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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一個山彎,只見袁九逵呆呆的站在路中,毛通。耿三元並肩站在他的身後。
方兆南仔細瞧去,只見袁九逵右手中抓住一根尺許長短的竹枝,沉思不語,不禁心中感到奇怪,加緊腳步,走近袁九逵一看。
只見他左手之中還拿著一紙白箋,上面畫著十具屍體,旁邊也寫著八個小紅字,道:「敬候光臨,恕不備棺。」
他本是聰明之人,略一思索,立時明白對方借用一段竹枝。把白箋傳送到袁九逵的手中。
袁九逵呆呆的出了一陣子神,回頭對毛通和耿三元道:「咱們的行蹤,早已經落在對方的眼中了……」
他陡然揚了一下兩條濃眉,目光轉投到方兆南臉上,冷冷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方兄如再不據實相告在下,可不要怪我袁某人不夠朋友了!」
方兆南搖搖頭。道:「這個我也糊塗了!……」他探頭又瞧了那白箋一眼,道,「這字跡亦非言老前輩的手筆。」
袁九逵目光中凶焰暴射,陰森森的一笑,道:「方兄既然熟悉此地道路,就請前面帶路如何?」
方兆南心中雖知前面凶險重重,但如不答應,也難逃袁九逵的毒手。
當下一挺胸,道:「袁兄既然懷疑於我,在下有口難辯,言老前輩的丹道醫木,舉世聞名,雖然生性怪僻,但絕不致這般辣手懲人,也許在我離開他寒水潭浮閣之後,他遇了什麼大變。」
話至此處,突然想到言陵甫失圖成瘋的淒涼經過,不禁黯然神傷,長歎一聲,住口不言,大踏步向前走去。
袁九逵看他情感激盪,似非謊言,懷疑之心頓消,一面舉步緊隨方兆南的身後而行。他一面暗自想道:「天風道長和我能知道『血池圖』出現之秘,別人何嘗會不知道,此人之言不錯,也許知機子言陵甫已遭了別人毒手。」
忖思之間,又轉過了一個山彎。
觸目只見一片銀波,盈耳淙淙水聲。
方兆南遙指著水波中兩座浮閣,說道:「那一大一小兩座浮閣。就是言老前輩的居住煉丹之處。」
袁九逵抬頭打量那一片水潭,大約有兩百丈方圓大小,三面都是壁立如削的山峰,萬泉交錯,由峭立的巖壁間倒垂而下。
幽谷至此,陡然縮成一條丈餘寬窄的狹道,中間突起一條三尺左右的石道,潭中多餘積水,由突起石道兩側,緩緩排出,向外流去。
夜色沉沉,星光閃爍。
除了那巖壁間懸瀑人潭激起的水產之外,四週一片死寂。
袁九逵老謀深算,轉對耿三元道:「耿兄請守住狹道人口,免得咱們歸路為人截斷,毛賢弟請隨小兄到那浮閣之上瞧瞧。」
一語甫落,突然藍光閃動。那較大浮閣之中,驟然間亮起一片藍光。遙聞一個嬌脆有如銀鈴一般的聲音,說道:「幾位才來麼?我已候駕多時了。」
聲音雖然婉轉動聽,有如黃鴛嗚唱,但此時此地,此情此景。聽來卻使人毛髮驚然,饒是他袁九逵久走江湖,見識廣博。也不禁由心底泛上來一股寒意。
呆了半晌。心神才逐漸靜了下來,正待答話,忽見那浮閣門簾啟動,一盞鬼燈般的藍焰,緩緩由門中出現。
緊接著,一個瘦高有如竹竿一般的怪人,隨著那藍焰出了浮閣,緩緩向幾人停身之處而來。
定睛瞧去只見他全身僵挺的站在水中,腳不抬步,膝不彎曲,手托藍焰,身子如浮在水上一般,來勢異常緩慢。
袁九逵只看得心頭大生震駭,暗暗忖道:「這叫什麼功夫?難道今天晚上真的碰上了鬼怪不成?」
但見那手托藍焰的怪人,愈來意近,轉眼間已到幾人停身潭邊一丈左右之處。
藍色的火焰,照著他一付奇醜無比的長像,長頸闊口,雙眼奇大,臉色又叫那藍色火焰照的變成了一片鐵青之色,真叫人無法分辨他是人是鬼。
袁九逵、毛通兩人。都是殺人無數的綠林巨盜,但面對這樣一個醜怪的人。也不禁有點緊張起來佔
