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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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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亮晶晶]大秦之小兵傳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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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5 21:17 編輯

第251節 霸王,我來投奔你了       

    誓言,這東西不過是糊弄人的玩意,想不到范增這麼睿智的人居然相信這個?不過,這也不能全怪范增,神仙鬼怪之說已是一種潮流,就連雄才偉略統御四方的始皇帝也深信不疑,更何況是其它人。

    范增這番話裡套話,旁敲側擊,對于話中的意思劉邦自然心知肚明,范增是要他發下毒誓,聲明放棄與項羽一較天下。

    想到這裡,劉邦嘿嘿一笑,面帶真誓的笑容道︰“亞父,你放心,經過了這次教訓之後,我一定會仰霸王馬首是瞻的,若有違今日之誓言,叫我劉邦今生不得好死!”

    既然不再擁有能和項羽分庭抗禮的實力,既然只能逃到對手的羽翼下求存,那麼,先保住性命是頭等大事,其它的想法都可以往後放不放,劉邦心裡明白,他現在最要緊做的就是屈膝臣服于項羽,坐等時機到來。

    “好,但願漢王能永記今日之誓!這樣吧,你們先在我營中歇息一陣,明日一早我就帶你去見霸王!”得到劉邦的保證,一直板著臉的范增終露喜色道。

    “亞父放心,等見了霸王之後,我會幫助霸王說服其它諸侯,聯合抗秦成就一方霸業,不過,這一回秦狗大軍東進,只怕不用多久就會兵臨彭城,亞父還應當提醒霸王要加倍小心才是!”劉邦在信誓旦旦表露自己價值的同時,又話鋒一轉,將話頭轉移到了如何對付秦軍身上。

    拉起虎皮做大旗,就算是一文不名,就算沒有一兵一卒,生存能力超強的劉邦照樣也能活得有滋有味,與各路諸侯之間良好的關係是劉邦投靠項羽的資本。這是他獨具的優勢,同樣也是范增留下他的理由。

    其實,在初見劉邦之時,范增的心中確實閃過殺了劉邦的念頭,但隨即他又轉變了想法。落魄之極的劉邦已經成為了一頭沒牙的老虎,他對項羽的威脅已經大大的減弱了。

    況且,劉邦現在已經落魄,要是殺了他的話,那只會令其它諸侯寒心。

    面對秦國咄咄逼人的強壓之勢,范增明白只有重新讓諸侯團結起來,才能將秦軍擊敗,不管怎麼樣。漢王劉邦在諸侯之中人緣還是不錯的,像張耳、韓成等人都和劉邦關係交好,這樣一個人留著比殺了好。

    陽夏城外。

    初升的朝陽在林梢升起,漸漸的用它的溫暖將掛在枝頭的積雪融化,天氣暖和起來了,但彭越的心情卻是分外的沮喪。

    劉邦逃入楚營。

    這個消息讓彭越懊惱不己。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立功的大好機會,自己竟然還沒能抓住,這真是不可原諒!

    盜賊隊伍的素質跟正規軍隊就是沒辦法相比,若是劉邦遇上的是秦國的正規軍,彭越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擒獲劉邦。

    收編擴軍。這看起來自己麾下的隊伍已有數萬之眾。但實際算起來真正有戰鬥力的還只是由漢中帶來地那些骨干。

    “老大,陽夏的楚營兵力不過五、六千人,我們若是突然殺進去的話。也許還能抓住劉邦?”看到彭越臉上不甘的神情,一個親信地盜賊諫道。

    “不成了,劉邦一入楚營,必定會向敵主將報告後有追兵的情報,我們這一去就是自投羅網,到時怕是劉邦沒抓住,還要折損諸多的兄弟!”彭越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

    畢竟曾經做過秦正規軍的一方主將,彭越的見識已經高過盜賊們太多,兩軍對仗可謂步步殺機。一方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對方翻盤,很明顯,在劉邦逃入楚營之後,追殺他的最好時機也就失去了。

    以二千多戰力不強的盜賊去對付可能嚴陣以待的五、六千楚軍,這批買賣顯然是虧本的交易,彭越頭腦還沒有發暈到這種地步。

    “傳令回師,讓各路兄弟都集中到昌邑來,我要親自督導操練。哪一個敢吊兒郎當拖後腿的,休怪我老彭不客氣!”

    看到老大震怒,盜賊們個個摒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急喘,這一次追殺行動也著實窩囊,二千多人追殺逃亡地十餘人,竟然還讓劉邦給跑了。

    彭城。

    一場冬雪過後,顯得分外的神清氣爽,這座位于中原腹地的城池在西周時屬于宋國、徐州屬地,其後宋為楚國吞併,彭城遂為楚地,秦時歸屬泗水郡,這裡本來並不怎麼知名,但現在卻因為一個人的存在而改變,這個人就是楚霸王項羽。

    豎日,漢王劉邦在范增的陪同下,直奔楚都彭城,在城中的楚王宮,早就得到這個消息的霸王項羽已經擺下了酒宴,歡迎劉邦這位落魄的諸侯‘兄弟’。

    楚王宮大殿,這一座嶄新巍峨氣派的宮殿原本是義帝熊心征募工匠費心勞力建成地,可惜,這位‘心比天高’卻志大才疏的懷王終究無福消受這富麗堂皇的宮殿樓宇,在熊心被貶至江南之後,彭城的楚宮也就順裡成章的被項羽一並接收,成了霸王議事和住寢的地方。

    楚宮議事大廳,遠遠看去,鬥拱飛檐,高大巍峨,古樸的青石色澤,像征著這個地方的高貴和與眾不同。

    在廳前的門口,還垂著新色的紅繇軟簾,青銅火爐環繞其中,燃起陣陣熱氣,因為用的是石炭(煤,彭城一帶藏量豐富),所以整個大廳內很是清爽,不見有絲毫的煙瘴之氣。

    “稟霸王,歷陽侯與劉邦求見!”

    持戟在廳門口護衛的楚親軍將領桓楚、周蘭一見范增和劉邦到來,立即高聲叫喝道。

    范增為歷陽侯這不奇怪,范增的封號本就是這個,但劉邦這兩個字前面不加漢王,其中就存了很大的不敬,就算現在劉邦已經落魄成了孤身寡人,也還是漢王。

    桓、周二人都是項羽跟前親衛軍的將領,可以說深得項羽的信任,這兩個人的態度表明,不止是他們兩個,其它楚軍將領對于劉邦也是一樣的態度。漢軍在楚軍進攻 津水與秦軍決戰之時偷襲滎陽,讓曹咎等萬餘楚軍將士喪了性命,由此更拖累到津水一役的勝敗,猛將龍且雖然為秦軍所殺,但劉邦也是幫凶。

    “快快有請!”廳內,一個粗豪爽朗的聲音大聲道。

    對于桓楚、周蘭等楚軍將領們的輕謾,劉邦臉上神色淡淡,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甚至于在范增打量他時,還露出一絲微笑,不過,他的心裡卻如翻江蹈海一般不能平靜。

    “哼,狗眼看人低,總有一天等我劉邦東山再起之時,看你們這群勢利的小人還敢再說什麼?絕不能讓楚人瞧扁了,就算只剩下了一個人,也絕不能放棄!”

    劉邦清楚,自己這一條命是夏侯嬰、蕭何等忠心耿耿的部下用他們的生命換來的,所以,就算楚人再是羞辱自己,他也決不能喪失鬥志。

    帶著這一份決然,劉邦跟著范增步入楚王宮,裡面已經擺好了歡迎酒宴,十餘個美貌姣好的侍婢在兩邊服待,案上豐盛的酒食讓劉邦感到饑腸漉漉,雖然昨晚在范增營中已經填飽了肚子,但只要想起那十餘天的逃亡日子,劉邦就感到怎麼也吃不飽。

    “沛公,自滎陽一別之後已有數日不見,你可安好?”

    沛公,這一聲稱呼也已久違了,霸王項羽面朝東而坐,對著劉邦召呼道。

    項羽還和以前一樣,魁梧如鐵塔般高大的身軀,就算是坐著也給人一種氣勢逼人的感覺,同時,他的一對銅鈴般圓睜的眼楮炯炯的盯著劉邦這個老熟人,神情不怒自威。

    項羽第一句問話就提到了滎陽,很明顯,他還在為劉邦背後偷襲滎陽,殺死楚軍中大司馬曹咎及萬餘將士的舉動而震怒,若劉邦不能馬上給出一個滿意的解釋的話,這一場酒宴極有可能成為‘殺人宴’。

    “霸王,劉邦告罪,我與霸王合力攻秦,卻不想一時被小人的話所蒙蔽,因此誤中了秦人的奸計,使得我與霸王之間產生了嫌隙,這些都是我的過錯,還望霸王瞧在過往並肩作戰的情份上,多多寬諒!”

    說罷,劉邦緊走幾步上前,竟然朝著項羽跪倒而拜,同時,劉邦的眼眶更是通紅一片,眸中隱隱現有淚光閃爍。

    是大好男兒,當流血不流淚。

    尤其是對劉邦這樣擁有過顯赫身份的人來說,同為一方諸侯,按理說應是平級,施禮已是差不多了,行跪拜大禮實在有辱自己,但現在他又只能這麼做。

    以情動人,項羽雖然勇悍,但卻婦人之仁,因此,劉邦希望能通過幾抹眼淚打消項羽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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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9 09:55 編輯

第252節 變相之項莊舞劍

    哭!

    女人當眾哭泣的話並不稀奇,但當一個男人,特別是像劉邦這樣身份的人痛哭流涕的話,感動他人的殺傷力同樣不弱。

    稍臾,劉邦‘作秀’般的淚水沒有白白付出,項羽的態度開始軟化了下來,從這一層意思來看,韓信對項羽‘婦人之仁’的評語當真是一語中的。

    “沛公,你要是這麼想就對了,我大楚要想復興,就應當齊心協力團結起來,共謀伐秦大計,若是那些自私自利的諸侯都能這麼想,那麼打敗秦軍也不是一件難事。”項羽豁然站起,神情毅然,高大的身軀在大廳中顯得異常挺拔。

    “霸王放心,我劉邦自有分寸,從今往後,我一定唯霸王馬首是瞻,絕不再有半點的私心。”劉邦這一番話同樣說得聲音洪亮,紅紅的眸子裡神情也顯得真摯無比。

    就在項羽和劉邦對答之時,在大廳之內,另外還有二個人也在陪坐著,其中一人是劉邦認識與張良有相當交情的項伯,他和項羽一樣也面朝東坐,亞父范增的位置面朝向南,留給劉邦的位置是面朝北的。

    另外一個人則坐在面朝西的位置上,這個人相貌俊美,神情淡雅,他正是項羽身邊的新晉紅人——陳平。

    原先一直被壓制,屢屢獻計都不被採納的陳平最近一段時間意外的得到了重用,其中的緣由說出來倒也不奇怪。

    自從決意投奔秦國並與秦相傅戈有了那一場密談之後,陳平與傅戈之間就保持著隱秘的單線聯繫,通過這樣的秘密信息通道陳平獲知了許多‘有價值’的情報,這些情報再由陳平之口傳入項羽的耳朵裡,由此產生的效應是可想而知的。

    這幾個月裡,各路諸侯在秦軍的打擊面前節節敗退,只有項羽的楚軍絲毫未損,在齊地戰場上,雖然田橫的游擊戰術讓楚軍陷入到了一場消耗戰中。但戰場的主動權還在楚軍手中,田橫就目前來說並沒有什麼機會。

