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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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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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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1-7 00:45:43
第一九六五章 傲慢與偏見

安毅靜靜地站在海雲台機場的跑道上,目送醫護兵護著重傷員登上飛艇,看著飛艇起飛,緩緩消失在北方的天空,才轉過身來,向顧長風和李金龍道:「我們現在就去看望鄭成龍中尉吧。」

得到通知的記者,獲悉下一步就要去探訪當眾殺人的安家軍第三十二集團軍特種大隊的鄭成龍中尉時,有些小小的騷動。

當初親自搶到新聞的美國記者戴維斯,不顧侍衛的阻攔,強行衝到安毅身邊,大聲問道:「主席先生,不知道你怎麼看待貴軍軍官公然違背日內瓦公約,殺害戰俘一事?」

戴維斯今年四十六歲,長得牛高馬大,是美聯社駐南京特派記者,他在《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基督教科學箴言報》上發表的新聞報道,總是帶著有色眼光來看待中國發生的一切,是南華政府少有的公開拒絕入境的記者。

東北解放後,戴維斯混入《紐約日報》、《美國人報》、《洛杉磯郵報》等華人或者親華媒體的記者團,暗中偷拍了不少新聞,最後在釜山搶拍到的鄭成龍中尉槍殺俘虜的照片,在《紐約時報》上公開刊登後,給南華政府和安家軍帶來了巨大的負面影響。

經過工作人員提醒,安毅已經知道此人是誰,不悅地回答:

「記者先生,我想說明一點,南華並不是日內瓦公約的締約國,沒有任何義務善待俘虜!侵略者要入侵我們的國土,就要做好隨時受到懲罰的心理準備!我軍現在之所以採取優待俘虜的政策,完全是我軍的優良傳統使然,而不是要刻意遵守什麼狗屁的國際公約!

「這裡我想向記者先生提一個問題:為什麼在您的報道中,不可以把鄭中尉的行為看做是替天行道,除掉了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無恥惡徒呢?」

戴維斯撥開試圖把他帶離安毅身邊的侍衛的手,大聲道:「我不明白主席先生話裡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公然包庇一個對社會危害極大、當眾開槍的殺人兇手嗎?我是否可以認為,中國人都是野蠻和衝動的,一言不合即可恣意剝奪他人的生命?」

安毅冷冷一笑,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不知道記者先生在做這個新聞的時候,有沒有調查過事情的前因後果,訪問過當事人或者是相關的證人?記者先生知道死者是誰,又為此做過什麼嗎?」

戴維斯使勁扭動肩膀,頭向安毅那裡湊:「我為什麼需要去瞭解?我拍下的照片已經可以證明一切......就算有千般理由,也不能殺害俘虜,這是原則性的問題,是一個國家是否文明進步的重要標誌!」

「荒謬透頂!」

安毅向正要親自動手把戴維斯驅逐開的沈鳳道擺了擺手,又制止了侍衛的推攘,大義凜然地對戴維斯說:

「據我所知,那個被鄭中尉殺死的人,雙手沾滿了朝.鮮人民的鮮血,他作惡多端,不僅公然弒母殺妹,殘害並屠殺鄰裏,還為了個人的前途,公然舉報數十位試圖反抗日軍的有志青年,致使這些隱藏在日軍內部準備悄悄發動起義的年輕人全部英勇犧牲,那些遇難烈士的人頭,還是我軍進駐釜山港後取下並掩埋的,這些都是有案可考的!

「尤其不可原諒的是,在釜山港解放前夜,我軍潛入釜山城中進行斬首作戰的官兵,給了其中一戶指點路途的趙姓人家幾封餅乾充飢,不幸被此人率領的搜索隊發現,一家六口全部死於此人刀下,其中兩個孩子還被其剖開了腹部,取出胃囊取證,罪無可恕......

「很遺憾,鄭成龍中尉便是送出那些餅乾的人,所以當他第二天返回趙姓人家表示感謝卻發現慘案發生,並得到鄰裏指認後,認為是自己害了那家人,所以失去了理智,一個個戰俘營尋找,終於找到兇手,這才有了當眾開槍殺人那一幕......

「記者先生,在你帶著偏見的眼裡,只看到我軍官兵殺人,卻沒看到那個人死掉後周圍民眾額手相慶的場面,沒有看到有那麼多本地人出面力保我們的英雄!不知道對於殺掉這樣敗類的官兵,貴國的法律會如何對待呢?」

戴維斯非常驚訝,過了一會兒才有些膽氣不足地說:「這樣的案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判決......不過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貴國政府和軍隊為了掩飾自身醜聞而做出的假像呢?畢竟現在你們控制了釜山港,這裡的土著成為了你們下轄的民眾,只要你們稍微暗示一下,什麼證據不能偽造出來?」

安毅勃然大怒:「夠了,記者先生,我向你解釋這些,只是想要說明事實的真相!請不要忘記,貴國現在正在遭受日本的侵略,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國土淪陷,上千萬國民成為了亡國奴,他們許多人正在遭受朝鮮人民一樣的痛苦!

「或許你覺得自己的行為維護了公理和正義,但實際上卻是助紂為虐的大傻瓜!願上帝保佑你的家人,不遭遇朝鮮民眾自相殘殺的悲慘命運......」

說完,安毅看都不看戴維斯一眼,拂袖而去。

在前往關押鄭成龍中尉的望月大營的路上,安毅決定好好殺殺某些白種人的傲慢與偏見。

一小時後,當著眾多記者的面,安毅會見了鄭成龍中尉,並與十多位願意作證的朝鮮民眾親切交談,最後安毅面對中外記者,鄭重地宣佈鄭中尉無罪,但鑒於他原本有更好的選擇如向軍事法庭提起訴訟利用軍法對惡徒李大郎加以懲處,影響和教育更多的人,故決定給予其關禁閉半個月的處罰,禁閉期滿後晉銜中校,轉業到地方,擔任釜山公安局局長職務。

安毅此舉引發無數爭議,但隨著歐洲發生爆發的戰事吸引全世界的目光,英、美急需安家軍在東邊牽制德國人的瘋狂,所有不利於團結的新聞一律嚴禁發行,戴維斯更是因為不合時宜的言行對國際反法西斯大局不利,遭到美聯社的解聘,隨後一段時間,英美等國充斥於報端的是所謂的「鄭中尉替天行道」之類的報道,以彌補先前的錯誤。

由於倫敦與南華實行的南京標準時間有著八個小時的時差,故中國大陸及南華本土、朝鮮半島已經是日過當空,英倫三島尚是一片黑暗。清晨五點一刻,位於法國、比利時以及德國的四十多座機場,全部充斥著戰機的轟鳴聲,在不到二十分鐘時間裡,一千七百多架德國戰鬥機,組成三十多個龐大的飛行編隊,飛過英吉利海峽。

與此同時,德軍設立在沿海地區的雷達幹擾站,功率全開,對英國逐步修復的雷達預警系統進行強力幹擾。

五點四十五分左右,升空迎戰的英國及美國戰鬥機,率先在多弗爾角上空與來襲的德國戰鬥機交火。

六點一刻左右,當鮮紅的朝陽出現在東方的地平線上,由二千五百多架戰鬥機和轟炸機組成的龐大機群,如同蝗蟲般飛越英吉利海峽,這時候經過了之前與德國戰鬥機群的鏖戰,大部分英國和美國戰鬥機正返回機場,補充彈藥燃料。

由於盟國雷達受到了德軍的強力幹擾,位於後方的盟軍防空指揮部沒能及時將這一情況反饋到各前沿基地,直到德國轟炸機群出現在英國上空,空襲警報聲才重新響徹天際,位於蘇格蘭、北愛爾蘭地區的英國和美國飛行員才如夢初醒,趕緊出發抵禦德軍戰機的攻擊。

從東線蘇德戰場調回來的德國空軍的轟炸機飛行員們,輕車熟路地撲向了英軍在不列顛島東南部、南部和中部地區的各處機場,在第一個小時的轟炸中,德國空軍機群共投彈四千多噸,英軍的雷達站、飛機場以及港口碼頭,再次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此後一天,德國戰機都在英倫三島上空撒野,對諸如造船廠、飛機廠、鋼鐵廠、機械廠等設施進行玩命的攻擊,英美空軍連番與之進行激戰,整個英倫三島,全部都籠罩在漫天的烈火與硝煙中,彷彿置身地獄。

時過一年後,德國人重新恢復了英國本土的轟炸,不僅讓原本就補給困難的英國雪上加霜,更讓盟國領導人憂心忡忡夜不能寐的是——不知道這是否預示著德軍即將登陸英倫三島,徹底完成歐洲的統一。

......

吃過晚飯,已經是繁星點點。

由於實行燈火管制,加上正值朔月期間,整個釜山港一片黑暗。

被弟兄們圍著灌了一肚子酒的安毅,頭暈腦脹地回到行轅,進入客廳,一眼看到幾位紅顏知己早已穿上服務人員精心準備的鮮艷的朝鮮族服飾,花枝招展,不由精神一振。

安毅通過與顧長風和李金龍的電話,知道半島溫泉多,此番北上少有地來了次假公濟私,把幾位平日聚少散多的嬌妻派到半島來出差,變相地過蜜月。

身為大姐大的葉青,似笑非笑地看著安毅:「小毅,你想叫我們中的誰陪你一起去泡溫泉啊?」

安毅哈哈笑道:「反正都來了,大家一起泡溫泉吧......釜山這裡的好溫泉可不少,由於實行軍管,現在所有溫泉都未對外開放,聽虎頭說,在我們寓所西邊三百多米的東萊溫泉,最大那個池子容納三五十人毫無壓力,何況只有我們幾個......鳳英,你說呢?」

今年已經從新京大學新聞系畢業進入報社實習的蔣鳳英有些羞赧地道:「我聽毅哥的!」

一直擔任葉子欣秘書的於可馨,擔憂地說:「不知道會不會碰到其他人,男女混浴,影響不好!」

「屁話!」

安毅不以為然地揮揮手:「男女混浴怎麼了?魯迅許多年前就說過,這男女同在天地間,呼吸同樣的空氣,那些衛道士怎麼不乾脆把自己給憋死,一了百了......放心吧,這裡是軍事禁區,守衛嚴密,不會出亂子的。」

葉子欣大大咧咧地說:「怕什麼怕,就算是有人闖進溫泉區,但能通過精心佈置在溫泉周圍的那些警戒線嗎?這次我可把我們局的女警衛帶來了二十多個,她們大多是國內各個武林門派的女弟子,還有像唐芬那樣的童子軍校精英,身手和槍法都極為了得,到時候有她們在院子外守著,誰也打攪不了!」

安毅彈了下響指:「那咱們還等什麼?現在就出發吧!」

在顧長風派來的侍衛引導下,先後經過十多道警衛線,這才來到溫泉池所在的院子。

侍衛恭敬地敬禮退下,安毅四下打量一眼,看到遠遠跟著的沈鳳道正在院門外分配侍衛,葉子欣也對一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鶯鶯燕燕面授機宜,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很快,他的注意力就放到了眼前的溫泉上,只見一個佔地約半畝的池子,在池中央假山上的柔和燈光下,升騰起裊裊娜娜的白氣,璀璨的星光在水面灑下星星點點,風景極為不俗。院子裡萬籟俱寂,只有水聲潺潺流動,加上溫泉的白霧,迥非人間氣象。溫泉池旁,石桌石椅一應俱全,用幾塊屏風隔開和相互遮擋著。

安毅把自己脫得赤.條條的,「嘩啦」一聲撲進了水中。終年奔波,軍務和公事勞頓,讓一向身體精壯的安毅也大感吃不消,精神一直處於疲憊狀態。這個時候,他痛痛快快地把自己全身泡到水中,感覺水裡含著的硫磺就像是魚兒不停地吸附肌膚表面一樣,舒服得幾乎呻吟出聲。

過了大約三四分鐘,安毅回過頭,看到葉子欣已經分配好任務來到池子邊,躲到屏風後與姐妹們一起更衣。安毅眼睛好,看到幾個女人在脫去外面的裙衣後,裡面竟然穿著袒露胸部的紗衣,不由有些吃驚,笑著道:「這種衣服倒是挺特別的!」

葉青吃吃一笑:「這是本世紀初朝鮮最流行的袒胸露.乳裝,當時許多婦女在大街上公然穿這種衣服,一點兒也沒覺得有什麼難為情。日本吞併朝鮮後,認為這種裝束是野蠻落後的表現,是給日本政府抹黑,所以明令禁止。直到二十年代中期,在大街小巷上才不復看到這種獨特的民族裝束,但是在一些有錢人家裡,婦女至今還穿著這樣的裝束。」

安毅聽了大為新奇,想像了一下大街上女人全都袒露胸口的情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待收回思緒看到幾位與自己早已有肌膚之親的女人不好意思地摀住胸口,笑著道:「都老夫老妻了,扭扭捏捏幹嘛?都脫光下來吧,半遮半掩的,反倒更撩人,你們不想我起來把你們就地正法吧?」

幾個女人相視一眼,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再次確定沒人後,才羞羞答答地解去最後的裳衣,然後慢慢地下水,來到安毅身邊。

安毅靠在一塊石頭上面,滿眼春色,心中泛起濃濃的喜悅,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沒有白來這個時代,沒有白白奮鬥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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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六章 由盛轉衰

石原莞爾在參謀本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臉上滿是悲憤之色,坐在一側沙發上的軍令部長永野修身大將一臉擔憂,奉天皇命令乘坐二十多個小時飛機趕回東京的陸相板垣征四郎大將低著頭,一語不發。

「板垣君,如果我拒不奉詔怎麼辦?」石原莞爾突然站定腳步,直直地望向背負天皇秘密使命而來的特使板垣。

「如果石原君不奉詔的話,你將被解除參謀總長職務,在天皇陛下面前誇下海口的東條君將行使陸軍最高指揮權!」板垣征四郎聞言吃了一驚,趕緊抬起頭,勸道:「石原君,這個時候你切不可意氣用事,與天皇陛下及重臣會議作對,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可是——」

石原莞爾一臉悲憤:「我們剛剛從大陸撒手,正是圖謀美洲霸業的大好時機,這個時候再次把寶貴的兵力浪費到毫無希望的東亞大陸上,這是犯罪,是對帝國軍人有預謀的屠殺!我怎能坐視帝國的前途與命運於不顧?」

板垣征四郎道:「石原君,你的擔憂陛下和重臣會議也有考慮,不過目前的局勢與幾個月前又有所不同,德意志雖然沒有徹底擊敗蘇俄,但所差的只是最後一擊,史達林的抵抗將在明年春天到來時被徹底終結!

「截止本月初,已經有七十個德意志師部署到了中東、土耳其和高加索,再加上其他僕從國的軍隊,我們的盟友將有一百五十個師投入作戰,加上後勤輜重部隊,總兵力高達八百萬,這樣南支那軍隊將會被牢牢牽制在西線!

「正是由於有著這樣的背景,所以當希特勒元首希望我們在東線發起登陸作戰,吸引南支那軍隊的注意,陛下和重臣會議的元老們才沒有拒絕!根據情報,駐守山海關的南支那軍隊的坦克部隊已經由蒙古鐵路向中亞調動,其他精銳部隊都集中在朝鮮半島和遠東地區,目前駐守葫蘆島、營口、大連和旅順地區的都是南支那的二線部隊。

「一旦我軍集結主力,在遼西和遼東地區實施登陸,只要行動迅速,即可順利關上朝鮮半島的大門,截斷朝鮮境內的南支那軍隊的物資補給,一舉將百萬南支那軍精銳力量全部殲滅,隨後西線我們的盟友再以雷霆萬鈞之勢出擊,兩線作戰的南支那政府必然疲於應付,這樣帝國不僅可以重新奪回滿蒙的控制權,還有希望重返馬來亞、緬甸和印度,甚至有可能把安南和暹羅地區一起納入掌控之中!

