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凰云化羽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歐陽雲飛]魔中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1
發表於 2012-11-22 01:40:24 |只看該作者
  南宮逸奇道:「我有點交待。」

  四號令使道:「要交待後事麼?」

  南宮逸奇星目寒電一閃,倏地朗聲說道:「各位請聽著,我與各位素無怨仇,自然也無傷害各位性命之心,如果不想動手的,請立刻退到孟有松身旁去站著,免得動手時有所誤傷,同時並請自己小心留神,提防暗算!」他話音一落,那適才遲疑著沒有立刻出手的五名劍士,目光立時交換的對望了一眼,接著邁步朝「冰掌閻羅」孟有松身旁走了過去。

  四號令使一見,蒙在黑巾下面的臉色不由倏然一變!陡地沉聲喝道:「站住!」那五名劍士聞喝,身形微微一震!腳下頓了頓,旋即又朝孟有松身旁走去。四號令使見狀心中大怒,身形一動,已閃身攔在那五名劍士之前,喝道:「你五個幹什麼?」

  五名劍士一見四號令使攔立身前,只好停步站住,但卻未開口說話。四號令使目射寒電地緩緩掃視了五名劍士一眼,沉聲道:「我的話你們聽見了沒有?」

  五名劍士仍無一人開口,身形也都站著未動。四號令使目光一轉,突然抬手一指其中一名劍士,道:「你答我問話!」那各劍士被其指令答話,似乎不敢不答,語音有點乾澀地道:「聽見了。」

  四號令使道:「我叫你們站住,你們為何不站住,竟敢違我命令!?那名劍士道:「現在我們不是已經聽令全都站住了麼!」四號令使嘿嘿一聲冷笑道:「現在你們是自動停步的麼?」

  那名劍士道:「事實上令使如果不攔我們,我們也會自動停步站住的。」

  四號令使冷冷地道:「那得要等到走到孟二哥的身旁了,對吧!」那名劍土道:「令使要是認為如此,屬下便就不願多作答辯了!」四號令使冷笑了笑,道:「你五個已經決定了麼?」

  那名劍士忽地挺了挺胸脯,一點頭道:「不錯,我們五個已經決定了!」顯然,他們已經準備豁出去了。四號令使道:「你五個不後悔麼?」

  另一名劍士粗聲道:「這有什麼好後悔的,後悔個屁!」四號令使沒有看他,接著又向那名劍士問道:「你知道這決定是個什麼罪名麼?」

  那名劍既然已經準備豁出去了,心中也就不再顧忌,立時冷聲一笑,道:「管他是什麼罪名,等令使回去以後再說好了!」四號令使陰聲冷笑道:「你五個還想返回去麼?」

  又一名劍士立刻接口說道:「那更好,那個孫子王八蛋才想回去呢!」此人說話粗魯,顯然是個直性的江湖豪雄。四號令使三聲獰笑道:「你五個就永遠在此地做孫子王八蛋吧!」話未落,已閃電出劍直朝一名劍士的胸窩刺去!

  那名劍士是「銀花」二級的身份,劍術造詣,功力身手全都差他多多,一見他閃電出劍刺來,心頭不禁一凜!不待出劍封擋時,那知四號令使至中途,突然一頓,手臂軟軟的垂了下去。南宮逸奇忽地朗聲一笑道:「閣下,在我的眼前焉由你逞兇殺人,你還是趕快過來發號施令,聯手和我全力一戰吧!」四號令使心中明白,適才劍至中途,右肩穴道突然微微一麻,勁力頓失的原因是南宮逸奇暗中施展「米粒打穴」功夫攔阻了他,知道只要南宮逸奇在護衛五人,他就休想傷得了他們五個一根汗毛了。

  當下他口中冷哼了一聲,抬起左手,功凝掌心,按在右肩微麻的穴道上揉了揉,目射狠毒之色的瞪視了那五名「金銀花」劍士一眼,緩步走近南宮逸奇左面八尺之處身立定,嘿嘿一聲冷笑道:「南宮逸奇,你這一著分化咱們力量的心智雖然頗為高明,但是,除去他們五個,咱們還有……」

  南宮逸奇接口道:「還有十三個,十三劍聯仍有撼山震岳之威,此戰我仍然是仍然是難免必敗的命運,對不對?」

  四號令使冷然一點頭道:「不錯,眼下的實際情勢正是如此,你的命運已經注定了!」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閣下,你還記得我先前說過的那句話麼?」

  四號令使道:「那句話?」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十三,是個非常不吉利的數字。」

  四號令使嘿嘿一聲獰笑,不再說話,舉劍一揮,和八號令使率領十一名「金銀花」劍士抖劍電疾攻上!頓見寒光閃閃耀眼生花,劍虹天橋如龍,在冷月清輝下蔚成一片奇觀!十三劍聯手,威勢果真凌厲非同凡響,剎時形成了一座兩丈左右的劍幕,將南宮逸奇籠在劍幕之中。這時,南宮逸奇早將「七彩奇劍」撤出,但是身形卻如山嶽般的靜立在劍幕中不動,奇劍劍尖垂地……

  顯然,他正全神貫注,凝功蓄勢待敵,劍式不發則已,一發這威力,定必石破天驚,風雲色變!可是,四號八號兩令使和十一名「金銀花」劍士,他們雖將南宮逸奇籠罩在劍幕之中,卻只在五尺以外虛張聲勢,似乎都深知南宮逸奇這種嶽立不動的形勢極為厲害,不再向前進逼。其實他們真正不再向前逼的原因,是心存顧忌與畏懼,顧忌南宮逸奇手中的「七彩奇劍」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刃,畏懼南宮逸奇那一身罕絕無倫的武學功力!」江岸上,劍氣縱橫,情形緊張充滿著殺機,而距離百丈以外停泊在江邊的一艘漁舟上,此刻正有一男一女站立船頭,凝日聚神的眺望著江岸上那劍氣縱橫緊張充滿殺機的情勢。男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精神矍金鑠身材矮小的老漁翁,女的則是一個年約十六七歲,身穿青布衣袂,背後梳著一條烏油油的大辮子的少女。這少女雖然是穿著一身青布衣袂,一付漁家女的打扮,但卻生得明眸皓齒,瑤鼻檀口,十分的美貌。看樣子,這老翁和少女的關係,不是父女,定是祖孫無疑。忽然,少女秀眉微蹙地嬌聲問道:「爺爺,您看那位書生相公不會有危險麼?」

  果然,老漁翁和少女的關係是祖孫,但是,老漁翁又是何許人呢?……

  老漁翁雙目精光灼灼地注視著岸上的情形,搖頭道:「那位相公似是有恃無恐,看情形大概不會得有什麼危險。」

  少女有點氣憤地道:「那些人真不要臉,十幾個人打一個,真是無恥之極!」老漁翁笑笑道:「珊兒,你心裡覺得很是不平,是麼?」

  少女珊兒點點玉首道:「爺爺,我們上去幫忙那位書生相公去,好麼?」

  老漁翁搖頭道:「不好。」

  珊兒不禁一怔!心裡有點發急地道:「爺爺,那麼多人打一人,您就看著不管麼?」

  老漁翁接口道:「珊兒你先別發急,不是爺爺眼看著不管,不想幫忙他,而是根本用不著。」

  珊兒眨動著明眸問道:「為什麼?爺爺可是已經看出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麼?」

  老漁翁搖搖頭道:「那倒不是,而是必要時,那些少林和尚會出手幫忙他的。」

  「哦!」珊兒道:「爺爺認為那些少林和尚一定會出手幫他麼?」

  老漁翁點頭道:「嗯,爺爺猜料的如果不惜,那位書生相公和少林和尚可能還是同路人呢!」珊兒對爺爺的料事向來十分信服,聽得爺爺這麼一說,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明眸凝神地遙遙注視著江岸上的搏戰形勢!南宮逸奇眼見四號令使等十三劍聯手,雖然劍氣縱橫,在他身外四周布成了一座嚴密的劍幕,但並無人向裡逼進一步,也不發招向他攻出,起初,他還以為他們其中有著什麼門道,可是一刻時辰過後,仍未見有人向他攻出一招,遞出一劍,他凝神觀察之下,發覺劍幕雖是嚴密依舊,卻並無什麼門道。他乃當代蓋世奇才,心中略一揣摸思索,立刻明白了敵人的心意原因,不由朗聲哈哈一笑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做樣子嚇人麼!」

  話聲中,倏然振腕抖劍,七彩寒虹飛閃,奇快無倫地直朝四號令使咽刺去!四號令使心中不禁一凜!疾忙側身橫跨半步避開,手中長劍一式「笑指天南」,斜刺南宮逸奇左肩!眾賊本因心存畏懼顧忌,乃才不敢冒失出手,此際見他突然抖劍刺向四號令使,立時紛紛劍發如風地指向他前後左右全身各處要害大穴!南宮逸奇這一劍刺向四號令使的咽喉,本是一招虛式,用意,乃在誘使一眾「金銀花」劍士向他出招,他好施展絕學,一劍創敵,藉以鎮懾眾賊!是以,眾賊出劍攻到,他口中突然一聲朗朗長笑,「七彩奇劍」疾揮,招演「降魔慧劍」絕學,一式「佛光普照」七彩霞光電旋,一陣「叮叮嗆啷」暴響聲中,夾雜著慘吼厲叫劃空,血而飛灑,人影倒射……

  劍光斂處,四號令使等十三人,兩人斷劍,一人斷腕,五人飛頭,屍身「撲冬撲冬」倒在血泊中。斷劍的是八號令使和一名金花劍士,斷腕的是四號令使,飛頭斷魂的是一名金花劍士和四名銀花劍士。眾賊雖然早知「影拘魂玉書生」武林稱奇稱最,所學身手高絕罕世功力深不可測,但是卻再也料想不到十三人聯手,在極端小心之下,竟仍然攔不住其劍下招敵,而且敗得如此之慘!

  因此,八號令使和六名「金銀花」劍士身形倒射暴退之後,心頭全都不禁大冒寒氣,瞪眼望著南宮逸奇呆呆地發愣!四號令使右腕已斷,鮮血泉湧,雖經他自行飛快地封閉了右臂經脈止住了血流,緊咬著牙意力忍耐痛楚,但是仍然疼得渾身發顫!南宮逸奇手持軟劍,劍尖垂地,星目光如寒芒冷電地掃視了四號令使等眾賊一眼,語音冷如寒冰地道:「還有那位不服沒有?」

  如果不服,就出手再試試我這一招劍式好了。」

  眾賊沒有一人開口接話,也沒有一人出手。俗話說得好,「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誰個不怕死,那除非是他活膩了,不要命了!

  在這等情形之下,眾賊那還有人敢於輕哼一聲,表示不服,此時此刻,就是讓他吃下一顆熊心豹膽,只怕也還是不敢不服出手!眾賊既然無人接話,無人表示不眼出手,南宮逸奇星目轉望八號令使,冷凝之色稍斂地道:「你身上帶有金創藥沒有?」

  八號令使搖頭道:「沒有。」

  南宮逸奇又道:「問問其他的人看,有誰身上帶著了?」

  八號令使道:「其他的用不著問,本宮規定,『護法』身份以下之人,都不准攜帶創藥的。」

  南宮逸奇輕「哦」了一聲,星目管動地問道:「那麼『三湘三劍』兄弟身上應該都帶得有了?」

  八號令使道:「可能有。」

  南宮逸奇立即轉向「三湘三劍」施志昂兄弟朗聲說道:「施大俠,請把金創藥給我一用。」

  這時,「天劍」施志昂背後所中毒針已經取出,內服外敷解藥之下,傷處雖未痊癒,但已無礙,弟兄三個並肩站立在三丈以外之處。「地劍」施志威聞言,頓即毫不考慮地從懷中取出一隻玉瓶,掠身縱了過來,雙手遞上玉瓶。南宮逸奇口中說了聲「謝謝」,伸手接過玉瓶,轉遞給八號令使說道:「你去替四號敷上藥,替他把傷處包紮起來吧。」

  八號令使聞言不由愕然一怔!旋即連忙跨步上前,雙手接過玉瓶,去替四號令使敷藥包紮斷腕傷處。南宮逸奇此舉實在大出「冰掌閻羅」孟有松和「三湘三劍」施志昂兄弟,與及一眾「金銀花」劍士的意外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南宮逸奇之向施氏昆仲討取「金創藥」,竟是為了四號令使的斷腕之傷,心中莫不為之暗暗動容!的確是誰也料想不到的事;以心狠手辣名聞江湖,人人稱這為「魔」的「魅影拘魂玉書生」,竟會有這等好心腸,是這麼一位胸襟磊落的人物。然而事實上呢?……

  南宮逸奇雖然確非江湖所傳說的「心狠手辣」之「魔」,但是,對於江湖惡徒,武林敗類,心腸陰毒之人,他手下是向來不稍容情的!否則,江湖上也就不會得人人稱他為「魔」,說他「心狠手辣」了,以四號令使暗用「七孔追魂針」由背後暗算「天劍」施志昂的狠辣而言,其心性之陰險惡毒,已是不言可知。若在往常,以南宮逸奇那嫉惡如仇的個性,在適才那一招「佛光普照」的劍式之下四號令使豈會只是斷去一隻右腕,他就是有三條人命也報銷了賬,魂赴陰曹地府向閻王報到去了!可是,這種惡人,南宮逸奇為何竟對他手下留情呢?其原因何在?……

  這問題,就只有南宮逸奇他自己心裡知道了,自然,南宮逸奇他有他的用意,他之所以只斷四號令使一隻右腕而不傷其性命,自是決非無因!江岸上,南宮逸奇一劍創敵,十三名一流高手傷亡近半,漁舟上,可喜煞了珊兒,芳心兒裡是又高興又佩服欽慕非常!

  但是,老漁翁卻被南宮逸奇這一招劍式驚奇得發了呆。抬首仰望著夜空的星斗在默然沉思出神!珊兒見狀,芳心不禁大為奇怪的望著老漁翁問道:「爺爺,您在想什麼呀?」

  老漁翁的目光仍然凝視著夜空,緩緩說道:「爺爺在想他那一招劍式。」

  珊兒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又問道:「爺爺也不知他一招什麼劍式麼?」

  老漁翁搖搖頭道:「傻丫頭,爺爺要是知道便不會得用心去想它了。」

  珊兒道:「爺爺想出來了沒有?」

  老漁翁道:「還沒有。」

  珊兒忽然天真地嬌笑道:「爺爺,珊兒看您這位劍術名家的頭銜,這回可能要砸了!」

  這位老漁翁原來是位「劍術名家」,隱於漁樵的高士。老漁翁雙目突然一瞪,精光電閃倏逝,笑罵道:「丫頭,爺爺的頭銜砸了於你有什麼好,你簡直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珊兒嬌笑道:「爺爺的頭銜砸了,於珊兒自然沒有一點好,但是,珊兒說的可是一句實情話呀!」老漁翁同道:「你這怎麼是實情話了?」

  珊兒道:「爺爺胸羅淵博,熟知天下武林各門各派的武學劍式招數,只瞧一眼即能知曉是什麼劍法,源出何宗,對不對?」

  老漁翁點頭道:「不錯,要不然爺爺就不配譽為『劍術名家』的頭銜了。」

  珊兒嫣然一笑,又道:「可是如今那位書生相公的那一招式,威力那麼強大,招式那麼神奧,顯然是某一門派劍法中的精華絕招,按理,以爺爺一生精研劍術,胸羅之淵博,應該入目即知才是,但是……」語聲微頓了頓,接道:「爺爺想了將近一刻的時辰,竟然仍無所知,於此可見,這是一招爺爺從未見過的劍式,以此,爺爺縱然用盡腦力,想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想得出一點什麼來!」這番話說得一點不錯,不但是實情,也確實是理,於是,老漁翁默然了。

  於是,祖孫兩個又凝目朝江岸上望去。老漁翁祖孫交談的這片刻時光中,八號令使已替四號令使斷腕傷處敷上藥,包紮妥當。南宮逸奇日視四號令使冷冷地問道:「閣下,你還有什麼說的沒有?」

  四號令使冷「哼」了一聲,沒說話。南宮逸奇星目電閃地掃視了地上那倒在血泊中,身首異處的五名「金銀花」劍士的屍首一眼,接著又道:「閣下,對於他們五位命喪此地,你心裡感到歉疚麼?」

  四號令使冷冷地道:「他們五個是你南宮逸奇殺的,與我何關,我為什麼要歉疚!」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他們五位雖然是我南宮逸奇殺的,但是,你雖未殺伯仁伯仁卻是為你而死,這話你懂麼?」

  四號令使微微一怔,道:「你是說他們五個是為我而死?」

  南宮逸奇點頭:「不錯,他們五位正是為你而死!」四號令使嘿嘿一笑道:「南宮逸奇,你這話有道理麼?」

  「當然有。」

  南宮逸奇緩緩說道:「適才要不是你定要選擇死路,妄想倚多為勝,要他們聯手齊上,他們五個又豈會得死在我的劍下!」

  四號令使冷笑道:「這只是你南宮逸奇的道理、想法,在我卻不以為是對的!」南宮逸奇道:「你的道理是他們五位是為『至尊宮』效力,雖死亦榮,是不是?」

  四號令使道:「不錯,我的道理正是如此!」南宮逸奇冷笑了笑,話題倏地一轉的問道:「閣下,現在怎麼說?」

  四號令一怔,道:「什麼怎麼說?」

  南宮逸奇道:「你是聽我安排還是怎樣?」

  四號令使微一沉思,道:「你究竟想把我們怎樣?」

  南宮逸奇語音沉冷地說道:「只要你能老老實實地聽我的話,聽我安排,我一定饒你一條命!」四號令使眼珠轉了轉,望著八號令使問道:「老八,你的意思如何?」

  八號使略一思索地道:「四哥,一切由你決定,你說怎樣就怎樣好了。」

  四號令使點了點頭,轉向南宮逸奇冷冷地道:「南宮逸奇,你作安排吧。」

  南宮沒有說話,抬手點出兩縷指風封閉了四號令使胸腹間的兩處重穴,接著又同樣地封閉了八號令使和其餘六名「金銀花」劍士的穴道,然後轉望著站立在「冰掌閻羅」孟有松身旁的五名「金銀花」劍士笑說道:「你們五位適才雖然沒有參加聯手與我相搏,但是,站在我的立場,我卻不能不顧日後的問題,也不能厚此薄彼而不封閉你們的穴道。」

  話落,一抬手便要出指。「冰掌閻羅」盂有松連忙開口攔阻地道:「南宮大俠請慢點出手。」

  南宮逸奇手一垂,問道:「孟大俠有何見教?」

  「冰掌閻羅」孟有松輕咳了一聲,道:「南宮大俠可信得過老朽麼?」

  南宮逸奇道:「孟大俠譽重武林,乃是一位光明大落的豪雄,南宮逸奇那有信不過的道理。」

  「冰掌閻羅」孟有松拱手一揖道:「老朽這裡謝謝南宮大俠了。」

  南宮逸奇欠身拱道:「孟大俠請勿多禮,有話請說好了。」

  「冰掌閻羅」孟有松點頭道:「南宮返大俠既然信得過老朽,老朽斗膽請求免予封閉他們五個的穴道:「不論南宮大俠如何安排,老朽負責他們五個絕對遵從,尚祈南宮大俠給予老朽這個面子。」

  南宮逸稍作沉思,點頭道:「好吧,孟大俠既這麼說,我遵命就是。」

  「冰掌閻羅」孟有松又拱手一揖,道:「承賜允,老朽多謝了。」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擺手道:「孟大俠無用謝我,我也有事情要請孟大俠幫忙呢。」

  「冰掌閻蔣」孟有松連忙說道:「幫忙兩字老朽不敢當,南宮大俠如有需用老朽之處,請只管吩咐好了,老朽必當全力以赴!」

  南宮逸奇星目采一閃,道:「如此,我也先謝謝孟大俠了。關於我要請孟大俠幫忙之事,稍待會兒我再和孟大俠詳作商談好了。」

  語聲一頓,目光倏然轉望著少林掌教天宏禪師問道:「那安樂先生已經見到掌教了麼?」

  天宏禪師雙手合什身道:「見到了,安樂先生並傳達了雲姑娘的令諭,要弟子率領『十誡』弟子趕來此地會合。」

  南宮逸奇劍眉微皺了皺,道:「我雲師妹現在何處?掌教見著了沒有?」

  天宏禪師搖頭道:「還沒有,弟子等剛到此地。」

  南宮逸奇道:「她約掌教在什麼地方會合了?」

  天宏禪師道:「沒有說明地方,據安樂先生說,弟子等到達巫山時,姑娘會派丐幫弟子與弟子聯絡。」

  南宮逸奇蹙眉道:「師妹她真糊鬧!」天宏禪師目光一垂,沒有開口接話,以他身份,這話,他實在有點不好接。突然,南宮逸奇星目寒芒電閃,倏朝天宏禪師等人微一擺手,低聲說道:「有人來了,你們且退往一邊去,由我單獨對付好了。」

  話音甫落,百丈以外已現出十多條人影,電射尺掠奔來。來有有男有女,為數竟達十八人之多,一個個身法矯捷俐落,顯然者是功力身手不凡的武林一流高手。眨眼工夫,一眾來人已到達丈外地方一齊停住了身形。

  這時,天宏禪師已帶著「十誡十僧」和「四大金剛」退立在左邊兩丈以外之處,「三湘三劍」施氏昆仲,「冰掌閻羅」孟有松和一眾「金銀花」劍士等人,則全都退立在右邊兩丈以外。南宮逸奇神情冷然凝立,目光緩緩掃視了一眾來人一眼,心中不禁微感詫異地暗想:這批人似乎不是「至尊宮」屬下……

  他暗想中,一位年約三十左右,風姿綽約的宮裝婦人,突然目射寒電地逼視著南宮逸奇,語冷如冰地問道:「你就是江湖人稱『魅影拘魂玉書生』的南宮逸奇麼?」

  南宮逸奇劍眉微微一挑,輕哼了一聲,道:「芳駕尊姓芳名?」

  宮裝婦人道:「我名上官碧。」

  南宮逸奇心中暗暗一震!道:「芳駕是『玄玉宮』上官宮主?」

  「玄玉宮主」上官碧冷然一點頭道:「不錯。」

  南宮逸奇劍用微微一蹙,問道:「宮主有何見教?」

  上官碧道:「特來向閣下打聽一個人。」

  南宮逸奇問道:「什麼人?」

  上官碧道:「陝西長安『賽溫侯』黃文和,閣下認識麼?」

  南宮逸奇心中有點明白上官碧的來意了,神色平靜地道:「說不上認識,只見過而已。」

  上官碧道:「閣下是什麼時候和他見過?」

  南宮逸奇道:「半年以前。」

  上官碧道:「知道他現在何處麼?」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已經死了。」

  上官碧道:「他是怎麼死的?」

  南宮逸奇道:「一劍斷頭。」

  「哦!」上官碧眨眨眼睛問道:「閣下知道兇手是什麼人嗎?」

  南宮逸奇道:「宮主真不知道麼?」

  上官碧微微一笑,道:「我雖然聽說過,但是,我以為那並不一定實在。」

  南宮逸奇目光一凝,道:「所以宮主才要找我問個明白實在,是麼?」

  上官碧點頭道:「正是這樣。」

  南宮逸奇語聲倏地一沉,道:「如此,我便告訴宮主好了,殺黃文和的人正是在下我!」上官碧冷冷地道:「閣下倒是十分坦白得很呢!」南宮逸奇劍眉挑軒地道「這無關坦白,鬚眉男子漢,昂藏丈夫軀,應該敢作敢當!」上官碧冷笑了笑,突然沉聲問道:「你為什麼殺他?」

  南宮逸奇道:「因為他死有餘辜,該殺!」上官碧目光逼注地問道:「有道理麼?」

  「自然有道理。」

  南宮逸奇點了點頭,突然反問道:「宮主認為黃文和的為人如何?」

  上官碧道:「他仁心俠骨,仗義輕財,乃是位光明磊落的鐵錚豪雄,令人欽敬的大俠。」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他根本不配稱做『大俠』!」上官碧柳眉微微一揚,道:「他不配難道你配!」南宮逸奇道:「我雖然也不配,但是黃文和他更不配!」上官碧一聲冷笑道:「他為人光明磊落,仗義輕財,乃是武林人所共知,有口皆碑……」

  南宮逸奇接口道:「那是因為他工於心計做作,假冒偽善,欺名盜世的緣故。」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2
發表於 2012-11-22 01:46: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祁連七煞


  上官碧粉臉凝霜,目射寒電地道:「南宮閣下,說話得有根據,年紀輕輕的休要信口胡言,含血噴人!」南宮逸奇神色平靜地道:「我說話當然有根據,決不會含血噴人冤枉他。」

  上宮碧目光逼注地道:「你有什麼根據?」

  南宮逸奇語音沉冷地說道:「芮文和他心黑手辣,屠殺『流星客』全家滿門,就是根據?」

  上宮碧眉鋒微微一皺道:「南宮閣下,你這話我有點不信!」

  「島主認為我是捏造事實?」

  上宮碧道:「死無對證,憑你這片面之詞,豈能令人相信!」南宮逸奇道:「這麼說,島主是向我要證據了?」

  上官碧道:「難道不該麼?」

  南宮逸奇星目眨了眨道:「島主要怎樣的證據,才能相信我所言是實?」

  上官碧道:「很簡單,找出一位夠份量的人證來,說出芮文和為何屠殺『流星客』全家滿門的原因事實!」南宮逸奇突然一聲冷笑道:「島主好心智!」上官碧神情做作地一怔!假裝不解地問道:「南宮閣下,什麼『好心智』你這話我不懂。」

  南宮逸奇道:「島主何必和我裝糊塗!」上官碧搖頭道:「事實上我是真糊塗,不懂得閣下這『好心智』三字的用意?」

  南宮逸奇冷笑了笑,道:「如果我不願找出那樣一位人證來呢?」

  上官碧冷冷地道:「我認為你不該說『不願找』,為了證明你所言是實,確非枉殺無辜,你應該找,也必須找出一位夠份量的人證來,不然……」語鋒微微一頓,沉聲接道:「你便是捏詞誣陷,殺了人,還要毀人聲譽,你該算得上是當今武林的第一號奸詐歹毒之徒!」

  這話,語氣實在夠重的,夠令人心頭勃然暴怒,火冒三千丈!南宮逸奇劍眉不禁陡挑,星目寒芒電閃,旋忽威態一斂,冷笑了笑,一改話題,目光倏然凝注,問道:「島主和那芮文和相知很深麼?」

  話,雖是句十分平談的話,但因上官碧是個女性,那意味可就有點不一樣了,令人聽來似乎有隱含雙重用意之感!上官碧臉色不由倏地一寒,冷叱道:「南宮逸奇,你說話放自重些1南宮逸奇神情不禁愕然一呆!他問這句話,原來未注意到男女之間的問題。他畢竟是位聰明蓋代,傲發世第一的奇才,聞叱之後,心念電閃間,也就立刻明白上官碧是錯會了他這句「相知很深」的意思。

  於是,他劍眉微蹙了蹙,道:「島主錯會了我的話意了。」

  上官碧粉臉冷如嚴霜地道:「那你的話意是什麼?請解釋明白!」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我的意思是在請問島主,對那芮文和知道得多少?」

  上官碧臉色稍霽的冷哼了一聲,道:「意思真是如此麼?」

  南宮逸奇神情冷漠的正容說道:「實情確是如此,南宮逸奇絕非口齒輕薄之流!」語聲一頓即起,問道:「我請問,島主知道那芮文和仗以成名武林的兵刃是什麼兵刃麼?」

  上官碧冷冷地道:「南宮閣下,你這可是沒有話找話問麼?」

  南宮逸奇沉聲道:「我此問自有道理,島主請先回答我所問之後再說其他不遲!」上官碧柳眉激揚了揚,道:「他外號人稱『雙戟賽溫侯』,仗以成名武林的兵刃自然是『雙戟』了,也是武林同道盡知的事實!」南宮逸奇道:「如此,芮文和與敵動手搏戰,當必使用他那『雙戟』的了,是不是?」

  上官碧微一點頭道:「不錯,他『雙戟』招式造詣精深當今武林高手,能是他『雙戟』百招之敵之人,為數不多,不過……」語鋒微微一頓,接道:「若非遇上強敵,作生死搏戰,他是很少使用『雙戟』的!」南宮逸奇談笑了笑,問道:「島主可知芮文和與我動手時,用的是什麼兵刃麼?」

  上官碧不禁微微一怔,奇怪地道:「難道他用的不是『雙戟』?」

  南宮逸奇點頭道:「島主猜對了,他正是用的不是『雙戟』?」

  上官碧問道:「那他用的是什麼兵刃?」

  南宮逸奇星目陡射懾人威稜地道:「紫電劍!」上官碧臉現駭異之色地道:「是那當年『天心莊』雲莊主夫婦所有的『紫電青霜』雙劍之一的『紫電劍』?」

  南宮逸奇點頭道:「不錯,自始以來,天下迄今尚未聞聽說過有第二柄『紫電劍』!」語聲一頓又起,說道:「就憑芮文和當年參加屠殺『天心莊』八十口,殺人奪劍,持有『紫電劍』近十五年迄今,連與他交稱相知的島主都不知他藏有這柄神劍的情形而言,足證他實在是個工於心計,心機深沉非常之人!」

  說至此處,星目突射神光懾人地逼注著上官等問道:「這種人,這種行徑,島主還能說他是個光明磊落,仁心俠骨『大俠』麼?」

  南宮逸奇所言如果真是事實,那這種行徑之人,自然稱不得是個「大俠」的了。上官碧不禁頓然語塞地啞了口,無言以答,但,她心念電轉。仍是有點懷疑地一搖頭,道:「南宮閣下,我不信!」南宮逸奇劍眉一軒,道:「島主是不信他藏著有『紫光劍』,還是不信他是當年參加屠殺『天心莊』全莊的兇手之一?」

  上官等道:「兩者我都不信!」南宮逸奇道:「前者,島主若然不信,我有證據,至於後者,那就不必說了,倘如沒有後者,則前者的證據何來,島主明白麼?」

  上官碧道:「你有什麼證據?」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這還用解說麼,自然是那柄『紫電劍』了!」上官碧道:「神劍現在何處?」

  南宮逸奇道:「島主可是想看看它?」

  上官碧道:「不然,我怎知你所言真假,怎能相信你這些話!」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島主這話雖然有理,不過,抱歉得很,那柄劍我恰巧沒有把它帶在身邊。」

  驀地,一聲嘿嘿刺耳的陰笑陡起,喝道:「小子,你這不是胡說麼!」說話的是一排並肩站著的七個黑衣老者之一,此人年約在六旬開外,長馬臉,山羊鬍子,殘眉鷹目,鷹鉤鼻子,神情陰鷙,一臉奸詐之色!那模樣,那相貌,令人一望即知,是個標準的奸滑,兇惡之徒!其他六個黑衣老者,年齡均都在五六旬之間,臉色神情全都是一付陰森的樣子,沒有一張是不討人厭惡的臉孔。南宮逸奇對這七個黑衣老者,心裡早生厭惡的臉孔,只因他們一直站在一邊,未曾開口,所以也就未予理會他們。那黑衣老者這一開口,南宮逸奇臉色立刻一沉,星目倏然電芒煞威,語音冷如寒冰地喝道:「你是什麼人?先報你的姓名!」那黑衣老者又是嘿嘿一聲刺耳的陰笑,道:「小子,你連『祁連七煞』都不知道,在武林中還稱的什麼字號人物!」南宮逸奇目寒煞再閃,道:「你可就是『祁連七煞』之首,『陰煞』許大勇麼?」

