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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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三十一　戰術
  
  
　　雷雲風暴可不分敵我，只要在它的範圍內，時刻都有可能受到相當於六級魔法威力的閃電轟擊。但是跟在李察身後的獨角獸雙眼綻射出金黃色的光芒，一個淡金色的光罩把李察的追隨者都保護在內，所有的閃電擊在光罩上，都會消失不見。恰好維持到所有追隨者迅速穿過魔法區域。

　　抗魔，正是獨角獸的特性之一。在森林環境中，獨角獸的能力似乎也有加成。

　　穿過雷雲風暴，李察等人已經到了生命之樹腳下。站在這里仰望，才會真切體會到生命之樹的巨大和宏偉。李察略略檢視了一下精英人形騎士傳遞回來的資料，就向樹頂一指，說：“我們上去！重要人物都在那里！”

　　於是一眾追隨者如狼似虎地順著通道向上攻去。五名構裝騎士則結成戰陣，守在樹下，防禦著可能來支援的精靈武士。

　　尼瑞斯戰意燃燒，就想象李察那樣強行穿過雷雲風暴，攻上生命之樹。可是他過得去，皇家衛士卻過不去。雷雲風暴的持久性正是這個魔法最大的特色，也是衡量一個大魔導師在這個魔法上造詣的惟一標準。帕米爾顯然魔力深湛，雷雲風暴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分鐘，還沒有止歇的跡象。風暴範圍內的精靈都死傷慘重，現在反而成了已方的障礙。

　　就在這里，遠處忽然傳來李察的聲音：“帕米爾大師，看我火球的落點，準備魔法覆蓋！”

　　帕米爾依言升空，遙遙看見生命樹上一顆火球正冉冉升起，越過百米距離，轟在頂部的一個樹屋上。在潮濕的天氣下，火球術激發的火浪稀薄暗淡，殺傷力大減，但是轟塌一個樹屋還是沒有問題的。

　　然而樹冠的頂層卻激發了一層綠色護罩，將火浪完全擋在外面。這是強大的自然防護，卻給帕米爾指明了目標。

　　帕米爾穩定浮空狀態，開始念頌咒語，冗長的咒語花費了整整十秒才得以完成。

　　天空一聲霹靂！

　　一道粗大之極的電光憑空出現，如瀑般流瀉而下，澆在自然防護點亮的地方。碧綠色的護罩拼命閃爍，忽明忽暗，時刻都有可能破裂。電光轉眼間流瀉一空，卻沒有就此結束，而是化為無數四處攀爬的電火蜘蛛，布滿了自然防護護罩的表面！

　　自然防護護罩終於支撐不住，砰然破裂，無數電火蜘蛛趁機沖入護罩，落在下方的九名精靈長老身上，狠狠釋放電力，殛得他們痛苦顫抖。

　　九級魔法雷獄森林，威力果然非同凡響。

　　在轟破精靈長老們聯手支撐的自然防護後，雷獄森林的余威仍然給長老們身上增添了不小的傷害。當電火蜘蛛徹底消失後，帕米爾已經臉色蒼白，在空中搖搖欲墜，不得不降回地面，立刻被一名皇家護衛保護起來。

　　李察這一隊人仍在迅速向上進攻，提拉米蘇當先開路。

　　加持了戰爭傀儡和無數增益魔法的食人魔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迎面不斷有精靈武士從樹屋里沖出來阻攔。食人魔根本不看對方是誰，用什麽武器，只是提起足有幾百公斤重的鏈枷當頭砸去。狹窄的木板路上無處閃避，精靈武士們要麽後退，要麽閃避，再無第三條路。

　　李察緊跟在流砂身後，保護著她，雖然流砂基本不需要保護。就在此時，旁邊的一間看似無人的樹屋中忽然閃出一名精靈武士，持短木矛，一矛就向李察刺來！

　　李察苦笑，總是這樣。

　　這些綠森精靈們如果在流砂和他之間選擇攻擊目標，那就一定會是李察倒黴。以貌取人，似乎是所有綠森精靈的通病。

　　李察向後退了一步，堪堪讓過了精靈武士的一刺，輕描淡寫地伸手握住矛身，向外輕輕一拉，立刻就讓精靈武士失去了平衡，踉蹌著從木屋內沖出，堪堪撲到木路的邊緣才勉強停住。李察又伸手在他後腰上輕輕一推，精靈武士終於控制不住向前邁了一步。這一步就踏在了半空，然後大叫著向下墜落。這里距離地面已足有五十米。

　　每當有精靈武士來襲，李察都根本不和他們糾纏，而是直接以超卓的格鬥藝術把他們從生命之樹上拋下去。從幾十米的高空墜落，這些精靈武士就算不死，也難有再戰之力。

　　李察指揮著追隨者全力突擊，哪怕是受點小傷也無所謂。有流砂在隊伍中，就相當於人人都多了一條額外的生命。

　　眼看著快到樹頂，木板鋪就的道路忽然震動起來，一頭體形碩大的戰熊吼叫從轉角突出，向隊伍撲來！這頭巨熊和普通的野獸不同，它額頭上居然有一顆綠樹的標記。這根本不是野獸，而是熊形態的德魯依！

　　提拉米蘇停止了奔跑，雙足踞地，微微下蹲，作好了猛烈碰撞的準備。高階德魯依變化而成的巨熊，力量就連食人魔都要慎重對待。李察可以想象，那些受到雷獄森林打擊的德魯依長老們正在迅速恢複力量。每拖延一分鐘，就會多一些變數。

　　還沒等李察下令，跟在後面的獨角獸忽然揚蹄長嘶，獨角上閃過一縷金色電火。空中突然出現一道細細的金色閃電，瞬間擊在奔騰而來的巨熊身上！德魯依長老化成的巨熊身上蒙蒙的綠色光芒在金色閃電下即刻消散，隨後巨熊四爪攤開，全身僵硬，竟然是被麻痹了！

　　金色閃電殺傷力並不強，可是負面狀態卻是致命。眾所周知，操控自然力量的精靈和德魯依是最不容易被施加負面狀態的，可是這頭高階德魯依卻被輕而易舉地麻痹了！

　　麻痹持續的時間很短，然而在環繞生命之樹的木道上，卻再糟糕不過。巨熊整個趴在光滑的木道上，在巨大慣性的作用下滑向提拉米蘇。

　　食人魔大喜過望，輪圓了鏈枷，就想給這頭皮糙肉厚的巨熊好好松松骨。

　　“別耽誤時間！”李察大喝一聲。就算這頭巨熊一直處於麻痹狀態，殺死他也需要不少時間。德魯依都是出了名的難殺。

　　食人魔即刻改變了戰術，先是狠狠一鏈枷砸在了巨熊熊頭上，讓它發出一聲哀鳴。可是食人魔全力一擊，居然還是沒能砸碎巨熊的頭骨，可見皮糙肉厚的程度。然而食人魔下一次攻擊卻是飛起一腳，把這頭過噸重的巨熊踢到了木道之外。隨後就聽到憤怒之極的熊吼聲快速墜落，然後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掉落的傷害或許並不致命，但是想要再爬上來，也要花點時間了。

　　李察一言不發，越過提拉米蘇，快速沖到樹頂。這里已經被雷獄森林蹂躪成一片廢墟，所有的樹屋均在九級魔法的恐怖破壞力下毀壞。

　　有兩名精靈長老已經站了起來，正握著自然之杖在召喚著什麽。大多數長老還在不斷給自己身上釋放治療法術，最弱的兩名長老還爬不起來。

　　李察立刻展開了早已抓在手上的承載之書，一道閃電又自天而降，狠狠劈在一名正在施放召喚法術的精靈長老身上！那名精靈長老一聲慘叫，周身纏繞著電火，就倒了下去。他何曾見過釋放魔法毫無先兆、說放就放的？

　　在綠林精靈那塞滿了木頭的頑固腦袋中，這根本不合邏輯。

　　閃電落地，又彈出十余道細小閃電，在地面上隨機爬動。小閃電的威力也不小，一名德魯依長老閃避不及，被一道小閃電擊中，即刻痛苦地倒了下去。過了好幾秒才掙紮著爬了起來。

　　七階魔法連鎖閃電，雖然不如九級雷獄森林衍生出的雷電蜘蛛那麽恐怖，但也絕不是這些德魯依可以硬抗的。

　　李察繼續翻動承載之書，又一道閃電轟擊在另一個還在繼續召喚法術的精靈長老身上。這名精靈毫無懸念地倒地。李察心下暗嘆，如果換了自己，看到對手有能夠瞬發魔法的能力，絕不會這樣大模大樣的繼續吟唱什麽法術。

　　一眾德魯依紛紛開始變身，兩名精靈長老則掙紮著開始給他們加持自然神術。

　　李察向一頭快要成形的巨熊一指，吼道：“提拉米蘇！”

　　食人魔應聲而出，邁開大步，奔騰而去，狠狠撞在那頭剛剛成形的巨熊上！巨大的沖擊力讓那頭巨熊倒飛出十余米，遠遠飛出生命之樹的樹頂，然後嚎叫著墜落下去。食人魔雖然也被巨大的反沖力撞得倒退幾步，然後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卻呵呵地笑了起來。

　　李察再次翻動承載之書，又是一道連鎖閃電落下，再次將忙於救治其它德魯依長老的精靈大長老擊倒。在眾德魯依絕望的眼神中，承載之書再次翻動，好象永遠也看不到卷末。

　　整整七頭迅猛龍憑空出現，連李察都嚇了一跳。看來這個位面對自然召喚類的魔法有很大的強化作用。

　　在平時，七頭迅猛龍對這些德魯依長老們根本不算什麽，可是現在他們卻遇上了一個根本不講理的李察。直到現在，整整八位長老居然連一個完整的大型魔法都沒能完成，就陷入了混戰。迅猛龍不算很厲害的魔獸，卻不能無視。被它們咬住再狠狠一甩，沒有變身的精靈長老都會被撕下一塊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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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三十二　古樹的終結　上
  
  
　　水花和緋色混在迅猛龍中，各自向一個變身夜豹的德魯依長老摸去。那兩名長老頓時駭然，尾巴和背毛全都豎起。德魯依敏銳的感知不是空口白話，他們立刻發現了水花和緋色的可怕。她們之間又有區別，水花只讓人畏懼，可是緋色卻讓他們從靈魂深處憎惡。

　　李察繼續翻動承載之書，又是一道連鎖閃電，再次將頑強爬起來的精靈大長老擊倒。

　　獨角獸居然沖向了一個化為夜豹的德魯依，它猛一低頭，獨角深深刺入了德魯依長老的腰間！那名德魯依長老痛吼一聲，回頭就咬住了獨角獸的肩部，一雙前爪在獨角獸身上抓出十道血痕。獨角獸一聲長嘶，瞬間爆發出澎湃的力量，狠狠一甩頭，把德魯依長老撞出了樹頂。

　　獨角獸發出勝利的嘶鳴，獨角光輝閃動，身上一道神聖光輝閃過，傷痕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李察也有點目瞪口呆，他還不知道獨角獸這種美麗純凈的生物也能如此肉/搏。

　　另一側，流砂輕輕一讓，已閃過夜豹的一撲，然後伸手提著夜豹的後頸皮，隨手一拋，就把它扔到了樹頂平臺外。又是一個墜落的德魯依長老，又是一個低估了戰爭傀儡和神官格鬥術的倒黴家夥。

　　兩名德魯依被水花和緋色追殺得無路可逃，看著被逼到死角的夜豹，緋色竟然興奮得眼神迷離，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看到緋色的表情，那名德魯依長老竟然一聲驚叫，一個轉身，居然自己從平臺上跳了下去！

　　驟然變化，讓緋色也為之一呆。

　　另一邊水花埋頭廝殺，運刀如風。少女戰鬥時的專註讓人崩潰，作為她對手的夜豹已被切得遍體鱗傷。它看到緋色那邊的同伴已自己跳了下去，而緋色怔了怔之後，竟然向著自己這邊奔來，於是一聲悲鳴，也自己跳下了平臺。