「有著這樣可行性極高的計劃,為什麼石原君不接受命令,為帝國的前途和命運搏一把呢?」

石原莞爾冷笑道:「設想很好,但實現的可能幾乎沒有!我們都知道,南支那軍隊有著非常可怕的空軍部隊,我們要頂著對方戰機的威脅登陸,談何容易?我們的海軍航空兵雖然強大,但能夠與隨時可以轉場的支那陸基航空部隊較量嗎?

「對方不僅擁有優勢的空軍,在瀋陽還駐紮有一支快速的坦克部隊,對方還擁有大型飛艇,可以迅速地調運部隊,對我方登陸部隊形成毀滅性的打擊,只要我們無法在短時間內確定優勢,此後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我堅決反對這樣毫無意義的作戰......與其把兵力浪費在不可能有作為的東亞大陸,徹底觸怒至今保持克制、未對我列島進行轟炸的南支那空軍部隊,還不如加強其他戰場的攻勢。僅僅以西南太平洋戰場為例,石川君在進攻塔斯馬尼亞島時,遭到美軍岸防部隊淩厲的反擊,十多次登陸作戰完全失敗......

「對於現在的帝國而言,擊敗美國或者是鞏固西南太平洋地區的戰線才是最重要的,不應該貪多嚼不爛,白白地在明知道不可能獲得成功的東亞大陸上損失兵力!」

永野修身道:「石原君,我絲毫也不懷疑你的戰略眼光,但是你應該明白,滿蒙和朝鮮凝聚著明治後歷代天皇與政府的心血,如果說此前丟掉屬於敵強我弱情非得已,那麼現在有著德國在西線的配合,敵我態勢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未嘗沒有取勝之機!

「德國為了掩人耳目,已經發起了對英倫三島的空襲,他們的海軍航母編隊,也從波羅的海出發,開始進入大西洋進行破襲戰。當全世界的目光都盯準西線的時候,他們就會出其不意地在東線掀起腥風血雨......石原君,請務必珍惜帝國如今的大好局勢,不要讓帝國偉業功虧一簣!」

石原莞爾堅決地道:「正是不想讓帝國遭受挫折,所以我才堅持我的信念!永野君,板垣君,相信我,所有這些花招對於南華軍隊都是沒用的,而我們想趁火打劫的做法更是錯上加錯。現在帝國的擴張已經達到了瓶頸期,對於美洲地區的用兵,只能不斷加強,不斷地擠壓美國的生存空間,迫使其議和,帝國才能掙得一絲生機!

「時至今日,帝國軍隊已經擴充到了一千萬,也就是說,每四到五個男人中,便有一個在為帝國作戰,由於勞動力緊張,現在婦女兒童已經進入工廠,大量土著也開始接受嚴格培訓,成為煤礦、鐵礦、銅礦、錫礦等礦山和各鋼鐵廠、軍工廠的工人!

「如果我們盲目地在一場不可能取得勝利的戰爭中丟掉十萬乃至二十萬人的軍隊,丟掉維繫帝國各地區正常運轉的寶貴的戰艦和運輸船,那麼等待我們的將會是可怕的局勢逆轉,這種逆轉將導致帝國落入無底深淵,永無翻身之日!

「有鑒於此,我作為帝國軍隊的參謀總長,只能遺憾地拒絕此次不合理的命令。如果陛下執意要反攻大陸,我懇請前往南美,親臨一線率部征戰,為帝國開疆拓土!」

「石原君——」

板垣征四郎指責一臉倔強的石原莞爾,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才問道:「難道你就任性地置帝國陷於危難而不顧,只顧去成就個人的事業嗎?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如果帝國失去掌舵的人就此走向沒落,你以為南美戰區就可以置身事外?」

石原莞爾搖頭苦笑:

「板垣君,你以為我想離開嗎......如今歐洲已經臣服於德意志的鐵蹄之下,美洲形勢喜人,太平洋地區的徹底平復似乎也只是時間問題,陛下已經被大好局勢迷花了眼,認為我在大陸的消極被動政策非常不合他的文治武功,撤換我是遲早的事情!

「再看東條一群人,以前在大陸直接面對南支那軍隊的迅猛攻勢,他們沒有信心獲勝,所以乾脆保持沉默,任由我來承受失敗......現在局勢再怎麼惡劣,也就不過如此了,他們提倡反攻大陸,勝固然可喜,失敗了也可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說我丟掉了大陸的根本,才導致反擊無力!

「既然勝敗都有了說辭,他們自然可以在陛下面前大肆蠱惑,陛下剛開始或許對我念著幾分情分,但時間一久,聽到可以用很小的代價取得空前的勝利,而我卻硬壓著不動,陛下會怎麼想?與其到時候鬧得更不愉快,還不如我及早抽身,到南美去為帝國謀求一條生路!」

板垣征四郎和永野修身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石原莞爾看得如此遠,對人性剖析得如此透徹。

永野修身感歎地道:「難怪這段時間後勤部門的輸送物資,幾乎全都向南美傾斜,原來石原君在為下一步戰略佈局了!」

石原莞爾點點頭:

「多謝永野君的全力配合,沒有海軍的幫忙,我也做不到這些......這幾個月來,帝國已經向南美地區調運了二十五個師團,四十個混成旅團,對南美各國已經有了壓倒性的兵力優勢......加上自攻佔巴拿馬運河開始就持續不斷地移民,現在我們在南美地區已經有一百多萬大和族裔,只要帝國堅持向南美移民,再過幾年,加上早年移民巴西和南美等國的人口,還有人地生疏的朝鮮移民,帝國可以控制的人口有希望超過五百萬。美國軍隊要想反攻太平洋地區,就必須先肅清自己的後花園,或許帝國可以掙得生機!」

板垣征四郎疑惑地道:「這麼多人和物資,補給如何保障?」

石原莞爾自信地一笑:「南美可是風水寶地啊,由於大部分處在熱帶雨林地區,溫暖濕潤,種植水稻可以一年三熟,其他隨意種植點什麼也可以輕輕鬆鬆填飽肚子,有個幾百萬移民加上幾百萬土著,養活一百萬軍隊毫無壓力。

「這次在美國西部和中部地區拆卸的大量機床、機械產品和生產線,一部分送到了澳洲,其他的合著繳獲的鋼材、鋁材等就近送到了南美,哥倫比亞已經成為我們一個重要的軍工產地,還有許多生產機械存放在布埃納文圖拉、瓜亞基爾等港口等待新家。

「目前委內瑞拉戰局已經進入關鍵階段,不過帝國軍隊的優勢是很明顯的,美國人根本想不到我們調集了那麼多軍隊到南美作戰,他們增援的部隊剛剛在加拉加斯、庫馬納和西班牙港登陸,便被我軍合圍,現在戰鬥在委內瑞拉西北部的諾科平原以北沿海地區打響,不日帝國將徹底獲得對委內瑞拉的控制權......

「擊敗美軍後,玻利瓦爾城附近的塞羅大鐵礦,將落入我們的掌握,加上哥倫比亞麥德林、科查、貝約等地的煤礦,這樣我們的鋼鐵廠就可以建立起來了!我們控制了委內瑞拉、哥倫比亞和厄瓜多爾的石油、天然氣,哥倫比亞和委內瑞拉的煤鐵,便有了可持續發展的基礎,今後只要循序漸進南下,拿下巴西米納斯吉拉斯州、南馬托格羅素州和北部的巴拉州的鐵礦產區,秘魯和智利的銅礦、鐵礦、鎢礦、錫礦、鋁土礦等礦區,帝國在南美地區完全可以做到自給自足,甚至可以補貼其他戰場。

「永野君、板垣君,你們應該知道我這個戰略的可行性,讓其他人實施我不太放心,因此還請兩位祝我一臂之力!」

永野修身沉吟一下,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去見見近衛君,看看他怎麼說!近衛君和陛下關係親密,或許他可以改變陛下旨意也說不一定!石原君乃統帥之才,還是坐鎮大本營為好,否則我真擔心東條他們會把國事弄得一團糟!」

板垣征四郎精神大振,一把牽起石原莞爾:「對,石原君,我們去做最後的努力,無論如何,都不能把參謀總長的位置拱手讓出啊!」

石原莞爾拗不過二人的好意,只得道:「好吧,不過如果近衛君也沒有辦法,你們就要幫我謀得南美軍司令官的差事,如何?」

「好!」

永野修身和板垣征四郎一頭,心中突然升起濃濃的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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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七章 枕戈待敵

一九四二年十一月十一日,歐洲方面傳來急報,德軍以「齊柏林」號、「賽德利茲」號、「歐洲」號、「易北河」號、「格耐森諾」號等五艘航空母艦,以及參與護航的一艘「沙恩霍斯特級」戰列巡洋艦、一艘「德意志」級袖珍戰列艦,一艘「希佩爾海軍上將」級重巡洋艦、十六艘Z級驅逐艦和搭乘海軍陸戰隊官兵的十八艘運輸艦、十二艘登陸艦組成的龐大編隊,忽然出現在北大西洋的冰島附近海域。

德國海軍航空兵,對駐冰島的美國空軍展開突然襲擊,成功地將擁有雷達預警系統卻疏於防範的美軍飛行隊消滅在機場跑道上,大約九十多架P40、P38、P39戰鬥機和八十多架B17、B25轟炸機變為朵朵篝火。

隨著空中威脅消除,德軍海軍航空兵的轟炸機,對雷克雅未克港進行了狂轟濫炸,隨後德軍海軍陸戰隊實施了登陸作戰。

德軍航母編隊裡的戰列艦、巡洋艦和驅逐艦火力全開,拚命壓制守衛港口的美軍的還擊。苦戰半日,付出兩艘驅逐艦、兩艘登陸艦沉沒,近萬官兵傷亡的慘重代價後,德軍全殲了守衛港口及附近岸防陣地、堡壘的六千餘名美軍,冰島上空高高地飄揚起了納粹的萬字旗。

聽聞冰島遇襲,盟國海軍司令坎寧安上將以為這是德軍的破襲艦的襲擾,立即派出艦隊出發前往冰島驅逐德國海軍,艦隊上路才四個小時,希特勒已經在柏林趾高氣揚地宣佈在德國海軍強大的航母艦隊攻擊下,冰島已經成為德國的新殖民地,丘吉爾聞訊大驚失色,擔心艦隊北上遭遇伏擊,立即越過坎寧安上將,指示艦隊返航。

丘吉爾立即與正在英國開會的英國陸軍元帥和帝國總參謀長阿蘭布魯子爵、盟軍空軍司令亞瑟.泰德空軍上將、英美聯軍遠征軍總司令艾森豪威爾中將進行協商,預計德軍下一步動向。這時候,又有消息傳來,德國空軍部隊對法羅群島和設得蘭群島實施了傘降,經過激烈的戰鬥後,德軍佔領了格魯特內斯、托爾斯港。

短短的一天時間,盟軍便丟掉了重要的北大西洋島鏈,下一步德軍空軍極有可能會以設得蘭群島為基地,轟炸英倫三島北部和中部地區,德國海軍狼群及奇襲艦隊以雷克雅未克港和托爾斯港為基地,封鎖英倫三島的對外交通。

國際輿論一片大嘩,不管是軸心國還是同盟國,均一致認為這是德軍對英倫三島登陸的先兆。

美國總統羅斯福研究地圖後發現——冰島西南方到北美大陸的洋面已經是一馬平川,德軍航母編隊隨時可能南下威脅到北美東部沿海地區安全,心驚之餘,立即和丘吉爾進行越洋電話會議。

通話結束,羅斯福又通過無線電波,與在喀山指揮作戰的史達林取得聯繫,最後向南華元首安毅致電,請求南華方面產能全開,加大對蘇聯的物資供應力度,在嚴寒的冬季來一個決定性的反擊,將德軍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蘇德戰場。

羅斯福還未來得及喘一口氣,又一個噩耗打擊了他。日墨聯軍位於休斯頓空軍基地的日軍航空隊,突然發瘋似地襲擊了田納西州的橡樹嶺地區,雖然途中擊落對方半數轟炸機,但最終還是有二十八架B17轟炸機光臨橡樹嶺上空。

上萬噸爆炸的航彈及燃燒彈,導致美國軍方剛剛完工不久的鈾同位素分離工廠遭到致命的破壞,大量的放射線元素暴露在空氣中,在黑橡樹嶺山谷工作的兩千多名文職研究人員、三千多名軍事人員和六萬多遷移來的工人及其家屬,全部遭到高強度放射線污染,在一個月內,七萬餘人渾身肌膚潰爛,悲慘地死去。

由於此前美國已經失去了伊利諾州的芝加哥大學原子反應堆、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美方科研人員和科研資料損失很大,現在再遭遇事前毫無徵兆的轟炸,美國負責原子研究的科研人員幾乎損失殆盡,不得不再次尋找地方、重新聘請科學家啟動「曼哈頓計劃」。

於十二日上午十一點抵達海參崴的安毅,還不知道美國的「曼哈頓工程」已經遭到日軍的破壞,而且日軍通過俘虜的原子科學家和繳獲的美方研究資料,開始在澳大利亞達爾文港建立鈾同位素分離工廠,對於國際安全已經有了一定的破壞。

安毅在海參崴機場接到羅斯福的電報並復電同意後,立即和前來接機的穆追憶、李福強、韓先至、安明祈、董金明、裴延年、何毅飛、唐問、夏宇淩、李嘯、雷動等將領一起,返回軍區司令部駐地,召開軍情分析會。

穆追憶可以說是安家軍最老的那批人了,當初安毅擔任工兵營營長兼任二連長的時候,穆追憶便是二連指導員,資格和楊飛、路程光、夏儉等人一樣老,他為人不溫不火,甘願當墊腳石,哪裡需要哪裡搬,先後與統兵的顧長風、夏儉、路程光搭過夥,後來安家軍在敘府立足後,長期擔任江防司令部副司令兼參謀長職務。

三七年底蒙古軍區成立,為加強領導力量,穆追憶奉命北調擔任軍區副司令兼參謀長職務,由於尹繼南要兼管民政,因此實際上是穆追憶在行使對軍隊的指揮權,本月初穆追憶積功晉銜上將,擔任新組建的安東軍區司令員。

臨時成立的安東省地域遼闊,包括已經解放的濱海、哈巴羅夫斯克、阿穆爾等地,隨著胡繼秧部先後光復阿楊、鄂霍茨克和馬加丹港,未來還有可能包括堪察加、馬加丹、楚克奇等地區。待時機成熟後,該省可能會分為數個省,但目前沒有多少人口、幾乎是一個大工地的遠東設一個省足夠了。

經過內部調整,安東軍區下轄第三十一、第三十三、第三十七、第三十八、第三十九、第四十、第四十一共七個集團軍,除了穆追憶上將擔任司令員外,新近晉銜的安家軍特種部隊奠基人之一李福強上將擔任政委,正在率部北征的胡繼秧中將任副司令,韓先至中將為參謀長,前北上支隊指導員安明祈中將調任地方,擔任新成立的安東省省長,同時兼任軍區副政委。

由於安東軍區基本是由蒙古軍區下轄部隊組成,現在防守壓力驟減的蒙古軍區規模自然縮減,前北上支隊隊長唐紅雷中將調任軍區政委,安純路中將為副司令,張戒中將擔任參謀長,楊超中將任副政委,軍區下轄第三十四、第三十五、第三十六和第四十二、第四十三共五個集團軍,由於此時東北和遠東已經光復,兵力主要部署在關外綏、察、熱等地。

安毅這幾天忙裡偷閒,每天夜裡都與幾位紅顏知己廝混,跟隨文工團一起行動的韓玉、周旋也加入泡溫泉的行列,她們婉轉的歌喉飄蕩在溫泉池旁,讓安毅好好地享受了一把帝王過的生活。

不過,他可沒敢放鬆正事,昨天上午安毅在釜山子城台大營,親自為榮獲特等功、一等功及獨立勳章、衛國勳章和自由勳章的官兵授勳,並當眾發表講話,勉勵官兵們再接再厲,為國家和人民建立新的功勳。

授勳結束後,安毅與胸口佩戴閃耀勳章的司令部、各集團軍的將領們一起返回司令部開會,會上正式代表軍委和三總部,宣讀了最新的人事調動:

今後朝鮮半島正式更名為大漢半島,第一集團軍軍長王敘倫晉銜上將,擔任新組建的大漢軍司令職務;第三十二集團軍軍長金洪默中將,調任地方,擔任大漢特區首任行政首長,兼任大漢軍政委;第二集團軍軍長閔竟先晉銜上將,擔任大漢軍副司令兼參謀長;第一集團軍政委蔡韶華中將改任該集團軍軍長,第二集團軍政委賴正源改任該集團軍軍長,第三十二集團軍政委洪玉普中將改任集團軍軍長......

