來擔任研究院院長如何?她是你的妻子,專業技術絕對過關,而且對各個學科都有涉獵,可以說是全才!再加上尼古拉.特斯拉先生全力幫助,我相信研究院在她的領導下,會邁向更大的輝煌!」

「這個我沒意見!」

安毅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重申一點,兩千萬以上的研究資金,必須要你簽名,而超過五千萬,則得由我親自審批把關,以避免資金濫用!特斯拉叔叔可是對他的實驗念念不忘,而那個實驗一旦立項,便是吞噬資金的無底洞我們既要給予墨蘭更大的權力,但也不能太過放縱,否則會出大亂子!」

說到這裡,安毅又向勞守道問道:「道叔,你覺得派趙瑞去和魯逸軒交涉如何?他們是同鄉,又一同加入安家軍,彼此間交情很深!我想趙瑞也會非常樂意用實際表現來洗刷他蒙受的恥辱!」

勞守道站起來:「還是由我與趙瑞說吧!現在東北戰事正進入關鍵階段,國際局勢也瞬息萬變,你不要有絲毫放鬆!另外,關於這次魯逸軒的通電,你還得讓政治部下文,全軍上下共同申討,力求杜絕惡劣影響氾濫!

「我想只要我們迎來一個接著一個的勝利,背叛者只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有人同情和理解他!事情怎麼定性和解決,一切等趙瑞回來再說,若是能夠和平解決自然最好,如果不然,就等著打內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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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〇章 血火考驗

「轟——」

呼嘯而至的猛烈炮擊,震撼著連綿起伏的大山,迴響久久不絕,而且聲音越來越大。炮擊進行一刻鐘後,安家軍空軍五個轟炸機中隊飛臨戰場上空,對興安山主峰及兩翼陣地進行密集轟炸。

連續激戰幾晝夜,被日軍大本營緊急晉陞為赤塔守衛軍中將司令的前獨立混成第一三五旅團長土谷直二郎已是疲憊不堪,但從這波高強度炮擊中,他敏感地意識到與以往的不同之處,立即調兵遣將,決心阻敵於主峰陣地之下。

興安山主峰陣地高一千米,由於連續的遞進攻擊,這時候戰場已經轉移到八九百米的高山上,大口徑重炮根本無法運上地形複雜、崎嶇險峻的高處,只能以便於攜帶的105毫米山地榴彈炮、107MM山地火箭炮作為主要火力輸出點,同時空軍和陸航配合作戰。

但是,在這樣險峻的地方作戰,攻堅的主力只能是山地步兵!

由於烏蘭烏德、彼得羅夫斯克的日軍正在加速通過希洛克河山谷,由赤塔向尼布楚、黑龍江中上游地區逃竄,尹繼南已經以戰區最高司令長官的身份,命令山地集群今天必須拿下興安山陣地,佔領赤塔,徹底打通西伯利亞鐵路。

隨著炮火向主峰左右兩翼陣地延伸,第二山地集團軍司令員張浩中將看了看表,轉過頭斷然下達命令:

「現在開始總攻擊,各部按照預定計劃突擊,力爭在日落前拿下陣地!告訴負責中心突破的張國生,我等著他的部隊把紅旗插上興安山主峰!」

「是!」

通訊處長段志河上校立即將進攻命令傳達下去,很快,嘹亮的衝鋒號聲響起,漫山遍野的安家軍山地兵在七九軍旗的引導下,氣勢如虹地撲向興安山山頂。

經過連續數日的慘烈激戰,日軍所據有的主峰及兩翼高地以下的工事、暗堡群、火力點都已被拔除,擋在安家軍英勇的山地兵面前的就只有那高高的頂峰了。

在鬼子炙熱的火力網面前,安家軍山地兵們吶喊著,前僕後繼,向著山頭衝鋒,槍炮聲、喊殺聲氣貫雲霄。

興安山主峰陣地前沿,鬼子將山體切出了一個十多米高的側斜面,藉以阻止安家軍的進攻,擔任主攻任務的第四山地師一團、二團均受阻於側斜面前,山坳下密密麻麻地躺滿了山地兵們的屍體。

血戰一小時依然苦攻不下,一臉硝煙、嗓子嘶啞的張國生瞪著血紅的眼睛,衝著步話機對一團長大吼道:「老馬,你個龜兒子,就算是死也要把紅旗給老子插上山頂!」

步話機的另一端一片沉默,就在張國生詫異之際,通訊科長郭振佳大喊起來:「師長!馬團長自己帶著部隊衝上去了!」

在鬼子雨點般投下的手榴彈爆炸的煙霧中,四五十挺通用機槍掩護著兩百多名敢死隊員衝向了斜坡,在斜坡前安家軍官兵的屍體已經堆成了小山,後續的爆破手以戰友的屍體為掩護,將散落的炸藥包堆向斜坡面底下已經挖出的爆破坑。

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兩百多名敢死隊員就倒下了三分之一,一團長馬雨田中校麻木不仁地將沾滿鮮血的炸藥包一個接一個地碼放進坑內,十多名打紅了眼的機槍手用身體擋在自己的團長前面。

每當有人中彈倒地,旁邊就會有人立即撿起通用機槍,繼續向日軍掃射,擔任主峰防禦任務的鬼子兵知道,如果斜面遭到爆破,那麼主峰陣地的失守只是時間問題,於是上百名渾身捆滿了炸藥的鬼子兵「嘰裡呱啦」叫著從斜坡上翻滾下來,連續爆炸的硝煙,瞬間將斜面底部完全遮擋住了。

正在用望遠鏡觀察戰情的張國生一下子愣住了,隨即熱淚流下,喃喃道:「老馬,你怎麼這麼傻,自己帶人上去了」

一團政委錢樂駒得知團長與擔任突擊任務的一營官兵全體陣亡的消息,毫不猶豫地對身旁的作戰參謀武立國道:

「把二營調上去接替一營,繼續實施爆破!我去三營,今天就算是把全團拼光,也要把敵人的主峰陣地拿下來。」

與馬雨田、錢樂駒一起搭班子兩年多的武立國少校,此時也打紅了眼,二話不說,揮舞著II式自動步槍,帶領增援的二營直接撲向主峰陣地下的那道斜面。

在二營突上去的同時,山地四師的狙擊手們,持續不斷地射殺山頂的敵人,無坐力炮對準日軍主峰陣地,一個勁兒地轟,迫擊炮彈如雨下,而天空中助戰的轟炸機,不斷地俯衝而下,投擲下一枚枚碩大的航彈

飛濺的火光和濃烈的硝煙,始終籠罩著興安山主峰陣地,但鬼子利用山頂的坑道和複雜的地形構造,負隅頑抗,各個明碉暗堡依然持續不斷地向下噴射著火力,將安家軍官兵牢牢地堵截在山頂之下!

戰鬥到了這個地步,敵我雙方都沒有退路,只能咬牙堅持到底。

再次激戰了半個多小時,戰局在兩波直升機群先後到來後發生變化!