  「陰煞」許大勇道:「不錯,老夫正是許大勇!」語聲一頓,鷹圖陡射寒電地接道:「你既知老夫兄弟的名號,必然知道『祁連七煞』的規矩了!」南宮逸奇神情淡漠地道:「什麼規矩?」

  許大勇沉聲道:「凡是『祁連七煞』找上的人,決死難活!」南宮逸奇倏然一哂,道:「從無例外?」

  許大勇冷冷地道:「從無例外,你今天死定了!」南宮逸奇冷聲一笑道:「我是不是死定了,此時恐怕言之未免過早了些!語聲微頓,話鋒忽地一轉,道:你敢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許大勇道:「你想問什麼?」

  南宮逸奇道:「先別管我要問什麼,只問你敢不敢實答?」

  許大勇鷹目微微一轉,道:「只是一問?」

  「不錯。」

  南宮逸奇點頭道:「不但只是一問,而且只要你點頭與搖頭表示是與否即可。」

  許大勇略一沉思,道:「如此,你問吧。」

  南宮逸奇道:「你是答應回答了?」

  許大勇點頭嘿嘿一笑,道:「不錯,老夫答應了。」

  南宮逸奇道:「決不說謊?」

  許大勇殘眉微軒,道:「放心,老夫身為『祁連七煞』之首,豈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

  南宮逸奇點了點頭,星目倏然凝注,問道:「當年『天心莊』的那場大屠殺,你們兄弟也參加了麼?」

  「陰煞」許大勇想不到南宮逸奇要問的竟是這件事,心頭不禁暗暗一凜,臉色微變,鷹圖中掠現一片驚異之色地瞪視著南宮逸奇問道:「你問此事做什麼?」

  南宮逸奇目射逼人威稜地冷聲道:「請實答我問話!」許大鷹圖一轉,嘿嘿一笑,道:「老夫明白了,你便是那個去祭過雲老兒墳墓,殺死那三個守墓之人的兇手,是麼?」

  南宮逸奇道:「你猜對了,祭墓的是我,殺那三個的也是我,這樣答覆,你滿意了吧。」

  許大勇想不到南宮逸奇會承認得如此乾脆,當下神情不由微微一呆!但是,神情一呆之後,鷹圖飛快地又轉了轉,問道:「還有一個那是誰?」

  南宮逸奇搖頭道:「沒有誰,就只有我一個人。」

  許大勇嘿嘿一笑道:「墓前鮮花兩束,紙灰兩堆,祭墓的那明明是兩個……。

  南宮逸奇接口道:「那是因為我接連去祭了兩次!」「陰煞」許大勇笑道:「小子,你這話能騙得過誰?」

  南宮逸奇劍眉微揚,道:「我說的可全是實話,你不信,那便無可奈何,只好由你了。」

  許大勇又道:「如此,老夫問你,你接連去祭墓兩次,有道理麼?」

  南宮逸奇道:「我當然有道理。」

  許大勇道:「什麼道理?」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那是因為兩次的意義有所不同!」許大勇道:「怎樣不同?」

  南宮逸奇道:「第一次是去祭雲莊主的夫婦,第二次祭的是那些義薄雲天,無辜被殺害的全莊之人。」

  許大勇鷹目陡射寒芒的逼視著南宮逸奇喝問道:「你和雲老地夫婦是什麼關係?」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你想呢?」

  許大勇道:「老夫不願多想,也想不出來,還是你自己說吧!」南宮逸奇冷冷地道:「那你就別問了。」

  許大勇嘿嘿一聲陰笑道:「你不肯說麼?」

  南宮逸奇道:「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

  許大勇道:「你說說看。」

  南宮逸奇道:「朋友,你相信嗎?」

  許大勇忽地揚聲哈哈大笑道:「你這話簡直荒誕至極!」南宮逸奇道:「如此,你是絕不相信了!。許大勇冷冷地道:「雲老兒夫婦已死十五年,你今年才多大一點年紀,怎會和他夫婦是朋友,自然老夫不信。」

  南宮逸奇冷然一笑,道:「那麼,我如果自承是雲莊主夫婦之於呢?」

  許大勇為人雖然是非常老奸區滑,心機也極是深沉,但是乍聞此言,神情也不禁為之駭然一呆,道:「這個……」

  南宮逸奇緊接著問道:「怎麼樣?」

  許大勇略為定了定心神,嘿嘿一笑,道:「小子,你這話更是無稽到極頂!」南宮逸奇道:「這麼說,你也是不信了!」許大勇搖頭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宮逸奇目光深注,問道:「你憑什麼斷定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許大勇殘眉一挑,毫不考慮地道:「小子,我老實告訴你,老夫曾經當場目睹過雲老的一雙子女被……」

  話來說完,突然有所警覺地一頓,閉口不言。南宮逸奇星目寒電一閃,倏然朗聲一笑,道:「許大勇,你終於說了實話了!」許大勇臉色不禁倏然一變!至此,他這才明白上了南宮逸奇的當了,這真是「三十歲的老娘倒紹了孩兒」,在「陰溝裡翻了船」了!

  其實,他應該早想到這點才是,南宮逸奇武林稱奇稱最,才智高絕,傲誇當代第一,他和南宮逸奇用心眼鬥智,豈能鬥得過南宮逸奇,怎麼會不「上當」!不「陰溝裡翻船」,他臉色倏然一變之後,旋即殘眉陡挑,嘿嘿一聲陰笑,道:「小子,你究竟是誰?」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複姓南宮,名逸奇。」

  許大勇目露驚異之色地道:「你真是南宮逸奇?」

  南宮逸奇道:「如假包換。」

  許大勇道:「你沒有死?」

  南宮逸奇道:「我有兩條命,怎麼會死!」許大勇鷹目一轉,道:「南宮逸奇,你敢說出你的師承不敢?」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我沒有什麼不敢的,不過,你必須重新實答我一問,我才能告訴你我的師承。」

  許大承國射凶光地道:「南宮逸奇,你說話不算話麼?」

  南宮逸奇劍眉微微一軒,道:「我說話怎地不算話了?」

  南宮逸奇點頭道:「不錯,話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我決不否認,我確實這麼說過只問一問,但是……」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請問,我那一問,你回答過了麼?」

  許大勇道:「老人適才不是已經……」南宮逸奇冷然截口道:「那能算是回答麼?」

  許大勇鷹圖一瞪,道:「為什麼不能算是!」南宮逸奇沉聲道:「許大勇,別想強詞奪理,那樣豈不有失你『祁連七煞』之首的身份!」許大勇不禁頓時語塞了口,是「身份」這兩個字扣壓住了他。他雖然是個心機陰詐狡猾如狐之人,但是,當著少林掌教,玄玉島主等一眾武林高手之前,他豈能不顧「身份」,強詞奪理!

  於是,他嘿嘿一笑,道:「南宮逸奇,算你厲害,你問吧!」南宮逸奇冷哼了一聲,目光突射寒電地逼視著許大勇,問道:「那殺死雲大先生的愛子之人到底是誰?」

  許大勇心中暗暗一震,道:「這個……」南宮逸奇沉聲接口道:

  「許大勇你最好別再說不知道!」許大勇陰陰一笑道:「老夫雖然很想不說不知道,但是,事實無可奈何,卻是不說不行,對此老夫衷心抱歉!」南宮逸奇劍眉微挑,道:「許大勇,事實乃是你親眼目見,你說不知道,這話有人相信麼!」許大勇鷹目暗轉了轉,道:「老夫說明了理由,你就會相信了。」

  南宮逸奇道:「如此,且說你的理由來聽聽看。」

  許大勇嘿嘿一笑,道:「當年參加之人,全部都用黑布蒙起了頭臉,除了自己的同伴之外,誰也不知道對方是誰!」語音一頓即起,又道:「是以,事情老夫雖是親眼目見,卻並不知那人是誰?」

  當年屠殺「天心莊」時的實情確是如此,南宮逸奇也知道,於是,他星目一轉,又問道:「那人身材是高矮,是胖是瘦,用什麼兵刃?」

  許大勇道:「你這是第幾問了?」

  南宮逸奇冷笑道:「問題既未得到確實的答案,而所問又是同一個問題,自然仍算是第一問了。」

  這話是理,也是事實,許大勇不禁感到無詞以駁。南宮逸奇接著又道:「許大勇,別再說廢話了,請實答我問話吧!」許大勇既然無詞以駁,只得答道:「那人身材瘦長,穿著一件青袍,至於面貌,老夫雙目既無透視黑布之能,也就只好再說上一句『抱歉』了。」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用不著說抱歉,有這點已經很夠了,我非常感謝。」

  語聲一頓,接著又道:「不過,你卻漏答了很重耍的一環。」

  許大勇愕然一怔!問道:「什麼很重耍的一環?」

  南宮逸奇道:「他使用的是什麼兵刃?」

  許大勇心中不禁倏然一凜!暗暗道:「這小子好精明,好高的心智,竟是連一點一絲空隙漏洞都不放過,實在可伯……」

  他心中暗忖未巳,南宮逸奇已接著又道:「許大勇,我可先警告你,最好別耍花槍說謊,否則,可就莫怪我讓你受活罪!」。許大勇殘眉倏挑,嘿嘿一笑道:「南宮逸奇你自信辦得到嗎?」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辦不辦得到,此時空說無益,現在請先說那人使用的是什麼兵刃?」

  許大勇道:「劍。」

  南宮逸奇星目突射寒電地問道:「許大勇,你這話實在?」

  許大冷冷地道:「老夫沒有說謊的必要,信不信由你。」

  微微一頓,沉聲接道:「南宮逸奇,現在該你回答老夫所問了!」南宮逸奇淡然頷首道:「那是當然,但在未回答之前,我先要宣佈一樁重要的大事。」

  許大勇問道:「什麼大事?」

  南宮逸奇沒有立刻答話,倏地轉向「玄玉島主」,在下至誠奉勸島主,切莫多管閒事,我與貴島雖然無半點仇怨,但在迫不得已的情勢下,就難保不得罪島主了!」

  上官碧秀眉微挑,才待瞪目開口,耳邊突然響起一股細如蚊蟻般清晰的聲音說道:「上官島主,南宮逸奇師承百年前的一代聖僧,身懷佛門無上禪功,連老衲與『十誡十僧』聯手,都難是他手下百招之敵,聽他的口氣,『祁連七煞』今夜將絕對難逃活命,他既已聲明和貴島主並無半點怨仇,島主最好還是別妄自逞強,莫沾惹他,答應不管他和『七煞』的事情為上!」

  上官碧聞聽得轉聲,已知是少林掌教天宏禪師所發。少林堂教德望兩高,譽重武林,既然傳聲要她莫管閒事,她不便不聽,於是便轉朝少林掌教微一點頭,也傳聲說道:「晚輩遵命。」

  南宮逸奇話聲一落,也就不管上官碧態度如何,立即轉向「祁連七煞」開了口,臉色冷如寒冰,國射威稜地震聲道:「許大勇,爾等仔細聽清楚了,我現在宣佈,爾等『祁連七煞』從今晚起,除名武林!」「祁連七煞」自然是做夢也料想不到的,南宮逸奇所謂要宣佈的「武林重要大事」,竟然是這麼句話。

  一時之間,心頭全都不禁驚粟無比地猛然一顫!臉上勃然變了色廣陽煞」藍兆民陡地哈哈一聲狂笑道:「南宮逸奇,你辦得到麼!」南宮逸奇一聲冷哼道:「我生平從來不說辦不到的話!」語聲一頓即起,道:「為使爾等死得心眼瞑目,現在我願意給爾等兩種公平一搏的機會,任留爾等選擇其一!」許大勇道:「哪兩種公平一搏的機會?」

  南宮逸奇冷凝地道:「一是單打狼鬥,以一招為限,一招不死,可得活命,一是由爾等七煞聯手齊上,以七招為限,過七招而不死者同樣可得活命,縱是對面相遇,也視作未見。」

  語聲頓了頓,接著又道:「不過,逃得活命者,若是仍然為非作歹,為惡江湖,那就是要另當別論了,我定必追取其性命!」

  這口氣好大!好狂!好像「祁連七煞」已全都成了任他宰割的俎上之肉!「祁連七煞」聽得全都不禁胸中怒火如熾,七竅生煙,雙眉挑豎,雙睛暴瞪,目射灼灼凶光,那煞威好不嚇人!

  雖然,他們全都知道,南宮逸奇武林稱奇為最,一身所學罕見,功力高絕驚人,但是,他們都決不相信,憑他們一身所學功力,單打獨鬥不上一招,七人聯手會走不完七招……

  「陽煞」藍兆民怒聲喝道:「南宮逸奇,你太狂妄目中無人了!」南宮逸奇冷冷地道:「你要是不信,不妨就出手以一招為限試試看!」「陽煞」藍濼民嘿嘿一聲獰笑道:「老夫便就先試試你有何不可!」話落,立即大踏步的走出。「陰煞」許大勇忽地伸手一攔,道:「老二,放沉著點。」藍兆民眉頭微微一皺道:「老大,他的話太氣人了!」許大勇臉色沉凝地道:「老二,忍耐著點,把話說明白了再動手不遲!」鷹圖倏然一瞪,灼灼地轉向南宮逸奇沉聲道:「南宮逸奇,你這話算數不?」

  南宮逸奇劍屆一軒,道:「鬚眉漢,昂藏軀,一言如山,自然絕對算數!」許大勇陰聲一笑道:「如此,請先說出你的師承,和『天心莊』雲老兒的關係?」

  南宮逸奇忽地一搖頭道:「此刻還說不得!」許大勇厲聲道:「南宮逸奇,你可是想……」

  南宮逸奇冷然截口道:「放心,我決不會賴!」許大勇道:「那你為何不說?」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許大勇,我現在就說出來,你就得立刻橫屍地上,也就沒有你選擇一戰的機會了,你明白了麼!」許大勇嘿嘿一笑道:「南宮逸奇,老夫倒有點不信這個邪!」南宮逸奇道:「我希望你最好能信!」語聲一頓即起,問道:「你自信比那金陵王府侍衛總領班蘇世禎如何?」許大勇鷹目一轉,不答反問道:「你和蘇世禎動過手?」

  南宮逸奇道:「不然我就不會這麼問你了。」

  許大勇道:「蘇世禎和你拚搏了多少招?」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一招。」

  許大勇心神不禁猛地一顫,道:「你這話有人能信麼?」

  南宮逸奇道:「我說的是實話,信不信那就只好由你了!」許大勇鷹圖閃動地道:「你的意思是要老夫等先與你動手一戰,然後你才說明師承和『天心莊』雲老兒的關係麼?南宮逸奇點點頭道:「不錯,非如此不可。」

  語聲一頓,接著道:「是選擇單打獨戰,還是聯手齊上,現在你七個先商量商量吧!」許大勇鷹目連轉,想了想,道:「好,那麼你且等等。」

  於是,許大勇立刻轉身和「陽煞」藍兆民等六個,低聲商議了一陣之後,這才目射威煞地望著南宮這奇沉聲說道:「老夫等已經商議好了。」

  南宮逸奇冷漠地道:「選擇的是前者還是後者?」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3
發表於 2012-11-22 01:46:46 |只看該作者
  許大勇嘿嘿一聲獰笑道:「後者,以七招為限!」

  南宮逸奇劍後微微揚了揚,道:

  「如此甚好,免得多浪費了時間。」

  語聲微頓,星目倏射寒電地道:「你等亮兵刃準備動手吧!」許大勇不再說話,探手腰間,撤出了「點穴雙奪」,「陽煞」藍兆民等六個,立刻也全都各自撤出兵刃,凝功蓄勢待戰!「祁連七煞」全都撤出了兵刃,南宮逸奇卻仍是兩手空空,氣定神閒嶽立。顯然,他要以一雙肉掌獨戰「祁連七煞」,所以沒有撤出腰裡的「七彩奇劍」。

  驀地一個清朗的話音陡起,道:「以『祁連七煞』在武林中的身份,聯手合戰一人已是不該,何況是以七枝兵刃敵對一雙向掌,雖勝,亦太已丟人至極!」聲調一落又起,道:「南宮閣下,一個人狂傲應該有個尺度,不可太過份,我借你一柄劍用,接著!」

  隨著話聲,一道寒虹,突自「玄玉島主」等人身後丈外,劃空電射地投向南宮逸奇而來。這朗聲發話擲劍之人,乃是一位人品俊逸不俗的藍衫少年美書生,南宮逸奇伸手一把接住來劍朗聲一笑道:「謝謝閣下的這份盛情,並多謝金玉良言。」

  來劍入手,只見劍身清澈有如一泓秋水,隱泛霞光,冷氣森森迫人生寒!南宮逸奇心中不禁暗讚了聲:「好劍!」但,星目一瞥劍柄上的劍名,臉上神色不禁倏然一變!接著又是劍眉陡軒,星目寒芒突射,語音一轉冷凝地道:「閣下,『青霜劍』前古神兵,罕世寶刃,我不敢用它,盛情心領,敬以璧還,閣下請接住!」一揚手,劍虹劃空,直朝那藍衫少年美書生的身前射落!原來這柄「青霜劍」乃是昔年「天心莊」之物。

  藍衫少年美書生伸手接住南宮逸奇擲還來的「青霜劍」,眉尖輕蹙了蹙,旋忽星目異采電閃,挑眉朗聲一笑道:「南宮閣下,你實在狂傲得令人不禁想為你喝彩,看來這當今天下武林中,你該算得上是個第一號最狂最傲之人了!南宮逸奇冷呼了一聲,沒有答話,目光轉向「陰煞」許大勇沉喝道:「許大勇,你們七個別再呆站著了,出招動手吧!」許大勇嘿嘿一聲獰笑,鷹圖一瞥「陽煞」藍兆民等六個,陡地揚聲喝道:「上!」

  聲落,身形倏落前欺,「點穴雙奪」,一揚,快疾絕倫地分點南宮逸奇的面門右肩,「陽煞」藍兆民等六個,六件兵刃也立即齊出如電,齊朝南宮逸奇渾身要害凌厲地攻去,!南宮逸奇口中一聲冷笑,身如魅影飄閃,雙掌揮拍之間,厲吼與悶呼之聲同起!地上,躺下了兩雙,未躺下的是「陰煞」許大勇,「陽煞」藍兆民和「鬼煞」吳永壽。「玄玉島主」上官碧目睹此狀,心中不由得暗暗一凜,忖道:「這是什麼功力身法,竟然如此厲害……」

  「祁連七然」成名江湖三十年,功力身手都是當今一流,在南宮逸奇手底一招之下,竟然倒地四個,魂斷當場!「陰煞」許大勇,「陽煞」藍兆民和「鬼煞」吳永壽三個,雖然幸未躺下,但全都本禁嚇得膽裂魂飛,打從心底往上直冒涼氣,渾身機伶伶直打冷顫,連忙各自飄身暴退不迭!的確,南宮逸奇這種和身手實在太高、太絕、太驚人駭人了!三個人,手握兵刃,臉色全都是一片煞白,凶威盡失,呆呆地站立丈外,呆呆地瞪視著臉色神情冷如寒冰的南宮逸奇。三人那種呆若木雞的神情,顯然已經全都嚇破了膽!

  南宮逸奇星目寒芒如刀,顯然已經全都嚇破了膽!眼冷聲喝道:「七招已去其一,尚餘六招,你三個怎麼說,是繼續動手一戰,還是自己了斷!」三人互望了一眼,「陰煞」許大鷹目一轉,忽地將手中的兵刃往地上一丟,廢然地歎了口氣,道:「閣下的功力高絕,老朽等技不如你實在太多,自知雖然拼盡全力,亦難擋你手下一招之敵,是以……」語音微頓,乾咳了一聲,接道:「老朽等發誓永不找你報復今晚之仇,但是也希望閣下為人不要太過……」

  南宮逸奇冷然接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饒你們三個?」

  許大勇又歎了口氣,道:「老朽兄弟此來本是為朋友之義,替那『金刀孟當』余子秋報仇,如今仇未報成,已折翅翼,四人命喪閣下之手!」語聲微頓了頓,接著又道:「俗話說得好,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閣下……〞

  南宮逸奇倏然沉聲截口道:「不行,任憑你怎麼說也是不行!」許大勇臉色一變,道:「南宮閣下,你一定要斬盡殺絕麼!」南宮逸奇語音冷如寒冰地道:「不錯,你們『祁連七煞』已經死了四個,餘下你們三個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怎能不成全你們,所以你三個今夜全都非死冰可!」許大勇三個一聽,心神全都不禁凜然猛震身軀機伶伶地直打寒顫,再次的互望了一眼。許大勇鷹目連轉,忽又輕咳了一聲,道:「閣下,老朽請問,你如此決絕,不肯給人餘地,可是與老朽兄弟有仇?」

  南宮逸奇冷哼一聲道:「說對了,正是有仇?」

  許大禁一呆!殘眉深蹙地問道:「有仇?」

  南宮逸奇突然一聲冷笑,嘴唇微動,竟以傳聲對許大勇說明了他和「天心莊」的淵源關係,而後冷聲說道:「你明白麼?」

  許大勇是明白了,但也驚魂出了竅,臉色變成一片死灰!南宮逸奇接著沉聲說道:「你們自絕吧!」至此,許大勇自知已是死路一條,萬無生機。於是,轉朝滿臉驚疑之色的「陽熱」藍兆民,「鬼煞」吳永壽二人搖首慘然一笑,那意思好似在說:「老二老七,認命了吧!」旋即猛一咬牙,倏地抬手反掌便朝自己頭頂天靈拍下!「陽煞」藍兆民和「鬼煞」吳永壽見狀全都不禁駭然大驚,急忙喊道:「老大……」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拍」的一聲,許大勇的腦袋已經開了花。紅的是血,白的是腦漿,血與腦漿混流,身軀一晃,屍首緩緩倒地,氣絕魂斷當場!

  這情形,看得「陽煞」藍兆民和「鬼煞」吳永壽兩人全都假了眼,發了呆!倏地,「陽煞」藍兆民凶睛陡地一瞪,但,他口還未張,聲還未發,南宮逸奇卻已搶先一步的開了口,冷喝道:「現在該你們兩個了!」藍兆民和吳永壽二人心神齊都一顫!吳永壽眼珠一轉。忽地嘿嘿一聲明突,道:「南宮閣下,你告訴我們老大的,難道不該也告訴我們麼!」南宮逸奇冷冷地道:「我懶得再說一遍,你兩個還是到陰曹地府間你們的老大去吧。」

  語聲一頓又起,喝道:「你兩個怎麼樣?是不是要我代勞!」「陽煞」藍兆民凶睛一瞪,一聲冷嘿道:「閣下我兩個可沒有我們老大那麼好說話!」南宮逸奇劍眉陡地一挑,道:「如此,你兩個是要我代勞了!」藍兆民陰陰一笑,道:「南宮閣下,我兩個……」

  話還沒有說完,兩人右手驀地齊揚,寒光飛射,竟將手裡的兵刃脫手擲出,以暗器手法打向南宮逸奇!兵刃脫手打出,兩人同時騰身躍起,分朝兩個方向飛射進去!南宮逸奇星目寒芒電閃,口中一聲冷笑,揮掌拍出一股勁風掌力,震飛兩人脫手打來的兵刃。接著雙手齊探,分朝兩人的後背虛空一抓,喝道:「回來!」兩人還真是十分聽話得很,隨著喝聲,竟是毫不倔強地倒飛而回。敢情兩人身形雖然已飛從出三丈以外,但在南宮逸奇雙手那虛空一抓之下,驀感身軀如被大力吸住!那吸力之強無與倫比,兩人啼有一身頗高不俗的功力!竟然掙扎元救,身不由己地硬被倒拉了回來。兩人心頭不禁駭然大凜!亡了魂,也冒了膽兩人身軀被倒拉回到距離南宮逸奇六尺遠近,那絕強的吸力方始消失,也才能拿格穩定住身形。

  南宮逸奇突然一聲冷笑道:「你兩個的心思主意倒很不錯,如此分頭逃,在別人自然會有顧此失彼之感,但是,可惜得很,你兩個遇上的是我,這一套便失效無用了!」語鋒微頓,沉聲喝道:「現在我以三數為限,三字聲落,你兩個如果再不自作了斷,那我就只好替你兩個代勞了!」接著一字一字的震聲數道:「一,二……」

  藍兆民和吳永壽兩個,雖然明知南宮逸奇功力身手奇高罕絕,但在逃既無望的心念電閃之下,覺得於其反正難逃一死,不如……如此,南宮逸奇那最後的一個「三」字尚未出口,他兩已暗中提聚十成功力,同時身形暴起,挾雷霆萬鈞之威的猛撲向南宮逸奇!這是一種「死中求生」,不顧性命的猛撲!被撲的如果不是南宮逸奇,換一個人,在這近只六尺左右的距離之下,說什麼也必定被迫得挪身向旁門開一邊不可。

  但是南宮逸奇到底是南宮逸奇,他畢竟是武林稱奇稱最傲誇當世第一的罕世高手!藍、吳兩人拚命撲至,南宮逸奇身形竟是未移未動,嶽立如山依舊,眼看兩人的四隻手掌已臨近他頭頂、胸前不足半尺之際,他才劍眉挑煞,星目寒芒電閃,雙掌倏出,已奇絕倫地攫住了藍、吳兩個的一雙手腕,雙手猛地一抖一振,喝道:「去吧!」兩聲慘吼震空,在南宮逸奇那麼一抖一振之下,藍、吳兩個的身軀立時騰空飛射,直被拋五丈以外,摔落地上寂然不動,他兩個摔落之處,距離「玄玉島主」上官碧玉立處不遠,她目光一瞥之下,芳心不禁悚然大震!原來「陽煞」藍兆民和「鬼煞」吳永壽兩個,竟全都是七竅流血!這現象很明顯,必是南宮逸奇在那一拌一振的電光石火般瞬間,已暗運奇絕功力震斷了兩人的心脈!

  「祁連七煞」縱橫江湖三十多年,生平作惡多端,殺人無數,今晚全都命喪南宮逸奇手下,魂斷橫屍這官渡口江邊,是報應,也是惡貫滿盈!「玄玉島主」上官碧眼見「祁連七煞」喪命的情形,她芳心駭震之餘,不禁暗自忖想:「難怪武林傳說他所學功力高絕,心狠手辣,稱他為『魔』江湖惡徒莫不聞名變色喪膽……」他暗忖中,南宮逸奇已找上了那位曾要借劍給他與「祁連七煞」動手的藍衫少年美書生,神情瀟灑地望著那藍衫少年美書生朗聲說道:「閣下,我想和你談談,可以麼?

  藍衫少年美書生雙眉微軒,朗聲一笑道:「可以,南宮兄要和小弟談談,小弟自然不會反對。」

  話聲中,已跨步瀟灑而前,藍衫飄飄地走近南宮逸奇對面七尺之處停身站立,朝南宮逸奇拱手一揖,道:「小弟石雁見過南宮兄。」

  南宮逸奇心中對石雁雖已生疑,但是,石雁如此客氣見禮,他自是不好形諸於色置之不理,只得也拱手一揖還禮,道:「不敢當,萍水相逢,石兄請勿如此客氣多禮。」

  話說的本是道地的客氣話,可是有了這「萍水相逢」四個字,其中的意味便顯得有點不對勁了。不過,南宮逸奇說的也是事實,他和石雁本來就是「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緣才一面。也許也因為「萍水相逢」是句實情話,石雁對此也才未介意,朝南宮逸奇微笑了笑,星目深注,問道:「南宮兄要和小弟談談,不知有何指教?」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指教可不敢當,我是有所請教。」

  石雁笑道:「南宮逸奇太客氣了。」

  南宮逸奇臉容神色突然一肅,道:「我所欲請教之事,關係至為重要,尚望石兄盡量坦誠實答,石兄能麼?」

  石雁目睹南宮逸奇那種肅然的臉色神情,心中不由微微一怔,問道:「是什麼事情?」

  南宮逸奇神情冷漠地道:「是關於石兄的那柄『青霜劍』的問題。」

  石雁心中微微一驚,問道:「南宮兄可是要查問它的來歷?」

  南宮逸奇點頭道:「不錯,我正是耍請教石兄得自何處?」

  石雁眨眨星目道:「南宮兄可否先回答小弟一問?」

  南宮逸奇道:「石兄可是想問我為何查問此事?」

  石雁點頭一笑道:「南宮兄能先回答小弟此問麼?