　　李察開始念頌咒語，這次終於沒有再去翻那本讓人崩潰的承載之書。一道七級連鎖閃電當空而下，第三次將精靈大長老擊倒。這一次大長老終於爬不起來了。

　　坐在地上犯了一會兒暈的提拉米蘇爬了起來，一個沖撞，又把一個精靈撞出平臺。

　　平臺上只剩下兩個精靈，一個是精靈大長老，另一個是實力最弱的德魯依長老，在第一次雷獄森林的攻擊下就重傷不起。提拉米蘇過去一人給了一巴掌，很是加劇了他們昏迷的深度，一時半會是不可能醒過來了。

　　至此，李察的戰術已非常明確，他就是利用地形，不斷把遇到的精靈往生命之樹下扔。從幾十米甚至上百米高空墜落，這些精靈不死也要重傷。就是傷得不重，至少也會影響戰鬥力，最重要的是李察徹底打散了精靈部落的高端戰力，讓他們各自為戰，戰力因此大打折扣。

　　德魯依長老們本能的反應還是非常敏銳的，在巨熊被提拉米蘇撞出平臺後，全部選擇了夜豹變身。夜豹的形態，就是從高空墜落，所受的傷害也比巨熊要小得多。可惜這樣一來，他們的物理防禦卻差了很多，力量也完全不能與巨熊形態相比，被李察那個連法職者都有強悍格鬥技巧的隊伍很輕松地一一扔出了平臺。如果精靈們能夠稍稍組織一下，都選擇巨熊形態，再輔以精靈大長老不斷釋放自然神術加成，戰鬥就會變得艱苦得多。

　　李察剛剛松了口氣，忽然臉色陰沈下去。就在這一刻，那名作誘餌的精英人形騎士的靈魂鏈接消失了！

　　屠殺俘虜？

　　李察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個想法。難道綠森精靈們知道大勢已去，所以搶先一步殺光了俘虜的人類戰士？和人形騎士關在一起的，至少還有十幾個人類戰士。不過從麗娜那里知道，前前後後失蹤的戰士數目足有兩百，遠遠不止十幾個。

　　精英人形騎士只是母巢的造物，他不象緋色和獨角獸那樣擁有自己的靈魂，嚴格來說只是一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按照命令自主戰鬥的傀儡而已。可是不知為何，這只人形騎士卻讓李察感覺不同。或許是他擔負了整個計劃中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部分吧？

　　李察面沈如水，所有的追隨者一瞬間都感知到了他心中的憤怒。流砂雖然沒有和李察的靈魂鏈接，可是她卻比其它人更早一些知道了李察心情的劇烈變化。

　　李察一言不發，收起命運雙子，從獨角獸背上抽出精靈長刀，然後向生命之樹下層走去，邊走邊吼道：“繼續戰鬥！”

　　李察用了很大意誌，才克制著自己，沒有說出殺光這個詞。

　　但是在向下的時候，李察走在了第一位。流砂嘆了一口氣，給他加持了一個戰爭傀儡。

　　一名精靈武士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他看到李察，立刻雙眼通紅地沖了過來。李察一言不發，雙手持刀，精靈長刀如同失去了重量般翩翩起舞，一刀挑飛了精靈武士手中的骨刃，隨後蹂身直進，一記膝撞狠狠撞在精靈武士的小腹上。

　　精靈武士如蝦米般彎下腰去，無名長刀的刀鋒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李察的手輕輕一抖，長刀刀鋒就切破了精靈武士的頸側肌膚。這名武士雖然悍勇，可是長刀架在頸上，也不由得停止了任何動作。

　　李察搖了搖頭，終於按捺下一刀切飛這個精靈頭顱的沖動。轉而隨手將他打暈，扔進了旁邊的樹屋里。這名精靈已經有投降的意圖，這可不多見。願意投降的本位面居民，都是有價值的資源。而此刻的濫殺除了泄憤之外，並沒有其它的益處。

　　清理了小小的障礙，李察繼續迅速向下。他剛剛沖到生命之樹的中段，忽然生命之樹震顫了一下，差點讓李察從木道上摔出去。李察立刻用長刀釘入生命之樹的樹身，這才穩住了身體。

　　李察起初還以為是生命之樹有所動作，隨即發現震動原沒有想象中的劇烈，而且源頭來自於下方。他探頭向木道外望去，正好看到一株幾十米高、樹幹足有數米粗的戰爭古樹大步走來，每一步落下，都讓大地為之震顫。它邊走邊發出憤怒的咆哮，用力以粗大的枝幹抽擊著地面，以表達自己的憤怒。

　　衡量戰爭古樹的強弱，除了高度、品種外，還要看可以用來抽打的枝幹數量。越多實力就越強。

　　沖入戰場的戰爭古樹有整整十余根枝幹，實力已達聖域。在綠森這種特殊的環境下，戰爭古樹的威力又有所提升，至少相當於十九級。而且戰爭古樹屬於特殊巨大的生命，普通聖域的全力一擊，就是人類傳奇也不一定敢正面硬接。它們的一擊範圍天然等同於樹冠的大小，而人類強者要保持這個範圍的攻擊，要花費比正常狀態下多幾倍的力氣。

　　在戰爭古樹身後，還跟著六七株戰爭樹人。和前方的古樹相比，它們要矮小得多，實力大多在十二至十六級之間。

　　看到戰爭古樹，尼瑞斯雙眼反而一亮，二話不說，提著巨斧就沖了上去。阿伽門農搖了搖頭，也提著巨劍跟上。黛玫緊緊跟在他身後，結果阿伽門農無奈地向舍爾一指，說：“你跟著他去收拾那些小樹人。你的咒術對這個大家夥沒有用。”

　　“那你們對付得了它嗎？”黛玫擔心地問。

　　戰爭古樹的聲勢實在恐怖，尼瑞斯和阿伽門農若是沖上去，首先體型比例就十分懸殊，簡直象它身上的兩個上竄下跳的松鼠。

　　“沒事！這種東西只是個子大而已，好對付得很！”阿伽門農說完，就提著重劍，從側面繞向戰爭古樹。

　　舍爾已從戰爭古樹側面閃了過去，將樹人們截下。他的雙劍敏捷迅捷，卻不擅長攻堅，戰爭古樹皮糙幹厚，正是他的克星。

　　已經在皇家衛士保護下緩過氣來的帕米爾再次升空，一個八級的熔漿火柱降落在戰爭古樹身上。雖然在綠森位面，火系魔法威力都會受到大幅削弱，但八級魔法再怎麽削弱，那熔巖巖漿般的流火依然燒得戰爭古樹痛叫不已。有四根枝幹更是直接在熔漿中熔毀。

　　重創了戰爭古樹後，帕米爾即開始以低級魔法不斷轟擊試圖組織抵抗的精靈們，不再理會戰爭古樹。

　　李察向戰爭古樹看了一眼，就搖了搖頭。

　　這頭相當於十九級的戰爭古樹的對手是十七級的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以及十八級的大魔導師帕米爾，下場可想而知。要知道，十七級是尼瑞斯和阿伽門農的裸裝等級，還沒有把構裝、裝備以及特殊能力計算在內！

　　戰爭古樹在綠森森林內確實威力無窮，而且幾乎沒有天敵。猛獸的牙齒和利爪對它們全無用處，而它力大無窮，枝幹抽擊可以輕易抽斷猛獁巨象的脊背。此外由於綠森金屬奇缺，本位面土著沒有多少金屬制的武器，自然克制不了樹木。但李察運來了五百伐木斧，森林就立刻悲劇。

　　諾蘭德的魔法武器極為發達，尼瑞斯手中的傳奇巨斧更是威力無窮。四皇子一斧下去，就是木屑亂飛，能在戰爭古樹樹幹上留下一個個米許深的斧痕！那些根須枝幹更是一斧立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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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三十三　古樹的終結　下
  
  
　　有廣泛的位面戰爭知識為基礎，如何對付戰爭古樹，屬於在諾蘭德屬於的普通常識。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不斷以變幻莫測的身法閃避著戰爭古樹的枝幹抽擊，利斧巨劍只向戰爭古樹拔出地面的根須招呼。

　　阿伽門農手中那把黑沈沈的巨劍絲毫不比尼瑞斯手中的傳奇巨斧差，巨劍落處，立刻是大片的根須拋飛。

　　戰爭古樹咆哮中夾雜著痛苦的呼號，枝幹瘋狂抽打，偶爾也有擊中的時候，把尼瑞斯或阿伽門農抽得遠遠飛出。可是他們立刻回身再戰，大部分時候都不會掉落地面，在空中的時候就能及時返身，顯然身上那看似到處都是裂紋的盔甲防禦力極為驚人。他們此次還帶來了三個家族神術師，時時會為他們加持神術、治療傷勢。

　　當尼瑞斯再一次被抽飛出去時，尚在半空，忽然一個強效治療和一個神速反應就落在了身上。尼瑞斯一個翻身，居然落在地上還踉蹌了一下。剛才他太過躁進中了下狠的，落地後噴出了一口鮮血，不過治療神術來得十分及時，這口血噴出去傷就好了。

　　就在這時，尼瑞斯身上又有強烈神術光芒閃耀，他立刻覺得全身上下每個角落里都湧出巨大力量，巨斧上更是泛起強烈的光芒，原本就誇張的斧面邊緣還在向外擴張，赫然是神化武器的效果。

　　“戰爭傀儡！”尼瑞斯又驚又喜，回頭大叫一聲：“我愛你，流砂！”

　　隨後這位皇子就呼號著沖回戰場，光輝燦爛的巨斧揮舞如風，砍得枝幹樹皮四下飛濺。

　　戰爭傀儡這一神術並不是所有神明都能賜予的，只有與戰爭神職有關的神明序列里才有這一神術。而且惟有具備特殊天賦的神職者才能充分掌握，並確保成功率。而在諾蘭德掌握戰爭傀儡最多的，反而是永恒龍殿的神官們。比如流砂放出的戰爭傀儡，就比正常的戰爭傀儡多了一個神化武器效果，神術綜合威力幾乎提升了一倍。所以尼瑞斯才會興奮不已。

　　李察提著無名長刀，看了看這邊的戰況，不由得有想用頭撞墻的沖動。這個尼瑞斯興奮過頭，本就力大斧快，又仗著戰爭傀儡在身，現在是哪里木頭厚就往哪里砍，戰況看起來確實觸目驚心，實際效果卻要大打折扣。似乎這位四皇子前段時間被憋狠了，生怕戰鬥結束得太快，不能充分發揮戰爭傀儡的效果，所以有意拉長戰局。

　　不過阿伽門農卻不肯陪著他胡鬧，運劍如風，切得根須亂飛，頃刻就讓戰爭古樹失去了平衡，轟然倒地。

　　戰爭古樹一倒，基本就處於待宰的境地。阿伽門農跳上樹身，找到致命部位，狠狠一劍刺下，一米半長的重劍直至沒柄！阿伽門農雙手扣住劍柄，驟然一聲暴喝，渾身鬥氣噴湧如潮，轟然向天空中沖去，如一道噴發的火泉！那是極為剔透的暗紅狂潮，與其說是火焰，實際上更象血河奔流。期間夾雜著一絲絲極微小的金芒，如果不仔細看幾乎不能分辨。

　　鬥氣迸發之下，戰爭古樹的樹幹轟然碎出一個大坑，阿伽門農整個人下沈了整整一米多，也就意味著重劍深入了一米多。

　　戰爭古樹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號，枝幹不斷顫抖著，樹身上的雙眼卻漸漸閉上。

　　戰爭古樹烏拉諾戰死，意味著部落最後的希望已經失去。精靈大長老已事實上落入敵手，德魯依長老們個個帶傷，情況最好的也是輕傷。精靈戰士們只有零星的抵抗了，有許多見勢不妙，已經開始向森林深處逃去。隨著最後一株戰爭樹人被砍倒，戰鬥終於告一段落。

