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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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二十一　報複
  
  
　　眼看巖木被成片伐倒，綠森精靈終於忍耐不住，十幾支利箭呼嘯著從林中射出！其中大多是射向伐木的戰士，三支明顯纏繞著自然力量的長箭則向李察這群人射來！

　　李察早就等著這一刻，長箭來襲的瞬間，他完全不對自身做任何防護動作，而是雙目緊緊鎖定箭道方向，揮動命運雙子。頃刻間一道閃電自天而降，狠狠劈在隱藏在林木深處的一名射手身上。

　　身邊的阿伽門農還是拎著那把大得誇張的重錘，一個揮動之間，錘頭兩團縈繞的七彩光芒突然暴漲，恍若一個線團突然冒出無數線頭，直撲附著自然力量的長箭，一經接觸立刻密密裹住。七彩光芒又是一亮，重新散成無數線頭，隨後縮回錘頭的光團里。先前的長箭則是連渣滓都看不到一點了。

　　李察動作不停，又拿出承載之書，快速翻動，一道水藍色魔法光芒閃過，森林深處驟然升起一片寒氣，喀嚓一聲，一個正在快速逃跑的青年精靈被冰封在大塊憑空出現的寒冰之中！

　　旁邊一名精靈少女一聲悲鳴，拔出短刀，狠狠插進寒冰，想要救援同伴。然而短刀只刺入少許，就再也不得寸進，反而一片寒冰沿著短刀刀身蔓延而上，迅速在少女手上覆蓋了一層，眼看著就連少女也要被冰封進去。

　　一名精靈長者大喝一聲，手中骨刃狠狠擊在寒冰上！冰屑四下紛飛，效果卻幾乎全無。魔法力量形成的寒冰還在延著少女的手臂向上蔓延。精靈長者臉上閃過一絲絕然，猛然拔出短刀，將少女的前臂切下！

　　他再也不敢停留，抱起少女就向森林深處逃去。

　　七級魔法極寒冰凍的效果，不是這些普通的精靈們能夠抵抗的。在綠森的環境下，極寒冰冷和閃電術的效果都會相應放大。

　　在不遠處，一名高大威武的精靈武士看到這一切，怒火猛然上湧。他停下腳步，穩穩釘在一根橫出的樹幹上，拉開了和他幾乎等高的長弓！長弓徐徐拉滿，發出吱吱嘎嘎的呻吟。

　　就在這時，遠在百米之外的尼瑞斯忽然耳朵一動，手指一勾，一柄如柳葉般的無柄刀刃就跳到他的手中，被拇指食指輕輕拈住。

　　精靈武士忽然松開手指，弓弦一聲嗡鳴，長箭已如電而出！

　　幾乎在同一時刻，尼瑞斯看都不看，揮手擲出無柄刀鋒！

　　刀鋒上纏繞著無聲電火，似乎突破了時間與空間的極限，剛剛自尼瑞斯手中飛出，就已出現在精靈武士的額前！

　　精靈武士臉上泛起疑惑的表情，他似乎看到了什麽，卻一閃而逝，完全沒能捕捉到究竟。不過他看不見自己的眉心處已多了一道細細的血痕。刀鋒穿腦而過，余勢不歇，消失在森林深處。

　　精靈武士搖晃了一下，一頭從樹上栽落。

　　這時尼瑞斯才輕描淡寫的一伸手，把射向自己咽喉的長箭摘下，在手里把玩觀察著，輕巧得好像剛從樹幹上拈下一片樹葉。

　　“動作很帥，但要是我的話，下次就會用魔法爆裂箭射你。”李察在一邊點評著。

　　尼瑞斯臉上立刻一片黑氣。

　　如果真是魔法爆裂箭，那尼瑞斯這種玩法，肯定被炸個灰頭土臉。他裝備太好，鬥氣雖然看不出來，估計也不會弱，所以受傷倒是不一定，可是頭面是最難保護的部位，到時候發絲眉毛什麽的能保住多少就很難說了。當年在諾蘭德人類與精靈的戰爭中，就有不少人類強者吃過爆裂箭的大虧。

　　“這種手段不是只有諾蘭德的精靈才能用得出來嗎？這些土著可沒那麽聰明！”尼瑞斯很不服氣地叫著。

　　李察笑著說：“那可不一定。他們被逼急了的話，什麽事都有可能幹得出來。”

　　被李察和尼瑞斯以雷霆手段襲殺了幾人後，綠森精靈似乎受了驚，再也沒有出現過。戰士們因此信心大增，巖木被成片伐倒。李察幾乎可以聽到森林的哀鳴。

　　伐倒的巖木被拖回城市。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它們就會被其它樹木吸收，變成新的森林養分。巖木雖然不能當作建築材料，但是在火上多燒一會，成功點燃後卻可以燃燒很久，是相當不錯的燃料。

　　可是這次伐到的巖木太多，實在是來不及運輸，只好丟在原地。砍伐了整整一個上午，直到大部分戰士們都筋疲力盡時，被伐倒的巖木足有一萬多棵，清出一片不小的空地。

　　接下來的幾天，李察、尼瑞斯和阿伽門農輪流出馬，坐鎮防護伐木隊伍。如果綠森精靈敢於襲擊，那麽這邊強者們的反擊都是致命的。

　　這樣又過了三天，輪到尼瑞斯出戰時，四皇子居然單身深入森林，去追殺襲擊的精靈。

　　混亂是怎麽開始的，事後連尼瑞斯的近衛都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有一點可以肯定，那顯然是精靈們深思熟慮後布設的陷阱，就是為了引出人類這邊坐鎮的強者，以達到各個擊破的目的。

　　於是尼瑞斯就這麽一頭撞了進去，在森林深處爆發了一場短促激戰！

　　精靈武士們一個個如幽靈般從樹木後躍出，雙手握持著致命的短刀。樹冠枝葉間也有無數精靈射手的身影時隱時現，一支支利箭呼嘯而來。樹木瞬間複活，它們一個個把根須拔出地面，揮舞著巨大的樹枝砸向尼瑞斯。

　　尼瑞斯臉上浮起嫵媚而危險的笑，是陷阱還是送上門來的大餐，這要戰過才知道。

　　他突然握緊斧柄，口中發出一聲悠遠清亮的長嘯，那柄沈重無比的傳奇戰斧在他手中輕得就象一片羽毛！尼瑞斯的身體也變得好像沒有重量，輕飄飄的飛出去，看上去好像是被戰斧帶著飛行似的。他從一棵樹人旁邊掠過，巨斧輕輕自樹身上劃過。樹人發出一聲慘叫，堅硬的樹幹變得無比脆弱，瞬間分為兩段，錯落著滑開。可以看到巨斧留下的切面光滑如鏡。

　　連樹人都擋不住巨斧，綠森精靈武士更是不堪一擊。傳奇巨斧化著滾滾黑氣盤繞在尼瑞斯周圍，精靈武士們只要沾上了，就會連人帶武器給切成兩段！

　　在森林中，一隊隊全副武裝的皇家戰士正在奔跑，全速沖向尼瑞斯長嘯傳來的方向。他們早就被四皇子甩在後面，現在只求能夠及時趕到。

　　一路狂奔，當這批皇家戰士終於趕到激戰現場時，綠森精靈們正不斷發出代表著撤退的長嘯，逐漸向森林深處移動。他們的嘯聲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又有些許恐懼。

　　尼瑞斯正拄著傳奇巨斧，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臉上有不正常的潮紅，汗水正如泉水般湧出，盔甲上插著七八支長箭，大部分正中出自藝術大師之手的裂紋。而在尼瑞斯周圍，就如風暴過境，到處是兵器、屍體，以及樹人的殘破軀幹。稍一點數，就可分辨出至少有十幾棵樹人和五十多個精靈的屍體。

　　看到尼瑞斯沒有露在外面的傷口，皇家戰士的統領不由得松了口氣。他跟隨尼瑞斯已久，很清楚皇子身上那套看起來破爛不堪的盔甲防禦力有多麽變態。普通精靈射手的箭矢，根本不可能射穿那層盔甲，連格擋都沒必要，高階射手的箭哪怕附帶魔法效果，在傳奇巨斧掀起的風暴起，也只有被吞噬的份。

　　此戰過後，綠森精靈仿佛全部消失，再也沒有襲擊李察的伐木部隊。以部落制的綠森精靈狀況而言，尼瑞斯這一戰就殺死了一個小部落大半的戰士。

　　很快，綠森精靈就作出了報複。

　　這天清晨時分，守衛城墻的衛兵忽然驚恐地大叫起來。輪值的軍官迅速趕到城頭，順著衛兵手指的方向朝外望去，頓時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他立刻派了一名戰士去通知高層。

　　片刻後，龍法師第一個趕到，她是直接從魔法塔飛過來的。隨即李察等人也都到了。他們站在城頭，默然。

　　在城外一片被清理出來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多了十幾棵大樹。象這樣突然出現的樹木，都是精靈用秘法驅趕過來的。只不過精靈總是上千棵地驅趕樹木，這次卻只送了十幾棵過來。

　　這些樹木是特別的。

　　每棵樹的樹幹上都掛著一個或是幾個人類戰士。他們半個身體都陷進樹身，已完全和樹木生長在一起。可以看到數十根藤蔓穿入他們的身體，再從另一個地方穿出來。戰士們的口鼻內甚至生長出許多帶著鮮嫩枝葉的樹枝！

　　這些戰士早已死去，可是他們的身體已徹底變形，面容扭曲，顯然死亡的痛苦強烈而且漫長。他們的身體里已經全被植物所填滿。換句話說，這些戰士是活活被這幾棵大樹給吃掉的！

　　麗娜的目光掃過這些戰士，忽然捂住嘴，眼中已多了一層濕氣。

　　站在龍法師身邊的李察，問：“你認識他們？”

　　龍法師點了點頭，說：“一半我都認識。有幾個已經跟我去過四個位面了，可是現在……”

　　她又說不下去了。

　　李察明白，在極度不利的局勢下，最忠誠勇敢的戰士們才容易被俘虜。因為他們總會承擔最艱巨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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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二十二

　　李察嘆了口氣，吩咐道：「把那些樹都燒了。就把它們當作是勇士們的棺木吧！」

　　片刻後，十幾株火炬熊熊燃燒起來。烈火中的樹木竟然發出痛苦的嘶叫，它們扭動著枝幹，想要逃走。可是沒有精靈驅木術的推動，它們根本無法離開土地。只是烈火焚燒的痛苦太強烈了，才迫使它們作出了反應。

　　綠森位面潮濕的環境是不容易起火，但是卻無法完全阻擋魔法的烈火。從森林深處傳出幾聲憤怒的嘯叫，顯然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精靈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李察沉默地站了一會，才揮手道：「好了，都回去吧。今天繼續砍樹。」

　　今天戰士們的力氣格外的大，整整伐倒了近兩萬棵岩木，才算罷休。戰士們自發的將岩木堆積成一個個木堆，慢慢點燃，然後十幾個巨大火堆在城市周圍出現。從傍晚一直燃燒到深夜，烈焰猶然不熄。

　　深夜，李察敲響了麗娜的房門，對龍法師說：「走吧，陪我去看看行走的森林。」

　　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城牆上。李察直接給自己加持了一個羽落術，就躍出城外。這是一個極為危險的動作，龍法師吃了一驚，隨即跟上。

　　兩人並肩而行，一直走到森林邊緣才停下，默默地等待著。夜晚和森林都是精靈的天下，夜幕下的森林就更為危險。不過李察和麗娜都絲毫沒有畏懼，精靈對他們來說構不成致命的威脅。

　　森林深處傳來陣陣異樣的響動，那是一種奇異的摩擦聲音。聲音越來越響，地面也開始微微震動。一個巨大黑影從森林深處移出，那是一棵大樹。它的根系已經拔出地面，象多足的野獸般緩緩向前移動著。但是它並不是樹人，因為沒有樹人那人形的面容。