四五十架武裝直升機,懸停在山頂半空中,掩護著安家軍山地步兵們的突擊行動,等到日軍的所有注意力被吸引過來後,一百多架運輸直升機以奔雷之勢在主峰側後方的一塊林地進行了機降,一個團的官兵突然出現在敵人身後,很多鬼子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衝上來的安家軍官兵刺倒在地。

這一個空降團在武裝直升機的配合下,僅僅用了一刻鐘,就成功拿下頂峰陣地,然後調轉火力,壓制左右兩翼山嶺,同時派出小部隊,用爆破的方式封閉遍佈於山巔的鬼子坑道。

多次增兵後固守興安山一線的日軍已經多達兩個獨立混成旅團及一個邊境守備隊,共兩萬五千兵力,但苦戰幾日下來,已經傷亡過半,加上現在陣腳大亂,日軍指揮官土谷直二郎中將意識到情況不太妙。

「真沒想到,那種可以懸停在空中的飛行器,竟然可以直接空降部隊參戰,看來這次凶多吉少了」

土谷直二郎目光陰霾,心中滿是無奈。他受命固守興安山一周,為主力撤退盡可能多地爭取時間,早一天撤退都將被追責,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下達反擊命令:「告訴齋籐君,這個時候不能再保存實力了,必須盡快奪回主峰陣地,否則軍法從事!」

齋籐茂是擔任此戰預備隊的赤塔獨立守備隊司令,此前他領取的任務是補漏,哪裡出現險情,就向哪裡增援,現在這波生力軍,將投入對主峰的爭奪中。

「嗨——」

通訊參謀稻本雲大尉迅速把土谷直二郎的命令傳達出去。

當主峰及兩翼山嶺的日軍正與空降的安家軍突擊部隊展開激戰之際,躲在山體坑道內的鬼子預備隊奉命蜂擁而出,整個興安山主峰正面及反斜面,同時陷入混戰中。

好在這時斜坡已經成功爆破,第四山地師二團、三團快速登頂,同時左右兩翼的第五師、第六師也高歌猛進,很快逼近山頭,與日軍進行近距離的接戰。

前所未有的大混戰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尤其是境況極度不利的鬼子竟然選擇反擊而不是撤退,這直接導致了戰事的慘烈程度急速升級。

此時炮火壓制已經完全失去作用,空中的轟炸機、直升機也不敢再恣意潑灑火力,只能衝到日軍後方,射殺鬼子的援兵。

中日兩軍六七萬人圍繞著興安山頂峰,展開無情的撕殺,這一方圓十多平方公里的三座山頭,成為了出擊東西伯利亞和遠東以來最為慘烈的流血之地。

隨著戰況越發激烈,尹繼南甚至親自打電話給山地集群司令員焦廣緒中將,詢問戰況。

正站在山底一塊大石頭上觀看戰局進展的焦光緒,放下步話機,轉身望著激蕩在雲霄的槍炮聲,對參謀長高進寶少將道:

「調王煥炎的第三集團軍上去吧,日落前務必擊潰日軍,全部佔領興安山主峰陣地,晚上咱們正式進駐赤塔。」

「是!」

高進寶沒有異議,領命而去,沒過多久,三個師的生力軍加入戰團。

此時,興安山頂的戰鬥已進入白熱化,土谷直二郎這個時候已經意識到拿回主峰陣地無望,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不頂住安家軍兇猛的進攻,那麼處於防禦的日軍部隊中的大半勢必將被堵在坑道內,下場不言而喻。

於是,土谷直二郎命令坑道內的部隊不惜一切代價進行反擊,同時自己也帶著由侍衛、通信兵、參謀、馬伕、伙夫等人組成的敢死隊,衝向山頂,呼應山上部隊作戰。

整個興安山,充斥著喊殺聲,日軍猶如山老鼠一般,不斷地從山間各處洞窟鑽出來,安家軍山地兵們到處堵老鼠,哪裡冒出鬼子兵,就向哪裡沖,先是衝鋒鎗掃射,隨後手榴彈招呼,對於大的坑道口,壓制住其火力之後,直接用火焰噴射器上去一陣猛噴,直殺得天昏地暗。

山間各處,到處都是白刃相搏、捉對廝殺的雙方官兵,但隨著安家軍後續部隊不斷衝上山頂,勝利的天平逐漸向安家軍傾斜。激戰至下午三點,日軍終於全線崩潰,大多數鬼子兵都開始轉過身體,沒命地向山下逃,一時間,漫山遍野都是逃跑的鬼子兵。

土谷直二郎拔出手槍,接連打死了幾個逃兵,但後續逃跑的士兵實在太多了,幾名參謀見狀,慌忙簇擁著他一起逃跑。

這一逃就剎不住腳了,在天空安家軍戰機的不斷掃射下,鬼子兵不敢撤回西北面的赤塔城,只能向東方沒命地逃竄,整個赤塔戰線至此徹底崩潰!

西伯利亞鐵路沿線,就在日軍東去數日後,天地間再次響起轟隆隆的聲音,嘈雜的行軍腳步聲,轟然作響,一隊隊軍容整齊、精神抖擻的軍隊,出現在了這片寂靜的原野上。

被自己的軍隊殺戮和拋棄的日裔移民,已經在這幾天裡陸續踏上東歸的旅途,剛剛安定下來尚是驚弓之鳥的俄裔及其他民族的村民發出恐懼的驚呼,一個個在原野中狼奔鼠竄,有些在前兩日變亂中失去親人的村民,卻似乎認命,躲在自己的家裡沒有出門,只等災難的到來。

出乎意料,大多數士兵直接沿著鐵路,急行軍而過,沒有誰停下腳步,大約一個連的士兵受命脫離大隊,指揮十多輛馬車進入村子,馬車上裝載的大部分都是欲米、蕃薯、土豆等糧食。

「鄉親們,不要怕,我們是安家軍,時隔五年,我們回來了!我們知道你們的糧食都被搶了,這是臨時從我們軍隊中勻出來的,大概夠你們撐過三五天,從明天開始,會有專門的救助隊運送更多的糧食食物和生活必需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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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一章 鐵索橫江

旭日初升,夏日口外草原上清新芳草上點綴的滴滴晨露,很快在高溫下蒸發,原野上星星點點的野花,隨風搖曳,經露珠洗滌一夜後變得越發地鮮艷美麗。

沽源縣城北郊外草原上流淌的閃電河,清澈見底,由於這裡地勢相對舒緩,水流平緩得就像是一面鏡子,河邊的灘塗上長著大片葦草,被風一吹,沙沙作響,一切都顯得如此的美麗。

可惜,一支向東南方逃竄的潰兵,打破了這裡的安謐與平靜。

這是一支隊形散亂、士氣全無的部隊,從軍官到士兵,無不衣衫襤褸,神情恐慌中帶著焦慮,草原上的寧靜風光襯托著這條蜿蜒的巨龍,顯得極不協調。

不時有騎馬的尖兵,從前方跑回,向隊伍中同樣騎在馬上的軍官匯報。

這條長龍的中間,偶爾可以看到坦克、裝甲車及卡車威風凜凜地駛過。但是,這支部隊中一些拄著木製枴杖、包著滲著血跡的繃帶的傷員,卻讓這支大軍看起來非常狼狽。

在行軍的隊伍中,那些扛著步槍的士兵,不時抬起頭,朝著西北方的空中望去,每當草原上的野草及河流邊的蘆葦被風吹動著傳出「呼呼」尖嘯聲時,臉上就會露出恐懼之色。

原來,這是從蒙古草原各地撤退下來、沿著公路走了幾天的鬼子潰兵,他們已經被數日來不斷在頭頂上「嗡嗡」飛過並扔下成噸炸彈的安家軍的轟炸機給炸怕了,由於平津地區的中國派遣軍司令部疲於應付國民黨和共產黨軍隊的反擊,拒絕向草原上派遣戰鬥機保護駐蒙軍撤退,導致撤退的日軍駐蒙軍只能被動挨打。