　　清點戰場後，最終確認擊殺戰爭古樹一株，戰爭樹人七棵，精靈德魯依長老三名，精靈武士七十余人，普通精靈兩百余。俘虜精靈大長老一名，德魯依長老一名，精靈武士十余，普通精靈三百多個，其余的都逃入了森林。

　　最大的收獲，卻是巨大的生命之樹。

　　李察一方原本的三十名強者戰死四人，剩余的大半身上帶傷。但有三名神官在，再重的傷都不會有事。最大的損失，就是李察的構裝騎士戰死了一名。然而和巨大收獲相比，一名構裝騎士也就不算什麽了。

　　戰果出人意料的輝煌，甚至遠出李察意料之外。李察原本最低的打算就是給綠森精靈部落一個沈重打擊，最好傷及他們的根基：生命之樹。可是卻沒有想到不光擊潰了這個部落，還把生命之樹完整地奪到手里。

　　回想起來，那一記雷獄森林就是關鍵，誰也沒想到所有的精靈長老們居然都在那一層的樹屋里，結果被威力巨大的九級魔法重創。李察率領追隨者快速突擊，直擊老巢是第二個關鍵。把德魯依長老拋下樹冠平臺更是神來之筆。從始至終，戰力強大的精靈德魯依們根本就沒有充分發揮的余地。

　　輝煌戰局帶來的喜悅，卻被精靈囚牢內的景象給沖淡了不少。這里已經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吸血藤，它們不斷蠕動著，絞卷著人類戰士的屍體，試圖擠壓出更多的血肉汁液。可是吸血藤蔓數量實在太多，人類戰士早已被吸成幹屍，根本沒有東西可擠。然而饑渴的吸血藤持續絞擰，慢慢就把這些屍體擰斷，再擰成更小的斷塊。

　　誰也不知道這座囚牢內曾經關押過多少人類戰士，麗娜卻知道，曾經失蹤的兩百多名戰士再也找不回了。

　　李察轉身離開了囚籠，站到地面上時，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一時間覺得說不出的壓抑。

　　在李察身後，人們陸續走出囚籠，沒有人願意在那樣的環境里多呆一會。一名魁梧的皇家武士狠狠地啐了一口，怒道：“要我說，把這些該死的綠皮精靈全都殺了！”

　　“別胡說！”尼瑞斯斥責了一句。那名武士悻悻地閉上了嘴。

　　他轉向李察，問：“李察，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李察嘆了口氣，說：“還能怎麽辦？按照慣例正常處理吧，投降的收留，俘虜的關押。我們剛剛能夠在綠森位面立足，沒必要立刻就搞屠殺。而且，今後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想做無謂的屠殺，除非有誰能夠說服我，屠殺能夠帶來什麽好處。”

　　尼瑞斯聳聳肩，說：“好吧，反正在這個位面，我們都聽你的。嗨，開心點，我們現在還一件更重要的事呢！”

　　說著，尼瑞斯指了指巍峨的生命之樹。

　　說實話，這棵生命之樹實在是過於巨大，大到都快成為世界背景的一部分，以至於人們總是不由自主的容易把它給忽略掉。但是整個精靈部落加在一起，價值也及不上這株巨大的生命之樹。

　　一群人站在生命之樹下，仰望著這棵龐然大物，一時無語。

　　片刻之後，阿伽門農終於吐出一個詞：“祭品。”

　　尼瑞斯補充：“很不錯的祭品。”

　　“頂級。”流砂以專業的眼光下了論斷。

　　李察看了半天，問：“但是這東西要怎麽拿去獻祭？”

　　這一次，連流砂都沈默了。

　　生命之樹太巨大了，巨大得超乎想象。這個東西實在是超出了運輸的能力。一般精靈的生命樹和世界樹要麽是選定了地方，就再也不移動了。比如說大多位面的世界樹就是如此。要不然就是自己能夠移動，就象樹人那樣。一些生長得不算太久的生命樹都可以移動，但當生命樹成長到一定程度，就失去了移動的能力，如果強行遷移需要付出巨大到可能無法承受的代價。而它們生長的極限，就是成為世界樹，成為錨定位面的一個支點。

　　眼前這棵生命之樹的樹齡還不長，明顯是可以自行移動。但是先不說它能不能穿得過位面之門，就算能夠過去，也能夠進入永恒龍殿，但是它肯嗎？自己走到祭壇前，讓人獻祭？任何生命都不會幹這種違背本能的事。

　　提拉米蘇在一旁說：“切塊吧！”

　　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但卻是可行的建議。被伐倒分割的生命之樹肯定價值大跌，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連擁有深藍傳承的李察也無法從知識體系中找到讓完整的生命之樹通過位面傳送門的方法，更不用說這樣龐大的通道，需要什麽等級的魔法師才能實現。

　　食人魔總是能夠從一般想不到的角度去解決問題，因為它的方式最為直截了當。工程再浩大，也是值得的。為了一個高級祭品，花費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就在李察等人暗暗評估著這一方案可行性時，一名被俘虜的精靈武士忽然緩緩浮空。隨即生命之樹搖動枝葉，從樹冠上射下無數道光芒，照耀在這名精靈的身上。

　　李察等人退了幾步，各自戒備，卻並不驚慌。無論生命之樹還是世界樹，本身都不具備攻擊力，它們完全依靠精靈和樹人作為自己的守護者。

　　浮在空中的精靈武士緩緩張開雙眼，但眼神一片迷茫。這時他開口說話了，聲音則是不屬於精靈的蒼茫恢宏。

　　“異世界的來訪者，你們為什麽一定要將破壞和殺戮帶到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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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三十四　智慧與生存
  
  
李察不答反問：“你是生命之樹？”
　　
　　“是，我通過守護戰士在與你們對話。”
　　
　　李察對浮在半空中的精靈武士放了一個偵察，看到他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消失，顯然承載生命之樹那無比龐大的意誌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名精靈武士的極限。
　　
　　想要和生命之樹這種極為龐大的生命體溝通，首先需要強大的實力去承受意誌的沖擊，其次則是需要有天賦支持，這樣就可以大幅減輕意誌沖擊的強度。如精靈武士這樣兩個條件都不具備的個體，就只能以透支生命力的方式承載生命之樹的意誌。
　　
　　所以李察說：“然而，我看你也並不珍惜這些守護戰士的生命。”
　　
　　“他們的天職就是守護我，並為我犧牲。”生命之樹說得天經地義，精靈們也沒有絲毫的反對的意思。
　　
　　李察笑了，說：“所以你也別說什麽毀壞與殺戮了，我們的原則和角度不同。而且我來到這里也不是和你講道理的。既然看起來你有著其它生命之樹所難以企及的智慧，那麽你現在需要說服我，如何才能不將你直接伐倒，把你的生命之樹樹心切割之後帶走。這東西對我們而言，有很大的價值。”
　　
　　生命之樹沈默了片刻，說：“你有什麽提議？”
　　
　　“這要看你能夠為我們作什麽了。我們拿到你的生命樹心，可以得到很多東西，比如說力量、強大的神器、額外的生命等等。”
　　
　　說到這里，李察的心里一松，尼瑞斯也微微露出喜色。這棵生命之樹確實有超乎尋常的智慧，但越是智慧，就越是珍惜生命。生命樹心確實是罕見的祭品，要超過普通的高級獻祭儀式所需，但是顯而易見，一棵活著的生命樹更具價值。
　　
　　這時空中的精靈武士已經耗盡了生命，生命樹毫不猶豫地將他拋下，又抓起另一個被俘虜的武士，重新把意誌加載其上。整個過程耗費了數分鐘，其實是生命樹思考和權衡的時間。
　　
　　“我能否知道你們到來的目的？”生命樹緩緩地問。
　　
　　“是為了征服和利用資源，而不是毀滅和無休止的掠奪。”李察回答。
　　
　　生命樹又沈默下去，這時李察提醒它：“那些精靈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守護者，而是我的俘虜，他們屬於我。所以如果你想要無休止地消耗他們生命的話，那我還是直接取走你的樹心算了。”
　　
　　生命樹無法再沈默，用低沈和緩的聲音說：“在我身體上生活的話，可以吸收我自然釋放出的生命氣息，這樣能夠更快的增加力量。另外，我會匯聚林海中彌漫的生命氣息，凝聚成永續之泉，這種泉水可以使生命延續，能夠確保原本生育力極為低下的生命誕生出後代。每年新生成的永續之泉，足夠使十名精靈孕育後代。當然，如果是更加強大的生命，就需要更多的永續之泉。”
　　
　　在場許多人心頭都微微一動，尼瑞斯立刻搶著問出關鍵性的問題：“永續之泉能夠使用的範圍是什麽，是否有力量的上限？比如說能不能餵給某種聖獸？”
　　
　　生命樹溫和地回答：“就我所知，永續之泉沒有使用上的限制。哪怕是對聖獸也會產生效果，但是真正的聖獸需要的量可能會很多，也許十年，甚至幾十年積聚的永續之泉都不夠它使用。”
　　
　　李察心中一動，附在尼瑞斯耳邊，輕聲問：“你想用它幹什麽？”
　　
　　尼瑞斯回道：“讓母龍下蛋！”
　　
　　李察一聽，同樣大為心動，但繼續不動聲色地對生命之樹說：“這還不夠，還有什麽？”
　　
　　生命之樹看來在聽到李察的目的是征服和利用資源後，已經決意妥協，語氣越來越柔和：“每隔十年，我能夠結出一顆果實。這顆果實中蘊含著飽滿的生命氣息，如果服下它，那麽大約會增加十年的自然生命。”
　　
　　李察等人立刻動容。生命樹的果實！
　　
　　這在諾蘭德這也是傳說中的寶物，極度罕見，並且隨著精靈大部落退出諾蘭德大陸，而漸漸被人們所遺忘。以至於站在生命之樹面前，都沒人想起還有這樣一個傳說中才會存在的東西。