　　這棵古樹就在李察與麗娜面前走過，走出了森林，選了塊自認為合適的地方，開始把根深深扎入土壤。

　　在這棵古樹之後，還有無以計數的巨樹從森林中移出，一直走到林外的空地上，再一一紮下根去。大約有幾百棵樹木從森林內移出後，森林又沉寂下去。

　　隱藏在森林深處的德魯依看來魔力已經用完了。這兩天移出樹木的數量遠遠及不上被砍伐的數量。在其它幾個方向同樣有德魯依在驅使著森林，但是他們加在一起也最多驅使幾千棵樹木走出森林。

　　「去把那個德魯依宰了？」李察提議。

　　麗娜頗為心動，但是想想卻搖頭，說：「夜晚和森林是他們的天下，這個時候，我們不可能找得到他的。還是別耗費力氣了。」

　　「試試總沒有壞處。」李察笑道，然後當先一頭紮入森林。龍法師趕緊跟上，她倒是不怕森林中的精靈和德魯依，而是擔心李察有危險。即使在力量的頂峰，法職者對戰職者有壓制性的優勢，然而戰場上不一樣，白刃相接處依然是魔法師的埋骨之所。

　　但是漸漸的，龍法師卻發現自己跟上李察都有些困難。李察的動作協調舒展，輕輕在地面一點就會滑出很遠。他似乎與環境融為一體，任何動作都是恰到好處，沒有花費分毫多餘的力氣。麗娜越看就越是心驚。

　　這是李察在絕域戰場中從白夜身上學到的步法，正與自身黑暗世界戰技和神官格鬥術漸漸融為一體。他還做不到象白夜那樣絲毫沒有多餘動作，每次移動都簡潔有效。但是看在麗娜眼中，已足夠震驚。

　　不過兩個人在深夜中的森林裡整整轉了一個多小時，卻一無所獲，最後不得不頂著滿頭的露水，狼狽萬分地從森林裡鑽了出來。精靈德魯依就是森林之子，想要找到他們的形蹤無比困難。從歌頓佔領綠森位面至今，還沒能殺掉一個精靈德魯依，就可見一斑。

　　李察和麗娜互相一望，看到對方都跟淋濕的落湯雞一樣，頭上還頂著幾片樹葉，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於是相對莞爾，然後又變成抑止不住的大笑。笑過之後，麗娜覺得心情輕鬆了很多，白天的陰影已然消退。

　　她忽然轉向李察，說：「謝謝！」

　　李察聳聳肩，說：「我只是在幫我自己而已！」

　　兩個人向城市走去，這是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

　　在路上，李察：「麗娜，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如果是……嗯，歌頓在這裡，他會如何處理這個局面？」

　　「應該和你做的事一樣，砍樹！他如果認為這片森林就是精靈的老巢，那麼他就會直接把森林砍光。」麗娜說。

　　李察回頭看了看黑沉沉的森林，說：「這片森林大得像是永遠都砍不完。」

　　「再大的森林，只要一直砍下去，總會有看到盡頭的一天。這是他當初決定砍樹時，對我們說的話。」麗娜說完，看了看李察，心神複雜地說：「其實你和他很相似，看起來心急如火，其實在必要的時候，卻比誰都有耐心。」

　　「是嗎？」李察不置可否。在夜色的掩飾下，龍法師看不清他的表情。

　　砍樹每天都在進行，日復一日，永無休止。

　　李察變得很有耐心，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笑眯眯的，就連走路的速度都變得慢了一拍，似乎打算就這樣當一輩子的伐木工。

　　奧拉爾已經回來了，他帶回了十個精英人形騎士。除了人形騎士也遇到了那種不明情況的傳送門通過延遲，使得奧拉爾虛驚了十多分鐘，以及高昂的通道費用外，沒有其他麻煩了。同時他還按照李察列的清單帶了不少物資回來。

　　原本大家以為奧拉爾回來，李察就要開戰了。可是一切如舊，精靈詩人都到一週了，李察仍然沒有任何大動作。

　　李察其實是有大把事情可作，就算躲起來繪製構裝，也有珞琪陪在旁邊。

　　實驗室的門一關，誰知道他們在裡面都在幹些什麼。流砂很想砸了實驗室的門，但她當然不會自己動手，而是準備慫恿其它人來幹。

　　但是隊伍中沒有笨蛋，就連尼瑞斯也不肯踏入這樣的圈套裡。流砂忽然發現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身為神眷者，去吃一個侍女兼**的醋嗎？當然不行。但珞琪和普通的侍女一樣嗎？流砂忽然發現，珞琪給自己的定位作用微妙。

　　既然不能明著爭鬥，那暗中給李察些懲罰就成為惟一的選擇。至於懲罰，晚上不讓李察上自己床的想法本能地冒了出來。不過流砂立刻否定了這個白痴的想法，真要這樣做了，只會白白便宜了珞琪。那多多拖著李察上床嗎？這是懲罰還是獎勵？

　　流砂捧著自己的小臉，痛苦地糾結著。

　　其它人卻不像李察這樣悠閒，特別是建功心切的尼瑞斯，到綠森位面已經整整一個月了，他只真正打了一仗，這可和他的預期不符。以往他參加位面戰爭，哪次不是一進入位面就立刻投入無休止的戰爭中？戰場上的吶喊與鮮血，總能讓他熱血沸騰。

　　轉眼之間，就是一個月過去了。李察深得從容不迫的精義，不急不忙地完成了兩套蠻荒壁壘。由於製作時心平氣和，套裝加成效果又有小小提升。空餘的時間，李察就在研究魔動武裝，而且將有突破。

　　在第二個月開始的第一天，李察邁著從容不迫的腳步，在城市內隨意走動，看看戰士們都在幹些什麼。

　　軍械庫門口的小廣場上，幾十名戰士正把一件件盔甲攤放開，在甲面上塗抹著油脂。在高潮濕的氣候下，這是防止盔甲鏽蝕的重要手段。魔法雖然好用，代價還是太昂貴了，人工再什麼時候就是物美價廉的選擇。

　　李察專門讓奧拉爾從諾蘭德採購了數噸特級油脂過來，用於保養盔甲。類似的軍需物資還有許多，總體耗資還是巨大。在龍法師獨力支撐的時代，可看不到這種景象。歌頓根本沒給她留下多少軍費，就連武器常規更新的資金都不夠，哪裡能夠奢侈到如此重視後勤補給。在龍法師的概念中，所謂後勤，除了弩箭，就是干糧。

　　李察正饒有興趣地看著戰士們保養盔甲，尼瑞斯匆匆走來，看到李察就眼前一亮，大聲說：「嗨！李察！可算找到你了！再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們得做點什麼了。」

　　李察轉頭看著尼瑞斯，微笑道：「怎麼這麼沒耐心了？」

　　「你看，我們耗費了巨資，卻始終呆在城市裡發呆。」尼瑞斯知道李察的數學和經濟都很好，於是試圖從這方面說服他。

　　「上週不是運回去一批珍稀木材嗎？在諾蘭德至少可以賣出十萬吧！你看，我們的收益不錯呢，能夠在第一個月就進賬十萬，這可不常見。」李察微笑著說。

　　尼瑞斯一時語塞，最後有些抓狂地說：「直說吧，李察，我想打仗了！這潮濕的天氣讓我身上每根骨頭都感覺到痠痛。」

　　「可以啊！」李察欣然表示同意，然後含笑問：「問題是敵人在哪？」

　　「啊，這個…….」尼瑞斯再次語塞，只得硬著頭皮說：「我們可以到森林裡去找啊，反正那些綠皮精靈對我們根本沒威脅。」

　　「你不是找過了嗎？」

　　「那個……進入森林還不夠深。」尼瑞斯辯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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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二十三　賭戰
  
  
可是他上次都已經推進幾十公里了，哪還叫不夠深。搜索的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在夜晚行走的森林出沒時，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也都不止一次試圖把德魯依找出來，但都毫無結果。
　　
　　尼瑞斯帶來的聖域強者舍爾，曾經孤身一人深入森林，結果卻差點沒能回來。
　　
　　他發現，離開城市百公里左右，森林中就出現了一種神秘的力量，會大幅削弱感知能力，並且壓制意誌，嚴重影響方向感。要不是他野外經驗豐富，及時察覺不對就立刻退回來，恐怕會永遠在森林中迷失。
　　
　　舍爾的探索結果，讓所有的人都為之警惕，一百公里也就成為一條暫時的禁區線。不過一百公里內還有太多的空白區域可以探索。而只要離開了城市十公里，樹木的種類就會大量增加，其中不乏可以在諾蘭德賣出不錯價格的樹種。
　　
　　現在每隔幾天，李察就會組織一支重兵護衛的伐木隊進入森林深處，采伐這些名木。阿伽門農則給家族領地發去了訊息，開始大量招募制造優質弓冇弩的工匠。
　　
　　尼瑞斯想爭取的，也就是在一百公里區域內掃蕩一下。他知道幾乎不可能有什麽結果，只是想活動一下筋骨而已。
　　
　　李察也很清楚他的心思，說：“再等等，很快就應該有進展了。”
　　
　　打發了尼瑞斯，李察又來到龍法師的居所。麗娜住在魔法塔的頂層，這里空間其實頗為狹小，但好處是可以居高臨下，俯瞰遠處的森林。作為遠程攻擊單位，魔法師和射手在某種程度上很象，視野十分重要。麗娜以這種方式監視著精靈們的動向。當李察進入房間時，麗娜懶懶地蜷在沙發上，動都沒動。
　　
　　“還要等，是嗎？”龍法師郁郁地問。十幾名老部下被樹木活活吞吃的場面依然偶爾會在眼前閃過。
　　
　　“很快就會有結果了。精靈們的耐心正在一天天變少。”
　　
　　麗娜眼前一亮，問：“是嗎？怎麽看出來的？”
　　
　　李察微笑道：“是行走的森林。驅趕森林的德魯依原本應該是七到八名，但是隨著我們伐木的面積越來越大，最近一周已經德魯依的數量已經增加到了十名。但是新增的兩名德魯依法力明顯比其它德魯依差了很多。另外，原來那些德魯依驅趕樹木的數量都增加了不少。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他們已經竭力了。”麗娜臉上閃過一片光彩。
　　
　　“是的。這說明我們伐木的進度已經觸及他們容忍的底線。他們很快就應該有所動作了。”
　　
　　“上一次尼瑞斯可是殺了不少的精靈，他們這次還敢出現嗎？如果他們真的來了，肯定找到了其它的辦法！”麗娜提醒。
　　
　　李察點頭道：“我也這樣認為。可惜我們對精靈了解得還太少，所以我想不出他們會以什麽樣的方式來襲擊我們。不過沒關系，只要他們襲擊一次，我們不就知道了嗎？”
　　
　　“你是說……”
　　
　　李察緩緩地說：“給他們機會，讓精靈攻擊我們的戰士，只要重要人員不損失，那這一仗我們就贏了。”
　　
　　麗娜皺眉，她很想問問那些戰士們應該怎麽辦，卻沒有真的問出口。她知道自己是一個才華橫溢的法師，卻只是普通的將領，更不是合格的統帥。她所能做的，只是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影響到李察的判斷。
　　
　　“下午我就要開始抽調和混編部隊了。”李察緩緩的說。
　　
　　麗娜點了點頭，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李察默然，最後拍了拍麗娜的肩，就離開了房間。
　　
　　麗娜伏在沙發上，怔怔地看著窗外，不知不覺間就有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其實類似的事情，這麽多年來一直在重複，但是她仍然沒有習慣，依然控制不住為那些可能遭受攻擊的戰士們難過。可這是位面戰爭，戰爭中想要勝利就得有所犧牲。
　　
　　而另一方面，她其實還很年輕，今年還不到三十，跟隨歌頓開始四處征戰時，她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無論是當初的歌頓，還有如今的李察，都會拍拍她的肩。