  南宮逸奇微一搖頭道:「石兄原諒,在石兄未說明得自何處之前,我不想先作任何回答。」

  石雁眉鋒皺了皺,旋忽淡然一笑道:「那麼小弟便先答南宮兄所問就是。」

  語音一頓即起,接著道:「此劍乃是小弟大師兄所贈。」

  南宮逸奇問道:「令大師兄兄是武林那一位高人?」

  石雁道:「複姓司馬雙名志恆。」

  南宮逸奇劍眉微微一蹙,道:「這名字似乎未聽說過,請問他的外號?」

  石雁道:「江湖人稱『翻陽漁夫』。」

  南宮逸奇微一沉思,又問道:「令大師兄今年多大年歲了?」

  石雁道:「三十二歲。」

  南宮逸奇星目倏然凝注,道:「知道令大師兄他得自何人之手麼?」

  石雁道:「據說是得自一個女子之手。」

  南宮逸奇道:「知道那女子的姓名麼?」

  石雁搖搖頭道:「這倒未聽大師兄提起說過。」

  南宮逸奇沉思了剎那,話題倏地一轉,問道:「石兄知道此劍的原主人是誰麼?」

  石雁道:「據說此劍的原主是昔年名震江南武林的『冰心俠女』季女俠。」

  南宮逸奇點一點頭道:「不錯,此劍的原主人正是『冰心俠女』季女俠,後來季女俠下嫁『天心莊』雲莊主,於是『紫電青霜』雙劍得以合壁,令大師兄究竟得自何人之手,此事我必須找他查問個明白,不過……」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神兵寶刃,最易啟人覬覦貪念,尚望石兄好好保存此劍,今夜到此為止,改日如有機緣,當與石兄再作長談。」

  石雁神情微微一怔!眉頭微皺地道:「怎麼?南宮兄不打算回答小弟所問了?」

  南宮逸奇微一點頭道:「是的,我正是不打算回答石見所問了?」

  石雁目光倏然深注,問道:「為什麼?是不便說麼?」

  南宮逸奇神情淡漠地笑了笑,道:「此中原由,將來石兄總會明白的,現在請別多問了。」

  話鋒一頓,倏地轉向「玄玉島主」上官碧正容說道:「島主要為那『雙戟賽溫侯』芮文和報仇,這是朋友之義,我不敢妄言島主此舉有何不對,但是,我卻不能不向島主作忠誠的勸告,那芮文和乃是個外貌偽善,欺名盜世的惡徒,他實在不值得島主為他報仇的,另外,南宮逸奇雖被武林同道指稱為心狠手毒,兩手血腥之『魔』,但是,我仰不愧,俯不作,三年來我所殺之人,無一不是昔年參加屠殺『天心莊』慘案的兇手。」

  「玄玉島主」上官碧心念轉動,凝目問道:「你所言都是事實?」

  南宮逸奇劍眉一軒,朗聲說道:「南宮逸奇頂天立地,昂藏鬚眉,所言句句是實,決無半句謊言了!」上官碧心念再次電轉,又問道:「這麼說,凡是昔年參加屠殺『天心莊』慘案的兇手,你都要殺他們替雲莊主夫婦報仇麼?」

  南宮逸奇點頭道:「不錯,殺人償命,血債血還,凡是兇手,都應該替『天心莊』慘死的八十八口償命,得到他們應得的報應!」

  上官碧心神暗暗一震,道:「一個都不放過麼?」

  南宮逸奇語音冷凝地道:「是的,一個都不放過,否則,那慘死的八十八人泉下何能瞑目!」上官碧柳眉微微一蹙,道:「你知道當年屠殺『天心莊』之人有多少麼?」

  南宮逸奇倏然反問道:「島主知道麼?」

  上官碧想不到南宮逸奇忽然出此反問,神情怔了怔,搖頭道:「詳細人數並不清楚。」

  南宮逸奇星目神光灼灼,逼注地道:「如此,大約人數,島主是知道的了。」

  上官碧在他那星目灼灼神光逼注之下,不由毫不遲疑地點頭答道:「聽說共有一百五十多人。」

  南宮逸奇點頭含笑說道:「島主所知這大約數字非常接近,一共是一百五十三人。」

  語鋒一頓,接著又問道:「島主這數字是聽什麼人說的?」

  上官碧道:「先母他老人家。」

  南宮逸奇輕「哦」了一聲,道:「據我調查所知,當年『天心莊』慘遭圍攻屠殺之時,正值令堂島上閉關之際,令堂想必也是事後聽人說的了。」

  上官碧點頭道:「是的,先母是事後聽本島兩位弟子說的。」

  南宮逸奇接問道:「貴島的那兩位弟子是誰?叫什麼名字?」上官碧道:「是我二師兄袁存全,四師姊徐小瑜。」

  語音微微一頓,忽然輕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他二人因為參予『天心莊』的那場屠殺慘案,已被先母處死了!」南宮逸奇星目異采一閃,又輕「哦」了一聲,默默未再開口。上官碧接著又道:「南宮閣下,那一百五十三人,你一定要把他們一個個全都斬盡殺絕,替『天心在』全莊之人報仇麼?」

  南宮逸奇斬釘截鐵地道:「一個也絕不能輕饒!」上官碧心神不禁又一震!問道:「一百五十三人中,你已殺了多少人?」

  「四十七人。」

  南宮逸奇道:「除令師兄和令師姊二人外,尚餘一百零四人。」

  上官碧微一沉思,道:「有個問題我甚感奇怪不解,你肯為我解釋解答麼?」

  南宮逸奇星目眨動地問道:「島主所感奇怪不解的問題,可是問我為什麼要冒此大險,替『天心莊』雲莊主夫婦等全莊人眾報仇?」

  上官碧點頭道:「還有你與雲莊主夫婦是什麼關係?」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關於此一問題,我只能告訴島主,雲莊主夫婦和我的關係淵源極深!」上官碧秀目眨動地想了想,道:「南宮閣下,『天心莊』全莊八十八人慘遭屠殺,若以『殺人償命,血債血還』而言,你要殺盡那一百五十三名兇手替全莊人眾報仇。對此,我不願妄置評論,指責你有何不對,不過……」語鋒微微一頓,接著又道:「俗語說得好,『冤仇宜解不宜結,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希望你能……」

  南宮逸奇接口道:「島主是要勸我放過那其餘的一百零四名兇手!」上官碧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請你放過那其餘的一百零四人中的一百零三人,只要再殺一個人。」

  南宮逸奇不由愕然一怔,問道:「為什麼?」

  上官碧沒有回答他這句「為什麼?」

  卻含笑反問道:「你知道當年屠殺『天心莊』的都是些什麼人嗎?」

  南宮逸奇道:「據說人品十分複雜。武林黑白兩道都有。」

  上官碧點了點頭,又道:「武林黑白兩道,向來是勢同水火般互不相容,你知道當年圍攻『天心莊』時,他們怎會聯手的麼?」

  南宮逸奇神情不禁呆了呆,旋忽心念一動,星目異采飛閃地道:「這麼說來,那場屠殺,必是暗中有人操縱的了。」

  上官碧點頭道:「不錯,當年之事,若非暗中有人陰謀操縱,武林黑白兩道怎會聯手,你南宮逸奇武林稱奇稱最,才智高絕,傲誇當代第一,應該早就想到這一點才是!」南宮逸奇俊臉不由微微一紅,旋而軒眉問道:「那暗中陰謀操縱之人是誰,我請島主賜告。」

  上官碧一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如是知道,我就沒有什麼不敢說的!」南宮逸奇目轉了轉,問道:「島主可是認為暗中陰謀操縱之人,就在那其餘的一百零四人之中麼?」

  上官碧微微一笑道:「我想應該在。」

  語聲一頓又起,道:「俗語有云:『冤有頭,債有主』,我希望閣下能上體天心,只找那主謀元兇,別再濫殺其他之人!」南宮逸奇微一沉思,道:「多謝島主指教,島主仁心慈懷,南宮逸奇衷羽甚感欽敬,不過……」語音一頓,聲調倏轉沉凝地接道:「那一百零四人中除了那主謀元兇之外,最少還有兩人也非殺不可!」上官碧問道:「還有兩個是什麼人?南宮逸奇劍眉挑煞地道:「殺害雲在主幼兒幼女的兇手,至於其餘之人,我願意答應島主按照彼等平素常在江湖上的為愉惡行,酌情分別予以輕重不同的懲處!」

  上官碧心中十分明白,南宮逸奇既然這麼說了,如再多勸也是徒然,於是,遂含笑說道:「我謝謝閣下給我這份情面。」

  說著朝南宮逸奇頷首襝衽一福,又道:「那『雙戟賽溫侯』芮文和與本島雖然頗有點交情,但是,他既是那種狡詐假冒偽善之徒,本島自不會得再為他向閣下尋仇,今晚就此作罷,並此告辭。」

  話落,率領其島眾弟子騰身飛掠而去。南宮逸奇星目轉望向仍然靜立在一邊的藍衫少年美書生石雁道:「石兄,你也可以走了。」

  石雁雙眉微軒了軒,問道:「南宮兄一定要找小弟大師兄查問『青霜劍』得自何人之手麼?」

  南宮逸奇點頭道:「不錯,我必須向令大師兄問明得此劍的經過!」石雁沉思地眨眨星目接著道:「南宮兄,關於敝大師兄得劍之事,小弟有點解說,南宮兄能相信麼?」

  石雁正容說道:「我司馬大師兄於十一年前始才離開師門,行道江湖得到此劍的時間,是在五年前,地點是在懷玉山中。」

  南宮逸奇星目深注地望著石雁,沉思了剎那,點點頭道:「石兄的解說,我相信了。」

  石雁目閃異采地道:「那麼,南宮兄可以不去找我司馬大師兄了?」

  南宮逸奇搖頭道:「不,我仍必須要找令大師兄一談。」

  石雁星目一眨,問道:「為什麼?南宮兄難道並不完全相信小弟所言?」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那倒不是,我仍要找令大師兄一談的意思,是必須問明那個持劍的女子是誰?」

  石雁雙眉蹙地道:「南宮兄不會……」

  南宮逸奇接口道:「石兄放心,我不會得隨便傷害令大師兄的。」

  石雁正是耽心南宮逸奇傷害他大師兄,聞言,連忙拱手懷揖,道:「如此,小弟這裡先謝謝南宮兄了。」

  南宮逸奇含笑還禮道:「石兄不必多禮。」

  石雁一笑抱拳道:「再見。」

  聲落,騰身電射,好快的身法,轉眼之間,便已遠去百丈以外,消失在夜色中。南宮逸奇目光緩緩瞥視了地上「祁連七煞」的屍首一眼,轉望著「冰掌閻羅」孟有松說道:「勞駕孟大俠把他們埋了,如何?」

  他語氣雖然十分客氣,但是卻有一股令人不敢抗拒的自然威儀。「冰掌閻羅」孟有松連忙點頭:「老夫道命。」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4
發表於 2012-11-22 02:06: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兵不厭詐


  翌日夜,起更時分。巫山玉女峰下的谷道外,腳下有若行雲流水般地來了一批為數三十餘眾,有憎有俗的武林高手。這三十餘人,不但僧俗俱有,並且還有十多個都是身穿百袖鶉衣,蓬首垢面,手持打狗棒,中年以上的叫化子。

  當先兩人,一個是身材頎長,劍屆星目,丰神如玉,氣度威儀懾人的青衫少年書生,一個則位模樣兒看起來似乎比青衫少年書生長得更俊,但卻缺少了那股自然低人的威儀氣度,年約十七八歲的白衣美書生。青衫書生,他正是武林黑白兩道稱之為「魔」的「魅影拘魂玉書生」南宮逸奇,白衣美書生則是他那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師妹——雲小眉姑娘。

  隨在南宮逸奇和雲小眉身後的僧人,是少林當代掌教天宏禪師,「十誠十僧」和「四大金剛」護法,叫化子則是當今丐幫幫主「追風神丐」孔一夫和幫中五堂堂主,八大護法,三名功力皆稱一流的高手等十七人。南宮逸奇和雲小眉並肩在前,一到谷道入口處,南宮逸奇腳下立即搶先一步的走在了雲小眉的前面。

  顯然,他是伯雲小眉冒失急進,疏忽大意,中了谷道內埋伏暗椿的暗算,儘管日前,南宮逸奇隨同「飛鳳香車」進入谷道埋,還有昨天他單獨走出谷道時,都未見到一處暗椿埋伏,但是,他心中仍然斷料,這谷道中絕不會沒有阻止外人進入的埋伏暗椿的!進入谷道三丈多許,果然不出市宮逸奇的料斷,距離十丈以外的一片亂石林立間,突然響起一聲冰冷的沉喝:「來人止步!」南宮逸奇腳步一停,星目電射地注視著那片亂石林立間,朗聲說道:「閣下是什麼人?請現身出來答話。」

  亂石後,那冰冷的聲音道:「你是幹什麼的!」

  南宮逸奇道:「是個專管江湖閒事的。」

  那冰冷的聲音道:「如此,你就該到江湖上去,闖來此地幹什麼?」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聽說這裡出了閒事,所以我就來了此地。」

  那冰冷的聲音道:「這裡出了什麼閒事?」

  南宮逸奇道:「那就要去問楚嘯風了。」

  那冰冷的聲音道:「楚嘯風是誰?」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閣下自己心裡應該明白。」

  那冰冷的聲音道:「老夫心裡一點也不明白,這裡也沒有什麼楚嘯風其人。」

  南宮逸奇問道:「閣下這話實在?」

  那冰冷的聲音:「老夫說的決對不假!」南宮逸奇輕聲一笑道:「但是我卻知道他就住在這谷道盡頭的山腹中。」

  那冰冷的聲音語調突轉驚疑地道:「他就住在者夫身後的山腹中?」

  南宮逸奇道:「不錯,不然我就不來這裡找他了。」

  那冰冷的聲音問道:「閣下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南宮逸奇道:「至尊宮總宮。」

  那冰冷的聲音駭異地道:「閣下是聽誰說的?」

  南宮這奇道:「我自己曾在裡面住過三天,」

  那冰冷的聲音更感駭異地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南宮逸奇道:「昨天之前。」

  那冰冷的聲音驚駭無比地問道:「你是誰?」

  南宮逸奇道:「昨天之前我是『安樂先生』桑漢文。」

  那冰冷的聲音道:「現在呢?」

  南宮逸奇道:「專管閒事的江湖人。」

  那冰冷的聲音道:「閣下沒有姓名麼?」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我姓名自然有,不過,我以為還是不說的好。」

  那冰冷的聲音道:「為什麼?是你那姓名見不得人?」

  南宮這奇冷冷地道:「我是一番好意,怕嚇破了你閣下的膽。」

  那冰冷聲音嘿嘿一笑,道:「不要緊,老夫天生就是一顆鐵膽,就遠不怕嚇,也嚇不破,你只管說好了。」

  南宮逸奇冷聲一笑,突然一揚手,喝道:「閣下,你接住這個一看就知道了。」

  一道銀光脫手飛出,疾逾電射地直朝對方藏身的一塊巨石之後投去!藏身石後那人一見銀光破空飛射投至,立時嘿嘿一聲冷笑,伸手接住,入目之下,心神不禁倏然猛震,脫目驚聲道:「魅影拘魂令!」南宮逸奇語冷如冰地道:「閣下現在還要我說出姓名麼?」

  石後那人突然揚聲哈哈狂笑道:「閣下,你想用這塊東西嚇住老夫麼!」

  南宮逸奇冷哼了一聲,尚未接話,驀地,一條人影電射掠空,猛朝那人藏身的石後撲去!這撲出的人影,是丐幫人大護法中位居第五的「旋風丐」裴昆山。「旋風丐」生性火爆,嫉惡如仇,他見對方一直藏身在那片林立的亂石之後故作詭秘,不肯現身出來,心中早就忍不住躍躍欲動,要騰身撲出迫令對方現身了。他驀地掠身撲出,南宮逸奇劍眉不由微微一皺,欲待揚聲喝阻已經不及。

  突然,喝叱聲與「砰砰」震響過處,「旋風丐」裴昆山的身軀竟被震得倒飛三丈,「撲通」一聲摔落地上,口角溢血。斷了魂!丐幫幫主「追風神丐」孔一夫見狀心中不禁在震,雙目一瞪,鬚髮怒張,便要掠身撲出!南宮逸奇連忙伸手一攔,道:「孔幫主且慢!」「追風神丐」孔一夫被南宮逸奇伸手一攔,只好站著不動。南宮逸奇因注那巨石背後,語音冷凝地道:「閣下好狠毒的心腸!」石後那人嘿嘿一聲冷笑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南宮逸奇冷哼了一聲,道:「你敢不敢出來與我一搏!」石後那人道:「老夫懶得動。」

  南宮逸奇沉聲道:「你不敢出來麼!」石後那人冷冷地道:「少廢話,你想動手就自己走過來好了。」

  「閣下說的是。」

  南宮逸奇一聲冷笑道:「閣下小心,我過來了!」

  話落,突然長身電射,直朝那人藏身的一塊巨石之後撲去!他功力高絕罕世,身法奇快無倫,下撲之勢更疾,比起適才「旋風丐」裴昆山的那一撲之勢快了何止一倍。可是,藏身石後那人對他的撲勢似乎早已防備,他身形剛一騰起撲出,立見那石後人影一閃,那人已電閃般飛身向旁躍開,同時一揚手,大蓬暗藍色的寒芒飛射,罩向了南宮逸奇的全身!南宮逸奇星目如電,一見即知是歹毒霸道非常的眼毒暗器,口中倏然一聲朗喝,雙掌揮處,那罩向全身的大蓬暗藍色寒芒已被他掌力悉數震飛。

  倏地,他猛收撲勢,硬生生地剎住了身形。因為,那人繼大篷喂毒暗器打出之後,竟又打出了一團拳頭大的黑影,勢疾如電般地向他當胸打到!南宮逸奇心頭不禁暗暗一凜!他心中很明白,這東西既然隨在大蓬喂毒暗器之後出手,必是更厲害霸道之物!在虛實未明,不知那是什麼東西的情況之下,他雖然自負功力高絕,可也不敢冒失出手用掌力震臂它,連忙身形一側,向下疾落!「轟!」一聲地動山搖般巨響大震中,火星四射飛濺,碎石如雨,一股濃煙直衝天空……

  那團黑影打在他身後兩丈之外的一塊大石上。那塊一丈多高,七尺來寬聳立著的大石,一下子被炸斷了半截,那威力之強,實在令人心寒膽顫!南宮逸奇目睹這等威力,心中不禁又驚又駭,暗喊了聲:「慚愧!」這情形很明顯,適才他如果稍微冒失一點,出手用掌力震劈它的話,豈不立被炸得血肉橫飛,屍骨無存!他於心中又驚又駭之下,星目倏射煞芒,陡地一聲怒喝,二次騰身撲出!

  這時,那人又轉移了位置,隱身在陣處巨石之唇,南宮逸奇身形騰起,只聽那人突又發出一聲冷喝道:「打!」「打!」字聲中,又是一團黑影飛出,直朝南宮進奇電疾打來!南宮逸奇心頭倏又驀地一驚!再度狂收撲勢,急展絕頂輕功身法,半空裡側身向右斜飄出兩支下落。只聽「叭」的一聲暴響,那團黑影打在三丈以外的一塊巨石之上,墮落亂石間之後,竟沒有了動靜。

  顯然,那人這回打出的是一枚假貨,使用了「以假亂真」的狡計,真狡猾!南宮逸奇心中不禁又氣又怒,罵道:「匹夫,你真狡詐卑鄙下流無恥!」那人嘿嘿一聲陰笑道:「俗語有云『兵不厭詐』,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才是兵法中的克敵制勝之道:「這豈能說是卑鄙下流!」南宮逸奇冷笑道:「閣下,你是個昂藏鬚眉漢不是?」

  那人道:「是便和你面對面一搏勝負,是不是?」

  南宮逸奇道:「不錯,你如果有骨氣的話,就現身出來和我各憑真才災學放手一戰,鬼鬼崇崇,施弄狡猾,使用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東西,豈是武林英雄豪傑的行徑!」

  那人陰惻惻地笑道:「南宮逸奇,你不必用這些話來激老夫的『將』,若講真才實學,老夫並不見得不如你,只是,現在還不是和你放手一戰的時間地方此刻老夫沒有那份閒情逸致!」南宮逸奇倏然一聲冷笑,突又騰身電疾撲去!可是,那人他好狡猾。

  只要南宮逸奇身形一動,他就立刻搶佔一瞬先機的閃身移換了位置,同時乘機揚手打聘大蓬暗器,以阻南宮逸奇的撲勢!南宮逸奇接連三撲不中,已知對方實在不是個易與之輩,不但功力身手甚高,而且似乎胸有成竹的,以逸待勞,更由於十分工於心計,奸詐狡猾異常,一時之間,南宮逸奇還真拿他有點奈何不得之感!然而,對方扼守之處,正往「至尊宮」必經之路,捨此以外別無通道,而形勢上……

  南宮逸奇心急電轉,忽然有了計較地沉聲問道:「閣下,你是四川唐家的人,還是辰州育家的子弟?」

  對方那人陰笑道:「你猜呢?」

  南宮逸奇道:「你大概是言家的子弟吧?」

  那人道:「老夫既不是辰州言家的子弟,是四川唐家的人。」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那『霹靂雷』乃是辰州言家獨步武林的火藥暗器,閣下要想不承認也不行呢!」那人道:「老夫那不是言家的『霹靂雷』,它有它自己的名字。」

  南宮逸奇問道:「它叫什麼名字?」

  那人嘿嘿一聲陰笑道:「它叫『鬼靈王』,你聽說過沒有?」

  南宮逸奇道:「沒有聽說過。」

  語鋒一頓即起,道:「我請問閣下的來處是?……」

  那人道:「老夫來自『鬼王谷』。」

  南宮逸奇劍眉微微一蹙,又問道:「鬼王谷在什麼地方?」

  那人道:「鬼王山中。」

  南宮逸奇劍眉不由又微蹙了蹙,道:「鬼王山又在什麼地方?」

  那人嘿嘿一笑道:「鬼王山就是鬼王山,在什麼地方,你自己不會去找麼!」「閣下說的是。」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如此,我再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人陰惻惻地道:「你現在才想起訪問老夫的名號麼?」

  南宮逸奇道:「現在請問應該並不算遲。」

  那人嘿嘿陰笑了笑,道:「老夫『鬼王谷鬼判』沙振峰,你聽說過麼?」

  南宮逸奇淡然一搖頭道:「沒有。」

  「鬼判」沙振峰又是嘿嘿一聲明笑,道:「南宮逸奇,你實在孤陋寡聞得很,也糟蹋了那稱奇稱最武林之名,老夫其替你感到慚愧!」

  南宮逸奇劍眉微軒了軒,隨又淡淡地道:「閣下既稱『鬼王谷鬼判』,那麼閣下在『鬼王谷』中的身份,該是十分不低了。」

  「鬼判」沙振峰道:「此乃當然,『鬼判』掌生死,判善惡,綜理全谷屬眾賞罰之職,身份僅次於本谷五位谷主之下。」

  「哦……」南宮逸奇心念微微一動,問道:「貴谷谷主有五位麼?」

  「鬼判」沙振峰本是一時大意說漏了口,南宮逸奇這一追問,他心中不禁頓然微微一驚!欲待否認,但已無法改口,遂就「嘿嘿」了兩聲,未開口接話。

  原來,「鬼王谷」五位谷主,過去雖然都是名震武林的一代豪雄,但是,自隱居「鬼王谷」之後,十多年來從未涉足江湖,谷中屬眾弟子非奉派遣,亦嚴禁擅自出谷,而且奉令派遣出谷辦事之人,在江湖上也絕對不准惹是生非,洩露「鬼王谷」的地點所在,是以,不但「鬼王谷」在什麼地方?谷主是誰?江湖上就極少有人知道,即連「鬼王谷」之名,也極少有人聞聽說過,否則,適才之前,「鬼判」沙振峰說出「來自鬼王」之時,南宮逸奇不知,那站立在五六丈以外的丐幫幫主,「追風神丐」孔一夫和其春眾弟子,少林掌教天宏禪師等人豈有也不知之理。

  「鬼判」沙振峰沒有開口接話,南宮逸奇立又接著問道:「沙閣下,你怎地不說話了?」

  「鬼判」沙振峰冷冷地道:「老夫一時大意,已經洩漏了本谷秘密,你還要老夫說什麼?」

  南宮逸奇輕聲一笑,道:「我請問貴谷五位谷主的高姓大名?」

  「鬼判」沙振峰尚未答話,驀聞一陣「嘿嘿嘿嘿嘿」鬼笑暴起,發自南宮逸奇左方三丈外的一塊三丈多高的巨石背後。那笑聲,聽來令人極感刺耳,渾身發冷,汗毛豎立,四肢發軟,正是武林傳說中的「鬼笑」。

  由於這種笑聲中貫注了魔功「陰氣」真氣,如是內功功力稍差不足以抵禦之人,於聞聽這種「鬼笑」之後,便會立感渾身發冷,四肢發軟,終而心脈必為這種魔功「陰氣」所傷!雖然,這種「鬼笑陰氣」十分厲害,但是,南宮逸奇身懷佛門「慧靜禪功」,功力高絕,他自是不為所動,這種魔功陰氣也絕對傷不了他。南宮逸奇他雖然不懼這種「鬼笑陰氣」,可是,心中卻也不禁有點暗暗驚凜,有點忑忑了!因為,從對方所貫注於「鬼笑」聲中的「陰氣」看來,其魔道功力顯然已臻十成火候,比那「鬼判」沙振峰要高了一籌以上。

  當然,南宮逸奇他武林稱奇稱最,功力罕絕蓋世,他心中暗驚暗凜忐忑的,自然不是因為對方的魔功之高,而是耽心對方和「鬼判」沙振峰一樣,利用眼前亂石林立的地勢,不現身和他正面搏戰,只在暗中搞鬼,施弄狡詐,令他防不勝防,而又無可奈何,那就頭大了。少林掌教天宏禪師和「追風神丐」孔一夫等一眾高手,雖然個個都是內功精深,為當今武林一流中的一流人物,但是「鬼笑」聲入耳,心中立時全都不禁倏然一驚,連忙暗運功力抵禦,南宮逸奇目光一瞥眾人的情形,雖知眾人內功深厚無礙,但如此運功抵禦,卻十分損耗真元。於是,他立即舌綻春雷,驀地發出一聲朗喝。

  他這一聲朗喝,乃是以「慧靜禪功」發出,比佛門「獅子吼」神功更具威力。「嘿嘿」鬼笑立止,接著卻揚起了一個清朗的話音,說道:「南宮逸奇,你果然不差……」

  南宮逸奇朗聲截口道:「閣下,別說廢話了,你是誰,請現身出來答話!」巨石背後那人朗聲一笑。道:「在下是『鬼王谷』少谷主,姓陶名安純。」

  南宮逸奇道:「陶閣下,請現身出來談談如何?」

  陶安純道:「當然可以。」

  話落,那巨石背後人影一閃,緩步走出了一位劍眉星目的紫衣少年。南宮逸奇凝目望去,只見那「鬼王谷」少谷主陶安純人品生得頗為不俗,氣字亦頗英挺,舉止瀟瀟,堪稱「俊彥」二字。只是,臉色略嫌蒼白,目光森冷而有點陰騖,堪稱「俊彥」二字,只是,臉色略嫌蒼白,目光森冷而有點陰鷙,未免令人覺得有點美中不足之感!臉色蒼白,那倒無關什麼緊要,可是,那目光森冷陰勢,便就有點不太妙了!蓋因,若以「眼為心之神」的哲理而論,凡是目光陰鷙之人,大都是心性陰深,詭詐狡猾之人,陶安純身形一現,亂石林立間頓然人影閃動,同時現身走出了五人。

  五人,除了一人是個穿著一襲黑袍,頭戴一頂烏紗帽者之外,其餘四人,都年在四十五六上下,背後斜背著一柄厚背鬼頭大刀的中年黑衣壯漢。南宮逸奇雖然從未見過這五人,不認識他們,但是他一見沙振峰裝束打扮,立知其必是他適才接連三撲未中的那個「鬼判」,至於其餘四人,依據眼前的情勢猜料,定然都是「鬼王谷」的屬下高手無疑!

  果然,南宮逸奇他猜料得一點不錯,那頭戴「烏紗帽」的黑袍老者,正是「鬼判」沙振峰,四名黑衣中年壯漢則是「鬼五穀」號稱「追魂、奪魄、吸血、拘命」的丁昭信、崔必成、甘霖、祝有功四大「鬼吏」。陶安納舉止瀟灑地走到南宮逸奇對面丈餘之處停步佇步,「鬼判」沙振峰和四大「鬼吏」則落後半步的護立在左右。陶安純陰鷙的目光倏然一凝,注視著南宮逸奇說道:「江湖傳言,南宮逸奇的人品俊逸,丰神如玉,冠蓋當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幸會得很!」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謝少谷主的謬讚……」

  陶字純抬手一搖道:「閣下先且別言謝,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南宮逸奇本來想順口也誇讚陶安純兩句的,陶安純抬手一搖,他只好住口不言。陶安純語鋒一頓又起,說道:「閣下雖然人品俊逸不俗,令我頗有惺惺相惜之感,不過,我卻有點懷疑?」

  好一個「惺惺相借」,顯然,他甚是自負人品不凡得很,南宮逸奇微微一笑,問道:「少谷主懷疑什麼?」

  陶安純道:「我有點懷疑閣下是名頂替的『魅影拘魂玉書生』。」

  南宮逸奇星目眨動地笑笑道:「可是因為通州江岸墓碑俱在?」

  陶安純道:「不錯,難道你能說那不是事實?」

  南宮逸奇淡然道:「我不否認那是事實,不過,如今站在你當面的絕不是冒名頂替的『魅影拘魂玉書生』也是事實!」陶安純眨眨眼睛道:「那麼那當時重傷氣絕身死,被埋進墓裡之人並不是你了?」

  南宮逸奇道:「不,當時那被埋進墓裡之人,也絲毫不假的是我。」

  「可是……」陶字純眨動著眼睛,沉思地道:「這麼說,必是你被埋進那墓裡之後,隨即又被人挖了出來,救活了你,是麼?」

  南宮逸奇點砂道:「你說得一點不錯,事實正是如此。」

  陶安純問道:「那救你的是人是誰?」

  南宮逸奇道:「是我的一位好友。」

  陶安純道:「我請問他的姓名?」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所問的反問道:「當時少谷主也在場麼?」

  陶安純搖頭道:「沒有,不然我就不會得懷疑你是冒牌的『鬼影拘魂玉書生』了。南宮逸奇星目轉了轉,話題忽地一改,問道:「少谷主在『至尊宮』中是什麼身份?」

  陶安純雙眉微揚地道:「你猜呢?」

  南宮逸奇搖「我猜不著。」

  陶安純國射界采,臉露得色地道:「嬌客。」

  「嬌客!」南宮逸奇地自己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心神竟倏地微微一震,急問道:「是那楚嘯風他把女兒許配了你了?」

  陶安純眨眨眼睛道:「楚嘯風是誰?

  南宮逸奇不禁詫地怔了怔,道:「怎麼你自稱是『至尊宮』的嬌客,連楚嘯風是誰都知道麼?」

  陶安純搖頭道:「我來此不久,沒有聽說過這名字。」

  南宮逸奇心念忽地一動問道:「你岳父尊姓大名?」

  陶安純道:「我不知道。」

  南宮逸奇目光深注地道:「你真不知道?