　　其實在諾蘭德，小型精靈部落所寄居的普通生命樹是無法產生生命樹果實的。看來是綠森位面獨特的環境，才讓這樣一棵生命樹也能產生生命樹的果實。
　　
　　可以說，永續之泉和生命樹果實，已經比切割後的生命樹樹心的價值還要高，因為它們可以不斷產生。而想要把生命樹樹心拿去獻祭，必須進行分割，才能通過位面傳送門。流砂的時光之書是可以充當臨時祭壇，但是它本體的強化還遠遠沒有到位，損耗的神恩很大，還不如把樹心切割後運回諾蘭德去獻祭。
　　
　　“還有什麽？”李察繼續問。
　　
　　生命樹說：“我的細嫩枝條是制作自然之杖的絕佳材料。但是不能采摘過多，那些特殊的枝條，每年最多只能采摘兩根，不然的話就會對我產生損害。”
　　
　　這算是額外的收獲了，李察又想起一事，問：“你能不能讓我們擺脫森林意誌的壓迫？”
　　
　　“可以。只要你們服下一片我的葉片，就可以在我能力所及的範圍內被森林意誌認可為綠森的生命，不再受到影響。這個範圍，大約是一百公里。如果再想擴大，那就需要我再度成長。”
　　
　　李察迅速在心中勾勒了一下範圍。這棵生命樹和位面之門相距大約二百三十公里，如果各以一百公里為範圍，那就是說中間還有約三十公里的危險地帶。除非帶上他的神聖獨角獸，否則就是舍爾都無法安全穿過這三十公里的地帶。
　　
　　“範圍有些小。還有沒有其它辦法縮小森林意誌影響的範圍？”李察問。
　　
　　“……砍伐森林。”生命樹沈默了片刻後，居然給出了這樣的建議。“當森林被砍伐，森林意誌就會相應收縮。如果你能夠砍伐出一條一公里寬的通道，那麽在通道的中央，就會是安全的地帶。另外，服過我的葉片的人，對森林意誌的抵抗力也會大幅提高。”
　　
　　李察點頭，感覺這確實是個辦法。然後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在這片森林中，還有多少生命樹，有沒有世界樹？”
　　
　　“生命樹還有三十五顆，至於偉大的世界樹，我只能感覺到它存在於遙遠的地方。但卻不知道它具體在哪里。”
　　
　　“能標出這些生命樹的位置嗎？”
　　
　　生命樹默然片刻，居然拒絕了：“抱歉，這超出了我生命本能允許的極限。如果我說出它們的位置，就會立刻枯萎。所有的生命樹之間都有著無形的聯系，我必須按照規則辦事。我只能透露，在你們的城市周圍，一共有三棵生命樹，而我是其中之一。”
　　
　　李察也不再強迫它，說：“好，說到這里就足夠了。那現在有沒有生命樹果實？”
　　
　　生命樹樹幹一陣輕微的顫抖，好像在經歷極為痛苦的過程，片刻後從樹冠深處探下一根枝條，一直垂落到李察面前。在枝條的末端，一叢青翠欲滴的葉片中墜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青色果實。果皮接近透明，里面可以看到盛滿了翠色的漿液。它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嗅到一絲就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這就是生命樹果實！
　　
　　看到它，就象是看到了十年的額外生命。
　　
　　李察最先回過神來，環顧一周，看到人們有的還在出神地凝望著生命樹果實，有的則若有所思，甚至舍爾還有些躍躍欲試的模樣。帕米爾臉色則有些灰敗，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魔力已經去得七七八八，就是想幹點什麽也有心無力。麗娜則在看著李察，龍法師還有紅龍可以召喚，這將成為現在李察最大的底牌。
　　
　　轉眼間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也回過神來，他們向李察看了一眼，尼瑞斯聳聳肩說：“李察，這東西先放在你那里吧！等回去後再討論分配的事。”
　　
　　尼瑞斯已經表態，他的手下們自然就熄了其它心思。李察也沒推辭，取出鑲嵌了影鉆的封魔盒，輕輕摘下生命樹的果實，放在封魔盒內。當果實被摘下時，生命樹又是一陣顫抖，似乎痛苦不堪。
　　
　　果實被摘下後，生命樹並未收回枝條，而是搖了搖枝條，說：“這根枝條可以截下來作為自然法杖的原料，上面的葉片則具有我剛才所說隔絕森林意誌的能力。”
　　
　　李察采下葉片，給每個人分了一片，然後又取下幾百葉片，放入封魔盒內，準備回去後給精銳的戰士們服用。
　　
　　至此，李察此行可說收獲豐厚，他仰望著生命樹，說：“如果其它的綠森精靈知道了你的情況，會不會來把你搶回去，或者直接毀滅你？”
　　
　　“他們不會毀滅我，那不符合規則。而是會竭盡全力消滅你們，這樣我自然就會回歸。我可以答應你們的是，在你們駐守在這里的戰士被徹底消滅或是主動撤退之前，我都可以在戰鬥中幫助你們。”
　　
　　李察微笑著拍拍生命樹的樹幹，說：“很好！我很高興我們能夠達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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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三十五　分身　
  
  
　　接下來，就該是與精靈大長老好好談談了。不過在李察走向大長老之前，生命樹忽然說：“請等一下，你帶來了一樣奇妙的武器，它讓我感覺到十分熟悉的氣息。但是它的力量受損嚴重，以至於處於最深的睡眠狀態。我可以為它灌註一些能量，假如你願意的話。”

　　“奇妙的武器？”李察一怔，隨即想起了什麽，轉頭望向無名精靈長刀。

　　這把刀是歌頓給他的，但就連歌頓都說不清來源，而且一直以來，它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的地方。只不過材質上佳，無論如何碰到什麽東西都不會損壞，李察這才一直帶著它。實際上這把刀有些過長，李察用起來並不是非常順手，一直帶在身邊，其實主要還是因為這是歌頓送給他的惟一禮物。

　　但李察自己是根本不會承認這一點的。

　　李察拿起了精靈長刀，隨後生命樹一根樹枝卷起了長刀，把它放入樹幹。綠光輕輕閃過後，無名長刀已然消失。

　　“為它補充能量需要一天的時間。”生命樹說。

　　“不急，我正好也需要處理些其它的事。”

　　片刻後，在生命樹上的一座樹屋內，李察見到了精靈大長老。這位上了年紀的大長老依舊顯得萎靡不振，他受的傷很重，還沒有恢複。但就算他處於全盛狀態，被李察、尼瑞斯和阿伽門農圍在中央，也沒有什麽反抗和掙紮的余地。

　　“生命樹的決定你也看到了，還需要猶豫嗎？”李察開門見山。

　　精靈大長老神情苦惱似乎在反複掙紮，尼瑞斯又再次勸說，並且保證其余精靈的生命安全，而且允諾只要逃亡的精靈們肯回來，就都既往不咎。在這個說服過程中，尼瑞斯終於顯露出了一點皇子的特質，語氣溫和但堅定，十分具有說服力和煽動性，讓人忍不住跟著他的思路走。精靈大長老終於同意投降。

　　此刻在生命樹下，數百名劫後余生的精靈們正簇擁在一起，顯然茫然無助。最大的打擊，是來自他們賴以生存的生命樹。生命樹與李察妥協的過程他們都看在眼里，而雙方最終達成一致的結局，讓精靈們發現自己曾經誓死守護的東西已經失去了意義。也許過去是有意義的，但現在和今後呢？

　　還有必要和入侵者戰鬥嗎，還能夠為死去的族人報仇嗎？

　　當生命樹已經與入侵者達到一致後，進攻入侵者，豈不就等同時進攻他們曾經的精神支柱生命樹？

　　當精靈大長老一臉疲憊地從樹屋中出來，走到族人中，宣布向入侵者投降的決定後，得到的回應並不是激憤和漫罵，而是族人們迷茫和無助的眼神。就連本來屬於激進派的那名德魯依長老都默不做聲。

　　生命樹下方的精靈囚籠內忽然傳出尖銳的嘶叫，那是吸血藤的哀鳴。李察和龍法師麗娜不斷以烈焰焚燒著吸血藤。特別是麗娜的火焰具備龍炎的特征，粘稠厚重，威力不受綠森位面的影響。

　　囚籠內的吸血藤很快被燒毀，俘虜屍體也被焚燒。李察和戰士們一起動手，從灰燼中撿出所有未被完全燒毀的骸骨，在生命樹旁的空地上挖了個坑，將他們埋葬。

　　精靈大長老看著忙碌中的李察，隱隱覺得也許未來的命運還不會太過悲慘。自從決定投降的一刻起，他們的命運就取決於李察的性格和心情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李察首先回到了城市，而讓獨角獸護送了一批戰士穿過三十公里的危險區域，駐防生命樹。

　　沒有什麽戰鬥力的精靈都被允許留在生命樹上，而有戰鬥力的精靈戰士們則被一分為二，一半跟隨精靈大長老守衛生命樹，另一半則被李察帶了回來。如果不是年幼精靈的成長需要生命樹的氣息，李察會把他們一起帶回城市。這些可是牽制綠森精靈，提醒他們遵守誓言的最有效手段。

　　綠森精靈雖然也叫精靈，但是和諾蘭德的精靈其實差距很大。他們並不象諾蘭德精靈那樣過於精致和追求藝術，並且擁有不遜於人類的高度輝煌的文明。

　　綠森精靈仍然處於相對原始的階段，他們更加好戰，而且頗為野蠻嗜血。

　　李察對於綠林精靈並不信任，沒有強制性約束的話，誰知道這些家夥什麽時候就會背叛。那棵生命樹也不能全信，所以流砂讓生命樹對著時光之書起誓。魔法誓言一旦被打破，那麽生命樹就會相應受到懲罰，可是以它那龐大的本體，恢宏的意誌，以及綠森的環境優勢，就連流砂自己都不敢斷言魔法誓言就一定具有絕對的約束力。

　　城市依然會受到零星的攻擊，這些襲擊來自於其它兩個精靈部落。有兩棵生命樹，就一定有兩個精靈部落。只是不知道那兩棵生命樹是遠是近，但肯定都遠在位面傳送門影響範圍之外。

　　駐守生命樹的部隊由精英人形騎士統領，總計派去了百名戰士。這些戰士主要職責是負責監視精靈們，而非和其它敵人作戰。過了幾天，當尼瑞斯帶著最新凝聚出來的永續之泉回到城市時，這一方向上的局面就大致穩定了。李察派出數支伐木隊，輪流上陣，全力向生命樹的方向砍伐通道。在這個方向上，已經沒有行走的森林了。

　　而其它兩個部落的德魯依仍然會驅趕行走的森林前來騷擾，不過李察已經有了足夠多對付他們的經驗。在李察連續設下兩次伏擊，成功襲殺了三名德魯依後，那兩個精靈部落也不敢再隨意出動德魯依了。

　　轉眼之間，綠森位面已經是兩個月過去了。李察穩定了這里的局面，而且用一個月的時間重新繪制了一套秘境指引和一套蠻荒打擊。隨後李察和尼瑞斯及阿伽門農商議了一下，決定回一次諾蘭德，以便兌現階段性的收益。

　　此次回歸，同時還運回了大量的物資，主要是各類珍稀樹木。其中戰爭古樹烏拉諾的軀幹最為珍貴。雖然阿伽門農迫不得已搗毀了它的樹心，但是殘余還算完整的核心部分依然凝聚著強大的生命能量，價值不菲，光是這一塊就價值３０萬。其它各類木材和樹人軀幹加在一起可以售出約３０萬。

　　綠森位面價值由此體現，僅僅是建立了一個立足點，光是砍伐木材一個綠森年就可以收入約一百二十萬金幣。扣除各類物資消耗，僅凈收益就可達八十萬。而現在，李察等人發現了更具價值的資源，生命之樹。

　　生命果實的價值對於那些生命行將走到盡頭的老人們來說，價值不可估量。時光類神恩中，能夠延長生命的生命激流出現概率明顯比其它神恩要低。而想要通過神官以確定的方式獲得生命激流，那要付出的神恩至少是正常的三至四倍。此外還要考慮到，很多時候即使有足夠的金幣和祭品也不一定能打動神官。

　　從這一點看，能夠確定延長十年生命的生命樹果實，它的合理估價應該相當於可以獲得三十年至四十年神恩生命的祭品。不過因為得不到生命激流，其它神恩選項也可受益，所以生命樹果實能夠兌換的祭品還要少些，大致應為可以換取１５年神恩生命的祭品，比如說一顆大魔鬼的頭顱。按照李察和尼瑞斯及阿伽門農的協議，這顆果實的三分之二應歸李察所有。

　　生命樹果實最終被尼瑞斯以自己私人庫藏的祭品換走，四皇子準備把這顆果實交給皇帝陛下，以換取積分。在皇室的積分系統中，生命樹果實換取的積分遠高於價值對應的祭品。誰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設置。

　　李察則抓緊時間進行了一次獻祭，但他所期盼的血脈能力、等級提升乃至各類需要的神器裝備都沒有出現，而是直接塞給他一個生命激流，讓他獲得了十年的額外生命。看到了獻祭的結果，李察和尼瑞斯都哭笑不得。這次獻祭，相當於李察把生命樹果實直接給吞了。

　　另外，從綠森位面第一次收益里分得的四十萬金幣，李察全部換成了附魔裝備，準備運往法羅。又在諾蘭德耽誤了兩天後，算算時間，法羅位面已經相當於三個月過去了。於是李察帶上流砂，抽空又去了一次法羅位面。

　　剛剛從法羅的位面傳送門走出，李察就接到了母巢的信息：“主人，我現在有一個新的能力，需要您關註一下。”

　　一大堆資料隨之湧了過來，過濾掉其中冗長而無用的大量數據後，李察忽然失聲道：“新的種子？”

　　母巢解釋道：“它並不是一個全新的個體，而是和我共用靈魂。您可以把它視為我的一個分身，但是能夠以種子形態投入其它位面。只不過需要付出一點點代價……”

　　在資料中，母巢吸收轉化聖靈之血已經接近完成，因此獲得了新的能力：孕育並產生一顆新的戰爭與毀滅之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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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三十六　這才是生活！