有了這前面的鋪墊,安毅宣佈了駐大漢半島的三支部隊名單,第一、第二和第三十二集團軍雀屏中選,漢中行營解散後在敘府經過短期培訓的九個新兵師中,將抽調三個至大漢軍區,同時軍委特許大漢軍區以老帶新,從東北和本地人中招收三個師,組建適應東北及安東氣候和地形的山地部隊,以適應這裡的多山環境。

今後第一、第二和第三十二集團軍為六個師的大編製,這樣在半島地區的部隊將達到十八個師,加上派駐的空軍及二炮部隊,足以應對三倍於己的部隊的登陸作戰。

在這個結果公佈前,安毅與顧長風進行了開誠佈公的交談,表示在新京新組建的六個機械化師,將優先補充第一方面軍餘下的六個集團軍,這六個軍將成為擁有兩個摩步師、一個坦克師、一個裝甲師的新編製,這樣每個集團軍都能獨當一面,戰鬥力比起現在只增不減,顧長風喜笑顏開地表示服從命令。

其實顧長風也知道,身為長官,阻撓屬下進步是大忌,王敘倫和閔竟先資格都夠了,此番晉陞實職上將順理成章。

王敘倫和閔竟先又驚又喜,驚的是雖然安毅此前已經敲過警鐘會留下主力部隊留守半島,但怎麼也沒想到會輪到戰力卓著的第一、第二集團軍,喜歡的是多年媳婦熬成婆,現在終於可以在一眾集團軍級將領中脫穎而出,成為安家軍屈指可數的頂級將領,這代表了安毅及組織上對自己的認同。

根據軍委部署,顧長風提前趕往中亞,擔任新組建的中亞戰區司令,一旦西線南部打響,該部大軍將在徵得蘇聯方面的同意後,直接進入歐洲作戰,第一個目標便是斯大林格勒,半島地區的其餘四個集團軍,加上滯留東北地區的第七、第八坦克集群,將在年底前盡數撤往中亞戰區。

在決定大漢半島駐軍問題後,安毅再次以軍委的名義,電令留守東北第二十二集團軍,以及由魯逸軒部分拆而成重新組建的第四十四集團軍,加上九個乙等師和六個武警師,組成東北軍區,楊冠任司令員兼政委,繼續清剿轄區內的漢奸和土匪,並組織廠礦企業的技術改造和擴大生產。

書歸正傳,海參崴安東軍區司令部大樓裡的軍情分析會召開後,安毅簡單介紹了德國人發起的北大西洋攻勢,詢問大家對此有何看法。

穆追憶淡淡一笑:「這分明是德國人在耍花招,他們不知道我們有先進的衛星和高空偵察機、飛艇的監視,試圖製造其下一步主要攻擊方向是登陸英倫三島的假像。這一招當初希特勒進攻蘇聯的時候就用過,我們怎麼可能上當受騙?」

李福強也笑著道:「我看過總參情報部的相關情報,德軍在法國、比利時、德國、丹麥、挪威等地,最多部署有一百五十萬軍隊,而在與我們接壤的地區,卻部署有六百萬軍隊,這簡單的數字對比,就足以說明一切。希特勒不會以為我們會犯蘇聯人一樣的錯誤吧?」

安毅點了點頭,隨即問道:

「大家對蘇軍的冬季反擊怎麼看?蘇聯把所有可以利用的人力資源全部用上,勉強湊夠了八百萬軍隊,準備在下個月最冷的時候發起全線反擊,一舉奪回莫斯科!由於礦產地和軍工廠的大量淪陷,蘇軍已經基本失去自我補給的能力,其武器裝備幾乎全部是我南華制式......大家覺得蘇聯人有希望嗎?」

韓先至道:「蘇聯人是否奪回莫斯科,關鍵是要看德軍是否會發起對我們的攻擊。德軍及其僕從國軍隊,大約在一千三百萬左右,也就是說,在莫斯科及斯大林格勒等周邊地區,德軍還至少部署有五百萬軍隊。

「德軍的問題是戰線拉得太長,經過連續四年的戰爭,德國人囤積的作戰物資,已經無法滿足其巨大的消耗,雖然從法國、比利時、蘇聯等國的作戰中獲得大量補充,但依然無法滿足其急速擴充的兵力及連續不斷作戰的需要!一旦德軍對我們發起進攻,蘇德戰場必然補給不足,在這個嚴寒的冬季,任何物資的減少都有可能對前線戰事帶來致命的傷害,蘇聯人完全可以趁此機會奪回莫斯科,並把戰線恢復到今年五月時的情況!

「其實我們也存在這個問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比德國人還要慘一些,因為我們的工業基礎比起德國要差許多!不過幸運的是,我們的對手一直不強,當初進攻中亞,有著安東共和國的支持,同時對手是經過肅反後戰力嚴重下滑的蘇軍,後來進攻阿富汗、波斯、印度和西亞等地,也基本都做到了以戰養戰,繳獲大於付出。

「我們建設的中亞和印度工業基地,大都在戰爭結束後不久投產,其間通過與美國、德國的交易,我們獲得了大量機床和生產線,加上我們獨有的純氧頂吹轉爐煉鋼法使得我們的煉鋼成本減少六成、生產速度加快三倍、礦石原材料利用率提高八成,使得我們越打越強,加上源源不斷的人力資源,以及越來越豐富的礦產和能源供應,使得我們的發展一日千里!

「一旦未來德軍入侵,我們是內線作戰,加上這麼多年來的鐵路、公路建設,還有我們的海路和空運都有了大發展,成功抵禦德軍入侵的可能性極高!如果這個時候蘇軍的反擊淩厲而有力度,德國人會遭到前所未有的麻煩,由盛轉衰也未可知。」

安毅非常高興,對穆追憶、李福強、韓先至這三員愛將的成長而由衷地自豪。這三名將領,剛開始文化水準都不高,但在安家軍這個革命大熔爐中,三人首先解決了識字的問題,並通過一次次沙盤演練,戰略戰術素養提高很快。此後,他們都有南京中央軍校、敘府士官學校任教和學習的經歷,近年來又多次在新京國防大學進修,開拓了眼界和思維,真正成長為大將之才。

就在會議室裡眾將竊竊私語,安毅見沒有人再想主動發言,欲就三人的發言點評一番的時候,沈鳳道匆匆走進會議室,遞給他一份加急電報。

這是一份從日本電台新聞節目摘錄的情報,安毅看完後非常驚訝,沉思片刻,把電文遞給了好奇的穆追憶,隨後讓與會將校相互傳遞著看完,這才道:「大家說說,擔任參謀總長五年的石原莞爾被倭皇裕仁剝奪職務意味著什麼?根據這份情報,似乎是我們的手下敗將東條英機接過了參謀總長的職務......難道小鬼子又改變了政策,想捲土重來侵略我國?」

穆追憶沒有多想便重重點頭:「這種可能性幾率不小,東條英機當初便是狂熱的、主張對華侵略擴張的好戰分子,先後參與對熱河、察哈爾和綏遠的侵略戰爭,後來又率部進攻山西,雖然折戟沉沙,歸國後在石原莞爾的光環下蟄伏數年,現在驟然佔據高位,肯定想有一番作為。

「能有什麼比反攻大陸成功更能證明他的軍事指揮能力呢?石原莞爾剛剛在大陸遭到慘重的失敗,如果東條英機能夠獲得成功,名望一下子就起來了,若是失敗,他也沒什麼損失,畢竟有石原的失敗在前,他有很多的理由給自己開脫,大不了改弦易轍,重新找個對手......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們一定要注意加強防禦!」

安毅站起來,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兒果斷地說:「散會吧,今天的歡迎午宴取消......等下我要給顧長風、王敘倫和楊冠三位將軍打電話,商量戰局,同時我們安東軍區下轄的海參崴、蘇維埃港、廟街等港,都有可能會是日軍覬覦的目標,我就不留大家了,回去後好好備戰,等局勢穩定了大家再聚首。」

「是!」

所有將校一起起立,向安毅敬禮,依次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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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八章 另類將相和

日本東京,參謀本部。

數以萬計的示威者擁擠在舊陸軍士官學校校址前面Y字形的街口,手拿橫幅和標語,大聲叫著「天誅國賊」、「還我滿蒙」等口號,不時有憤怒的民眾不顧執勤軍警的阻攔,向遠處的大樓投擲石塊。

石原莞爾因為拒絕執行裕仁天皇的命令反攻東亞大陸而被撤職的消息,不知道被誰透露了出去,這刺激了日本人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經。

失去理智的人們,認為石原褻瀆了他們心裡的神,罪無可赦!要知道,石原莞爾雖然曾經帶領日本迎來一個又一個勝利,但隨著帝國軍隊在亞洲大陸的全面失敗,石原頭上的光環已經漸漸隱去......這位帶領軍隊走向失敗的罪魁禍首,竟然膽敢公然違背天皇的旨意,實在讓人無法容忍。

石原莞爾站在自己辦公室大開的窗戶前,傾聽著外面如雷聲般的憤怒呼喊,臉色鐵青一片。

隨同石原莞爾一起被剝奪職務的作戰部長今田新太郎少將一臉憂色:「閣下,現在參謀本部被人團團圍住,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出去......」

「完全不可理喻!」

石原莞爾「砰」的一聲關上窗戶,讓辦公室與外面的喧嘩與吵鬧聲隔離,回到沙發邊坐下:

「這些人不知進退,他們根本就不明白,其實上我是在救他們和他們家人的性命......東條的做法,是無節制地消耗帝國的國力,今後列島將永無寧日了!」

業已停職的本部戰略戰術課長山口貞男大佐有些不解地問道:「閣下,支那人沒有拿得出手的海軍,帝國根本不畏懼他們的報復吧?」

「糊塗!」

石原莞爾指了指頭頂:「山口君,你忘記南支那軍隊優勢的空軍了嗎?你看著吧,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山口貞男恍然大悟,一臉羞愧之色,同樣被停職的參謀本部總務部長若松只一少將一臉擔憂:「是啊,為了防震,列島上的建築大多為木製結構,一旦遭到南支那空軍的燃燒彈襲擊,後果不堪設想!」

「這種可能不小!」石原莞爾冷笑不已:「待東京城燒成火海,現在圍在外面叫喚的那些人就知道,他們現在的衝動,不過是把自己和家人推向墳墓,真是愚不可及」

前參謀本部第三部長加籐鑰平少將看了看表,焦慮地說:

「閣下,東條君就要到參謀本部來上任了,而板垣君那裡卻遲遲沒有消息,不知道陛下會對您的申述書有何看法,是寬宏處理,重新任命閣下擔任總長,還是有進一步的處罰......閣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石原莞爾閉目沉思一下,睜開眼時,淩厲的目光在一臉期盼的今田新太郎、河邊虎次郎、若松只一、加籐鑰平、岡本清福、二神力、美山要藏、真田穰一郎、吉武安正、山口貞男、木下多聞等參謀本部的將佐,以及在澳洲帝京御前會議上抵制東條英機戰略而被解職的陸軍省兵器局長柴山兼四郎少將、人事科長中島成一中佐臉上掠過:

「諸君,陛下聖裁已下,我參謀總長的職務肯定無法挽回,大家就不要再抱不切實際的希望了......我申訴的目的,在於避免因盲目行動給帝國軍隊和民眾帶來的巨大災難,至於我個人的前途,並未放在心上......我現在想問一下,若我只是以一個平民的身份前往南美大陸隱居,諸君願意繼續跟隨我嗎?」

前參謀本部第四部長岡本清福少將有些遲疑地說:「閣下,我們的家人都在列島,我們無法割捨與他們的親情......」

「這一點無妨!」

石原莞爾豎起了手:「這些年來,我在中立國阿根廷購買了一些田地和莊園,投資了許多產業,屆時你們大可將家人一起接過去。這些年大家跟著我都太累了,趁此機會,正好休息一下,等待事情出現轉機!」

前本部總務課長美山要藏大佐勸諫道:「閣下,我不贊同您消極等待,您應該前往澳洲帝京城,傚法東條君,與陛下朝夕相處,以閣下的能力,將來必有機會復出,重掌參謀本部,繼續統率軍隊......避世南美,實非上策啊!」

今田新太郎怒視岡本清福和美山要藏:

「岡本君,美山君,你們不想追隨石原君就明說,這麼多年來,石原君的決定出過錯誤嗎?他說要到南美隱居,自然有他的道理......看看現在外面那些失去理智的憤怒民眾,他們只知道打打打,根本就不明白,一場必輸的戰爭對帝國意味著什麼......」

柴山兼四郎也道:「如果石原君不在陛下身邊,或許聽聞失敗,陛下尚會有愧疚之意,但如果石原君就在陛下左右,陛下必然棄石原君而不用......因為啟用石原君,就意味著陛下和所有人的眼光皆不如石原君,這不是在給陛下臉上抹黑嗎?

「因此,這個時候,石原君選擇隱居,讓陛下和內閣以及重臣們好好冷靜一下,才是上上之策!」

眾將佐或是恍然,或是沉思,許多人都為自己的前途擔憂起來。畢竟在參謀本部工作,他們的遠比一般人高,帶兵打仗統領一方應該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但如果盲目地跟著石原莞爾去隱居,天知道以後會怎樣。

石原莞爾見狀,心中一沉,擺擺手道:「今田,柴山,人各有志,不能勉強......東條隨時都有可能到參謀本部履職,我知道我們中的某些人,急於在新總長面前表現一番,以便重新獲得啟用,因此不願跟著我受苦的,現在可以離開我的辦公室......