　　這是對待戰友和兄弟的方式，而不是一個女人。
　　
　　在下午，李察重新把部隊進行整編，編組成六支伐木部隊，輪流出動砍伐森林。但這一次領隊的是精英人形騎士。而一切重要人物，包括阿伽門農和尼瑞斯，都被禁止離開城市。
　　
　　當一隊隊伐木部隊離開城市時，城頭上的軍官都感覺有些詭異，主要是在位面環境下，精英人形騎士一身猩紅色的盔甲實在是太醒目了。這簡直就是給精靈們提供了一個活靶子。可是精靈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這批人形騎士又確實實力彪悍，平時沈默寡言，和任何人都不交流。因此也就沒有人提醒他們換一下盔甲的塗裝。
　　
　　看到伐木隊出城，李察就下了城頭，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珞琪獨自呆在實驗室里，正翻看著一本魔法陣方面的書，已經入了神，全然不知道李察已經回來了。
　　
　　“去把森林地圖調出來。”李察吩咐著，順手捏了一把珞琪的屁冇股。
　　
　　珞琪依言打開了魔法沙盤，按照李察口述的數據，重新調整了魔法地圖。在沙盤上，魔法影像顯示出城市周圍森林區域的變化。哪里被砍伐，哪里又被德魯依修補，清晰無比。
　　
　　李察環抱雙臂，站在魔法沙盤前，默默地計算著。
　　
　　片刻之後，李察的雙眉舒張開，對珞琪說：“幫我準備一套夜晚行動的衣服。晚飯前要準備好。”
　　
　　隨後，李察又在意識內對水花和緋色下令：“作好準備，晚上跟我出去殺人！”
　　
　　水花和緋色即刻一片歡騰，她們看來也是悶得狠了。
　　
　　同一時刻，諾蘭德的深藍中，黑金正拿著放大鏡，仔細研究面前托盤內堆放著的一堆巖石般的破片。那正是綠森位面特有的巖木。
　　
　　黑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研究了一會，卻茫無頭緒。他在礦石和珠寶方面是大宗師，而巖木其實是一種樹，屬於他一竅不通的領域。
　　
　　再琢磨了一會，他的好奇心終於耗盡，於是拉了拉魔法鈴，對進來的一名年輕法師說：“把那根石頭一樣的樹幹帶走，交給那些該死的侏儒們。告訴他們，他們的目標是找出可以簡單快捷地點燃這種木頭的方法。如果能夠在一周內完成的話，他們就可以得到2萬金幣！另外再去告訴那幾個該死的傲慢精靈，他們的項目要是再沒有進展的話，就別想拿到那五萬金幣了。我還可以等他們兩周!”
　　
　　年輕法師有些詫異，不過沒有細問，而是領命而行。他召來一個魔法傀儡，把那根沈重的巖木樹幹扛了起來，離開了黑金的辦公室兼實驗室。
　　
　　等年輕法師走後，黑金的視線又落在手里的報表上。那上面列的都是密密麻麻的研究項目，後面則是項目的進度條。可以看出，許多項目的研究進度突然大幅提前了。
　　
　　灰矮人嘆了口氣，喃喃地說：“我怎麽就沒有想出這個點子？李察那小子，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灰矮人！”
　　
　　最近一段時間，李察自己提出了許多魔法研究的課題，同時對深藍中正在進行的一些實驗也很感興趣。李察對於時間有著迫切的要求，於是設立了許多特別的獎金。假如研究的法師和煉金術士能夠在預定的時間內完成研究的話，就會得到一筆額外的獎勵。
　　
　　這些錢當然都出自李察的個人腰包，也不會進入深藍的金庫。但黑金卻不是這樣看的，這意味著承接了李察項目，或者是項目受到李察資助的法師們，個人的收入會相應增加，而且提升幅度不小。這其實變相讓深藍對法師們的吸引力上升，因為誰都知道李察是蘇海倫的學生，他也是通過深藍的系統下達委托的，一旦離開了深藍，就不一定能夠得到這麽好的條件了。
　　
　　黑金突然拍開了桌上的一個傳訊魔法陣。魔法陣點亮後，先是從里面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隨後是陣陣劇烈的咳嗽。搖擺晃動的影像穩定後，出現了一個老精靈魔導師的影像。他身上的法袍破破爛爛，滿臉黑灰，胡子都燒掉了一小半。
　　
　　“老家夥，又失敗了？哈哈哈！”灰矮人立刻狂笑起來。
　　
　　精靈大魔導師大怒，喝道：“灰矮子！你要是只想羞辱我，那麽最好是到魔法實驗場上來嘗試一下！”
　　
　　黑金嘿嘿笑著，說：“你以為我會怕你？不過我現在有一個新的提議，一個可以讓我多點零用錢的提議，你看怎麽樣？”
　　
　　老魔導師臉上閃過一層黑氣，冷笑著說：“我看你是想給我送錢吧！這次要賭什麽，你說吧！”
　　
　　灰矮人跳上椅子，以顯得自己高大一些，說：“好！我敢打賭，你沒辦法在一周時間內把我們矮人制造出的火冇藥性能提高一倍。如果我輸了的話，就給你五萬金幣！”
　　
　　老魔導師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狡猾，冷笑著說：“我賭了！”
　　
　　灰矮人急忙澄清：“我說的是那些從異位面帶回來的高級貨！”
　　
　　“我說的也是！”老魔導師冷冷地說。在切斷通訊之前，他又補充了一句：“準備好你的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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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二十四　森林背後　上
  
  
　　魔法陣暗淡下去，黑金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忽然嘿嘿一笑，自語道：“這老家夥，還想跟我鬥！被我一激，就把老底都露出來了。我看你接下來的一周還能不能睡得上覺。”

　　隨後，黑金拿出李察傳送過來的列表，在列表的最頂端，赫然就是法羅位面矮人火呠藥配方的破解和改善。在這一項上，李察提出如果在一個諾蘭德月內完成，他將會願意支付額外的二十萬金幣。

　　這樣扣掉黑金輸掉的五萬金幣，他還有十五萬金幣進帳。

　　灰矮人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掙紮，最終沈重地嘆了口氣，拿出屬於深藍的收入帳薄，在上面記下了十四萬九千九百這個數字。一邊寫，灰矮人一邊喃喃地說：“殿下！您最忠實的財務主管這個月又只有一百個金幣的收入了。再這樣下去，您的僕人都要餓瘦了……”

　　綠森的夜幕再次降臨。還在黃昏時分，戰士們就都撤回了城市。來不及運輸的巖木如往常一樣隨意地拋在地上。

　　綠森的夜格外危險，精靈們在晚上戰力會大幅提升，並且增加一種新的箭技。他們的箭將變得如幽靈般難以覺察。所以德魯依驅趕行走的森林時，麗娜從不組織戰士們去阻止，而是選擇了白天再砍掉的笨辦法。精靈們夜襲的箭，除了李察、麗娜這些強者之外，普通戰士和軍官根本無從抵擋。

　　不過這種箭只在森林內有效，一旦出了森林的範圍，威力則比普通的射擊還不如。要是精靈射向城市的也是這種魔法箭，那麗娜早就被打回諾蘭德了。

　　行走的森林逐漸在森林深處出現。

　　李察坐在一片空地上，激發了森林領域的構裝，平心靜氣地坐著。他沒有帶命運雙子，武器就只有無名的精靈長刀。

　　李察已經與森林融為一體，但他卻小心地沒有接近林中的任何一顆大樹，而是選擇坐在一從灌木邊上。樹木是綠森精靈的夥伴，誰知道哪棵看起來不起眼的樹實際上就是那些德魯依們的眼睛。

　　在遠處，水花正蹲伏在地上，如一匹等待狩獵的狼。緋色則放棄了鬥篷，幹脆在地上挖了個淺坑，把自己半埋起來。水花在訓練營就已經習慣了黑暗和森林，緋色更是有著隱匿的天賦能力，李察有信心她們能夠瞞過德魯依的耳目。

　　三人各自相距數公里，這里是李察根據一個月內行走森林出現的數據，推算出來德魯依最有可能藏匿的區域範圍。至少也是他們可能經過的地區。

　　在另一片可能出現德魯依的區域內，阿伽門農正等在那里。這個惜言如金的家夥說他一個人沒有問題，那就是沒有問題，雖然李察還沒有看到過他全力出手。

　　本來還有幾片區域，但是已經沒有合適人選了。麗娜的氣息精靈們太熟悉了，而尼瑞斯什麽都好，就是不容易沈得住氣，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心神不寧，不適合潛伏。至於舍爾和大魔導師帕米爾，他們在隱匿方面沒有天賦。

　　森林中開始傳出陣陣轟鳴，一棵棵古樹蹣跚著在林木間穿行著。行走的森林又出現了。

　　在夜幕下的森林中，幾個敏捷的身影也在跳躍前進著，他們從一棵樹躍向另一棵樹，瞳孔在夜幕下射呠出淡綠色的光芒。飛掠的身影巧妙地與森林深深淺淺的色塊融合在一起，一般生物僅憑視覺幾乎沒法看到他們。夜幕下的森林，就是他們天然的戰場。

　　李察坐在那里動都不動。獵手們對移動的物體最為敏感，而對靜止物體往往容易忽略。

　　李察已經在森林里靜呠坐了整整幾個小時，經過如此長時間，他的一縷異樣氣息已經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再也不會被感知分辨出來。現在想要找出李察，要麽就用大規模的偵測魔法，要麽就是用眼睛直接看。可是李察自己就是感知超卓的人，很清楚感知越敏銳的人，視覺反而往往成為一個盲點，眼睛更多變成捕捉動態獵物的工具。極端情況下，哪怕李察就坐在他腳邊，也會視而不見。

　　毫無疑問，德魯依都是些感知敏銳的家夥。

　　行走的森林已一一離去，再過一段時間，大地的震顫也已停止。它們走出了森林，到達目的地，在空白的砍伐地上紮下了根。

　　李察仍然一動不動。

　　四周似乎一片死寂，樹冠中有幾道影子快速掠過，消失在森林深處。那些精靈武士來去如風，偏又無聲無息。在夜幕下，他們的實際戰力要成倍提升。直到精靈武士消失過後許久，李察仍然靜呠坐不動，呼吸都變得若有若無。

　　又過了半個小時，李察忽然張開了眼睛，雙瞳在夜色中閃動著妖異的深藍色幽光！在數百米外，一團流動的陰影驟然停下。它停下時，幾乎完全隱形，移動時才能從流轉的光影中看出一頭獵豹的輪廓閃動。獵豹轉頭，向李察的方向望了一眼，立刻頸毛倒豎！

　　在它的瞳孔里，李察的口唇微張，擅讀唇語的它立刻拼出了李察的話：“抓到你了！”

　　李察動了動，一直覆蓋在身上的陰濕暗綠立刻四分五裂。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牙齒，騰身站起，倒提無名精靈長刀，大步向那頭隱形的獵豹行去！

　　獵豹先是受驚，隨後又露出犬牙，低低咆哮了一聲，眼中露出極度仇恨。它猶豫了一下，還是掉頭向森林深處跑去。

　　但是已經遲了，一個猶豫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一道閃電驟然刺破夜空，當空而落，狠狠炸在獵豹身上！獵豹立刻被從隱形狀態中炸了出來，一頭栽倒在地，痛苦不已的嘶吼著。他掙紮翻滾了幾圈，周呠身一道綠色光芒閃過，人立起來，隨即變幻形狀，化成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

　　綠光閃動後，少年身上的閃電余波已消失。他回頭，極度怨毒地向李察盯了一眼，雙眼卻忽驟然睜圓！

　　李察距離他居然已不到百米，而且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掠而來，速度之快，甚至比夜幕下的精靈武士還要快上幾分！

　　少年德魯依本以為李察是個魔法師，根本不可能在森林中追上自己，這才在吃了虧的情況下還保持著從容不迫。可是這一下卻把他嚇得魂飛魄散。他失聲尖叫，這時已來不及再變成可以隱身的叢林獵豹，而人形的奔跑速度看情況絕對會被李察追上。