李察定了定神，才從頭開始仔細閱讀資料，這才發現它並不是一顆全新的種子，和母巢共用靈魂，但是同樣需要吸收養料和神性成長，而且創造戰鬥單位的能力只是母巢本體的三分之二。它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投放到其它位面中去，哪怕能力只有母巢本體的三分之二，也是位面戰爭的一大利器。

　　只不過，母巢口中所說的‘一點點代價’，其實只是一萬顆魔力水晶和五百單位的神性而已。

　　而已……

　　看到這裡，李察直接把這件事忽略。

　　另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是母巢行將抵達七階，當李察再次回歸法羅時，估計就可以再次成功晉階。

　　處理完母巢，李察在意識中和剛德打了個招呼。片刻之後，一個如山一般的身影就沖進了李察的住處，不由分說就給了李察一個熊抱，差點讓李察背過氣去。

　　李察好不容易從剛德的熊抱中掙脫出來，上下打量著這個鋼鐵鑄成的大漢，大笑著一拳砸在他胸口，說：“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遇上什麼麻煩？”

　　“和鐵三角帝國的兔崽子們狠狠地打了幾仗！這幫傢伙沒事總想把爪子伸到我們的商路上，老子當然不能跟他們客氣！他們來一次，我就和他們打一次。前前後後砍了他們三千多人，我們傷亡了一千五左右。”剛德說。

　　李察在意識中清點了一下人形騎士的數量，發現只有一千兩百多，比預計的戰損還要多了一百多，皺眉說：“這種傷亡，看起來打得很艱苦啊！”

　　剛德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我已經盡力了。以前習慣了和頭兒你一起戰鬥，總是試圖模仿你，但怎麼都辦法達到同樣的戰果。而且鐵三角帝國的兔崽子們數量總是很多。”

　　“哦，他們的指揮官是誰？”李察問。

　　“一個叫威倫的傢伙來得最多，撒倫威爾也來過一回。我一個不小心就被他給包圍了，他奶奶的，那一仗打得實在艱難，戰死的兄弟們大都死在那一仗。不過這老小子最後還是讓我給打回去了，呸！誰說鐵三角的兔崽子們不怕死來著？”剛德憤憤地說。

　　李察倒是大吃一驚，說：“撒倫威爾都被你打回去了？他的兵力是你的幾倍？”

　　“兩倍不到。”

　　“那你是怎麼把他打跑的？”李察問。如果兵力以一對二，手上沒有母巢兵種的話，李察都不敢說能夠在正面對決的情況下戰勝撒倫威爾。李察縱橫戰場的秘密其實就兩個，一個是母巢兵種的超強戰力，另一個則是母巢和追隨者指揮起來可以做到如臂使指。第二條剛德可都不具備。

　　剛德哼了一聲，說：“那老小子在打仗的時候還敢耍帥，象以往那樣站在車頂指揮，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所以我就不管那麼多，帶上一隊騎士就沖著他的方向狠殺！不砍了那老小子，老子就不準備活著回來了！鐵三角帝國的兔崽子不太經打，才沖了幾下就穿透了他們的陣形，然後那老小子見勢不妙，直接跑路了。”

　　李察聽完，半天不語，最後拍拍剛德的肩，歎道：“遇到了你，也算他倒楣。”這簡直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法，撒倫威爾顯然還沒做好和剛德同歸於盡的打算，即使血戰到底的結果八成是剛德被滅，但是撒倫威爾沒敢賭最終的運氣。

　　就在不久之前，李察還和撒倫威爾在綠洲城內殊死血戰一場，結果李察離開法羅之後，撒倫威爾又被剛德以蠻不講理的戰術擊敗。這位鐵三角帝國的皇子確實有雄才大量，只不過看起來運氣確實不怎麼好。

　　李察看了看時間，說：“剛德，去召集一支全騎兵的部隊，要兩千人左右。既然我回來了，我們索性到鐵三角帝國裡去轉一圈，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剛德雙眼一亮，大聲叫好，然後問：“現在就出發嗎？”

　　李察笑道：“哪有那麼快！不要著急，準備得充分些才好。我們後天再出發。”

　　李察和剛德一起走向軍營，他要親眼看一看自己的軍隊現在是什麼樣。剛走到半路，就看到伊俄匆匆趕來。這位戰鬥神官光芒比以前暗淡了不少，但卻變得更加沉穩厚重，身上隱隱散發出縷縷殺伐氣息。

李察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一下伊俄，有些吃驚地說：“又要突破了？夠快的啊！”

　　戰鬥神官卻沒理會李察，視線直接越過了他，落在了流砂身上，微笑著說：“你終於回來了！”

　　流砂歎了口氣，感覺又有些事情要發生了。

　　果然，李察橫跨一步，插到了伊俄和流砂之間，說：“她什麼時候能回來，現在可是我說了算！怎麼樣，十五級的大神官，我們找個地方切蹉一下神官格鬥術？”

　　“樂意奉陪！”伊俄立刻答應。

　　戰鬥神官似乎已經徹底忘記匆匆趕來的最初目的了，當先向旁邊一座空棄的營房走去。看著戰鬥神官的背影，流砂總覺得他身上有種陰謀得逞的味道。

　　李察緊跟著戰鬥神官進入了營房，他的微笑中同樣有一絲陰謀的味道。原本李察對於神官格鬥術的理解遠比不上伊俄，可是現在卻不同了。李察的第二意識無時無刻不在推衍精研著神官格鬥術，這麼長時間下來已漸漸融會貫通，再和絕域戰場的所見所學結合後，李察相信，絕對會給伊俄一個大大的驚喜。

　　營房的門重重地關上，把流砂和剛德都攔在外面。

　　房門關上後，裡面突然傳出伊俄的一聲驚呼，隨後就是一連串乒乓作響和重物墜地聲，整個營房都顫動了一下後，世界重歸安靜。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李察從裡面走了出來。未來的聖構裝師此刻衣衫破爛，滿臉青腫，一隻眼睛更是腫得已經完全睜不開，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看到流砂和剛德，李察咧嘴一笑。可是他的嘴角同樣高高腫起，這麼一笑就牽動了傷口，痛得李察吸了口涼氣，笑容變得扭曲而且古怪。

　　不過伊俄沒有出現。

　　剛德立刻叫了起來：“頭兒！那小子呢？”

　　李察嘿嘿一笑，用拇指向身後指了指，說：“在裡面昏著呢！”

　　流砂咬牙切齒，連續幾個治癒扔在李察身上，對這些皮肉傷來說，實在浪費。李察笑得很是得意，向房間裡指了一下，說：“那裡還昏著一個傢伙呢，給他也來一個治療吧！”

　　“不給！這傢伙既然這麼能打，讓他自己治療自己去吧！”流砂怒道。

　　李察哈哈大笑，一把摟過流砂，不顧剛德就在旁邊，用力在她唇上親了一口。不過李察嘴上的青腫還沒消，親得太用力的結果，就是在下一刻痛得直吸涼氣。結果讓流砂又是氣惱，又是心痛，神術跟不要神力一樣又在李察身上扔了好幾個。

　　經過這麼一個插曲，李察倒是不能立刻去軍營了。即使有神術效果，傷勢也還是需要一點時間恢復，滿臉青紫的狼狽樣子實在不好在軍隊面前出現。李察心中一動，對剛德說：“你去準備吧，我需要休息一下！”

　　剛德嘿嘿地笑著，聲音說不出的怪異，笑得流砂又羞又怒，眼看著要翻臉，嚇得他立刻掉頭溜走。剛德一走，流砂這才發現現場似乎只剩下她和李察，這可很是不妙。果然，李察直接把她抱了起來，不顧她的掙扎抗議，就扛到了自己的居住，然後一腳踢上了房門。

　　過了不知多久，一片狼藉的營房中忽然響起伊俄的怒吼：“李察！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

　　同一時刻，李察仰躺在地板上，攤成大字型，呼呼地喘著粗氣。他現在感覺比剛剛和伊俄的格鬥還要辛苦得多。流砂則依偎在李察身旁，輕輕用手指劃著他胸膛，重重哼了一聲。

　　論起神官格鬥術，還是流砂造詣最高。

　　流砂懶洋洋地問：“你是怎麼把伊俄打倒的？比我想的要快得多啊！”

　　“這傢伙覺得自己的格鬥術比我厲害得多，所以一開場就沖了上來想要速戰速決……”李察說。

　　“然後？”

　　“然後他就被我打昏了啊！”李察笑得天真無邪。

　　流砂大吃一驚，說：“什麼？他上來就被打倒了？那麼後來……”

　　“後來啊……嗯，我只是收點利息而已。”李察嘿嘿笑著說。

　　流砂歎了口氣，無奈地說：“下次別再這樣了。”

　　李察用力點頭，答應道：“放心，下次不會受這麼多傷了！”

　　流砂大怒，手開始向下滑去，李察這才驚慌起來，失聲叫道：“喂！你這樣勝之不武……啊！！”

　　在法羅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當陽光重新照耀法羅大地時，精疲力竭的李察用盡全部意志，才從床上爬起來。他站到窗前，看著外面燦爛的陽光，忽然覺得這他/媽/的才是生活！

　　好在距離出戰還有整整一天，無論李察還是伊俄都有足夠休息的時間。戰鬥神官雖然嚴格說起來是被李察給暗算了，但是輸了就是輸了，他絕不會給自己的失敗找藉口。而且此次戰敗後，伊俄也不準備短時間內再找李察纏戰，那樣的話和無賴無異。他準備等李察正式升到十四級後再和李察打上一次。

　　然而在內心深處，伊俄卻對未來一戰的結果毫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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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七　真名


第二天清晨，李察親率兩千騎兵出戰，一路向北，直撲鐵三角帝國。

　　鐵三角帝國邊境軍團一個步兵團四千人一觸即潰。李察卻毫無興趣追殺潰軍，而是揮軍直進，以每日兩百公里的速度在帝國領土上席捲而過。一周之內，先後擊潰一名伯爵、三名子爵和七名男爵的私軍，掃蕩了十幾座貴族城堡，然後揚長而去。

　　帝國反應也算是迅速，第一時間調集了三千鐵騎在後面窮追不捨，又動員了兩個整編軍團隨後趕來。

　　結果在行將逃離鐵三角帝國疆域時，李察突然揮軍掉頭，與身後追來的三千鐵騎決戰於帝國的帕潘河谷。

　　一戰之後，帝國素來引以為傲的鐵騎全軍覆沒。

　　李察揚長而去，後方兩個整編軍團坐擁數倍軍力，卻不敢再追。

　　一日之後，撒倫威爾聞知了戰況，猛然吐血數口，就此大病了一場。那三千鐵騎也是隸屬他名下番號的精銳部隊，這次出戰是由帝國軍部直接調度，他事先不但不知道，連當時的現場指揮權也沒由他那個派系的將領掌握。即使撒倫威爾很清楚，就算他的將軍擁有指揮權也會敗在李察手裡，但是這麼明顯地被帝國內部的政敵陰了，他還是沒法咽下這口氣。此次被殲讓撒倫威爾元氣大傷。

　　撒倫威爾在帝國內的各個敵人都開始蠢蠢欲動，李施龍圖就數次指責撒倫威爾作戰不力，屢戰屢敗，空自損耗軍力。雖然李施龍圖自己在和巨龍教徒的戰爭中表現也好不到哪裡去，但至少還能做到攻城掠地，互有輸贏，不象撒倫威爾敗得這樣難看。

　　現在帝國上上下下已經充分意識到了李察的威脅，畢竟不管貴族們如何指責撒倫威爾，其實更多是出於政治目的，他們很清楚這位皇子殿下的實力，也知道換個人帶兵可能結局會更糟糕。於是帝國上層也開始討論等東西方兩線戰事結束後就開始南征。可是撒倫威爾卻知道，那場戰爭很可能與他無關了。

　　李察以這種無比強勢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歸來，然後又在一個午後悄悄和流砂離去。經此一戰，李察相信，紅杉王國裡那些貴族們應該會變得老實許多，該交的過路費一分都不會少了。