就在兩個多小時前,這支部隊剛剛經受了暴虐的彈雨洗禮,這會兒距離此處十多公里外的察汗山腳下的公路兩側的草原,就像被翻犁過一樣,數千米之內到處是被炸毀的景象。

手榴彈、炮彈及各種軍械被炸得到處都是。道路兩旁不時可以看到死去後被遺棄的鬼子兵屍體,這是遭受空襲後殘留下的可怖景像。

安家軍空軍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空襲,在這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給日軍的撤退帶來巨大的困難。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日軍駐蒙軍司令官上月良夫中將抬頭看了看西北方的天空,手揮馬鞭,大聲道:「全軍不要進沽源縣城,加速向東南方前進,按照這個速度,只要再過三四個小時,進入前面的太平溝、老掌溝。就進入大馬群山的範圍,然後繼續前進即可進入燕山範圍,那時候我們就真正安全了!」

參謀長知野政雄少將擔憂地道:「司令官,駐張家口的部隊怎麼辦?共產黨正在抓緊時間進攻張家口,而安家軍主力也到了張北,張家口的部隊肯定難以抵擋,為什麼不索性下令讓竹下義晴師團長向關內撤退呢?」

上月良夫搖搖頭:「如果不是張家口把共產黨的軍隊從察哈爾及熱河吸引過去,恐怕我們歸途上不僅要經受支那空軍的襲擊,還要遭受八路遊擊隊的騷擾了!知野君,不知道你對派遣軍司令部通報的魯逸軒部公然脫離安家軍序列持何等看法?」

知野政雄笑著道:「支那人就是喜歡內鬥!當初若不是他們內鬥。我們也沒辦法染指滿、蒙和支那北部地區如今他們看到勝利的曙光,內部鬥爭肯定更厲害我想這個對帝國擁有巨大威脅的前安家軍虎將魯逸軒,一定是被蔣介石重金收買了!我聽說當年中原大戰的時候,馮玉祥麾下許多將領。都是被蔣介石用錢給砸過去的,從而在名義上完成對支那的統一!」

「這個猜測不無道理!」

上月良夫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現在的情況,滿洲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支那第三十集團軍集體背叛安家軍,或許就是我們保住支那北部的契機!魯逸軒的那份通電,無異於打南支那那個強人的臉,我相信接下去定會波折不斷!

「中國人最講究面子,對待叛逆比對待敵人更殘酷,接下去安家軍肯定會報復一旦安家軍揮師入關,那麼北支那地區的平衡必然會被打破。感覺生存受了威脅的南京政府和共產黨,必然會攜手共同應對安家軍的擴張,到時候多方制肘之下,說不一定我們可以從中爭得一絲生機!

「正因為如此。我已經向竹下君下令,如果面對安家軍的進攻,允許他們投降,但是,面對支那其他軍事力量的攻擊,必須死戰到底!我們就是要吸引安家軍入關,把華北的水徹底攪渾」

「空襲——」

上月良夫話還未說完,日軍的行軍縱隊已經隨著數聲尖叫。再次陷入巨大的混亂之中。揮著馬鞭指揮部隊隱蔽防空的上月良夫被身邊的參謀長硬拉下馬,尋找躲避的地方。西北天空中再次出現大群轟炸機。

幾乎是轉瞬間,機群便飛臨驚慌失措、四處躲藏的行軍隊伍上空。成串的炸彈落了下來。上月良夫和知野政雄被幾名侍衛拉拽著逃到了閃電河邊的蘆葦蕩裡,這時一排密集的子彈打了過來,打得一大片蘆葦矮了身子。

大約四五十架轟炸機,在低空中盤旋,肆無忌憚地對整個行軍隊列進行地毯式轟炸,上百噸航彈落地發生劇烈爆炸,濺射的炮彈破片像鐮刀割草一樣,將無法隱蔽的鬼子兵掀翻在地。

上月良夫和參謀長趴在蘆葦蕩裡半人深的水中,幾名侍衛背著蘆葦壓在兩人身上,嚴防彈片和航空子彈的打擊。

上月良夫目赤欲裂,看到通訊參謀高橋壽夫少佐從馬上跌落下來,栽倒在路邊的草叢中——彈片打斷了他的動脈血管,鮮血像噴泉一樣從他的喉嚨裡湧了出來,高橋壽夫死死地用手捂著脖頸,全身不停地抽搐,很快就瞪著不甘心的死魚眼睛逝去。

「轟隆隆——」

這個時候,停在馬路上的一輛彈藥車被炸彈命中殉爆。火光直衝天際,碎片四處飛舞,滾滾的烈焰中,不斷傳來若鞭炮般連綿不斷的爆炸聲,引燃的子彈彈頭,不斷地從彈藥車上向四面八方飛射,讓躲避在彈藥車周圍的日軍士兵死傷慘重。

將裝載的航彈投擲一空後,這些轟炸機並未離去,而是繼續在低空盤旋,用航空機槍無情地絞殺著生命。

密集的彈雨。從空中朝著草原上正在向四處潰散的官兵掃射,原本正在逃避轟炸的一隊隊鬼子士兵,被轟炸機的航空機槍打翻在地,許多人被打得支離破碎,鮮血狂噴,一些特別倒楣的人被攔腰打成兩截,腸腸肚肚四處橫溢,慘不忍睹。

隨著航空機槍子彈也消耗一空,安家軍空軍才得意洋洋地離去。

短短的半小時時間,卻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久。整個草原上到處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屍體,到處都是渾身是血、痛苦呻吟的傷兵,一些沒有受傷的鬼子兵自動將這些傷兵拖出來,幫忙包紮急救。

望著遠離的轟炸機群。上月良夫擦擦臉上的泥漿,渾身濕漉漉地和參謀長知野政雄一起從河邊的蘆葦蕩中站了出來。

此時,閃電河的河水已經被染成了血色,轟炸時如雨點落下的航彈照顧了這條人頭攢動的河流,隨處可以看到漂在水面上的殘缺不全的屍體。

上月良夫心情沉重,吩咐衝上來匯報損失的各部官佐立即整頓部隊,扔下死去的人的屍體,趕快躲進東南方的大山。

張北縣城。

李金龍收到安毅的電報,非常震驚和憤怒,立即下達命令。除廖民林率第七集團軍繼續向東追擊日軍潰兵,趁機拿下寶昌、沽源,在多倫與三路軍殿後部隊會師外,第八集團軍和第九集團軍立即停止東進。殿後的周鼎城第九集團軍立即變後隊為前隊,沿張豐鐵路向西,攻佔豐鎮、集寧、歸綏(今呼和浩特),堵住傅作義部西進的道路,孫德勝率第九集團軍南下,攻打張家口,隨後兵進大同,隨時進攻山西。圍剿魯逸軒叛軍。

在作出一系列行動部署後,李金龍與張承柱取得聯繫。便緊急飛赴庫倫,親自向安毅瞭解魯逸軒部背叛的詳情。關鍵是要弄清楚這次背叛事件侯五亮是否牽涉其中。

待李金龍抵達庫倫機場時,剛好與同樣趕回來的張承柱碰上。兩人略一寒暄,坐上同一輛轎車,前往軍區。

「大哥,你說魯逸軒這次背叛,到底是誰的手筆啊?聽說情報部門覆核後,證實五亮的結拜兄弟李寒松涉入很深,整個華北情報系統,幾乎成為了魯逸軒無法無天的保護傘,我估計這次會有大麻煩!」

李金龍擔憂地說道。

張承柱也是一臉憂色:「希望五亮沒事吧!這些年來,他為了情報工作付出太多,除了多次遭到抗日鋤奸團的暗殺外,還弄得妻離子散,雖然身邊不缺少女人,但其中的危險與甘苦,有誰知道呢?