  陶安純道:「知道我何必騙你說不知道。」

  南宮逸奇劍眉微皺皺,道:「閣下,女婿不知道岳父的姓名,這可是……〞

  陶安純揚眉接口道:「南宮閣下,這不過是暫時,日後我總會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諱的。」

  南宮逸奇話鋒一變,又問道:「令岳父就是『至尊宮』主麼?」

  陶安純傲然地道:「你這話問得實在多餘,要不我怎能說是『至尊宮』的『嬌客』。」

  南宮逸奇心念電轉了轉,又問道:「令岳父有幾位千金?」

  陶安純道:「只有一位,怎樣?」

  南宮逸奇道:「就是那聞人解語姑娘麼?」

  陶安純目中再度放射異采,神采飛揚地道:「不錯,正是她。」

  目光倏然一凝,道:「咦!你是怎麼知道她的姓名的?」

  南宮逸奇深吸了口氣,微微一笑,道:「適才之前和我『鬼判』的談話,你難道沒有聽見麼?」

  陶安純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昨天以前,曾冒充『安樂先生』桑漢文的身份,在『飛鳳宮』的賓館中作了三天的上賓。」

  南宮逸奇點頭道:「昨天還是她親自送我出宮的呢!」陶安純語含妒意地道:「南宮閣下,他對你可實在真好!」南宮逸奇心底有點情不自禁地泛起一股喜悅,道:「聞人姑娘對你難道不好?」

  陶安純沒有回答他這句話,目光深注地問道:「她知道你真正的身份麼?」

  南宮逸奇道:「你猜呢?」

  陶安純眨動著眼睛沉思地道:「我想她可能並不知道,否則,敢會還親自送你出宮。」

  南宮逸奇頷首道:「天下武林所共稱為『魔』的南宮逸奇,只怕我已經陷身『至尊宮』中出不來啦!」

  這話,雖然並非實情,但是,陶安純聽得卻是十分順耳,心裡也頗為舒服。的確,誰願意自己的未婚妻對別的男人好,尤其是象南宮逸奇這樣的一個武林稱奇稱最,人品、武功、才智均皆冠蓋當代,傲誇第一的男人!陶安純心裡儘管頗為舒服了許多,但是,他口中卻突然冷呼了一聲,道:「南宮逸奇,你既然明白這些,你還來此地做什麼,想找死麼!」南宮逸奇劍眉微揚了揚,道:「陶閣下,看在聞人姑娘的面上,我不想難為你,請帶著你的屬下讓開路!」陶安純朗聲一笑道:「南宮閣下,你想我會聽你的話麼!」南宮逸奇冷冷地道:「陶閣下,我找的是楚嘯風,與你無關,我勸你最好是讓開路。」陶安純搖了搖頭道:「這裡沒有楚嘯風這個人,我也沒有聽說過這名字,要找楚嘯風你往別處去找吧!」南宮逸奇道:「這麼說,你是一定不肯讓開路,要擋住我了!」陶安純道:「南宮閣下,你應該明白,這裡是『至尊宮』的地方,我是宮主他老人家的女婿,女婿份屬半子,我豈能不盡半子之責,讓你去吵了他老人家。」

  這話不錯、是理,也是人子之道。

  南宮逸奇劍眉微挑,沉聲地道:「這麼說,你是要逼我出手難為你,否則,你是絕對不肯讓路的了!」陶安純揚聲一笑道:「南宮閣下,我要是怕你出手,我就不值得現身出來了!」南宮逸奇也揚聲一笑道:「閣下說的是,如此,我們就作三招之搏,一決勝負如何?」

  陶安純大笑道:「此言正合否意。」

  語意一頓即起,道:「很久之前我就想找你鬥鬥了,只是一直無緣未得如願,今天既然相遇,我焉肯錯過這大好的機緣,你就是不想動手也是不行呢!」南宮逸奇朗聲哈哈一笑,道:「這可更好了,今天你可以得嘗夙願了。」

  聲調一沉,道:「陶閣下,你出手吧!」陶安純並未立刻出手,微微一笑,道:「南宮閣下,我們只作三招之搏麼?」

  南宮逸奇星目微睜,道:「你可是嫌少?」

  陶安純道:「三招能盡展所學,如何能分決出勝負。」

  南宮逸奇道:「如此依你之意呢?」

  陶安純輕聲一笑道:「依我之意,改作三十招還差不多。」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三十招那太多,在我看三招儘夠了。」

  陶安純雙眉微微一挑,道:「如此說,你是自認三招必勝了!」南宮逸奇道:「正是如此。」

  陶它純不由氣怒地一聲冷笑,道:「南宮逸奇,你也太狂了!」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不然,怎配那稱奇稱最武林之美譽!」陶安純雙目突地一瞪,神情一斂那瀟灑從容之態,怒聲道:「南宮逸奇,你……」

  南宮逸奇忽地抬手一搖,含笑截口道:「陶閣下,請先鎮靜,與敵動手搏戰,心浮氣躁,是為武家大忌,心浮,則神不寧,氣躁,則力不達,如此,閣下便已先落了敗著矣!」這番話,是武家的忍定工夫,也是一個武人必須具備的修養條件!面對敵人,於動手搏戰之前,而能如此提醒敵人的,除了他南宮逸奇以外,放眼天下武林,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5
發表於 2012-11-22 02:07:42 |只看該作者
  然而,南宮逸奇設非具有如此胸襟氣度,他何能稱奇稱最武林,傲誇當代第一蓋世奇男!陶安純雖自幼即經乃父與四位伯叔的合力悉心調教,練成一身絕學,平素極頗自負,有天下不作第二人之想,此際聞聽南宮逸奇此言心中不由頓然暗暗一凜,也大為佩服南宮逸奇的這等胸襟氣度,可是,他心中佩服儘管佩服,但對南宮逸奇的敵意鬥志卻未稍減。原因是南宮逸奇乃是武林稱奇稱最傲奪第一的當代英豪,他只要打敗了南宮逸奇,從此他便是天下第一人了!「天下第一人」這是個多麼榮譽,多麼令人神往而想獲得的美號!

  因此,他心神暗暗一凜之後,立即深吸了口氣,怒態一斂,神情頓時恢復瀟灑從容地淡然一笑,道:「謝謝閣下的提醒。」

  語聲一頓又起,目中閃過一絲詭色地道:「這三十招與三招之搏的問題,我有個折衷的辦法,不知你贊不贊成?」

  南宮逸奇道:「可是不依我,也不依你,改作十五招的折衷辦法?」

  陶安純微一搖頭道:「不是。」

  南宮逸奇道:「如此,請說是個怎樣的折衷辦法?」

  陶安純道:「我們先互對一掌,誰強,就依誰的意思,如何?」

  南宮逸奇劍屆一挑即垂,含笑點頭道:「可以,你發掌吧!」陶安純一聲冷笑,忽然轉朝左右立著的「鬼判」和四大「鬼吏」說道:「你們都退後五步去。」

  「鬼判」沙振峰乾咳了一聲,道:「少谷主,您……」

  陶安純不待「鬼判」說下去,立刻沉聲截口道:「沙叔不必多言,請退後!」「鬼判」沙振峰知道這位少谷主的性情,不敢再多說什麼,和四大「鬼吏」互望了一眼,苦笑地搖了搖頭,各處飄身後退了五步,「鬼判」和四大「鬼吏」身形一退,陶安純立即緩緩抬起了一隻右掌,目光如電地注視著甫宮逸奇冷聲說道:「閣下小心了。」

  南宮逸奇神情從容如歸,瀟灑地淡然一笑,道:「多謝閣下招呼,你發掌吧!」他表面神情看似從容,其實暗中已經潛運起「慧靜禪功」,凝神以待。南宮逸奇這裡話音才落,陶安純那裡已經翻腕吐掌,一股陰柔的冷風勁氣直朝南宮逸奇當胸撞了過來。南宮逸奇劍眉一揚,右掌倏吐,「慧靜禪功」掌力,迎著陶安統推來的陰氣勁氣擊去!

  一陽一陰,一剛一柔,兩股掌力接實,「砰」的一聲震響中,南宮逸奇突感心頭微微一窒,身形一晃,竟然馬步浮動的後退了半步。陶安純在這一掌硬接之下,卻被震得胸中氣血翻湧。腳下連退了三步,方始拿格穩住。顯然,他和比南宮逸奇差了一籌多尤多。

  但是,他拿格穩立住身形之後,立即猛提一口真氣,抑止了胸中翻湧的氣血,接著卻嘿嘿一聲陰笑道:「南宮逸奇,你這一掌的功力雖然比我強些,勝了我,但是,今天你也輸定了!」南宮逸奇是何等人物,他心頭突感微微一窒之時,即已發覺了情形的不對勁,聞言,星目立時寒芒電射地冷聲道:「陶安純,我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卑鄙無恥!」陶安純陰笑道:「南宮閣下,這只能怪你自己學藝不精,怎能說我卑鄙無恥。」

  站立在十丈以外的雲小眉,少林掌教天宏禪師,丐幫幫主「追風神丐」孔一夫和一眾高手等人,聞聽此言,心中全都不禁愕然一怔!從兩人對答的口氣中,情形很是明顯,南宮逸奇已經中了陶安純的暗算了!但是,南宮逸奇中了什麼暗算了呢?又是怎樣中了暗算的呢?……

  雲小眉道德忍不住關心的揚聲問道:「師哥,你怎麼樣了?」

  南宮逸奇朗聲答道:「不要緊,我一時大意中了點小暗算。」

  陶安純接口道:「南宮閣下,別說大話啦,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呢!」南宮逸奇劍眉挑煞地道:「你用的是什麼毒?」陶安純嘿嘿一笑,道:「我用的是天下至絕至最的無影之毒,南宮閣下,你這條小命算是報廢定啦!」南宮逸奇道:「它無人能解麼?」

  陶安紹道:「不錯,除家父之外,天下無人能解。」

  南宜逸奇道:「它叫什麼名字?」

  陶安純道:「你想知道它的名字之後,再去尋找解藥麼?我看你還是別自費心機了。」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你閣下還怕什麼,有什麼不敢說的呢?」

  陶安純目光閃動,微一沉思,陰笑道:「閣下說的是,這毒除了家父之外,天下無人能解,我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呢!」語鋒一頓,嘿嘿一笑接道:「它的名字叫做……」

  「鬼判」沙振峰突然振聲阻止道:「少谷主,說不得!」陶安純眉鋒一蹙,道:「怎麼說不得?

  「鬼判」沙振峰接連乾咳了兩聲,但是,卻未說出個「說不得」的道理來。

  其實,他並不是說不出道理,而是有點不敢說,也不便說而已。陶安純笑了笑道:「沙叔,我們『鬼王谷』也該在江湖上樹立聲威了,老是顧忌那麼多,那怎麼成,你別管了,一切責任全有我負責。」

  語聲一頓,轉向南宮逸奇陰聲一笑,道:「南宮逸奇,你聽清楚了,它的名字叫做『神仙廢』!」「神仙廢」,顧名思意,這毒毒性之厲害,可想而知。南宮逸奇聽得心中不禁暗暗一凜!他腦中思念電旋,淡而,他心中已有所得心中不禁暗暗一凜!他腦中思念電旋,倏而,他心中已有所著實的揚聲哈哈一笑,道:「陶安純,『神仙廢』確實算得天下至絕至最之毒,不過,這東西它還要不了我的命,你信不信?」

  陶安純嘿嘿一笑,忽然轉向站在五步以外的「鬼判」沙振峰問道:「沙叔,你相信麼?」

  「鬼判」沙振峰搖頭道:「屬下不相信。」

  陶安純又問道:「沙叔,你查查看,他應該什麼時候向你報到?」

  「鬼判」沙振峰故作沉思了剎那,道:「如不妄用真力,該在七十二個時辰之後。」

  陶安純道:「如果安用真力呢?」

  「鬼判」沙振峰道:「那就很難說了,可能在三十六個時辰之內。」

  陶安純目光轉望著南宮逸奇,嘿嘿輕聲一笑道:「南宮逸奇,你聽見了麼,他不但不相信,並且連你應該報到的時刻都已經替你判好了呢!」

  這時,南宮逸奇已利用這剎那的時機,默運玄功將,「神仙廢」劇毒逼迫在一處經脈間,以阻止它在體內蔓延竄行散開。陶安純話音一落,南宮逸奇立即淡淡一笑,道:「這麼說,我這條命是已經無救了!」「不錯。」

  陶安純一點頭道:「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你!」南宮逸奇神色絲會不變,微微一變道:「這『神仙廢』之毒。天下當真無藥可解麼?」

  陶安純嘿嘿一笑,道:「解藥雖有,但是調製極難,而且費時,等到解藥配製成時,你南宮閣下只怕屍骨已寒啦!」

  「哦!」南宮逸奇輕聲一「哦」道:「那就說,我已經死定了?」

  「不錯。」

  陶安純冷冷地道:「你如想活命。只有一條路可走。」

  南宮逸奇語音平靜地問道:「那一條路?」

  陶安純道:「立刻投奔本谷。」

  南宮逸奇星目一眨,問道:「貴谷在什麼地方?」

  陶安純目光倏然逼注地道:「你願意投奔本谷麼?」

  南宮逸奇做作地略一沉思,道:「現在就說願意投奔貴谷,似乎稍嫌早了些。」

  陶安純道:「你可是要另外先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時,再決定投奔本谷,是麼?」

  南宮逸奇點頭道:「不錯,我想先試試我的運氣,然後再作決定。」

  陶安純道:「那就等你決定之後,再找我好了,不過……」語鋒微微一頓,接過:「我勸你最好還是趁早打消這試試運氣的念頭的好!」南宮逸奇道:「是多此一舉,白費麼?」

  陶安純嘿嘿一笑道:「白費是小事,耽擱了時間,就是有一百顆解藥,也保不住你的命了!」南宮逸奇劍眉微皺了皺,道:「這說,我現在就得立刻動身投奔貴谷不可了?」

  陶安純道:「本谷離此千里,你如果現在就動身前往,找一匹健馬代步,時間,還有寬裕,否則,嘿嘿,如不能在七十二個時辰內趕到本谷,得到解藥,依然保不住你這條命!」南宮逸奇接道:「如此,我如不現在就答應願意投奔貴谷;你是絕對不肯告訴我貴谷的所在地方了?」

  陶安純嘿嘿一笑道:「這是當然。」

  南宮逸奇星目眨動地沉思了剎那,似乎有點無可奈何的道:「好吧,我答應在七十二個時辰之內趕到貴谷就是,如此,現在你總該可以放心的告訴我貴谷的地點所在了吧。」

  陶安純兩道陰鷙的目光倏然如電般深注地問道:「你真答應了麼?」

  南宮逸奇朗聲道:「陶閣下,話出我南宮逸奇之口,入你之耳,難道你沒有聽清楚,還要我再說一遍不成!」陶安純搖頭道:「那倒不必了,不過……」話鋒微頓,倏然嘿嘿一聲陰笑,接道:「在我沒有告訴你本谷的地點之前,你必須得先依從我一個條件。」

  南宮逸奇道:「什麼條件?」

  陶安純道:「我這裡有一枚金針,你必須讓它刺進你的體內。」

  說著探手自懷內取出一枚半寸左右長,細如毛髮的金針。南宮逸奇瞥視了金針一眼,問道:「刺進體內何處?」

  陶安純道:「胸骨或者是腿骨之間均可。」

  接著又說道:「它是昔年『萬毒魔君』的獨門『附骨金針』,只是如今又經家父多加了兩昧藥煉製過,比昔年更具妙用,更厲害了些。」

  南宮逸奇劍眉微軒了軒,道:「你這條件我非依從接受不可麼?」

  陶安純嘿嘿一笑,道:「不錯,這條件你非依從接受不可,不然……嘿嘿……」

  「不然」怎樣?沒有接說下去,「嘿嘿」一陣陰笑而止。南宮逸奇接問道:「不然,你還是不能告訴我貴谷的所在地址,是不是?」

  陶安純道:「南宮閣下,你說得一點沒錯,實情正是如此。」

  南宮逸奇星目眨動地淡然一笑,道:「陶閣下,我已經中了你的『神仙廢』劇毒,最多只有七十二個時辰的活命,非投奔貴谷不能獲得解藥,你還怕什麼,還有什麼顧忌的!」

  陶安純輕聲一笑道:「閣下說的是,你身中天下無人能解的劇毒,死活操在我的手裡,按理,我實在該是沒有什麼好顧忌的,可是……」語聲微微一頓,接著說道:「這,只能對別人而言,但你南宮逸奇武林稱奇稱最,做誇當世第一,對你,怎好機作別人一樣的看待,豈能不防著點兒。」

  南宮逸奇揚眉笑說道:「這麼說,你陶閣下心理還是點怕我了!」陶安純陰鷙的目光閃動著道:「南宮閣下,你要是這樣想,那你就完全錯了。」

  南宮逸奇星目凝注地道:「我怎麼錯了?」

  陶安純嘿嘿一笑道:「我只是因為你的所學才智都比一般人高明,不能不小心提防你一些兒而已,這怎能說是『怕』你!」南宮逸奇突然揚聲哈哈一笑道:「陶安純,你既然不怕我,那麼我問你,我們那三招之搏還算不算?」

  陶安純目光一轉,道:「南宮閣下,你認為你還有力量作那三招之搏麼?」

  南宮逸奇道:「我有沒有力量,那是我的事,我只問你還算不算?」

  陶安純倏然揚聲一笑,道:「算,那當然算,別說是三招就是三十招,三百招,我也一定奉陪,不過……」語鋒微頓,陰聲一笑,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妄自逞強,不要妄用真力的好,否則……嘿嘿,劇毒發作加快,那就……算了,我不說你也會明白這後果的!」南宮逸奇星目轉了轉,道:「陶閣下,我們也談談條件,如何?」

  陶安純道:「南宮閣下,以眼前的情形,你還有談條件的餘地麼?」

  南宮逸奇劍眉陡地一挑,道:「為什麼沒有。」

  聲調倏地一冷,凝寒如冰地道:「陶安純,我雖然身中劇毒,但是,目前我仍有力量能取你的性命,你信是不信?」

  你說時雙眉挑煞,星目中紫芒如電,威稜懾人無比!

  陶安純口中雖說不怕,但是,他一見南宮逸奇那雙眉挑煞的神態威儀,心頭也不禁微微一凜!南宮逸奇接著又冷聲說道:「陶閣下,你如果不想試試我有沒有力量取你性命的話,你最好還是和我談談條件的好!」陶安純暗暗深吸了口氣,道:「你要談什麼條件?」

  南宮逸奇道:「以三招之搏,我勝了,你便告訴我貴谷的所在地址!」陶安純眨眨眼睛道:「你敗了呢?」

  南宮逸奇道:「我敗了,便任由你將『附骨金針』刺進我體內!」陶安純嘿嘿一笑道:「南宮閣下,你是在想死中求活麼?」

  南宮逸奇沉聲道:「少廢話,這條件你敢不敢答應?」

  陶安純突然哈哈一聲狂笑道:「笑話,我陶安純沒有什麼不敢答應的!」南宮逸奇目光一凝,道:「如此,你是答應了?」

  陶安純也是個心高氣做的少年,聞言,立即一點頭道:「不錯,我答應了,我出手吧?」

  南宮逸奇身中劇毒,心裡雖然已得確實的解毒之法,但是對「鬼王谷主」他因心中另有所疑,為了要知道『鬼王谷主』是不是他心中所疑之人,所以他乃才使用「激將」計,「激」使陶安純落敗即說出「鬼王谷」地址的條件賭約。陶安純話音一落,他不再徒作客氣地說了聲:「如此,你小心了!」

  話落,身如魅影電飄,倏已欺近陶安純身前三尺之處,探掌快絕無倫地抓向陶安純的右肩肩胛。他出手奇快,簡直迅逾閃電!陶安純平素雖然極為自負一身所學高絕,早有一斗南宮逸奇之心,但是,由於適才的一掌硬接,那心裡已經明白有數,南宮逸奇雖因一時不察上了他的當,中了他的暗算,但論真實功力,他實在比南宮逸奇差遜了一籌!因此,南宮逸奇探掌如電抓出,他立即身形一側,抬手出掌。陰勁含而不吐的拍向南宮逸奇的左腰。

  難怪他平素十分自負,早有一斗南宮逸奇之心,身手確實不凡得很!南宮逸奇既已奪口在三招之內勝他,這一出手,招式看似普通平常,其實乃是佛門上乘奇學「降魔散手」,平凡中暗蘊罕世無匹的玄妙變化!陶安純甫才側身出掌,突聞南宮逸奇口中一聲冷哂,接著是腕脈一緊,頓感半身酸軟無力!原來他拍向南宮逸奇左腰的手掌才出一半,已被南宮逸奇一把攫住了腕脈。

  他心頭不禁駭然大驚,連忙急提一口丹田真氣,意欲運力猛掙時,奈何腕脈的穴道受制,半身酸軟,力已不達。「鬼判」沙振峰和四大「鬼吏」見狀,全都不由大驚失色,想要撲出解救,卻又有著投鼠忌器之顧慮,不敢冒失妄動。只聽南宮逸奇一聲冷笑道:「陶閣下,B:輸了,請告訴我貴谷的地址所在吧。」

  陶安純目光暗轉了轉,道:「你先放開我,我告訴你就是。」

  南宮逸奇微一搖頭,道:「不,你告訴了我,我再放你就是。」

  說著五指微微一緊,暗加了一成力道。陶安純一身和雖然極高不俗,但是,由於南宮逸奇那手掌所掛之處,正是他脈門穴道之上;是以,他雖有一身功力,卻無法運轉,有如英雄無用武之地一樣。

  因此,南宮逸奇五指微微一緊,再加上一成力道後。他立即疼得額上青筋暴起,咬牙哼了一聲,道:「在積石山中。」

  南宮逸奇道:「在積石山中什麼地方?」

  陶安純無可奈何,只得又道:「鬼頭峰之後。」

  南宮逸奇劍眉徽皺了皺,轉向丐幫幫主「追風神丐」孔一夫揚聲問道:「孔幫主,你聽說過『鬼頭峰』這峰名嗎?」

  「追風神丐」孔一夫想了想,搖頭道:「沒有聽說過。」

  南宮逸奇目光又轉望著陶安純冷笑說道:「陶閣下,請說清楚點如何!」陶安純冷冷地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閣下還要我說得怎樣清楚法?」

  南宮逸奇微一沉思,道:「積石山區域廣達數千里,那『鬼頭峰』在山中什麼方位,應該從何方入山,大概有多遠?」

  陶安純微一遲疑道:「由前山入山,向西北方行五十餘里一峰形似『鬼頭』,翻過峰後就到,如此,該很清楚了吧。」

  南宮逸奇星目倏地一凝,道:「還有別的路徑沒有?」

  陶安純道:「另外雖然還有兩條路,但全都兇惡艱險萬分,人力根本無法通過。」

  南宮逸奇問道:「怎樣兇惡艱險法?」

  陶安純道:「一條路必須經過一道寬達七十多丈的毒沼,另一條則飛渡一道百丈寬闊的深澗和一座原始毒林。」

  南宮逸奇星目眨了眨,接著問道:「毒沼由何方入山?」

  陶安純道:「前者由西南方,後者由東北方。」

  南宮逸奇道:「這兩條路比從前山入山都近麼?」

  陶安純點點頭道:「都近有一半的路。」

  語音微頓,乾咳了一聲,接道:「本谷的地址所在,我已經詳細地告訴了你,現在你該可以放開我了。」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閣下先且別急,現在還不是放開你的時候。」

  陶安純臉色微微一變,道:「南宮逸奇,你說話不算活麼?」

  南宮逸奇道:「我那裡說話不算活了?」

  陶安純道:「我已經把本谷的所在地址告訴了你,你為何還不放開我?」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陶閣下,我說過你把貴谷的地址告訴我之後我就放開了你?」

  陶安純不由語塞地一窒,的確,南宮逸奇並未說過這句話,既廣沒有說過這句話,那便不能說南宮逸奇說話不算話。

  於是,陶安純目光轉動地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才放開我?」

  南宮逸奇道:「到了該放開你的時候,我自然放開你。」

  語鋒一頓,星目倏射寒芒冷電地轉向「鬼判」沙振峰和四大「鬼史」冷聲說道:「沙鬼判,你們的少谷主雖然在我手上,但是性命卻操在你們的手裡,只要你們不妄圖異動,到時我決不損傷他一根毛髮的放開他,否則,那就難說難講了!」「鬼判」沙振峰和四大「鬼吏」互望了一眼之後,沙振峰開口問道:「南宮閣下,你究竟還要怎樣?」

  南宮逸奇又道:「我要你們讓開路,別再攔著我。」

  語聲一頓,轉向陶安純說道:「到了『至尊宮』門外我一定放開你!」

  話落,拉著陶安純舉步瀟灑地向前走去。驀地,一聲沉喝倏起,道:「南宮逸奇,你站住!」南宮逸奇聞聲知人,心神不由微微一震!也情不自己的腳下一頓,住身站住,抬眼循聲望去。

  自然,這一聲沉喝陶安純也聽到了,和南宮逸奇一樣,也聞聲如人,他那雙陰鷙的目光中頓時飛閃起兩道欣喜的異采。五十丈外,一塊巨石的背後,現身走出了一位紫衣少女,身後,跟著四名白衣少女,八名藍衫少年。

  這現身走出的紫衣少女,正是「飛鳳香車」主人聞人解語。聞人解語緩步從容地走近南宮逸奇對面兩丈左右停步玉立,美目電閃般地掃視了「鬼判」沙振峰等人一眼,冷冷地道:「南宮閣下,請放開陶少谷主。」

  南宮逸奇沒有說話,手一鬆,放開了陶安純。陶安純甫才獲成自由,立即身形半旋,倏然出掌如電般直朝南宮逸奇當胸拍去!南宮逸奇劍眉雙挑,哂然一聲冷笑道:「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你也就怪不得我了!」口說手不閒,話未落,掌已出,他那一隻五指根根如玉的手掌,已如閃電般地迎上了陶安純的手掌。

  兩隻手堂接落,這可是硬碰硬,絲毫無法取得了巧的事情。只聽得「拍」的一聲激響,南宮逸奇身形一晃,斜退了半步。但是,陶安純的情形可就慘了,口中發出了一聲悶哼,身軀一晃,腳下踉蹌的竟被震退了五步之多,並且還忍不住張口噴出了一口熱血。

  這一掌硬接之下,陶安純內心不禁驚駭無比的,他再也想不到,南宮逸奇身中「神仙廢」劇毒之後,掌力竟仍然如此強勁!其實他又怎知南宮逸奇一身佛門禪功已臻上乘絕境,若不是一時大意,中了他的暗算,真力已經打了折扣,這一掌足能將他震飛丈外,要了他的命!不然,南宮逸奇傲誇當世第一,稱奇稱最武林的美譽,那豈不成了浪得虛名了!陶安納這一吐血,站立一邊的「鬼判」沙振峰和四大「鬼吏」心中全都不禁大驚失色,五人身形齊動,掠到陶安純身旁,『鬼判」急問道:「少谷主,傷得怎樣?要緊嗎?」

  陶安純伸手自懷內掏出一顆藥丸納入口中吞了下去,搖頭揮手道:「不要緊,你們都退下!」

  說著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漬,目閃寒芒凶煞的逼視著南宮逸奇嘿嘿一聲陰笑,厲聲說道:「南宮逸奇,今天我倒要看著你能逞狠逞強支多久,你要是真有種,就再接我三掌試試!」南宮逸奇劍眉劍飛,星目紫芒電射地道:「陶安純,你可是認為再硬接你三掌,我就會毒發倒下麼?」

  陶安純陰惻惻地道:「倒不倒下去,便接過三掌之後你就明白了。」

  說著腳下跨出一大步,暗暗提聚真力,緩緩抬起了一隻右掌!

  突然,站立在兩丈之外的聞人解語揚聲發話道:「陶少谷主,住手!」陶安純聞喝不禁微微一怔,但旋即聽話地垂下了右掌,轉望著聞人解語語音溫和地問道:「解語妹為何攔阻我?」

  聞人解語嬌靨倏凝寒霜地道:「陶安純,你叫我什麼?」

  陶安純神情微微一呆道:「叫你解語妹,你難道有什麼不妥!」

  聞人解語冷如冰的道:「這自然不妥,你我既非同門,又非世交兄妹,這『妹』字豈是你喊得的!」陶安純神情瀟灑地一笑,道:「我們雖然並非同門世交兄妹,但是……解語妹……」

  聞人解語突然截口冷叱道:「住口,不許你再喊一個『妹』字,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陶安純臉色不由微微一變,雙眉輕蹙了蹙,道:「那麼你認為我該如何稱呼你才適合呢?」

  聞人解語冷冷地道:「姑娘或是『殿主』都可以。」

  陶安純點了點頭道:「我謹遵姑娘芳命。」

  聞人解語語嬌靨冷凝之色稍霽,玉手微微一擺,道:「你退開一邊去!」陶安純並未依言退開,仍然是站在原地的眨了眨眼睛,目光倏然凝望著聞人解語的嬌靨,含笑說道:「我有件事想請問姑娘,可以麼?」

  聞人解語問道:「什麼事?你問吧。」

  陶安純笑了笑,道:「月前,宮主曾前往敝谷盤桓了一日,與家父商談決定了兩件大事,姑娘知道麼?」

  聞人解語問道:「兩件什麼大事?」

  陶安純道:「第一件大事是家父已答應宮主率領敝谷屬下高手全力協助主創建武林大俠,另一件則是與姑娘有關的大事。」

  聞人解語道:「什麼與我有關的大事?」

  陶安純道:「有關姑娘終身的大事,姑娘明白了麼?」

  「哦……」聞人解語輕「哦」了一聲,淡淡地道:「有關我終身大事又怎樣?」

  陶安純神情瀟灑地微微一笑,道:「這是件大喜事,宮主難道還沒有告訴姑娘麼?」

  聞人解語嬌靨神情淡漠地玉首一搖,道:「沒有,不然我就不會不知道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6
發表於 2012-11-22 02:14: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慨贈靈丹


  陶安純得意地輕聲一笑,道:「宮主把姑娘的終身許配給了我。」

  「哦?」聞人解語語音淡漠地道:「這實在是十分可惜遺憾得很。」

  陶安純有點茫然不解的注目問道:「怎樣十分可惜遺憾得很了?」

  聞人解語道:「這等大事,我爹他老人家竟然沒有告訴我,這還不十分可惜遺憾麼!」陶安純兩隻陰鷙的眼睛眨了眨,道:「我想大概是宮主因為事情太忙,所以忘了告訴姑娘,不然就是……」

  聞人解語接問道:「不然就是怎樣?」

  陶安純道:「也許宮主想在某一個適當的時間才告訴姑娘,好使姑娘有個意外的驚喜!」聞人解語淡然一笑,道:「你想我爹他老人家會是這個意思麼?」

  陶安純道:「除了這兩點理由外,我想大概不會有其他的理由了。」

  聞人解語玉首微搖地道:「但是我卻不這樣想。」

  陶安純目光一凝,問道:「那麼姑娘的想法是?……」

  聞人解語道:「我爹答應許配給你的可能是另外一個人,而不是我。」

  「不是姑娘?」

  陶安純神情一怔,道:「那怎麼會?……」聞人解語道:「為什麼不會!」陶安純眨眨眼睛,問道:「我請問姑娘,令尊有幾位女兒?」

  聞人解語道:「就是我一個。」

  「這就是了。」

  陶安純點頭一笑,道:「宮主許配給我的就是他的女兒,如此,姑娘還能說不是麼?」

  聞人解語神色仍舊平靜淡漠地道:「少谷主閣下,我雖然只是我爹的義女,但是,我爹向來十分尊重我的意見,這種終身大事,我爹他決不會不事先徵詢我的意見的,你明白麼?」

  陶安純笑道:「姑娘這話雖然有點道理,可是令尊目前只有姑娘一位……」

  聞人解語接口道:「少谷主閣下,我爹既然把他老人家的女兒許配給了你,將來你一定能娶到他老人家的一位女兒的,只是,那人決不是我,你明白麼?」

  「我不明白。」

  陶安純搖搖頭道:「我請問姑娘,那人會是誰?」

  聞人解語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不用多久,我爹他老人家會為你少谷主再收一位美貌的義女的!」陶安純陰鷙的目光轉了轉,道:「令尊就是再收十位貌比天仙,美絕塵寰的義女我也不要。」

  「哦……」聞人解語剛自輕「哦」了一聲尚未接話,陶安純接著又道:「姑娘『我是任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而已』!」聞人解語淡淡地道:「那只是你少谷主一廂情願的想法,你知道我願意不?」

  陶安純目光深注地道:「如此,我當面請問姑娘你願意不?……」

  聞人解語玉首一搖,神色冷凝如冰地道:「我不願意。」

  陶安純眉鋒微微一皺,問道:「為什麼?」

  聞人解語道:「因為你並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陶安純目光眨動地道:「我請問姑娘心目中的男人是?……」