　　離開的時候，李察帶上了十幾匹母巢特殊調製的魔騎。這批魔騎各方面屬性全面增強，完全壓倒了熊彼德家族為鎮熊騎士們專門培育的座騎。放眼神聖同盟，它們也可算得上普通構裝騎士的一流座騎。而且此次重新創造的魔騎服役壽命達到十年，而非原本的三年。這才讓在它們身上載入的座騎構裝變得更加有意義。除了魔騎外，李察又抽調了六名阿克蒙德戰士和步戰騎士。

　　惟一讓人不快的是，魔騎花的傳送費和戰士們一樣多。

　　回到諾蘭德後，李察麾下又多了六名構裝騎士。算上駐守在綠森位面的四個，李察現在已經擁了整整兩個小隊的構裝騎士。

　　李察很奢侈地沒有急於回綠森位面，而是在浮島裡停留了一夜。

　　這一夜，李察進入阿克蒙德的家族墓地，一路上到火山口附近。

　　在最上一層，是六個覺醒了真名的阿克蒙德。李察還記得，那一晚歌頓就是坐在某個墓碑上，和自己說了很多話，並且教會了自己精靈秘劍。

　　雖然現在回想，除了第四弦蒼藍之月對應的破滅深得神韻之外，歌頓教的其它幾式秘劍都有些似是而非，還需要李察自己去慢慢揣摸體會。他幾次在危機中使出來的招式，更多是受到弦月之力的牽引，而非主動為之。要真正發揮秘劍的威力，還需要走很長一段道路。

　　李察繞著火山口走了一圈，最後選定了一個位置，在上面作了個標記。這是整個阿克蒙德家族墓地最高的位置，甚至比那六個墓碑還要高。這就是李察為伊蘭妮預定的位置。

　　站在火山之頂，李察放眼四顧，這裡是一處獨立的空間，火山口內岩漿翻滾，李察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敢跳進去的話立刻會化為灰燼。而且火山通道似乎並不是封閉的，仿佛能夠通向另一處未知的空間。只是李察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穿越熔岩，到另一端去一探究竟。

他又抬頭看天，穹頂是一片滾動的暗紅色，不知道光從何而來。那翻動的暗紅看得久了，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心中發慌。

　　阿克蒙德家族墓地，必然隱藏著很大的秘密。不過能夠在浮世德立足的豪門，又有誰沒有點秘密？

　　李察就在火山口隨意坐下，他本意只是打算放縱一下思想，考慮一些事情，片刻後竟然自然而然的進入了深度冥想的狀態。這一次，李察身上的阿克蒙德血脈格外清晰，而精靈血脈除了幻星之外，其它的明顯受到了壓制，變得模糊不清。

　　本該在身周出現的點點星芒，數量少了很多，而卻有一片片從未見過的暗紅色火雲在緩緩遊蕩著，或許是受到家族墓地異空間影響的緣故。

　　李察沒有多想，已進入冥想狀態的他只是隨意揮灑著意識，捕捉到什麼就是什麼。那些暗紅色的火雲內充滿了狂暴燥動的能量，單論品級，比二階星芒還要強。然而它蘊含的力量太暴烈了，李察的意識一觸到火雲，即刻感受到陣陣灼燒的劇痛，痛得他咧了咧嘴。

　　可是這種灼痛，卻又讓他感覺到一絲熟悉和親切，似乎並不是那樣的難以忍受。李察心念一動，就如每次冥想時做的那樣，牽動著火雲進入體內。火雲一入體，裡面的能量即刻散入阿克蒙德血脈內，讓血脈中的熔漿變得更加熾熱！

　　李察的意識再度揮出，又捕捉到一片火雲。

　　就這樣在整個冥想過程內，李察毫不刻意，只是隨意揮灑意識。意識就象魚線，每次揮出，無論在哪裡，都必然會牽回一片紅雲。而李察周圍的火雲數量越來越多，根本收不勝收。

　　到後來李察也發現了，並不是他的運氣特別好，而是每當意識揮出，那些代表著混亂與爆裂的火雲就會自行向他的意識上靠。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李察忽然全身一震，結束了冥想，緩緩睜開了眼睛。在這一刻，他的魔力終於攀升到了十四級。

　　而伴隨著魔力突破瓶頸，李察體內阿克蒙德血脈正逐漸升溫，轉眼之間就接近沸騰！李察只覺得周身熾熱難耐，呼吸中都似乎帶上了火。但奇異的是，如此熾熱，如此高溫，卻不是想像中那樣難以忍耐。

　　火山口的岩漿同樣翻湧起來，一顆顆黑色岩塊如同失去了重力，從岩漿內浮出，再緩緩飄上半空。其中一塊恰好在李察面前飄過，李察心中一動，忽然張口一吹，吐出一縷幾近透明的火焰，衝擊在那塊黑岩上。黑岩被火焰吹襲處立刻熔化，頃刻間就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孔洞，一滴滴深色的熔漿還在向下滴著。

　　李察靜靜地看著黑岩，片刻後才明白剛剛那恐怖的一幕居然出自自己之手。還沒等他為此感到驚駭，忽然一串長長的符號從李察的阿克蒙德血脈中浮出。那串符號長得幾乎看不到盡頭，除了最開頭的一小段呈現耀眼清晰的金紅色，後面的都暗淡之極，根本無法分辨。當李察的意識接觸到那一小段金紅色符號時，自然而然的就明白它的意思：

　　迪斯馬森……意為毀滅。

　　李察忽然明白，這就是自己的真名最開始的一段了。覺醒真名，意味著自己掌握了一點可以觸摸規則的力量。

　　魔法之路有成千上萬條，可是當初自己卻毫不猶豫地選定了殺力第一的方向，從而出現了犧牲能力。現在看來，或許也有受到未覺醒的真名潛在影響的因素在裡面。

　　一想到自己真名中那長長的還未覺醒的部分，李察忽然想，難道有一天，自己要和山與海比一比誰的名字更長？

　　想到這裡，李察不禁莞爾。

　　然而短暫的喜悅和輕鬆過後，李察開始漸漸感覺到了身體內隱藏的爆烈。那種力量深藏于阿克蒙德血脈內，如微紅的岩石，看似沒有溫度，然而一旦把手放上去，卻立刻會被灼傷。

　　李察抬起手，放在眼前看著。一顆火球從李察手心中浮現，火球盤旋不定，卻凝聚不散。以李察現在的控制力，操控三級的火球術已如臂指。但這顆火球和普通魔法凝聚而成的火球大為不同，顏色明顯偏暗紅，裡面更有一抹抹暗色在流動著，宛若滾動的岩漿。這顆火球比普通火球要厚重凝實得多，更有濃郁的實質感。

　　李察隨手一揮，把掌心的火球彈出。火球緩緩飛出數十米外，炸成一片暗紅火浪，如波濤般向四周蕩開，然後才徐徐下落。大多數火焰都落入火山口內，尚餘幾縷火苗凝厚如液體般掛在了火山口的石壁上，就此粘在石壁上，燃燒不停，良久才熄滅。

　　李察將雙手插進口袋裡，站在火山口邊，俯視著下方翻湧的岩漿。此時他的心情亦如處於兩個世界，一邊是熔岩，一邊是深冰。

　　熾熱的火風不斷從火山口內逆勢而上，吹動李察的髮絲。在他那深深的瞳孔內，倒映出兩座火山。

　　快十九歲才覺醒真名，李察不知道自己算是快還是慢。可是擁有真名之後，阿克蒙德就在他身上烙刻下深深的印記，再也難以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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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三十八　邀戰　上(第四更)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李察心中一動，知道該離開了。走出家族墓地時，李察心頭掠過一個個仇敵的名單，於是決定既然已經覺醒了真名，就該是討回些利息的時候了。

　　李察走出書房，吩咐僕人再取來一身新的緊身禮服，然後在鏡前照了照。這身衣服是經大師之手剪裁，幾乎毫無多余裝飾，兩條筆挺如劍的褲線就把李察的完美身材悉數勾勒出來。李察又從僕人手中取過一把象牙梳，仔仔細細地把頭發梳得一絲不茍。

　　隨後，李察將長刀滅絕掛在腰間，吩咐道：“讓法斯琪在傳送陣那里等我。”

　　片刻之後，法斯琪和李察匯合，她看到李察時當即一怔，總感覺李察似乎發生了什麽變化，可是卻又說不清楚。

　　“去哪里？”法斯琪問。

　　“去熊彼德家族看看。”李察的回答讓法斯琪大吃一驚。

　　當李察從浮世德的傳送神殿走出時，接到消息的尼瑞斯和阿伽門農已經等在那里了。在他們身後，還有一批與他們交好的貴族青年男女。這批人原本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原因而被召集過來，一看到李察，立刻隱約感覺有什麽就要發生了，全都興奮起來。

　　他們畢竟年輕，年輕時候都是惟恐天下不亂的。

　　尼瑞斯一看到李察，立刻湊上來問：“李察！有什麽好事這麽著急的把我們找來？”

　　李察微笑著說：“去熊彼德家族浮島上轉轉，算不算好事？”

　　尼瑞斯眼睛一亮，立刻摩拳擦掌：“去找茬？太好了！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話一出口，尼瑞斯又覺得有些不妥，於是趕緊向阿伽門農望了一眼，見阿伽門農點了點頭，這才放下了心。

　　李察把一切都收在眼底，卻只當什麽都沒有看到，而是微微一笑，向７－７號浮島的傳送殿走去。

　　傳送殿門口站著兩個熊彼德家族武士，挺胸凸肚，氣勢十足。在這座傳送殿內，就屬熊彼德家族的地位最低，因此熊彼德家族武士就要靠氣勢和兇猛來彌補地位的不足。

　　可是兩名武士一看到李察這群人向這邊走來，卻立刻傻了眼。每個熊彼德都認得李察，也都認識歌頓，他們當然不想放李察過去，但問題是李察身後跟著的那群人他們也認識大部分面孔，都是浮世德非富即貴的人物，又都是年輕人。他們當然知道，這些紈絝二代有時候比他們的父親長輩還不能得罪。

　　兩個人苦著臉對視一眼，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攔住了李察的去路，說：“站住！前方是熊彼德家族領地，未經允許，不能繼續前進！”

　　李察淡淡地道：“我就是要找熊彼德公爵的，讓開！我不想殺你們這些小家夥。”

　　不知為何，兩名膘肥體壯的熊彼德武士被李察目光一掃，竟遍體生寒，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讓開了通向傳送陣的路。

　　李察當先踏入傳送陣，尼瑞斯、阿伽門農以及幾十個看熱鬧的貴族青年男女也跟著一擁而入。

　　７－７號浮島傳送陣上光芒閃動，一次出現了幾十個身影，把看守傳送陣的武士嚇了一大跳。他們只看到來人的衣飾服色，就不敢隨意攔阻，被貴族青年們一擠就推搡到兩旁。青年們湧入浮島廣場，然後都看著李察，期待著下面會發生些什麽。

　　李察淡淡一笑，幾大步走到廣場中央，四下環顧，視線從廣場周圍十幾名熊彼德族人臉上掠過，然後說：“我是李察，李察.阿克蒙德。”

　　語氣平淡的一句話，在魔法力量的作用下，變成浩大之極的聲浪，在浮島上空回蕩不休。

　　阿克蒙德……阿克蒙德……阿克蒙德……

　　回聲悠久不絕。

　　正在小客廳內品味紅酒的熊彼德公爵手猛然一抖，酒漿從杯中潑濺而出，在他雪白的襯衣前襟上留下一大片汙漬。公爵一把推開驚慌失措的侍女，顧不得清理衣服上的汙漬就沖出客廳，奔向城堡的露臺，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在一處隱秘的演武場內，一個留著黑色直發，宛若粉嫩娃娃般的少女正揮動長鞭，鞭梢不斷抽擊在五米外的一具鋼鐵傀儡假人身上，並在它胸口刻下一行行詩句。長鞭靈活得就象是她的手指，然而回音傳來，她的手同樣一抖，鞭梢在假人傀儡胸口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將完成了一大半的十四行詩徹底破壞。她立刻拋下長鞭，向回聲來處奔去。不同於熊彼德公爵的驚怒交加，她的小臉上竟然是異樣的興奮。

