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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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十一　意義
  
  
　　一路上，有不少人對李察抱以好奇和驚訝的目光。

　　日不落都市中來來往往的都是強者，其中也有不少很年輕的人，但是年紀又輕等級還低到這種程度的，倒真不多見。強大的世家或許會送年輕子弟來絕域戰場開開眼界，但是在這種險惡的地方，十三級魔法師的脆弱程度就如同諾蘭德戰場上的魔法學徒一樣，即使配了護衛都不一定絕對安全。

　　不過既然李察身邊走著的是白夜，這些人也就聰明地選擇了對李察視而不見。

　　最後，白夜帶著李察登上了日不落之都的最頂層，從這里看，那座千米巨塔顯得無比壯觀。巨塔底部已被永恒龍殿占據。回歸諾蘭德的傳送陣也在這里。

　　“很壯觀吧。這座塔曾是這個位面上最著名的七大神殿之一。至今為止，諾蘭德上能夠和它相媲美的建築也沒有幾座。但是修建這座塔的種族卻被諾蘭德給徹底滅絕了。”白夜的聲音，為這段歷史更增添了幾分說不出的味道。

　　白夜再向李察身後一指，說：“你回頭看看。”

　　李察回頭，居高臨下，入眼又是黃昏之地的末世景象。這一次立足點比初來時更高，視野也更強更寬廣。

　　“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來絕域戰場嗎？”白夜問。

　　李察搖了搖頭，他略微猜到一點，但並不確定。

　　白夜淡淡地說：“位面戰爭是我們的宿命，也是所有真正強者的必由之路。或許你會認為位面戰爭過於殘酷，但是沒有從數量眾多的次級位面中掠奪來的資源和財富，也就沒有今天強大的諾蘭德。如果諾蘭德在與達克索達斯和其它主位面之間的戰爭中落敗，那麽你現在眼中所看到的景象，就是諾蘭德的明天。黃昏之地終將徹底毀滅，這一位面毀滅了，我們和達克索達斯還會開辟新的絕域戰場。這是最為殘酷且真實的戰場，殺戮就和呼吸一樣，是這里每個人的本能。而當一個人剛剛接觸位面戰爭時，往往會走向兩個極端，一個是懷疑殺戮的意義，甚至開始憐憫敵人。另一個則是徹底沈浸到殺戮中去，並在其中尋求快感，來麻木自己。”

　　李察心頭一震，苦笑著說：“我好象兩者都有，那該怎麽辦？”

　　白夜淡然說：“記住！殺戮只是你的手段，而不是你的目的。你只要考慮這個手段是不是能夠達成你的目的就行了。多余的事，不必去想。”

　　李察苦思良久，才說：“我明白了。”

　　需要殺戮的時候就殺戮，不需要的時候就放棄，一切原來如此簡單。

　　在踏進傳送陣前，李察還在沈思。

　　這次絕域戰場之行，對他來說無異於一場殘酷的心靈洗禮。從整個諾蘭德的層面來說，位面戰爭早已不可避免，要麽繼續提升，要麽象黃昏之地一樣毀滅。在這種情況下，再去討論位面戰爭的意義，本身就是毫無意義的事。所以對李察來說，要麽面對，要麽回避。而白夜則用自己為李察展示了應對殺戮的態度。

　　再次回到諾蘭德時，李察覺得自己的心已包上了一層鐵。

　　在可見的未來，黃昏之地，必將是他人生中的一站。

　　李察依然出現在鐵血大公爵的浮島上，雖然在黃昏之地呆了整整十天，不過黃昏之地的時間流速是諾蘭德的八倍，因此在諾蘭德只過去一天多一點。聽到李察回來的消息，阿伽門農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把替李察保管的裝備都還給了他。

　　在看到李察第一眼時，阿伽門農的眼角就抽動了一下。這位沈默寡言的年輕人盯著李察整整看了幾分鐘，直把李察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才點頭說：“你終於沒事了。”

　　“你知道我有事？”李察有些奇怪地問。話說白夜突然帶他去絕域戰場的具體原因，他還不是很清楚。但是回想起那天吃飯的時候，阿伽門農和尼瑞斯的表情，他們顯然當時就看出來了點什麽。