「總的說來,他領導的華北情報站的業務是合格的,送出的許多情報都很及時準確,若非出現李寒松這個變數,他的前途一片光明!這個魯逸軒真是個害人精,你說他在咱們的軍政系統內,也算是獨當一面的大員了,未來和平了不管是選擇繼續待在軍隊還是從政,起碼都排在前十五人之內,你說他究竟圖的是啥?」

「或許是故土難離吧!」

李金龍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當下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小毅一直沒有決心趟國內這灘渾水,尤其是面對蔣委員長這尊活菩薩,要他做出不念舊情、篡黨奪權的事情來,很難辦到。縱觀小毅一路走來,只要是真心待他的朋友,都盡心照顧,從不主動翻臉,或許正因為如此,魯逸軒感覺前途不明,所以才像他通電中說的那樣,主動投靠南京蔣委員長博個前程吧!」

「魯逸軒這人也就這點兒眼光了!」

陪同張承柱一起到庫倫的參謀長李君中將不屑地說:「當初他就脫離過咱們一次,後來圍剿紅軍栽了個大跟頭,才靦著臉主動靠上來賠罪認錯,也就是我師父心軟,才重新接納他!沒想到這個節骨眼兒上,又鬧這麼一出,看來這腦後有反骨的人,得隨時提高警惕啊」

這位安毅的得意門生離開華北後,先後參加對中亞、阿富汗和西亞作戰,因公一路晉陞,現在已經是安家軍的資深中將了。此次組建挺進東北的四路軍指揮部,李君便被張承柱欽點為三路軍參謀長。

「等下見了小毅,看他怎麼說吧!」

張承柱一臉的堅毅:「現在一路軍和二路軍進展順利,如果有需要,我的三路軍也可揮師入關,直搗平津,圍剿叛軍!我就不信了,咱們多年培養的官兵,真會聽那個逆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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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二章 再聞噩耗

庫倫,軍區作戰室。

當張承柱和李金龍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安毅紅著眼睛站在一副地圖前,一臉悲傷,不由驚訝地對視一眼。

安毅得到正在講解戰報的楊飛的提醒,回頭一看,連忙招呼:「大哥,二哥,你們來了」隨即聲音哽咽地指向地圖:

「就在今天淩晨,斯大林格勒失守,我在黃埔時的老師柳申科夫、互林和瓦西裡他們與城皆亡,德軍找到了他們的屍體,最新的德國報紙上已經刊登了相關圖片新聞」

張承柱和李金龍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一起把關注的目光投向大幅蘇聯地圖,傾聽楊飛的戰局匯報。

四月初,在解除烏克蘭、白俄羅斯地區蘇軍遊擊隊的威脅後,德軍南方集團軍群和高加索集群,共集中五十八個師,三千輛坦克和裝甲戰車,二萬五千門火炮和迫擊炮,三千二百多架作戰飛機,向伏爾加河中下游地區發起進攻。

蘇聯方面抗擊該路進攻的是布良斯克方面軍、西南方面軍和南方面軍,由柳申科夫元帥統一指揮,軍隊數量和德軍大致相當,但官兵的裝備以及坦克、炮兵和航空兵明顯居於劣勢。

德軍按照預定計劃,由庫爾斯克地域、頓河中下游及伏爾加河裡海口地區,分別發起猛烈進攻。

遭到德國強大坦克裝甲車集團衝擊的蘇軍,由於各種原因沒有擊退德國軍隊的突擊,蘇聯最高統帥部在知道這一情況後,調派了三個坦克軍及殲擊和強擊航空兵以加強布良斯克方面軍,令其實施反突擊,阻住敵軍向斯大林格勒挺進。

但是,由於未經充分準備,匆忙發動的反突擊沒有取得任何成效,德軍在四天後突破蘇軍防禦縱深約八十公里,蘇軍被迫向東方撤退。

由於出現德軍前出頓河並奪取沃羅涅日及巴拉紹夫,由伏爾加河丘陵地區繞擊莫斯科後翼的危險,蘇聯最高統帥部遂將其總預備隊中的三個集團軍調到頓河地區,以加強防守,同時,坦克第五集團軍則從北面的圖拉,對由庫爾斯克地域發起進攻的德軍集團翼側實施反突擊。

蘇軍以重大傷亡的代價發動的反突擊,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德軍部分兵力開始北移,以應對蘇軍的反突擊,沃羅涅日的威脅有所減輕,但是德軍在遲緩了幾天後,依然進入了沃羅涅日,並與蘇軍布良斯克方面軍和頓河方面軍,在沃羅涅日郊區展開激戰。

由於蘇軍炮兵和航空部隊處於劣勢,德國軍隊很快就把突破口擴大到三百公里,並從北面對蘇軍西南方面軍進行深遠包圍。不過和在基輔包圍蘇聯西南方面軍不同的是,蘇軍在處於包圍狀態中的時候,堅決執行柳申科夫的命令,實施突擊,在損失了大批人員和物資裝備後終於突出德國軍隊設立的包圍圈。

但到了這個地步,蘇聯南方面軍在德軍的壓力下,不得不果斷選擇後撤。

蘇軍南部戰略正面在德軍進攻發起二十天後,整條戰線被突破的縱深已達一百五十到四百公里,使德國軍隊能夠在頓河大彎曲部向斯大林格勒方向發動進攻。

蘇聯南方面軍撤至頓河下游對岸,與從南線撤回來的高加索方面軍會合,在頓河南岸上庫爾莫亞爾斯卡亞至伏爾加河阿斯特拉罕以西地區組織堅固防禦。而西南方面軍所屬的三個集團軍,也和南方面軍、高加索方面軍一起,轉隸新組建的斯大林格勒方面軍,由柳申科夫統一指揮斯大林格勒防禦作戰。

史達林雖然已經看出德國軍隊將進攻斯大林格勒,但是他敏感地意識到德國南方兩大作戰集群發動的只不過是一個比較活躍的副戰場,隨著列寧格勒的失陷,德軍的主戰場依然還將是在莫斯科方向,德國中央集團及北方集群,在等待他將他的部隊從中線調到南方,因此史達林並未將最精銳的遠東紅旗集團軍調到斯大林格勒,而是要求柳申科夫必須依靠現有兵力,守住斯大林格勒這座以蘇聯最高統帥名字命名的重工業中心城市。

五月初,德軍集中九個師的坦克部隊和五十萬乘坐各式車輛的摩托化步兵,正式發起斯大林格勒攻堅戰。

德軍一方指揮斯大林格勒戰役的是在攻佔烏克蘭南部及克裏米亞半島中立下殊勳的曼斯坦因元帥,他首先是集結重兵,試圖圍殲頓河以西的蘇軍,隨後兩支坦克部隊直插蘇軍後方,在頓河大彎曲部形成一個鉗形攻勢。

面對德軍淩厲的攻勢,柳申科夫沒有遵從莫斯科方面死守待援的命令,指揮蘇軍且戰且退,接連丟掉頓河以西沒有堅固城防的卡拉奇、蘇維埃茨基、上庫爾莫亞爾斯卡亞等所有城市,退向斯大林格勒市區,結果曼斯坦因在頓河以西精心設置的數個包圍圈,只網住了一小撮蘇軍後衛部隊。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曼斯坦因沒有感到沮喪,他知道前遠東共和國一班將領是打防禦戰的老手,因此不慌不忙地指揮部隊,繼續從西北、西面、西南、南方和東南方向,把斯大林格勒團團圍住。