方兆南瞧了兩眼之後,突然想起此人工是在朝陽坪上和袖手樵隱史謀遁動手相搏的怪漢,心中反較袁九逵、毛通沉得住氣。
袁九逵輕輕咳了一聲,提提膽子,正待開口喝問。
忽見那僵挺浮水而來的黑衣怪人,停在水中不動,不覺又是十,暗道:『腳不移步的凌波而來,真是罕見之享,這停在水中不動,竟然不往下沉,簡直是駭人聽聞的怪事,縱然他是真人,武功亦是高不可惻,看來今宵,想全身退離此地,倒真是千難萬難的事。」
心念及此。不禁大感氣餒。
忽聽那白髮白髯的老古耿三元冷笑一聲,道:「借助兩塊木板的浮力,故作驚人之舉,算不得是什麼榮耀之事,哼,哼!區區彫蟲小技,難道還能嚇唬住人不成?」
那黑衣瘦長的怪人,聽得被人揭守真象,立時哈哈一陣大笑,左袖一拂,呼的一聲躍出水面,落在突起石道上,說道:「幾位既然都是不怕死的,就請渡潭到浮閣之上瞧瞧吧!」
此人聲音沙啞,說話如擊破鑼,聽來極是刺耳。
袁九逵低頭瞧去,果見他雙足之上緊繫著一塊木板,不禁陰冷一笑,道:「請恕兄弟眼拙,不識大駕何人?」
黑衣瘦長怪人冷笑一聲;道:「凡是認得我之人,無一能生在人世,我看你還是別問的好。」
袁九逵知他是借木板浮力渡水而來之後,膽氣已復,當下微微一笑,道:「有這等事,那在下倒是非問一下不可。」
黑衣怪人怒道:「到你該死之時,我再通報姓名不遲,眼下還是快些到浮閣之中瞧瞧,別誤了你們該死的時機。」
他把目光緩緩移注在方兆南臉上,冷冷又接了一句道:「你這小子又跑到這裡來了,看你是命中注定的非死不可。」
說完逕自轉身,躍入水中,踏波而去。
耿三元瞧了方兆南一眼.罵道:「沒有想到,你還是一個相識滿天下的人物。」
袁九逵怒視了耿三元一眼,低聲的向方兆南間道:「方兄既然識得此人,想必知他們的來歷了。」
方兆南道:「此人雖和兄弟有過匆勿一面之緣,但卻並非相識。至於他們來歷,兄弟倒是略知一二,袁兄可聽人說過冥岳之處麼?」
在他想來,袁九逵既是江南道上的總瓢把子、耳目定然極為靈敏,一提冥岳,他自然是耳熟能詳。
那知袁九逵重複了一句:「冥岳……」
只見他沉忖了一陣,接道:「當今武林中黑白兩道上有名之人,我雖然不敢說個個認識,但姓名形貌,大都聽人說過,此人生像這等怪異,如若常在江沏之上走動,定然早已傳播江湖,但卻從未聽到談過其人,冥岳其地。也未曾聽人說過。方兄既然知道,就請不吝賜教。以增廣兄弟見聞。」
方兆南察言觀色,知他所言非虛,略一思索,道:「冥岳系指何地何處,兄弟雖不清楚,但這般人。確都是由冥岳介人江湖的,其真正首腦之人,正值閉關期間。」
眼下主持其事的,是三十穿藍、紅、白的少女,而且個個貌美如花,心似蛇蠍,武功十分詭異,叫人難測深淺。
那個黑衣怪人,看上去武功雖然不錯,但並非什麼重要之人。充其量也不過是個較大的頭目之流……「
他本是十分聰明之人,雖然只聽得片片段段,但略經推想揣測,說起來有條不紊。淡淡凡句話。說的有頭有尾,叫入無法再多追問,而且避重就輕,未洩露「血池圖」隻字經過。
袁九逵轉頭瞧了耿三元、毛通一眼,說道:「看來知機子言陵甫如非已遭人毒手,定已離此他往,但咱們千里迢迢趕來此地,豈可就此退走?不管如何。也要到那浮閣之中看看。
但是,此行或將難免一場衝突搏鬥,屆時你們要看我眼色行事,除非對方先行出手。否則絕不可輕舉妄動。」
說完。一提丹田真氣,踏入湖波施展「登萍渡水」的功夫。疾向浮閣之上奔去。
耿三元緊隨著笑面一聚身後,縱身入潭,追奔而去。
毛通瞧了方兆甫一眼,道:「「方兄請。」
方兆南道:「慚愧得很.兄弟自知輕功火候不夠,只怕難以飛渡這一段水面。」
毛通道:「這麼說來,方兄是不願到那浮閣上面去了?」