　　好在這次阿伽門農並沒有吝惜口水：“每個在位面戰爭中呆過一兩年的人，尤其是最初那段開拓期，多少總會有些心理問題。去次絕域戰場不是最好，卻是最直接的解決方法，要麽從此堅韌，要麽徹底瘋狂。”

　　李察神情立刻變得有些苦怪，反盯著阿伽門農，問：“你也這樣幹過？”

　　“沒錯。”

　　“是你自己的主意？”李察就不相信阿伽門農會有這種決斷和勇氣。在黃昏之地那種地方呆久了，除了極少數天然樂觀和意誌強大的人，其它人都會瘋的。

　　“不，是白夜逼的。”果然如此。

　　和阿伽門農簡單聊了幾句，商定了下批附魔裝備的交付，李察就離開鐵血大公爵的浮島，回到阿克蒙德的浮島。

　　在走向城堡的路上，李察路遇法斯琪。她攔住李察，仔細看了半天，才肯定地說：“李察，你好象又有些變了！”

　　李察微笑：“又帥了吧？”

　　法斯琪當即敗退，於是李察哈哈大笑，徑自回到書房。他要抓緊時間向老管家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後就要重回法羅。進軍綠森位面之前，他必須在法羅重新布局，以防意外。

　　走出書房後，經過長長的走廊，李察忽然看到可可站立在落地長窗一角，正低頭糾結掙紮著什麽。

　　李察並未在意，只是瞥了她一眼，腳下並未停頓，匆匆走向樓梯。可可也看到李察，卻是神情明顯一變。

　　她些許的表情變化已被李察捕捉在眼里，於是停步問：“可可，有事嗎？”

　　“不不，沒有什麽……”可可拼命搖頭。

　　李察點了點頭，並未深究，下樓匆匆奔倉庫區而去。

　　直到李察走遠，可可才用力跺了跺腳，對自己恨得不行。她明明是有事想要懇求李察，可是真的看到李察，卻又無論如何開不了口。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再見李察時，卻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一急之下，她的眼淚又已落下。

　　她抽泣了一會，向老管家的辦公室走去。可是沒走多遠，她就想起李察應該又要出發了，這時老管家肯定在他身邊。至少要到晚上，等李察離開諾蘭德後，老管家才會有時間見她。

　　深夜，可可輕輕敲響了老管家辦公室的門。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但老管家的辦公室中還亮著燈火。一般這個時候老管家還沒有入睡，總要到一點左右，老管家才會睡下。而第二天六點左右，他又會起來。這一作息幾十年如一日，幾乎從未變過。

　　老管家的辦公室很狹窄，各類文件堆積如山，占據了辦公室大半地方。看到可可，老管家示意她在桌前坐下，然後批閱完了手里的幾份文件，這才擡起頭看著可可，等候著她說明來意。

　　“我想……問一下父親和哥哥的事……”可可惴惴不安地說。

　　老管家扶了下眼鏡，慢慢地說：“你沒有和他們通信嗎？”

　　“有通信，但信中說，他們現在的狀況很不好。”

　　“稍等。”老管家從文件櫃上抽出一份文件，打開看了看，點頭說：“嗯，確實如此。如果你父親三個月內不能夠還上欠款的話，領地將會被地方貴族議會暫時代管。”

　　“我希望……能夠向家族借一些錢，幫助父親把這段時間頂過去。”

　　老管家深深看了可可一眼，說：“其實這解決不了你父親的問題。另外，你拿什麽來償還呢？你在家族內的信用額度早已經用完了。”

　　可可深深的低下了頭，輕聲說：“先……先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還錢……我，我再想辦法。”

　　“你沒有辦法。”老管家很直接。

　　可可忽然哭了起來，嗚咽著說：“我已經盡力了！可是……現在又多了一個珞琪！我……我哪一點都比不過她。”

　　老管家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刷刷刷寫下幾行字，再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了可可，說：“我想，這能給你再爭取半年的時間。”

　　可可接過一看，那是一張同意支取２０００金幣的支票，從老管家私人帳戶中支付。

　　“啊！這不行！”可可站了起來。她知道老管家從不貪墨舞弊，還經常以自己的名義資助一些窮困的阿克蒙德戰士，以及一些有前途，但家境普通的年輕步戰騎士，比如說以前的埃爾文。所以老管家幾乎沒有什麽積蓄，而這筆錢，可能就是他現在手頭上所有的現款。