柳申科夫調兵遣將,分出一部調到斯大林格勒以北地區,持續不斷對德軍左翼施加壓力。

接下去就是長達兩個多月的攻堅戰。

五月中旬,浩浩蕩蕩的德軍主力開始進攻斯大林格勒城,德軍飛機把這座城市炸成一片殘垣斷壁。但是,就是在這些廢墟中,蘇軍不斷地從下水道、從樓房間、從地下室、從廢墟間等暗處衝出來,與德軍展開慘烈的大戰。

在瓦礫間小心前進的德軍,彷彿捅了不計其數的馬蜂窩,每一個馬蜂窩都很致命。蘇軍躲在暗處,德軍在明處,進攻變成了逐房逐屋、逐壕逐溝的爭奪戰。

轉眼間進入六月,死亡慘重的德軍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奪取的殘垣斷壁中退出來,飛機載著燃燒彈和上噸重的重磅炸彈,對斯大林格勒再次進行狂轟爛炸。一棟棟樓房就像積木般倒下,卻給防守的蘇軍提供了新的屏障。

然後,德軍發動第二波攻勢,在空軍掩護下深入城市,繼續陷入苦戰。

當德軍狂轟濫炸時,蘇軍躲入下水道和地下室,德軍地面部隊發起進攻後,他們迅速衝出來。柳申科夫利用城市的每一棟建築,下令給鐵絲網通上電,在防線上不但埋設地雷,還埋設炸藥包加釘子這樣的遙控引爆裝置,蘇軍投擲的不再是破片手榴彈,而是改裝的迫擊炮炮彈和大炸藥包。

蘇軍官兵充分利用自己對城市的熟悉,通過下水道忽然出現在德軍背後,把從南華購買來的爆破筒和炸藥包扔到德軍屁股後面,用假煙幕彈把德軍飛機的轟炸引到德軍自己頭上。

連續戰鬥下來,德軍竟然在傷亡比例上超過了蘇軍。

六月下旬,殘酷的戰鬥在繼續,城市各處的油庫相繼被點燃,樓房被定向爆破,一個個德軍連隊被轟然倒下的建築吞噬。德軍也嘗試進入下水道,卻遭到蘇軍放水水攻,橫死無數。

這個時候,德軍中央集團軍群和北方集團軍群,加上僕從軍共五百多萬軍隊,已向莫斯科發起了猛烈攻擊,莫斯科方面的情況也不太妙,根本無力向斯大林格勒派出援軍和物資,隨著兵力的逐漸消耗,處於包圍圈中的柳申科夫越來越困難,斯大林格勒方面軍越打越少,只能不斷地下達命令,讓布良斯克方面軍、西南方面軍主力盡快向自己靠攏。

但是,德軍加強了在斯大林格勒北線的防守,蘇軍兩大方面軍苦戰一個多月,只把戰線向前推進了五公里,就是這五公里,兩大方面軍付出了三十多萬紅軍官兵的生命,整體上蘇軍處於極大的劣勢中。

七月初,德軍在峽穀兩側有了突破,南面的部隊進佔了斯大林格勒南火車站,並且向伏爾加河方向發動猛烈攻擊,北面,坦克和滿載步兵的裝甲車湧向市中心,拿下了馬馬耶夫山頂並佔領主要火車站以及附近的部分紅場。

越是向西,德軍進攻的步伐越是緩慢,每一寸土地都要反覆爭奪,火車站一度在三天內十五次易手,馬馬耶夫高地山頭的爭奪,時時刻刻都在進行,城中的每一條街道,都堆積了無數屍體。

德軍在向伏爾加河突進的途中,將那些需要幾天才能清除的、仍然在抵抗的據點拋到身後,在圍攻其中一個穀倉的時候,對付五十名紅軍戰士守衛的巨大混凝土建築,竟然付出了九百多人的慘重代價。

由於持續不斷的兵力投入,兵力已佔據絕對優勢的德軍,將那些抵抗非常激烈的「孤島」一一拔除,到七月十日,德軍已佔領了斯大林格勒一半城區,控制了薩裡薩河南邊的舊城區,戰鬥的焦點隨之轉移到城北的四大工廠區。

同時,向南方向北線德軍阻擊陣地實施反突擊的部隊,也被德軍壓縮了回去,與從斯大林格勒舊城撤退的蘇軍匯合,共同堅守工廠區。

這時,曼斯坦因也總結出許多攻堅的經驗,他把火焰噴射器、炸藥通通集中給攻城部隊使用,空軍主要用於轟炸蘇軍伏爾加河艦隊、東岸蘇軍重炮陣地和碼頭。德軍在控制的伏爾加河岸邊向河裡拋下成千上萬的水雷,渡河的蘇軍船隻遭到密集轟炸,許多船觸雷,河面上因德軍排入大量汽油而燃燒起熊熊大火,把整個河面照得一片通明。同時,德軍派出登陸部隊強佔伏爾加河上的多座島嶼,安排炮兵進駐,用火力封鎖河道,慢慢割斷了伏爾加河兩岸的聯繫。

眨眼間又是十多天過去,把指揮部設在「紅十月」鋼鐵廠的柳申科夫,手頭再無可調派的兵力,只得率領指揮部成員,與這片供應蘇聯四分之一坦克和裝甲車的工廠區共存亡。

最後的戰鬥發生在「紅十月」鋼鐵廠的廠部大樓,德軍付出了傷亡兩千多人的慘重代價,才最終攻取這裡。根據德國報紙的新聞,柳申科夫表現得非常英勇,在戰鬥中展現了他出色的槍法,先後擊斃六十九名德軍士兵,最後被一顆子彈打中胸口死去。

互林和瓦西裡,在地下指揮部裡開槍自殺,整個斯大林格勒方面軍全員戰死,幾乎沒有一個俘虜,其慘烈程度是蘇德開戰以來前所未有的。

這個時候,蘇軍布良斯克方面軍和西南方面軍,依然在斯大林格勒北線與德軍阻擊部隊鏖戰,得知斯大林格勒淪陷,兩個方面軍主動脫離戰鬥,退守薩拉托夫、巴拉紹夫至坦波夫一線,阻止德軍向伏爾加丘陵及烏拉爾地區進軍,從背後包抄莫斯科。

張承柱和李金龍安慰了安毅一番,安毅擦了擦眼睛,道:「我已經把噩耗通知師母了,這會兒楚兒和潔雲想必已經陪伴在師母身邊此外,我致電希特勒元首,請求他保護好我幾位老師的屍體,不過至今沒有得到回音!

「隨著斯大林格勒戰役的結束,德軍可以騰出大量兵力用於莫斯科,蘇德戰場局勢持續惡化!我們現在必須做好蘇聯丟掉莫斯科的打算,一旦德國實現其戰略目標,接下來作為盟國一份子的我們,將直接面臨幾百萬德軍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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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三章 取捨之間

日本,東京,大本營。

參謀本部總長辦公室裡面的小會議室明顯新近剛裝修過,典型的歐美風格佈局,沙發皮椅一應俱全,還特意設了一個小酒櫃,酒櫃裡擺滿了各式名酒,看起來極為奢靡。

日軍參謀總長石原莞爾背著手,來回踱步,首相近衛文縻及軍令部長永野修身圍著個小茶几,對面而坐,兩人品著香茗,不時向石原莞爾投以關注的目光。

牆壁上幾幅日本著名油畫大師的大幅山水油畫中間,一台外表鑲嵌著黃金的大掛鐘的時針和分針準確地向前走著,每一下移動時發出的鏗鏘聲,撞擊著人的心靈。

「好消息!」

參謀本部歐美課長山本新大佐一臉興奮地衝進小會議室,手裡拿著一份電文,看到近衛文縻和永野修身一起看向自己,這才發現失態,立即站直身體,大步走到石原莞爾身邊,道:「土肥元次長不負閣下期望,親自出馬,終於與墨西哥方面達成一致,卡馬喬總統將擇日向美國宣戰!」

