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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崖海角
深夜的樹林之中,老樹橫枝,就像童這中的妖怪一般,張牙舞爪。只見四周盡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可是一人卻在林中足不沾地似的飛奔著。
「在那邊!快追!」四方八面均是喊叫聲,追逐聲,偶然而夾雜著數道槍聲,似乎在追捕著甚麼人似的。在這幽靜的樹林之中,槍爆聲跟槍口火焰閃過不停,在這漆黑的樹林中格外明顯。
子彈在林中畫出一道又一道的白光,甚是耀目,不約而同地向著逃命之人招呼。眼見那人盡揀林中交錯處衝去,忽左忽右,竟比山間的野鹿更加敏捷,背後的子彈穿梭蹤橫,卻無一擊中,絲毫阻他不住。
只聽見那人嘲弄道「幾個嘍囉…倒是不怕死…」甫一說罷,他右手飛快地往腰間的槍套一摸,已然拔槍在手,正是一柄點45口徑的M1911手槍,同時是他的老戰友。
他頭也不回,右手順勢往後一甩,隨之而起的是三下連續的槍口爆音,幾乎是同一時間擊出來的。
「嗚啊!哎呀!啊呀!」幾乎在同一時間,三道悶喊同時發出,隨即是三記倒地之聲。開槍之人也不必看,在對方慘叫之前已早料到這三槍必中。
正當他打算收槍入套之際,一道低不可聞的響聲破空而至,正是加裝了消音器的槍聲。
「狙擊手?」此人心念一轉,隱隱有不安之感,同時足下急躍,已然將子彈避過。
這時第二顆子彈又再破空而至,兩發之間不過一秒左右,他心中暗罵:「竟連續開槍!不怕曝露位置嗎?」當下聽聲辨位,手起槍發,子彈直指第二道響聲之處。
當下「鏗!」的一聲清響,眼前火花忽現,竟是兩顆子彈互相撞擊,狙擊子彈被截了下來。以子彈截擊子彈,旁人看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但這人卻輕描淡寫地做出來了,就似是家常便飯一般。
「這個聲音…是狙擊步槍沒錯…」正當他心中盤算之際,忽見林中火光微閃,正是對方的狙擊槍又再開火了。
「混蛋!別囂張!」此人似乎完全不怕暴露自己,肆無忌憚地向自己射擊。此人不禁生了怒意,當下重施故技,舉槍將對方的子彈截擊下來,還以顏色,向著火光之處連開三槍。
然而這三槍不過阻截之用,此人毫不停步,把握著這個機會,轉身急奔,直往林外衝去。因為他知道,在這個距離之下跟對方的狙擊手交戰根本毫無勝算。而以他超人聽覺之下,亦已聽出剛才三槍都沒有射中目標,傳來的不過是三記擊樹之聲。顯然對方依舊無恙,只是不動聲色,靜靜地等待機會。
此人心中已猜到對方是誰,當下冷道「冷靜,耐心…不愧為黑鷲的七銃士…」足下卻是不停,直往林外奔去。
他步履如飛,此時已然奔出林外,天空好月高掛,微風送爽,遠處正傳來流水之聲,竟來到一高崖之上,而崖下則是一道大河正奔流不止。
他也不再逃跑,轉身舉槍,直指林中黑暗處,高聲喊道「我知道是你,出來吧,莫問天!」
半晌,在銀白色的月光之下,林中徐徐步出一人。此人身穿黑色長衣,臉貌英秀,不過二十餘歲,神色中卻透著一陣冷酷的氣息,又見他手中長槍倚在足邊,默然站在當地。
莫問天淡然道「楊笑海,你身為七銃士之一,叛逆組織逃走,有甚麼解釋嗎?」
楊笑海故作輕鬆地笑道「連辭職都不准嗎?」同時留意到莫問天手中的竟是手動槍機的M40A1狙擊步槍。手動槍機的狙擊槍雖然精準,可是每射一發,均需重新上彈並瞄準,當下楊笑海想起那連續不斷的射擊,不禁佩服。
「當初你成為七銃士的時候,你早就應該知道背叛的代價吧…」雖然莫問天的聲音仍是冷冷的,可是握著步槍的手,卻早已激動得微微抖著。
在這無雲月色之下,二人均沈默起來,只餘下風吹樹葉的微響。
良久,莫問天勉強吐出了三個字「回來吧…」