    一系列戰事都在證明一點,只有項羽的楚軍才能與秦師相抗衡,那些諸侯若想保存性命,就只能投奔到項羽的麾下。

    楚軍之所以有如此表現,除了項羽的勇猛,范增的謀劃以及軍中諸將出力外,陳平也作出了相當的‘貢獻’。投其所好,在傅戈這個遠方指揮官的授意下,陳平的諫議無一不是揣摸了項羽的心意之後再建議的,這就像順著毛捋虎鬚,只要動作足夠的溫柔,這老虎也一樣溫順得像小貓。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表演,冷眼旁觀中的陳平在心中不禁感嘆,比起劉邦的老辣來,號稱霸王的項羽還是顯得太嫩了點。

    劉邦這家伙,真是有杰出的表演天賦呀。

    在手下人才盡喪、十萬餘軍隊都沒有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想到投奔到曾經的強敵項羽麾下,有這樣非凡見識和勇氣的人,絕不會是普通人。

    若非這世上還有傅戈這樣一號人物。這劉邦絕對是一個值得投奔的對像。不過,以劉邦今日之表現,此人若是留在項羽身邊的話,對于秦國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一番寒喧之後,各分賓主落座,打消了疑慮的項羽更是興致大好,不停的勸酒,並吩咐服侍的楚地美姬獻歌舞助興。

    席間,見幾個人都有了三分醉意,陳平悄悄的抽了個空。起身出門,他準備去找項羽的親衛軍將領項莊,實施一項絕密的行動。

    早在傅戈在廣武圍捕劉邦撲空之時,劉邦可能投奔項羽的消息就傳到了陳平這邊,對此,傅戈給予陳平的任務就是一個,設法除掉劉邦。

    劉邦以巧言和幾滴眼淚讓項羽動了惻隱之心,但這並不表示其它的楚軍將領也一樣會對劉邦抱有好感,滎陽一戰的記憶留在楚軍將士的心底。也許只需要添上一把火,就能徹底讓這堆烈火熊熊燃燒。


項莊

    項莊,大司馬曹咎是他的姐夫,因為曹咎之死他對劉邦心懷恨意,這樣一個人正是最理想的刺殺者。

    陳平剛一出楚營,正好碰到一臉怒氣的項莊正持劍向著楚宮而來,項莊是剛剛聽到劉邦來到彭城的消息後趕來的。

    “項將軍,君王為人心腸太軟,輕信劉邦的讒言,你要想報仇的話,就進去上前獻酒祝壽,然後請求舞劍,趁機刺擊劉邦,並把他殺死在坐席上。不然地話,你姐夫的仇這輩子都別想報了!”

    陳平這一番添油加醋的話一說,項莊頓時殺意大盛。

    “多謝先生提醒,你放心,我這一擊只為報私仇,到時霸王就算怪罪,也由我項莊自己來擔當!”

    項莊乃是項羽的同族兄弟,楚軍大將項聲的兒子,隨著家族勢力的壯大,項家在楚地的威望可以說達到了鼎盛,殺一個劉邦,項莊覺得只要有家族中一眾長者求情,項羽也不一定會殺了自己。

    項莊持劍闖入楚宮大廳,對著項羽道︰“君王和沛公飲酒,這光有歌婢獻舞不夠盡興的,就讓我項莊來舞劍吧!”

    項氏一族崇尚武力,劍舞之風也是由來已久,故而聽到項莊這麼一說,項羽也不覺怪,哈哈大笑道︰“那好。”



    得到允許,項莊立即拔劍起舞,說實話,項莊的舞伎並不怎麼的,除了呼呼帶風之外,一點也沒出奇的地方,與後世公孫大娘的劍器舞那種滿場飛奔,驚心動魄,猛厲無比的氣勢相比,遜色的地方實在太多。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項莊的劍舞、這句形容詞相差得實在太遠,觀看一個大男人舞劍,這滋味也著實乏善可陳,不過,項莊舞著舞著,身體就慢慢開始向劉邦所坐的地方靠攏,其劍芒更是隱隱指向了劉邦的身軀要害。

    “喝!”

    項莊一聲怒喝,劍鋒顫動,直取劉邦咽喉!

    更嚇得劉邦趕緊側身附腰,假作撲倒狀才險險的躲過這一劍。

    “沛公,好身法!”

    項莊一擊不中,抽劍回身欲再度撲上,這時,一直旁觀的項伯終于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也作勢拔劍,與項莊對舞起來。

    項伯與劉邦的關係相當的親近,早在劉邦初為漢王之時,就曾經送過不少的禮物給貪財的項伯,其中更有價值不菲的白壁、玉斗,如今,劉邦的這批投資終于有了回報,項伯這一舞可謂及時,若他再晚一些的話,項莊的劍只怕就會刺到劉邦身上。

    楚王宮內,一場刺殺與反刺殺的作秀劍舞上演得如火如涂,項莊情急欲刺,項伯則常用身體掩護劉邦,使得項莊沒有辦法靠近,保護的一方和刺殺的一方都姓項,但他們的目的卻是各不相同。

    “夠了,項伯、項莊,你們都退下吧!”

    終于,項羽的一聲大喝叫停了這一場劍影閃爍的撕殺,到了這個時候,就算項羽再不知其中緣由,也能瞧出其中的端倪。

    此時,劉邦已經嚇得面色慘白,剛才項莊殺氣騰騰進來時他就已察覺到了不妙,但身居別人的屋檐之下活躲無可躲,身邊又沒有親信,剛才項莊的劍若是真刺到身上,劉邦也只能哀嘆自己倒霉。

    一場變相的‘鴻門宴’在換了一個地方之後倏然開演,主要人物都參與其中,但他們之間身份、地位的變化卻已大不相同,項羽依舊是統御楚軍的霸王,劉邦卻成了 一個徒具虛名的‘漢王’,他的身邊不再有張良這個得力的智囊,他也再沒有猛將樊噲帶劍拿著盾牌前來保護,劉邦能靠的只有他自己。

    在其他參加演出的人員中,范增不再是指使項莊行刺的人,他的角色由身具雙重身份的陳平來取代了,而陳平的目的並不是幫助項羽清除劉邦這個隱患,而是要替遠在秦國的傅戈剪除劉邦這個頑強的敵手。

    一幕大戲在項羽的喝聲中落幕,劉邦最終保住了性命,解救他危難的人不是張良、樊噲,而是他曾經的死對頭——霸王項羽。

    經過這一場危機,劉邦暫時在彭城獲得了且保命的機會,對于他來說,接下來若不能拿出讓項羽感到滿意的‘成績’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像項莊舞劍這樣的事件保不證還會發生。

    陳平這一回謀劃未果,不過還好他的身份沒有暴露,項莊雖然是個武夫,但並不是一個沒有信義的人。

    接下來,陳平的任務會更加的繁重,他不僅讓盡快的離間項羽與范增,而且還要想方設法讓項羽與劉邦之間也產生隔閡,只有讓諸侯分裂才能給秦軍造成各個擊破的機會,若是諸侯中的兩大巨頭項羽與劉邦再度反目成仇的事情發生,那將是秦國最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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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 10:49:46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2 17:35 編輯

第253節 我是女兒的俘虜       

    戰亂已經了持續約四年之久,大秦的人口銳減到了戰前的一半。

    根據史料記載,秦末的這場戰亂之後,等到劉邦建立大漢之時再統計人口,全國人口竟然十只存二、三,由此可見戰爭帶來的災難有多麼嚴重。

    幸好,傅戈及時的取得了關中、漢中、巴蜀一帶的統治權,並吸引安置大量的關東流民,否則的話因戰亂而死亡的人還會更多。

    連綿不斷的戰事在大秦新元四年十二月的這個冬季出人意外的暫時平息了下來,在擊破劉邦主力于廣武之後,秦相傅戈並沒有像諸多人想像的那樣迅速揮師東進,與關東諸侯之中的強者項羽展開決一死戰。

    他只是試探性的向東方派遣了幾支小規模的襲擾部隊,數萬秦軍則部分回關中休整,部分依舊駐守在三川一帶,似乎他對于目前的戰績已經相當滿意,又似乎秦軍在一戰破敵之後元氣也受到了損傷,急需要時間進行恢復。

    不過,明眼之人都能察覺得出,這暫時的平靜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片刻寧靜罷了,爭奪天下的兩大勢力集團,支持秦國與反抗秦國的風雲人物紛紛聚攏于咸陽、彭城兩個政治中心,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將對以後的戰局產生重要的影響。

    秦都,咸陽。

    大秦新元四年(公元前205年)的除夕夜,在一片火樹銀花的燈海中來臨。

    處處喜氣洋洋,處處張燈結彩。

    咸陽城以一種比平時更顯嬌媚的姿態呈現在鄉親父老面前,一直以來習慣了秦國玄色旌旗的他們,第一次有機會認識五彩嬪紛的彩色場景,心中的興奮之情可想而知。

    剛剛過去的五谷豐登的那個秋季帶給關中百姓的美好憧憬實在太多了,雖然上個月因為要支援前方將士就糧朝廷號召大家‘自願’地捐了一次糧,但隨著戰事的平息,眾多出征將士的回歸,緊張的氣氛也一掃而空了。

    除夕將至。有一場大勝作為鋪墊,又有遠征的將士回歸助興,在這個新年裡,咸陽無可避免的會變成歡樂的海洋。

    “哎,二伯呀,你家的小子驚夫也回來了,這真是太好了,趁著這個機會。還不趕緊給他說上一門媳婦,若是趕得巧了,說不定來年就能抱上孫子了!”

    “隔壁家的三叔,你這話我看聽,可是我那小子脾氣倔得很,昨天居然對我說,不立下大功業,就不娶老婆,你說這是哪門子道理?”

    “嘖嘖,看不出你家小子還挺有志氣的。要不。你看我家四丫頭年齡正合適,我們兩家結個親家  !”

    “那敢情好,也說不定這兩小的早就情投意合了。怪不得我連提了幾門親事都成不了!”

    街坊酒肆,臉上洋漾著欣喜笑容的四鄰們高聲談論著,喜氣從他們的心裡漫散開來,這種安樂詳和的日子真是太讓人留戀了,美好的就如同在夢中一樣。

    誰能想到,也就在四年之前,他們還是過得暗無天日,整日裡提心掉膽的日子,說不準哪一天就會被官府的人抓了去,說不準哪一天就會無緣無故送了性命。

    街門口。

    一處不起眼的酒樓雅間裡。臨街地窗戶被“吱呀”一聲地推開了,探出一個活潑好動的年幼孩童的純真笑臉。

    “小傅子,快快來看吶,這街上好熱鬧,好多地黑圈圈呀!”

    一個孩童清脆爽朗的叫喊聲尖尖的細細的,一下子吸引了許多路人的注意,黑圈圈,原來小孩居高臨下眺望,看到的是一個個擁動的人頭。這不是黑圈圈又是什麼?

    一些好奇的人紛紛抬頭張望,卻已不見叫喊之人的蹤影,剛才孩子的那一張笑顏已經從窗子上消失了。

    “璃兒,不許胡鬧,這街上可不比家裡,萬一有刺客什麼地怎麼辦?”低低的嗔怪多于斥責的語音在房中傳來,不過很顯然,這一聲喝斥起到的效果幾乎為零。

    “我不,我就要,媽媽壞,壞媽媽!”