石原莞爾長噓一口氣,問道:「消息核實了嗎?」。

「核實了!」

山本新肯定地點了點頭:「梢秀課長正在翻譯土肥元次長與墨西哥總統卡馬喬先生達成的一攬子協議,等下相關條文便會呈上。」

近衛文縻驚訝地看向石原莞爾:

「石原君,你專程請我和永野君來此,便是為了此事?真讓人難以置信此前我一直認為,你派土肥元君密訪墨西哥實在太冒險了!要知道墨西哥剛剛與美國簽訂《互助條約》不久,美國方面向墨西哥政府無償援助五億美元軍費,這筆錢大多換成了軍火,沒有誰認為墨西哥政府有理由倒向我們!」

石原莞爾示意山本新退下,回到沙發邊挨著近衛文縻坐下,解釋道:

「首相閣下,不是我未卜先知,而是墨西哥與美國之間,一直存在著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我們一方面大軍壓境,並以生化武器相威脅,一方面給予大把現金支持,挑動墨西哥政要的刻骨仇恨,所以才有這一系列戲劇性的轉變!」

說到這裡,石原莞爾起身從外間辦公室的保險櫃裡拿出幾份文件,回來後放到了茶几上,待近衛文縻和永野修身拿起來細細翻閱,這才道:

「這些都是情報部門收集整理的美、墨兩國之間的恩恩怨怨百年前,才獨立不久的美國,把擴張的目標盯準了近鄰墨西哥,經過近兩年的戰爭,從墨西哥割去了二百三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美國也從大西洋國家一躍而成為面臨太平洋、大西洋的兩洋大國。

「看看墨西哥丟掉的是哪些國土?德克薩斯州如今是美國主要的石油產地,擁有大量煉油和石油化工企業,同時處於墨西哥灣沿岸地區,地勢平坦,農牧業極為發達,那裡原本是墨西哥最富裕的地方,如今卻飄揚著美國的星條旗!還有新墨西哥州、加利福利亞州等地區,以前都是墨西哥的領土,隨著美洲西海岸的大開發,都成為了富庶之地,貧窮的墨西哥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奪回自己的領土!

「卡馬喬擔任墨西哥總統後,其主導的政府與天主教會和解、推行溫和的對內政策、增設學校和醫院、倡議制定社會安全法、支持有限的社會改革等等,還一度在美國的要求下向帝國宣戰但是,說到底,卡馬喬還是一個民族主義者,此前他之所以願意與美國達成和解,不過是因為美國勢大,根本不是弱小的墨西哥所能抵抗!但是,現在帝國軍隊已經深入美洲大陸,歐洲方面我們的盟友德國也勝利在望,墨西哥有了復仇的機會。

「想想看,一旦跟隨帝國軍隊的步伐,成功把德克薩斯、新墨西哥和加利福利亞等地區納入墨西哥的版圖,那麼卡馬喬和他的政府必將名垂青史,成為墨西哥歷史上最偉大的民族英雄!這麼好的時機如果不懂得握住,那卡馬喬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很顯然,我的看法是正確的,卡馬喬現在終於拋下一切,選擇與帝國軍隊合作!」

近衛文縻眉頭微蹙,與永野修身相視一眼,永野修身會意地點點頭,隨即問道:「卡馬喬就不擔心失敗後被美國人秋後算賬?美國距離我們很遠,但與墨西哥卻近在咫尺,卡馬喬有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博取那虛無的名聲嗎?」。

石原莞爾沒有即刻作答,笑著召喚一位美貌如花的女侍進來,給自己添上一杯紅酒,伸出手在她圓潤的屁股上輕拍一把,又在美少女回嗔作喜的嬌媚笑容中揮揮手示意退下,端起高腳酒杯輕抿一口,愜意地咂咂嘴,這才有條不紊地道:

「帝國自二十年代起,就在朝鮮進行生化試驗,後來佔領滿蒙地區,又建設了多個試驗基地,取得一系列實驗數據。自三八年兵敗西伯利亞後,有感於支龘那人的威脅,我下令將滿蒙地區的生化基地遷移到了蘭印,現在大部分轉移到了澳洲,實驗對象也從黃種人變為白種人,許多實驗數據讓人觸目驚心!

「土肥元君此次去墨西哥,帶去了許多資料,以卡馬喬的見識,自然知道這種可怕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在墨西哥使用後會是什麼效果!我們再誘之以利——美國人的援助是以國家的名義,國家政要貪汙要冒很大的風險,而我們送禮則是私下相授,其中卡馬喬在歐洲瑞士銀行的戶頭便多了一筆兩千萬華元的賬戶,這是帝國通過秘密管道兌換的堅挺貨幣,這樣哪怕事敗後卡馬喬也可以到中立國去當一個富家翁!如此多管齊下,墨西哥人很難守住自己的立場!」

這時,通訊課長梢秀逸大佐走進房間,遞給石原莞爾一份長長的電文,正是與墨西哥政府達成的協議文本。石原莞爾看完遞給近衛文縻,近衛文縻看完又交給永野修身,永野修身細細品味完畢,由衷地讚歎道:

「石原君真乃神人也!若是墨西哥參戰,則整個美洲戰局將根本性逆轉!只要帝國能夠戰勝美國,那麼失去美洲大陸支持的英國也必然會在德國盟友的鼎盛軍威前投降!德國已經取得斯大林格勒戰役的勝利,相信莫斯科不久以後也會被希特勒元首的軍隊拿下,這樣一來,德國陸軍向東攻擊南華領土的偉大時刻便將到來!

「屆時帝國不要說反龘攻滿蒙,即便是支那全境,也有很大希望納入帝國版圖!如此取捨,獲利最大的還是帝國,永野對石原君的謀劃心服口服!」

石原莞爾謙虛地道:

「要實行這麼大的戰略,離不開海軍上下的支持!不管是滿洲撤兵還是進攻美洲,海軍的作用無可替代。永野君,請一定要注意艦隊的反潛和防空,海軍寶貴的運輸艦,就像是人體的血管,帝國急需的物資就像是血液,通過血管輸送到帝國這個龐大軀體的各個部位。一旦血管出現問題,那麼帝國就會生病,甚至可能因營養和供氧不足,導致帝國空擁有巨大的軀體卻只能不甘心地倒下!

永野修身點點頭:

「永野受教了!我聽山本說了許多他與閣下徹夜交談的事情,您的許多奇思妙想深深地啟發了他,對於航母和潛艇的重視,我想在大本營反覆強調下,全體海軍官兵沒有誰會忽視!對了,石原君,你真的決定要把支那派遣軍全部撤出支那北部和山東地區嗎?」。

石原莞爾嚴肅地說:

「我意已決!現在支那已經有內亂的先兆,正因為帝國軍隊的存在,才使得支龘那人同心協力,上下扭成一股繩,共同對抗帝國的佔領!可是,一旦帝國撤出滿蒙和支那,則支龘那人必將因信仰和理念的不同,變生肘腋!支龘那人是最善於內鬥的民族,帝國沒必要把自己當做他們團結的理由,撤出來反而更利於我們戰略計劃的實施!」

近衛文縻有些擔憂:「可是溥儀和汪精衛政權如何處理?當初帝國扶持他們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地答應要保護他們的!如果帝國放棄自己的盟友,別人會怎麼看待我們?」

石原莞爾手一揮:

「無需顧慮支龘那人沒有強大的海軍,只需把溥儀和他的滿洲朝廷撤到庫頁島,繼續建設他的滿洲國即可!至於汪精衛,就讓他去海南島吧!那裡臨近南華,讓汪精衛在那裡建設一道阻止安家軍北上的海上屏障,同時繼續分化國民政府內部的抵抗力量!只要帝國持續在美洲大陸取得勝利,就可以始終對支那施加影響力!」

永野修身略一思考,驚訝地問道:「石原君,你還想繼續加大對美洲的攻勢?」

石原莞爾點點頭:「這次從滿蒙和支那北部、山東地區撤回來的軍隊,除了部分投入北美戰場外,其餘的我準備用於南美大陸。以委內瑞拉、巴西、秘魯、玻利維亞等國的軍事實力,再加上傾向於軸心國家的阿根廷,帝國軍隊必然可以橫掃千軍,輕易拿下這片富饒的土地!