　　情急之下，他揮動手中樹枝一樣的法杖，向李察一指，杖頭綠光閃動，大片藤蔓忽然從李察腳下生出，如章魚觸手般纏向李察雙呠腿。

　　李察身體忽然如失去了重力，詭異地飄浮起來，他竟然就這樣橫在空中，雙腳在樹幹上點動，如整個世界顛倒橫置，踏著一棵棵樹幹浮空而來，速度一點不曾減緩！

　　少年德魯依臉色慘白，滿臉見了鬼的表情。就是真見到了鬼的代表幽靈，他也不會嚇到這種程度。看到自己的藤蔓術全然失效，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的少年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竟忘了下一個自然法術應該釋放什麽了。這一遲疑，李察卻毫不停留，距離少年德魯依已不到三十米！

　　少年德魯依眼中閃過絕望，他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嘯音！嘯音在夜色下的森林中遠遠地傳了出去，波及到的樹木紛紛震動，似要拔地而起。可惜少年德魯依的法力還太弱，如果是大德魯依發出的嘯音，可以一下召喚出數十棵戰爭樹人。但是他的嘯聲就只讓樹木們拔呠出一半的根系，就紛紛停止不動了。

　　少年德魯依盯著李察，忽然把法杖插在林間地上，大聲頌念咒語，隨著咒語聲，不斷有綠色光點向他身上匯聚，他整個軀體竟然開始發光，而且越來越亮，身周十余米的空間恍若白晝。被他光芒照耀到的樹木紛紛發出呻呠吟，痛苦不堪地搖擺著。少年德魯依還不停止，身上的光芒還在無休無止地加強著。

　　德魯依自然神術，光線爆裂，這是一個自呠殘性的神術，以燃燒自身力量的方式向四面八方放射呠出毀滅性的光線。力量釋放到極致時可以令數十米內的一切燃燒！

　　李察早已察覺了少年德魯依的意圖，忽然詭秘的一笑，身周光芒閃動，爆發能力已啟動，速度驟增一倍，精靈長刀如電射呠出，刀鋒點向少年德魯依的咽喉！

　　這一刀快得如霧如電，雖然刀鋒上附著的力量並不強大，卻也足以點破少年德魯依的咽喉，而且是在他把光線爆裂釋放完全之前！

　　少年德魯依極度無奈，只得中斷了爆裂光線。不中斷也沒辦法，人若死了，法術自然就中斷了。他揮動法杖，想先給自己加持一個自然護盾，再快速施法，用自然神術攻擊李察。這是一個法職者最常見，也是最正確的選擇。問題是，少年德魯依面對的是李察，是從絕域戰場中走過一圈的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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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二十五　森林背後　下
  
  
　　他剛剛揮動法杖，李察忽然飛起一腳，狠狠踏在少年德魯依的肚子上，將他踢得倒飛出去，幾乎屏住了呼吸！自然護盾自然胎死腹中。

　　少年德魯依翻身爬起，瘋狂揮動法杖，拼命想要放點什麽出來。可是李察身影如鬼如魅，悄然出現在他身後，拉住他的法杖輕輕一扯，就讓他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上。少年德魯依本能地騰空而起，想要翻身，可是他身體剛從地面彈起，就聽喀嚓一聲骨裂聲，然後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慘叫！

　　在少年德魯依想要彈空的時候，李察只是簡單地上前一步，踩住了他的腳。他這麽一跳，等於是自己全力扭動自己的腳踝。這一下幾乎將腳踝徹底扭斷！

　　少年德魯依仍然拼命掙紮，他在釋放光線爆裂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逃脫的念頭，而只是想要和李察拼命。可是李察卻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動作，拳打腳踢，牽引拉扯，不用第二個動作就可以將他放倒在地。到後來，李察愈發從容不迫，動作也更加簡潔，往往只需出手輕輕一推，就可以讓少年摔出數米之外！

　　直到這時，李察才大略體會到在白夜等人眼中，過去自己那種按部就班施法的法師完全可是隨意虐待的菜。自己在白夜面前，除非遠隔千米就開始準備，否則根本連一個最簡單的魔法都放不出來，甚至想要瞬發魔法都做不到。

　　瞬發魔法也有前提的，根本不可能做到心隨意動就實現，魔力流轉，最基本的釋放魔法能量的手勢，這都是必須的。就象現在在李察手下被折騰得昏天黑地，完全已分不清方向的少年德魯依，根本連瞬發魔法都做不到！

　　就算對方持有卷軸或其他魔法道具也一樣，掏出來的機會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唯一還能產生效果的就是被動防護，比如說事先在法師袍上設置的那種受到打擊後啟動的防禦魔法陣，或者是類似想過的構裝。

　　於是，李察又明白了為何會有魔動武裝這種構裝。在魔法教典上有一句話，那就是再強大的魔法，要擊中敵人才有威力。而李察現在覺得需要再加上一句話，再強大的魔法，首先要放得出來才能稱為魔法。

　　而魔動武裝，就是增強魔法師機動能力的不二選擇。

　　望著寧死也不放棄，仍然奮力掙紮的小德魯依，李察心中浮上一絲憐憫。看到這個少年，恍如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可是自己終於走出青澀，走到如今的地步，他卻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少年德魯依憤怒地叫罵著，當然也不成句，只是一個一個斷續的音節和單詞，大意是李察不得好死之類的。經過這麽長時間，土著精靈的語言並不複雜，李察已經學會了一些詞語，剩下的部分加個通曉語言的法術也就能聽懂了。

　　少年或許是氣得胡塗了，或許是頭腦已不清醒，他竟然念頌咒語，試圖在李察面前再次變身成叢林獵豹。李察搖了搖頭，任由他完成了整個變形動作，這才隨意上前一步，踩住了他的尾巴。獵豹正發力向前一躍，尾巴卻被牢牢釘在地上，自然一頭栽在地上，摔得極重，一時爬不起來。

　　李察已拖刀走來，抓住獵豹的後頸皮，將它提了起來，用力砸在旁邊的樹幹上。獵豹一聲嗚咽，搖晃倒地，又恢複了人形態。他終於沒有力氣爬起來了，只能死命地盯著李察，忽然大笑幾聲，狠狠地說：“你也跑不掉了!”

　　李察卻一點都不慌張，從容淡定地說：“你是指剛剛過去的那些精靈武士？”

　　少年德魯依震驚於李察居然會說他們的語言，但臉色仍然透著兇狠，大聲叫道：“你反正是逃不掉了，有本事就先殺了我，這樣你還算不吃虧。”

　　李察笑笑，反問：“如果他們會來的話，早就該到了。”

　　少年德魯依大驚，失聲道：“你……你把他們怎麽樣了？”

　　“我都能抓到你，他們又怎麽跑得掉？如果不回來也就算了，可是誰讓你把他們召喚回來了呢？”李察看著少年德魯依，一字一句都像釘進他的心里。

　　最後，李察終於告訴了他那些精靈武士的結局：“回來了九個，現在還有兩個活著。”

　　此時數公里外，一名精靈武士正全速奔逃著，耳邊掠過的風都刮面如刀。他身上血珠飛濺，卻不知是哪里的傷。可是他根本顧不上傷口，只想跑得快些，再快些，好把身後的魔鬼甩掉，把同伴失陷的消息帶回到部落中去。

　　這是他平生未有的高速，可是危險的警覺卻分毫未散，反而越加強烈。

　　在林間，水花用嘴咬著永眠指引者，四肢著地，如狼一樣狂奔著，速度比全速逃竄的精靈還要快上幾分，同樣每一次起伏的身影都融合在森林的陰影中。

　　她忽然騰身而起，在半空中截住了逃跑的精靈。

　　精靈武士棄弓抽刀，整個人如水中遊魚，在夜幕中向水花竄來。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水花竟然比他更加適合夜幕與森林。

　　在精靈武士的瞳孔中，她分明在上一刻還向他撲來，下一刻卻從視線里消失了，只有森林疏疏密密的枝葉陰影。但是淩厲的殺氣沒有絲毫消散，就在虛空中橫掃過來，永眠指引者突兀地出現，在精靈短刀上一搭，精靈立刻就向地面墜去，而少女已與精靈武士擦身而過，站在一根橫出的樹枝上，隨風起伏，似乎全無重量。

　　“還剩一個。”少女在意識中發出簡短的訊息。

　　直到這時，精靈武士僵硬的身體才砰的一聲砸在林間地面上，鮮血從他身下無聲無息地漫流著。

　　而在數公里外，緋色正緊緊咬在一名精靈武士身後，雖然追不上，但也不會被擺脫。那名精靈武士聽到了遠方少年德魯依的尖嘯，忽然眼中火焰一閃，拔出腰間的短刀，驀然轉身，將長弓扔在一邊。

　　這是一名高大英俊的精靈武士，臉上藏青色圖紋為他額外增加了幾分兇悍魅力。以諾蘭德標準衡量，他是十三級的武士，雖然放棄了慣用的長弓，但在夜中林間，他的戰鬥力同樣不弱。而對面的緋色只有十級。

　　此時的緋色拋去了一切偽裝，並沒有主動出擊，只是在攻擊距離邊緣停了下來。半邊絕美的面容從陰影中浮現，映入了精靈武士的眼睛里，精靈武士看著竟然產生了一絲恍惚。綠森精靈同樣難以抵制美麗的誘惑，部落里的重要職務選拔，在實力達到及格線後，往往是以容貌來決定的。

　　但是精靈武士的臉瞬間變得無比堅定，他猛然撲向緋色，用力將短刀刺向緋色的心臟！速度、力量、反應全面處於劣勢的緋色，臉上閃過一縷淒婉的哀傷，她似是絕命掙紮一樣，反手把左手的刀鋒刺向精靈武士的腰肋。

　　這個部位會重傷，卻不致命。精靈武士腦中迅速閃過這個想法，於是身體只稍稍一扭，短刀繼續向前。在刀鋒點上緋色雪白柔膩的肌膚時，精靈武士心中閃過猶豫和不舍。但最終，他手中的刀鋒只是短暫停頓了一下，就依然用力插了下去！

　　刀鋒毫無阻礙地破開了緋色的肌膚，然後如預料般受到了阻力。這應該是胸骨，只要稍稍再加上一把力就可以破開，然後刺入緋色的心臟。

　　短刀確實繼續向前，但是阻力之大卻遠遠出乎精靈的預料，刀鋒才深入不到十厘米，速度就開始驟減。同時刀鋒不斷震動，似乎緋色體內有一張布滿利齒的巨口，牢牢咬住了刀鋒！

　　精靈武士震驚至無以複加，他拼盡全力，死命將短刀向緋色的身體內壓去，終於沒柄！可是刀鋒前進之艱難，就象刺入一塊錘煉過的精鐵！然而精靈武士也付出了沈重的代價，緋色的短刀同樣沒入他的腰肋。

　　隨即精靈武士感覺到一縷極為顫栗的致命危機，刀鋒入體伴隨而來的是一陣虛弱乏力的感覺，瞬間在身體內漫延開來，傷口附近則立刻失去了知覺。顯然刀鋒上附有劇毒！而且毒性之烈，似乎不亞於精靈部落中人人談之色變的晶化毒質。

　　精靈武士身體搖晃了一下，發出不甘的怒吼！他沒想到如此美麗的緋色居然會用下毒這種卑劣的手段，此時他才看清楚眼前這個雌性生命，又是一陣顫栗，絕美的容色依然，但是只有半張臉，另外的一半覆蓋在奇異的面甲下。最讓他震驚的是受到穿心一刀，本該瀕死的緋色卻如沒事人一樣的站著，她的身體依然有力。

　　緋色平靜地看著精靈武士，眼中卻開始耀動貪婪的火焰。

　　精靈武士忽然一聲大叫，臉上浮現出極度的驚慌。他全身的生命精華突然如絕堤洪水，瘋狂向著腰肋處的傷口湧去。緋色的短刀就象一個無底的黑洞，把一切生命精華都統統吸納進去。