　　在浮島各處，幾名衣著華貴的老人或在小憇，或在用著下午茶，或正鑒賞著古董花瓶，還有一個在讓美麗的侍女捏背。無論他們在幹什麽，當巨大的回聲傳來時，都第一時間驚起，奔向各個能夠看到外面的位置，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個個熊彼德都被李察那句問候驚動，紛紛放下手里的事，湧向浮島廣場。在李察的視線里，熊彼德們的數量正在飛速增加，二十個，四十個，六十……轉眼之間，就連旁邊樓房的窗戶後，露臺上，都擠滿了人。

　　李察很有耐心，等人到得足夠多了之後，才浮上一絲讓人心寒的微笑，說：“你們所有的人，都應該認得我，而且，印象深刻。”

　　這句話蘊含著無法形容的霸道、自信和傲慢，令熊彼德人人色變，卻使李察背後的那些貴族青年熱血澎湃。

　　李察的第三句話，徹底讓熊彼德們沸騰了：“你們，早就該從浮島上被清理出去了！”

　　一些同樣年輕氣盛的熊彼德們瘋狂叫罵著，恨不得把李察撕了活吃。可是沒有長老們的命令，他們卻不敢真的做點什麽出來。

　　熊彼德現在地位微妙，全仗著門薩才能夠繼續在浮島上呆下去，誰也不知道還能再持續多久。雖然上次打退了城外家族的進城之戰，但是有更多的新興家族在虎視眈眈。生死存亡關頭，所有熊彼德都知道低調行事，不能輕易挑起事端。天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會惹門薩不高興。

　　李察只是一個十四級的魔法師而已，出奇的是，所有熊彼德家族的長老們都集體失聲。這時從城堡頂層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尼瑞斯殿下，阿伽門農閣下，你們也是來與我們熊彼德為敵的嗎？”

　　那是老熊彼德公爵，他在露臺現身，襯衣上一塊猩紅酒漬顯得無比醒目。

　　尼瑞斯大聲說：“不！我們只是來參觀的。如果您想要做些什麽，盡管去做，不用管我！”

　　李察不理會尼瑞斯和熊彼德公爵的對話，從背後拔出長刀滅絕，倒轉刀刃，撲的一聲就將它插在浮島廣場中央，然後繼續說：“你們都應該認得這把刀，不錯，它就是熊彼德家族世傳的寶物，傳奇長刀滅絕！這把刀本來在辛克蕾爾手里，我殺了她，這把刀也就屬於我了。”

　　熊彼德們又是一片嘩然，盯著李察的眼睛恨不得噴出火來！他們越是憤怒，李察就越是笑得慵懶迷人。他撫著滅絕的刀柄，就象摸著辛克蕾爾的臉蛋。

　　“你們！”李察擡起左手，向所有的熊彼德一指，喝道：“想要拿回這把刀的話，就到綠森位面來找我吧！我聽說你們還有聖域，但我想看看在位面戰場上，你們熊彼德還有幾個男人！！”

　　這是雷鳴般的吼聲，也是最赤/裸/裸的挑戰。

　　這時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熊彼德女人同樣可以擊敗你！”

　　李察轉頭望去，映入眼瞳的是一個詭異而美麗的少女，黑發、紅瞳、雪白肌膚，如畫眉目與辛克蕾爾有七八分相似，可是氣質卻截然不同。

　　“索絲蕾爾？”

　　“沒錯！”

　　李察毫不客氣地往她身上扔了個偵測術，然後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淡淡地道：“我勸你們還是換個人吧，象你這樣的，來多少都是白送的。”

　　索絲蕾爾大怒，雙眉倒豎，忽然如鬼魅幽靈般欺近李察，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無光短刀，狠狠向李察胸口插下！索絲蕾爾已是十六級水準，這一下突襲又快又狠，雖然不是對著李察心臟部位去的，但是胸前要害插中了也同樣是重傷。

　　尼瑞斯大怒，如果這算是決鬥的話，戰職者比法職者先出手，是絕對的不公平。他的手已放在佩劍上，卻被阿伽門農一把按住。

　　就在尼瑞斯愕然之際，忽見李察向後簡簡單單地退了一大步，恰好讓開了索絲蕾爾的一撲。在後退時，李察順手一拉滅絕的刀柄，刀鋒突然毫無征兆地彈起，切向索絲蕾爾的下身。

　　這一刀角度詭異去勢極為突然，索絲蕾爾措不及防，立刻變得恍若自己往刀鋒上送去般，她的反應也不慢，雙足足尖突然點地，身體如同釘在地上，瞬間就由前撲變為靜止。

　　可是滅絕的刀尖只是向上彈了彈，就又落了下去。這一刀根本沒用上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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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三十九　邀戰　下(七夕第五更)
  
  
　　索絲蕾爾拼盡全力才釘住身體，止住去勢，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絲僵硬。就在這時，李察忽然雙唇微張，向她吹了一口氣！

　　一縷無色透明的火焰從李察口中吹出，筆直噴向索絲蕾爾眉心。索絲蕾爾心底驟生一道無法形容的寒意，驚駭到了極處，尖叫一聲，左手也多了一把短刀，雙刀交叉擋在身前！

　　雙刀剛剛架好，刀鋒上就驟然亮起魔法光芒，雙刀刀鋒都在顫抖著，隨後啪啪兩聲脆響，短刀附著的魔齤力全部爆裂，刀身也布滿龜裂！

　　索絲蕾爾拼命把已碎成無數破片的雙刀擲出，然後完全顧不得儀態了，直接撲倒，就地一個打滾，這才閃掉火焰的攻襲。那縷透明火焰在索絲蕾爾上方一探即收。

　　索絲蕾爾驚駭欲絕，剛剛撐起身體，卻發現李察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身邊，長刀滅絕正放在她的頸側。

　　城堡頂層，老熊彼德臉色已是極為難看，而他身後一個中年男人更是一聲低低驚呼：“難道他來自絕域戰場！？”

　　“哪來那麽多的絕域戰場？他才十四級！”熊彼德公爵怒吼道。能在絕域戰場立足的都是聖域強者，也有不怕死的年輕人跑去開眼界，但那都需要家族或者師門護航，而且自身力量至少要達到十六或者十七級，否則光等級差就足夠要命了。

　　可是他心底卻是驚疑不定，雖然這是常識，但他總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沒什麽底氣。李察擊敗索絲蕾爾的方式簡練直接，卻又匪夷所思，事後回想，就是花費最小代價，又能以最快速度擊倒索絲蕾爾的惟一方法。

　　這種戰鬥方式，正是在絕域戰場上經過殊死搏殺，卻又成功活下來的強者的共同特征。對於能夠在絕域戰場那種地方活下來的怪物，等級高低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李察手腕一翻，用滅絕拍拍索絲蕾爾的臉蛋，淡淡地道：“你回去練兩年再說吧！時間還長，不急。我會等你的。”

　　說完，李察手中長刀滅絕回鞘，他擡頭向熊彼德公爵望了一眼，忽然笑道：“真不愧是達里奧！要是換了我，肯定做不到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那里。順便提一句，珞琪在我那過得不錯！”

　　熊彼德公爵臉皮再厚，此刻一張臉也脹成了醬紫色，雙手握拳，全身都在顫抖。沒有任何一個熊彼德敢回頭向他看上一眼，惟恐被事後遷怒。

　　李察再向熊彼德公爵一指，冷笑道：“記住！我在綠森位面等著你，別讓我等太久，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罷，李察轉身離去。

　　在他離去後很久，整個７－７號浮島，還是一片死寂。

　　李察在熊彼德家族浮島上放話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浮世德。

　　聽到這一消息的貴族們反應不一。

　　門薩公爵一位寵姬在當晚被公爵虐待至死。

　　約瑟夫家族表面上一片平靜，但是本來每日只是看看書，欣賞一下日落月升，準備安然度過生命最後階段的雷蒙聽到此事，沈默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他就離開了家族浮島，披掛整齊，率領著戰士們又開始投入位面征戰。

　　菲利浦聽到侍臣匯報了此事之後，只是說了一句：“阿克蒙德家的小子，終於要露出獠牙了。”

　　皇帝的這一句評價很快流傳開來。李察這下更是名聲大振。

　　很多貴族都很熱切地希望熊彼德家族能夠血性一點，真的打到綠森位面去，試試李察的獠牙究竟有多鋒利。現在李察公開承認辛克蕾爾是他殺的，長刀滅絕也在他手里，更把約戰的場地指定為綠森位面。這可是熊彼德家族原本最看重的兩個位面之一，要說位面座標被奪取後就此找不回來了，誰都不會相信。

　　然而讓人大失所望的是，熊彼德家族此後卻全無動靜。他們既沒有召集強者，也沒有從位面和領地調集軍隊，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想要和李察決戰的意思。

　　貴族豪門們無奈之余，也對熊彼德公爵的臉皮厚度深感欽佩。在此背景下，索絲蕾爾反而躍入大家視野。原本熊彼德雙花只是比花瓶高級些的角色，而辛克蕾爾由於很早就參加位面戰爭，她的名氣遠在索絲蕾爾之上。而在在辛克蕾爾戰死之後，熊彼德雙花就漸漸被人們遺忘。

　　而經此一役，索絲蕾爾再次成為貴族們交談時的話題人物，作為熊彼德家族惟一敢於挑戰李察的人物，她得到了廣泛的贊譽和認可。當然，在贊美之余，貴族們都不會忘記加上一句：“可惜熊彼德家族實在沒有男人了。”

　　李察沒時間去關註熊彼德家族的動向，他只是按自己的節奏在處理著各項事務。

　　在他將要進入綠森位面之前，又得到了一個好消息。深藍在法羅矮人火齤藥研究上取得了重大進展，並且對配方進行了改良，新配制出的火齤藥威力更大，也更加穩定。

　　而且作為對李察慷慨解囊，幫助深藍維持財政平衡的報答，灰矮人難得大方了一回，用超遠程傳送送來了一個空間盒，里面裝了一個立方米的新式火齤藥，附帶了一千個煉金起爆裝置。

　　這是非常好的消息。

　　李察收下了火齤藥，再帶上這段時間花費了近五十萬金幣購買的魔法材料，和尼瑞斯回到了綠森位面。

　　綠森位面已經是一個月過去了。

　　李察第一件事就是把構裝分發下去，立刻建立了一支由十個構裝騎士組成的隊伍。這已經算是小有規模了。

　　然後，李察花費了大量時間研究那些火齤藥在綠森位面環境下的特性和最佳使用方法。黑金送火齤藥來時，同時附上了詳細的特性和使用說明。這些火齤藥第一個用途，就是對付那些巖木。

　　火齤藥的性狀很穩定，平時幾乎不會爆炸，但是當劇烈撞擊達到一定強度後就會被引爆。

　　李察先是在巖木上塗上了一小塊火齤藥，然後讓重甲戰士一錘砸下去，只聽一聲轟鳴！重甲戰士踉蹌後退，雙手虎口出血。而巖木樹幹則出現了一個大坑，只剩下一小部分還連在一起。另一名重甲戰士上去兩斧就把這棵巖樹伐倒。

　　不過看轟擊火齤藥的那名戰士傷勢，這些改良火齤藥的威力比預想的還要大些。在接下來幾天，李察放手讓手下人研究火齤藥的用法，經過眾人反複實驗，倒是真的衍生出了許多匪夷所思的用法。

　　最終確定下來的方法，是先在巖木上鉆一個小孔，然後塞進一根和孔洞等粗的鋼條。鋼條前端粘附了一塊火齤藥。最後則是由一名重甲戰士狠狠一錘砸在鋼條末端，火齤藥就會在巖木中心爆炸，瞬間威力足以將巖木炸斷！