    尖叫聲比喝斥聲更加的響亮,而且還帶著幾許恐嚇的意味,這麼小小的一個孩童,如此任性又不服管教,由此可以想像其父母在教育方法上是多麼的差勁。

    璃兒,沒有錯。除了‘無法無天’的那位大秦國小公主傅璃外,遍數整個秦國,沒有一個孩童會如她這樣活潑可愛又好動張狂。

    在教育子女這一點上,無論是傅戈這個大秦丞相,還是嬴真這個大秦公主,可以用來評價的一個詞都是‘失敗’。

    “真兒,這個既然璃兒她喜歡看,那就讓她看好了,你這阻著攔著反倒讓她好奇心更重,況且這孩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莫等以後捅出什麼大摟子來就不好了!”

    抱著撒嬌中的傅璃,一種為人父的驕傲由然升上傅戈的心頭,這小丫頭可愛又刁鑽,讓人又愛又憐,對于難得有空閑回家享受天倫之樂的傅戈來說,溺愛之情已經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你就慣著她好了,再慣下去她怕是要反上天了!”自打正式嫁入相府之後,嬴真身上越來顯得風韻漂亮了,相比之前少女的羞澀,現在的安陽公主嬴真可以說渾身上下散發著少婦特有的成熟氣息。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難得一回出來就鬥嘴,璃兒還是一個小孩子,長大之後會怎麼樣現在談論不太早了些嗎?等她長大之後再說這些也不遲吶!”

    對于這一場鬥嘴,虞姬這個旁觀者只是寬容的笑笑,這樣的情形已經出現過無數次了,傅戈與嬴真性格上的差異讓他們時不時的呈現出水火不相容的爭鬥狀態,在誰也不服誰時,能靠的就是虞姬這個和事佬居中調停。

    在丞相府家事討論中,每一次唇槍舌劍的關于子女教育問題的爭論都是以這種不了了之的方式結束,在這其中,爭論的焦點都是為了小惹禍精傅璃,相比之下,傅磷這個虞姬生的小子性子沉穩安靜,平素幾乎從不惹事生非。

    一個是乖寶寶,一個卻是調皮搗蛋的孩子,這同是傅戈費心勞神耕耘出來的小苗,也不知怎的,結出的果子卻是這樣的不同。

    這一次廣武大捷之後,回師咸陽的傅戈難得的有了一段節前的空閑時光,由此,他決定帶著家人一道出門享受一下普通百姓過的生活,享受一下新年來臨之前的喜氣,這當然是一件美好不過的事情。

    為了安全起見,預先丞相府的親衛已將這座酒樓的雅門給包了,除了端菜的伙計之外閑雜人等一律不准許登上二樓。

    “傅大哥,你看,這次除夕的結燈大會怎麼樣,這可是我們護士學校的天使們想出來的主意,通紅通紅的,透著十足的喜氣,這比總是黑漆漆的一片強多了吧?”一 番關于傅璃聽不聽話的爭執之後,時常充當調解員角色的虞姬只得再一次好言相勸,並不失時機的把話頭轉移到其它的方面。

    “嗯,這燈會是不錯,看來以後每一年都要搞這麼一次,讓咸陽城的百姓們都樂呵樂呵!”傅戈探頭看了看外面掛滿了紅燈籠的街上,笑著說道。

    “小傅子,我要去看燈燈,看燈燈!”

    被母親喝斥了幾句只安靜了一會,傅璃就又不老實起來,一對水靈靈的眸子靈活的轉動著,小嘴更是湊近傅戈的耳邊,輕輕的呵著陣陣的熱氣。

    “好,看燈燈去!”

    被女兒這麼一鬧,寶貝心切的傅戈忙不迭的應允,說實話,他其實也有心瞧一瞧這咸陽城第一次的除夕燈會將是怎麼一幅熱鬧的景像。

    “傅相,這萬萬不可,外面人多雜亂,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屬下擔當不起!”

    聽到相爺有心帶著全家去觀燈,護衛的親兵一個個急得滿頭大汗,對于他們來說,保護相爺一家的安全可是頭等大事,這要是有一丁半點失誤,那還不要了他們的命?

    “放心吧,想殺我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吶!”

    見親兵統領一頭惶急的樣子,傅戈安慰道,這彩燈的誘惑實在太大,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想出去一瞧,這年頭沒有電視、廣播、更沒有網絡,娛樂活動之匱乏令人難以想像,現在,終于逮著一個與百姓同歡的機會,那還不順手抓住!

    “傅相一定要去的話,那允我再調一支禁衛過來保護!”親兵統領猶豫了一陣,終于頂不住壓力作了讓步。

    “好呀!小傅子,大媽,磷哥哥,快走呀,媽你最後啦!”稍臾,在傅璃奶聲奶氣的歡呼聲中,大秦國最知名的‘第一家庭’下了酒樓,在禁衛的貼身保護之下準備與百姓來一次‘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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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節 刺客,你如約而來       

    夜色漸濃,也只有在夜晚,五彩的燈火才會炫放出比白天更燦爛的光環,等到禁衛軍緊急調來傅戈一行下樓時,已是華燈初上,四周一片燈火海洋。

    ‘第一家庭’與民同歡,與普通百姓近距離接觸,這讓平素只能遠遠瞻仰的大秦丞相一家的百姓興奮不已。

    “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我竟然見到了傅相?”

    百姓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心中個個欣喜萬分,看得出這種接觸不僅沒有讓他們感到驚懼,反而讓他們大大加深了對傅戈的親近感!其實,這樣的宣傳伎倆若是放到二千餘年之後,一點也不奇怪,但時空換到二千年之前,則引起的震動幾乎足可讓整座咸陽城傾翻!

    “是傅相,天吶,我看見傅相了!”人群之中,一個蒼須的七旬老者顫顫微微的柱著拐仗疊聲呼喊道。

    對于傅戈這位年輕有為,一力將秦國從崩潰邊緣拉回來的丞相,像老者這樣的關中長者是由衷佩服的。

    “哇,不愧是大秦國的第一夫人和第一公主,生得竟是如此的天姿國色,嫵媚無雙,嘖,我西域月氏的哪些個美女與兩位夫人比起來,簡直就沒法看了!”

    相比長者的激動,來自西域月氏的商人則將更多的目光投向了傅戈身畔的兩位千嬌百媚的夫人,虞姬與嬴真,若娶得這樣兩個讓人眼紅不已的老婆,那此生夫復何求!

    “哎,大哥你看,那個在傅相懷裡掙扎調皮的小女孩好可愛啊,我們也趕緊回去生一個可好!”

    “別做夢了,那可是我大秦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公主,天下之大,只此一個寶貝,我們再努力。只怕生出的也是些歪瓜劣棗!”

    “你,不和你說了,快看燈去,眼楮瞧哪裡,還盯著相國夫人不放吶,小心禁衛軍挖了你的眼珠子!”同樣,年輕的小夫妻在看到傅戈一家幸福的模樣之後,升騰起的是對未來無限地美好憧憬。

    就在這一種輕鬆愉快的氣氛中。由相國一家主演,全城百姓作為群眾演員陪襯的這一場帶著政治作秀與個人願意雙重演出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一路緩緩的行進,燈火點綴街道,令人目不暇接,不久之後,聽到消息聚攏的人群越來越多,這個時候看燈對于百姓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看‘明星’才是第一要緊的事情,在這一點上,傅戈一家就像後世的萬人迷‘貝克漢姆辣妹’一樣。無可爭議也無可避免地成為了輿論的焦點。

    “傅帥。前面就是太尉府了,我們還是先到那裡歇息一陣吧,這再走下去我怕真的會有大麻煩發生的!”

    得到相國一家出巡的消息。新任的咸陽令郭信立即飛奔著趕來護駕,他之所以這麼著急,一是生怕相國有個什麼閃失,二是想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討好上司的機會。不過,就這短短的一裡長的路程,郭信已經忙活得滿頭是汗,心中更是叫苦不迭了。

    四面八方,都是圍攏過來地人群,驅趕跑了這邊,那廂又擠了個水泄不通。每行進一段,就不得不停下來疏導前方攔路地人群。

    “好,就先到司馬的太尉府歇息一會!”傅戈瞧了一眼已經將哭樣掛在臉上的郭信,哈哈大笑道。

    好久沒和司馬亮暢談一番了,這家伙迄今仍是孤身寡人一個,這回有二位夫人助陣,傅戈計劃要好好地炮轟司馬亮一番。

    “好玩好玩真好玩,這麼多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吶!”騎在堂堂大秦丞相的脖子上。三歲的傅璃耀武揚威的大叫大嚷著,不時的用小手扔出口袋裡的精美糕點,靈動的眼眸中帶著惡作劇的陣陣快意。

    “哎,大家快看吶,小公主竟然騎在丞相大人的頭上,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指指點點地百姓瞪著驚異的眼楮,好奇的張望著,不一會,就有好多的父母也學著傅戈的樣子,將自家的小孩架到脖子上。

    “唉,這傅相也太寵溺小孩了,大庭廣眾之下,若是讓人傳出去,我大秦的面子何在呀!”剛才還為見到相國一家而欣喜的長者此時卻在擔憂起來,在這些視名節為人生首要的長者看來,傅戈作為堂堂丞相,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必須要合乎禮儀,否則地話就會遭到恥笑!

    一國之相失節,就代表著整個國家成為別人嘲笑的對像。

    政治人物在風光的同時,難免又會有這樣的尷尬!

    “老伯多慮了,我大秦國的面子是要靠戰場上將士的撕殺換來的,而絕不是靠那些繁瑣無用的廢話,我大秦只有傅帥在,只要有我大秦錚錚騎軍在,哪個國家敢瞧不起我們!”

    回答老者問話的是一個三十歲上下,滿臉絡鬚的壯實漢子,瞧他這一副結實有力的身板就能猜出,這是一個服役回家探親的秦軍將士。

    騎軍,驕傲的就連探親也不忘炫耀一番的除了李烈麾下那一支百戰騎軍外,不復有他人。

    聽到這壯漢的這一聲豪言,四周百姓俱都發出歡呼之聲,大秦的騎軍,那是常勝不敗的代名詞,那是秦國軍隊裡最驕傲的一群勇士。

    “哼!”

    也就在這歡呼聲中,一聲冷哼輕輕響起,隨即就如剛剛泛起的浪花一樣,倏的不見!

    這‘浪花’雖然短促,但卻還是留下了印跡,憑著戰場上練就的敏銳直覺,騎軍壯漢察覺到了嘲笑和不服之聲的出處,那是一個身著黑衫的背影!

    歡樂在繼續,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這個除夕夜是如此的美好,讓人捨不得去打破。

    距離司馬亮的太尉府只剩下不到二百步了!

    咸陽令郭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只要再挨過這人生中最關鍵的二百步,他這個咸陽令以後就有風光的日子過了!

    想想,一邊保護相國大人一家衝破數萬,不數十萬人的圍追堵截,這是平常人能做到的嗎?當然不是。

    再想想,這一次護駕行動是如此的完美,不僅讓一心要和百姓親切‘握手’的丞相大人獲得了超高的人氣和威望,更讓廣大的咸陽百姓認識到了,沒有相國大人,就沒有新秦國,也讓相國大人知道了,沒有我郭信的鼎力保護,就沒有這一次完美的演出。

    夢想著升官發財的郭信沉浸在喜悅之中,此時,他渾然不知一場巨大的危機正在逼近!