「放心吧,此次陛下只是讓諸君暫時停止職務,但並未剝奪軍職,相信只要你們和我保持一段距離,東條會讓你們恢復職務的,畢竟參謀本部的工作也需要保持延續性,你們都是我精心選拔,能力不俗,都有機會留任,而且由於一些人的離開,不少位置空了出來,你們升職的可能很大!」

二十多名參謀本部將佐,相互看了一眼,沉默片刻後,開始有人向門外走,木下多聞猶豫良久,背負的使命終於還是迫使他轉身離去,最後總長辦公室裡只剩下今田新太郎、河邊虎次郎、柴山兼四郎、中島成一和若松只一五人,

中島成一氣得渾身瑟瑟發抖,指著離開眾人的背影:「這些叛徒,敗類,毫無節操,中島真羞於與之為伍!」

「走了好,走了好,走了我也不用擔心身邊的人怎麼安排了......」石原莞爾非常豁達地說:「所謂人走茶涼,古今皆是如此,也怨不得他們!能有你們五個陪伴在我身邊,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石原莞爾揮揮手,示意五名心腹手下在自己左右坐下,這才接著道:「如今帝國霸業已經到了極盛處,似乎距離最終的勝利只有一步之遙,實際上卻蘊含著巨大的危機,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接下去如何維持,我心裡也沒底。因此,此次撤職,未嘗不可看做是我們死中求活的契機!

「以我對陛下的瞭解,就算他怨我不聽他的命令,但多少還是信任我的眼光,若是反攻東亞大陸失利,那麼必須得為帝國尋找下一個進取的方向,以牽制和削弱同盟國的力量,因此任命我擔任南美軍總司令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現在等待最後裝船運走的第三、第十三兩個師團就駐紮在東京灣碼頭附近的品川軍營,一旦我獲得正式任命,我即可選任一師團把他們的戰車隊調過來,護送我們離開。只要到了南美,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開創出一番事業來!」

柴山兼四郎一臉興奮:「閣下,原來您已經有了萬全之策,這下我就放心了!」

石原莞爾歎了口氣:「一切還是得看陛下怎麼拿主意了......如果陛下恨我入骨,則我真有可能會卸甲歸田,帶著一干紅顏知己隱世不出,以免戰敗後蒙受恥辱!」

會議室裡一片沉默,就在這時電話鈴聲「嘀鈴鈴」響起,石原莞爾神經質般猛然站起,迅速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機的話筒,故作鎮定地問道:「我是石原,請問是哪位?」

「石原君,我是板垣,我現在已經抵達羽田機場......經過陛下、內閣和重臣會議的協商,陛下正式任命你擔任南美軍總司令,牽制美軍的兵力,恭喜你啊,石原君!」板垣征四郎爽朗的笑聲傳來。

石原莞爾大喜過望,連聲道:「謝謝,謝謝你啊,板垣君,石原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報答你的恩情!」

板垣征四郎笑著道:「我們是好朋友,就不要說謝了,若非是你,我這個陸相也不會一當就是五年,整個家族都跟著沾光......你真要謝,就謝近衛君和永野君吧......在御前會議正式舉行前,永野君與及川君取得一致,隨後,近衛君有了我和及川君的支持,統一了內閣的思想,近衛君又與陛下閉門協商了一個多小時,出來時陛下眼睛都被近衛君說紅了,這才有了這個任命!」

石原莞爾感激地問道:「首相大人和永野君回來了嗎?我想當面謝謝他們!」

板垣征四郎道:「他們現在都還在澳洲......澳洲如今的發展非常喜人,工農業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年底了,近衛君需要與陛下及內閣閣僚一起,制定下一年工農業發展綱要,永野君要到達爾文港的造船廠視察,海軍定制的五艘秋月級驅逐艦便在那裡建造,永野君不親眼看一看,不放心!

「此外,陛下諭旨,讓你盡快到南美赴任,最好今天就走!所以,你要請客,下回再請吧!」

石原莞爾立即明白,這是裕仁不想他與新任總長東條英機鬧翻,於是道:「板垣君,現在我這裡被抗議的人群給堵住了,麻煩你到品川軍營,調整裝待發的第三師團的戰車大隊到參謀本部,我要坐車離開。第三師團長櫻田孝義中將是我一手提拔,只要你出示陛下諭旨,櫻田便會領命而來!」

話筒裡傳來板垣征四郎爽朗的笑聲:「放心吧,我從機場回去,正好路過品川軍營,哪怕沒有陛下諭旨,難道櫻田就不給我這個陸相的面子嗎?」

「拜託了!」石原莞爾說完放下電話,今田新太郎等人早已簇擁上來,歡欣雀躍不已,紛紛說恭喜大人夙願達成。

石原莞爾滿臉笑容:

「大家回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我們一小時後在樓下會面,等待第三師團的戰車到來。此去征程萬裏,大家想好回去怎麼說,最好帶著家人一起走,我早已聯繫了船運公司,準備了三艘萬噸級客輪,足以讓大家無牽無掛地帶走所有值錢的家產和全部家人!」

若松只一曖昧地問道:「閣下準備這麼多船,不會是想把你的紅顏知己全都帶走吧!」

石原莞爾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難道這樣有什麼錯誤嗎?南美那個地方雖然也出產美女,但哪裡有這幾年我收集的美女出色,不帶上她們,難道我就不擔心我頭上會綠油油一片嗎?」

今田新太郎等人一聽再次哄然大笑起來,心中的陰雲一掃而空。

一小時,石原莞爾身著大將制服,出現在軍部大樓一樓大廳,八名侍衛恭敬地拿著石原莞爾收拾好的背包,站在他的身邊,今田新太郎等人陸續到齊,石原莞爾看了看表,預計第三師團的戰車應該快到了,便帶著大家向門口走去,與趾高氣揚帶著十多名將佐前來的東條英機迎頭撞上。

換作以往,肯定石原莞爾一個「東條上等兵」的招呼就過去了,但現在他不卑不亢,面露微笑,向東條英機微微點了點頭,便站到了一邊。

東條英機登上陸軍最高寶座,意氣風發,看到石原莞爾及他身邊的人一副逃難的落魄樣,不由停下腳步,站到石原莞爾身邊:

「石原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想到我會接過你的位置吧?現在你有什麼話好說?」

石原莞爾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東條英機的手,嚇得東條英機縮手不迭,但石原莞爾索性把東條的兩隻手合攏一起,使勁抓住不肯鬆開,嘴裡大聲道:

「東條君,我們之間雖然政見不同,但對帝國的拳拳之心,天日可表。雖然我預感到此次你的計劃非常冒險,失敗的可能性很高,但我依然祝願你馬到成功,這樣對帝國,對你我都是一個交代!

「如果一時失利,你也不要氣餒,切記要和軍令部協商,把艦隊縮回來,同時預防南支那軍隊的空襲,我擔心他們會報復,甚至可能把東京燒成一片白地!一旦遭遇此慘況,希望東條君以大事為重,盡快組織工廠企業和民眾的遷移,澳洲和南美都是不錯的選擇。拜託了,東條君!」

說完,石原莞爾放開東條英機幾乎被握得青紫的雙手,一個幾乎九十度的鞠躬,隨後直直地看著東條英機。

東條英機只覺得兩隻手痛得幾乎快失去知覺了,又看到石原莞爾一臉嚴肅地看向自己,一時間不知道他是故意裝瘋賣傻,還是真正準備與自己化干戈為玉帛,不由愣住了。

這時,大樓外面響起了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以及吵鬧和喧嘩聲,隨後陸相板垣征四郎大將和第三師團長櫻田孝義中將大步走了進來。

板垣征四郎笑著與東條英機和石原莞爾打招呼,櫻田孝義此時已經知道東條英機擔任參謀總長職務,因此按照規定先給他這個最高指揮官敬禮,然後再給頂頭上司石原莞爾敬禮,隨後站到了石原莞爾身後。

東條英機這時還不知都石原莞爾已經擔任南美軍司令,奇怪地問板垣征四郎:「板垣君,櫻田這個時候來這裡幹什麼?」

板垣征四郎笑著道:「東條君比我早行一步,還不知道陛下已經任命石原君擔任南美軍司令一職,第三師團早已劃給南美軍,現在櫻田君是來迎接司令官上任。」

東條英機驚訝不已,過了一會兒才冷冷地對石原莞爾道:「石原君,看不出來,你還挺會鑽營的,才剛剛從參謀總長卸職,就撈了個肥缺,佩服啊!」

石原莞爾不以為忤,再次道:「東條君,不管以前我們有什麼誤會,請一切以國事為重。今後如果有什麼感到難以解決的難題,請務必給我來電,我一定竭盡所能幫助你做出正確抉擇!

「如今帝國已經到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關鍵階段,讓我們放下所有分歧和爭端,一切為了帝國的明天而努力!」

看到參謀本部、陸軍省的留守將佐紛紛出現在樓梯口和大廳四周,而且陸相板垣征四郎一臉熱切地看著自己,東條英機不得不考慮影響,終於放下架子,向石原莞爾回鞠一躬:「石原君這些年來為帝國所做的努力,東條也看在眼裡,以後東條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請多多關照!」

石原莞爾展顏一笑,上前扶起東條英機,握住他的雙手搖了搖,隨後放開,再次一個鞠躬,展露真誠的笑容,這才轉身離去,看得驚訝不已的今田新太郎等人和櫻田孝義連忙跟上。

板垣征四郎對東條英機感歎地說道:

「好一出將相和,今後東條君坐鎮中樞,我負責軍隊的日常管理與後勤保障,石原君在前方為帝國征戰,如此協作,何愁帝國大業不興?東條君,我去送送石原君,陛下命令他今天就得出發去南美,以後不知何年何日才可見面......」

說罷,板垣征四郎也追石原莞爾等人去了。

東條英機下意識地來到大樓門口,看著石原莞爾、板垣征四郎等人上了第三師團的裝甲運兵車,衝破阻攔的人群,揚長而去,心中嘀咕道:「這個石原莞爾,到底是真的向我投降,還是想穩住我,圖謀東山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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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六九章 烏雲壓城

國際局勢一日三變。

十二日,北美美軍在名將巴頓的指揮下,在阿肯色州的小巖城,全殲突入此地的日軍第一四三師團的兩個聯隊,順利光復失地,日墨聯軍司令官土肥原賢二中將,不得不下令該師團殘部退守溫泉城至莫爾文一線的高地,等待後續援軍到達。

而在巴拿馬地區,劃歸日軍南美軍司令部指揮的安達二十三中將統帥的第十九軍,再次擊退美軍對科隆港發起的登陸作戰,此役美軍陣亡了六千多人,登陸艦艇擊沉和擱淺十二艘,四艘驅逐艦遭到日軍戰機轟炸重創返航修理,其餘艦隻也受到不同程度創傷,美國海軍登陸編隊不得不退回牙買加的京斯敦港,舔砥傷口。

南美洲地區,一再得到加強的南美日軍,接到戰區升格後(此前歸被美軍領導)的新任司令官石原莞爾大將的命令,發起夏季攻勢,日第十一軍五個師團把防禦任務交給新趕到的第五軍,隨後氣勢洶洶地殺進圭亞那,準備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內佔領蘇裡南、法屬圭亞那三地,徹底鞏固南美大陸北部海防,防止美軍實施的登陸作戰。

除此之外,日軍第十二軍、十九軍、第二十軍和二十九軍,合計十八個師團,分別從哥倫比亞和委內瑞拉邊境,殺進地廣人稀的巴西北部和西北部國土,第三十三軍五個師團則進攻態度搖擺不定的秘魯,在日軍的鐵蹄下,整個南美大陸一片恐慌。

而在歐洲,德國人在自己的東線,在莫斯科城及周邊地區,與蘇軍展開猛烈交火,希特勒認為這是史達林的垂死掙紮,不顧海德裡希的勸告,再次削減北方及中央集群的補給,加強給南方和中東集群。

希特勒並不知道,自己軍隊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被南華的衛星、飛艇雷達和高空偵察機全方位監控,依舊在賣力地表演,不斷地在大西洋沿海地區調兵遣將,努力營造大軍集結準備登陸英倫三島的假像。

十一月十三日淩晨,德軍航母編隊從冰島出發,悄悄進入北海海域,準備掩護德國空軍傘兵部隊,搶佔懷特島,再由水面艦隻運輸部隊到懷特島,以此為據點,吹響進攻英倫三島的號角,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德國的西線時,東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起對南華的突然襲擊。

遵照與德國達成的協議,日本海軍第三航母特混編隊七艘航空母艦、兩艘高速戰列艦、兩艘重巡洋艦、兩艘輕巡洋艦、十六艘秋月級防空驅逐艦和二十多艘其他艦隻,帶著十五艘運兵船和十二艘登陸艦,悄悄地從長崎港出發,繞過濟州島,向渤海灣駛去。

日軍艦隊啟程後即保持無線電緘默。

按照計劃,他們將在兩天後的淩晨抵達營口港外海,隨即發起搶灘登陸作戰,佔領營口後,一部分兵力南下,配合海軍一起拿下旅順港和大連港,另一部分部隊則向瀋陽進攻,拿下這個滿蒙地區的核心城市。

如果一切順利,後續部隊將源源不斷從海路開來,依次佔領葫蘆島、秦皇島等港口,進佔山海關和唐山,造成進可攻北滿,南可退關內攻佔平津之有利態勢。

按照與德國方面達成的協議,在登陸作戰起發一周後,德軍即發起對南華西亞國土的全線進攻,東西兩線呼應,相互牽制安家軍的兵力,達到步步蠶食南華領地進而推動軸心國向勝利更邁進一步之目的。

對日軍動向極為關注的南華情報機構,幾乎第一時間就確定了日本海軍的動向,隨後偵查衛星、高空雷達和偵察機相互配合,日軍的一舉一動都在眼皮底下,幾無秘密可言。

十三日淩晨,提前返回新京的安毅得到日軍將在營口登陸的確切情報後,立即召開緊急軍事會議,針對日軍的計劃進行針鋒相對的佈置。

此次不同於以往,日本海軍第三航母特混編隊裝備有大量防空驅逐艦,同時其戰列艦、巡洋艦和航空母艦也都經過現代化的改造,防空火力極為驚人。

秋月級驅逐艦的武器系統為九八式100毫米雙聯裝高射炮四座,40毫米博福斯機關炮六座,20毫米厄利空機關炮十二座,1座九二式四型四聯裝610毫米魚雷發射管,可發射著名的九三式氧氣魚雷。

這其中,九八式100毫米雙聯裝高射炮威力驚人,它最大的特色就是身管長,威力大。其身管長度達到65倍口徑,彈丸重13公斤,藥包重量 27.15公斤,炮口初速達到驚人的1000米/秒,遠遠超過八九式127毫米高射炮的720米/秒。

其火炮俯仰角從+90到-10度,最大射程14公里,與八九式高射炮的13.2公里相近,但是最大射高達到11公里,遠遠超過八九式高射炮的8.1公里,射速達到15發/分,在以九十度仰角射擊時最大可達19-20發/分,遠在八九式高射炮的14發/分之上。

這種高炮的炮塔迴旋速度達到10度40分/秒,火炮仰俯速度16度/秒,明顯比迴旋速度7度/秒,仰俯速度12度/秒的八九式高射炮反應要快,唯一的缺陷是八九式高射炮身管壽命達一千發,而該炮降低到了三百五十發,身管更換頻繁。