　　精靈武士的眼神逐漸呆滯，身體迅速幹癟下去，最後幾乎變成一具幹屍。緋色短刀一抖，精靈武士的屍體才脫離刀鋒，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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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二十六　染血之餌　上


緋色安靜地站了片刻，當她再睜開雙眼時，瞳孔深處有一抹濃綠飄過，隨後猛烈燃燒起來，化為濃濃的血紅！她周身都爆發出密密麻麻的劈啪輕響，身體稍稍長高了一點，氣息也隨之增強。

　　緋色舉起自己的右手，在眼前看了看。隨著她的心念轉動，指尖上泛起一縷淡紅色的火焰。

　　“十一級了，綠森精靈果然很補。再吃五十個，十二級……一百五十個，十三級……四百五十個，十四級……”緋色默默地計算著。

　　她隨手握住插在胸口的短刀，緩緩拔刀，看都不看就扔到了地上。胸前的傷口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即刻收攏，片刻後只留下一條淡淡的疤痕。

　　緋色的胸腔中全是密集的骨骼和肌肉，肌肉本身也有儲藏能量的功能。任何利刃刺入，在肌肉的收縮下，特殊物質的骨骼就會死鎖死住刺入的武器。所以心口不是她的要害，而是陷阱。

　　“解決了最後一個。”緋色發出訊息。然後就向李察的方向走去。

　　作為母巢的造物，緋色和李察之間的靈魂連結比其它契約者要牢固得多，和靈魂守衛水花相似。當李察的靈魂力量進一步增強後，就可以共用感知了。

　　匯合了緋色和水花後，李察提著被打暈的少年德魯依向森林外走去。所有趕來救援的精靈武士都被水花和緋色伏殺。現在還不知道其它的精靈武士趕來需要多少時間，但既然抓到了一個活的德魯依，李察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三人速度都非常迅速，很快就退出了森林。只要離開森林範圍，就算安全了。李察沒有急於回城，而是等了一會，就看見阿伽門農從森林中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根生長著鮮嫩綠葉的法杖。這明顯是德魯依們使用的自然之杖。

　　“一時大意，讓他跑了，只留下一條手臂和這根東西。”阿伽門農苦笑著說。

　　李察已經很意外了，阿伽門農的實力恐怕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強。

　　李察擁有多種特殊能力，特別是精靈的自然血脈和身上森林領域的構裝，讓他在綠森的環境下非常受益，甚至比綠森精靈還要更加適應。即使如此，德魯依們變身夜豹，又能夠隱形，想要看破他們的行跡也需要不錯的運氣。原本李察是預計阿伽門農一無所獲的。

　　李察得手容易，只是因為運氣夠好，恰好抓到了手上這個不合格的少年德魯依而已。阿伽門農能夠發現對手，並且留下對方一條手臂和幾乎等同于德魯依第二條生命的自然之杖，足以讓人震驚。而且夜潛伏襲阿伽門農當然沒有拿著那把醒目的大錘，只帶了一把外表普通的騎士劍。

　　李察回首向幽深如海的森林看了一眼，揚了揚手裡提著的少年德魯依，說：“回去吧！或許明天精靈們就該有大動作了。”

　　回到城內，李察叫住了阿伽門農，向依然昏迷的少年德魯依一指，說：“這小傢伙嘴很硬，我怕我的人問不出什麼來。要不你也派幾個人過來，一起想辦法讓他開口？”

　　阿伽門農深深看了一眼李察，點頭道：“好。”

　　李察微微一笑，把少年德魯依交給了奧拉爾，然後又對他吩咐幾句，就回去休息了。在潮濕之極的森林內枯坐了一夜，這種滋味可不好受。這點時間，還真讓他身上長了苔蘚出來。

　　第二天上午，城市依舊大開城門，三隊戰士魚貫而出，開始例行伐木。

　　這次帶隊的依然是人形精英騎士，但是他們猩紅的盔甲上不光繪上了鎦金的紋飾，胸前更是多了一個徽章，那是以火山為背影的一株世界樹。一看這繁複華麗的徽章，光彩照人的鎧甲，傻瓜都能判斷出這些精英騎士們都是些大人物。

　　李察曾輕描淡寫地對尼瑞斯解釋過這個新圖案，由於近來比較悠閒，所以他為自己設計了個人徽章。於是悶得快長蘑菇的尼瑞斯被引得越發心浮氣躁，氣憤不已。擁有個人徽章是獨立創建家族支系的開端，而李察現在的實力也的確擁有這一資格，所差的只是人脈和積累了。

　　四皇子哀怨的時候，阿伽門農也在一旁，他依然面無表情，沉默不語，只是伸手揉了揉尼瑞斯的頭髮。

雖然誰也沒有明確說起，不過李察早注意到阿伽門農那兩百血腥護衛鎧甲上徽章也有些許異常。飾有三朵金黃香根鳶尾花的銀白色盾形徽章，是鐵血大公爵的家族紋章，每個支系的則各有細微不同，比如說鐵血大公爵的個人徽記上增加了一把橫放的劍，以及取代花萼的血滴。但是跟著阿伽門農過來的這些血腥護衛卻是三朵香根鳶尾花背襯天藍色翅膀盾，這是一個從未在鐵血大公爵家族譜系中出現過的圖案。

　　戰士們依舊有說有笑，士氣高昂地去伐木了。李察和阿伽門農深夜出擊，活捉一個、重傷一個德魯依的戰績，讓城市中所有戰士都信心大振。事實證明，這些土著也沒什麼可怕的。就象李察所說的，讓我們砍光這些見鬼的樹，一直砍到他們的老巢去！

　　這一天的伐木效率額外的高。

　　入夜，行走的森林依然出現。雖然李察和阿伽門農都在悠然休息，沒有出擊的計畫，但是可以想像，那些德魯依們會是多麼的緊張。因為今晚驅趕過來的樹木還不及平時的一半。

　　惟一遺憾的是，少年德魯依死也不肯開口，意志之堅定，連李察都有些自愧莫如。擅長刑訊的奧拉爾以及尼瑞斯手下的兩個侍衛都束手無策，該用的手段全都使用過了。少年德魯依的靈魂則包裹在一團綠色的能量內，這是綠森森林力量的護佑，根本破不開，所以一切影響心智類的神術魔法全部無效。

　　奮鬥了一天后，其它人也都開始出主意。

　　提拉米蘇覺得可以煮了他的左腿，緋色附議。舍爾和其它一些人也都七嘴八舌，大多是些切手切腳沒創意的提案，還不如食人魔的有威懾性。

　　帕米爾大師倒是提出，可以用一群猛男來輪/Ｘ這位清秀的少年德魯依，以造成心靈創傷為主，肉體創傷為輔。顯然，這位大魔導師的口味很重。

　　不過李察卻是懷疑，對這些從外表到內在都能夠變成夜豹乃至其它各種動物的德魯依們來說，這種做法是否有效。在諾蘭德，就不乏有野性德魯依迷失本性，真把自己當成了一隻猛獸的例子。

　　提議千奇百怪，卻沒有一個真正管用。或許把這傢伙拉回諾蘭德去，在永恆龍殿中用神恩沖刷一下，就能洗去他靈魂上的那層屏障。但是這樣做的代價實在太大了，根本就不值得。

　　反正李察另有辦法，於是吩咐了每天定時定點的拷問這個小德魯依，另外每天只給他半小時的睡眠時間，就離開了刑訊室。審訊，很多時候是個需要耐心的活。

　　第二天三個伐木部隊和以往一樣出發了。其中一支隊伍的目標是森林邊緣一片稀疏的樹林。這片樹林是昨晚剛剛被德魯依們驅趕出來的，剛剛紮根不久，砍伐起來比較容易。戰士們現在伐木都有了經驗，知道要先把行走的森林砍光，然後再去對付那些原本就生長在此地的樹木。

　　這隊戰士已經分散進入樹林，幾十名負責伐木的力士周圍都各有兩名戰士保護。而騎在馬上的精英人形騎士則四處巡視，以防萬一。然而就在此時，驟變突生！

　　十幾棵古樹忽然活了過來，一張張猙獰的面容在樹身上浮現，它們揮動著粗大的枝幹，狠狠向周圍的戰士們抽擊下去！猝不及防的戰士們立刻舉盾抵抗，但是戰爭樹人力大無窮，樹枝抽擊在巨盾上，往往連盾帶人一起甩飛。沒有巨盾防護的砍伐戰士則直接被抽到筋斷骨折！

　　一瞬間，傷亡就達幾十名。

　　精英人型騎士則遭到四棵古樹的圍攻，他沉默地出劍橫揮，將正面的一棵戰爭古樹攔腰砍成兩截。可是每棵戰樹古樹都有七八根樹枝在揮舞著，人形騎士躲過了後面的攻擊，卻被側面撞個正著，刹那間胯下座騎已被數根樹枝洞穿，他肩背上也斜斜地挨了一根粗大枝幹的沉重一擊，直接從馬上飛了出去，一頭栽在地上。

　　精英人形騎士噴出一口鮮血，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一顆種子忽然從森林中射出，落在他的身上。於是無數藤蔓瘋狂生長，幾秒鐘內就把他纏繞得結結實實。這些藤蔓比鋼索還要堅韌，人形騎士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

　　四名精靈武士如幽靈般從樹上躍下，一人抓住一根藤蔓，四人合力將人形騎士提起，立刻退向森林，轉眼間就消失在茫茫林海深處。一名德魯依則一揮自然之杖，變身成叢林夜豹，身形徐徐在空中消失。

　　森林邊緣，十幾棵戰爭樹人依然在瘋狂追殺屠戮著伐木的戰士們。在這些相當於十四級實力，單體力量卻遠在同等級人類戰士之上的戰爭樹人面前，混亂的人類普通戰士只有被屠殺的命運。

　　遠方城牆上光芒閃耀，一個個強者直接以飛空方式趕往戰場。當舍爾、尼瑞斯、阿伽門農這些人一到，被屠戮的就變成了戰爭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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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二十七　染血之餌　下


激戰很快結束，所有的戰爭樹人都變成了可用的木材，但是兩百人的伐木隊活下來的只有不到五十人。

　　李察稍晚一步趕到戰場，看到激戰過後的景象，不由得歎了口氣。

　　大魔導師帕米爾正蹲在一棵戰爭樹人的屍體旁，分辨著切口處的痕跡。片刻後他站了起來，說：“都是十四級的戰爭樹人，就是在諾蘭德的精靈部落中也算是中堅力量了。可惜，要是再強大兩級的話，體內就會有樹人之心了。”

　　大魔導師一臉的惋惜，這時旁邊的舍爾踢了踢一具樹人的屍體，說：“就這些已經很值錢了。”

　　戰爭樹人本身可以視為移動的寶庫，高等級樹人的核心部分更是打造上等魔法長弓的不二之選。如果樹人超過十六級，就會生長出樹人之心，這是一個凝聚了樹人全身生命精華的核心，有著廣泛用途，價值更在樹人本體之上。光是眼前這十幾棵樹人屍體，拉回諾蘭德的話，每棵價值都在萬金以上。

　　當年諾蘭德人類瘋狂進攻精靈國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獲取高品級的樹人之心。如果是傳奇級別的樹人之心，就可以調配出能夠增加壽命的秘藥。這種誘惑，足以讓人類瘋狂。與隨機的神恩相比，魔法煉金物品的好處就是穩定有效。

　　這時尼瑞斯來到李察身邊，看著眼前一具戰爭樹人的屍體，若有所思，說：“居然犧牲了這麼多的戰爭樹人來抓捕一名人質，精靈們還真是不惜代價。看來你上次抓到的那個小德魯依身份不簡單。”

　　“確實如此！”李察點頭，說：“一會得叫奧拉爾小心看著他，還得專門配個牧師始終在旁邊盯著，免得一不小心把他給弄死了。”

　　尼瑞斯斟酌了一下，宛轉地問：“過些時候，精靈就該來談判換人了吧？你那位騎士，嗯，……很重要嗎？”