  聞人解語美目似有意若無意的瞥視了南宮逸奇一眼,說道:「我心中的男人乃是個胸襟氣宇超人,豪氣凌雲的昂藏鬚眉,蓋世奇男!」陶安純眼珠轉了轉,道:「這麼說,姑娘是說我不夠資格了!」聞人解語冷冷地道:「夠不夠資格,你陶少谷主自己心裡應該明白,何必問我。」

  陶安純雙眉微微一軒,道:「姑娘,你太低看了陶安純了,我陶字純可是個豪情萬丈,雄心大志勝比天高,頂天立地的……」

  聞人解語玉手倏然一搖,接口道:「少谷主閣下,你也許確實是個有著豪情萬丈,勝比天高的雄心大志之人,但是,若論『頂天立地』,你卻不配!」陶安純雙眉高軒地道:「我怎樣不配了?」

  聞人解語淡淡地道:「這問題,你自己心裡應該比我清楚,難道還要我說出來。」

  陶安純道:「我一點也不清楚,還是姑娘說出來好了。」

  聞人解語道:「少公主閣下,那不是件光榮的事情,我說出來,你不怕揭了你的醜!」陶安純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搖頭道:「不要緊,我自問心中絲毫無愧,姑娘儘管說出來好了。」

  聞人解語美目眨動地淡笑了笑,問道:「少谷主閣下,我請問,南宮逸奇他中了貴谷毒絕天下的劇毒了,是不是?」

  這話,陶安純心中有點明白了,臉色不由又是微微一變!聞人解語接著又問道:「他中的是什麼毒?」

  陶安純暗暗深吸了口氣,道:「無影之毒『神仙廢』。」聞人解語道:「是你自己施放的麼?」

  陶安純無法否認,點點頭道:「是的,姑娘。」

  聞人解語道:「你是怎樣施放的,事先打過招呼麼?」

  「這個……」陶安純語聲窒了窒,道:「既謂,『無形之毒』,當然是施放於無影無形,怎樣施放都是一樣,何須事先打什麼招呼!」南宮逸奇冷笑了笑,道:「俗語有云:「兵不厭詐』,與敵動手,生死性命攸關,豈能拘於『手段』如何之小節!」聞人解語道:「這也是你平素的為人心性吧?」

  陶安純道:「這無關我平素的為人心性,而是……」聞人解語接口道:「而是予敵人仁慈,便增加自己的一份危機,是不是?」

  陶安純點點頭道:「姑娘,這乃是千古不變的事實,與敵搏戰之人,莫不心存此想,雖是大羅神仙,亦在所不免!」聞人解語道:「你說來倒似乎十分理直氣壯得很,不過……」語聲微微一頓,美目倏然凝目注地道:「少谷主閣下,我請問,所謂『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他的行為應該如何?你懂麼?」

  陶安純軒眉一笑道:「這有什麼不懂的,『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其行為自然應該……」

  說至此處,心中突有所悟地語聲倏然一頓,他說不下去了。聞人解語卻緊接著問道:「應該怎樣?為何不說下去?」

  陶安純神色有點尷尬地道:「姑娘,我輩武林人,縱橫於江湖之上,過的乃是刀口舔血的生涯,為了自己生命的安全,應該有應變的機智!」聞人解語冷冷地道:「但是我卻認為你少谷主這種應變的機智,這種放毒暗算的行為手段,有失光明磊落的風度,也不配那『頂天立地』四字。」

  陶安純有點語窒地眼珠轉了轉,倏而嘿嘿一笑,道:「姑娘,有些環境是不宜講究……」

  聞人解語突然冷聲截口道:「少谷主閣下,你雖然頗具辯才,可惜,我不愛聽,而且事實勝於強辯,你縱然舌燦蓮花,辯得再有理由,也是無用!」語聲一頓,美目倏轉向南宮逸奇,音調一變無限甜美地問道:「南宮逸奇,你感覺體內的氣機如何,要緊麼?」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謝謝姑娘,我不要緊,體內氣機也很好。」

  聞人解請美目深注地道:「你可是已將劇毒以畜功封閉在某處不要緊的經脈之間了?」

  南宮逸奇點頭道:「是的,姑娘。」

  聞人解語道:「這不妨礙你體氣機的運轉和真力的運行麼?」

  南宮逸奇坦然地道:「姑娘,我是人,是血肉之軀,不是鐵打的金鋼,只是雖有妨礙,並不十分嚴重而已。」

  聞人解語美目眨了眨,道:「南宮閣下,我實在有點不明白你!」南宮逸奇微微一怔,道:「姑娘不明白我什麼?」

  聞人解語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放棄適才令他取出解藥的機會。」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那是因為他已經說明他身上並無解藥。」

  聞人解語道:「你相信他這話?」南宮逸奇神情瀟灑地一笑,道:「姑娘,我南宮逸奇若無相信別人胸襟氣度,焉配稱奇稱最武林,傲誇當世第一!」聞人解語美目異采飛閃,玉首輕點地正容道:「南宮閣下,你我雖然站在敵對立場,但是,你這份胸襟氣度我仍然十分心折,佩服非常!」南宮逸奇道:「多謝姑娘誇獎!」陶安純站立一邊,耳聽聞人解語對南宮逸奇這種關懷讚揚的語氣,大感刺耳,心中不禁妒意叢生的,忍不住冷哼出聲。聞人解語聽他在旁冷哼出聲,嬌靨立時凝寒如霜地轉望著他冷聲道:「你哼什麼?」

  陶安純雙眉微微揚了揚,道:「咦!我哼我的,與姑娘又有何關!」聞人解語冷笑了笑,忽地玉手一伸,道:「拿來!」陶安純不禁愕然一怔,道:「姑娘要什麼?」

  聞人解語道:「拿來!」陶安純不禁愕然一怔,道:「姑娘要什麼?」

  聞人解語道:「解藥。」

  陶宇純心裡有點明白了,但他卻故裝糊塗地道:「什麼解藥?」

  聞人解語道:「你那『神仙廢』的解藥。」

  陶安純不好再裝糊塗了,搖頭道:「我身上沒有帶著解藥。」

  聞人解語道:「你以為我相信你這話?」

  陶安純正容說道:「我說的乃是實話!」

  聞人解語冷笑了笑,沒有再向陶安純要取解藥,卻探手入懷取出一粒赤紅如火的丹丸,突然揚手朝南宮逸奇擲去,說道:「南宮閣下,請接著它將它服下,『神仙廢』劇毒立刻可解!」南宮逸奇一抬手接住了丹丸,問道:「姑娘,此丹何名?」

  聞人解語美目眨動地道:「閣下可是懷疑此丹有詐?」

  南宮逸奇正容搖頭道:「姑娘請勿誤會,我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姑娘!」聞人解語美目異采飛閃地道:「既如此,你何必還問它何名。」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這自然有我的道理。」

  聞人解語問道:「什麼道理?」

  南宮逸奇搖頭道:「姑娘原諒,我不便奉告。」

  聞人解語美目輕眨了眨,道:「它名『鬼王丹』,是『鬼王丹』專解各種劇毒的靈藥。」

  南宮逸奇點點頭道:「多謝姑娘賜告,今晚慨賜解藥之德,南宮逸奇不敢輕妄言報,但當銘感終身!」聞人解語甜美地一笑,道:「些許小事,閣下不必客氣。」

  語鋒微頓,話題倏地一轉,問道:「閣下今晚來此何為?」

  南宮逸奇道:「特來拜候令尊一談。」

  聞人解語美目輕眨地道:「閣下認識我爹。」

  奇怪!她明明知道南宮逸奇昨日午後才和楚嘯天見過,當時她並且在場,為何要明知故問?……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姑娘不認識我了?」

  聞人解語愕然一怔,道:「閣下和我見過麼?」

  南宮逸奇心裡有點明白了,聞人解語是在假裝和他不識,藉以蔽人耳目。於是,南宮逸奇也就做作神秘地笑說道:「我不但和姑娘見過,而且和令尊也見過。」

  聞人解語神情十分詫異地道:「什麼時候?」

  南宮逸奇道:「昨天午後。」

  「昨天午後?」

  聞人解語沉思地輕燒著黛眉道:「昨天午後,我和宮主雖然見過一位外客,但那是……」

  南宮逸奇接口道:「那是『安樂先生』桑漢文,對不對?姑娘。」

  聞人解語嬌靨上滿是驚異之色地道:「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南宮逸奇神情瀟灑地一笑,道:「姑娘,昨天的那位,他不是『安樂先生』。」

  聞人解語美目一眨,道:「他是你喬裝的?」

  南宮逸奇微一點頭道:「不錯,那正是我南宮逸奇所易容喬裝的。」

  「哦!」聞人解語美目眨動地道:「閣下的易容術倒是高明得很呢!」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多謝姑娘誇獎。」

  聞人解語那美絕傾城的嬌靨上忽凝寒霜地冷冷道:「閣下,你昨日離去,今夜重來,究竟意欲何圖?」

  南宮逸奇道:「姑娘,適才我已經說過了,特來拜侯令尊一談。」

  聞人解語問道:「你要談什麼?」

  南宮逸奇道:「請求今尊釋放那一眾武林同道,並奉勸令尊立刻終止霸業之圖!」聞人解語道:「昨日當面,閣下為何不直接提出此項請求和勸說,而要今夜再來?」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姑娘,昨日我和令尊晤談之時,身份乃是喬裝的『安樂先生』,有些不便,所以沒有當面提出請求和勸說,而今夜的情形就不同了。」聞人解語道:「今夜你要以自己的身份拜侯我爹,提出請求和勸說,是麼?」

  南宮逸奇點頭含笑道:「是的。姑娘。」

  聞人解請美目一眨,道:「南宮閣下,你可是認為以你那武林稱奇稱最。傲誇當世第一,『魅影拘魂玉書生』的威名,我爹他會答應你的請求、聽從你的勸說能放人?」

  南宮逸奇搖頭道:「這我倒還有自知之明,令尊他不但不會答應我的請求和勸說,並且十分可能會立刻變臉強留下我,毀了我!」聞人解語美目凝注地道:「你既然明白這,那你為何還冒此大險多此一舉!」南宮逸奇臉色神情倏然一肅,正義凜然懾人地道:「姑娘,為武林正義,為天下蒼生,我不得不昌此大險,但願個尊他能……」

  聞人解語接口道:「南宮逸奇,我勸你最好別存那『但願』之想,別作那冒險之舉了!」南宮逸奇含笑說道:「我謝謝姑娘的好意勸告,但是,我仍要冒險當面向令尊盡盡人事力量!」聞人解語黛眉微蹙了蹙,道:「南宮閣下,你的話,你的語氣,都很出乎我意外。」

  南宮逸奇神怔了怔,問道:「怎樣很出姑娘的意外了!」

  聞人解語美目眨動地道:「你的語氣為作為和江湖傳說的完全不對。」

  南宮逸奇心念電閃了閃,笑問道:「江湖傳說『魅影拘魂玉書生』乃是個心狠手辣魔頭,似乎不應該說這種話,有這樣的語氣,是麼?」

  聞人解語王首微點地道:「是的,我真想不到一個武林同道共指為『魔』之人,竟是這樣一位不問毀譽與褒貶,頂天立地的英豪奇俠!」南宮逸奇謙遜地道:「姑娘,我只不過是想為武林正義盡點綿力而已,姑娘這麼一說,可就令我汗顏慚愧無地自容了!」聞人解語嬌柔地一笑,道:「閣下何必自謙客氣,這句『頂天立地的英豪奇林,傲誇當世第一了!』這話不錯,是理,也是實情。」

  南宮逸奇臉色神情有點奇突的望著聞人解語笑了笑,沒有接話,其實,這話,他是有點不好接。聞人解語話題倏地一變,接著說道:「閣下昨日離開之後,本宮曾派出了三批高手追蹤閣下,迄今未聞彼等的消息回報,閣下見到過他們麼?」

  南宮逸奇道:「可是那二、四、八三位令使和三位『金龍護法』等十六名「金銀花』劍士?」聞人解語心神暗暗一震,道:「他們都追上閣下了?」南宮逸奇點頭道:「昨夜在官渡口的江岸上,他們都為令尊盡了最大的力量!」聞人解語心神再次暗暗一震,道:「他們都血灑了江岸?」

  南宮逸奇搖頭道:「沒有,除了四號令使他斷去一隻右手,五名劍士不幸喪命外,其餘的人都很好。」

  聞人解語心頭略放,問道:「他們現在何處?」

  南宮逸奇道:「我請他們暫在一處地方作客。」

  聞人解悟眨眨美目道:「我請閣下放回他們,閣下肯答應麼?」

  南宮逸奇略一沉思,點頭道:「我敬遵芳命,不過,我也請姑娘答應我一件事。」

  聞人解語問道:「什麼事?」

  南宮逸奇道:「請姑娘派人傳報令尊,請令尊出來一談。」

  聞人解語意想不到南宮逸奇提出的會是這件事情,黛眉不由微微一蹙,美目凝注地道:「閣下你這是交換條件麼?」

  南宮逸奇正容搖頭道:「不是,姑娘對我贈賜解藥之德,我怎敢和姑娘講交換條件,我南宮逸奇又豈是那忘恩負義之人。」

  聞人解語那艷麗如花的嬌靨上展現了甜美的笑意,道:「這麼說,我如果不派人去請我爹來。你仍然放回本宮三位『金龍護法』等眾人了!」南宮逸奇點頭道:「是的,不論姑娘派不派人去請令尊來,我都一樣的放人!」聞人解語嫣然的一笑,倏地正容說道:「如此,我就實告閣下好了,我爹他老人家根本就不在宮中。」

  南宮逸奇劍後微微一皺,道:「令尊他是什麼時候離宮的?」

  聞人解語道:「已經好多天了。」

  南宮逸奇詫異地道:「那麼昨天的那位是?……」聞人解語道:「那不是我爹。」

  南宮逸奇道:「可是姑娘當時曾說……」

  聞人解語接口道:「閣下曾聽我喊過他一聲爹麼?」

  南宮逸奇星目眨了眨,道:「如此,他是?……」

  聞人解語道:「楚嘯風。」

  南宮逸奇劍眉微揚了揚,道:「姑娘,我請問他的身份?」

  聞人解語道:「本宮宮主之一。」

  南宮逸奇星目倏然凝注,問道:「是令尊的替身之一?」

  聞人解語黛眉微蹙了蹙,道:「閣下這句話需要修正,『替身』二字太難聽,應該改為『代表』二字。」

  南宮逸奇道:「那有什麼不同。」

  聞人解語微微一笑,道:「意義雖然並無多大差別,但是聽覺感受上卻大不相同。」

  對於此一問題,南宮逸奇似乎不想和聞人解語徒作無謂的爭執,談笑了笑,話題倏地一變,忽又凝目問道:「令尊共有幾位代表?」

  聞人解語美目輕輕眨了眨,聲調倏地一冷,道:「南宮閣下,人貴知足,這意思你不會不明白吧!」南宮逸奇雙眉微揚了揚,道:「再問,姑娘也決不答說什麼?」

  聞人解語道:「你假冒『安樂先生』混入本宮,三天來,耳聞目見,知道得已經夠多,應該知足了。」

  南宮逸奇點頭一笑,道:「姑娘說的是,不過,我還有一問,懇請姑娘賜答。」

  聞人解語道:「只是一問?」

  南宮逸奇道:「是的,也是最後一問,姑娘肯予賜答麼?」

  聞人解語含笑問道:「如果我不肯呢?」

  南宮逸奇劍眉微挑即垂,道:「那是姑娘的自由,我自然不敢勉強姑娘。」

  聞人解語美目深深地注視了南宮逸奇稍頃,這才緩緩說道:「你想問什麼?且先說來聽聽看。」

  南宮逸奇道:「姑娘要先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然後再決定答與不答麼?」

  聞人解語玉首微微一點,道:「不錯,我要先聽聽是什麼事情,能答則答。」

  南宮逸奇倏然輕聲一笑,道:「姑娘好小心謹慎!」聞人解語笑笑道:「面對當世奇才第一的閣下,我焉敢大意不謹慎小心些!」南宮逸奇似乎別有用心的趁機讚揚地道:「姑娘不但人生得美絕塵寰,才智心思更是兩皆高明無雙!」聞人解語神采飛揚地道:「閣下,你不必捧我了,我若是當真高明,就不會讓你跟著我混進本宮了!」

  她嘴裡雖是這麼說著,但是,她那顆別人無法窺視得見的芳心深處,卻是甜甜的,甜如蜜!的確,人,誰不喜歡別人的讚揚,對女人,你讚揚她美麗漂亮,那絕對不會不錯,雖然,被讚揚者有時會給你一個深深的白眼,但,你千萬不要誤會,那絕不是白眼,那是女人本能的假惺惺作態,其實乃是似嗔還喜的『媚眼』。南宮逸奇才蓋他目睹聞人解語美麗的嬌靨上那神采飛揚的神情,已知她芳心裡的感受,於是接著又道:「我雖然僥倖矇混姑娘於一時,但是……」

  聞人解語一聽他這話意,似乎已知他要說什麼,連忙截口道:「南宮閣下,說你想問的吧,別多廢話了!」南宮逸奇話鋒被她一截,心中也頓然驚悟,兩隻清澈的美目凝光地深望著南宮逸奇。南宮逸奇神情瀟灑地一笑,接著說道:「我想請姑娘告訴我。那些武林同道現在何處?」

  聞人解語美目眨動地沉思了剎那,道:「閣下不是要當面請求我爹釋放他們麼?」

  南宮逸奇道:「但是令尊既然不在,我只好……」

  聞人解語道:「你想先去救出他們麼?」

  南宮逸奇搖搖頭道:「不!我雖然一定要救出他們,不過,我仍願先知和令尊當面談一談,先禮後兵!」聞人解語道:「我爹如果不答應你的請求,你便要不顧一切危險求救他們麼?」

  南宮逸奇劍眉雙揚,豪氣如虹地道:「不錯,令尊就是將他們安置在龍潭虎穴中,南宮逸奇也要闖闖龍潭走走虎穴!」他說時不但雙眉高揚,豪氣如虹,而且語音朗朗,音調鏗鏘,星目寒光如電,神威凜凜,威儀懾人!

  聞人解語目睹南宮逸奇跡等威儀氣派,心神不禁暗暗一震,說不出是喜還是憂,南宮逸奇星目凝注地接著又道:「姑娘肯賜告麼?」

  聞人解語暗暗深吸了口氣,玉首微搖地道:「閣下不是等到見著我爹時間我爹吧。」

  南宮逸奇星目轉了轉,問道:「令尊什麼時候回來?」

  聞人解話道:「這就很難說了,也許三五天,也許是十天半月。」

  南宮逸奇微一沉思,道:「如此,我請姑娘替我傳達幾句話給令尊,可以麼?」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7
發表於 2012-11-22 02:14:37 |只看該作者
  聞人解話美目一眨,道:「就說有人要見他老人家,是麼?」

  「嗯。」

  南宮逸奇點頭道:「半個月後的今夜起更時分,我定前來拜候。」

  「可以。」

  聞人解話玉首微點地道:「我爹回來時,我一定把你的話轉告他老人家。」

  南宮逸奇拱手一揖,道「如此,我這裡謝謝姑娘了。」

  聞人解話俯首襝衽一福,道:「閣下請勿客氣。」

  語聲一頓,美目掃視了少林掌教和丐幫幫主兩派高手等眾人一眼,望著南宮逸奇問道:「閣下,兩位掌門和你一起同來的麼?」

  南宮逸奇微一點頭道:「是的,姑娘。」

  語聲一頓,星目冷電地逼視著「鬼判」沙振峰冷聲道:「沙振峰,丐幫裴護法不能白死,這意思你明白麼?」

  「鬼判」沙振峰心神暗暗一震,陰惻惻地道:「明白便怎樣?」

  南宮逸奇道:「丐幫和少林弟了此次都是隨我而來,裴護法喪命此地,我豈能袖手不管,俗話說得好,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聲調一沉,威稜懾人地道:「你是自己了斷,是出手與我一搏!」「鬼判」沙振峰嘿嘿一聲陰笑,道:「你以為呢?」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別磨牙了,沙振峰,這兩條償命的辦法你選擇哪一條?」

  「鬼判」沙振峰眼珠轉了轉,道:「一定非償命不可麼?」

  南宮逸奇輕哼了一聲,道:「不錯,你一定非償命不可,否則,裴護法泉下英靈怎能瞑目!」「鬼判」沙振峰陰惻惻地道:「南宮閣下,我不想償命,你那兩條辦法我一條也不選擇。」

  南宮逸奇劍盾微微一揚,道:「這麼說,你是要我出手了!」「鬼判」沙振峰嘿嘿一笑,道:「出不出手那是你南宮逸奇的事,不過……我勸你還是不出手的好,不然,我這條命你不但拿不去,並且還會灼傷你的手!」南宮逸奇忽然揚聲朗笑道:「這我南宮逸奇倒有點不信,想要試試。」

  話落,瀟灑地邁步,直朝「鬼判」沙振峰面前緩緩退去!「鬼判」沙振峰嘴裡雖然說得很硬,其實心裡早已十分惴惴!南宮逸奇功力罕世,心狠手辣,名震武林,號稱「魅影拘魂」,何況適才南宮逸奇和陶安純之搏,他曾親眼目睹,陶安純乃是他「鬼王谷」的少谷主,陶安純的一身所學功力粉了所知,比他只高不低。因此,他心中也極是清楚,南宮逸奇如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他這條命便算完了一半,今夜非遭殃不可!

  因此,南宮逸奇邁步朝他面前過來。他心頭頓時猛然一緊,沉喝道:「站住!」南宮逸奇腳步微頓,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鬼判」沙振峰嘿嘿一聲陰笑,道:「南宮閣下,我勸你最好還是別試的好!」南宮逸奇淡淡地道:「要我不試可以,只要你立刻自己了斷就成!」「鬼判」沙振峰雙目一瞪,道:「你當真一定要試麼?」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不錯,我生平說話從不更改!」說罷,便又邁步朝前逼去!「鬼判」沙振峰突然沉聲厲喝道:「南宮逸奇,你且看看我手裡的是什麼東西!」說著,高高地揚起了一隻右手。

  南宮逸奇腳下再次微頓,星目瞥視間,臉色不禁微微一變,目中寒芒電閃,旋忽淡然一笑道:「沙振峰,你認為憑著『鬼王靈』便能嚇住我麼?」

  「鬼判」沙振峰嘿嘿一笑道:「它的威力你已經見識過了,我不相信你會不怕它!」南宮逸奇劍眉倏挑,哈哈朗笑道:「沙振峰,我承認它的威力確實十分驚人霸道,但是,它卻未必能奈何得了我,也絕難阻止得了我的出手!」「鬼判」沙振峰心神不由暗暗一震,乾咳了一聲,道:「南宮逸奇,你雖然功務罕絕蓋世,武林稱奇稱最,但是,你這話……」

  南宮逸奇接口道:「你不相信,是不是?」

  「鬼判」沙振峰道:「不錯,除非你不是人,不是血肉之軀!」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你既然不相信,那你就把它打出試試看!」「鬼判」沙振峰目光閃動地轉了轉,道:「南宮閣下,你別妄用心機了,我不會上你的當的!」南宮逸奇暗中微皺了皺眉頭,神情卻故作不解地道:「這會上我的什麼當?」

  「鬼判」沙振峰陰聲一笑,道:「南宮閣下,它是我的保命符,若是把它打出了,我拿什麼來保命?」

  「鬼判」沙振峰一付有恃無恐的神色,陰惻測地道:「當然,有它在手中,我不相信你會沒有顧忌,能奈何得了我!」南宮逸奇劍眉微挑了挑,道:「沙振峰,我不否認,對它我確實多少有點顧忌,但是,卻並不見得我就奈何不了你!」說著,腳下又朝關跨了一步。

  這時,陶安純為防意外,已和四大「鬼吏」向旁退開了兩丈,情形顯然,陶安純已存下了讓「鬼判」單獨和南宮逸奇一拼之心。南宮逸奇腳下跨前一步,「鬼判」沙振峰立即不禁心中懾怯的挪身後退一大步,厲聲喝道:「南宮逸奇,你最好別逼我!」南宮逸奇冷冷地道:「逼你又怎樣?」

  「鬼判」沙振峰雙眼閃動地嘿嘿一笑,道:「南宮逸奇,你真要遏我,我會和你同歸於盡!」南宮逸奇聽得心神不由暗暗一凜。旋忽目問寒芒地冷聲一笑,道:「你這倒真是著狠著,看來我倒真有點奈何你不得,只好算了!」「鬼判」沙振峰得意地陰笑道:「南宮閣下,看來你……」

  他話未說完,「你」字以下突然變作了一聲悶哼,身軀一晃,向後便倒。陶安純和四大「鬼吏」之首的「追魂鬼吏」妾榮動作如電地伸手托住了「鬼判」的身子,陶安純則小心的由「鬼判」手中拿下那枚「鬼王靈」,伸手探了探「鬼判」的心脈,臉色不禁勃然一變,雙眉怒挑,國射煞芒地瞪視著南宮逸奇沉聲喝道:「南宮逸奇,你真卑鄙無恥!」原來南宮逸奇因見「鬼判」心性太過狡詐陰毒,是以乃乘「鬼判」自感得意之際,突然抬手點出了一指「無形指」,點中了「鬼判」的心坎!「無影指」發時不帶一絲風聲,但其威力之強勁,比佛門「金剛指」力更甚!「鬼判」沙振峰一身功力火候雖然頗高,但是「心坎」部位乃人生要害重穴,何況「無影指」又是罕絕天下武林的指力,因此,「鬼判」立被指力點斷了心脈,一聲間呼之後,頓時魂歸了幽冥!陶安純話聲一落,南宮逸奇立即淡然一笑道:「陶閣下,我這是跟你們學的,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你們卑鄙無恥在前,又豈能怪我效學於後。」

  這話不錯,事實上確是他們施展詭譎伎倆卑鄙無恥在前,又焉能怪得南宮逸奇以指為突襲暗算於後。陶安純不禁有點語塞地窒了窒,嘿嘿一聲陰笑道:「南宮逸奇,殺人償命,這筆血債,本谷主非找你償還不可!」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什麼時候?」

  陶安純道:「陶某回谷稟過家父之後,立即派出本谷高手找你,那裡遇上那裡算!」南宮逸奇微一搖頭道:「陶閣下,不必那麼費事了。五天後的夜二更,我當親赴貴谷,你可以先回去告訴令尊準備著等我好了。」

  陶安純目光倏然凝注地問道:「就只你一個人?」

  南宮逸奇點頭道:「不錯,就只我一個人!」站立在丈外的雲小眉突然揚聲接口道:「姓陶的,還有我!」南宮逸奇微感詫異,不由眉頭一蹙,道:「小眉,你……」

  雲小眉不待他說完,立即雙目一瞪,截口道:「我怎樣?你能去我就不能去麼!」南宮逸奇雙目深蹙地道:「小眉,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你不能去,而是……」

  雲小眉再次截口道:「師哥,你不必多說了,『鬼王谷』之行,我一定要去!」南宮逸奇深知這位小師妹的個性,轉向陶安純冷冷地道:「陶閣下,沒有別人了,就是我們兩人。」

  陶安純目光陰陰的深望了雲小眉一眼,道:「他是你的師弟麼?」

  南宮逸奇點頭「嗯」了一聲,沒有說話。陶安純嘿嘿冷笑了笑,突然轉向聞人解語道:「姑娘,令尊回宮時,請轉告他老人家,就說我已經來過了,半月之後,我當再來請安,今夜就此告辭。」

  說罷,朝聞人解語抱拳一拱作別。聞人解語淡淡地道:「如此,少谷主好走,請恕我不送了,我義父回來時,我一定把你的話告訴他老人家就是。」

  陶安純沒有再說什麼,轉朝四大「鬼吏」說道:「帶著沙叔的屍體,走!」「走」字聲落,人已騰身當先朝谷外掠去。「追魂鬼吏」姜榮一俯身背起「鬼判」屍身騰身隨後掠去。陶安純和四大「魄吏」走後,南宮逸奇便也朝聞人解語抱拳拱手作別,轉身舉步。聞人解語突然揚聲喊道:「南宮閣下!」南宮逸奇腳步一停,回首注目問道:「姑娘還有什麼見教?」

  聞人解語微微一笑,問道:「那粒『鬼王丹』你為何不服下它,難道懷疑?……」南宮逸奇搖頭含笑道:「我絕無絲毫懷疑,姑娘請勿誤會,我只是想盡可能的不服用它,留作日後必要之需!」聞人解語美目輕眨了眨,道:「你是要以本身功力煉化劇毒麼?」

  南宮逸奇頷首道:「是的,我想試試。」

  聞人解語玉首輕點了點,話題倏地一轉,道:「我想坦誠的告訴你一件事,但是……」

  語忽聲地一頓,「但是」怎樣卻遲疑著沒有接說下去。南宮逸奇心產轉了轉,星目凝注地問道:「姑娘有條件,是麼?」

  聞人解語溫婉了地一笑,點著玉首道:「我想請你答應我一個請求。」

  南宮逸奇道:「姑娘這『請求』二字,不敢當,是什麼事情,姑娘但請直說好了,只要南宮逸奇力所能及,南宮逸奇莫不答應。」

  聞人解請美目一眨,道:「如此,我先謝謝了。」

  說著俯首襝衽深深一福。

  南宮逸奇邊防拱手一揖還禮,道:「姑娘且勿言謝。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不知道力量能及與否?也還未答應姑娘呢!」聞人解語微微一笑,道:「閣下放心,我所請求的事情,在閣下而方,乃是件十分輕易之事,只要當下點個頭就行了。」

  「哦……」南宮逸奇進一沉思,道:「姑娘,並不是我不放心,而是我為人生平不從不輕諾,在未明白蛤前,我實在未便點頭答應姑娘什麼,這還請姑娘原諒!」聞人解語一聽這話,只好單刀直入地說道:「我請求閣下放過我義父,別和義父作對,閣下肯答應麼?」

  南宮逸奇毫不考慮地一點頭道:「可以,我有條件。」

  聞人解語美目凝注地道:「閣下有什麼條件?」

  南宮逸奇正容朗聲地說道:「只要令義父不妄圖稱霸武林,殘殺武林同道,我決不和他作對,否則……」

  語音一頓,搖了搖頭,閉口不言。他雖是閉口不言,但聞人解語已懂得他這「否則」以下的意思,黛眉微蹙地沉思了剎那,忽然吁聲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南宮閣下,關於我義父的問題,我真不知道應該向你怎麼說才好!」南宮追星目異采所地一閃,問道:「姑娘,今義父很疼愛你,是麼?」

  聞人解語玉首微點地道:「是的,我父他老人家疼愛我尤勝親生骨肉!」南宮逸奇星目異采再次一閃道:「如此,姑娘就不必向我說什麼了。」

  聞人解語微微一怔,道:「閣下的意思是?……」南宮逸奇正容說道:「令義父既然非常疼愛姑娘,姑娘於其求我,何如設詞勸令義父放棄異圖野心,那豈不比向我說什麼更好麼!」

  這話不錯,是理,也是實情,只要她義父放棄那稱霸武林,君臨天下的野心,何慮南宮逸奇和她義父作對!聞人解語黛眉微蹙了蹙,道:「閣下這話雖然頗為有理,我義父雖然很疼愛我勝比親生,但是,這件事情,我卻無法說服得了他老人家。」