由於日本工業技術能力和生產力大幅提升,該型火炮的量產難題獲得解決,除秋月級驅逐艦外,航母、戰列艦和巡洋艦都加裝了此型火炮,以加強對空能力。

完全可以想像,在100毫米雙聯裝高射炮、40毫米博福斯機關炮和20毫米厄利空機關炮的密集交叉火力下,俯衝轟炸機和魚雷機想要靠近對手有多麼的困難,再加上日軍根據繳獲的英美戰艦升級而成的對空、對海搜索雷達以及對空火控雷達系統,要想在對方嚴密防空陣型下複製利用俯衝轟炸機和魚雷機一舉制敵的經典戰例已經不可能。

而此時,根據「獵鷹」I式反艦導彈研發的「海鷹」I型岸艦導彈剛剛量產,最早解放的遠東剛剛佈置完畢,其中海參崴部署有兩套發射裝置,蘇維埃港有一套,廟街有一套,而在環渤海灣地區,僅僅只有在旅順港部署有一套,新解放的大漢半島各港均未裝備。

一套完整的「海鷹」I型反艦導彈系統包括:四台安裝在拖車上的發射裝置,一部警戒和目標指示雷達,一部武器控制系統以及四輛導彈監測車,十二輛導彈運輸裝填車和一輛加油車,攜帶的反艦導彈基數為十二枚。

這種岸艦導彈與傳統的飛機佈局十分相似,在彈體的中部裝有三角形彈翼,而在彈體的尾部裝有一葉垂直安定面和由兩葉水準安定面組成的尾翼,使其相互間構成了120度的角度。它的動力裝置包括一台巡航式液體火箭發動機和一台發射助推器。

發射後當反艦導彈達到巡航速度時,發射助推器便自動脫離彈體。由於動力裝置使用了此種設計佈局,「海鷹」I型反艦導彈的發射重量為2300公斤,並可使其在巡航段的飛行速度達到0.85馬赫。

同時,「海鷹」I型反艦導彈的最大射程可達到五十公里,並使用裝有延時爆炸引信的重量為四百公斤的破甲爆破彈頭,對目標的威脅很大。

這個時候再等生產後佈置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不排除日軍進攻旅順和大連的可能,於是安毅命令部署在海防體系較為完美的海參崴港的兩套發射裝置,緊急通過飛艇運到營口港應急。

在部署岸艦導彈、改進和加固營口岸防要塞和炮臺的同時,海軍出動魚雷機和轟炸機,在營口附近海域和遼河口附近佈置水雷,同時為了防止日軍臨時改變目標,還在葫蘆島、旅順、大連港附近海域和鴨綠江口附近海域也佈置了大量水雷,確保葫蘆島港、旅順口、大連灣和鴨綠江口的安全。

黃稟一對此還不滿足,又指派戰機,在日軍的航線上佈置下許多水雷,噁心下偷偷摸摸就像做賊的日本人。

至於部隊的積極調動,自是題中應有之義,顧長風部正率部由鐵路線,風塵僕僕趕赴遼東,安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任日軍登陸後肆掠地方。

十五日晨六點,因路上觸發水雷導致艦隊一艘輕巡洋艦受創嚴重不得不返航修理,日本海軍只好一邊排雷一片前進,比起預定時間晚了四個小時到達預定海域。

見天色漸亮,日本海軍第三航母特混編隊司令官塚原二四三中將,沒有任何猶豫,立即決定在黎明時分對營口發起突然襲擊,一百多艘艦載機在航空母艦的甲板上陸續起飛,在艦隊上空編好隊後,向著營口飛來。

日軍的一舉一動,皆在我軍監控之下,當日軍艦載機起飛,在航空母艦上方整隊的時候,安家軍位於盤錦、錦州、鞍山機場的戰機也陸續起飛,營口位於東北方大石橋的軍用機場,也螺旋槳轟鳴,一架架戰機起飛後,排成戰鬥隊形,向著營口空域飛去。

......

營口西炮臺,東北軍區司令員楊冠站在要塞的指揮部中,通過潛望鏡觀察遠處的海面。

要塞裡防空警報聲淒厲響起,在清晨的曙光中,只見遠處海面上出現黑壓壓的小點,那是日軍艦隊的蹤跡。與此同時,海天一線的地方,出現了如同滾動的烏雲一般的密集機群,向著炮臺高速飛來。

看到日軍戰艦進入要塞炮的射程之內,請求開炮的電話打進了指揮部,楊冠冷靜地吩咐道:「不要急著開炮,等敵人開始排雷的時候,我們再開炮。敵人的空軍,由我們的空軍去對付,同時命令防空部隊準備!」

「是!」

此時,遼東灣天空中,一場激烈的大規模空戰已經是一觸即發。

佔據營口機場主場優勢的向爽中校領導的東北軍區第一航空大隊,奉命率先出擊,五個戰鬥機中隊的七十五架A29戰鬥機,向從海平面飛來的日軍戰機迎了上去。

幾乎是眨眼間,天空中便響起飛機的嘶鳴和嗚咽,機炮的轟鳴和機槍的射擊聲此起彼伏,偶爾安家軍的戰機還會發射獨有的火箭彈,天空中流星火雨來回穿梭,煞是壯觀,不斷有飛機在空中爆炸,還有飛機拖著滾滾濃煙墜入大海,在海面上撞起一道沖天而起的水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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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〇章 火樹銀花

日本海軍的九九式艦上轟炸機,簡稱九九艦爆,是日本海軍裝備的主力艦載俯衝轟炸機型,在與英美海軍的歷次海戰中,立下汗馬功勞,和零戰一樣,是日本海軍的明星機型。

趁著零戰、烈風艦載戰鬥機與安家軍的A29戰鬥機糾纏在一起,日軍的九九式艦上轟炸機向著營口西炮臺上空撲了過來,準備消除要塞炮的威脅,方便艦隊長驅直入,實施登陸作戰。

此時,早已埋伏在高空中的東北軍區第二航空大隊的一個中隊的A28戰鬥機俯衝下來,向著日軍的艦載轟炸機群發起突然襲擊,隨著A28機頭噴射出狂暴的火舌,密集的彈雨向著敵機席捲而去。

「嗚——」

淒厲的嗚咽聲響起,一架九九艦爆躲避不及,機翼被一串大口徑機炮炮彈命中,敵機在空中失去控制,翻著觔鬥一頭栽進大海。在接觸海面的一瞬間,機體發出「轟」的一聲巨響,這架倒楣的九九艦爆在海面上化為一團繽紛的大火球。

A28戰鬥機最擅長的戰術便是從高空高速俯衝下來,對著敵人猛烈開火,一擊不中,如果對方是性能相近而顫抖性能優異的戰鬥機,則找準機會重新攀升,然後發起下一波更為兇悍的攻擊。

不過,現在的對手是轟炸機,自然不用規避,A28戰鬥機如同撲進羊群的狼一樣,一擁而上,對其展開群毆。

第一波接戰,便有六架九九艦爆中彈,其中兩架淩空爆炸解體,三架墜落海面,一架拖著長長的煙霧逃回航空母艦,緊急進行修理。

剩下的日軍九九艦爆,遭到A28戰鬥機狂風暴雨般的洗禮。日機雖然驚慌失措,但依然排著整齊的防守陣型,機槍塔交織起嚴密的火力網,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自保。

周志勳少尉駕駛著自己的戰機,與僚機一起對一架殿後的九九艦爆左右夾擊,「噠噠」的射擊聲中,暗紅色的彈痕若急雨般向日機潑灑而去。

「咚咚——」

密集的彈雨在日機上出現一串串窟窿,航空機槍子彈穿透日機機身,對方立即起火燃燒,但鬼子的飛行員也夠狠,依然駕駛著快失去控制的戰機,繼續前進,準備抵達炮臺上空後發起自殺式攻擊。

周志傑絲毫也不顧旁邊日軍九九艦爆的機槍射來的密集彈雨,五大三粗的機身竟然靈活地左右翻滾,靠近那架起火的日軍轟炸機後再次一個密集的點射。

「轟——」

一聲巨響傳來,那架週身都是破洞的九九艦爆終於淩空爆炸,化為一團火球,崩裂開的軀殼灑落四方。

這時日軍轟炸機群已經損失了十多架,但依然不改初衷,繼續向著營口炮臺飛了過去,不時有九九艦爆發出淒厲的長鳴,一頭栽進大海,餘者的自衛機槍不斷掃射,拚命阻止A28戰鬥機的攔截。

十多海裡的路程轉瞬及至,機群已經進入營口上空,為了防止地面防空炮火的誤傷,A28戰鬥機只得停止攻擊,折返回去與A29戰鬥機一起,圍毆日軍的零戰與烈風戰鬥機。

當日軍九九艦爆機群飛臨營口西炮臺上空時,東北戰役時安家軍繳獲的日軍各種105毫米、88毫米、75毫米、40毫米、25毫米、20毫米高射炮,還有大量12..7毫米高射機槍,一起噴吐出猛烈地火舌。

為了加強營口的防空,安毅特意調來大批裝備野戰部隊的自動防空炮,這種防空炮採用豹II坦克的底盤,主要武器是兩門用自動火控系統控制的6管20毫米旋轉式速射機炮,電纜將自動防空炮與防空雷達指揮車連接,由雷達捕捉目標,然後火控系統驅動防空炮自動開火,負責彈藥裝填的戰士只需將彈藥箱直接整個推進供彈槽中,防空炮裡的電機會根據炮彈消耗數目自行啟動裝填系統,給機炮裝彈。

如此密集的防空炮,組成了綿密的防空火力網,闖進這個網的日軍九九艦爆,大多數都被人工作業的防空武器毫不留情地撕成了碎片,少數的漏網之魚,在心驚膽顫之餘,兇悍地開著機炮進行還擊,然後在左右迸裂開的煙火中俯衝而下,準備投擲炸彈。

就在這時,自動防空火炮開火了!

雖然肉眼無法看見彈丸飛行的動態,但是每五發彈藥便置放一發曳光彈飛行的光線軌跡,使得人體的肉眼能夠在清晨的曙光中,看見一片火力網的組成情況。

十多架日軍九九艦爆就像是被驅趕的獵物一般,一頭鑽進了火力網中,頃刻間被打中起火,一頭栽了下來。

其餘的日軍九九艦爆飛行員目赤欲裂,伴隨著耳機裡傳來的夥伴們死亡前發出的驚呼聲,嚎叫著發起死亡衝鋒。

空中絢爛的火花接踵出現,地面的六管機炮在火控系統驅動下,迅速地旋轉,以每分鐘六千發的高射速,向著日軍的轟炸機噴吐著密集而又精確的彈丸。

防空炮火對空射擊,不僅需要射速快,而且彈丸要密集,同時更需要射手對敵機飛行的高度、速度有一定瞭解,這樣才能做好提前量的判斷,這需要射手有著一定的防空經驗和極佳的心理素質,因此防空炮實際的效率並不高,往往需要幾千發甚至上萬發才能擊中對手。

而自動防空炮的計算和操作員不是人,是新式的機櫃式計算機,它們從戰場車載雷達和自動防空炮車上自帶的指向雷達,偵查到敵人飛機飛行數據,第一時間進行高速的交叉計算,得出敵機飛行的高度、速度和飛行方向,從而迅速通過指向式雷達,給出指向位置,操控旋轉式防空機炮進行預先的提前量射擊,配合著高射速的六管旋轉式機炮,給予飛機致命的打擊。

這種打擊更加高速有效,日本海軍的九九艦爆,被一窩蜂撲來的彈丸給打得紛紛淩空爆炸。有幾架九九艦爆被擊中後,日軍飛行員帶著炸彈,直直地向地面撲了下來,撞到了西炮臺的要塞頂部及周邊地區。

隨著敵機彈倉裡的航彈殉爆,大地猶如火山爆發一般,劇烈地震動著,一團團火球騰空而起,佈置在西炮臺所處山頭反斜面的防空陣地上的五六門高射炮,在火光中四分五裂,官兵們血肉橫飛,狀況極為淒慘。

不過相對於日軍的損失,這點兒付出就微不足道了。

遠處位於「雲龍」號航空母艦艦橋上的第三航母特混編隊司令官塚原二四三,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放下手裡的望遠鏡,轉過頭對參謀長松永貞市少將道:

「支那人的防空力量太強了,我們的轟炸機竟然沒有辦法給予他們的要塞造成任何打擊,下一步戰略不好實施啊!」

松永貞市建議道:「是否派出金剛號和榛名號,對支那人的要塞進行打擊?能夠壓制敵人的地面防空火力也是好的!」

塚原二四三點點頭,剛想下令,海面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他趕忙拿起望遠鏡望了過去,只見一艘老式驅逐艦在移動中不慎闖入雷區,幾枚水雷一起爆炸,這艘排水量兩千多噸的戰艦當場被炸得四分五裂,幾分鐘後,海面上只留下油花、碎木塊和一些在海中掙紮的日軍水兵。

「巴嘎!」

塚原二四三勃然變色:「支那人真是卑鄙無恥,竟然在渤海灣佈置了這麼多水雷......這下麻煩了,必須得先排雷,才能靠近敵人的要塞進行炮擊!命令派出掃雷艇掃雷,同時艦隊變換為防空陣型,命令下一波戰鬥機率先起飛,一方面保護艦隊安全,一方面利於第一波戰機返航。」

「嗨!」

傳令兵很快把塚原二四三的命令傳達下去,沒過多久,日軍艦隊派出八艘掃雷艇,向著水雷區高速開了過去,準備為艦隊開闢出一條通向營口港的通道。

就在這時,從錦州機場飛來的兩個中隊的強擊機,從海平面上低空掠了過來,此時日軍新一波戰鬥機正在起飛,根本無法進行攔截,塚原二四三連忙命令防空炮火全開,向著北方的天空射擊,掩護掃雷艇的排雷作業。

日本海軍裝備的九八式100毫米雙聯裝高射炮威力確實驚人,再加上先進的火控系統,火力極為兇猛,一架Q2強擊機躲避不及,正好被擊中駕駛艙,整個戰機忽然爆炸,絢爛的火光閃耀在渤海灣上,碧血灑海疆。

不過,這樣的距離,對於以防空陣型展開並時刻需要提防周邊水雷的日軍龐大艦艇編隊來說,還是稍微遠了點,哪怕擁有最先進的火控系統,面對高速運動的戰機,除了唯一一次瞎貓逮著死耗子外,其他Q2強擊機毫髮無損。

日軍掃雷艇上裝備的20毫米和40毫米防空炮,拚命地嘶吼著,空中炸開一團團黑色的煙雲。

Q2強擊機在彈幕中來回翻滾,躲避射來的炮彈,哪怕實在躲不過也沒關係,以Q2強擊機的厚重裝甲,這些炮彈接觸到表面後,只是呈現出一個個凹痕,並沒有給戰機造成致命的打擊,因此Q2機群依然殺氣騰騰地向日軍的掃雷艇衝去。

首先趕到的一架Q2強擊機,對準正在規避的日軍掃雷艇開火,密集的火箭彈迅速脫離機翼下的火箭發射巢,直撲目標。只聽連續的巨響傳來,海面上騰起沖天的水柱,日軍排水量不過三百噸的掃雷艇,被火箭彈連續擊中,頓時燃起大火,開始下沉。

其餘的Q2強擊機,紛紛鎖定目標,如同狂風驟雨的火箭彈,各自捕捉到對手,有兩艘掃雷艇在規避中撞到水雷上,解體沉沒,其餘的均被密集的火箭彈打得四分五裂,迅速傾覆,整個過程之快,讓人眼花繚亂。

看到對方的掃雷艇全部報銷,強擊機群連一絲逗留的意思都沒有,呼嘯而去,留下個冒著煙的屁股給一連沮喪的日本海軍官兵。

隨著日軍的九九艦爆全軍覆沒,掩護的零式和烈風戰鬥機飛行員覺得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此時日軍戰鬥機群已經損失了近三分之一的戰機,目睹本方魚雷艇遇險,於是匆匆脫離戰場回援,不過等他們趕到想為魚雷艇護航的時候,已經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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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一章 誘敵深入

「怎麼辦?」

面對佔有絕對優勢的安家軍空軍,還有密密麻麻的水雷,幾乎日軍艦隊的所有人心頭都升起這樣的疑問。

日軍司令官塚原二四三中將出行前曾得到軍令部長永野修身「見機行事、保存艦隊為上」的密令,當即命令艦隊保持防空陣型,然後召集陸海軍將領,召開緊急會議。

「諸君,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足以證明支那人對我們的登陸早有準備,目前的情況,我們再在這裡糾纏下去,很可能會得不償失,我建議立即返航!」

塚原二四三中將從一開始就闡明瞭自己的態度。

負責此次登陸作戰的陸軍指揮官是加籐泊治郎中將,此君是東條英機的忠實追隨者,東條英機擔任參謀總長後,立即任命這位賦閒在家的前北支憲兵司令官擔任第七軍軍長,率部具體負責此次登陸作戰。

立功心切的加籐泊治郎出言反對:

「些許困難就退縮,國人會如何看待我們,對此行寄予厚望的天皇陛下會如何看待我們?既然水雷麻煩,那我們就排雷,讓戰鬥機掩護排雷,再適當地派出防空驅逐艦進行保護,我就不信,支那人有三頭六臂,只要我們穩紮穩打,步步推進,就算是烏龜殼也要給他敲碎。」

塚原二四三不甘地質問:「如果因為你的一意孤行,導致帝國寶貴的戰艦損失,你能承擔責任嗎?」

加籐泊治郎嗤之以鼻:「做事情怎麼能沒有風險?大本營對於此役的態度很堅決,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攻取營口,為下一階段戰事開一個好頭。德國人難得求到我們頭上,如果虎頭蛇尾,豈不是要鬧國際笑話?」

塚原二四三細細一想,終於妥協:「好吧,如你所願,不過如果情況危急,我有權利把我的艦隊安全地帶回去!」

......