    郭信是由博學院畢業的學子,也是郎中令酈食其的得意門生,起先被分派到了關中的扶風郡擔任郡吏,因為表現出色被破例提拔到了咸陽令的職位上,當然,這其中免不了有郎中令酈食其的暗中‘照顧’。

    官場上,潛規則的存在是沒有辦法避免的,就算是再清廉的明主,也不能徹底清查官員之間的這種看得見摸不著的私下交易,雖然知曉郭信的提拔與酈食其有關,但只要不違背‘唯才是舉’的原則,傅戈是不會直接干預這些事情的。

    在復興的大旗下,官員的才能是第一重要的,至于人品怎樣,不是考量的重點,況且,在傅戈的意識裡,從來都不曾認為清廉與能力會劃上等號,事實上,有些人能力很強,但品行卻不怎麼樣,有些人能力平平,但品行卻是清潔,對待不同的人,只有妥當安排到適合他們的崗位上,才能發揮其長處,才能使得國家機器得以順利 運轉。

    殺氣!

    一股濃烈的殺氣正在由然逼近!

    郭信察覺不到,傅戈卻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經歷過戰場生與死考驗的他倏然間有了一種奇異的直覺,仿佛他現在就置身在一處撕殺的戰場上,他的面前站著一個持劍誓意要殺人的敵人。

    在如此燈火輝煌,百姓狂歡的時候,有誰會有如此強烈的殺意彌散開來,這個人的目標到底是誰!

    不用再多想了,在這麼多的目標中間,最有價值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大秦國的丞相,傅戈。

    “嗆!”

    夾雜在噪亂的人群中,這一聲拔劍的清脆聲音並不怎麼惹人關注。

    但已然感受到殺氣的傅戈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夫人,真兒,快帶著磷兒、璃兒進太尉府!”

    幾乎是在聽到聲響的同時,傅戈已是一個飛速的旋身,放下傅璃放入嬴真懷中,隨後他的手按到劍鞘之上。

    拔劍!

    劍出一半但卻沒有時間再拔了!

    在炫目的燈光之中,一柄閃著寒光的利劍疾刺過來。

    閃躲,已然不及!

    刺客的目標很是明顯,就是直取傅戈,這一劍他蓄謀已久,這一劍他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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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節 刺秦是一場夢

    成功了!

    淬了斷腸劇毒的利劍刺入肌體的熟悉感覺,那一種噬血的快意由劍身傳到手上,作了一個以殺人為職業的刺客來說,這就是一生中最美妙的時刻!

    不過,很快一聲粗豪的怒吼就擊破了刺客的幻想。

    “小子,竟敢謀刺傅帥!”

    伴著這一聲震雷般的嘶吼,一記老拳掛著呼呼的風聲劈面砸來,這一拳剛猛有力,帶著十足的霸勁。

    沒有什麼精妙的招數,但卻簡單實用。

    出拳的人不會是一個高手,但卻無疑具有豐富的撕殺經驗。

    “蓬!”

    仗著靈活精巧的身法,精于格鬥之術的刺客一個側身躲過了這迅雷般的一拳,但同時,他手中的劍也被這大力的一絞生生折斷,半截還留在肌體裡,另外的半截則握在了刺客的手裡。

    “啊!”

    一聲淒厲的嘶吼響起,擊拳的壯漢脅下,鮮血在股股的流淌,很快就染紅了衣襟,身負重傷的軀體搖搖欲墜,但就是這樣,他仍然瞪著一對銅鈴般的牛眼,死死的逼視對手。

    這壯漢不是別人,正是方才驕傲的宣稱自己是大秦騎軍的那個人。

    那一聲不輕意的冷哼,暴露了刺客的行跡,就在刺客蓄勁刺向傅戈之時,這一個看似粗豪的秦騎軍基層的將領用他的血肉之軀生生的擋在了傅戈身前。

    “殺!”

    得益于絡鬚騎將拼命的這一擋,傅戈鞘中的無名劍終于出鞘,握于手中的青芒閃爍,如靈蛇般疾刺正為‘弄錯’刺殺對像而懊悔的刺客腹部。

    相比于面積較小的頭部,腹部地方要大得多,防護起來的難度也更大,當然,相比一擊可致命的頭部,腹部就算被刺中也至多是一個受傷。一時半會還要不了命。

    “哼!”

    見無名劍刺來,這名不得志的黑衣刺客悶哼一聲,不退反進,揮動斷劍向傅戈衝了過來,瞧他地意思是想拼一個同歸于盡。

    “有刺客!”

    一聲呼喝,搖搖欲墜的重傷漢子猛然一撲,龐大的身軀一下子飛起,倏的將從他身邊經過的刺客壓在身下。兩個人的身軀頓時滾倒在地,在不停的翻動中,刺客手裡淬毒的斷劍更是不停地向壯漢身上召呼,不過,就算他扎得再猛再密,也無法讓壯漢一雙似鐵般結實有力的臂膀放開。

    這是一種在生死戰場上歷練出來的膽識與殺氣!

    這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將士才具有的強烈戰意,就算是死,也絕不讓對手好過!

    “咋!”

    青芒沒入肌體,飲血的無名劍在拔出時泛起絲絲血色。

    這一回享受此般待遇的換作了想要殺死對方的刺客,殺不了別人。就要被人所殺。這是一個刺客必然的歸宿,專諸、聶政、荊珂等人的結局無一不是如此。

    腹部中劍,雖然不是要害地地方。但也讓刺客地行動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未能殺人,卻反而身受重傷,從這一點來看,這名刺客的目地顯然已無法達成了!

    “抓刺客!”

    直到這時,禁衛軍的士兵才剛剛從這突如其來的驚變中回過神來,他們接二連三的高呼起來,叫喝之聲一時此起彼伏,其中,郭信的嘶喊尤其尖銳。

    “都不要亂。一隊保護傅相及相府家眷,二隊圍住刺客,三隊疏散百姓!快!”郭信這個咸陽令總算還是不錯,雖然剛才因為分神而護衛有所鬆懈,不過這會已經醒悟了過來,他這一聲命令倒也很是及時。

    “殺!”

    這一回,不用再等傅戈親自出手,急于將功補過的禁衛們已經一擁而上,將刺客和奄奄一息的壯漢團團包圍。亂刃招呼之下,眼見得刺客就會被分屍剁成一堆肉泥。

    “郭信,留這小子一條命!我還有用!”傅戈冷笑一聲,對著急不可奈想上前一試身手的郭信吩咐道。

    “諾!”

    郭信興奮的應了一聲,這一回‘護駕’總算沒有出大的差錯,而且說不定還能從刺客那裡套出一件大功勞來,想到這裡,郭信如何能不高興。

    衛尉府。

    戒備森嚴,禁衛軍五步一崗,三步一哨,將司馬亮的府邸圍了個水泄不通,行刺事件就發生在衛尉府的門前,聽到動靜的司馬亮不敢怠慢,幾乎就在郭信擒下刺客的同時,他就帶領著府內的一干親衛趕到了現場。

    “司馬,這個刺客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從他的口中套出幕後的主使者,我去看看那個重傷的騎軍將領,這次若不是他,結果會怎樣還真難以預料!”傅戈動容道。

    進了司馬亮的衛尉府,這安全基本上就有了保證,在如此嚴密地保護之下,就算是武藝再高超的刺客也不可能硬闖進府來,當然來了的話,也只能是白白送死一途!

    “傅帥,這一回真是驚險之極,若你有個三長兩短,那復興秦國的大業怎麼辦?這關中數百萬百姓又將怎麼辦?這些你可想過?”

    司馬亮語氣裡帶著些許愛護與責備,在秦國的官員中,也唯有與傅戈同生共死過的他能如此直諫,也唯有他才能令傅戈收斂些許任性與縱容。

    “司馬,這次的事我知錯了!”

    帶著羞愧與內疚,傅戈來到捨身救了自己的那名騎軍將領身邊,衛尉府的內醫已經給周身是傷的壯漢止了血,不過,由于流血實在太多,加上刺客的劍上淬了毒,這英勇的漢子已經處在了彌留的邊緣。

    “這位壯士,我是傅戈,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傅戈握住壯漢的大手,冰冷的感覺一下子傳遞過來,讓他心頭沉甸甸的。

    “傅帥,真是你嗎?我,大秦騎軍軍侯長柳雲拜見…”微弱的聲音自壯漢的嘴裡發出,同時,他的一對大眼極力的睜開著,無神的盯著傅戈。

    “柳雲,你是李烈的部下吧,騎軍都是好樣的,這一次,多虧你捨身相救,不然的話…”傅戈沒有說客套話,在當時的情況下,他拔劍未出鞘,刺客卻已疾刺到跟前,若不是柳雲的突然殺出,能不能躲過刺客的刺殺還真不好說?

    “傅帥不要這麼說,能夠替傅帥擋一回敵人,我柳雲開心得很,就算是死了,也不枉我一生了,等一會見到井陘關先去的好兄弟們,我也有資本好好的炫耀一番了!”柳雲臉上突然泛起幸福的光彩,雙眸也一下子炯炯有神起來,不過,隨即這光芒就黯淡了下去。

    “柳雲,柳雲,你醒醒,你不能死呀!”傅戈使勁搖晃柳雲冰冷僵硬的身體,然而,柳雲的眼楮已經安詳的合上了,他是帶著滿足與幸福走的,他雖然沒有死在了千軍萬馬的戰場上,但他同樣感到無憾!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此一時,傅戈不禁百感交集,他的心頭倏然想到的就是這一句話,雖然柳雲不是荊珂,他的死與刺客無關,但柳雲卻是因行刺而死的,他是一個真正的壯士。

    “傅相,查清楚了!這刺客姓范,名范同,居巢人氏,與項羽身邊的謀士范增屬同族!”不多一會,司馬亮就已盤問出了他想要的資料。

    在秦國紛繁複雜的刑罰面前,能夠挺得住的人絕對不會太多,雖然傅戈在入主關中之時許諾過約法三章,廢除一切嚴律政,不過那其中並不包括敵對勢力,對付像刺客這樣的無情殺手,尋常的說教手段是不可能有什麼功效的,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只有一個,血淋淋令人生不如死的刑具。

    “范增,這老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連刺客這樣的下作手段都用上了!”傅戈怒罵一聲,伸手接過那一份長長的審訊簡牘。

    “傅帥,這說明范增已經沒有什麼好的招數了,他開始狗急跳牆了,現在,我們有了范同這個送上門的禮物,正可以出動陳平這枚重要的棋子進行離間!”司馬亮低喝一聲,上前一步諫言道。

    陳平的身份秦國上下只有二個人知道,一個是傅戈,另外一個就是司馬亮,與陳平單線聯繫的暗間就是由掌管著秦國派往關東全部細作資料的司馬亮派出去的。

    “司馬,你是說在范同身上做文章,讓項羽以為范增有心投奔我們秦國?”傅戈負手來回走了幾步,道。

    “傅帥,范同此人雖為刺客,但卻是秦舞陽一類的外硬內怯的軟角色,方才一頓好招待已經把這小子治得服服帖帖了,我可以保證我們讓這小子往東,他絕不敢往西!”司馬亮陰陰的笑了笑,說道。

    “好,就依你說的辦,陳平那邊我會立即給他命令的,這一回我倒要看看范增還能不能再上竄下跳了!”傅戈冷笑一聲,眸中精芒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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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節 范增的毒計       

    刺殺失敗!