　　用這種方法，一名伐木戰士一天可以炸倒上百巖木，效率比用伐木斧時要高出數倍。

　　李察終於放心，放手讓手下人去做。他則把自己關進魔法實驗室里，一連數日不眠不休，只是全心全意繪制構裝。這段時間，李察身邊只有珞琪在幫助和服侍，當第七天李察在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後終於成功地制出一張新的魔紋構裝時，情不自禁地把手邊的珞琪抱了起來！

　　直到這時，李察才發現，珞琪似乎瘦了不少，神色也憔悴了很多，不由心中微有歉疚。

　　“這是什麽構裝？它的耗費好大！”珞琪問。

　　李察嘆了口氣，這幅構裝失敗一次，就是價值三十萬金幣的材料報廢。任何一個小失誤，想要修正的話就是幾千金幣。小錯誤累積多了，也就沒法修正，最終還是只能放棄整幅構裝，從頭再來。

　　如果論整幅構裝的材料消耗，哪怕李察一點錯誤都不犯，也是蠻荒壁壘套裝的一倍以上。這可只是一幅構裝！算下來，李察手邊儲備的價值近兩百萬的魔法材料，就因為試制這幅構裝已近損失殆盡。

　　李察現在只希望這幅構裝會如它的說明那樣厲害。但不管怎麽說，李察成功繪制出了這幅構裝本身就是一個里程碑，因為它是三階構裝！

　　李察至此，一只腳已經踏進大構裝師的門檻，從構裝水準上正式和神聖同盟皇家構裝師盧諾平起平坐。而且這幅構裝的設計精妙複雜，繪制難度遠在普通三階構裝之上。若不是李察的精準天賦以及紮實得可怕的功底，也沒有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就掌握它。

　　李察出神地看著手中的構裝，片刻才說：“它的名字，是魔動武裝。”

　　“魔動武裝？”珞琪反複念著這個名字，最終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構裝，所以問：“這是你設計出來的嗎？是幾階的構裝？”

　　李察搖了搖頭，說：“不，它是一個真正天才人物的心血結晶！別看它只是三階構裝，但是以後卻有提升到五階構裝的潛力。不過設計出它的那個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好色瘋狂的老頭，而且沒有幾年好活了。”

　　“您是打算自己使用這幅構裝嗎？要不要我來幫你安裝？”珞琪問。

　　李察沈吟了一下，就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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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四十　解析
  
  
　　李察取出一把裁刀，順著某道紋路把魔動武裝裁成五個部分，分別置於身體五個部位。這不是五個構裝，而是一個完整構裝的五個部分。其它的部位還好說，背部的兩個構裝組件安裝必須得有人幫助。

　　珞琪雖然應該是第一次裝置構裝，但是她認真傾聽李察的詳細解釋後，手法並不顯得生澀。她將特制的藥劑塗抹在構裝組件和李察身體相應的部位上，然後以魔力激發構裝組件，雙手托住構裝組件，穩穩地將它安放在相應的位置上。

　　構裝組件發出一道強烈光芒，數十根魔力構成的能量回路刺入李察體內，整幅構裝漸漸沈入皮膚下面，最終與他融為一體，只在體表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花紋。

　　李察握緊雙拳，額頭不斷滲出細細汗珠，融入構裝的過程，就如同被烙鐵烙印皮肉一樣疼痛。不過李察對身體有著精細入微的控制力，雙拳雖然緊握，身體卻紋絲不動，以免影響了構裝植入的精度。

　　第二幅構裝組件安放完成後，李察長出了一口氣。珞琪則適時的拿過一塊毛巾，為他悉心的擦去汗水。

　　李察忽然抓過珞琪的雙手，拉到眼前，翻來覆去的仔細看了半天，隨後又延著珞琪的雙臂逐漸向上摸去，直到肩背和胸脯。

　　珞琪坦然站著，任由李察動作，心中卻一動，想到了什麽，忽然間跳得快了一些。

　　而此刻在李察的意識中，珞琪身體表面已經全是密密麻麻的數據。可是這些數據卻和他直正想要知道的東西依然有差距。李察凝聚意識，雙手再次在珞琪身上遊走著，試圖讓數據更加豐富，好把自己所需要的部分篩選出來。

　　李察的智慧天賦已經竭盡全力在處理所有的數據，甚至連一刻不停地在自行解析神官格鬥術的第二意識也暫時調了過來。可是冗余和無效的數據實在是太多，讓李察的三級智慧也不堪重負。

　　李察張大眼睛，竭力捕捉著珞琪身上每一點細微的變化，就在他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之時，雙眼忽然一陣疼痛，隨即猛然感覺到有某種無形的屏障被打破，雙瞳中竟然噴出兩道淡色的光芒！

　　而在李察眼中，珞琪的影像正隨著他的心意在變化著。體表一切無用的毛發、衣服都被移除，她體內筋脈分布和魔力流動則漸漸變得清晰。這才是李察想要看到的東西。

　　李察猛然感覺雙眼一痛，頭腦中陣陣眩暈，連忙從剛才的奇妙狀態中退出來，休息了一會才有所恢複。而珞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也看出來李察的不妥，連忙過去幫他按摩頭部。

　　李察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相隔許久，真實天賦終於進化到了三階能力，解析。

　　三階解析能力可以自動分析李察所看到的一切，並且在李察已有知識範圍內對目標進行分析。另外，在啟動解析能力時，李察現在可以穿透大約十厘米的障礙物，包括衣服盔甲這類物品。只有具備強大封魔效果的容器才能隔絕李察的解析能力。最後，在啟動解析能力時，李察還兼具了強大的看破幻像、隱形的能力。

　　李察心底湧上淡淡的欣喜，現在實力的每一步提升對於他來說，都是如此欣喜，也如此淡然。

　　他站了起來，看著珞琪，問：“你以前學習過魔法陣嗎？”

　　“一點皮毛。很多原理部分都是我自己看書學習的。”珞琪說。

　　李察點了點頭。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知道珞琪這個女孩有著異常豐富的魔法理論知識，有時候都讓他感覺到驚嘆。李察深知基礎要紮實到如此程度需要付出多少努力，那不是靠天賦就可以的，而是需要大量時間的堆積，需要無數枯燥的學習。

　　其實在珞琪單純清冷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執著而且耐得住寂寞的心。珞琪掌握的魔法知識有些呆板，運用上少了許多變化，但這是無人指導只能自己看書的原因。

　　李察沈吟了一下，說：“珞琪，你有一雙非常穩定的手。雖然你的魔力並不深厚，但是控制力卻很強。這就具備了基礎……你想不想學習繪制構裝？”

　“構裝！？”珞琪雖然一向淡定，這一刻卻也禁不住呼吸急促！她從不知道自己有這方面的天賦，但是，就算她今後只能成為構裝師學徒，那也是一條完全不同的嶄新道路。

　　接下來，李察就在魔法紙上留下了幾個最常用的基本功能魔法陣，讓珞琪有空的時候自己練習繪制。同時他教給了珞琪一些操控和穩定魔力的技巧，再接下來就是讓珞琪自行練習了。

　　李察冥想了兩個小時，補足魔力後，就走出魔法實驗室，直奔尼瑞斯的住處而去。

　　尼瑞斯正一身勁裝，手持長劍，與皇家衛士對練。他絲毫不動用鬥氣，純以體力、身體反應和精湛劍技應對十二級的皇家衛士攻擊。那名皇家衛士周身偶爾會閃現出鬥氣光芒，吼聲如雷，運劍如風，李察一看就知他已用盡了全力。

　　然而尼瑞斯劍技精湛之極，長劍挑抹牽引，每每在間不容發之際將皇家衛士長劍擋開，運勁巧妙之極。有時實在難以抵擋，尼瑞斯就施以淩厲詭異的反擊，攻敵所必救，以此解圍。

　　尼瑞斯動作翩翩如風，儀態優雅之極，讓人一見就不禁嘆服。能夠不動用絲毫鬥氣與十二級的皇家衛士戰得旗鼓相當，已說明了他武技的精湛。

　　李察是見過尼瑞斯揮動傳奇巨斧的，那種風雷俱動、擋者粉齏的聲勢，不愧雷霆毀滅者之名。而尼瑞斯現在展示出來的劍法卻是走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方向，似乎更加註重以技克力，頗有暗殺術的味道。能夠把兩種截然不同的戰技掌握得這麽好，可見這位外表清秀婉約，脾氣卻常常顯得急躁暴烈的四皇子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不過在絕域戰場和白夜呆了整整十個日日夜夜，用智慧天賦將白夜幾乎每場戰鬥都強行記憶下來之後，李察的目光已大為不同。他現在一切戰鬥，都有意無意地在模仿著白夜。

　　以白夜標準來衡量，尼瑞斯的戰技未免華麗有余，簡潔不足，而且會為了瀟灑從容的姿勢而放棄一些克敵制勝的機會。比如剛剛皇家衛士淩厲一劍刺來，被尼瑞斯輕輕一挑挑得劍鋒向上飛起，失去了重心。這時尼瑞斯則是從容地一引長劍，再刺向衛士胸口。若換了李察，則會直接借挑劍反震力量撲向地面，長劍貼地一掃，多半已經將那衛士的雙腳切了下來。

　　在李察看來，尼瑞斯錯失了無數次機會後，終於抓到一個機會，用長劍在皇家衛士手臂上一拍。若是尼瑞斯那柄傳奇級別的巨劍，就算不用鬥氣，也可以一劍斬下皇家衛士的手臂。

　　辛苦贏了戰鬥，特別是在當著李察的面，尼瑞斯顯得心情大好。旁邊皇家侍女立刻遞上了熱毛巾，尼瑞斯一邊擦汗，一邊笑著對李察說：“今天怎麽突然有心情來找我了？是不是有什麽好事？話說回來，你從哪兒弄來的火藥，居然威力這麽大！現在我們一天可以輕松清理幾萬棵樹，根本沒有能力把它們都運回來。”

　　李察微笑著說：“這是法羅位面矮人的發明，怎麽樣，讓人震驚吧？很難想象一個次級位面居然也能找到這種東西。”

　　尼瑞斯倒是沒有一般諾蘭德人常常有的大諾蘭德情節，聽後搖頭道：“那可不一定！無論哪個位面，都會有讓人驚嘆的文明，只要耐心去尋找，就一定會有所發現。這可是絕不亞於位面內資源的巨大財富。如果到了一個新位面，只是征服和掠奪，那就太可惜了。”

　　這段話讓李察只覺得眼前一亮，回味許久才說：“尼瑞斯，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尼瑞斯苦笑搖頭，說：“我可沒參加過幾次位面戰爭，哪可能有這種感悟？這些話都是到綠森前，父皇教導我的。”

　　李察問：“關於火藥，你有什麽想法沒有？我覺得它的用途應該遠不止此。”

　　尼瑞斯想了想，才說：“這東西看起來很有用，但其實用途可能很有限。你帶來的法羅矮人火槍我也看過了，威力實在有限，連普通步兵的大盾都無法擊穿。至於火槍威力，根本比不上一個訓練有素的射手，射程和射速更是遠遠不如。一個十二級射手射出的魔法破甲箭，就可以貫穿全身板甲了。”

　　李察搖了搖頭，說：“十二級射手要訓練多久，又能有多少個？矮人火槍只要是個身材稍微粗壯些的普通人都能使用，而且只要時間和火藥充裕，想開多少槍就可以開多少槍。而射手呢？動用特殊能力的魔法箭，恐怕射上二十箭就要力盡了吧？不客氣地說，用你訓練一個十二級射手的錢，我可以武裝幾百個火槍兵。放在戰場上，一個十二級射手的作用連這隊火槍兵的零頭都比不上！”

　　“但是火槍精度差、射程短、射速緩慢！”尼瑞斯眼光毒辣，立刻說出了火槍三大弱點。

　　“既然我們能夠用十幾年的時間制造一把精良級別的長弓，那我們為什麽不能嘗試著改進矮人火槍呢？”李察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