　　四皇子沒說出來的意思是，假如那位騎士不是有特殊的身份，那麼不妨在交換人質的時候做點什麼。當然這樣一來，被抓去的騎士就會相應有危險。不過在四皇子眼中，這種犧牲是值得的。一個十一級的騎士，其實要多少就有多少。

　　“是否重要，要看我們怎麼去對待。”李察高深莫測地回了一句。

　　四皇子皺眉，沒有搞懂李察是什麼意思，於是直接了一些問：“那我們是不是在精靈們來談判或者交換人質時，採取點行動？”

　　“當然，但不用等到談判，馬上就會有行動了！”李察的話讓尼瑞斯精神一振，充滿期待地看著李察。李察微笑著說：“去召集你的人手吧，我們過一會就要出發。不過這次帶得人不能超過三十個，必須要保證機動力。”

　　“沒問題！”尼瑞斯答道。身為參加積分角逐的皇子，他麾下人才濟濟，何況還有阿伽門農。

　　片刻之後，三十個人的小隊伍就在城內**完畢。李察帶上了麗娜和全部的追隨者，以及五位構裝騎士。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一方也帶上了舍爾和帕米爾，另外挑出來的護衛和戰士都有十四級以上的水準。這樣一支強悍的隊伍，就是大軍包圍，也能輕鬆地殺出來。

　　李察不急於出發，而是細緻地檢查了每個人的裝備和攜帶的給養情況，這才翻身上了獨角獸，說：“大家作好準備，我們這次可能在森林中度過幾天的時間。”

　　這時忽然一個火紅的窈窕身影飛奔而來，叫道：“等等！帶上我！”

　　李察一看，原來是黛玫，於是臉色一沉，說：“這次我要直搗精靈老巢，很艱苦也很危險，不是在開玩笑！”

　　黛玫小臉一揚，野性十足地說：“阿克蒙德什麼時候懼怕過危險！”

　　李察淡淡地說：“但你的實力不足，沒有人會來照顧你，這可不是春遊。”

　　“我已經參加過多次戰爭了，不需要任何人照顧。阿克蒙德也不是時刻需要母雞保護的小雞！”

　　看著絕不肯讓步的黛玫，李察也不覺有些頭疼。

　　黛玫的實力很出色，她在法羅位面征戰的時候進步十分迅速，咒術師的特殊能力也使她具有強大的自保能力。但其實李察內心深處是有著小小的私心，在歌頓消失在異位面之後，他不希望歌頓的兒女們再出事。哪怕最終把他們養成一群馴服了的獅子，也好過戰死在異位面的沙場。

長久征戰在異位面的強者，最終生還率還不到一半。而更多的人還不到成長為強者，就消逝在異鄉。

　　可是黛玫的堅持和倔強，卻讓李察看到了自己當年時候的影子。他歎了口氣，說：“如果你想去，那就先把這身衣服換了。不要紅色，要方便活動。我不管你從哪里弄衣服，但你只有五分鐘。”

　　黛玫毫不遲疑，如飛而去。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李察心中一聲歎息，如果一頭獅子不想被關在籠內享受安全和富足，那還是把它放歸充滿了精彩和危險的大草原吧。

　　黛玫飛快沖入軍營，這時戰士大多在城外巡邏警戒，營房中顯得十分空曠。黛玫隨意找了間營房沖了進去，看到裡面有三名戰士正懶洋洋地圍坐著，聊著家鄉的話題。

　　看到黛玫闖進，他們先是吃了一驚，隨即全部站立行禮。這些戰士都認識黛玫，知道這個性格火爆的少女是李察的親妹妹。

　　黛玫視線在三個人身上掃了一遍，忽然對其中一個一指，嫣然笑道：“你，過來！離我近點！”

　　那名戰士立刻口乾舌燥，澀聲說：“是在叫我？”

　　“不是你是誰？”黛玫笑著說，伸手把領口往下拉了拉，立刻露出一片鼓脹得快要跳出來的山峰！

　　那名戰士眼中立刻只剩下大片白花花的胸肌，下意識地走了過去，心跳得快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黛玫臉上媚笑不變，突然手中多了一柄匕首，重重用手柄敲在那名戰士的腦袋上！戰士晃了晃，眼睛一翻，滿臉難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黛玫立刻開始扒他衣服。

　　另外兩個戰士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不覺得黛玫的攻擊是有敵意的表現，潛意識裡還以為黛玫喜歡重口味的，於是頗為期待。

　　黛玫很快就將戰士的衣服扒光，只給他留了條內褲。然後直接把匕首往自己長裙上一插一劃，頓時切開一條大口子。她一抬頭，看到另兩名戰士還在目瞪口呆地看著，於是抬手就是兩個瞬發的恐懼術。兩名戰士立刻陷入極度驚慌之中，號叫著東奔西藏，拼命想要離黛玫遠一點。

　　黛玫不再理會他們，而是一把撕爛了自己的裙子，飛速換上戰士的衣服，沖出了營房，一路遠去。

　　那名昏迷在地上的戰士還不知道，黛玫挑中他，只是因為兩人身高相仿而已。

　　李察騎在獨角獸上，心中默估著時間。他知道黛玫喜歡紅色，更知道她其實沒有準備任何不是法師袍的衣服。而在森林中行動迅速，肯定要穿褲裝的，除非到了龍法師的級別，普通地形對她已經不夠成障礙，連李察自己都換掉了法師袍。五分鐘，根本讓她連借衣服的機會都沒有，光是解釋幾句，就要消耗不止五分鐘。

　　說到底，李察知道此戰多半要死人，所以還是不希望黛玫跟來。

　　四分半過去了。李察在心中默數著，他對時間的把握無比精准。然而就在這時，遠處一個身影如飛而來，正是黛玫。

　　她一直沖到李察的獨角獸之前，才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我……我做到了！五分鐘！”

　　李察點了點頭，對提拉米蘇說：“把你的馬給她，我們出發！”

　　“沒問題，頭兒！我喜歡奔跑！”食人魔大聲說。

　　他那匹是特製的魔騎，光是馬背高度就超過兩米，四腿粗壯如象腿。這傢伙不止是座騎，需要的時候還能夠成為戰力驚人的魔獸。讓黛玫騎它，也有保護的作用。魔騎實在太高大了，黛玫爬上去都花了不少力氣。坐在馬背上，她更顯得纖小柔弱。而實際上，黛玫卻是一個身材火爆，接近一米八的惹火少女。

　　隊伍中，只有尼瑞斯的表情最為精彩。因為黛玫身上穿的，明顯是一套皇家衛士的軍服。四皇子能夠忍著不發問，已經是耐心大有進步的表現了。

　　隊伍魚貫出城，踏上未知的征途。

　　在隊伍中，阿伽門農稍稍落後，與黛玫並肩而行，看了她一眼，然後問：“這身衣服怎麼來的？”

　　黛玫眉毛一挑，說：“我找到一個倒楣的傢伙，他只顧著看我的胸脯，結果被我打昏了。然後他的衣服就到了我的身上。”

　　阿伽門農深深地看了黛玫一眼，忽然露出一個罕見的微笑，說：“很精彩！”

　　“謝謝！”黛玫也笑得很得意。

　　前方不遠處的尼瑞斯咬牙切齒，手用力撕扯著戰馬的韁繩，發誓回去後一定把那個只知道看女人胸脯的倒楣傢伙狠狠收拾一段，以解心頭之恨。

　　阿伽門農再笑了笑，說：“如果有戰鬥，別離我太遠。”

　　黛玫雙眉一豎，說：“喂！你可是要衝在前面的！”

　　阿伽門農哈哈一笑，說：“沒事！”

　　尼瑞斯驀然回頭，詫異地看著阿伽門農，就象在看一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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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八　森林意志
  
  
阿伽門農先是泰然自若，但是尼瑞斯鍥而不舍地註視而且目光越來越哀怨，眼睛也變得水汪汪的，轉動之間如一泓秋水波光灩漣，阿伽門農終於怒目而視喝道：“很奇怪嗎？”

“很奇怪！”尼瑞斯詭計得逞得意地笑“你這根木頭居然也會笑也會發怒啊！”

阿伽門農哼了一聲不再作聲。

“安靜趕路”隊首的李察淡淡地說。

一隊人終於安靜下來默默地在森林中前進著，李察在隊伍前端搖了搖頭，策動獨角獸不疾不徐地前行。

天色漸漸暗淡夜幕徐徐降臨在森林上。

隊伍中擅長偵察的戰士找到一塊森中的空地，眾人就下馬休息，大家也不用帳蓬直接席地而坐，或是靠在樹上，隊伍中魔法師不少，隨意激發幾縷魔法火焰烤熱了用作幹糧的肉幹，就著隨身攜帶的清水就算是一頓晚餐了。

黛玫直接坐在地上，可是這身衣服本就不是她的又是男式的，也不象其它人那樣帶了必要的補給，李察向她招招手把她叫了過來，在地上鋪了一塊防水的雨布對她說：“吃完就在這睡吧”

黛玫看看周圍的人咬牙道：“沒事我隨便找個地方坐會就行”

李察笑笑壓低了聲音說：“好好休息別逞能，你和其它人不一樣休息不好的話可是會影響戰鬥時表現的，要知道戰鬥時的表現才是關鍵”

黛玫點點頭，老實地蜷伏在油布上開始努力嘗試著進入夢鄉

李察看著她躺下於是笑笑，自己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眾人吃完了東西都各自開始休息

李察沒有安排守夜，對這支隊伍來說不需要守夜

第二天清晨眾人翻身上馬，李察則策動獨角獸直接選了一個方向就向森林深處走去，在根本分不出方向的森林中，李察卻毫不猶豫地找到方向

李察的追隨者們早已習慣了由李察掌控一切，他們知道李察不征求意見的時候就是絕對有把握的時候，可是尼瑞斯和阿伽門農的部下們，卻不知道李察為何如此確定都有些面面相覷

李察與精英人形騎士依然保持著靈魂上的鏈接，說明人形騎士還活著，只不過聯系很模糊意味著雙方之間的距離遠超出三十公里的邊界，但是判斷大致的方向還是沒有問題的

隊伍前進了沒有多遠，忽然象是跨過了一條無形的邊界，猛然間一道無形的心靈之錘重擊在眾人的意識上，隨後又有沈甸甸的重壓墜住他們的靈魂，人們的意識開始遲鈍，視線也在模糊著，天與地的分界開始融為一體，就連保持平衡都變得困難，有幾名戰士已經變得渾渾噩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偏離了隊伍正在向森林深處走去

“當心！這就是我當初意誌受到影響的地方！”舍爾高聲提醒著，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狀態也不是很好

這是對意誌和靈魂的打擊和壓制，在最初的心靈重擊過後就是持續的對靈魂的壓力，在這一時刻眾人意誌和靈魂的強大程度就有了明顯的分野，而在諾蘭德的傳統觀點中，一向認為強大的靈魂意誌是沖擊傳奇的關鍵

尼瑞斯和阿伽門農目前的等級是十七級，並沒有正式踏入聖域的大門，但是他們受影響的程度明顯比舍爾和帕米爾要好得多，甚至看上去比龍法師麗娜都強上一線，黛玫則同樣表現出了極為堅強的意誌和強大的靈魂，幾乎可與麗娜比肩，強大的意誌是真正阿克蒙德的標誌

而令人震驚的一幕卻在此時出現了，李察的追隨者們除了奧拉爾之外，個個展現出了不可思議的強大意誌與靈魂，流砂、水花、緋色乃至提拉米蘇，都或凝神對抗或臉露痛苦，可是行動上幾乎全然不受影響！這等表現甚至已比尼瑞斯和阿伽門農都強出一籌！就連奧拉爾看起來也不比舍爾和帕米爾差

然而李察卻是真正讓人震驚的一個，他只是微微皺眉除此之外就全無異狀，那讓眾人暗中全神對抗的靈魂壓力對他來說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只有流砂和水花清楚在力抗了巨魔督軍的靈魂之槍後，李察的靈魂就已變得異乎尋常的強大