「只要帝國軍隊截斷南美的物資補給,美國人最多堅持個兩三年的時間,就將面臨無米下鍋的艱難處境屆時,我們再在南美大西洋沿岸地區設置雷達站和空軍基地,便可以有效阻止美國海軍通過阿根廷南部的合恩角和德雷克海峽,這樣我們就可以慢慢收拾中、南太平洋地區那些美軍盤踞的島嶼和軍事基地,真正實現整個太平洋盡為帝國所有的宏圖偉業!」

永野修身兩眼放光,連連點頭。

近衛文縻也是一臉激動,一把抓住石原莞爾的手:「石原君,你就放心大膽地幹吧!陛下那裡,我會親自去電說明情況,絕對不會讓別人牽制你的手腳!」

石原莞爾眉頭一皺:

「可是,安家軍在滿洲的挺進速度太快,我們的許多阻敵作戰計劃還未來得及實施,便被他們輕鬆撕破防線!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們沒有可靠的部隊來抵擋安家軍的進攻,就連利用要塞和城防拖延延滯對手也無法做到!

「現在我們必須要在保住部隊還是保住滿蒙的那些罈罈罐罐之間做一個取捨!還有僑民,這十多年來,我們向滿洲移民數百萬,一下子把他們拋棄,會留下很惡劣的名聲我的意見是主力大踏步撤退,留下少量部隊拖住對手,同時保護僑民自行遷移行動所有撤退的部隊,快速調往朝鮮半島,或者到遼南裝船運走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若是什麼都不願意放棄,那就有可能把老本都賠進去!」

近衛文縻略一沉吟,道:

「撤吧,為了更大的目標,這點兒付出是值得的!至於僑民,讓他們自己撤吧!諒支龘那人也不敢拿我們的僑民如何,蘭印、菲律賓和澳洲可是有上千萬華人華僑,他們不會不考慮進去的」

「大喜啊!」

一聲大喝打斷了近衛文縻的話,近衛文縻不悅地轉過頭,只見石原莞爾的心腹——作戰部長今田新太郎衝進小會議室,一點兒也不顧及禮儀地大喊大叫:「山下將軍拿下芝加哥了,這是帝國前所未有的巨大勝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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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四章 定海神針

蒙古,庫倫。

正在與張承柱和李金龍兩位結拜兄長閉門商議的安毅,得到芝加哥失守的消息,驚訝莫名,立即中斷與兩位義兄的談話,召集緊急軍事會議。

雖然不清楚美國方面到底生了什麼事情,但有一點可以確認——作為美國的鐵路樞紐和輕、重工業中心,芝加哥的淪陷將對美國的軍工生產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甚至可能影響整個盟國的戰略。

要知道,芝加哥是美國最大的鋼鐵基地,其農業和運輸機械、化學、石油化工、電機、飛機動機等在美國都居於領先地位,此外還有木材加工、造紙、電子、紡織、服裝、麵粉等工業部門,日軍佔領這裡後,即便不能就地以戰養戰,也完全可以通過東西鐵路幹線,把芝加哥的機械設備運回日本或澳洲,再次提升其戰爭潛力。

仗打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完全顛覆了安毅對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認知,越來越覺得前途撲朔迷離。

「隨著歐洲和北美先後生不利於盟國的改變,我認為我們非常有必要加東北和遠東戰事進程。至於魯逸軒部的背叛,我們完全可以在充分施加政治和軍事威脅後,徐徐而圖!從目前的戰略態勢看,隨著斯大林格勒的淪陷,德軍在冬季到來前佔領莫斯科應該只是時間問題,下一步蘇軍極有可能退守伏爾加丘陵、北烏瓦雷丘陵及烏拉爾山區。

「戰爭打到這個份兒上,我們應該充分估計到今後可能遇到的困難佔領莫斯科後,德軍極有可能依託莫斯科城防以及俄羅斯高地、瓦爾代丘陵、頓河與伏爾加河,構築起一道保護其所佔有的白俄羅斯、烏克蘭、頓河下游及高加索地區的堅固防線,其龐大的兵力除了對付躲入東部山區、丘陵地帶和原始叢林的蘇軍殘部外,肯定要作用於其他戰線,我們將從置身事外變成與德國面對面的強硬碰撞!」

看到會議室裡竊竊私語,爭論不休,由安毅指定講解的、專門負責研究國際格局的國防大學校長鄧斌上將停頓一下,才接著說道:

「大家不要覺得我危言聳聽,這種可能是存在的,而且出現的幾率越來越大!一直以來,我們都和德國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但是,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我們與德國之間並非沒有矛盾,在中東地區,我們包庇了撤退到也門的英軍,在伊拉克和波斯,又堵住了德國向東方擴張的步伐!

「我們在西亞兩河流域的石油產區,還有印度的萬裏沃野,對德國人的吸引力,並不亞於烏克蘭和高加索地區,德國人要通過一場戰爭,徹底扭轉其資源和生存空間不足的問題,佔領東歐平原後再揮師西亞和南亞,是最好的選擇!

「相對於進攻英國,陸地上接壤的西亞地區,更利於大兵團作戰。在蘇德戰場上,德軍加上其僕從國軍隊,過了一千萬人,要把這麼多軍隊一直維持下去,必然要尋找一個對手,縱觀周邊,有哪個對手值得德國動武呢?隨著蘇聯的倒下,目標只能是我們!

「因此,我的建議是維持此前作出的東北作戰方案,以最快的度解放東北和遠東,以騰出兵力,應對西線德軍的威脅!這其中,唯一微調的是四路軍,就像李金龍司令員此前所作出的調派一樣,其中一個集團軍東進,佔領察西、熱河和遼西地區,其餘兩個集團軍分別進佔張家口、大同和歸綏,造成我軍南下的假像,給國內一個我們不惜一戰的態度,迫使問題得到和平解決!」

「難道就這樣白白便宜魯逸軒那個叛徒?」

列席會議的三路軍參謀長李君中將站起來,怒氣沖沖地道:

「日軍已經嚴重動搖,即便是以第一、第二路軍之力,也足以拿下東北,何況還有胡長官的戰略預備隊可以調用?我建議三路軍抵達錦州後,立即順著北寧鐵路西進,進佔平津,力爭把我軍入關的聲勢造大,這樣不管是哪一方勢力背後策動此事,都必須掂量與我軍開戰的嚴重後果!