    對于一名刺客來說,這個結果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糕的是被敵人生擒活捉,其實,當被秦國禁衛軍團團包圍之時,范同確實想到要一劍結果自己的性命,以成全一名刺客所應擔負起的聲名與榮譽。

    但,不知為什麼,在那一刻,他竟然猶豫了。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刺客這個職業自古即有之,在春秋諸侯國林立之時達到鼎盛的規模,當時有許多劍術名家都會私授門徒,傳教擊劍之術,然後這些人在出了師門之後就投奔到各國貴族門下,成為一名憑刀劍之術吃飯的門客。

    雖然以命搏命的差使遠遠要比其它職業危險,特別是酬金豐厚的差使,危險程度也更高,對于刺客的專業素質要求也更加刻,像刺殺一國顯要這樣的絕版任務,能夠被挑選出來的勝任者寥寥,原因很簡單,像專諸、荊珂這樣的刺客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

    諸國林立,一國之內諸公子之間要爭權奪利,國與國之間相互吞併,相互征伐,這一系列錯綜複雜的矛盾背後,自然免不了暗算的手段,在這種供不應求的情形之下,別說是高級的刺客,就是一般會些三腳貓的貨色,也可以雄糾糾氣昂昂的跑到哪家公子王孫門下,大聲叫嚷一番自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雞鳴狗盜之輩,皆是英雄!

    昔日孟嘗、平原、春申、信陵戰國四公子豢養門客不下千人,其中當不乏有才能的賓客,不過,就投入與產出比來論,這千餘賓客之中混飯吃的家伙還是相當的不少。

    一個行業有高峰期,自然也有低谷期,刺客也是一樣,在秦統一六國之後,始皇帝為鞏固其皇位。防止荊珂行刺的事件再度發生,開始大肆打擊私相授劍這個行當,刺客這個職業也隨之沒落。

    國家統一刺客職業輝煌不再,國家分裂刺客又沉痾泛起,這是相當正常的現像,當秦末動亂風雲之際,卓有見識的范增就意識到了刺客又有了市場,就這一點投資來言。范增無疑走在了時代的前列。

    生不如死!

    這種痛苦的滋味究竟如何范同終于體會到了,大秦的刑罰之中,殘酷的死刑不算,單單摧殘軀體的肉刑就有笞、墨、剿、斬左右趾、宮刑等數種,其中每一種還都有若干個分類,一些大的分類裡面還有小類,總共林林種種加起來不下百餘種之多。

    嘗遍千百種刑具的五味雜陳滋味,范同就算再有毅力,再寧死不曲,再經過嚴格殘酷的訓練。也無法忍受這非人的折磨。

    “廷尉府那邊還有上好的家伙。全新還沒有用過,怎麼樣,開苞頭一回便宜你小子了!”

    “就是。有些東西連我們幾個都不知道用法,到時一定要去瞧瞧!”

    衛尉府地禁衛兵們惱怒范同竟敢當眾行刺,而且行刺的對像居然還是深受大家愛戴的相國大人,因此在上下刑具之時自然不會客氣,每換一件家伙,他們都會不自禁的露出"惡狠狠"的笑容。

    最後,當血肉模糊的范同再一次被拖到司馬亮眼前時,他終于用微弱的聲音叫喚了一句︰“我聽你們的話!”

    “好,好極了!只要你識相聽話,這刑具就算再新。也不會落到你頭上,不過!”司馬亮滿意的點了點頭,有意拖長了聲音威脅道。

    對于像范同這樣敢于謀刺大秦丞相的殺手,客套講究文明禮儀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按司馬亮地真實想法,若不是這范同眼下還有利用的價值早就結果了他的賤命。

    不過,要想對付像范增這樣的人物,范同絕對是一個足以決定勝負地重要法碼。

    有了他,陳平蓄謀已久的離間之計就有了長袖善舞的起由。試想一下,當項羽聽說范增有個同族的子佷在咸陽被捧為上賓的消息時,他會是什麼反應?

    “司馬大人放心,我范同只要能保住性命,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人的性情之轉變有時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尤其是在經歷了人生中的重大遭遇之後,這種變化尤為明顯,范同目前的情況就是如此。

    在這一趟行刺任務之前,他是范增手底下諸多刺客之中最出色的,他的身手最為敏捷,他的表現也最為引人注目,在他范同的劍下,亡魂不少于二十個,也正是因為之前的這些出色的表現,才讓范同從眾多的競爭者中脫穎而出。

    范同本不姓范,他自幼父母雙亡,少時混跡于街頭的一群乞丐之中,靠著別人的施捨填飽肚子,直到有一天,一個彎著腰的白鬚老頭經過,才改變了他地命運!

    和其它的小乞丐一樣,在始皇帝三十三年的某一天,范同被別有用心的范增收羅至門下,隨後范增專門聘請的劍術名師教授這些小孩武藝,在這一點上,范增就像後世武俠小說中的某些門派宗師一樣,通過培養忠心的部下,然後再利用這些手下為他賣命搏殺,由此來獲取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經過幾年的調教,在范增的有意引導下,范同和其它那些被范增收留的孩子一樣,成為了一名刺客,在他們中間,范同無疑是最出色的。

    一系列出色的表現為范同贏得了師兄弟們的尊敬,也贏得了范增的青眼相加,賜予范姓,列入宗族成為范增的子佷一輩,在這樣巨大的榮譽面前,深受感動的范同發誓要把這一生的本領獻給范增所用。

    像專諸、曹沫、豫讓、聶政、荊柯一樣成為名垂青史的劍客,就算是死了,也能讓世人記下他們的名字。

    這一直就是范同的夢想,在接受這次刺殺任務之前,這就是他最大的願望。

    秦國,這個時代最強大的國家,他的強大不僅是在軍隊的精銳、國力的強盛上,相比于亂作一團的關東,秦國表現出來的強勢體現在方方面面。

    經濟方面,有關中、巴蜀兩個大糧倉作為後盾,只要秦國不過分的擴充軍隊,十餘萬大軍征戰所需的糧秣基本能夠得到解決,同時,河套一帶豐裕草肥的馬場也能夠提供優良的戰馬,這足以讓秦國的騎軍在與關東新組建的騎軍爭奪中贏得壓倒性優勢。

    至于鐵制兵器鍛造這一層面,經過幾年的精心摸索,又兼有臨優良的鐵石資源作為依托,秦國將士手中的兵器已經高過關東鐵爐出產的貨色一籌,而且隨著雙方經濟發展水平的日漸拉大,這一種兵器革新方面的距離將會越拉越大。

    可以比較的地方還有許多,不過,以范同的眼光來判斷,就這些差距已經足夠了,只要秦國自己不出現大的內亂,關東諸侯要想贏得勝利幾乎沒有可能。

    刺殺傅戈意味著什麼,范同很清楚,范增派他來咸陽的目的就是為了造成秦國的內亂,從而為霸王項羽掃清統一天下最大的敵人。

    可是,這麼做真的正確嗎?

    沒來咸陽之前,范同根本不會是想這個問題,在他單純的心裡,報答范增的恩情是第一位的,不過,在來到咸陽之後,范同的內心卻發生了劇烈的矛盾與掙扎。

    咸陽真的與眾不同。

    這座大秦都城的街頭,不像關東的那些被戰亂弄得面目全非的破敗城池,它的安定富庶完全不同于關東的戰亂紛紛,在這裡的百姓人人臉上都蕩漾著幸福的笑容,街上也很少見到要飯的乞丐,這讓范同不禁心生驚異。

    是不是秦國將乞丐們秘密抓到一個地方關了起來,在初到咸陽時范同還會這麼去想,不過,在幾天之後,他就完完全全的改變了想法。

    殺了傅戈,秦國就會內亂,到時這裡的百姓也會和關東的逃難人群一樣,陷入到兵火災變之中,在咸陽的街頭,也會出現像自己一樣失去父母的乞丐。

    感受著年幼時那一段痛苦無助的艱辛日子,范同猶豫了,而這也是他在到了咸陽之後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

    一方面他在等機會,另一方面他的內心還在矛盾與掙扎。

    不過,最終還是報恩的想法佔了上風,知恩圖報,這是一個人最基本的信條,也是一名刺客最值得驕傲的地方。

    除夕燈會,秦相傅戈終于出現在了眼前,這是個大好的機會,錯過了只怕再也不可能有了,一路緊跟著前行的隊伍,范同尋找著最佳的出手機會,終于,當衛尉府近在咫尺之時,時機來了。

    這個時候,緊張了一個晚上的禁衛士兵們有些鬆懈,這就如同後世的足球比賽一樣,越是臨近終場之時就越不能放鬆警覺。

    然而,千算萬算,范同考慮到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問題,卻就是沒有料到半路會殺出柳雲這號拼命保護傅戈的厲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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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2 17:55 編輯

第257節 流言止于智者?       

    “元月九日午時一刻,軍師范增子佷范同在秦衛尉司馬亮的特別陪同下,于眾目睽睽之下出現在丞相府門口,相國傅戈親自出門相迎!”

    “元月十一日酉時,范同佩劍作陪于秦相傅戈身邊,前往下林苑演練場檢閱了秦國最精銳的騎軍!”

    “元月十三日,范同在朝露宮殿前舞劍!”

    彭城。

    楚參軍陳平屋內,燈火一夜未熄。

    好消息一個又一個傳來,讓陳平在興奮之餘,更感到壓力重大,很明顯這些情報接二連三的傳來只有了一個目的,那就是剪除范增這個項羽身邊最可倚靠的羽翼!

    沒了范增,項羽縱然是只猛虎,也不足為懼,兩軍對戰沒有智囊的輔助,單憑一勇之夫的威猛,永不可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燈一夜未熄,陳平自是一夜未眠,臨到天明時分,他的腦子裡還在仔細的回想剛剛看過的一點一滴的情報,他的心中更是思潮澎湃。

    有了這些‘真憑實據’,任范增再能巧口善辯,再深得項羽的信任,也不可能將嫌疑洗脫得乾乾淨淨了。

    如果再把這一段時間收集到的劉邦與范增走得很近的信息添油加醋的報到項羽哪裡,陳平能夠斷定,范增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范增,你別怪我心狠手辣,怪就怪你出的招數太低劣了,一下就讓人抓住了把柄!”吱呀一聲推門而出,陽光下陳平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容,案上那些經過精心挑選的資料簡牘已經一一整理停當,它們就是陳平扳倒范增的武器投槍。

    函谷密謀之後,陳平就一直在暗中設法離間項羽與范增,只不過,他之前的多次計劃就和那一場項莊舞劍的結果一樣,屢屢無功而返!

    項羽的崛起固然由于他本身的絕世勇力和杰出的軍事指揮能力。

    其中范增地貢獻也相當重要,這一層利益糾葛加上提攜的私交情誼,基于這兩點,尋常的離間手段很難起到多大的作用。

    幸好的是,陳平的身份沒有暴露,這一段時間,他費盡心機收羅了劉邦與范增會面的諸多情報,這些看上去‘子虛烏有’的東西如果單獨地報給項羽。固然不會有多大的效果,但若是結合了范同這一件重要情報一並遞交上去,項羽縱算不信,也一定會將信將疑。

    楚王宮。

    位于彭城東南獅子山上的這座宮殿沐浴在朝陽之中,顯得是那樣的巍峨挺拔,這座楚宮雖然不能和咸陽龐大的秦宮相比,但在關東六國故地,它的規模與氣勢無以倫比,一如它的主人一樣,睥倪天下。不可一世。

    “周蘭將軍。能否稟報霸王一聲,就說參軍陳平有要事求見!”