楊笑海見著對方祈求似的眼神,心中微微一震,沉默起來。半晌,楊笑海還是搖了搖頭,徐徐道「天…對不起,做不到…」雖然這句說話顯得甚是柔和,可是莫問天卻知道,當中不存在一絲談判的餘地。
只見莫問天的眼神由祈求變為失望,又由失望變為平淡,隨即輕聲道「明白了…那我只好按命令辦事好了。」話聲甫止,一記槍聲忽然響起,竟是莫問天將步槍中的子彈急射而出,一道呼嘯之聲應聲而起,直指向楊笑海。楊笑海早知對方有異,不敢怠慢,急忙舉槍將子彈截擊下來,隨即將瞄準線急移向莫問天。
這時楊笑海手槍上的準星早已瞄準著莫問天,見他早已拋下了M40A1狙擊步槍,左手卻多了一柄尺餘長的軍刀,彷彿不要命似的迫近前來。此時此刻,二人相距尚有三米之遙,仍未達軍刀的攻擊距離,誰勝誰負,一望而知。
電光火石之間,楊笑海心中忽然泛起一個名字:「張楚瑤」。又記得在她死前吩咐的唯一一件事:「從今以後…別再殺人了…」
楊笑海知道,他只要輕輕將扳機一扣,就可以解決眼前危機。但是他對張楚瑤的一個承諾,此時卻成了他的枷鎖。
在這生死繫於一線的時刻,猶豫是致命的。
「鏗!」的一下清響,只見莫問天的軍刀已架M1911手槍之上,原來危急之際,楊笑海竟拿手槍當作盾牌,勉強抵住了莫問天的致命一擊。
楊笑海暗叫不好,說時遲那時快,腰間忽然傳來一下清脆的槍聲,伴隨著的是一陣劇烈的痛楚。
只見楊笑海的手慢慢地垂了下來,整個人軟軟地跪在莫問天面前,左手捂住肚腹,指間不住滲出鮮血,已是中槍了。
當下莫問天退後兩步,右手正拿著一柄9毫米口徑的M92F手槍,微微抬高,已將槍咀指向其心臟位置,沒有說出一句話。
笑海臉上已滿是豆大的汗珠,又道「死在你手,倒是…倒是不錯…」
莫問天道「再見了,黑鷲的叛徒…」話聲猶如冬水刺骨。
此時楊笑海微笑著,也不去管莫問天的說話,只是貪婪地觀看著這一晚的夜色,同時也是他最後的一個夜晚。
「不錯的名字呢…」楊笑海忽然低聲道。只見楊笑海的視線正落在崖邊的一道石碑,其上寫道「天崖海角」,卻不知是哪個文人雅士為這山崖起的名字…
「碰!」的一道悶響,為這漫長的一夜畫上了休止符。
一年之後。
星期五,下午三時許,富田市中央大學的入口處人來人往,學生們紛紛討論下課後的去處。
忽然之間,眾男生的視線不約而同地投向同一方向。在萬眾期待之下,只見一位如花少女徐徐而行,樣子甜美,唇紅齒白,長髮飄飄,正是校中之花:林映雪。
與此同時,卻見三男迎面而來,路旁一眾少女看著三人,有的臉紅,有的心跳,視線卻始終不捨得抽離。站中之人,貌如冠玉,似乎是領頭地位,只見他迎向林映雪,笑道「林映雪小姐,妳好。」
雖說林映雪已有170 公分之高,身材比模特兒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面前之人卻比他高上近一個頭之多,不折不扣的高大英俊,而身邊兩男身高亦跟他相仿,樣貌雖比不上前者玉雕之貌,然而稱之為「氣宇軒昂」,卻當之無愧。
只見林映雪被這三個帥哥擋著去路,柳眉一皺,只得停下步來,愛理不理地掃視了面前三人一眼,冷冷道:「滾開…」
三人素來受萬女景仰,雖知對方貴為校花,但充其量都是平分秋色,卻沒想到對方的開場白就是滾開…登時啞然,不禁怒意暗生。中間一人卻頗有大將之風,若無其事,溫然道「在下是杜宇軒…林小姐真會說笑…」隨即遞出一張信封,道「明天是在下生日,家中將會舉行生日晚會,敬請賞面出席。」
「哇…」「甚麼?」「不會吧!」只聽見旁邊女生已紛紛起哄,眾人都是妒忌得咬牙切齒,杜宇軒聽著,嘴角不禁上揚起來。
「啊…是嗎?」林映雪似乎受寵若驚,梨窩淺笑,實有沈魚落雁之俏。隨即伸手去接,豈料似接未接之時,林映雪卻有意無意地將信封弄丟在地上。林映雪似乎吃了一驚,嬌道:「哎呀!真對不起!」似乎伸手想去抓住,卻是抓之不中,更一腳踏在信封之上。
林映雪一臉歉意,怯怯地道「掉了…抱歉呢…」隨即挪開秀足,卻見信封上早已壓出個鞋印。