  南宮逸奇星目倏然凝注地問道:「姑娘已經勸說過令義父麼?」

  聞人解語道:「沒有。」

  南宮逸奇道:「姑娘既然同勸說過,何不找個恰當的機會,婉轉陳試試呢!」聞人解語玉首微搖地道:「這根本不用試,我義父他老人家縱然有心也是力所難能!」南宮逸奇道:「為什麼?」

  聞人解語嬌靨神微微一黯,道:「他老人家也是個可憐人!」「也是個可憐人?……」南宮逸奇神情微現愕異地怔了怔,眨眨星目問道:「令義父難道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麼?」

  聞人解語對於此問,沒有點頭承認,也沒有搖頭否認,但卻吁聲輕歎了口氣,說道:「閣下武林稱奇稱最,傲誇當世奇才第一,似乎不該再作此不智之問。」

  南宮逸奇俊臉不禁微微一紅,神情有點訕訕地沒有開口接話。聞人解語美目輕眨了眨,忽然俯首致歉地道:「我措詞失當,唐突閣下,尚祈勿怪!」

  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那裡,事實本是我不該多此不智之問,姑娘何唐突之有。」

  聞人解語嫣然一笑道:「閣下胸襟超人,實在令人欽佩!」語聲微微一頓,幽幽地接道:「如今閣下可以答應我的請求了吧?」

  說時美目深注著南宮逸奇,嬌靨上滿是一片期求之色。

  南宮逸奇默然沉思了剎那,點頭正容說道:「事情既是如此,那麼我就答應姑娘將來放過令義父的性命就是。」

  聞人解語淒惋地笑了笑,道:「有閣下這句話,我已經很滿足了,當永居德不忘!」說著俯首襝衽,深深一福。

  南宮逸奇欠身拱的還了一揖,道:姑娘請勿如此說,南宮逸奇實在不敢當。」

  聞人解語語題倏地一變,注目問道:「閣下突然決定『鬼王爺』之行,有目的麼?」

  南宮逸奇搖頭道:「沒有,我只是對『鬼王谷』谷主心有所疑,想當面會會他。」

  聞人解語眨眨美目道:「閣下可是懷疑『鬼王谷』谷主是閣下的仇家?」

  南宮逸奇點頭道:「姑娘猜的不錯,我正是有此懷疑!」聞人解語微一沉思,道:「閣下還記得我適才說過的一句話麼?」

  南宮逸奇一時未加思索地問道:「哪一句話?」

  聞人解語道:「我要坦誠告訴閣下的一件事情。」

  「哦……」南宮逸奇星目界采閃漾地道:「事情與『鬼王谷』有關?」

  「嗯。」

  聞人解語玉茲微微一點,道:「在『鬼王谷』中還有一處極其隱秘的所在,名叫『谷下谷』。」

  南宮逸奇星目眨動地道:「所謂『谷下谷』,顧名思義,想來必是在地下了,對麼?」

  聞人解語道:「是不是,閣下只要能擒住一個『鬼王谷』的重要人物,便可以問出來了。」

  南宮逸奇沉思地問道:「那『谷下谷』內藏有極大的隱秘麼?」

  聞人解語故賣關子的說道:「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或許會有你意想不到的收穫!」「哦……」南宮逸奇劍眉微微蹙了蹙,旋即瀟灑地拱手一揖,道:「承蒙姑娘指點,我這裡謝謝了。」

  聞人解語嫣然一笑,襝衽道:「閣下不用客氣,我這只不過是個順水人情而已。」

  南宮逸奇道:「但是,我仍然非常感激姑娘這份指點之情。」

  語聲微一頓,再次一拱手道:「我告辭了,半個月後再見。」

  聞人解語倏地問道:「閣下這就走麼。」

  南宮逸奇點頭道:「打攪姑娘甚久,我想應該走了。」

  聞人解語美目轉了轉,道:「難道你不想見見她之後再走麼?」

  南宮逸奇神情不禁一怔,道:「她?……」

  聞人解語微微一笑道:「伊人是否安好無恙,容光是否依舊,有未憔悴消瘦!……你難道不想看看她,和她略訴衷曲麼!」她這麼一說,南宮逸奇心中驀然有悟地明白了,但是,他卻裝糊塗,俊臉神色茫然地問道:「姑娘,『伊人』是誰?」

  他故裝糊塗,聞人解語可也不是個傻子,美目眨動地道:「閣下真不明白『伊人』是誰麼?」

  南宮逸奇搖頭道:「我實在不明白。」

  聞人解語笑笑道:「但是我卻以為閣下乃是明知故問。」

  南宮逸奇做作地苦笑道:「姑娘要是這麼說,我就莫可奈何了。」

  聞人解語微微地一笑,突然直截地道:「閣下,『伊人』就是那位美絕江北武林,有著『江北才女』美譽的尉遲如蘭姑娘,如此,閣下明白了吧!」

  雖然,南宮逸奇心中已有所悟,想到了聞人解語口中的「伊人」可能是尉遲如蘭,但是未意料到聞人解語會於此際此地直截的說出來,心禁不禁暗暗一震,但表面神情仍故作十分淡然地輕聲一「哦」,道:「姑娘,那尉遲如蘭姑娘與我雖然曾有過一面之緣,但是她除了知道我名史重生之外,其他並無所知,並且連我的真面目也未見過,所以……」聞人解語倏然輕聲一笑,接口道:「閣下,她對你可是衷心欽敬萬分,而且由敬生愛,已自許為閣下之紅粉知已了呢!」尉遲如蘭果真這麼說過麼,當然沒有,這話分明是她在說謊杜撰的!南宮逸奇雖然並不知道這話是她杜撰的,但是他卻相信尉遲如蘭決不可能會說這種話。

  因此,他又輕「哦」了一聲,淡淡地:「能得『江北才女』自詡為紅粉知己,南宮逸奇實感榮寵之至,不過……」語聲微微一頓,星目倏地一凝,問道:「這話是尉遲如蘭姑娘她親口對姑娘說的麼?」

  聞人解語美目眨動地道:「閣下可是懷疑不信?」

  南宮逸奇道:「我只是感到有點奇怪。」

  聞人解語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昨晚上我將尉遲如蘭姑娘請到了我的私室中,我們談了很久,如此,你明白了吧。」

  南宮逸奇再將輕聲一「哦」,道:「原來如此。」

  聞人解語倏然一笑,道:「現在我派人去請她出來,好麼?」

  說罷,玉首一側,就要派人去請尉遲如蘭。南宮逸奇連忙攔阻地道:「姑娘,別了。」

  聞人解語美目凝注地道:「你還不想和她見見談談麼?」

  南宮逸奇暗暗吸了口氣,搖頭道:「不必了。」

  聞人解語道:「閣下何其如此薄倖,可知她已為君消瘦,為君憔悴神傷……」

  南宮逸奇心神不禁一陣激動,但仍然咬牙搖頭道:「姑娘,這無關薄倖,她為誰消瘦憔悴神傷,也都與我無關!」聞人解語美目倏地飛閃過一抹界采,道:「閣下,你真是個鐵石心腸,天下第一狠心忍心人!」南宮逸奇雙眉微揚了揚,但立即忍了下去,沒有開口。然而,聞人解語卻接著問道:「閣下,你怎麼不說話了?」

  南宮逸奇神情淡漠地道:「姑娘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聞人解語美目一眨,含笑道:「閣下生氣了。」

  南宮逸奇搖頭道:「我怎麼會,事實上我此刻在姑娘面前所表現的也確實是這麼個人。」

  聞人解語忽然輕輕襝衽一福,致歉地道:「閣下請勿見怪,我只是替尉遲姑娘感覺不平,一時措詞……」

  南宮逸奇抬手一擺,截口道:「姑娘無用致歉,我也決無絲毫見怪之意。」

  語聲微頓了頓,接著又道:「姑娘如無其他指教,我想走了。」

  聞人解請美目微轉了轉,點點玉首道:「閣下好走,想我不送了。」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姑娘不必客氣。」

  抱拳一拱,轉身舉步瀟灑往谷外走了出去。雲小周、丐幫幫主「追風神丐」孔一夫,少林掌教天宏禪師和一眾門下弟子默然隨後而行,「旋風丐」裴昆山的屍首由一名丐幫弟子背著,剎那之後,已全部出了谷口,不見了影子。

  聞人解語默然地凝立著,美目出神望著谷口,良久良久,這才喟然吁了口氣,心中若有所失地緩緩轉過嬌軀回宮。聞人解語剛進入山腹,一處巨石背後,身如幽靈般地閃出了一名黑衣人,望著山腹方向發出一聲驚心的嘿嘿冷笑,自語地道:「丫頭好大的膽,竟敢吃裡爬外,此事我必須立刻稟知帝君處理!」

  話落,騰身電射地投向了谷外。

  陶安純沒有說謊,南宮逸奇和雲小眉進入積石山區後,依著陶安純所說的方位,果然找到了一座形似「鬼頭」的山峰,翻過峰後,是一塊百畝廣稠的盆地,屋宇連綿,數約百間,四周圍牆高築,形似一座城堡。高大的堡門頂上是一座牌樓,門口兩邊分立著四個腰佩鬼頭刀的黑衣壯漢。

  此刻,天色剛黑,下是上燈時分,遙望堡內一片燈火通明,到處人影幢幢,警戒十分森嚴。情形顯然,陶安純和四大「鬼吏」已經返回,為南宮逸奇的前來赴的,已作了必要的措施準備!南宮逸奇和雲小眉停立在距離百大以外,「鬼頭峰」後的山坡上,居高臨下遙望堡內的情形稍頃之後,向雲小眉叮囑道:「師妹,入堡後要特別小心提防他們用毒的手段,千萬不可逞強任性離開我左右太遠,以免意外,知道麼!」雲小眉秀眉微揚了揚,但是一想到師哥這是愛護她之意時,便即玉首輕點地嫣然一笑,道:「師哥,你放心好了,我聽你的就是。」

  南宮逸奇含知地點了點頭,道:「我們下去吧。」

  說罷,舉步當先向山坡下走去。

  雲小眉沒有說話,默默地隨在雲小週身後,距離尚在三十丈外,牌樓下,門兩站立關四個黑衣壯漢都看見了,不過,他們都視作未見地仍然挺直的站著,既未動,也未發聲說話。這時,雲小眉已和南宮逸奇並肩而行,二人衣著一白一青,衣袂飄飄,步伐神態從容瀟灑至極!漸漸,近了,師兄妹二人已走近牌樓五丈距離之內,牌樓下,相對挺立著四個黑衣壯漢,突然一齊轉過了身子,八目同時灼灼如電地投射在南宮逸奇和雲小眉的身上,一名壯漢陡地沉聲喝道:「來人止步報名!」南宮逸奇劍眉微揚了揚,沒有開口說話,腳也下絲毫未停。自然。這四個黑衣壯漢只不過是「鬼王谷」守門的小角色,怎值得他「魅影拘魂玉書生」通姓報名。

  那黑衣壯漢一見南宮逸奇沒有停步報名,立時目射煞光地再次沉聲厲喝道:「朋友,你再不止步站住報名,大爺可要對你不客氣了!」他話聲甫落,南宮逸奇已跨步到了他面前七尺之處,冷冷道:「你要不客敢便怎樣?」

  那黑衣壯漢凶眼—瞪,道:「大爺活劈了你!」話出同時,倏然一掌猛朝南宮逸奇當胸劈去!南宮逸奇口中一聲冷笑,道:「就憑你這點身手,再苦煉十年也是不行。」

  話聲中,閃電抬手,一把攫住了黑衣壯漢的手腕,黑衣壯漢手腕被攫,心中不禁陡然一驚,臉上也立即變了色!他再也意想不到,這麼一個看來文質彬彬的青衫書生,竟是位身懷絕學的武林高手。

  幸而南宮逸奇因為他只是「鬼五穀」屬下守門的小角色,並無為難之心,五指攫住他的手腕不但未用真力,且立刻鬆手放開了他。那黑衣壯漢身軀後退了一大步,便要揮刀撲出!南宮逸奇忽地抬手一搖,道:「閣下且慢動手!」黑衣壯漢橫刀挺立,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南宮逸奇,沒有開口說話。南宮逸奇冷冷地問道:「你們陶少谷主回來了麼?」

  黑衣壯漢道:「明友認識我們少谷主?」

  南宮逸奇道:「我是來赴你們少谷主之約的,你明白了麼?」

  黑衣壯漢似乎微感意外地輕「哦」了一聲,道:「朋友是來赴約的?」

  南宮逸奇冷哼了一聲,道:「你是進去通報,還是要我硬聞!」黑衣壯漢忽然嘿嘿一笑,問道:「朋友尊姓大名?」

  南宮逸奇劍眉微微一揚,有點詫異地道:「來赴約這人是誰,你們少谷主沒有告訴你們?」

  黑衣壯漢搖頭道:「沒有。」

  南宮逸奇劍後微皺了皺,淡淡地道:「那你也就不必問了。」

  黑衣壯漢嘿嘿一笑道:「這不行,朋友不報出姓名來,我如何進去通報。」

  南宮逸奇道:「你就說赴約的人來了好了。」

  黑衣壯漢搖頭道:「那不行……」

  南宮逸奇冷聲截口道:「這麼說,你是要我硬闖進去了!」說著舉步瀟灑地直朝黑衣壯漢身前退去!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8
發表於 2012-11-22 02:24: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黑白無常


  黑衣壯漢陡地一聲大喝,和另三個黑衣壯漢同時揮動「鬼頭刀」,氣勢威猛地一齊朝南宮逸奇攻出!

  南宮逸奇劍眉雙挑,身形飄閃之間,四名黑衣壯士手中的「鬼頭刀」紛紛落地,連聲悶哼中,身子也跟著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不動了。四個黑衣壯漢都魂斷了麼?……

  沒有,他們全都毛髮未傷,只不過是被南宮逸奇封閉了穴道而已。南宮逸奇目光冷冷地瞥視了地上的四名黑衣壯漢一眼,正待舉步朝樓下向裡走去時。

  驀地,一聲沉喝倏起,牌樓上飛起一白一黑兩條人影,電射瀉落地與南宮逸奇對面七尺之處,並肩而立。

  兩人年紀均在五十開外,左邊的一人頭戴白帽,身穿白衣,腳上是白襪白鞋,渾身上下是一片雪白,連肩後的劍柄劍穗也都是的白的,右邊的一個則完全相反,渾身上下一片黑,劍柄劍穗也是黑的。

  南宮逸奇目光冷凝地打量了兩人一眼,道:「兩位是鬼王谷何人?請先報名!」左邊的白衣人嘿嘿一笑,道:「老夫是本谷『黑白無常』,朋友你呢?」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赴約人。」

  白無常道:「你沒有姓名麼?」

  南宮逸奇道:「有這『赴約人』三字,應該很夠了!」白無常道:「老夫卻認為不夠。」

  南宮逸奇道:「那你去問你們的少谷主陶安純好了。」

  黑無常接口說道:「朋友,你是因為名不見經傳,還是不敢報出姓名?」

  南宮逸奇劍屆一揚,道:「都不是。」

  黑無常道:「那你為何不敢報出姓名?」

  南宮逸奇心中忽然一動,凝目問道:「赴約之人是誰,陶安純他沒有告訴你們?」

  黑無常搖頭道:「沒有。」

  南宮逸奇道:「真的?」

  黑無常雙目一瞪,道:「朋友可是以為老夫明知故問。」

  南宮逸奇劍眉蹙了蹙,道:「這就有點奇怪了,陶安純他存的是什麼心,為何不把赴約之人是誰告訴谷中之人呢?……」

  白無常道:「理由很簡單,因為少谷主不知道你朋友的真名實姓。」

  南宮逸奇星目深注地問道:「陶安純真是這樣說的麼!」白無常正容說道:「以老夫的年紀身份焉會說謊騙你!」南宮逸奇談笑了笑,道:「陶安純既然不知道我的真名實姓,總該知道我的假名假姓了,我那假名假姓他也沒有告訴兩位麼?」

  白無常道:「這個少谷主倒是說了。」

  南宮逸奇道:「他是怎麼說的?」

  白無常冷冷地道:「少谷主說你冒充『魅影拘魂玉書生』南宮逸奇。」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如今我就站在閣下的當面,以閣下看,我像是冒充的?」

  白無常:「你當然是冒充的。」

  南宮逸奇道:「閣下見過南宮逸奇本人麼?」

  白無常搖頭道:「沒有。」

  南宮逸奇道:「閣下既然沒有見過南宮逸奇本人,又憑什麼斷定我是冒充的呢!」白無常道:「因為南宮逸奇已經死了。」

  南宮逸奇道:「閣下親眼看見他死的麼?」

  白無常搖頭道:「老夫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江湖傳說之言鑒鑒,老夫深信那絕不是空穴來風!」南宮逸奇笑了笑,道:「如果我說我並沒有死,閣下相信麼?」

  白無常嘿嘿一笑道:「老夫很願意相信,老夫卻不願被人譏為『活見鬼』!」南宮逸奇道:「如果是被人所救呢?」

  白無常倏然哈哈一聲大笑。道:「南宮逸奇心毒手辣,兩手血腥,武林共指為『魔』,仇敵遍江湖,他被訴殺,正是人心大快,江湖人人額手稱慶之事,怎會有人冒那大不違,犯那江湖眾怒之險救他呢!」南宮逸奇淡笑了笑,道:「如此說來,閣下無論如何都是不信了!」「不錯!」白無常道:「聽說過便怎樣了?」

  南宮逸奇道:「閣下且仔細的看看,我這像貌與傳說中的像是不像?」

  白無常目光深深地凝注著南宮逸奇稍頃之後,嘿嘿一笑,道:「朋友的像貌與江湖與所傳說的雖然有那麼點兒相像,只是……」

  南宮逸奇含笑接口道:「只是光憑像貌像仍不能作準,對麼?」

  白無常點頭乾笑了笑道:「朋友能明白這個道理就最好了。」

  南宮逸奇星目微轉了轉,又道:「閣下,南宮逸奇有個唯一與眾不同的特別之外,你也聽說過沒有?」

  白無常眨動著兩隻眼睛想了想,道:「朋友這話可是說他雙手十指根根如玉?」

  南宮逸奇點頭一笑,雙手倏地一伸,道:「閣下請看看清楚,我這雙手如何?」

  入目南宮逸奇那十指根根如玉的雙手,白無常心頭不禁驀地一驚,腳下猛然後退了一大步。

  至此,他那除非日出西山才相信的心念已經動搖了,雙目倏然暴睜,臉現驚容瞪視著南宮逸奇,道:

  「閣下,你……你真是……」

  南宮逸奇正容凝色道:「如假包換的『魅影拘魂玉書生』南宮逸奇!」白無常略定了定心神,道:「閣下當真沒有死?」

  南宮逸奇道:「我福大命大造化大,有人挖開墳墓救了我。」

  白無常目尤凝注地問道:「請問那救你的是當世哪位武林高手?」

  南宮逸奇搖頭道:「是哪位武林高人,閣下這就不必問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閣下如今是進去通報貴谷主出來,還是要我硬闖?」

  白無常似乎有點猶豫不決,目光轉望向黑無常。黑無常忽然嘿嘿一笑,道:「朋友,不管你是南宮逸奇也好,假南宮逸奇也好,要想見本谷主,你將拿點什麼出來,否則,嘿嘿,你就不用夢想了!」南宮逸奇劍眉一挑,道:「如此說,你們是要我硬闖了!」黑無常又是嘿嘿一笑,道:「從這座牌樓大門開始到大廳,共有九關,谷主此刻正在大廳中,只要你閣下能闖過九關,到達大廳,就可以見到谷主了。」

  南宮逸奇倏地軒眉朗聲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我倒要看看『鬼王谷』有些什麼驚人的絕藝擋得了我,攔得住我,是憑那『鬼王靈』,還是憑著那『神仙廢』……」

  黑白無常臉色不禁齊皆凜然一變!黑無常驚疑地道:「你閣下也知道本谷的『鬼王靈』和『神仙廢』?」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不但知道,而且都已經領教過了!」黑無常有點不信地道:「本谷的『鬼王靈』威力無倫,『神仙廢』更是毒中之最,這兩樣東西難道都奈何不了你閣下!」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它們要是能奈何得了我,我還能來赴約麼?」

  黑白無常臉色不禁再次凜然一變!南宮逸奇聲調忽地一冷,道:「這牌樓下第一關,就是你們兩位麼?」

  黑無常暗暗深吸了口氣,點頭道:「不錯,我們正是第一關。」

  南宮逸奇冷冷地道:「如此,兩位請準備好,我要往裡闖了!」「了」字聲落,在步朝黑白無常兩人身前逼去!

  此刻,黑白無常心中已經相信了眼前這位俊逸瀟灑,氣宇威儀凜人的青衫書生,確實是貨真價實的「魅影拘魂玉書生」南宮逸奇。俗語有云:「人的名兒,樹的影兒。」

  南宮逸奇武林稱奇稱最,功力罕世,傲誇當代第一,黑白無常在心裡上首先就生起了一絲怯意!

  因此,二人一見南宮逸奇大步進朝他們身前逼來,心中不禁同時一緊,齊地後退了一步,暗暗凝聚一身功力以待!然而,南宮逸奇腳下雖然朝他兩人身前逼近,可是臉上卻含著笑,神色從容至極,似乎毫無出手之意。

  眼看著南宮逸奇身形已逼近黑白無常身前五尺以內,黑白無常再也沉不住氣了,二人突然一聲暴喝,同時雙掌齊出,猛朝南宮逸奇拍去!南宮逸奇日中一聲冷笑,身形微閃,避開了白無常的雙掌,卻迅快如電地挺掌迎上了黑無常的雙掌!

  「砰!砰!」兩聲激響中,黑無常被震退了八步,依然未能拿穩立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更不能抑止胸中翻騰上湧的氣血,張口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白無常見狀大驚,連忙縱身掠到黑無常身旁,問道:「老黑,要緊嗎?」

  黑無常一挺身,強自地上站了起來,搖頭道:「我不要緊,老白,快攔住他,別讓他這麼容易就闖過了我們這一關!」

  白無常一聽這話不錯,連忙一轉身,可是,已經遲了,南宮逸奇和雲小眉進入大門,前行不及五尺,迎面現身並肩攔立著三個身形魁梧高大的黑衣人。這三人年紀均在四十五六之間,全都手持一根兒臂般粗的鑌鐵棍。當中一位黑衣人大概是三人之首,突然一聲沉喝道:「站住!」南宮逸奇腳步一停,目光冷冷地掃了三人一眼,道:「三位何人?」

  黑衣人道:「你知道此地是什麼地方?」

  南宮逸奇道:「鬼王谷,對不對?」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既然知道,還問什麼?」

  南宮逸奇淡知地道:「我問的是你叫什麼『鬼』?」

  黑衣人雙睛陡地一瞪,凶光電射地道:「酸丁,你想找死麼!」南宮逸奇輕聲一笑,道:「我這話錯了麼,住在『鬼王谷』中的不是鬼是什麼?」

  黑衣人沉聲道:「酸丁,少廢話,說你是幹什麼的吧!」南宮逸奇道:「捉鬼的。」

  黑衣人怒聲道:「酸丁,看來你大概是活膩了!」語聲一頓,再次沉喝道:「快說你是幹什麼來的,否則可就莫怪……」

  「莫怪」怎樣?沒有接著說下去,卻嘿嘿一聲冷笑而止。南宮逸奇不是糊塗人,他當然懂得黑衣人這「莫怪」兩字以下的意思,故意笑了笑,說道:「閣下,天已經黑了很久,你們不座在屋裡歇著,拿著棍兒站在這裡又是於什麼的?」

  黑衣人道:「奉命等人!」南宮逸奇道:「等什麼人?」

  黑衣人道:「等一個前來赴約送死的人!」南宮逸奇淡淡地道:「我就是那個赴約的人,不過,我並不是來送死,而是來要命的!」黑衣人神情不禁愕然一怔,他似乎有點不信,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雙目倏地一瞪,問道:「你說什麼?你就是那個來赴約之人?」

  南宮逸奇道:「閣下可是不信?」

  黑衣人忽地揚聲哈哈大笑道:「我還當是個什麼三頭六臂的武林高人,敢情就是你這麼個大姑娘似的酸丁!」語聲一頓,喝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南宮逸奇道:「從牌樓下的大門走進來的。」

  黑衣人道:「不曾有人現身攔阻你?」

  南宮逸奇道:「有是有,可惜,他們都沒有攔得住我。」

  黑衣人雙目微睜,道:「本谷的『黑白無常」也攔不住你?」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他兩個要是攔得住我,我就進不來了!」黑衣人目光電射地逼視著南宮逸奇同道:「朋友高姓大名?」

  南宮逸奇探手入懷取出一面「魅影拘魂令」,突然一揚手,「噹!」的一聲,擲在黑衣人的腳前地上,冷冷地道:「閣下自己看吧!」三名黑衣人雖然已聽說過來赴約的乃是冒充南宮逸奇名號之人,但是乍見「魅影拘魂令」,心中仍不禁悚然一驚!為首的那名黑衣人暗暗深吸了口氣,鎮定著心神地道:「閣下真是南宮逸奇?」

  南宮逸奇冷然一點頭道:「不錯,一根汗毛都絕對不假!」

  說話間,倏然一探掌,「虛空攝物」,黑衣人腳前地上的那面「魅影拘魂令」倏自地上電射飛回入南宮逸奇掌中。黑衣人本想搖頭說「不信」的,但是眼見南宮逸奇施展這一手「虛空攝物」的上乘功夫,竟將那已到了口邊的「不信」兩字硬嚥了回去,驚若寒蟬地沒有出聲。

  南宮逸奇將「魅影拘魂令」收入懷內之後,立即目注著黑衣人冷冷地順道:「你們三位現在怎麼說?」

  黑衣人微微一怔,道:「什麼怎麼說?」

  南宮逸奇道:「你三位是自己讓開路,還是要我放倒你們?」

  黑衣人目光閃灼地嘿嘿一笑,道:「以你閣下的意思看呢?」

  南宮逸奇道:「以我的意思看,你三位最好是自己讓開路,別要我動手!」黑衣人道:「你認為我們會聽你的!」南宮逸奇冷聲一笑道:「如此,你三位請準備好,我可要出的了!」黑衣人沒再說話,三人央形霍地一分,相隔五尺地根根挺立待敵!南宮逸奇星目電射地掃視了三人一眼,倏地一跨步,已閃身到了那名為首的黑衣人身前,探掌如電般直抓黑衣人橫持著的「鑌鐵棍」!黑衣人雖知南宮逸奇功力身手高絕,卻有點意想不到南宮逸奇的身法,出手竟是如此奇快無倫,心中不禁驀地一驚,口中連忙一聲大喝,雙手一沉「鑌鐵棍」,待要避抓搗出時,可惜,已經慢了,來不及了,棍身已被南宮逸奇一隻右掌抓住!說來實在太慢,就在南宮逸奇右掌抓住為首的那名黑衣人的「鑌鐵棍」的剎那,另兩名黑衣人的兩根「鑌鐵棍」已悄沒聲息的夾著勁風,威猛絕倫地分左右直朝南宮逸奇攻到!

  右邊的一棍,泰山壓頂當頭砸下,左邊的一棍,橫掃千軍攔腰掃至!

  南宮逸奇一見另兩名黑衣人的「鑌鐵棍」威猛無比地分自左右砸掃而來,立時不同劍眉倏挑,口中發出了一聲輕哂不屑的冷哼,身形微側,右掌依然緊抓著那名為首的黑衣人的「鑌鐵棍」未松,左掌疾探,飛快如電地直抓攔腰掃來的那很「鑌鐵棍」!

  三名黑衣人的「鑌鐵棍」均皆粗逾兒臂,長一丈重六十斤有零,加上三人都有一身深厚不俗的功力,為當今江湖一流高手,是以無淪是一砸一掃之力,全都強猛無比,至少有六七百斤的力道!

  南宮逸奇他真是藝高人膽大,竟敢兩手同時分抓兩名江湖一流高手這等沉重的「鑌鐵棍」。然而,他如不是胸有成竹,怎敢?何況另外還有一根「鑌鐵棍」勢如「泰山壓頂」般當頭砸下,他兩手分抓著這兩根「鑌鐵棍」,對於頭頂上的那一根又怎麼辦?如何躲閃?

  當然,南宮逸奇有他的辦法,他有他令想不到,令人心驚膽顫的克敵制勝之道,否則,他就不配武林稱奇稱最,傲誇當代第一了!

  筆下寫來十分緩慢,當時的實際情形可是快如電光石火,就在他兩掌如電地直抓攔腰掃來的那根「鑌鐵棍」的同時,口中陡地一聲朗然大喝,右臂猛一用力,竟將那名為首的黑衣人連棍帶人舉了起來,直朝那根向他當頭砸下的「鑌鐵棍」迎了上去!

  那名為首的黑衣人,其「鑌鐵棍」雖被南宮逸奇抓住,但因未受南宮逸奇以內功真力迫震,是以雙手仍舊緊握著未放,並且意圖奮力奪脫南宮逸奇遙掌握!

  本來也是,闖蕩江湖之人,兵刃可說就是性命,尤其是面對高手強敵之際,手中沒有了兵刃性命也就等於是丟了一半,在這種道理,在眼前的這種情形之下,他如何能輕易鬆手放開這根「鑌鐵棍」。

  當然,他做夢也料想不到,南宮逸奇會突然來上這一手,拿他連人帶棍的迎向那根下砸的「鑌鐵棍」!變起倉促,他想放手已自無及,頓時不由心膽俱裂!

  至於那名以「鑌鐵棍」猛朝南宮逸奇砸下的黑衣人,眼見南宮逸奇右掌未松,左掌又抓向那根掃到「鑌鐵棍」,而竟置他這根「鑌鐵棍」不理,心頭不禁大為暗喜之際,忽見南宮逸奇突將他的老大連棍帶人舉起,猛朝他下砸的鐵棍來,心中不由駭然大驚!

  在這種情形之下,他雖然很想立刻收住「鑌鐵棍」的砸下之勢,但是,卻已力不從心,不能了!因為事有利必有害,使用重刃與敵動手搏戰時,雖然很佔便宜,但是也有其害處。

  佔便宜的是重刃能使敵人心存顧慮,不敢硬接硬拚,和自己的兵刃碰觸,而自己卻可利用敵人這種顧忌弱點,大刀闊斧的向敵人展開猛攻,毫無顧忌的硬對硬擋敵人兵刃的工勢。其害處則是招勢發出使極難收上,根本無力收遏得住!蓋因一棍發出之力,如果有五百斤的力道,但是耍想收住這一棍時,則非有千斤以上之力不能!因此,那名黑衣人在心頭駭然大驚,但是又無力收止得住鐵棍下砸的情勢之下,只得猛力一偏棍勢,以免砸在他老大的身上!

  只聽「噹!」的一聲暴響,那名鐵棍下砸的黑衣人口中不由發出了一聲悶哼,手中「鑌鐵棍」被震得高揚五尺,幾乎脫手,身軀一晃,踉蹌後退了三大步,雙手虎口一陣劇痛,已全被震裂,鮮血汩汩流出!