目睹日軍六艘掃雷艇在數十艘戰鬥機、四艘防空驅逐艦的掩護下,再次駛向雷區開始排雷,安家軍空軍立即出動,一百多架戰鬥機掩護著同等數量的俯衝轟炸機和強擊機,向著日軍的掃雷艇衝去。

很快,A28、A29和GII戰鬥機便與日軍的零式、烈風戰鬥機糾纏在一起,從場面上看,數量佔據絕對優勢的安家軍戰機穩穩地佔據上風,不時有日軍的戰鬥機起火燃燒墜入大海,當然犧牲是雙方面的,混戰中安家軍空軍也有不少戰機墜毀,但由於安家軍空軍機型的發展思路從一開始就遵循皮堅肉厚的特點,因此戰場上存活的幾率要比對手大許多,一些冒著濃煙的戰機,搖搖晃晃地飛回機場,緊急撲火修理後,不久又可以飛上藍天。

趁著戰鬥機成功壓制住日軍的戰鬥機群,俯衝轟炸機群已經光臨日軍掃雷艇和防空驅逐艦上空。

「全體注意,做好俯衝轟炸準備!」

傾聽著耳機裡傳來的大隊長的聲音,來自雲南大理的女飛行員章曉鷗少尉抬起頭,蔚藍的天空只有幾片雲朵,這對俯衝轟炸機來說正是殺人放火的大好時機!

俯衝轟炸機群還未進入攻擊位置,下面的日軍防空驅逐艦已經猛烈開火,100毫米雙聯裝高射炮發射時響起的「砰砰崩崩」地聲音,響徹天際,章曉鷗透過自己的機窗向下看去,一團團黑色的禮花在空中熱烈綻放著。

「好了!就它了!秋月級驅逐艦......四艘驅逐艦並不能完整地封鎖空域,下面我安排任務,第一中隊負責吸引防空火力,二、三中隊各負責兩艘敵艦,第四中隊擔任後備!」

聽到大隊長的命令,章曉鷗微微有些失望,因為她正好屬於擔任後備的第四中隊,現在只有先觀戰了。

當章曉鷗又一次透過機窗往下看時,發現日軍驅逐艦的防空火力,主要集中在兩千米到四千米的高度,敵艦正在不斷地調整位置,使得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防空火力。

負責吸引對方防空火力的第一中隊十五架B2轟炸機,悄然消失在章曉鷗的前方,大約一分鐘之後,日軍的防空火力,果然從正上方轉移到了其他方向,一架B2轟炸機躲避不及,被炮火擊中,攜帶的航空炸彈,連同飛機一起,化為了一團爆裂開來的火球。

章曉鷗在心裡為戰友哀歎了一聲,但她也知道,日軍這麼做雖然取得了戰果,但是卻正好中計,因為B2轟炸機的威力,必須通過從高空俯衝的精準轟炸才能真正得到體現,日軍放棄封鎖高空,無疑犯了個大錯。

隨著時機到來,兩個中隊三十架負責攻擊敵艦的B2轟炸機從章曉鷗眼前消失,高空中只剩下章曉鷗所在中隊和緊跟在後面的兩個強擊機中隊。

很快,章曉鷗看到兩個中隊的俯衝轟炸機就像發現食物的水鳥般,直直地衝向海面,近七十五度的俯衝角帶著巨大的勢能,空氣中傳來淒厲的嘯叫聲。

當四艘日軍防空驅逐艦和周圍的掃雷艇上的射手們發現情況不對,匆匆地將火力重新轉回到上方的時候,呼嘯而來的俯衝轟炸機已經降低到了接近千米的高度,趕在日本人的炮火擊中自己之前,各架戰機依次將自己攜帶的炸彈投下,短短數秒之內,三十架俯衝轟炸機全部將各自的炸彈齊齊拋下。

這些週身漆黑而且圓滾滾的炸彈,幾乎悄無聲息的從空中落下,在一頭砸在驅逐艦甲板上的那一刻,艦上的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半秒之後,轟然一聲巨響從甲板下麵傳來,接下來,爆炸聲接踵響起,聲音是如此的密集,以至於防空火炮的聲音都被起完全掩蓋住了。

雖然有一大半的炸彈落在四艘驅逐艦的周圍,成為近失彈,但是其餘命中這些驅逐艦的穿甲炸彈,卻給了這四艘驅逐艦來了一個破膛開肚,滾滾濃煙和烈焰拚命地從艦船各處的破口湧出。

隨著防空驅逐艦沉默,其餘的掃雷艇再次遭到尾隨在俯衝轟炸機群後的強擊機的火箭彈攻擊,六艘掃雷艇在日軍水兵淒厲的叫聲中逐次沉沒。

日軍上下一片沉默,就連嘴硬的加籐泊治郎也不得不承認,艦隊遇到了大麻煩,要想在如此嚴密的空中保護下靠近營口港,好像不是那麼容易。

此時已經日上三竿,在對方優勢的空軍眼皮底下進攻顯然是不明智的,塚原二四三無奈之下下達命令,戰鬥機返航,躲入己方防空火力網保護,艦隊以防空陣型展開,退出營口海域,等待夜色降臨,再在夜色的掩護下排雷,靠近炮臺進行炮擊。

......

目睹日本海軍慢慢地退去,海軍岸艦導彈團團長張君寶上校驅車趕到指揮部,一見楊冠的面就道:「司令員,我們已經準備好了,為什麼要放走敵人?」

楊冠微微一笑,道:「小張,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你認為,是把敵人全部留下來好,還是由你們乾淨俐落地幹掉幾艘艦船,打草驚蛇,把敵人都嚇跑?你們可是我們手裡的王牌,只要幹掉兩三艘敵人的戰艦,敵人驚恐之下必然逃跑。反之,若是我們把敵人放進來,然後再用轟炸機和魚雷機在敵人後方佈雷,敵人進退不得,不就可以甕中捉鱉了嗎?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張君寶一臉不解:「那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放任敵人排雷,而要派出戰機做這麼多無用功呢?」

楊冠道:「如果敵人推進得太過順利,肯定會有所懷疑,現在剛剛好,敵人雖然損失了四艘驅逐艦、十餘艘掃雷艇和一百多架戰機,但元氣未傷,肯定會想方設法地突進來,完成日軍大本營交給的任務。」

張君寶恍然大悟,高興地向楊冠敬了個禮,轉身離去。

......

十小時後,與大本營取得聯繫的日軍第三航母特混編隊,在東條英機以天皇諭令逼迫下,返回營口海域,派出所有掃雷艇進行排雷。

這一回,日軍的艦隻沒有受到阻撓,在雷區中開闢出一條窄窄的通道,龐大的艦隊一分為二,航空母艦和護航的驅逐艦全部留到了外海,戰列艦、巡洋艦和登陸艦隊,迅速通過這條通道,向營口港方向撲去。

可是,水雷並不是非常容易就清理乾淨的,海浪的波動以及潮汐的漲落,隨時都有可能把水雷從其他地區帶來。

就在日軍艦隊緩緩通過雷區的時候,忽然海面上響起一聲巨響,日軍一艘艦隻撞上沒有被清除乾淨的水雷。

這是一顆磁性水雷,將艦隊中極為重要的滿載排水量達4350噸的「天龍」號輕巡洋艦的底部炸開一個大洞,「天龍」號很快便開始進水,緩緩向海底沉去。雖然艦上的日本海軍官兵進行了搶救,可是缺口太大,依然不可避免地持續進水,就在「天龍」號的甲板沒入水面時,蒸汽鍋爐碰到冷水發生劇烈爆炸,巨大的爆炸引爆了艦內的彈藥,「天龍」號斷成數截沉入了海底。

「天龍」號輕巡洋艦的殘骸,很快地便在海面上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深達二十多米的大漩渦,把來不及逃生的日軍水兵全部吸入漩渦中,死不見屍。

又過了大約半小時,一艘滿載著鬼子兵的4000噸運輸船觸雷,這艘船上擠滿了三千多名鬼子兵,觸雷之後薄皮的船身當場斷成了兩截,船上的燈光第一時間熄滅,船艙內的日軍從軍官到士兵,無不發出淒厲的叫喊聲,但一切都無濟於事,很快兩截船體都沉入大海,兩分鐘之內便從海面上消失。

三千多名日軍官兵,除了七百多人獲救之外,其餘全部隨著船體一起沉入了海底。

終於,日軍艦隊膽顫心驚地通過了雷區,進入了戰列艦及重巡洋艦的射程之內,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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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二章 關門打傻鳥

南華,新京,獨柱寺的總參謀部作戰室。

安毅冷靜地看完所有戰報,問道:「這麼說來,日軍登陸的可能已經在逐步減少......虎頭的部隊運動到哪裡了?」

楊飛笑著道:

「已經快到平壤了。其實這場戰鬥根本沒什麼懸念,日軍當初擁有主場之利,兵力也遠勝於今,依然不是我軍之對手,如今主客易勢,妄想以登陸的幾個師團創造奇跡,純屬癡心妄想。哪怕對手登陸,在我軍後續部隊打擊下,也只有被消滅的份兒!」

安毅點點頭:「話雖如此,我們還是要做好一切應急準備......西線那邊情況怎麼樣?」

「山雨欲來風滿樓!」

鄧斌接過話頭道:「德國人依然在賣力地表演......昨日淩晨,德軍對懷特島進行了傘降,隨後在其航母編隊的掩護下,大約一個師的德軍渡過英吉利海峽,在懷特島登陸。從昨天到今天,盟軍出動了大約四千多架戰機,德國方面出動了五千多架,整個英吉利海峽完全被戰火籠罩!

「由於擔心德國人的登陸作戰,英國首相丘吉爾已經把所有庫存武器分發出去,在電台中宣稱不列顛已無退路,號召全體英國人決死一戰。如今,上到六七十歲的老人,下到八九歲的孩童,已經全部開始練習如何開槍,整個英倫已經瀰漫了悲觀失望的情緒!」

「這麼好的機會都浪費掉了......」安毅搖頭苦笑道:「這個希特勒還真是......怎麼說他好呢?為人太過執拗,做事一根筋,只要認準的事情就一直幹下去,根本不考慮後果......如果是我,肯定會先把蘇聯徹底平定,不可能留這麼大一個尾巴在那兒,隨時都會讓史達林翻盤......就算是想開闢第二戰場,也該遠交近攻,先把肘腋之患的英國解決掉再說。

「如今的英國已經是外強中乾,由於制海權受制於制空權,只要德國空軍繼續保持對英倫三島的壓制,那麼德國相對英國處於劣勢的海軍,就可以肆無忌憚地通過英吉利海峽,掩護運輸艦隊,登陸英倫三島......只要德國拿下不列顛群島,即可確保西線無恙,接下來無論是繼續圍剿蘇聯又或者是與我們開戰,都少了許多隱憂。

「現在可好,希特勒一門心思盯著咱們的波斯灣和次大陸,覬覦咱們的油田和糧食產地,準備借擊敗蘇聯的東風乘勝追擊,為德國贏得足夠發展數百年的基業和生存空間,殊不知與蘇聯的連續大戰,已經快把他的老底給暴露無遺了......對了,德軍自進攻蘇聯到現在,戰死多少了?」

劉卿沒有絲毫遲疑,立即回答:「根據歷次大戰的數據,陣亡大約二百五十萬人,約占德國總人口的百分之五。」

安毅再次搖頭:「看看,雖然德國看起來依然那麼強大,但只要他們在我們的銅牆鐵壁面前再扔掉兩百五十萬軍隊,兵力不足的情況立即就會體現。德國人的問題是戰線拉得太開了,西歐、東歐、北非、中東等地佔用了太多的軍隊,在其兵力強大時,歐洲各國自然會臣服,但如果稍微露出敗象,整個歐洲都會沸騰!

「反觀我們,我們一直以來打的都是順風仗,納入版圖的國土,此前都是殖民地或者是地廣人稀的所在,加上侵略者肆無忌憚的屠殺,土著人口極為稀少。我們通過不斷的移民,使得華人的比例佔據絕對上風,然後成立各級政府,建立強有力的公安和武警隊伍,這樣就不需要在地方額外派出軍隊,相反,這些地區還會源源不斷向我們提供兵力及各種物資,成為我們鞏固的大後方。

「此消彼長,我們每吸收一塊土地,都會立即將其轉變為我們的助力,而德國人卻需要不斷地分兵,在這種情況下,希特勒想把他的好算盤打到我們頭上,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楊傑接過了話頭:「這段時間我也在揣摩希特勒的心理,站在德國的層面看,放棄登陸英倫三島而主動進攻我們,確實是一招臭棋,不過放到整個軸心國和同盟國對抗的層面,卻是希特勒不能不走出的一招棋!

「如今,日本已經開闢美洲戰場,美國人自顧不暇,曾經的世界老大英國精疲力竭,隨著印度、中東、澳大利亞和西加拿大地區的淪陷,英國實際上已經淪為配角,對此時的軸心國而言,整個同盟國真正稱得上對手的便是我們安家軍!