杜宇軒出身名門,父母皆是從商,身家豐厚,本人卻無學無術,名副其實的紈絝子弟,校中男人十個中倒有九個討厭他的。此時旁邊男生見狀,雖然不敢公然取笑,心中卻早已暗爽。而女生們卻是相反,有的頓足,有的搖首,暗罵林映雪不識抬舉。
「妳…別以為有幾分姿色…」旁邊兩位男生早已按奈不住,正要為「主子」抱打不平。卻見杜宇軒強裝笑容,伸手阻止,道「不打緊的,林小姐是貴賓,有沒有請帖也是無任歡迎,敬請到時出席吧。」隨即現一個叫男生作嘔,卻叫女生著迷的笑容。
「哎呀!我突然想起了,我那天約人了呢…」林映雪手指沾著臉,忽然想起了甚麼重要聚會似的。
憑藉其顯赫的家勢,並那精雕玉琢的俊臉,杜宇軒絕對有不可一世的本錢,心道:「其他廢物的約會哪能跟我相比?」臉上卻保持笑容,說道「不會吧…難道是約會了男朋友嗎?哈哈哈…」
「是啊!」林映雪滿臉人畜無害的笑容,爽快地答了。
杜宇軒轉念一想,已猜到林映雪故意推托。她素來是校內明星,如果真的交了男朋友,自己又哪有不知之理?當下溫言道「是嗎?恭喜呢…可以介紹我認識嗎?」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心中卻道:「是哪個男生都好,我總要讓他抬不起頭!」
林映雪臉上仍是微笑著,心中卻罵道「你這個狗屁自戀狂!真的沒完沒了…」當下掃視了旁邊眾男生一眼,只想隨手抓一個來當擋箭牌好了,至於這自戀狂將來要找晦氣卻是後話,反正能當我一天男朋友,值回票價了吧!
正當掃視之際,林映雪忽然發現一個不可多得的「寶物」,當下一把抓了過來,毫不忌憚地抱著他的手臂,滿臉幸福地笑道「就是他啊!」
熱鬧的學校門口霎時寂靜下來…
此時,杜宇軒的臉早是黑透了。他狠狠地審視眼前之人,只見這人頭鬆蓬鬆,雙目無神,穿的不過是襯衣牛仔褲,背著一個小學生似的書包,穿的是普通得掉在街上也沒人會撿的白球鞋,而且還是黃黃的。
唯一可以讚揚的,就是他的身高,幾乎有180公分,而面貌也說不上醜。不過任誰都可以斷言,除非他家財千萬,否則以這身平民之極的打扮,相信多活一百年也不會找到女朋友。
如果面前的男生是正常一點,或者杜宇軒還覺得有些價值去生氣,然而面前這種貨色,卻早已令他戰意全失了,因為沒多少人會拿一坨屎去跟自己比較,更不會為嬴了一坨屎而感到快樂。杜宇軒暗道「如果林映雪的品味是這種程度,即使她跟我一起…那…根本是一種恥辱…」
想到此處,杜宇軒強行平伏了自己心情,生硬地向男生問道「啊…幸會…請問…高姓大名?」
林映雪一聽之下,急忙壓低聲線,跟那平民男生道「喂!裝作我男朋友一會兒吧…你叫甚麼名字啊?快答!」隨即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其實林映雪認得此人,乃是跟她同班的,但瞧著他的樣子,實在完全提不起勁去跟他攀談,自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他整天上課就只會睡覺,也不參加任何活動,是那種萬一有甚麼意外而死掉了,大概過了一星期也不會有人發現的那種男生。不過這等平凡不過的人,卻正好當作擋箭牌而不怕若上緋聞。
那男生似乎還沈醉在這小美人的溫柔之中,呆了半晌,終於如夢初醒,連連點頭道「好啊!好啊!嗯…我叫…楊笑海…」說罷,隨即一手抱著林映雪那盈盈纖腰,笑嬉嬉的,故作親暱,而對方那豐滿的胸脯已不由自主地壓在楊笑海身上。
林映雪吃了一驚,萬料不到這個傻子竟會如此大膽,只想一把推開對方,苦於此時不能露出馬腳,雖然狠不得將這個毒男碎屍萬段,但此刻卻只好強行忍住,幸福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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