  那名為首的黑衣人,在身軀突被南宮逸奇連棍舉得離地騰空飛起,心驚膽裂時,他為了保命,已顧不得一切地雙手一鬆,放開了鐵棍,因此,在兩根鐵棍接實的同時,他身軀一鬆,放開了鐵棍,因此,在兩根鐵棍接實的同時,他身軀已飄落在三丈以外。他身形落地,雖然並未受到絲毫的損傷,但已驚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此際,那名以「鑌鐵棍」橫掃南宮逸奇腰間的黑衣人,突然發出了一聲撼山震岳的在喝,雙手緊後著「鑌鐵棍」一端,運足了十成內功真力,猛地往回一奪!原來他那「鑌鐵棍」另一端已經落在南宮逸奇的掌中,被南宮逸奇抓住。

  他雖是這足了十成內功真力猛地往回一奪,可是,情形卻比那蜻蜓撼柱般,不要說是奪回鑌鐵棍了,南宮逸奇的身形連晃也未晃動一下,一隻左手握著鐵棍的另一端,神色從空灑脫依舊。

  那名為首的黑衣人和那雙掌虎口均被震裂了的黑衣人目睹到這等情形,心中全都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氣!的確,南宮逸奇這種功力實在太驚人,太駭人聽聞了!

  驀聽南宮逸奇冷聲一笑,道:「我此來只是赴約,並不想隨便傷人,所以手下也留了情,三位都是智者,希望三位別徒自逞強迫我,自找苦吃!」

  話聲中,左手一鬆,放開了「鑌鐵棍」,同時將右手中的那名為首的黑衣人的「鑌鐵棍」隨手往地上一插,和雲小眉邁步向內走去。他雖是隨手往地上一插,但是那根一丈長的「鑌鐵棍」,竟然裂石深入地下三尺有多!三名黑衣人呆呆地望著南宮逸奇和雲小向內走去的背影,既未出手攔阻,也未發聲說話,竟好像傻了般地怔立著。越往裡行,攔阻之人的武學功力雖然越高,但是,並無人能是南宮逸奇的手下三招之敵,想攔阻住南宮逸奇,那就更是談也不用談了!於是,南宮逸奇和雲小後十分容易而輕鬆地接連著又通過了五道攔阻之人,也就是說,那黑無常所言之九關,南宮逸奇已經通過了七關,只剩下八九兩關了,八九兩關一通過,南宮逸奇便可到達氣勢頗為雄偉的「鬼王谷」大廳,見到那「鬼五穀」的谷生了。

  連闖七關,雲小眉始終站在一邊作著壁上觀,沒有動過手,雖然,她勞心早就躍欲試,但因一直都是南宮逸奇在前搶了先著,而且沒有一關之人在南宮逸奇手下走過三招以上,她根本無法插得上手。

  因此,她覺得「鬼王谷」的這些人大膿包,太有用了,因此,她芳心中不禁大為失望!其實,雲小眉她又怎知,這並不是「鬼王谷」的人太膿包,太沒有用,而是她這位師哥南宮逸奇的一身所學功力實在太高了,「鬼王谷」的這些屬下,雖然都不是南宮逸奇手下三招之敵,可是,如果現身江湖,卻無一不是一流高手,無一不可成為威鎮一方的人物!

  通過七關,繼續前行中,雲小眉心念忽然一動,腳下倏地緊跨兩步,走在南宮逸奇的面前,笑說道:「師哥,你該看看我的了。」

  南宮逸奇突聞此語,不禁微微一怔,但是心念電閃,也就立刻明白了雲小眉的心意,道:「小眉,你不甘寂寞了麼!」雲小眉輕聲一笑道:「威風都給你一個人出盡了,難道不該讓點兒給我麼!」南宮逸奇深知這位小師妹的心性,向來就像一匹「小野馬」般是不甘寂寞好勝的,於是,遂笑說道:「如此,這最後的八九兩關我都讓給你就是,你可得小心點兒,不可過於輕敵才行!」雲小眉秀眉微微一揚,笑道:「你只管放心看著好了,我決不會替你丟臉的!」南宮逸奇點頭笑了笑沒有再說話,隨在雲小週身後向前走去。

  突然,一聲冷喝倏起,發自右側一處黯黑中,喝道:「站住!」聲落人現,兩條瘦長的人影,身形有如鬼魅般地飄閃了出來,並肩攔立在前面丈餘之處。

  這兩人年紀均約五十六七上下,身穿一件齊膝的黑布短袍,露著四條又黑又瘦毛茸的小腿,腳上同是一雙麻草鞋,身高足有八尺,但卻瘦得像根竹竿。四道目光灼灼,閃動之間,陡地一見兩人這付相貌穿著,不由暗皺了皺眉頭,心念電閃之間,陡地想起了兩人的出身來歷。為了提高雲小眉的警覺,他故意揚聲哈哈一笑道:「真想不到,名震蠻疆的『蠻疆雙瘦』,竟然在這『鬼王谷』中成了『鬼王谷』的屬下……」

  他話未說完,「蠻疆雙瘦」老大伍百簡已陰聲一笑道:「娃兒見聞不差,竟然識得老夫,既知老夫兄弟威名,還不快束手就縛,難道還要老夫兄弟動手不成!」雲小眉秀眉倏地一挑,她可不管什麼「蠻疆雙瘦」雙胖,不待南宮逸奇答話,陡地一聲清叱,身形一晃,白衣飄間間雙掌分朝「蠻疆雙瘦」拍去!老大伍百簡一聲冷喝道:「娃兒找死!」雙掌疾出,硬迎雲小眉拍來的掌力!「蠻疆以瘦」似乎自恃身份,不願以二對一,是以老大伍百簡聲發冷喝出掌的同時,老二伍百強竟強竟挪身斜退了八尺,「砰砰!」兩聲震響中,伍百簡身形一晃,後退了三步,雲小眉雖然也身形一晃,但是微退了半步。

  顯然,雲小眉所學功力,要比伍百強強了半籌!這一來,伍百簡臉色不禁倏地一變,雙目陡瞪,綠芒暴射地喝問道:「娃兒叫什麼名字?」

  雲小酒冷冷地道:「少爺名叫雲小眉。」

  伍百簡道:「師承何人門下?」

  雲小眉道:「少爺的師承憑你還不配問。」

  伍百簡怒聲道:「娃兒大膽該死,竟敢對老夫如此……」

  雲小眉冷聲截口道:「瘦老鬼少發狂言,勝了少爺再說好了,接掌!」話落,倏又出掌直朝伍百簡當胸拍去!伍百簡適才硬接雲小眉一掌,當場被震退了三步,雖然明知道自己功力可能略遜對方半籌,但是,他又怎肯示弱!須知「蠻疆雙瘦」雖非什麼武林正道俠義之士,但他並不是江湖大惡之徒,只不過是性情較為孤僻暴戾,行事作為只憑一時性之好惡,不多考慮是非黑白而已。舉凡這種人的心懷,大都傑傲不馴,不易服人得很,但是,如果一旦心服了某人之後,那可是一生不渝,永遠不變!雲小眉一掌拍出,伍百簡雖明知不宜硬接,但他心中那股傑傲不馴的好強之氣,卻令他不甘閃避地一聲冷喝道:「老夫豈會怕你娃兒!」喝聲中,閃電出掌迎上。「砰!」的一聲震響,雲小眉嬌軀一晃,後退了一大步,可是,伍百簡這一回竟被震退了五步之多,而且被震得胸口氣血翻騰!他連忙暗暗深吸了氣,運功平抑住翻騰的氣血,嘿嘿一笑道:「娃兒,你確實不差得很,難怪你敢對老夫無禮……」

  身開倏然前欺,喝道:「娃兒,接招!」雙掌電出,右掌五指箕張微曲,抓向雲小眉的左肩,左掌橫拍雲小眉的右肋!雲小眉秀眉微挑,左手疾抬,斜拍伍百簡的右腕,右手指中突出,點向伍百簡的左掌心!南宮逸奇一見雲小眉右手指中突出,已知她要施展什麼武功,連忙喊道:「小眉,『震禪指』用不得,趕快變招!」雲小眉右手中指已出,勁力將發,聞喊,芳心不由倏然一驚,立時有所警悟地中指一偏,改點為劃,斜劃伍百簡腕脈!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9
發表於 2012-11-22 02:25:38 |只看該作者
  原來這「震禪指」乃佛門上乘絕學,專破人體內真氣,只要一被這種指力點中,渾身立時如遭雷擊,真氣立破,終身成為一個廢人,因此,他佛影聖僧於傳授「震禪指」之時,曾嚴肅的告誡過兄妹二人,對方若非深仇大敵,若非十惡不赦之徒,絕對不許妄用「震禪指」力!雲小眉因為好功求勝心切,一時忘了「震禪指」的厲害,是以未加考慮的施展了出來,幸而南宮逸奇適時揚聲阻止了她。

  可是伍百簡對「震禪指」三字,卻是入耳既驚且喜,雲小眉指力方自變招改點為劃,伍百簡已快逾閃電地縮手撤招,飄身暴退八尺。雲小眉口中驀地一聲清叱,正要閃身跟蹤進撲時,伍百簡竟然連忙搖手說道:「小友且慢動手,老朽有話請教。」

  由「娃兒」而稱「小友」,由自稱「老夫」改作「老朽」,語氣何其如此前成後恭,變得客氣起來?以「蠻疆雙瘦」那傑傲不馴的為人性情,怎會有此現象?這實在令人感覺奇怪而意外得很!南宮逸奇不禁頗為詫異地望了伍百簡一眼,心中也在暗自猜忖伍百簡為何有此轉變?其用意是什麼?……

  但是,雲小眉見聞也淺,她並不知道「蠻疆雙瘦」的為人性情,根本不理會伍百簡的客氣地神冷冷地道:「你有什麼話你說吧!」伍百簡輕咳了一聲,神色正肅地問道:「小女身懷佛門絕學『震禪指』功?」

  雲小眉秀眉微微一揚,道:「不錯,怎樣?」

  伍百簡忽地轉首朝立在一邊的乃弟伍百強望了一眼,接著又輕咳了一聲,望著雲小眉道:「老朽請問小友的師承?」

  雲小眉冷冷道:「你不配問。」

  伍百強臉色微微一變,旋即忍耐地皺了皺眉頭,又道:「老朽因有事求助,尚請小友賜告。」

  南宮逸奇突然朗聲接口說道:「兩位眸珠隱泛綠芒,顯然身懷『地府陰功』,兩位是『地府三陰神君』的傳人麼?」

  伍百簡那瘦削無肉的臉上突然掠現一片驚容地答道:「老人家是老朽兄弟的師祖。」

  南宮逸奇輕「哦」了一聲,道:「那麼令師是……」

  值百簡道:「家師人稱『地府秀士』。」

  南宮逸奇又輕「哦」了一聲,問道:「家師祖他老人家已經仙逝多年,地府也已經毀於天災。」

  南宮逸奇道:「地府是毀於地極之炎的突發麼?」

  「是的。」

  伍百簡點點頭,雙目突射驚異之色地問道:「閣下曾經到過地府?」

  南宮逸奇搖頭道:「我從未去過。」

  伍百簡不禁詫異道:「那麼閣下怎知家師的名諱,又怎知地府之毀於天災便是毀於地極之火的突發呢?」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是家師告訴我的,因為地府立於地極之火之上,你一說地府已經毀於天災,所以我便猜想到可能是毀於地極之火的突發了!」伍百簡目光倏然一凝,問道:「閣下師承是……」

  南宮逸奇含笑反問道:「你聽令師祖提說過『震禪指『的來歷沒有?」

  伍百簡雙目突閃異采地道:「這麼說,閣下當是老菩薩的再傳弟子了?」

  南宮逸奇搖頭道:「不是再傳,是親傳。」

  這時,伍百強已跨步過來和伍百簡並肩站立在一起,兄弟兩人的臉上驀現驚喜無比之色,身形同時一躬,便要弓腰俯身行大禮,南宮逸奇一見連忙抬手暗發神功托住了伍百簡兄弟的身子,搖手笑道:「兩位千萬不可行此大禮,我年齡還不及兩位的一半,兩位行此大禮,豈不要折煞了我麼!」

  伍百簡因為南宮逸奇是他師祖同輩,也是他師祖生平最尊敬的「聖僧」的傳人,論輩份南宮逸奇比他高了一輩。他雖然誠心要以晚輩之禮拜見,但因被南宮逸奇暗以神功托阻住身子不容他們兄弟下拜,無可奈何,只好作罷地躬身說道:「師叔既如此說,晚輩兄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師兄弟兩人一齊站直了身子,伍百簡接著又肅容說道:「請恕晚輩兄弟失禮,師叔號諱上下如何稱呼,尚請賜示。」

  南宮這奇微微一笑道:「伍老哥這『師叔』的稱呼我可實在不敢當,令師祖和家師更有交往,情誼不薄,但是你我大可不必拘泥俗禮,不妨以平輩論交,以後便請改去這種稱呼,這樣既可免得拘束,也比較方便!」「這個……」伍百簡遲疑地道:「晚輩兄弟怎敢……」

  南宮逸奇正容接口道:「伍老哥無須拘俗禮虛套,不然的話,以後我就只有盡量避開二位,不和二位見面了。」

  語聲一頓又起,接口道:「我雙姓南宮名逸奇,也就是當世武林眾所指稱為『魔』的『魅影拘魂玉書生』。」

  伍百簡兄弟聽得心頭不禁猛然一震,四目大睜地瞪視著南宮逸奇,怔怔地發了傻,也發了呆!這真是伍百簡伍百強兄弟再也想下到的事,當世武林共指為「魔」的「魅影拘魂工書生」南宮逸奇,竟是佛門「聖僧」的弟子傳人!南宮逸奇一見二人發呆發傻的神情,不由微微一笑,接著又道:「很感意外吧?」

  伍百強一直未曾開口說話,此時卻再也忍不住好奇地,目光突然一凝,望著南宮逸奇問道:「南宮兄弟,那江湖傳說兄弟已經遇害之事,都搖傳空氣麼?」

  南宮逸奇搖頭道:「那並不是搖傳空氣,當時我的確已身受內外傷被埋入了上中,只不過是個半時辰之後,便有人掘開了墓,救了我。」

  話鋒忽地一轉,目注伍百簡問道:「伍老哥剛才曾說有事相求我雲師弟,但不知是何事?伍老哥現在不妨直說出來好了。」

  伍百簡微微遲疑了一下,道:「家師練功不慎走火入魔,因而導致下半身血脈淤塞,自腰以下僵硬不能行動,是以……」

  南宮逸奇聞聲至此,心中已經明白了,道:「伍老哥想請我雲師弟以『震禪指』力替令師打通下半身塞僵的經脈,是麼?」

  伍百簡點頭道:「是的,老朽正是相請求雲兄弟替家師解此危難!」原來「震禪指」力雖然專破人身真氣,但還能打通人體內淤塞的經脈,治癒肢體僵硬之疾,南宮逸奇微一沉思,問道:「令師練功走火入魔有多久時間了?」

  伍百簡道:「五年關多點。」

  南宮逸奇點了點頭道:「替今師打通經脈之事,你只管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就是。」

  伍百簡連忙躬身行禮道:「老朽謝謝南宮兄弟恨慨允施救之德!」南宮逸奇微一欠身搖手道:「伍老哥無須客套言謝,以令師祖與家師的交情,南宮逸奇為令師稍微微力,也是應該的!」語聲一頓,忽又注目問道:「令師現居何處?也在此間麼?」

  伍百簡搖頭道:「家師目前正借居在洛陽城南的『白馬寺』中。」南宮逸奇點點頭道:「如此甚好,過幾天我一有空,當必親往『白馬寺』跑一趟。」

  話題一改,問道:「伍老哥和此間『鬼王谷』主是何關係?是朋友還是?……」伍百街道:「是道義之交。」

  南宮逸奇道:「既是道義文,兩位怎地替他們……」

  伍百簡忽然搖頭苦笑地道:「南宮兄弟請別問了,老朽兄弟一時不察,竟上了那陶小鬼的當,不過,俗語說得好,人算不如天算,老朽兄弟不上這個當,又怎能遇上你南宮兄弟呢!」

  說罷,竟然高興得有點忘形的揚聲大笑了起來。南宮逸奇劍眉微皺了皺,待至伍百簡笑聲停住,他這才又凝目望著伍百簡問道:「伍老哥,『鬼王谷主』他究竟是何許人?」

  伍百簡接道:「這『鬼王將主』共有五位,老朽只知道大谷主姓溫名天啟,外號都稱他『鐵爪飛鷹』。」

  南宮逸奇道:「其餘四位谷主的姓名,伍老哥都不知道麼?」

  伍百簡搖頭道:「其餘的四位,除了知道陶小鬼的父親姓陶外,就別無所知了。」

  南宮逸奇眉鋒微蹙了蹙,問道:「陶安純之父們居第幾?」

  伍百簡道:「第三。」

  南宮逸奇道:「那天啟的師承出身,伍老哥知道麼?」

  伍百強搖了搖頭,忽地低聲說道:「他的出身師承,家師可能很清楚。」

  南宮逸奇輕「哦」了一聲,道:「陶安純之父的出身師承呢?」

  伍百簡道:「此人擅用百毒,很有可能是昔年『萬毒魔君』的傳人,少時兄弟遇上他時,千萬小心提防著他些。」

  南宮逸奇點頭道:「謝謝伍老哥的提醒,兄弟對他加倍小心就是。」

  語鋒微頓,話題倏又一轉,問道:「此谷中有處地方名『谷下谷』,伍老哥知道麼?」

  伍百簡點頭道:「聽說過。」

  南宮逸奇道:「沒有進去過麼?」

  「沒有。」

  伍百簡道:「據說那是全谷最機密之處,除五位谷主外。無人能夠進入。」

  南宮逸奇眨眨星目道:「是根本無法進入,還是不准進入?」

  伍百簡道:「兩者皆是。」

  南宮逸奇想了想,道:「入口在什麼地方,伍老哥知道麼?」

  伍百簡搖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

  南宮逸奇劍眉微蹙了蹙,伍百簡忽地輕咳了一聲,接著又道:「南宮兄弟,老朽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問?」

  南宮逸奇心念電閃了閃,道:「你我彼此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伍老哥只管問好了。」

  伍百簡略一遲疑,問道:「南宮兄弟此來赴約的用意是?……」

  南宮逸奇道:「看看鬼王谷主是何許人。」

  伍百簡點了點頭,身於忽地一側,和伍百強同時後退了兩步,身形微躬地道:「南宮兄弟,你和雲兄弟請往裡請吧。」

  南宮逸奇沒有開口說什麼,一點頭,和雲小眉齊步往裡走去。伍百強目光瞥視了南宮逸奇和雲小眉的背影一眼,忽地轉向伍百簡低聲問道:「大哥,我們應該怎樣?」

  伍百簡微微一怔,問道:「我們什麼怎樣?」

  伍百強微微一笑道:「他武林稱奇稱最,一身功力所學罕絕,你以為這『鬼王谷』內有誰能是他的十招之敵!」伍百強道:「這『鬼王谷』內雖然無人能是他手下十招之敵,但是,他師弟兄畢竟只有兩人,人單勢孤,眾寡懸殊……」

  伍百簡搖頭接口道:「老二,你不須替他耽心了,我們幹我們的吧。」

  「我們幹我們的?」

  伍百強神情不禁愕然一怔,問道:「幹什麼?」

  伍百簡神秘地一笑,道:「幹什麼先別問,只管跟我走好了。」

  伍百強道:「大哥,別與我賣關子了,你還是先說明白吧。」

  伍百簡道:「我們去找那『谷下谷』去。」

  伍百強絲毫未加思索地倏然一搖頭,進:「我們去找那『谷下谷』做什麼?我不去!」伍百簡微微一笑道:「百強,你就是一點不用腦筋,沒有聽他向我查問那『谷下谷』所在時,問得很仔細麼!」伍百強恍然一「哦」,目光一凝,道:「大哥之意是要幫他找出那入口之處來?」

  「不錯。」

  伍百簡點頭道:「我想那『谷下谷』既為『鬼王谷』最機密的之所在,內中定然有著什麼極大的隱密,他此來赴約的目的,大有可能就是為斯!伍百強沉思了剎那,點點頭道:「大哥所想倒是很有道理,不過……」

  伍百簡接口道:「老二,別說什麼『不過』的廢話了,趁著眼前的機會,我們趕快到後面去找找吧!」伍百強心智雖然不如伍百簡,但他也並不是個糊塗人,聞言,已知伍百簡所說「眼前的機會」之意,於是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的和伍百簡擦身而起,雙雙投向暗影中,隱藏著身形,撲向後院。

  南宮逸奇和雲小後並肩向前走了十餘丈,因為從牌樓下大門開始,一路向裡行來,從未通過十丈,便會有人現身攔路,可是,現生已經超過了十二丈,竟然仍未見有人現身攔路。

  而前面,約摸二十丈處,一片燈燭輝煌,一座高大雄偉的巨廈巍然峙立,不言可知那必是「鬼王谷」的大廳,發號施令的所在了。

  因為大廳中燈燭輝煌,距離雖然遠隔二十丈以外,而南宮逸奇和雲小眉對在廳中的情形仍能一目瞭然地看得十分清楚。只見大廳的正中,一排並肩高坐著五人,當中一人年絕六旬以上,右首二人年齡都在五十上下之間,左首二人一個年約在五十上下,一個則是個四十上下的中年文士。左右兩邊,一邊四個的分坐著八名黃衣老者,大廳門外兩邊,則是一邊八個的挺立著十六名背斜插著一柄「鬼頭」大砍刀的黑衣勁裝大漢。

  這情形,一望即知,大廳正中並肩高坐著的五人,當是這「鬼王谷」的五位谷主無疑!雲小眉因為未見有人現身攔阻,忍不住有點奇怪地道:「師哥,奇怪!怎麼還不見第九關的人現身……」

  她話音未落,突聞左邊黯黑中響起一聲嘿嘿陰笑,語音冰冷刺耳地道:「小子,你急的什麼,踏入『鬼王谷』便同走進了『鬼門關』一樣,你們已經死定了!」話聲中,人影飄閃,對面丈外之處,已現身攔立著三名黃袍老者。雲小眉秀眉一挑,口中一聲冷叱,嬌軀閃動,掠身直朝三名黃袍老者撲去!三名黃袍老者齊地嘿嘿一聲陰笑,身形霍地一分,電飄之間,竟作品字形將雲小眉圍了起來。雲小眉因為自進入「鬼王谷」以來,一直未曾得著一展身手的機會,她乃是個心性好勝好強的姑娘,雖然由第七關以後,南宮逸奇已答應將八九兩關讓給她,由她出的對付,可是,那知偏偏遇上了與恩師頗有交情的「地府三陰神君」的再傳弟子「蠻疆雙瘦」兄弟,結果依然示得一展身手。

  因此,她一見三名黃袍老者於她掠身撲到之際,竟然並不出手和她對敵接招,身形霍分,將她圍住,口中立時一聲冷笑,嬌軀電旋,一雙玉掌連揮,剎那間,竟一口氣拍出了九掌之多。三名黃袍老者再也想不到,那麼一個看來年紀不足二十俊美的白衣少年書生,竟然具有如此高絕奇快如電般驚人的身後。他們雖然都是「鬼王谷」中一等一的高手,都有一身深厚不凡的功力身手,但因為去小眉出掌太快,他們身形霍分,腳下尚未站穩,而竟被雲小眉一口氣拍出的連環九掌,迫得連連向後倒退不迭!雲小眉她更是得理不讓人,口中一聲清叱,嬌軀電閃,倏已跨步欺到正面的那名黃袍老者身前,玉掌一揮,一股勁風直拍對方的前胸,叱道:「讓開!」黃袍老者自然不會聽話讓開,雙目一挑,瞪目厲喝道:「小子,你做夢!」

  語聲中,已飛快地抬臂挺掌迎上雲小眉拍向他胸前的玉掌!「啪!」的一聲巨震響中,黃袍老者突感心神一窒,口中發出一聲悶哼,竟被震得心頭血翻氣湧,身形踉蹌,後退連連,連退了七步之多!

  驀地,身後勁風襲。是另兩名黃袍者同時掠身撲到,雲小眉身後就同長著眼睛似的,頭也不回,兩隻玉掌倏然後揮,「砰!砰!」兩聲震響中,兩名黃袍老者立時全被震得身形倒退!「就憑這樣的功力身手,也敢現身出來妄想攔阻少爺。哼!」雲小眉口中冷冷地說著,身形卻奇快如電地從攔立在正面的那名黃袍老者身邊閃過,直朝大廳前面走去。南宮逸奇連忙緊跨一步的隨在雲小眉身後。正面的那名黃袍老者正暗暗運功調彷平仰晨胸頭翻騰上湧的氣血,因此,眼睜睜的望著雲小眉和南宮逸奇從身旁電閃走過,不但未曾出手阻攔,腳下反而向旁斜退了一大步。

  自然,並不是他不想出手阻攔,而是雲小眉和南宮逸奇的身法太逾,加之他此際也要本無力出手阻攔!二十餘丈的距離,眨眼即到。大廳前,白玉石階高有九級,雲小眉和南宮逸奇儒袂飄飄,正要舉步拾級而上,挺立在兩邊的階下六名黑衣勁裝大漢中,突有四名身形齊動。跨步並肩攔立在石階之上,沉聲喝道:「站住!」雲小眉那會把四名黑衣大漢放在眼裡,秀眉雙挑,玉手一抬,便要揚掌拍出,南宮逸奇飛快伸手一攔,道:「別忙出手!」接著揚首朝大廳內朗聲說道:「溫大谷主閣下,這是貴谷待客之道麼?」

  大廳上,中高坐著五人中間的那個六旬開外的老者,正是大谷主「鐵爪飛鷹」溫天啟。南宮逸奇話音一落,溫天啟立即哈哈一聲大笑,沉聲說道:「讓他們進來!」四名黑衣大漢口中應了一聲,跨入廳內。停身嶽立在廳門內五尺之外,神情瀟灑地抱拳一拱手,道:「在下師兄弟見過五位谷主,並當面致謝貴屬九度相迎之盛意!」

  這話,聽來似乎是十分客氣,很有禮儀,但是,事實如何?溫天啟等人當然聽得懂,這是「譏誚」了。溫天啟他好涵養,臉色絲毫不變地哈哈一笑,道:「閣下太客氣了,是本谷屬下無能,以致未好好接待二位。」不過,身子卻坐著未動。

  南宮逸奇淡然擺手道:「大谷主不必客套,我師兄弟已經來了,請劃道吧!」溫天啟倏又哈哈一聲大笑,道:「閣下人快語,果然是位英雄人物,實在令人欽佩廣語聲一頓,雙目灼灼如電地接道:「請問閣下高姓大名,師承當代那位武林高人?」

  南宮逸奇道:「在下的姓名,陶安純他難道沒有告訴大谷主麼?」

  溫天啟道:「他說是說過了,但是……」

  南宮逸奇道:「閣下不信,是麼?」

  「不錯。」

  溫天啟點頭道:「要不溫某就不會請問了。」

  南宮逸奇道:「那麼在下就親口告訴你大谷主,在下確實是南宮逸奇。」

  溫天啟雙目一瞪,道:「閣下,天下武林人物萬千,你何必定要冒用那已死之人的名號!」南宮逸奇雙眉挑了挑,旋即淡淡地道:「大谷主要是一定不信,在下也就無可奈何了!」溫天啟倏然嘿嘿一聲冷笑,道:「閣下人品氣度來似乎頗為不俗,何乃竟然生了顆鼠膽,不敢以真實姓名示人!」世間事就有那麼的奇怪不合情理,有些人,你對他明明說是真的,他偏認為是假的,你對他說假的,他反而會信以為真!這「鐵爪飛鷹」溫天啟就是這麼個人,南宮逸奇明明是貨真價實的市宮逸奇,但是他就是不信。

  南宮逸奇劍後一挑,星目寒芒電射地道:「溫天啟,在下確實是南宮逸奇,信與不信,那是你的問題,在下如果真是個鼠膽之流,便不敢前來你這『鬼王谷』了!」語鋒一頓,沉聲接道:「廢話少說了,你還是趁早劃下道來吧!」溫天啟嘿嘿一笑道:「閣下,不必劃道了,在你未來本谷之前,老夫就已經想好了,替你準備了兩條路,任意選擇。」

  南宮逸奇星目倏然探注地問道:「是生與死兩條路,對不對?」

  溫天啟冷然一點頭道:「閣下確實高智,竟是一猜中的。」

  南宮逸奇談笑了笑,又問道:「生路怎樣?」

  溫天啟道:「投降本谷,接替『鬼判』之職。」

  南宮逸奇道:「你想在下會願意麼?」

  溫天啟冷冷地道:「你不願意也得願意,否則你就別想生離本谷!」南宮逸奇劍眉微微一挑,道:「溫大谷閣下,你應該明白,善者不來!」溫天啟冷笑道:「閣下雖然不是『善者』,但是本谷更不是好相與!」

  南宮逸淡淡地道:「你是仗持著那『鬼王靈』和『神仙廢』麼?」

  溫天啟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南宮逸奇忽然輕聲一哂,道:「溫天啟,當我想走之時,你縱然傾盡你這『鬼王谷』之力,也未必能攔得住我,你信是不信!」溫天啟搖頭道:「老夫自是不信。」

  語聲一頓,嘿嘿一笑,接道:「光說大話無用,閣下如果不信老夫之言,現在便可以往外走走試試:「南宮逸奇冷在一搖頭道:「現在不必試,現在我還不想走!」聲高倏地一沉,國射寒雙地道:「溫天啟,你敢不敢和我放手一戰!」溫天啟冷冷地道:「你要和老夫單獨一戰?」

  南宮逸奇道:「不!我要以一對五!」溫天啟雙目忽地一瞪,道:「閣下,你這口氣不覺太狂妄了麼!」南宮逸奇劍眉挑軒地道:「狂妄不狂妄是我的事,只問你們五個有沒有這個膽!」溫天啟突然哈哈一聲狂笑道:「閣下的這份狂勁實在驚人,你既然這麼說,老夫便就先領教你的絕學好了!」說著倏地長身離座站起來,道:「走,到外面去!」話落,舉步當先向廳外走了出去。南宮逸奇也不說話,偕同雲小眉隨後走向廳外。

  其餘的四位谷主和分坐在兩邊的人名黃袍老者,自然也都立刻紛紛離坐起身,跟著走出廳外,南宮逸奇和溫天啟相隔八尺面對而立,雲小眉停立在南宮逸奇身後兩丈這處,「鬼王谷」的四位谷主和八名黃袍老者,則全都站立在溫天啟身後大廳的石階上。南宮逸奇情瀟灑的朝溫天啟一笑,道:「溫大谷主,請出招吧。」

  溫天啟嘿嘿一笑,正要出招動手之際,那名中年文士突然揚聲說道:「大哥且慢!」

  話聲中,人已自石階上掠起,飄落溫天啟身旁,說道:「殺雞焉用牛刀,大哥且請退後息著,看小弟來收拾他好了。」

  溫天啟微一遲疑,點了點頭道:「五弟,你可小心點!」中年文士點頭一笑,道:「大哥放心,小弟知道。」

  溫天啟飄身退後,中年文士腳下跨前了兩大步,抬手輕擺手中特製的「鐵骨折扇」,道:「閣下請亮兵刃!」南宮逸奇星目瞥視中年文士手中的「鐵骨折扉」一眼,冷冷地問道:「閣下尊姓大名,位居第幾?」

  中年文士道:「姓區名文斌,外號『鐵扇秀士』,乃本谷的五穀主。」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五穀主外號『鐵扇秀士』,想一定在掌中這柄鐵肩上定有獨到的工夫了!」「鐵扇秀士」區文斌嘿嘿一笑,道:「動手時你就明白了,閣下亮兵刃吧!」

  南宮逸奇微一搖頭道不用亮兵刃,我就空手來接你兩招好了。」

  這話好狂,分明絲毫未把這位「鐵扇秀士」區五穀主放在眼裡。區文斌臉色禁勃然一變,陡地一聲怒喝道:「閣下,你也太狂了,接招!」聲未落,招已發,右臂倏抬,手中鐵肩快如電閃地疾點南宮逸奇的心坎!南宮逸奇星目寒芒一閃,道:「一出手就施展辣手,五穀主好狠毒的心腸!」話聲中,身形微微一側,探掌如電,一把攫住區文斌點出的「鐵扇」,暗運真力一握,冷聲喝道:「去吧!」右臂微微一抖,五指倏鬆,區文斌的身形立時穩不住,被一股巨大的勁力推得連連後退了六步。

  「鐵肩秀士」區文斌手中的「鐵骨折扇」本是特製之物,鐵骨中空,內成細如牛毛般霸道絕倫的劇毒暗器,扇柄後端有機簧,只要一按機簧,劇毒暗器立即放射飛出,傷人於意外,令人防不勝防!