    陳平坐著牛車到的時候,天還剛剛亮沒有多久。殿外的甲士在親軍統領周蘭的率領下,筆直地站立在殿門前,忠實地履行著他們的職責。

    “是陳參軍吶,這霸王昨晚安歇得晚,今早還沒起來,你再等等吧!”接過陳平暗中遞過來的珠寶,周蘭的口氣和緩了許多。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起兵反秦為的不就是建功立業、升官發財嗎?

    如今大楚已經建立,楚軍佔據的地盤由南向北足有數千餘裡,也是該享受享受的時候了!

    好半天。縮在青石牆腳干等的陳平終于從周蘭那裡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項羽已經起床並正在早膳。

    項羽這麼晚的起床,這很是難得!

    一個出色的軍人必須時刻保持健壯的身體,只有這樣才能在與敵撕殺之時獲得更多的優勢,在這一點上,項羽一直表現得很有節制,不過,似乎這一段時間他開始有所放鬆了,也不知是後宮的哪一個寵妾攏絡住了項羽的心。

    “陳卿有什麼事嗎?”

    正當陳平胡思亂想猜度之時。他的腳步已經邁進了楚王宮內,抬頭看去,只見霸王項羽面帶著從容安逸的笑容,正舉著酒樽淺飲,在他的旁邊,寵妾蔡姬陪坐在身畔,狀態顯得相當的親密。

    蔡姬,這個和虞姬曾經同為陳王勝侍婢的年輕少女現在已經出落成了一個婷婷玉立的美人,豐滿的胸脯驕傲地挺立著,讓人暇思無限。

    “霸王,屬下有重要的事情回稟,請霸王容屬下近前說話!”陳平討好的笑了笑,解開背上的青囊道。

    “蔡姬是我愛妾,有什麼事,只管說罷!”項羽不以為然的擺手道,從他的這一句話中,陳平可以領會得到蔡姬這個女子在項羽心中已然佔據了重要的地位。

    “霸王,這事關重大,你看是不是…!”陳平假作猶豫道。

    參劾軍師范增,這可不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為了加大法碼,陳平必須先將表面文章做足,只有這樣,才能讓項羽對接下來看到的‘事實,不存懷疑。

    “別婆婆媽媽的,快說,再不說我讓周蘭趕將出去!”項羽不耐煩的喝道,對于陳平的這種吞吞吐吐故弄玄虛的做法,項羽很不喜歡,作為一個天生的軍人,他更喜歡那種很粗豪的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的作風。

    “霸王,你看這些!”見項羽臉上有了慍怒之色,陳平心知時機已經成熟,當下也不敢再賣關子,連忙將那些經過精心掩飾過後的‘重要情報’呈放在項羽面前。

    “你,這些東西都是哪裡來的?”

    目光盯著簡牘上文字,半響,項羽才放下停在半空中已經好半天的酒樽,喝問道。

    “稟霸王,這些都是屬下派遣到秦都咸陽的暗間傳回來的絕密情報,保證真實可靠,霸王若是有疑,可以另外派人調查此事!”

    聽到項羽這一問,陳平挺直身軀,做出一副信心滿滿的姿態答道。

    諸侯軍不比秦軍,內部派系眾多,單單楚軍而論,就有親近項羽的項系,其中包括桓楚、周蘭這兩個親衛軍將領,還有大司徒周殷、大將項聲等一干項氏貴族;有親近軍師范增的一系,其中有隨同范增投奔項梁的居巢舊人,還有將軍蒲將軍、鐘離昧等;另外還有像英布這樣野心勃勃自成一系的人物。

    有派系當然就有競爭,在刺探強敵秦國情報這一方面,各個派系也都有自己的分屬人員,他們之間既相互競爭,又相互聯合,根據戰場形勢的變化,其中的組合也在變幻不同。

    作為一方霸主,項氏一族當然的領袖,項羽當然有權察知項氏布置在咸陽的眼線情報,他只要稍稍去一查,就可以發現陳平說得是真還是假了。

    真真假假,陳平的情報當然是‘真’的。

    只不過,這‘真’情報是經過精心包裝過的假消息。

    等到項羽全部看罷陳平提供的資料,他的臉色已經楮到多雲到陰,聲音中也透著相當大的怒氣。

    “陳平,亞父乃我大楚的棟樑,單憑你這些東西,不足為證,你可還有別的情報?若是沒有的話,那誣陷重臣的罪名可是不輕呀!”

    聽到項羽這一厲聲喝斥,陳平心中卻是大喜,項羽顯然已經被簡牘上的情報所打動,他這一問只不過是掙扎罷了!

    “霸王,屬下還聽說在軍師營中,漢王言必稱軍師為亞父,且每每與人提及,還會說巨鹿之戰勝利全是因為有范軍師的謀劃,我大楚若不是有亞父在的話,說不定早就被秦狗給消滅了!”

    “劉邦狗賊竟如此說,當真不可饒恕!”

    這一回,陳平的話未等說完,項羽已是怒發衝冠,猛然站起,同時,他手中酒樽更是被忿怒中的他一把捏碎。

    巨鹿之戰是項羽平生最輝煌的一仗,也是他得意的一仗,現在有人竟然說這一戰的功勞不是他的,這讓性如烈火的項羽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周蘭,軍中將士可有此等傳言?”餘怒未消之際,項羽叫進在門口護衛的親衛軍統領周蘭,喝問道。

    周蘭低首一禮,道︰“稟霸王,職在軍中確也曾聽到這樣的流言,不過…”

    “不要再解釋了,你速去傳項聲將軍過來!”項聲是項氏一族的長者,秘密派往秦國的暗間都是由他負責,項羽讓周蘭急召他來,就是為了證實陳平的話是真是假。

    不過,在項羽看到周蘭也點頭認可陳平的話時,他的驚怒之情更甚,在項羽看來,諸侯軍只能有一個領袖,那就是他霸王項羽,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也沒有本事來挑戰他的權威,但現在,他萬萬想不到,站出來挑戰他的不是其它的諸侯,而是亞父范增。

    雖然說巨鹿一戰完全是出自范增謀劃的話是劉邦說的,但若不是范增默認,這軍中的將士又怎麼可能知道?

    笑話!

    沒有我項羽破釜沉舟的決死拼殺,單憑計謀就能將數十萬秦狗殺敗了嗎?

    在陳平連番的離間計謀面前,項羽已然失去了理智和判斷力,他沒有意識到,流言的傳播其實根本就阻不住,就算范增否認,也不會有多大的效果,相反,還有可能越傳越廣,也許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范增才會對劉邦的說法沒有辯解,他是希望流言止于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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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節 離間計成

    流言的殺傷力有時並不會比一支軍隊來得弱!

    這一點慣于陰謀的陳平清楚得很,劉邦在軍中尊稱范增‘亞父’,這個訊息若是旁人得悉的話,多半一笑了之,而陳平聽到之後,即立即如獲至寶。

    亞父,楚軍中人人都可以這麼喊,唯有劉邦不能。

    縱算項羽答應了收留劉邦這個落魄漢王,那也只是看在劉邦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對于一個曾經威脅到自己王位的諸侯,項羽就算再大度,心中也會存有疑慮。

    “稟霸王,亞父殿外求見!”

    就在項羽怒氣衝衝之時,門外甲士急急跑了進來回報。

    范增來了!

    這麼快又這麼巧,陳平心裡"咯"一下,看來在項羽的身邊,一定留有范增的人,要不然這麼一會的功夫,范增再快也趕不過來。

    “霸王,增聽說有些小人在你面前妄進讒言,不知可有此事?”范增剛一進來,就逼視陳平喝問道。

    平素,范增在項羽面前也是擺一副長者的威風,處處伸手要權,處處以他亞父的身份插手管事,這在往常並不算什麼,但今天,范增的這副模樣讓心裡已然添堵的項羽疑心更甚!

    “亞父,你先看看這個吧?”項羽黑著一張臉,冷冷的對著案上的那一堆記錄範同行跡的簡牘說道。

    “霸王,這些都是秦狗蓄意遺留的誣蔑之詞,那范同是我一手扶養長大的子佷,他決不可能投降的,我想這一定是秦狗派遣了面貌相似之人冒充的!”雖然震驚于范同在咸陽的那些鑿鑿證據,但范增心中還是不能相信范同會降了秦國。

    “哼,亞父,范同不過是一個無名的刺客,他若沒有投降秦國,那麼請問簡牘上寫的那些關于居巢范氏的秘密資料又是怎麼來地?難道說范門中一早就有人與秦狗相通?”抓住范增驚慌失措的瞬間。陳平不由分說的落井下石。

    “陳平,你滿口妄言,我范增對霸王一片忠心,怎麼可能讓奸人混入我范門之內?”范增氣得渾身顫抖,他萬萬沒有想到,范同這一回行刺不僅失敗,而且還會牽扯出這麼大的麻煩。

    爭奪天下的戰局隨著劉邦漢王一系的沒落而呈現出楚、秦兩強相爭的態勢,在楚、秦之間。西楚雖然擁有關東諸侯的支持,加之又有項羽那世無匹敵地勇力,但相比較佔據了關中、漢中以及巴蜀等大片土地國力強盛的新秦,楚處于弱勢是無可爭議的。

    以范增的見識,若戰局任由這樣四平八穩的進行下去的話,秦勝楚敗只是早晚的問題,而要想扳回劣勢,就必須祭出奇招。

    新秦的靈魂是誰?

    就是秦相傅戈,要是能派遣殺手將傅戈給殺了,那秦國就會群龍無首。一個強大的國家若是失去了領袖。那麼就失去了前進的方向,一盤散沙地秦國就算再有實力也不足為懼。

    行刺,當范增意識到只此一招能夠勝敵時。他派出了范門中身手最高超的殺手范同來執行這一重要任務。

    范同此行咸陽若能成功,則西楚統一天下就有了希望。

    若范同像荊珂一樣若能功成,那損失的不過是一名殺手,對于西楚和范門都構不成重大的損失。

    范增如意算盤打得精妙,卻不想他這點心思一頭撞到的是傅戈這面堅硬如鋼的鐵牆,刺殺,骨子裡還遺留著幾分軍人習性的大秦丞相對于戰場上堂堂正正的失敗並不怨恨,而對暗底裡下黑手的卻是分外痛恨!

    范增,你既然先使出了下三爛的招數!那麼就不要怪老子翻臉無情!

    “既然亞父信誓旦旦范門忠烈,范同又不會投降。那請問這些絕密的資料是誰泄露給秦國的,總不見得是我陳平吧!”陳平似笑非笑,盯著范增漲得通紅的老臉說道,範門的秘密只有族中地極少數位高權重的長老和像范增這樣的族中領袖才能清楚,陳平一個外人對于這些自不可能知曉,如此排除下來,范增反倒成了泄露機密的最大嫌疑。

    “你…你…陳平。你這個欺世盜嫂的小人!你不得好死!”