方兆甫道:「兄弟無力踏水越渡,不知兄台有什麼法子」
毛通暗暗想道:「這倒是很難想得出辦法的事。」
忽然,他想到那黑衣瘦長怪人,信用木板浮力,挺立水面而來之事,不禁心中一動,說道:「方兄請略候片刻,容兄弟想個
渡水之法……」
他身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說道:「這出口之兒早已埋伏了人,這個方兄已是親目所睹了……」
方兆南冷笑一聲,接道:「兄台儘管放心,在下絕無逃走之念。」
毛通笑道:「那很好」
兩個疾躍,已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見。
片刻之後,手中提著兩根粗逾兒臂,長約三尺左右的枯枝而來。
毛通說道:「方兄我們一同行來,腳程並不在兄弟之下,縱然未習過登萍渡水之技,代理這兩根枯枝,也足可越渡這段水面了。」
方兆南暗暗想道:「不知言陵甫言老前輩是否已遭那紅衣少女的毒手,倒不如和他進入浮閣之中瞧瞧。」
伸手接過兩根枯枝,綁在腳上,躍入湖中。
他的輕身功夫,本已有很好的基礎;再加上這兩根枯枝的浮力。走去毫不費力。
毛通一提真氣,躍人湖波,疾如流矢般向前奔去。
而入到了那較大浮閣邊,笑面一梟袁九逵和耿三元,已然進
入浮閣之中。
毛通臂一振,飛上浮閣,轉身伸出手來。
方兆南冷然一笑,道:「不用啦」一提真氣左腳借浮枝之力,穩住身子,右腳大邁一步,上了浮閣,解下枯枝,推門而入。
只見笑面一梟袁九逵和耿三元。並肩站在一側,那黑衣瘦長怪人,緊靠在浮閣門側而立。似是防備兩人逃走一般。
浮閣中的景物,仍然和數日前相差下多。
只見屋中間垂吊著一盞藍色火焰。此物似燈非燈。似是經人工選材特製而成,忽綠忽藍。照的滿室中一片陰森之氣。
除了那黑衣瘦長怪人之外.室中再無別人。
袁九逵似已等的心中不耐,轉頭瞧了方兆南一眼,高聲說道:「既把我們接入浮閣。為什麼又故作神秘,避不見面…」
他話還沒有說完,忽聽那絞壁之中,傳來了一個十分嬌脆的聲音說道,「既然來了,多等上些時間,又有什麼要緊。」
壁間紫綾,忽然一陣波動,開啟了一個兩尺寬窄的門來,緩步走出一個紅衣裙的嬌美少女。滿臉盈盈笑意。
只見那一揚手中拂塵,指著袁九逵等人數道:「一、二、三、四,不對呀!你們不是一起來了十個麼?」
袁九逵還未及開口,那紅衣少女又指著方兆南,搶先說道:「好啊!咱們已經是親戚啦!你還要幫人和我來作對?」
那黑衣瘦長怪人微微一怔。道,「二姑狼,這小子怎麼和咱們攀上親戚了?」
那紅衣少女格格一陣嬌笑。道:「你還不知道麼?他已是咱們三姑娘的心上人啦。」
黑衣瘦長怪人搖搖頭,說道,「三姑娘艷麗絕倫,生性冷若冰霜,從來就瞧不起男人,這小子武功有限的很.豈會放在三姑娘的眼中……」
紅衣少女笑道:「二姑娘幾時騙過你了,你要不信,去問三姑娘吧。」
黑衣瘦長怪人忽然一掌向外擊去,激起一陣水波,大聲叫道:「果真如此,那真是鳳凰配烏鴉,太委屈咱們三姑娘了。」
此人不但長像難看無比,而且嗓音沙啞,大聲叫起來,有如破鑼一般,讓人聽來極是刺耳。
袁九逵過了一段時間,心中逐漸冷靜下來,環掃了四週一眼。暗暗忖道,「這浮閣只不過丈餘方圓大小,綾壁之間,能有多大的地方,縱然暗藏有人,也不至能藏多少。
這個紅衣少女,看來只不過十八九歲的年齡,就算她一出娘胎就開始習武,又能有多大的成就。」
一念及此,膽氣突壯,瞧了方兆南一眼,冷冷問道:「你所說那三個女娃幾中,可有此人麼?」
方兆南點頭應道,「不錯。」
紅衣少女盈盈一笑,道:「好啊!你已經早已把我們的底子洩露給人家了?…」她微微一頓後,又道:「不過,洩露了也不要緊,反正你們也不能活著回去了。」