「既然遲早都有一戰,晚打不如早打,一旦讓我們全盤消化日本人在東北、遠東和大漢半島的工業基地,產能必然會有極大的提高,這對德國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因此,希特勒迫切地想發起戰爭,只要擊敗我們,則擁有烏克蘭和次大陸的糧食、波斯和巴庫的石油、頓巴斯的煤和印度的鐵,軸心國的勝利將指日可待,失去外援的美國宣佈投降是遲早的事情。」

趙東全問道:「難道希特勒就不考慮失敗的嚴重後果?」

楊傑淡淡一笑:「對於一個狂人而言,字典裡是不會有失敗這個詞彙的!一次又一次的冒險成功,已經讓希特勒養成了目空一切的自大性格,雖然在他的一力主導下,德國改革了政治制度,但實際上依然是他在駕馭著德國戰車前進的方向!對於希特勒而言,只要看到戰勝的好處就足夠了,其他皆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日軍的此次軍事行動,似乎有呼應德國人表演的意圖在裡面!」劉宇分析道:「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建議對日本列島來來一次大範圍的空襲!」

安毅點了點頭:「咱們先把小鬼子的遠征艦隊乾淨俐落地消滅掉,然後對日本列島來一次讓他們記憶深刻的空襲,再光復海南島和錫蘭,最後登陸馬達加斯加,這一系列組合拳下來,估計日本人就要暈菜了!」

眾將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目光不由而同地轉向了一側地圖上的東北方向。

......

營口,穿越雷區進入戰艦射程後,日軍所有戰列艦、巡洋艦和驅逐艦一起開火,作為主角的「金剛」號和「榛名」號高速戰列艦爆發出耀眼的光亮,一共十六門雙聯裝356毫米/45倍口徑主炮、二十八門152毫米/50倍口徑副炮噴吐著彈雨,一枚枚碩大的炮彈帶著令人心悸的呼嘯,向著營口西炮臺上方狠狠地砸落下去。

日本人算盤打得不錯,營口的炮臺和要塞大多是日本人建造或者進行過加固,對於各處炮位瞭如指掌,只需要按照記憶中的方位打過去,這麼猛烈的炮火,足以讓對手崩潰。但他們卻不知道,自八月底拿下營口、九月初攻佔旅順和大連後,這些地方的炮位都經過安家軍工兵部隊加固,要塞的地形也由澆鑄的鋼筋混凝土做了一定的改變,因此,日軍戰艦上射出的密集炮彈,只是炸掉了炮位前方的障礙,並沒有達到摧毀要塞炮的目的。

日軍上下還不知道,此刻,一萬多米的高空中,三架飛艇雷達,已經將整個戰場鎖定,同時要塞及周邊地區,四部車載對海搜索雷達正在不停地轉動,由天到地構築的雷達網,鎖定日軍戰艦所在位置,日軍艦隊的一切對於安家軍而言根本不是秘密。

營口西炮臺,所有的炮兵均準備就緒,繳獲自日軍的各種203毫米以上口徑的火炮對準了日軍的巨艦,150毫米及以下口徑的火炮,則對準了日軍的中小型軍艦、運輸艦和登陸艦艇。

所有的火炮均根據雷達送來的數據,炮手們調整好射擊諸元,黑漆漆的炮口各自鎖定目標。

隨著楊冠一聲令下,西炮臺突然爆發出驚雷般的怒吼,一門門隱藏的重炮,發出震撼人心的嘶鳴,猩紅色的火球不斷地從要塞內飛出。有著雷達的指示,要塞炮打得又快又準又狠,營口炮臺的要塞炮裝備的是日軍定制的305毫米要塞炮,八門巨炮一起發射,碩大的炮彈飛出十多海裡,有五枚落空成為近失彈,其他三枚幾乎是垂直地落在突在前面的「金剛」號戰巡的甲板上,直接擊穿厚實的裝甲,鑽入艙室內發生爆炸。

緊接著又是十多枚240毫米和203毫米的高爆炮彈命中了「金剛」號。

幾乎是一瞬間,這艘標準排水量達31720噸的戰列艦的上層建築和炮塔馬上變得狼狽不堪,艦上有四百多名水兵在這輪炮擊中喪生,另有三百多人負傷,剩下五百多名水兵,不敢戀戰,匆匆地駕駛戰艦退往後方。

這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十多架魚雷機和轟炸機,已經開始修補雷區的進出通道,被掃雷艇清掃出的狹窄水道正在快速地消失。

面對如此猛烈的炮火,日軍上下大驚失色,怎麼也沒想到,在漆黑的夜裡對方竟然能打這麼準。

處在雷區外拿著望遠鏡觀戰的塚原二四三,剛開始還面露微笑,但隨著營口方向傳來連續的炮擊聲,整個艦隊籠罩在一片炮火中,他忽然意識到對方很可能裝備了先進的對海搜索雷達,心中再次萌生退意,但電報聯繫卻受到強電波幹擾,根本無法收發報。

漆黑的夜空中,一道道暗紅色的彈痕,不斷地呼嘯著掠過海面,猶如滿天的流星,爭先恐後地向日軍艦隊方向猛撲過去。

部署在西炮臺各個炮位上的要塞炮,不斷地噴射彈丸,落在日軍艦隊周圍,海面上騰起一道道沖天的水柱。

在「金剛」號回撤不久,一艘一千多噸的驅逐艦接連挨了兩發240毫米的炮彈,驅逐艦頓時騰起熊熊大火,緩緩向海底沉去。

忽然,處在艦隊左翼,正在躲避炮彈的「青葉」號重巡洋艦,堪堪躲避過炮彈的攻擊,卻不小心衝入雷區,三四枚水雷一起爆炸,「轟轟」的巨響接踵傳來,這艘滿載排水量為10822噸的重巡,左舷側水線厚達76毫米的主裝甲瞬間被撕裂,海水從破口處洶湧而入,連搶救都來不及便側翻海底。

一艘驅逐艦趕來營救「青葉」號落水的水兵,誰知一排炮彈落了下來,驅逐艦的前炮塔中彈,之後一聲巨響傳來,炮塔化為了一團火球,緊接著又是一發炮彈命中了艦橋,這艘驅逐艦頓時斷成了兩截,快速地沉入大海,成為了「青葉」號重巡洋艦的殉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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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三章 屠宰場

「日軍艦隊分成了兩個部分?」

安毅看完營口發來的最新電報,沉思片刻,來到大幅渤海灣地圖前。地圖上清晰地標注了雷區的位置,日軍艦隊分佈於雷區兩側,就此分成了東西兩部,原本關門打狗的計劃實際上已經流產。

旁邊楊飛急聲問道:「我們的潛艇編隊到了哪裡?」

跟上來的劉卿輕聲回答:「半小時前編隊曾發回電報,距離戰場尚有三小時航程!」

正在指示參謀在地圖上標注敵人艦隊主要艦隻方位的作戰部長劉宇少將,在心裡略微盤算了一下,隨即道:「敵人東西兩部艦隊,均在我岸艦導彈攻擊範圍之內......我們有二十四枚岸艦導彈,哪怕最保守估計,也足以摧毀日軍所有航母,如果潛艇再趁亂殺出,加上魚雷機投入作戰,對日軍戰艦果斷實施雷擊,那麼戰果必然更加喜人。

「至於處於我水雷包圍的日軍戰列艦、巡洋艦和其他艦隻,失去了防空驅逐艦和戰機的保護,只要我們再壓制他們的掃雷艇作業,明天天亮後這部分艦隻將在我軍空襲下不復存在。」

在總參謀部協調海軍與陸軍、空軍配合的海軍參謀長魏明揚中將笑著道:「現在就盼友軍打得不要那麼狠,讓咱們有機會把這些戰艦撈起來,修理好後重新投入使用。想想看,這些戰艦咱們連名字都不改,開著滿世界轉悠,日本人估計會羞臊得抬不起頭來!」

安毅一聽樂了,指著魏明揚道:「明揚這個主意好,不過戰鬥中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我們就不要給楊冠額外的負擔了......嗯,看來對付進入入套的這部分日軍戰艦,還是用要塞炮對付他們......給楊冠致電,讓他再堅持兩個半小時,等潛艇編隊到達後即動用岸艦導彈對付日軍的航空母艦,屆時咱們發起全線攻擊!」

「是!」

......

營口海域,激戰正酣。

作為突擊艦隊旗艦的「榛名」號高速戰列艦,在此次要塞炮的攻擊中,也頻頻遇險,好在規避及時,大多數炮彈都成為了近失彈,唯一一顆命中前甲板的炮彈,砸出了一個大窟窿,好在未影響船體結構。

在這種情況下,「榛名」號戰巡不得不快速地退出要塞炮的射程,以避免再次遭到打擊。突擊艦隊臨時指揮官西田正雄海軍少將有些驚慌地向本艦隊旗艦致電,卻驚訝地發現遭遇強電波幹擾。

面對猛烈的岸防炮火,西田正雄立即找到正在甲板上觀戰的加籐泊治郎陸軍中將,要求立即撤軍。

加籐泊治郎一把抓住西田正雄的衣領,憤怒地指責道:「我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才逼近營口港,就此撤退,誰來負責?現在還不如讓我們陸軍沖一衝,只要佔領營口西炮臺,立即就可以改變當前不利的局面!」

西田正雄正要呵斥加籐泊治郎的無禮,但看到他凝重的表情,心中一軟,只得道:「好吧,我們先撤退,讓陸軍乘坐登陸艦艇發起搶灘作戰,然後伺機尋找敵人炮火的弱點,給予敵人猛烈打擊,掩護陸軍的行動!不過我先說好,如果苦戰不下,我們必須撤,否則等天亮就麻煩了!」

「好!」

加籐泊治郎向西田正雄重重地鞠了一躬。

很快,突擊艦隊便開始向後撤,退到要塞炮射程之外躲避炮擊,同時派出登陸艦和登陸艇,向營口灘頭進軍。

如墨洗的海面上,大量登陸艦和登陸艇乘風破浪,向著海灘衝去,他們要在天亮前攻佔遼河口至四道溝一線,攻佔西炮臺後,一鼓作氣搶佔營口市區,然後構築鞏固的防空陣地,應對安家軍優勢的空軍威脅。

收到安毅電報的楊冠背著手,在要塞指揮部裡來回踱步,通訊科長汪濤上校進來報告:「司令,雷達站送來消息,日軍艦隊已經退出我們要塞炮的射程,他們派出大量登陸船隻試圖搶灘登陸!」

「黔驢技窮!海軍達不到的事情,難道小鬼子以為他們的陸軍就能做到?」楊冠擺擺手,鎮定自如地吩咐:「命令中小口徑火炮準備,反正東北戰役以來繳獲的日軍炮彈多得是,盡情地打,把這些小鬼子都消滅在海上!」

「是!」

汪濤領命而去,楊冠來到要塞的潛望鏡前,仔細打量漆黑的海面。

海面上亮光乍起,照明彈高高地懸掛在空中,徐徐下降,幾乎是同一時間,要塞劇烈地顫抖,隆隆的轟鳴聲響起,各種中小口徑的炮彈,如星火流星一般劃過天際,落到海面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巨響。

巨大的水柱,以及四處飛濺的水花,被炮彈激起的巨浪,讓身處登陸艦艇內部的日軍官兵心驚肉跳。

昏暗的艙室內,看不到外面的動靜,但是劇烈搖晃的船身,還有如霹靂般就近炸開的巨響及濺起的漫天水花,對於這些負責搶灘的日軍官兵來說無疑是一場噩夢。

一艘艘登陸艦艇頂著密集的炮火,向海灘衝去,忽然一艘小型登陸艇挨了一發九六式150毫米加農炮的炮彈,這種日制的加農炮是當今世界上最有威力的6英吋陸軍大炮,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傳來,火光明滅間,這艘登陸艇連同裡面一個小隊的日軍,當即就被重達50.2公斤的彈丸炸成了碎片,迅速從海面上消失不見。

沒過多久,又有一艘一千五百噸級的大型登陸艦挨上一枚150毫米口徑的加農炮彈,瞬間失去動力,在原處打轉,緊接著一排炮彈落下,眨眼工夫把那艘登陸艦炸得四分五裂,快速沉沒。

位於營口城西鏡湖畔的電子指揮中心,雷達兵和通訊兵們忙碌個不停,飛艇雷達和雷達車傳來的數據,不斷地在電子指揮中心的計算機上進行分析處理,隨後,一個個坐標不斷地通過電話線,向每一個炮位進行傳達,炮手們根據電子中心不斷傳來的數據,有條不紊地進行瞄準射擊。

波濤洶湧的海面上,火光沖天。

在日軍衝刺的過程中,一艘艘登陸艦艇爆炸起火,把原本漆黑的海面照得猶如白晝一般,許多登陸艦艇中彈後並未沉沒,就像一個個漂浮在水面的火棺材,把周圍的海面照亮。不計其數的日軍官兵,掙紮著游向灘頭,可是大部分人都被周邊沉沒的艦艇的漩渦拖入海底,餘者也在十一月寒冷的海水中,體力耗盡沉入大海。

大約一個師團的日軍,在這死亡衝鋒中,有三分之一隨同登陸艦艇一起沉入了海底,其餘的人乘坐的艦艇,終於在漫天的炮火中靠近了海灘。

海灘上方,要塞的射擊孔依次打開,一挺挺通用機槍,以及繳獲自日軍的輕重機槍,從各個射擊孔中伸出,對準了海水與沙灘交接處。

「砰砰——」

就在登陸艦艇靠上海灘的時候,沙灘上空傳來清脆的爆響聲,一串照明彈呼嘯著飛上天空,天地間一片慘白。

突然出現的光亮,把正在搶灘登陸的日軍身形暴露無遺。隨著攻擊命令傳來,通用機槍發出撕裂布匹的聲音,密密麻麻的彈殼如同下雨一般落在要塞的地面,發出叮叮噹噹的撞擊聲,一個個槍口突出一條條火鞭,密集的子彈如同下雨一般射到海面上,水花四處飛濺,一片片鬼子如同割麥子般倒在寒冷的海水中。

炮彈在不停地落下,密集的子彈席捲海面!

可以說,這完全是一種最血腥、最無情的屠殺!數百挺通用機槍,還有不計其數的繳獲自日軍的歪把子、拐把子和雞脖子輕重機槍,以及上百挺馬克沁重機槍,不斷地噴射著彈幕,海水就若沸騰一般翻滾起來,隨著此起彼伏的槍炮聲,剛剛衝出登陸艦艇的日軍一片片地倒下。

除了炮彈和機槍外,各種口徑的高射機槍和機炮,也都加入了屠殺的行列。

20毫米厄利孔機炮以及12.7毫米高平兩用機槍,彈雨若狂風暴雨般潑了出去,中彈的鬼子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瞬間便被分屍,失去腦袋、失去上身、失去四肢的軀體比比皆是,一塊塊碎肉四分五裂地掉落在淺灘的海水中,整個海岸已經被鮮血染紅。

一顆顆照明彈依舊不要錢似的向天上打,在如白晝的光亮中,泛著血紅色泡沫的海水,隨著滾滾的海潮湧上沙灘,緊接著又裹挾大量的殘肢斷臂以及人體的器官,快速地退去,海風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讓置身其間的人感到置身地獄。

雖然日軍飽受武士道精神薰陶,為天皇獻身是他們的榮耀,但置身於眼前如屠宰場一般的戰場上,許多鬼子嚇得屁滾尿流,匍匐在淺灘的海水中,一動也不敢動。

兩萬多日軍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前僕後繼地衝到海灘上,然後就被迅速消滅,餘者依舊在不斷地靠攏海灘,繼續發起死亡衝鋒。

正當安家軍官兵殺鬼子殺得正歡的時候,雷達顯示日軍的艦隊再次移動了,電子指揮中心立即預警。

楊冠接到通知後,立即做出判斷:日軍準備孤注一擲了!