    被人抓住‘把柄’的范增漸漸的失去了理智,他猛然將手中柱拐提起,竟然想當著項羽的面痛擊陳平。

    “夠了,周蘭、桓楚,帶亞父回營歇息,好生照顧著!”項羽怒喝一聲,面沉似水。

    比起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智謀,范增確實比陳平要高過一籌,但比較鬥心機耍陰謀,陳平比范增可要強過甚多,況且,在陳平地背後,還有諾大的一個秦國在為他的計策運轉著,這就像一個單打獨鬥的武林高手與一個龐大複雜的大門派之間的較量一樣,從一開始就站在了不同的起跑線上。

    “霸王,你萬萬不可輕信陳平這小人的妄言,他這是想要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在被甲士強行帶出楚宮之時,范增掙脫開束縛,大聲叫喊道。

    “快帶亞父下去!”項羽冰冷的話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讓范增因為激動而狂跳的心一下子冷卻了下來。

    以有心算計無心,陳平通過揣磨項羽的心思第一次在與范增的較量中贏得了勝利,而在這一系列的騙局中,秦國方面對陳平的支持、范同天衣無縫的演出、加上劉邦恰如其來的幫襯,這些都為最後的結果創造了條件。

    大秦新元四年正月十七日,得悉離間之計已經成功,大喜過望之下傅戈立即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商討下一步與楚軍決戰的方略,經過六年的戰亂,天下已經破敗不堪,如果傅戈不想收獲一個爛得一塌糊塗的天下的話,那麼就必須拿出全部的戰力,盡早的完成擊潰關東諸侯的目標。

    咸陽。

    丞相府,議事廳。

    傅系一干文武很難得的悉數到來,就連鎮守在邊陲難得在咸陽出現的北方軍團宿將楊翁子也趕了過來參加會議,文臣謀士以張良為首,李左車、酈食其、馮正、王珙、伏生、烏氏倮等一干重臣;武將一系以韓信為首,酈商、彭越、酈疥、李烈、欒布都奉命趕到,由此可見這次軍事會議的重要性。

    議事廳內,傅戈端坐居中,湛湛的目光一一掃過麾下文武臉上,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自豪感,回想當初,要兵沒兵要將沒將之時,每每臨陣議事能夠商量的,除了自己一個外,帳中至多也不過寥寥二、三個心腹,那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今天這般人才濟濟,豪杰雲集的大場面。

    “今天召集大家前來,是為下一步與楚軍決戰之事,諸位想想,有何妙計可破強敵?”

    “傅帥,這還用說,憑我大秦數十萬雄師猛將的戰力,只需數路並進一線平推的壓向彭城,項羽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抵擋不住!”在井陘關鎮守的酈疥面帶興奮之色,第一個站出說道,自從與扎煙羅飛遁到井陘關後,酈疥算是暫時躲過了老爹酈食其的道德追殺,這一次他之所以敢回咸陽,一是奉了傅戈的命令,二是經過辛苦 的耕耘之後,扎煙羅的肚子終于有了起色,有了酈家後代這一無敵利器,酈疥當然不用再懼怕酈食其還會逼他休了扎煙羅。

    “酈將軍的意見根本不可行,關東天地廣闊,道路縱橫,完全比不得關中四塞的地形,照酈疥將軍的意見,我軍分幾路進兵的話,項羽完全可以集中兵力先擊潰我一 路,我想以項羽之能這一點完全能夠做到,楚軍取勝之後還可以再揮師橫掃,如此則我軍數量再多,也敵不過士氣正旺的楚軍。”

    對酈疥的這一番直來直去的意見,副軍師李左車提出了不同的見解,不止是他,就連軍中像酈商、彭越這樣經驗豐富的大將也對酈疥的意見直搖其頭。

    “既然數路並進不可行,那麼就干脆集中一路,直殺奔彭城去,以我大秦騎軍的戰力,楚軍不來接戰還自罷了,若是敢舉兵來戰,那正好殺他一個血流成河!”李烈與酈疥一貫交好,聽到親信兄弟的意見不被採納,立時出列諫言道。

    “李將軍勇則勇矣,但卻少謀,若那項羽避我軍之鋒芒,以輕騎襲我軍之側後,那試問勞師遠征的我軍又有幾成勝算?”李左車翻了翻白眼,對著李烈不客氣的說道,井陘關一戰李烈大顯神威,但在李左車看來卻不過是匹夫之勇,因此雖然同是姓李,李左車說話也是毫不留情面。

    “嘿,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請問副軍師你又有何良策?”李烈不忿問道。

    “傅帥,左車確有一謀,但不知當講不當講?”李左車笑了笑,回身對傅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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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節 巨鹿之謀               

    “左車有良策盡管說來,也讓大家聽聽可否妥當可行!”傅戈著麾下文武為了軍國大事爭得面紅耳赤,不覺心中大快,爭論有時並不是壞事,尤其是在商討決策計劃之時,諸多反對意見匯集之後能讓策略變得越發的完善。

    “傅帥,諸位,我的計劃是這樣的。你們來看這裡,若我軍以重兵將敵軍團團圍在城中,但卻圍而不打,你們說項羽會有什麼想法?”

    李左車笑意盈盈,指著懸掛起來的地圖上的一處黑點問道。

    “巨鹿,副軍師是想再來一次巨鹿之戰嗎?”李烈眼楮一亮,興奮的大叫道。

    在這些將領之中,李烈是除了傅戈之外唯一見證過那一場慘敗的人,而像韓信、李左車當時雖然還參與了巨鹿之戰,但他們那時還是諸侯軍中的一員,故而在感受上沒有李烈來得這樣強烈。

    “不錯,巨鹿是項羽一舉成名的地方,我們若是如法炮制再擺出圍困趙軍的態勢,項羽必定會率領楚軍前來增援,這樣的話我們不用費心尋找就能抓住楚軍主力,此一戰若能勝之,則天下可定矣!”李左車信心十足的說道。

    作為一個趙人,他的心情可謂複雜,幫著秦國去攻打趙軍,這看似大逆的背後,實際隱藏著的是李左車一顆真正顧念百姓危難之心。

    雖是故趙名將之後,但戰國之時的那個胡服騎射,帶甲數萬的強盛趙國早就不存在了,現在,擋在秦軍面前的趙軍不過是張耳這個外來戶拉起來的一支私兵罷了,這樣的一支軍隊根本不可能給百姓帶來安寧與幸福,他們能給的是一場又一場的兵災。

    百姓的心已不屬于趙國,這一點從陳參等人的身上就能分辯得出。

    百姓信奉地只有一個,那就是誰能帶來活命的機會,他們就投奔誰?

    “好主意。巨鹿現在正好在常山王張耳的手裡,我們完全可以依樣畫葫蘆仿照章邯上次布陣的方式,將張耳困在城中,這樣一來,張耳必定會傳檄關東各路諸侯趕來救援,如此,則我軍正可一舉將諸侯亂兵掃蕩乾淨!”

    酈商擊掌說道,上一次巨鹿之戰馳援時他被劉邦拖在雍丘。無緣參與那一場震古爍今的大戰,這讓酈商一直耿耿于懷,現在聽得能有復制重來的可能,當即點頭贊同。

    “可是,前有章邯之敗,我軍若再戰巨鹿,將士必定心生怯意,這未戰就軍心動蕩可不是好的選擇呀!”

    酈食其輕嘆了一聲,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他地話立即引起了一干將領的呼應,確實。巨鹿這個名詞對于秦軍將士的負面影響太大了。數十萬精銳的北方軍團將士被楚軍殺得大敗,猛將蘇角、尉僚戰死,副主將王離被俘。這些都是向來勝多負少的大秦軍隊戰史上最黯淡的一幕,秦軍將士只要一想到這些,就必定會軍心不穩。

    “軍師,大將軍,你們的意見如何?”

    就在眾人討論李左車的計劃轟轟烈烈之時,張良和韓信這兩個一文一武的首腦級人物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

    他們默不作聲地傾聽著其餘文武地發言,卻不發表自己的見解,他們兩個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是贊成或者是反對?

    張良與韓信聽到傅戈這一問,相視一笑,韓信率先跨步上前道︰“副軍師之計我等以為可行。雖說重復巨鹿之戰確實有可能對士氣造成影響,不過,如今關東戰局與四年之前已經大有不同,當初,章邯大軍雖有三十萬之眾,但卻是久戰疲兵,加之缺少通暢的後方補給通道,故而整體戰力並不強悍,而今。我軍雖然兵力上沒有章 邯軍多,但在武器裝備、整體戰力上都有明顯地增強,此消彼長之下,取勝未嘗沒有把握。”

    韓信剛一說完,張良也拱手道︰“傅帥,相比楚軍,我軍還有二項優勢,一是人心所向,戰亂持續四年,關東諸侯起兵之初反抗暴秦,給百姓一條活路的承諾已成了一句空話,而反現我新秦,境內百業待興,生機勃勃,四鄉百姓紛紛來投,這一落一漲之間,誰更得擁護就不需多說了;二是後勤補給距離我軍相對較短,現在我新秦已經完全佔三川和南陽,又領有上郡,這三地的糧秣已經能夠基本滿足我征戰大軍的供給,而楚軍則需遠道從彭城運糧而來,在這途中千里迢迢不說,還會召致我 彭越大軍的襲擾,因此,楚軍若無法在短時間內擊破我秦師,則項羽必敗無疑!”

    “楊翁子將軍,漠北的匈奴人有什麼情況嗎?”

    聽罷韓信與張良的諫議,傅戈細想稍臾,忽然轉首對著楊翁子問道。

    “稟傅帥,匈奴左右兩賢王為爭單干之位,干上月二十六日在漠北舊王庭附近發生一場惡戰,結果右賢王麾下的右大將叛變,導致全軍潰敗,右賢王作戰失利不得已退回所屬轄地,而得勝的左賢王正緊緊領兵追兵,以我估計,匈奴的這一場內亂不久之後就會分出勝負了!”

    楊翁子那張寫滿了風餐露宿艱辛地臉上凝重萬分,對于中原發生的戰事他不太清楚,但對匈奴這個威脅到大秦的最強大敵人,他可謂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多謝楊將軍!”

    傅戈一邊說著,一邊卻在心裡盤算,因為那一場和親襲殺而導致的匈奴內亂已經有了平息的跡像,一旦左賢王擊破強敵登上大單于位,那麼接下來的目標一定會是大秦,以匈奴人睚眥必報的個性,冒頓之死的仇他們絕不可能忘記,到時候只怕會百倍、千倍的還加給大秦。

    已經沒有考慮地時間了!

    關東的戰事必須盡快的結束。

    想到這裡,傅戈豁然站起,氣宇軒昂的對著文武諸將道︰“大將軍和軍師言之在理,既然有這麼多的優勢,那麼我軍就在巨鹿擺開戰場,靜等項羽到來,大將軍,你就下命令吧!”

    決戰!

    是該進行一場決戰了。

    與其持續不斷的亂戰下去,將整個國家打成一個爛攤子,還不如干干脆脆痛痛快快的與項羽來一個了斷得好。

    更何況,就目前的情形來說,決戰也正是時候。

    聽到傅戈這一聲,韓信大步走到正中,拿起案上虎符握于手中,俊朗白皙的臉上更顯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虎符在手,這大秦的千軍萬馬都由他韓信一人調度,雖說還有傅戈這個丞相在上面,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滋味著實不錯。

    “酈商將軍聽令!”韓信拿起一支令箭,喝道。

    “末將在!”聽到韓信第一個喊出自己的名字,酈商不由得精神大振。

    “酈商將軍,今命你率領五萬人馬出滎陽殺奔河北趙地,五日之內拿下邯鄲,圍困巨鹿,可有把握?”