森林中的意誌重壓對李察來說，就象背了個普通的包裹一樣重量，完全不值一提，可是他一個人沒事根本無濟於事，這是戰爭總不能只有他一個人沖到綠林精靈的老巢去吧？

這是李察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情況，舍爾說過跨過一百公里線就會受到意誌影響，但李察卻沒想到影響對其它人來說居然是如此之大，

就在李察進退兩難時，胯下的獨角獸感知到了他的煩惱，這頭消耗神性還在緋色之上的神獸忽然一聲長嘶，清越的聲音遠遠傳播開去，它的獨角尖端亮起一團柔和的銀色光芒，銀輝不是十分明亮，穿透力卻是極強，遠遠灑落開去覆蓋了周圍幾十米的範圍，

眾人立刻覺得靈魂上一陣輕松，原本的壓力已去了十之八九，就連意誌最薄弱的戰士們都能夠正常趕路和戰鬥了

尼瑞斯臉色複雜說：“這就是神聖獨角獸嗎？厲害真的很厲害！”

四皇子嘴里說的是獨角獸，可是眼睛卻在看著李察神色極為複雜，有欽佩有震驚還有一點點黯然，

舍爾、帕米爾這兩個原本自視甚高態度高高在上的強者，現在看向李察的目光卻充滿了震驚和恭敬，不止是對李察，他們掃過李察那些追隨者的表情也變得極為複雜，

強大意誌和靈魂的作用但凡是有見識的人都很清楚，那是成為強者的必要條件，雖然有了它不一定能夠成功，但是沒有它卻萬萬不行，

李察也就算了，畢竟是傳奇法師蘇海倫殿下近年來最得意的學生，可是他聚集起的這些追隨者竟也一個個都驚才絕艷，顯示出驚人的潛力，雖然不知道他們最終能夠走出多遠，卻可以肯定進入聖域絕不是他們的終點！就連最弱的奧拉爾都不比舍爾和帕米爾差了，這樣的一群變態是如何聚集到李察麾下的呢？

舍爾和帕米爾轉眼間又想深了一層，什麽叫李察也就算了？李察展現出來的強大靈魂已徹底壓倒了眾人，甚至還在神眷者流砂之上，那他的終點又在哪里？難道再過十年又會出現一個新的歌頓，

舍爾和帕米爾互望一眼，心中明白前面有歌頓現在又有了李察，看來阿克蒙德的崛起已不可阻擋，

李察已察覺眾人的態度有微弱的變化，多少有些了解他們的心思，不過他只是向前方一指說：“出發吧前面還有很遠的路呢！”

此時在李察手指的方向，數百綠森精靈正聚集在一棵無比巨大的古樹下，迎接著遠征歸來的勇士們，一頭雄健的夜豹沖到聚集的精靈面前，身形變幻恢複成一個上了年紀的德魯依模樣，他揚了揚手中的自然法杖高聲道：“我們回來了！並且抓到了入侵魔鬼中的重要人物！”

精靈們一片歡騰

“把俘虜帶上來！”德魯依長老威嚴地喝道，

四名精靈武士走來把被藤蔓牢牢捆綁住的精英人形騎士扔在地上，看到這名入侵者精靈們有不少都紅了眼睛，用生平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入侵者，甚至有人提了短刀沖上來想要刺上幾刀，李察來到綠森位面還不到兩個月，這個部落的大多數精靈就都有親人或者是認識的人死在了李察的手里，

德魯依咳嗽一聲，幾名精靈武士立刻護住了精英人形騎士，把激動的精靈們攔住，

老德魯依對精靈們說：“他是重要人物，是我們換回朱布的籌碼不能受到傷害！”

聽到朱布的名字，精靈們漸漸平靜下來，卻以更加仇恨的目光緊盯著重重捆綁下的人形騎士，

這時一個厚重沈澀的聲音從空中傳來：“親愛的綠風長老我的孩子們怎麽樣了？”

說話的是一株非常高大的戰爭古樹，樹幹比普通的樹人粗了數倍，高大寬厚的樹冠幾乎看不到盡頭，

德魯依長老綠風沈痛地說：“我感到非常痛苦，但是它們是不可能逃過入侵者的追殺的”

戰爭古樹沈重嘆息說：“我知道我的孩子們去了就沒打算回來，我只希望他們的犧牲最終能有價值，你去吧大長老正在等著你而我需要獨自安靜一會”

綠風深深一躬身說：“如您所願”

在精靈們身後是一棵大得讓人驚嘆的巨樹，它的樹幹足有數十米粗，而自下往上望去樹冠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這棵巨樹已經有了幾分諾蘭德精靈世界樹的風姿氣勢，

在巨樹樹幹上，精靈們依著天然的樹洞和脈絡修建了一座座樹屋，並以盤旋而上的道路連接，綠風沿著通道向上直走到精靈村落的最頂層，進入一間寬敞的木屋內，樹屋中央坐著一個老得幾乎要站不起來的年邁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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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二十九　命運之怖
  
  
　　他看到綠風，就從座椅中支撐了起來，充滿期待地問：“綠風，你回來了！有沒有帶回好消息？”

　　“抓到了一個大人物！”

　　“大人物？”年邁的精靈大長老一臉激動，但他隨即平抑了一下心情，認真地問：“你如何判定他是大人物？”

　　綠風早有準備，遞上一柄魔法巨劍，說：“這就是那名騎士所用的武器。您可以試試它的威力。”

　　精靈大長老提起巨劍，左手拿起一柄精靈們常用的骨刀，不過這柄骨刀骨質更加致密光滑，上面雕刻著的花紋也更加細致優美。精靈大長老揮動魔法巨劍，就向骨刀砍去，只聽丁的一聲脆響，竟然發出金屬敲擊的聲音。精靈大長老手里的精制骨刃已斷成兩段，斷口十分光滑。

　　精靈大長老呼地出了一口長氣，駭然道：“好厲害的劍！連被生命之樹祝福過的骨刀都擋不住劍鋒，這個人看來在入侵者中的身份絕對不低！”

　　綠風欣慰地道：“如此一來，我們就有機會把朱布.靈風救回來了。”

　　大長老緩緩點了點頭，說：“靈風是除我之外，整個部落中惟一能夠溝通生命之樹的德魯依了，他是我們部落存在的基礎和希望。我們必須要想方設法把他救回來，但是卻不能讓入侵者察覺靈風的重要性。否則的話，我們將全無希望。”

　　綠風點了點頭，說：“擒獲了這名入侵者中的重要人物，交換靈風的把握已經大了許多。問題是，我們今後怎麽辦？入侵者依舊在從惡魔之門中源源不斷的湧出，他們的數量無窮無盡！”

　　精靈大長老臉上的皺紋深了許多，沈聲問：“我們現在損失的戰士已經有多少了？”

　　“自從新的入侵者從魔鬼之門抵達後，部落里的成年戰士已經戰死一百零六人，戰爭樹人也毀滅了二十棵。靈風被入侵者抓走，”

　　“那就是說，我們部落中半數的戰士都已死在魔鬼的爪牙下？”精靈大長老苦澀地說。

　　綠風的聲音同樣苦澀：“是的。”

　　精靈大長老走到窗前，看著巨樹枝葉間不斷跳躍歡叫的幾個幼年精靈，嘆道：“也許……我們當初應該嘗試著與他們談判，而不是直接發起戰爭。前後的入侵者明顯分屬不同的部落。”

　　綠風一怔，大聲道：“大長老！他們是從魔鬼之門中出來的入侵者！不管他們分屬多少個部落，都是入侵者。我們絕不能和入侵者妥協，必須把他們都趕回魔鬼之門去，然後摧毀魔鬼之門！這是戰爭！”

　　精靈大長老嘆了口氣，問：“這是所有德魯依的意思嗎？”

　　綠風一怔，說：“有六名德魯依是支持我的。”

　　精靈大長老點了點頭，默然片刻。部落里一共就十名德魯依，其中一傷一俘，也就是說，只有一名德魯依不贊同綠風，剩下的都是綠風的支持者。即要與入侵者死戰到底。

　　精靈大長老緩緩地說：“只憑魔鬼之門周圍的三個部落，根本不是入侵者的對手，或許我們應該作好遷移生命之樹的準備了。”

　　“這怎麽可以！生命之樹已經在這里生長了上千年！”綠風大聲吼道。

　　“那怎麽辦？入侵者找到這里的話，再遷移就來不及了！”精靈大長老也動怒了。

　　“不可能！我們絕不會讓入侵者有機會染指生命之樹的。”

　　“是嗎？你們幾個德魯依有把握戰勝入侵者？”精靈大長者毫不客氣。

　　綠風的臉上泛起一層綠意，怒道：“我們會以生命捍衛生命之樹！”

　　“如果你們全都戰死了呢？”

　　綠風一怔，他從來沒有想過從精靈大長老口中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他此前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戰敗或者死亡會怎麽樣。在德魯依眼中，死亡不過是回歸自然的一個過程，絲毫不值得畏懼。

　　精靈大長老又追問了一句：“如果所有的德魯依全都戰死，入侵者就會放過生命之樹，會放過這些還沒有成年的族人嗎？假如入侵者的大軍出現在這里，你們可曾有十分之一的把握戰勝他們？”

　　綠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鬥誌如火，但是自從新的入侵者穿越魔鬼之門抵達綠森後，他們的處境更是每況愈下。

　　魔鬼之門的長久存在，在過去的年月里一直消弱著他們部落的力量，雖然周邊其他部落沒有停止過提供各種援助，但是長期消耗中他們的部落在衰弱。

　　新的入侵者更為狡猾如狐，更具有攻擊性，近來又多了許多令人生畏的強者。他們的武器和盔甲突然就有了不可思議的威力。綠風就從沒見過能夠把戰爭樹人一下斬斷的武器。

　　綠風再怎麽樣欺騙自己，也只能說和入侵者拼命而已。這次雖然成功抓獲了入侵者中的一個重要人物，可是卻是以十幾棵戰爭樹人作為代價。那些戰爭樹人從一開始就知道再也回不來了。行動遲緩的它們絕對逃不過入侵者強者的追殺。如果不是靈風太過重要，那麽這種交換就是不折不扣的慘敗。

　　“綠風，你好好想想，是否因為你們這些德魯依的榮譽和信念，就需要讓整個部落、讓生命之樹為此毀滅。你們七個德魯依，真能夠背負起這樣的責任嗎？記住，這是幾百條生命。而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付出一百多條生命。”精靈大長老沈重地說。

　　綠風張了張嘴，最後只是說：“我不相信，那些入侵者能夠穿透森林意誌的保護。”

　　“希望你是對的。”精靈大長老充滿了疲憊地說。

　　綠風沒有再說什麽，行了一禮，就離開了樹屋。他直接從空中躍落，幻化成一頭獵鷹，飛下數百米，落在生命之樹的樹根處，再變幻回精靈形態。在綠風面前，是一個幽深的樹洞，兩名精靈武士正守在洞口。

　　“打開洞口。”綠風吩咐道。一名精靈武士即刻在樹洞洞壁上一拍，封鎖住洞口的藤蔓即刻垂落，讓開了通道。

　　綠風大步走入樹洞，一路盤旋深入，一直到十幾米深的地下，才踏上平地。這是一個天然的洞穴，無數生命之樹的樹根垂下，將寬大的空間隔成了十幾個小間。每個小隔間中都關押著一個或者是幾個人類戰士。這都是在一個月前抓獲的俘虜。而自李察到達綠森位面後，這座牢獄中新增加的囚犯就只有一位精英人形騎士。

　　精英人形騎士此刻席地而坐，雙目微閉，面無表情，對於身處的困境毫不在意。

　　綠風怨憤的目光射在精英人形騎士身上，最終無奈地轉向其它牢室。這位人形騎士從不開口，不管什麽情況，怎麽折磨，他都是一副平淡的表情。只是偶爾望向精靈們的目光中，會包含不易覺察的殺機。