袁九逵冷森的一笑,道:「好大的口氣……」
紅衣少女道:「怎麼?你不信我的話嗎?」
袁九逵哈哈一笑,道:「這個麼,暫且不談也罷!在下倒是有一件正事,想請教姑娘兩句。」 這兩人開口之前,都是笑意迎人,不同的是一樣笑容,卻給人兩種感覺,紅衣少女笑的聲如銀鈴,嬌媚橫生,袁九逵卻笑的冷厲刺耳,陰氣森森。
紅衣少女忽然舉起手中拂塵一揮j吊在室中的藍焰燭光…應手熄去,浮閣中驟然問黑暗如漆,伸手難辨五指。
她這突然的動作,使全場之人心弦為之一震,各自暗運功力戒備。
只聽黝暗的浮閣中,晌起了清脆的嬌笑之聲,道:「什麼話快些說吧!說完了,你再死也許可以瞑目泉下!」
袁九逵敞聲大笑,淒厲的笑聲,震的人耳際中嗡嗡作響,打斷了那紅衣少女未完之言,接道:「這浮閣的主人,知機子言陵甫那裡去了?」
紅衣少女道:「你要找言陵甫麼?」
袁九逵道:「不錯,在下久慕言老前輩之名,特來相訪。」
紅衣少女突然欺身而進,拂塵揮處,直向袁九逵前胸擊去。口中嬌笑不絕的答道:「你想見言陵甫,那很好……」
袁九逵大喝一聲,側身避過拂塵,舉手一招「浪撞礁巖」還擊一掌,問道:「言陵甫怎麼樣了?」
紅衣少女嬌軀橫移,避開掌鳳,反手一招「倒打金鐘」拂塵疾向耿三元點擊過去,口中卻嬌聲答道:「他呀……」
耿三元一頓腳,震的浮閣亂晃,人卻借勢向左側閃避過去。
紅衣少女拂塵出於之勢,十分勁急,又在夜暗之間,瞧不清對方攻勢虛實,匆急間只顧讓避紅衣少女的攻勢,忘記了門側還站著那黑衣瘦長怪人,剛好落在那怪人身側。
腳步還未站穩,忽覺一股強猛的暗勁,直襲過來。耳聽一個沙啞的嗓門喝道:「格老子滾過去。」
此人滿口四川土語,加上破鑼般的喉嚨、大叫起來,增加了不少凶悍之氣。
耿三元久隨袁九逵闖蕩江湖,身經數百次大小劇戰,應變的反應極是迅快,不待身子站穩,右手已向後拍出一掌。
兩股暗勁一接,耿三元突然心頭一震,他乃久經大敵之人。心知強行接這一掌,定要被震傷內腑,借勢一躍而起,身軀橫飛過去。
那紅衣少女一擊逼開耿三元,翻身一招「疾風拂柳」.又向毛通攻去。
毛通早已凝聚全神戒備,覺出勁風襲來。立時向左橫跨一步。
但嬌笑之聲,響澈浮閣。紅衣少女疾如穿稜一般。忽而攻向毛通,忽而又指擊耿三元,片刻之間,被她忽東忽西迅厲的攻勢,鬧的全室大亂。
笑面一梟袁九逵武功雖高,但他一則形勢不熟,二則擔心浮閣暗中暗藏什麼埋伏,不若紅衣少女的靈活,
是以,他十成本領,只有用出六成,守多攻少,又擔心誤傷了耿三元和毛通兩人,又不敢全力發掌,被那紅衣少女逼的三人
團團亂轉。
那紅衣少女打了一陣,突然自動停了下來,說道:「這不過是先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現在生死兩條路,由你們自己選擇。」
袁九逵冷哼一聲,道:「生路如何,死路又如何?」
紅衣少女道:「你們要是想活,就束手就擒,隨我到一處世上最好的地方去開開眼界,要是想死呢,那最容易不過,我給你們一人一記三陰掌,十個時辰以內,就可以如願以償了。」
袁九逵借那紅衣少女講話的機會,暗中打量了浮閣的形勢,紅衣少女餘音甫落,突然大喝一聲,轉身劈出一掌。
他內功深厚,掌力異常雄厲。
但聞砰然一聲大震,浮閣木牆震破了數尺方圓一個大侗,室中的景物因而立時清晰不少。
要知浮閣中人,個個都是內外兼修的高手,只要有少許星光透入,即可辨認景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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