    “大將軍放心,商保證三日即能拿下邯鄲,五日兵圍巨鹿,若大將軍有意破城,商可確保在一個月內拿下堅城,全殲張耳趙軍!”酈商接過令箭,大聲應答。

    “好,酈商將軍有此雄心,當真可喜可賀,不過,強攻堅城必會使我大秦將士死傷,于誘敵大計也無好處,所以,大軍若抵巨鹿城下,只需圍困即可,事不宜遲,將軍速速去準備吧。”韓信笑道。

    “諾!”酈商領令而去。

    “彭越將軍聽令!”韓信的第二支令箭握在手中,他的目光掃向了彭越。

    “末將在!”雖然不是第一個叫到,但彭越還是很高興,他明白自己所率領的盜賊隊伍不可能被派遣到正面戰場上,他能夠擔當的任務就是率一支偏師襲擾楚軍的後方,讓楚軍無糧就給,軍無鬥志。

    “彭越將軍,你速速回昌邑率領本部人馬聚結待命,只等楚軍一到巨鹿,你部就立即截斷楚軍的輜重運輸路線,這一點可能做到?”韓信將令箭握在手中,說道。

    “大將軍盡管放心,我老彭別的不敢保證,這抄襲後路的差使沒有人比我更得心應手了!”彭越領令大步而出。

    “酈疥、欒布兩位將軍聽令!”

    “末將在!”

    “你二人各率一萬精兵分出井陘、宛城,奔襲燕地和南楚!”

    “末將得令!”

    一道道命令隨著韓信的分派而下達,除了一干文臣之外,武將已經寥寥無幾了,有名的將領中,只有騎軍將領李烈站在那裡,郁悶無比。

    “嘿,大將軍,請問我們騎軍有何安排?”

    韓信微微一笑,道︰“李將軍勿急,騎軍在汜水一役中損失很大,還是先在下林苑休整待命為上!”

    “汜水,損失很大,大將軍你在說什麼,就劉邦麾下的那些羸弱兵將,能奈何得了我騎軍?”李烈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瞪著韓信,這眼見著一場大戰在即,但卻沒有他李烈和精銳騎軍什麼事情,這讓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哈哈,李將軍放心,仗總有你打的,還是先聽大將軍的話,回營休整去吧!”清楚韓信"閑置"大名鼎鼎的騎軍意圖的張良笑道。

    “我不,今兒個若不說個清楚,我李烈就不回去。”李烈的倔脾氣一上來,韓信張良的話已不能讓他俯首聽令,看來若不是傅戈發話,他只怕會繼續鬧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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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 10:53:01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2 18:28 編輯

第260節 北方之患               

    李烈,休得對大將軍和軍師無禮,快快退下!”見議事廳內氣氛不睦,傅戈不由得輕喝一聲,對著氣憤難平的李烈斥道。

    李烈這個一根筋的家伙,仗打了這麼多了,但卻還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也不想想,決戰在即,以韓信的見識與才干,又怎麼可能讓麾下的這一支王牌部隊休整,這其中一定另有深意。

    騎軍,秦師的王牌,隨著騎軍輝煌戰史的延伸與拉長,它漸漸的已成為了秦國下一步征戰的風向標,由此也引來了各路諸侯暗間的特別關注,成了緊盯的目標,因此從這一層意義上說,騎軍的一舉一動都會在第一時間被潛伏在咸陽的暗間傳送回他們的主子那裡。

    赫赫的聲名會引發更多的關注,雖然騎軍只不過是諸多秦軍中的一支罷了,在秦國決策層的眼裡,騎軍和其它的部隊一樣,都是百戰秦師中的一員。

    被別人關注是件好事,雖然‘狗仔隊’的無孔不入很讓人討厭,但有時也有另外的作用,對于韓信為什麼將李烈這一支騎軍暫時閑置,傅戈心裡已經猜到了七、八分,韓信這一定是在故布疑陣。

    “秦騎軍駐守下林苑,沒有異常動作!”

    試想一下,當這個重要真實的情報被送到各路諸侯的手中時,他們在第一時間會有什麼反應?

    秦國連騎軍都沒有出動,那一定不會有大規模的軍事動作,諸侯們的反應首先就應如此,李烈的騎軍在下林苑休整這幾日的效果,就是為了麻痹諸侯的神經,讓他們以為秦軍暫時沒有東進決戰的跡像。

    等到步軍集結完畢,揮師東進之時,騎軍完全可以憑借迅雷的速度,順著寬暢的直道飛奔抵達戰場。

    聽到傅戈斥責。李烈猶自有些不忿地退下!

    這小子,近段時間飛揚跋扈的沒有邊了,是該給他點苦頭嘗嘗,否則的話,真到了與擅長騎乘的匈奴人交戰的時候再操練就晚了。

    李烈退下之後,剩下的一干文武大臣也跟著告退!

    他們雖然沒有被韓信點名,但並不等于就無事可做了,像烏氏倮這位治粟內史要負責大軍所需的糧秣徵調、戰馬供給。司馬昌這位兵造相邦要負責趕制更多的鐵制兵器和上好鎧甲,就是像伏生這樣地飽學之士也有他的任務,那就是宣傳鼓動,爭取民眾對征戰的支持。

    “楊翁子將軍,你先留一下!”等到眾人走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傅戈忽然開口叫住了武將中唯一的這一員還沒有被安排參與關東之戰的將領。

    楊翁子的情況與其它人不同,自涉間陣亡之後,他是碩果僅存的北方軍團宿將,長期駐守邊境的他對于發生在關內的這一場內亂並不熱衷,因此。在之前地一系列戰役中。楊部自始至終都留駐在九原郡,他們面前地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強悍的匈奴騎兵。

    “傅帥有話。請盡管開口!是不是要我率軍南下作戰?”楊翁子一愣,臉上神情很是鎮定,似乎對傅戈這一聲喊早有準備。

    “楊將軍誤會了,我出言相留不過是想送將軍一副上好的鎧甲和一柄鋒利的戰刀,希望將軍在回到九原之後,能率領北方軍團的將士保守我大秦的邊疆,讓關內的大秦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再不受匈奴賊子的欺凌!”

    傅戈微笑著走到楊翁子跟前,從親衛手裡取過由兵造打制的魚鱗鎧甲,親自為楊翁子披上。然後,又拿過一把彎月如勾的戰刀交到楊翁子的手裡。

    “傅帥!”

    楊翁子雙眸漸漸的紅了,他不由自主的哽咽喊了一聲,單膝"咋"一聲跪倒,握著戰刀地雙手更是顫抖著不能自持。

    “楊將軍,匈奴賊子對我大秦恨之入骨,你獨自率軍駐守邊陲責任重大,今我贈你鎧甲和戰刀,是要將軍重鼓昔日與蒙恬將軍長驅北征的鬥志。是要將軍為我大秦開疆拓土,我希望,在我大秦軍隊結束關東戰事之前,將軍能盡你之能,為我大秦抵擋住北方匈奴可能的進攻!”

    傅戈一邊說著,一邊扶起楊翁子,他的目光和熙的停留在對方滿目瘡痍的臉上,楊翁子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作為一個鎮守邊陲多年的宿將,楊翁子和他麾下的將士已經和九原河套那裡地人、那裡的山、那裡的水融為一體了,那些北方軍團的將士家眷就在當地,他們捨不得離開,他們也不願意離開。

    可是,盡管不願離開,但楊翁子也清楚,他的軍隊畢竟還是秦軍中的一支,沒有了咸陽方面的支持,一支孤軍夾存在秦與匈奴這兩大強者之間,結果就只能是毀滅。 況且,傅戈一直以來的拳拳相待之情,軍人服從命令的天職也讓他不能抗拒,因此,雖然內心掙扎矛盾,楊翁子還是作好了率軍南下的準備。

    讓楊翁子的三萬北方軍團精兵加入關東戰團,傅戈倒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話確實會進一步加強圍剿諸侯軍的力量,也會使勝利的天枰更加的傾向于秦國這一邊,但凡事有利必有弊,楊翁子軍團一旦南下,北方的邊境就會完全空虛,到時若是匈奴的騎兵真的來犯,就可以長驅越過無人防守的長城,直撲關中心臟秦國都城咸陽。

    攘外必先安內!

    有外侮相辱,當先擊破之。

    雖說關東決戰事關重大,但若因此而讓關中的百姓生靈涂炭,而讓匈奴鐵騎任意屠殺我大秦百姓,這樣的事情傅戈今生都不會做的。

    絕不能讓周幽王鎬京被戎狄攻破的情形重演,若真是那樣,傅戈就是歷史的罪人,就會被盯在萬卷青史的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了。

    “傅帥放心,有我楊翁子在,匈奴賊子就是來得再多,我也絕不會讓他們越過長城,竄入我大秦的腹地,除非他們從我楊翁子身上踏過去!”楊翁子拔劍出鞘,鋒芒映目森森寒氣撲面而來。

    這一刻,鬚髮已經花白的楊翁子顯得是那樣的精神抖擻,這一刻,仿佛十餘年前那個率軍偏師遠襲的他又回來了。

    “風,大風!”

    呼喝聲猶在耳邊,楊翁子仿佛見到在塞外草原上,一支持著強弩的秦軍正凱旋而歸,玄色旌旗上一個‘楊’字醒目異常。

    “楊翁子將軍,若匈奴賊兵有大舉來犯的消息,你可點燃長城上的烽火狼煙,到時不管關東戰事如何,我一定會率領大軍北上馳援,記住,若真的到了無法堅持的地步,將軍可以自行決斷,在這一點上,我絕對相信將軍的忠誠與勇敢,我也絕不會在事後怪罪將軍的!”傅戈沉聲叮囑道。

    從適才楊翁子的介紹中,傅戈已經聽出匈奴的內亂行將平息,而一旦讓匈奴人抽出空來,那麼其對大秦的進攻將是史無前列的,僅靠楊翁子的三萬人馬,就抵擋到什麼程度,傅戈真的沒有底。

    不僅是傅戈忐忑,楊翁子也是一樣,他話中的決然之意傅戈聽得出來,死!為了大秦強盛的夢想,戰死的將領已經太多了,除去章邯、蘇角、尉僚等人不說,單單傅戈麾下,杜中、涉間等一大批將領的離去就已讓他心痛不已了。

    不,未來的大秦需要更多像楊翁子這樣有責任感、有豐富經驗的重將輔佐,因此,楊翁子不能死。

    “傅帥的話我記下了!”楊翁子雙眸紅紅的,活了大半輩子了,早已不知流淚為何物的他今天不知怎的了,竟然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這一刻,楊翁子的心中暖洋洋的,當年就是在始皇帝麾下與蒙恬將軍並肩作戰時,他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的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淋灕快意。

    “傅帥的心裡有我北方軍團將士的位置,我們不是無家可歸、無家可依的浪子,我們和其它的大秦軍隊一樣,是百戰秦師中的一員!”

    楊翁子帶著激動與興奮領令出門而去,他要速速回到九原去整頓軍馬,去布置防禦陣線,可以想像在未來的某段時間裡,他會面臨多大的考驗,他必須事先做好充足的準備,只有這樣,才能不負傅戈鄭重相托的拳拳信任。

    “稟傅相,司馬大人求見!”楊翁子離開不久,一名報信的親兵急衝衝的奔了進來,高聲叫喊道。

    “司馬回來了,這真是太好了!”

    傅戈大笑一聲,顧不得與韓信、張良打召呼,就飛奔了出去,這次軍事會議,大秦幾乎所有的傅系重要官員都參加了,唯有第二號人物司馬亮沒有露面,他倒不是身體有恙,而是另外被安排了一件非常重要的差使趕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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