　　這不是語言障礙，德魯伊們已經發現入侵者的領導人中不乏能夠使用他們語言的，在訊問中，人形騎士的表情雖然很少，但明顯不是一點不能領會的。就算完全聽不懂，刀架在脖子上的意思夠直截了當了吧？

　　綠風感到煩燥不安，這名騎士的反應太鎮靜了，鎮靜得讓人無法相信。他本能地感覺到其中有什麽陰謀，卻又找不出切實的證據。他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對人形騎士相鄰一個牢室內的兩名戰士說：“現在要你們已經沒有用了！”

　　說著，綠風彈出兩顆種子，射在那兩名戰士的身上。藤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瘋狂生長蔓延著，十幾秒後就布滿了兩名戰士的身體，將他們牢牢束縛起來。

　　這些藤蔓身上生滿了長達數厘米至十幾厘米的利刺，深深地紮入戰士們的身體。隨後藤蔓居然開始一起一伏地鼓脹著，中空的利刺中產生了巨大的吸力，將戰士們的血肉強行撕裂，吸進了藤莖！

　　兩個戰士淒厲之極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牢獄，其余的戰士們感同身受，他們有的畏懼，有的大吼大叫，有的則拼命地堵著自己的耳朵。只有精英人形騎士安然坐著，偶爾向被吸血藤蔓　吸食著的戰士看上一眼，臉上依舊平靜如水。

　　兩名戰士的慘叫很快變弱，乃至於消失。吸血藤蔓的莖葉中則多了許多血色的脈絡。它緩緩蠕動著，居然開始綻放出大片美麗的白花，花根處一團團球狀的莖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里面是新的吸血藤種子。

　　綠風臉色陰沈，又射出四枚種子，活活虐殺了四名人類戰士，可是人形騎士依然平靜。最後，綠風實在覺得這樣下去沒有意思，重重哼了一聲，臉色鐵青地離開了囚牢。

　　在生命之樹頂部的樹屋內，大長老正在里面不安地走動著。綠風不能說是錯，他也沒有錯。這只是兩種道路之間的爭執，道路本身卻難說是對是錯，只看從什麽角度去看而已。要麽和入侵者不死不休的戰爭，結局就是整個部落和生命之樹的毀滅。要麽與入侵者妥協，部落和生命之樹都能夠延續下去。

　　長久的消耗已經使得部落未來的生機岌岌可危，這是尊嚴與生存之間的抉擇，無論選擇了什麽，都是如此的痛苦。

　　大長老的心忽然跳動了一下，胸口湧上一陣強烈的不安。這是生命之樹在恐懼著什麽，並且向他示警。但是這里是森林的深處，受到森林意誌保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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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三十　出戰
  
  
　　雖然魔鬼之門存在的地域森林意誌會被極大的削弱，可是魔鬼之門覆蓋的區域十分有限。最強大的入侵者曾經試圖進入森林意誌的區域，卻在森林意誌的打擊和壓迫下狼狽不堪地離開。

　　這件事情曾經讓部落的精靈們信心大增。然而讓大長老擔憂的，卻是入侵者的首領。這是一個非常可怕、非常冷靜耐心的家夥，他絲毫不急於動作，而只是不斷加大砍伐森林的速度。這是從根本上削弱森林意誌的手段。

　　雖然到目前為止，入侵者們的進展少得可憐，他們砍掉的那些樹木和這片以千萬平方公里計的樹海相比，完全可以忽略。可是精靈們但凡有襲擊，必然會遭遇慘敗，這和過去那些年里與入侵者互有攻防的情勢完全不同。

　　對方似乎已經失去耐心，無比蠻橫和強硬地表露出，似乎打算把整個森林就這樣伐光推平，這種赤/裸/裸的兇殘比以前的入侵者不聲不響讓戰爭古樹徹底枯萎的行為還要讓人恐懼。

　　而朱布究竟太過年輕，私自跑去參加戰鬥，他的失陷比起短時間內部落戰力的巨大折損還要致命。幸好俘虜了那個可怕對手的一名重要手下，這是戰爭古樹烏拉諾付出了十幾個孩子才換來的戰果。

　　大長老如此安慰著自己，可是心底的不安卻絲毫沒有削減。

　　生命之樹也開始恐懼了……

　　大長老猛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些從魔鬼之門中走出的入侵者，真的沒有辦法對付森林意誌嗎？雖然過去幾十年里，他們就是依靠森林意誌與入侵者相抗衡，但這次他總有不祥的預感。

　　他心中一寒，立刻決定明天就催動生命之樹，離開這片生機盎然的土地，整個部落向林海深處遷移！至於德魯依們的反對，他已經決定統統無視。

　　夜幕徐徐消褪，天空中又泛起了淺綠的光芒，又是新的一天了。

　　在林海中，李察站在一棵古樹的樹冠上，遙望著遠方那棵異常醒目高達數百米的巨樹，露出了微笑。

　　在距離精靈部落三十公里處，李察的隊伍進行了最後一次休息。李察拍拍神聖獨角獸的頭，問：“你還行嗎？”

　　神聖獨角獸已經有些顯露疲態，聽了李察的話，卻很是不滿的一聲長嘶，蹄子用力刨了刨土，又變得精神抖擻。這兩天來，一直是它對抗著森林意誌，居功至偉。沒有它的存在，不可能全員走到這里。

　　一眾人都是久經廝殺的強者，知道大戰行將到來，於是各自進食休息，穩定心緒，爭取把狀態調整到最佳。尼瑞斯也收起了笑容，俊美無匹的小臉帶上了絲絲殺氣，默不作聲地擦拭著手中的傳奇巨斧。

　　惟一沒有休息的是李察，他一一檢查著戰士們的準備情況，特別是黛玫，幾乎細致入微。當李察走向下一個戰士時，黛玫怔怔地看著他忙碌的身影，不由得想，這就是首領嗎？

　　“這就是一個首領該有的樣子。”黛玫旁邊忽然響起了阿伽門農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發現阿伽門農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這種感覺讓她有些驚慌。

　　“一會戰鬥開始，別離開我十米範圍。”阿伽門農再度叮囑。這次黛玫咬著嘴唇，雖然很不情願，卻輕輕點了點頭。

　　她終於明白，戰爭不是遊戲，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而給其它人增添負擔。

　　出戰的時間逐漸臨近，李察的心中卻開始有了些緊張。這一仗和以往都不一樣，參戰者戰力的層次大為提升，相對的他卻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指揮能力所嚴重依賴的靈魂聯系。他的追隨者們能夠成為一個整體，可是其它人呢？這種小規模高強度的戰鬥，指揮已經是次要的了，關鍵是雙方強者隨機應變的能力和配合的默契。

　　近期來第一次，李察感覺到失去了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這讓他非常不舒服，他發現，現在自己痛恨這種小規模的強者戰。真正屬於他的戰爭，是用低階戰士活活堆死對方的強者。

　　不過再怎麽不舒服，眼前的戰爭還是必須要打的。李察能夠做的，只能是把準備工作做得細致，再細致些。

　　休息時間到了。

　　李察提起命運雙子，把不好攜帶的精靈長刀掛在神聖獨角獸的背上，然後面對眾人，平靜地說：“出戰！”

　　這次擅長隱匿行動的舍爾、水花和緋色先行出發。其它人分散開來，向預定區域推進。

　　森林，又迎來了一個寧靜的上午。

　　在生命之樹樹冠內的議事大廳內，幾名精靈長老正激烈地爭吵著。一方是整整七名德魯依，而另一方則只有精靈大長老和一名德魯依，顯得勢單力薄。雙方爭吵的焦點就是要不要遷移生命之樹，以躲避入侵者。

　　七名德魯依都持強烈的反對態度，然而一方面大長老有戰爭古樹烏拉諾的支持，並不是看起來的那麽弱勢。戰爭古樹烏拉諾在部落中的地位僅在生命之樹下，而在任何精靈長老之上。另一方面，大長老是惟一能夠與生命之樹溝通的精靈，他要強行喚起生命之樹的話，沒有任何精靈能夠阻止，除非殺死大長老。但是大長老一死，朱布.靈風又還在李察手里，整個部落中再也沒有人能夠與生命之樹溝通。時間一久，生命之樹就會停止向外釋放生命氣息，更不會再分泌永續之泉。

　　這就意味著這個部落將走向衰亡。

　　然而生命之樹遷移也有很嚴重的後果，每次遷移都會消耗大量能量。至少在十年內不會再分泌永續之泉，生命氣息的釋放也會減半。精靈和生命之樹是共生的關系，精靈部落是生命之樹的守護者，而生命之樹釋放的生命氣息供精靈吸收，可以加快精靈力量的提升。而永續之泉對精靈們來說更是意義重大，它是提高精靈們低得可憐的生育率的關鍵。

　　每隔一年至數年不等，生命之樹都會分泌出一小汪永續之泉。飲下永續之泉的精靈，必然可以在接下來的一年內成功受孕。

　　越強大的生命之樹，分泌出的永續之泉就越多。由於生命之樹的特質，會不斷吸引一些天敵到來，必須依靠守護的精靈部落才能抵禦天敵。守護精靈不夠強大的話，生命之樹也不敢生長。越強大的生命之樹，吸引到天敵就越強大。雙方就這樣形成了一種互相依存，互相幫助的奇妙關系。

　　就在長老們激烈爭吵時，森林中卻逐漸飄起一縷血腥氣。

　　舍爾從一棵古樹樹冠上掠下，他雙劍的劍鋒都染上了一抹鮮血。一個精靈武士的屍體倒掛在樹枝上，鮮血正從他後背中不斷湧出。

　　在千米外，水花收起了永眠指引者，身形再次變得若隱若現，不疾不徐地向預定的戰場走去。在她身後，是一小隊精靈獵手的屍體。他們剛剛狩獵歸來，肩上的獵物還是溫熱的。

　　而在更遠的地方，緋色正掛在樹冠上，雙足牢牢刺入樹幹，固定住了身體。她的右手扼住了一名精靈哨衛的咽喉，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而左手的短刀則深深刺入他的心臟。緋色認真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精靈的臉，表情竟似天真和茫然。

　　生命精華源源不斷地透過湮滅傳入她的體內，讓緋色感覺到陣陣暖意。而眼前的精靈男子卻迅速幹癟，漸成幹屍。

　　收割生命精華，對緋色來說，無異於一道大餐。

　　生命之樹太巨大了，它周圍很難生存高大的樹種，所以生命之樹周圍數百米，都是一片碧綠的草坪。精靈們很喜歡在這一帶漫步休息。綠森精靈也是喜歡享受生活的種族，此刻他們正三三兩兩地散落在草坪上，以自己的方式享受著生命的快樂。

　　就在這時，毫無征兆的，一大片陰雲悄然凝聚，覆蓋了過半休憩的精靈。隨後一道道電光就從雷雲中傾泄而下，將遼闊的區域化為雷電的世界。

　　八級魔法雷雲風暴，覆蓋範圍和殺傷力在綠森位面都有大幅上升，那無數降落的閃電雖然沒有鎖定效果，但是對任何十級以下的精靈來說，都是一擊必殺。十五級以下的精靈必然重傷。

　　僅僅一個雷雲風暴，精靈們就是一片慌亂，死傷慘重。

　　一個個武裝到牙齒、形態各異的入侵者出現在綠森精靈的視界里。精靈們頓時一片慌亂，一小隊精靈武士無畏地沖向了入侵者，卻被迎面一個群體恐懼擊中，大半陷入極度恐懼之內，兩個抵抗了恐懼術的武士變成孤軍奮進。

　　阿伽門農手中巨劍橫掃，將兩個精靈武士連人帶武器斬成八段，還不忘回頭誇獎一句：“時機完美。”

　　被恐懼的精靈武士幾乎沒有抵抗能力，如狼似虎的皇家衛士們猛然撲出，將他們一一砍倒。

　　李察大步向前，根本看都不看兩側的綠森精靈，直接穿過帕米爾的雷雲風暴，走向生命之樹。追隨者們都跟在李察身後，徑直穿越雷雲風暴，看得帕米爾眼睛都要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