  當南宮逸奇一把攫住鐵扇之時,區文斌即會暗中以拇指連按了兩次後機簧,滿以為南宮逸奇定然難逃卻數,那知鄧一枚暗器也未射出。是機簧失靈?還是?及至身形後退穩立之後,一看手中鐵扇那被南宮逸奇手掌握過的中間一段,已經變了形,毀了。

  區文斌一見鐵扇被毀,心中不禁又驚又怒,猛地一摔手中鐵扇,探手一撩衣襟,掣出一柄寒光耀目的短劍,臉色獰厲的飛撲直刺南宮逸奇胸窩!南宮逸奇口中一聲冷笑,單掌一揮,又將區文斌身形震得後退了三步,適時,「鐵爪飛鷹」溫天啟突然一聲沉喝道:「五弟,住手!」話落,身形已有若閃電般飄出。

  「鐵扇秀士」區文斌身形被震後退三步,心中仍是有點不甘,正待再次撲出時,突聞溫天啟的喝聲,只得停往不動,望著溫天啟道:「大哥為何攔阻小弟?」

  「鐵爪飛鷹」溫天啟朝他擺了擺手,目光轉向南宮逸奇冷聲一笑,道:「怪不得閣下敢於如此狂妄圖中無人,身手果然高明不凡!」語聲一頓,嘿嘿一笑,接道:「閣下既然要獨戰老夫兄弟,老夫當必令你如願,不過,你卻得先勝了老夫才行!」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如此,你出手吧!」溫天啟未再說話,口中嘿嘿一笑,身形倏然前欺,雙掌突出,快如電閃地分抓南宮逸奇的肩胸!南宮逸奇挪身斜跨半步,一掌橫拍溫天啟的左胳膊。溫天啟心頭微微一凜。連忙閃身以避,但是,南宮逸奇出手奇快無比,他竟然沒有能躲得開這一掌。「拍」的一聲,溫天啟身形一晃,立被這一掌擊得斜退了三步。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SOGO榮譽會員

苗王妃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0
發表於 2012-11-22 02:31: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力戰五鬼王


  這一掌,溫天啟雖然只被擊得斜退了三步,可是,左肩胳膊被擊之外,卻並無絲毫痛楚之感。

  溫天啟他不是個糊塗人,這情形,他心裡十分明白有數,對方手下留了情,根本未用真力,否則,他這條左胳膊,雖不筋斷骨碎報廢,起碼也會疼不可當,短時間內舉不起來,遠用不得。

  因此,溫天啟向身影一退之後,神情不禁微怔了怔!目光深望了南宮逸奇一眼,心念電閃地暗暗吸了口氣,語調突然變得十分平靜地緩緩說道:「閣下,『鬼判』沙振峰的這筆血倆,從此作罷,本谷之人以後也決不向你尋仇,你請便罷。」

  這變化十分突然,也極為出人意外,南宮逸奇怪不由詫異地一怔屋目瞪了群,忽地一搖頭道:「不!你大谷主雖然願意從此作罷決不向我尋仇,但是,目前我還不願意走!」

  溫天啟不可否認因心感南宮逸奇手下留情,同時也因為看了南宮逸奇武學身手太高,自己縱與四位盟弟聯手,只怕也難有勝望,為了保全自己「鬼王谷」的實力,乃才抱著委曲求全的心理,願意放棄「鬼判」沙振峰的血仇,即此作罷。

  在他原以為不論對方是真南宮逸奇,還是假南宮逸奇,與他「鬼五穀」都無怨仇可言,只要他願意作罷,不向對方尋仇報復,對方必然會毫不猶豫地立刻點頭答應,客客氣氣地出谷離去!

  孰料,事實竟出於他意外地對方竟然搖頭不答應,不願意走,因此,南宮逸奇話音一落,溫天啟臉色立時不由微變地目光一凝,道:「閣下,你……」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溫大谷主,『鬼王谷』地勢隱辟險惡,進來一次非易,在下既然進來了,自然要弄清楚一些事情問題,才能離去。」

  溫天啟道:「這麼說來,下此來赴約,並不單純的赴約,而是另外有所企圖目的了?」

  南宮逸奇淡淡的道:「大主谷這話,在下不能承認,但也不願否認!」溫天啟詫異地問道:「閣下這話怎麼講?」

  南宮逸奇道:「稍時大谷主自能明白。——

  溫天啟雙目深注地道:「閣下想弄清楚一些什麼事情?」

  南宮邊笑了笑,沒有回答此句,話題忽地一改,道:「請大谷主先將貴谷的二三四三位谷主替在下作一介紹之後再說如何?」

  溫天啟目光閃動地點點頭道:「這當然可以。」

  說罷,側身朝站立在大廳石階上的二三四三位盟弟抬手一招,三人立時一齊掠身飄落溫天啟身傍兩邊,手持短劍站立在狼尺之外的「刎扇書生」區文斌也立刻跟著飄身縱了過來。二谷主「奔雷刀」譚介中,三谷主「毒郎君」陶三春,四谷主「喪門劍」江正秤。「鐵爪飛鷹」溫天啟替南宮逸奇一一介紹著,南宮逸奇則含笑和三人一一抱拳拱手為禮。介紹既畢,南宮逸奇星目忽然如電地注視著「毒郎君」陶三春問道:「那無影之本『神仙廢』是陶谷主煉製的麼?」

  「毒郎君」陶三春臉色激變了變,點頭道:「不錯,正是陶某所配製的。」

  南宮逸奇道:「這麼說,陶谷主當是那『萬毒魔君』的傳人了!」陶三春臉色又微變了變,搖頭道:「陶某不是。」

  南宮逸奇星目突射寒電地道:「陶谷主,你為何不敢承認?」

  陶三春道:「這並非陶某不敢承認,而是事實確實不是!」南宮逸奇道:「如此,我請問你陶谷主的師承?」

  陶三春道:「陶某師承一位無名老人。」

  南宮逸奇劍眉微微一蹙,道:「那『神仙廢』的配方也是他傳給你的?」

  陶三害點頭道「正是。」

  南宮逸奇道:「令師現居何處?」

  陶三春道:「他老人家已經故世了。」

  南宮逸奇微一沉思,道:「陶谷主,你既然不肯承認是『萬毒魔君』的傳人,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語聲微微一頓,目射威稜地接道從今而後,你最好別再配製使用那『神仙廢』劇毒了,不然,可就別怪我手下狠辣絕情!」陶三春嘿嘿冷笑了笑,沒有說話。

  南宮逸奇對他的冷冷笑似乎沒有聽見,也沒有理他,目光卻轉向「鐵爪飛鷹」溫天啟正容說道:「溫大谷主,此事我希望你要多加管束著陶三谷主,其他的話那也就不再多說了,另外,對於你溫大谷主,我也有一言奉勸,就是那『鬼王靈』最好少用,否則辰州言門掌門人他可能不會像我這樣好說話!」

  溫天啟臉色連變數變,雙目寒芒電閃,但結果他終於忍了下去。嘿嘿乾笑了笑,道:「溫某多謝閣下勸告。」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大谷主無須客套,只請記著在下之言就好了。」

  語鋒一頓,又改了話題地說道:「聽說貴谷有處『谷下谷』地方,在下想入內看看,大谷主能踢允麼?」

  「鐵爪飛鷹」溫天啟臉色不禁突然大變,心神凜震地道:「閣下,你這是聽什麼人說的?」

  南宮逸奇道:「這個大谷主就不必問了。」

  溫天啟沉國了剎那,道:「閣下原諒,此事溫某不能答應。」

  南宮逸奇問道為什麼?」

  溫天啟道:「在為是本谷極機密之處。」

  南宮逸奇道:「大谷主是恐怕機密外洩?」

  溫天啟道:「事實不過如此。」

  南宮逸奇星目倏然凝注地道:「那『谷下谷』中不會是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秘吧!」溫天自臉色突又一突,旋又勉強鎮定地道:「事關本谷隱密,自然不有容任外人見到!」南宮逸奇道:「如果在下一定要看看呢?」

  溫天啟聲調倏地一沉,道:「閣下,溫某希望你不要太過份,欺人太甚!」南宮逸冷冷地道:「在下越是非要去看看不可!」溫天啟雙目突然一瞪,怒聲波「閣下,溫某對你已經夠忍讓的了!」南宮逸奇道:「對此,在下很是明白,不過……」

  溫天啟沉聲截口道:「閣下,溫某等人雖然可能不是你手下之敵,可是,那『鬼王靈』和『神仙廢』卻足能令你斷魂!」南宮逸奇雙眉突然一挑,沉聲地道:「不錯,那『鬼王靈』和『神仙廢」確實足可要我的命,不過……」

  溫天啟冷笑道:「閣下明白就好,也希望閣下別逼迫溫某使用它們來對付你!」南宮逸奇朗聲哈哈一笑,道:「大谷主閣下,在巫山玉女峰下『至尊宮』外,我早就已經領教過了,『神仙廢』雖然無色無味,可以令人中毒於無形,令人防不勝防,『鬼王靈』雖然威力絕倫,霸道無匹,但是,你應該明白,我既然知它們的厲害,如是怕你使用們對付我,我就不會得也不敢前來你這個『鬼王谷』了」!語聲一頓,雙目倏射威稜地沉聲接道:「適才我已經說過了,希望你們從此別再使用『鬼王靈』和『神仙廢』,仗待它為惡江湖,今天自也不例外,只要你們膽敢使用它,可就莫怪我沒有預言警告,莫怪我心狠手辣,要你們立刻全部濺血劍下!」

  他說時語調沉凝,字韻鏗鏘,有若敲金擊石,目射威稜,凜凜懾人!「鐵爪飛鷹」溫天啟和「奔番刀」譚介中等四位盟弟,聽得心神全都不禁暗暗一震,臉色連變!南宮逸奇接著又道:「溫大谷主,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不管怎樣,『谷下谷』今天我是非看不可,也衷心希望在下能和氣的原則下請大谷主帶我前往一看。」

  溫天啟暗暗深吸了口氣,道:「這件事閣下別再多說了,溫某辦不到!」南宮逸奇雙眉高揚,道:「這麼說,你是要我動手逼你才行了!」溫天啟道:「你就是殺了溫某也是不行!」南宮逸奇淡然一笑,道:「真的麼?溫大谷主。」

  溫天啟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南宮逸奇臉色突然一寒,道:「溫大谷主,你小心留神,我要出手了!」話落,腳下倏然跨前一步,抬臂控掌抓向溫天啟的右肩肩井。

  溫天啟中一聲冷笑,身形後飄五尺,雙手探處,已自腰間撤出了一對「鐵爪」般的兵刃。「鐵爪」形似人手,大約八寸,宛如一雙巨靈之掌,爪後有柄,柄長尺許,柄末又各系有一條細索。南宮逸奇目光如電,一掃溫天啟雙手中這兩柄「鐵爪」之後,心念閃動之間,就已知這兩柄「鐵爪」的功用和號稱「鐵爪飛鷹」的來由。就在溫天啟飄身後退,探手撤出「鐵爪」的同時,「奔雷刀」譚介中等四人,也都各自撤出了兵刃,身形閃動,將南宮逸奇圍了起來。

  「奔雷刀」譚介中手中是一柄沉重的厚背鋸齒「鬼頭刀」,「毒郎君」陶三春手中是一柄形狀彎曲的「蛇形劍」,江正平外號「喪門劍」,手中乃是一柄長達四尺六寸,寬葉薄刃,白光閃閃的「白骨喪門劍」,那位「鐵肩秀士」區文斌因為「鐵扉」已被南宮逸奇毀去了,是以手中仍是那柄寒光耀目的短劍。南宮這奇身形嶽立常中,目光冷冷地掃視了五人一眼,心中頓時不由暗暗一凜!原來溫天啟等人所站立的位置,竟然是按著金、本、水、火、土「五行」方位而立。

  這邊,南宮逸奇方被溫天啟等五人以「五行」陣式圍起,而另一邊,雲小眉也過以了同一樣的命運,被八名黃袍老者掠身圍了起來。

  八名黃袍老者全都手執青鋼長劍,他們雖將雲小周圍了起來,但是形勢並無陣式方位而言,也未立即出手發動攻勢,看那情形,八名黃袍老者的用意目的,似乎只在將雲小眉圍住,以防她出手突襲破解「五行陣」而已。

  南宮逸奇身懷佛門上乘神功奇學,功力高絕罕民,他見溫天訓等五人竟練有「五行」合擊之術,其威力如何,不言可知,道:「可惜,五位今天遇上了我南宮逸奇,『五行陣』縱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威力,也難能奈何得了我!」

  溫天啟怒聲一笑,喝道:「閣下,光說大話千方百計吹大氣無用,你何不試試『五行陣』威力厲害吧!」話落,左手「鐵爪」一揚,五人身形如電飄閃中,已發動了攻勢!「奔雷刀」譚介中那沉重的鋸齒厚背「鬼頭刀」一揮,帶起了一股勁疾凌厲的刀風,夾著森森寒氣,領先直朝南宮逸奇當間劈下!這譚介中果然不愧「奔雷刀」的稱號,刀式發出,威猛凌厲絕倫,勢若奔雷,森寒的刀氣已先襲人,確實凜人心魄!譚介中刀式一發,江正平的「白骨喪門劍」也迅如電閃的同時發招疾朝南宮逸奇的左肋刺到!

  這時,南宮逸奇已將「七彩奇劍」撤在手中,他腳下踏半步,避開「喪門劍」的攻招,振腕抖劍,「七彩」寒虹暴起,迎向那勢若奔雷,威猛有如雷霆萬鈞般下劈的「鬼頭刀」封去!他是存心要試試譚介中這把「鬼頭刀」有多沉重有多大的力道,是以他振劍上揚時,並未以劍刃迎上,而是以劍身封架。

  「噹!」的一聲暴響,譚介的「鬼頭刀」立被彈飛起三尺,震得右臂酸麻,虎口發熱,「鬼頭刀」幾乎把握不住,譚介中心頭不由悚然一凜,腳下疾地暴退了三步!江正平的「喪門劍」走空,譚介中身形後退,陶三春的「蛇形劍」和「鐵扇秀士」區文斌的短劍已同時閃電般發招攻出!陶三春的「蛇形劍」刺的是南宮逸奇的右肋,區文斌的短劍則是扎向南宮逸奇的後心「隱台穴」大穴。溫天啟突然揚聲大喝道:「三弟五弟暫且停手!」陶三春和區文斌聞喝,連忙一剎攻勢,收招後退,兩雙眼睛微現詫異之色地望著溫天啟。

  溫天啟目光凝注著南宮逸奇問道:「閣下手中軟劍劍身七彩光華流轉,是武林傳產中的『七彩奇劍』麼?」

  南宮逸奇道:「不錯,它正是武林中傳說的『七彩奇劍』,你問它怎地?」

  溫天啟道:「閣下此劍得自何處?」

  南宮逸奇道:「杭州北高峰上。」

  溫天高道:「得自何人之手?」

  南宮逸奇道:「一位金衣人的手中。」

  溫天啟道:「閣下知道他是誰麼?」

  南宮逸奇道:「他是『至尊宮」劍山分宮宮主。」

  溫天啟道:「閣下知道他的姓名麼?」

  南宮逸奇微一搖頭道:「我沒有問他。」

  溫天啟道:「如此,我告訴閣下好了,他姓溫。」

  南宮逸奇輕聲一「哦」,道:「他姓溫,他是閣下的?」

  溫天啟道:「他名叫溫天龍,乃是溫某的胞兄。」

  南宮逸奇淡淡地道:「他原來是你的胞兄,這倒很出我意外。」

  溫天啟雙目突然煞芒地沉聲說道:「閣下,我胞兄與你何仇何怨,你竟然恁地心狠手辣殺他!」南宮逸奇冷冷地道:「這並不能怨我心狠手辣,殺他是有道理的。」

  溫天啟道:「你有什麼道理?」

  南宮逸奇道:「我是受人之托,代為清理門戶。」

  溫天啟雙目一睜,道:「受誰之長?」

  南宮逸奇道:「令兄的三師祖。」

  溫天啟突然哈哈一聲狂笑,道:「你簡直是信口開河,滿嘴的胡言,溫某師祖已是百年以前的人物,你今年才多大一點年紀,焉能認識溫某的師祖,不要說是溫某的師祖了,即連先父仙逝之時,你大概還在你娘的肚子裡還沒有出世呢!」

  這話不錯,實情也確是如此,溫天啟之父去世已近三十年,那時,南宮逸奇還的確未出生呢。

  但是,溫天啟他又怎知他父親雖然死了已近三十年,而他的三師祖的去世,只不過是在五年前之事。南宮逸奇心念忽然一動問道:「令尊的名諱可是溫全城?」

  溫天啟臉上微現詫異之色地點頭道:「你聽說過先父的名諱?」

  南宮逸奇微微一笑,道:「令三師祖曾和我提說過今尊。」

  語聲微頓了頓,接著又道:「令三師祖仙逝於五年之前,他臨終之時,曾托我留意查訪令尊有無傳人弟子,倘若有不肖者為惡江湖,便代為誅除,不必留情。」

  溫天啟雙目凝注地道:「你這話真實?」

  南宮逸奇正容說道:「我所言句句實在,決無半句虛謊,信與不信,那就由你了。」

  溫天啟心念有點動了,雙眉微微一蹙,沉思不語,他正在考慮南宮逸奇之言是真是假,可信不可信?」

  「鐵扇秀士」區文斌突然揚聲說:「大哥,別聽信他的鬼話,殺人償命,血債血還,天龍大哥和沙振峰的血仇我們豈能不報,如果就此放過他,豈不要被天下武林同道譏笑我們『鬼王谷』人都是怕死不義之徒!」

  話落,也不待溫天啟說話表示意見卑鄙中短劍一揮,騰身閃電撲出,短劍直刺南宮逸奇後!「奔雷刀」譚介中一見區文斌騰身撲出,他唯恐區文斌有失,連忙大喝一聲,揮刀猛朝南宮逸奇攔腰斬去!溫天啟本在考慮猶豫不定當中,一見區文斌和譚介中二人已經發招攻擊,南宮逸奇劍後一挑,身形飄閃之間,已避過了譚介中和區文斌的一刀一劍,右手一抖,「七彩」寒虹暴閃,迎向溫天啟攻來的一對「鐵爪」截去!「七彩奇劍」神兵利器,削鐵如泥,溫天啟的一對「鐵爪」若被截上,不用說,定必斷成兩雙,溫天啟的功力雖然不如乃兄溫天龍,但也是當今武林一流高手的一流人物,何況他已知道「七彩奇劍」是一柄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心中早就有了防備,自然不會得讓「七彩奇劍」截上!因此,他一見南宮逸抖迎向他的兩保鐵爪,便立即飛快地撤了回去。

  同時之間,陶三春的「蛇形劍」和江正平的「白骨喪站劍」已快如閃電般分從兩個不同的方位,悄沒聲息的疾朝南宮逸奇要害遞到,南宮逸奇口中一聲冷笑,左掌一揮,震退「毒郎君」陶三春,右手劍一抖,劍尖點向江正平的右腕脈門。江正平心頭悚然一凜,疾地沉腕撤招暴退。陶三春和江正平一退,譚介石和區文斌的一刀一劍,又已飛快地出招攻了上來,而溫天啟的一雙「鐵爪」,也緊跟著譚介中和江正平之後攻出。

  剎那間,頓見刀光閃閃,劍虹縱橫中,夾著一對「鐵爪」翻飛,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五對一的激戰!南宮逸奇雖然是身負奇學,國力身手罕絕,但溫天啟等五人也非庸手,何況他們精嫻「五行陣」法,擅長合擊之技,此進彼退,配合得極其巧妙,是以南宮逸奇要楊在十幾二十招內擊敗五人,實在不是件容易之事。

  這時,另一邊那八名黃袍老者圍著雲小眉,他們雖然沒有動手的意思,但是,雲小眉可不願任由他們這樣圍著不動。

  是以,她一見南宮逸奇和溫天啟等五人二度動上了手,也就立時探手撤出了一團拳般大的圓形兵刃,一抖腕,那圓形兵刃突然伸展開來,竟是一枝長達四尺,寒氣陰森逼人的長劍。

  八名黃袍老者都是久聞江湖,經驗閱歷極廣之人,一見雲小眉手中這柄由劍氣化作的長劍,寒氣森森,劍芒耀目,他們雖然並不識得此劍的來歷,但人目已知不是普通凡鐵,八人心中全都不禁暗暗一凜!雲小眉口中突然一聲清叱,已揮劍發招攻出。她揮劍之間,頓見寒虹飛舞,威凌無比地攻避了正面的三名黃袍老者。

  這一劍,劍勢凌厲奇奧絕倫,劍來到,劍氣已先森寒窒人!正面的三名黃袍老者一見,自是不敢怠慢輕敵,連忙各揮手中長劍,三劍齊發,封雲小眉的來劍、雲小眉初出江湖,她可不懂得什麼叫做手下留情。在她芳心裡認為,凡是江湖惡徒都該誅除,不可輕饒,該殺!

  她因見圍著她的黃袍老者不但有多名之眾,而且看他們的眼神個個精光如電,分明都是內功深湛的江湖高手,是以,她一出手便施展了威力罕世無匹的佛門「降魔慧劍」絕學!「降魔慧劍」為武林之最的蓋世劍法,放眼天下武林,能夠接得下「降魔慧劍」三招之人,數數只不過三五人之間而已。三名黃袍老者三劍齊發上迎,但聞一陣「叮噹嗆啷」連聲輕響中,暴起了三聲凜人心魄的慘吼!在雲小眉這一劍之下,三名黃袍老者手中的青鋼長劍全都斷成了兩截,兩人橫屍一人斷臂!一劍之下,三名武林一流高手兩死一傷,這種劍法實在太驚人了!另外的五名黃袍老者見狀,全都不禁被雲小眉這一招凌厲狠辣無匹的劍法驚怖得倏然大震!發了呆!溫天啟等五人和南宮逸奇在激戰中,耳聞慘吼之聲,全都不由飛快地用眼角掃視過去,入目三名黃袍老者兩死一傷的情形,心頭全是不禁駭然大漠!又驚又怒!……

  自然,南宮逸奇也看到了那情形,他暗皺了皺劍眉,一面手下絲毫不停地力戰溫天啟等五人,一面傳音說道:「師妹,『鬼王谷』之人在江湖上並無什麼惡行,罪不致死,你劍下要留點情,不要枉殺!」雲小眉沒有答話,嬌軀倏地一轉,美目寒光如電地掃視著被驚得呆了的五名黃袍老者,語音冷凝如冰地說道:「你們五個最好是站著別動,否則,他們三個便是你們的榜樣,可別怪我劍下狠辣絕情!」

  五名黃袍老者心裡都很明白有數,他們幾人的功力身手都在伯仲之間,高低相差十分有限,那三個既然未能接得下對方劍下一招,五人聯手也是白饒,只怕也難是對方劍下十招之敵!因此,五名黃袍老者彼此互望了一眼,全都默默地沒有出聲。

  雲小眉接著又道:「現在我希望你們老老實實的答我一句問話,那『谷下谷』在什麼地方?」

  五名黃袍老者再次彼此互望了一眼,仍然全都默默地不沒有出聲,雲小眉秀後微微一挑,道:「你們怎麼都不說話,都是啞子麼!」五名黃袍老者仍是沒有人出聲說話,雲小眉突然抬手用劍一指居中的一名方臉老者沉聲說道:「在什麼地方?你說!」方臉老者一見雲小後指了要他說,他再不能不開口了,眼珠兒微轉了轉,搖頭道:「老朽不知道。」

  雲小眉突然一聲冷笑道:「你不肯說麼?」

  方臉老者道:「老朽是真不知道。」

  雲小眉道:「你們在這『鬼王谷』中都是什麼身份?」

  方臉老者道:「八大護法。」

  雲小眉道:「你在八大護法中位居第幾?」

  方臉老者道:「第三。」

  雲小眉道:「首座護法是誰?」

  八大老者用手一指兩名已死的黃袍老者之一,道:「是他。」

  雲小眉目光一瞥那名斷臂暈倒在血淚中的黃袍老者,問道:「他是第二護法麼?」

  方臉老者搖頭道:「不是,他是第五。」

  雲小後道「第二是那一個?」

  方臉老者道:「也死在你的劍下了。」

  雲小後注目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方臉老者道:「老朽范正海。」

  雲小眉臉色倏地一寒,道:「范正海,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范正海心頭暗暗一震,道:「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小眉冷冷地道:「要活,便立刻說出那『谷下谷』的所在,要死,我就一劍劈了你!」范正海臉色不禁陡地一變,道:「閣下,老朽實在不知道。」

  雲小周冷冷地道:「范正海,『谷下谷』雖然是你們『鬼王谷』的最秘密之處,但是,你身為八大護法之一,若說不知,這話誰會相信!」范正海道:「老朽確實不知,閣下不信,老朽也就無可奈何了!」雲小眉再次冷笑道:「那麼我就試試看,你究是無可奈何還是有可奈何?

  說話間,左手倏抬,閃電出指遙代飛點,五名黃袍老者竟未有一人來得及避開,立時全被她指力點中了穴道,接著好一跨步,停身站大范正海面前五尺之外,以劍尖抵著范正海的胸口,冷聲地說道:「范正海,你怎麼樣?說是不說!」范正海不禁心膽俱顫,奈何穴道被制,渾身挪動不得,心中不由暗暗一歎,閉起了雙目,竟給雲小眉來個不理不睬。

  他不理不睬,雲小眉自然不會就此因而輕饒了他。她秀眉一挑,冷笑道:「看樣子,你不吃點苦頭是絕對不肯說的了!」抵在胸口的劍尖微微往前一再向下一割,范正海的胸前立時衣裂肉翻,胸口被劃了一道深幾分,長約五寸的傷口,鮮血淚淚往外直流!范正海口中疼呼了一聲,睜開雙目惡狠狠的瞪視著雲小眉,雲小眉沉聲道:「快說,不說我就再……」

  說著劍尖一移,似乎又要動手。人,畢竟是血肉之軀,不是鐵打的金剛,胸中上有了一道三分深的傷口,已經夠疼了的了,如果再添上一道同樣的傷口,情況如何,不言可知。

  這,可真比一劍殺了他更令他受,更令他害怕!因此,雲小眉劍尖才一移動,他立即顫聲說道:「閣下且慢!」雲小眉劍頭仍然站著他的胸口,道:「你願意說了麼?」

  范正海暗暗深吸了口氣,點頭道:「我說就是……」

  突然,一名禿頂黃袍老者瞪目沉聲道:「范兄,你不怕那『搜魂』的慘刑麼!」范正海身軀突然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立時閉口不言,雲小眉目光瞥視了那禿頂老者一眼,突然捨了范正海,挪步走到禿頂老者身前,手起一劍,斬斷了禿頂老者的一隻左腕,禿頂老者一聲慘叫,斷腕鮮血泉湧,身軀一晃,「噗通」一聲倒在地上,雲小眉為了不讓他流血過多昏死過去,左手出指飛點,替他封住了血脈,嬌靨凝寒,如霜地冷聲說道:「你既然攔阻范正海說,那麼就由你說吧!」禿頂老者目射凶光的道:「小子,你別作夢,你殺了老子,老子也不說!」雲小眉冷笑道:「好,我就看看到底是誰在做夢,究竟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劍狠!」

  口裡說著,劍尖一動,和對付范正海一樣的,也在他胸口上割下了一道長短深淺差不多的傷口!禿頂老者左腕被雲小眉一劍斬斷,已是痛入心肺,胸口再加上一道傷口,立時痛得額上青筋暴露渾身打顫!雲小眉冷笑道:「這滋味怎麼樣?」

  禿頂老者他雖然曾經阻止范正海說出那「谷下谷」的所在,但是,雲小眉這一找上他,他受不了了。

  此刻,他似乎已經忘記了他用以警告范正海的那句「你不怕那『搜魂』慘刑」之言,連忙點頭說道:「小子,算你狠,我說就是!」雲小眉淡漠地一笑,道:「如此,你就快說吧!」禿頂老者暗暗吸了口氣,忍著斷腕和胸口的巨痛,顫聲說道:「在後院地下。」

  雲小眉道:「入口在什麼地方?」

  禿頂老者道:「在假山旁邊。」

  這時,南宮逸奇以一對五的激戰,恰好結束,溫天啟等五人躺下了兩對半,但是,溫天啟等五個雖然全部躺在地上,卻是毫髮無傷,只不過是被南宮逸奇封閉了穴道而已,南宮逸奇跨步飄身到了雲小眉身旁,雲小眉不待南宮逸奇開口,已先自十分得意地笑說道:「師哥,我問出那『谷下谷』的所在來了。」

  南宮逸輕聲一「哦」,道:「在什麼地方?」

  雲小眉道:「在後院地下,入口在假山旁邊。」

  南宮逸奇星國電掃了五名黃袍老者一眼,問道:「你是如何問出來的?」

  雲小周用手一指禿頂老者道:「我砍斷了他一隻手,又在他胸口上劃了一劍。」

  南宮逸奇笑道:「他忍受不住,他怕了,所以他說了出來,是不是?」

  雲小眉點點一笑道:「應該說是他的嘴雖硬,但卻硬不過我的劍!」南宮逸奇微笑了笑屋目倏地一凝,光旭叫芒懾人地逼視著禿頂老者,冷聲問道:「閣下,你說的是實在話麼?」

  禿頂老者心中暗暗一凜,道:「當然是實在話,不信,你問別人好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22 20:17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