「古語有雲:內患不除,永無寧日!魯逸軒此舉宛若放出了一個魔鬼,若果我們不果斷以雷霆手段予以鎮壓,以後在外的統軍將領紛紛效仿,我們看似興旺達的事業,非常有可能分崩離析!因此,我堅持主張懲戒內賊與抵禦外辱並重!」

或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鮮明態度,會議室裡一邊倒地出現喊打喊殺的討伐之聲,就連一向穩重如趙東全、劉卿、展到等將領,也異口同聲必須先剪除內賊再談其他。

此前一直沉默不語的楊傑,不滿地搖了搖頭,站起來徑直問道:「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必須先分清楚主次,瞭解什麼才是對我們最具有致命威脅的,然後再來考慮其他的問題!誠然,魯逸軒部的反叛,對我們在座諸位是個很大的刺激,但是直接威脅到我們南華政權和軍隊的生存了嗎?」

眾人迅安靜下來,凝眉沉思。

「沒有吧!」

楊傑自問自答,接著道:

「說到底,魯逸軒部兵力,還不到我們6海空軍總兵力的二十分之一,而且由於常駐國內,為了保密需要,我們許多新武器新裝備都未列裝,6航的武裝直升機大隊根本沒有配備,就連各師坦克團裝備的坦克也僅僅只是豹I型,至於空軍這些,均為開戰時臨時抽調,對我們來說,只有地面部隊的三十集團軍,根本就沒有多大威脅!

「現代戰爭打的是什麼?空地協同!步坦協同!步炮協同!我們擁有佔據絕對優勢的空軍,坦克和重炮火力遠遠強於對手,我們真要討伐叛徒,隨時都可以做到,何必急於一時?相反,若是我們不加快東北及遠東戰事的步伐,真等到德國人打過來,我們一口氣丟了西亞、中亞和印度,那時候就後悔莫及了!從現在的情況看,我們必須要竭力避免雙線作戰,爭取在冬季來臨前,把日本人趕下大海!

「此外,就國際總體戰略而言,此時我們入關,必將引中國的全面內戰,不管是南京方面還是其他政治勢力,在我們強大的壓力下,都會放下成見,一致對付我們!我們雖然有信心贏得內戰的最終勝利,但我們真的甘心丟掉除中國外的所有領土,讓多年來的心血付諸流水嗎?大家可以在心底裡好好掂量一下,究竟孰輕孰重?」

安毅聽到這裡,再也坐不住了,他霍然站起,還未來得及說話,總參通訊部副部長王志涵少將走了進來,逕直來到安毅身邊,遞給他一分電文。

安毅有些疑惑地坐下,拿著電文仔細看完,眉頭隨即皺了起來。

會議室裡安靜得掉下一根針都可以聽見,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安毅身上。過了一會兒,安毅才將電報遞給了張承柱。張承柱驚訝地看完,又交給李金龍,待房間裡所有將領都看完一遍,安毅才幽幽說道:

「果然不出所料,蔣委員長為魯逸軒的舉動出面負責了!這份電報與其說是情況說明,要我網開一面,尊重魯逸軒的選擇,不如說是一份最後通牒哼哼!要求我們不得把軍隊調入關內,華北和山東自有共產黨代勞,否則引一切戰亂均由我方負責,措辭之嚴厲,前所未聞啊我估計這會兒南京政府控制的媒體已經在大肆渲染,表揚魯逸軒的忠義舉動了!」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大多數人都憤憤不平,但想想現在南華政府與南京政府之間的諸多利益糾葛,沒有人敢站起來呼籲不惜一戰。

安毅背著手,站起來繞著會議桌,來回踱步:「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是否揮師入關平定叛逆不要看魯逸軒的那份通電上兵強馬壯,但真正死心塌地跟著他的能有幾人?另外,安家軍這塊招牌,不僅僅只是一個名稱,它還是一份榮譽,一個信仰,一段不屈不撓浴血奮戰永不妥協的傳奇!

「這些年來,我們安家軍主要是在中國國土以外作戰,為我們中華民族拓展生存空間!若是打著國民政府的招牌,在外交上必然陷入極大的被動和牽扯不清的扯皮中,所以我乾脆以一個中國地方軍閥的名義,自行越境作戰,並建立一個擁有獨立主權、並得到列強承認的國家,這樣相關利益受損方連找人抗議都沒地方!

「如今,我們的國家越來越強大,領土已經有兩千多萬平方公里,而人口加上各地土著和歐美移民,也才三億出頭,典型的地廣人稀!現在,我們連控制的大多數地區都沒有精力開發,真的有必要去趟國內這潭渾水嗎?

「打仗是要死人的,而且會死很多人!打白鬼子和東洋鬼子,咱們打就打了,犧牲光榮,為國家民族利益而死,死得其所,但是,死在殺國人上,能讓人有絲毫快感嗎?五年前,咱們在淞滬地區,成功頂住了日軍的瘋狂進攻,挽救了無數國人的生命,難道這次我們要親手把挽救的生命再毀去?

「此外,不知道大家想過沒有,當初國民黨在圍攻紅軍中央蘇區的時候,那麼大的優勢依然損兵折將,現在不僅共產黨的武器裝備有了根本性的轉變,八路軍和新四軍也從抗日作戰中獲得了巨大的展,這個仗真的有這麼好打?對此,至少我是不信的,我的那些黃埔師兄弟,從二萬五千里長征那麼困難的情況都熬過來了,現在他們的作戰意志必然更加堅強,鬥爭也必然更加殘酷!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咱們陷入內戰的泥潭,欲罷不能!」

說到這裡,安毅返回會議桌前,掃視眾將一眼:

「我知道這幾天大家都人心惶惶,擔心我們內部會生內亂,波及許多人!我不明白大家在擔心什麼,孤懸於外的魯逸軒部根本就是一個特例,他的兵員都是在華北駐地徵召,軍官的升職取決於集團軍高層和南京政府軍政部,只需事後到我們的敘府士官學校回爐進修即可,和我們根本沒有可比性!

「難道這麼多年來,大家對我、對我們的軍隊,還有我們一手締造的這個國家都沒有信心?我們各大集團軍有著嚴格的政審和監督制度,有著鋼鐵般的紀律,有建立到連一級的黨支部,中央軍委的指示可以通過黨組織直接傳遞到連排一級,只要我這裡一聲令下,可以在一刻鐘內接通班排一級,直接拿下各部軍政主官,誰能輕易把部隊帶走?如果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要執意要動一場大規模的清洗來證明我的無能,也太小瞧我安毅了!

「因此,大家不要有什麼思想負擔,以前怎麼幹的現在依然怎麼幹,而且要幹得更好,把我們的預定作戰計劃堅定不移地執行下去!我這裡表個態:魯逸軒事件在政治手段解決無果之前,除了四路軍微調外,其他三路軍不能妄動,同時,我義兄胡家林將軍統帥的預備集群,將在攻取哈爾濱後兵分兩路,一部向東,佔領牡丹江,光復三江平原,並順著中東鐵路東進,一舉拿下海參崴,另一部隨一路軍南下,佔領吉林全境和遼東等地,以加快東北戰事進程!

「時不待我,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東北和遠東地區,盡可能快地消除兩線作戰的隱患!我不希望別人都打進來了,我們的主力還滯留於東北和遠東!」

安毅的話音剛落,會議室裡傳來熱烈的掌聲。

如果說在此之前,所有將領都還忐忑不安,擔心政府和軍隊內部會掀起一場類似於蘇聯大肅反那樣規模的清洗運動的話,那麼現在大家都把心放回了心窩裡,不用再擔心來自身前身後的明槍暗箭的攻擊了!

從這一點來說,安毅的這個表態,無疑於一根定海神針,一下子就把南華政府和安家軍內部湧動的躁動不安的情緒給壓制了下去,利於集中全部力量用於對日作戰,對於整個二戰格局的推動,具有重大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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