「命令向爽上校,讓他們團的B1轟炸機中隊立即出擊!不需要空投的準確度,只要把航彈和凝固汽油彈給我往海裡扔就行了,炸死燒死這群王八蛋!」楊冠下達命令。

B1轟炸機就是蚊式轟炸機,一直是安家軍空軍的主力,目前歐洲進行的空戰中,英國和德國都把這種從南華引進技術生產的全木質結構的戰機當做萬能機來使用。

蚊式轟炸機非常好使,當執行大規模轟炸任務的時候,數量不多的蚊式轟炸機可以穿插在大型飛機編隊中,掛著四顆200公斤至500公斤不等的炸彈,或進行單機攻擊,或幾架編組集中投彈。要知道蚊式轟炸機在轟炸時,既可作高空水準轟炸,又可作低空點狀小型目標精密投彈,效果都非常優秀。

當戰略轟炸機在夜間大批飛向敵陣時,蚊式轟炸機在更多場合則是充當嚮導的角色,為大機群尋找並標定目標位置或投下照明彈,這時往往它一馬當先,飛在機群的最前面。同時,德國和英國兩方,都喜歡發揮蚊式轟炸機速度快,善於夜間飛行等特長,在夜間單機獨闖敵後,有意增加敵人大後方的空襲警報次數,攪得對方不得安寧。

在目前英國物資極為匱乏的情況下,全木質的蚊式轟炸機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在大石橋軍用機場B1轟炸機成群結隊起飛的時候,折返回來的日軍艦隊,向營口西炮臺射出若觸怒的蜂群一般密集的炮彈,幾門正在向海面登陸艦艇開炮的150毫米、120毫米口徑炮遭到精確打擊,其中一枚356毫米的巨型炮彈直接命中150毫米加農炮的炮位,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傳來,由鋼筋混凝土築成的堅固炮壘在356毫米重炮的打擊下,猶如積木搭建的房子一樣,瞬間崩塌,炮位裡加上運輸兵在內十多名炮兵官兵全部英勇犧牲。

日軍艦隊的目標很明顯,那就是拚命壓制安家軍的防守火力,利於登陸部隊快速靠岸,然後爭奪一線陣地。

只要登陸部隊能夠在要塞前紮下一個釘子,下一步戰略要好開展得多。很快,連續幾座機槍堡壘被日軍的艦炮炸成了碎片,裡面的官兵隨著粉碎的堡壘一起化為碎片,英靈的鮮血染紅了大地。

趁著艦炮壓制岸防火力,日軍又一個師團加入衝鋒的行列,整個海面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登陸艦艇。

日軍的瘋狂沒有持續多久,大約四個中隊的B1轟炸機,出現在東方的天空,隨後開始向海中瘋狂地傾瀉航彈,整個海面到處都是劇烈的爆炸聲傳來,不斷有登陸艦艇中彈傾覆。日軍的戰列艦、巡洋艦和驅逐艦,遭到重點照顧,部分戰機投擲下的凝固汽油彈,迅速把各艘戰艦點成了火把,在漆黑的海面上十分顯眼。

日軍艦隊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轟炸西炮臺了,立即結成防空陣型,雷達火控系統啟動,各種防空武器對著黑漆漆的天空不斷地噴吐著炮彈。

與此同時,我軍的反擊再次展開,在雷達的指引下,305毫米、240毫米和203毫米要塞炮,齊齊爆發怒吼,流星火雨一般的碩大炮彈,向著遠處正在對空射擊的日軍艦隊覆蓋過去,炮彈不斷地在日軍艦隊中炸開,頂在前面的「吹雪」級「朧」號特型驅逐艦,首當其衝,連中四彈,當即被炸沉,隨後又有兩艘驅逐艦重創沉沒,

「榛名」號高速戰列艦先是遭到B1轟炸機投下的四枚250公斤炸彈的襲擊,艦上官兵損失慘重,隨後又接連遭到兩枚305毫米口徑炮彈的打擊,一號炮塔和二號炮塔均受到不同程度損壞。

面對不利的局面,就連一直主戰的加籐泊治郎也感到一陣膽寒。

由於陸軍正在發起登陸作戰,西田正雄海軍少將不得不下令艦隊再次撤出要塞炮的射程,積極防空,視陸軍登陸作戰的結果再決定艦隊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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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四章 扼殺死亡衝鋒

十一月的渤海,受到來自蒙古高原季風的影響,風高浪急,波濤洶湧。

不過,海面上的狂風與巨浪,對於在海面下十餘米處航行的潛艇而言,並沒有多大影響,如果不是渤海平均深度只有二三十米,潛艇為了安全必須在這樣的深度潛行,否者像在大洋裡航行那樣下降到海底一百米深處航行,那就幾乎沒有任何影響了。

一艘排水量為1890噸的III型潛艇指揮中心內,安家軍海軍新成立的北海艦隊潛艇編隊司令員褚夏上校看著航海圖,慢慢地估算著距離。

III型潛艇是現在安家軍的主戰潛艇,它艦長80.2米,水面最高航速16.6節,水下最高航速19.8節,水上航程16500海裏/10節航速,作戰下潛深度50米,極限下潛深度300米,安全下潛深度100米,擁有六具魚雷發射管,艦載魚雷總數23枚,同時裝備兩挺20毫米厄利孔高射機炮。

III型潛艇擁有驚人的水下航速,同時擁有航跡自繪儀、自動操舵儀和無線電、星光、衛星、慣性導航設備,探測手段包括潛望鏡、雷達、聲吶以及雷達偵察告警接收機,可以無須接近海面即可發現並攻擊目標,此外,它的魚雷水壓裝填系統可在12分鐘內裝填6枚魚雷,具有令人恐怖的攻擊性。

目前,南華海軍已經裝備了二十四艘III潛艇,同時還裝備有三十二艘根據德國VIIC型潛艇製造的水下排水量為865噸的「鱔魚」級UC型潛艇,除此之外便是目前正由大西洋歸國的「夏」級核潛艇。

隨著時間分分秒秒過去,通訊科長魏雲少校提醒時間已到。

褚夏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下令道:「我們距離戰區還有半小時,按照計劃,從現在開始,各艦打破無線電緘默,協調行動!」

「是!」

魏雲少校領命而去,很快無線電波開動,各艦的情況陸續反饋回來,其他七艘III型潛艇狀況良好,各艦蓄勢待發,只等投入戰鬥。

......

營口主戰場,當離開艦隊的保護後,日軍發起的搶灘登陸,越來越像是有死無生的死亡衝鋒!

海面上,日本海軍的小噸位炮艇,充分利用其輕便靈活的優勢,不斷地炮擊灘頭陣地,掩護陸軍的突擊。

新一波的登陸,日軍派出了大量的橡皮艇、氣墊船和衝鋒舟,再加上大量登陸艦和登陸艇,整個漆黑的海面上全部都是船影,幾乎每一顆炮彈落下去,都會有巨大的收穫。

日軍這個時候已成騎虎之勢,除了殊死一搏別無它途,不過有時候數量也是一種優勢,儘管大量日軍被消滅在海面上,但有更多的日軍還是衝到了岸邊,開始為了生存燃燒生命最後的熱量。

戰鬥殘酷而又激烈,在為時兩個多鐘頭的作戰中,防衛西炮臺要塞及周邊防區的安家軍官兵,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打了多少顆子彈,輪換的I式自動步槍都不知道換了幾支,每一次槍管都打得通紅。那些通用機槍更不要說了,槍管沒過多久就要更換,而安置在要塞各處的馬克沁水冷式重機槍那沸騰的水蒸氣,把要塞各處的溫度提高起碼十度以上,每一個官兵全身都被汗水打濕。

日軍頂著槍林彈雨,奮力衝殺,這個時候他們也不管什麼戰術了,腦袋裡只有一個信念——奪取對方的陣地,一批批鬼子兵向著前方吐著火舌的碉堡和壁壘衝鋒,前面的人一頭栽到在地,後面的踩著屍體繼續向前衝,然後被密集的彈雨撕裂成碎片。

天上的照明彈依舊在不要錢似的升起和落下,沒有人發覺,東方的天空中,啟明星分外明亮。

在照明彈和炮火的光亮中,沙灘上的沙礫已經被血水徹底染成了紅色,呼嘯的彈雨,不停地向登陸的日軍密密麻麻的人群射去,曳光彈的殘痕中,鬼子的生命變得如此不值錢,分分秒秒都有人撲倒在地。

中小口徑的加農炮、榴彈炮,持續不斷地向海面開火,不斷有艦船、帆板和橡皮艇在猛烈的爆炸聲中傾覆沉沒。

日軍不怕死的衝鋒終於見到了成效,他們成功在灘頭搶得一塊由炮擊形成的凹地,然後步步推進,把戰線一直推到距離要塞兩百餘米的地方。

「喲西!」

加籐泊治郎通過步話機,知道前線戰事的進展,臉上展露出勝利的笑容。

坐立不安的西田正雄,聽到勝利有了希望,心情為之一鬆,不過緊接著一個不好的消息讓他心頭蒙上了陰影——派往與本艦隊聯繫的「灘風」號哨戒艇觸雷爆炸沉沒,後經過確認,原本排開的水雷通道,不知道何時已經被安家軍封上了。

根據觀察,本艦隊似乎也發現了危險,正在派出掃雷艇排雷,但在夜色中,無法知道對面的排雷方向,很可能中途錯過導致事倍功半,一旦在天亮前無法匯合,分成兩部分的艦隊將會因為防空力量的薄弱而被各個擊破。

噩耗不止於此,很快搶灘的陸軍又傳來不利的消息,在營口的堡壘區前面,橫梗著一道深六七米,寬七八米的深溝,深溝由鋼筋混凝土築成,連工兵爆破都找不到地方,日軍被堵在溝壑前,高處的堡壘不斷地射出火舌,由於角度的原因,哪怕趴在地上也沒法躲避居高臨下射來的彈雨,很快橫屍一片。

日軍橫下一條心,後續部隊開始不管不顧地向深溝跳下去,六七米高相當於從二樓樓頂往下跳,運氣好的話甚至可以不受傷,不過跳下去的鬼子無不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原來溝底竟然是一片片豎著的軍刺,第一批落地的日軍,無不被刺了個通透,渾身都是血窟窿,幸運的當時就死了,倒楣的在那裡哀嚎半天才在無盡的痛苦中意識陷入黑暗中。

自小接受武士道薰陶的日軍自然不可能被這點兒難題難倒,事實上此時他們也已經沒有了退路,隨著加籐泊治郎「不惜一切代價渡過塹壕」的命令傳來,日軍迅速組成了敢死隊,這絕對是有死無生、而且可能經受無盡痛苦才能死去的衝鋒,但小鬼子就是這麼瘋狂,很快約兩三千的鬼子前僕後繼地衝入坑中,在瘋狂淒厲的哀嚎中,一層又一層死去或者未死的鬼子,把坑底填滿。

其他鬼子懷著悲壯的心情,跳進坑裡,然後開始用搭人梯的方式,準備繼續發起死亡衝鋒。

這個時候,異變再次發生,位於上方的堡壘頂部,突然打開一個個洞口,隨後從裡面滾出一個個圓滾滾的油桶,蹦蹦跳跳地滾入了塹壕裡。

隨著火光冒出,一聲聲巨響傳來,整條塹壕瞬間變成了一片綿延的火海,凝固汽油在塹壕中熊熊燃燒,灼熱的氣浪迅速瀰漫,衝向塹壕的日軍,少部分身上濺上了凝固汽油,痛苦地滾下沙灘,不斷地慘呼哀嚎,餘者無不為之色變,遠遠地便駐步不前。

氣浪蒸騰,在這初冬季節,上浮的熱空氣,把整個營口堡壘都包裹其中,若非鬼子建設的堡壘充分考慮了通風,估計局部地方會出現因劇烈燃燒導致供氧不足而出現官兵呼吸困難的情況。

塹壕中的鬼子最是淒慘,連掙紮一下都不可能,翻騰跳躍的烈焰中,無數哀嚎慘呼傳來,刺鼻的焦臭氣息充斥四野,很短的時間內,塹壕內便沒有什麼動靜了,那是因為上千度的高溫,很快就奪去了這些鬼子的生命,人體在變成一堆堆漆黑的燃燒物後,脂肪組織又成為燃燒的助推劑,把火焰越燒越旺。

這下鬼子進退不得,前進的話,得拿多少人命去填那道燃燒的塹壕?看火焰的烈度,再多的人填進去也只會變成燃燒的油脂,但如果不進攻,要想安全撤退也不可能,已經有太多的登陸艦艇和衝鋒舟、橡皮艇傾覆,再說撤回去又如何?眼看天快亮了,對方優勢的空軍即將出動,到時候註定是有死無生的局面。

雖然有火溝阻敵,堡壘裡安家軍官兵的射擊依然沒有停止,登陸的日軍擁擠在沙灘上,哪怕是盲射,也能打中敵人。

日軍很快找到了對策,他們開始剝下死去的袍澤的衣服,包裹泥沙,然後由後向前傳遞,然後由人抱著衝入火溝中,慢慢地移沙填溝。

為了掩護這種極富想像力的行動,日軍選出臂力好的官兵,遠遠地投擲手榴彈,濺起漫天的煙塵,阻礙堡壘裡射擊的視線。同時,跟進的迫擊炮和擲彈筒,也努力壓制來自高處堡壘的火力,整個戰場充滿了血腥氣息。

日軍畢竟人多勢眾,竟然在付出五六千人傷亡的情況下,硬是完成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把火溝填出了幾處可通行人的通道。

倖存的日軍鼓起勇氣,逼近堡壘,可是高處安家軍官兵的手榴彈如下雨般向下砸,堡壘後方的安家軍的迫擊炮,也進行了密集覆蓋,加上輕重機槍和高平兩用機槍組成的彈幕,日軍數次衝鋒均化為碎片,連一具完好的屍體也沒有。

戰鬥進入了最血腥最殘酷的階段。

這時候,加籐泊治郎派出了最後一個師團,他們帶來了一些輕便的步兵炮和山炮,延續袍澤的步伐,繼續發起衝刺。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天空中,適合夜戰的B1轟炸機一波波下降高度,把五十公斤至五百公斤不等的航彈向下扔,一門門大炮在海上就沉入海底。

當部分幸運的日軍炮兵成功靠岸,從登陸艦的艙門中推著炮登陸的時候,密密麻麻的彈雨射來,許多人當場就被打得千瘡百孔,支離破碎,殘存的鬼子炮手把炮推到淺灘中,借助火炮的護盾,步步前行。

就在鬼子找到地方準備開炮的時候,20毫米和40毫米高射炮炮彈襲來,護盾當場被打穿,鬼子炮手支離破碎,不甘心地倒下。許多護盾太厚打不穿的,則招來迫擊炮彈的攻擊,密集的彈幕把日軍匆匆構築的炮位瞬間包圍,數十米範圍內的人死無全屍。

日軍的登陸艦艇在岸炮的打擊下,越來越少,數以萬計的日軍屍體,幾乎把海岸堆滿。

日軍一次又一次發起死亡突擊,一次又一次地在銅牆鐵壁前被撕成碎片,整個戰鬥已經完全落入了安家軍制定的軌道,日軍的失敗已經只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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