　　“好了，拿著吧！這是我最後能幫你做的事了。”老管家嘆了口氣，把支票又塞回到可可手里，然後說：“至於你自己，好好向珞琪學學吧！”

　　李察並不知道發生在可可身上的事，他也不需要知道。現在他重新回到法羅位面，正把所有在營地的追隨者都召集到一起，對著染血之地和紅杉王國的大地圖開始布置任務。

　　染血之地的馬匪已經被清剿得七七八八。各種兇悍的異族在縱貫線戰爭中大傷元氣，遷居到了地形更為複雜險惡的染血之地深處，潛伏下來休養生息。要徹底把他們清出這片土地需要更多的時間和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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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十二　布局
  
  
　　幾處收費站已經在破土動工了，李察設定抽取的稅率為所有過境貨物的１０%，如果是不能夠分割的貨物，那麽也可估價後以金幣折算。

　　在整個法羅，李察設定的稅率都算是低的，當時就有很多人反對和表示這個稅率完全是不可思議的。但李察卻決定按此執行，並且宣布不繳納過路費的商隊不允許進入染血之地。如果有商隊私自進入，將不保證他們在染血之地的安全。

　　如此低的稅率，會使逃稅變得不再可取，因為那會冒整個商隊覆沒的風險。而低稅率也使得繞道鐵三角帝國變得沒有必要，通過帝國邊境城市一樣要交稅，稅率還要高得多。而且由於帝國重心在東邊和北邊，所以南部山區的治安一向不那麽好，運氣差點還會遇到山賊強盜。

　　李察將會派出幾支騎兵在整個染血之地遊曳，一旦發現不交稅的商隊，這些騎兵就會立刻變身馬匪。而那些交了稅的商隊，會發現這幾支騎兵又搖身變成了馬匪的天敵。

　　李察知道，其實這樣做只是給自己加上一塊遮羞布而已。他下一步的計劃，是準備在時機成熟時宣布把整個染血之地納入自己的領地，然後再向祖靈高原和蒼白高地進軍，進一步壓縮野蠻人和矮人的生存空間。到了那時，哪支商隊如果想通過染血之地而不交稅，李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征收掉他們全部的貨物。

　　當不高的稅率，巨大的商機和不交稅後無法承擔的後果結合在一起時，李察相信任何能夠組織起一支通過染血之地商隊的人都有足夠的智慧知道應該如何選擇。

　　李察的提案在他的狂熱支持者的附和，以及被他之前戰績威懾了的貴族沈默中通過了。當然他也知道，想讓貴族們，特別是鐵三角帝國的貴族們接受他‘名正言順’的收稅權，不再狠狠地打上幾仗是不可能的。但是李察已經做好了準備。

　　李察只在諾蘭德呆了幾天，法羅又是一個月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意味著李察手下又多了上百名人形騎士。眼看著他的騎士數量就要破千，隨即李察發現，自己手頭的武器裝備又要不夠用了。這時他才深切感覺，戰爭實在是燒錢，裝備起一支千人規模的超精銳部隊，居然投入已經超過千萬。當然，這是他對裝備要求精益求精的緣故，以法羅標準，五千金幣武裝一名騎士，就是第一流的水準了。

　　布置完兵力安排，李察停頓了一下，看著會議室里坐成一圈的追隨者們，忽然開始頭痛。關鍵是他不知道應該留下誰來主持法羅位面的大局。剛德，水花，食人魔……李察的視線掃過一個個追隨者，最後竟然停留在伊俄身上。

　　戰鬥神官雖然非常讓李察厭惡，但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確實有真材實學，而且在過往戰鬥中他也展現出了高超的戰場嗅覺，可以說對局部戰局的理解僅次於李察。但是李察卻心知自己的優勢是無可複制，因為智慧和真實天賦，以及和母巢精英單位之間的聯系，戰場對李察來說等同於全透明的。如此才成就了李察戰術指揮無敵的威名。這三大條件少了任何一樣，李察比伊俄也強不到哪里去。

　　而且戰鬥神官智慧出眾，外表優雅，能和貴族們打成一片，玩起陰謀詭計來毫無遜色，實在是統領一個位面的不二人選。

　　不過李察嘆口氣，當著眾人面搖了搖頭，卻是第一個就把伊俄排除在外。法羅是李察的大本營，是他的根基所在，這里容不得半點疏漏。所以在選擇看守將領時，忠誠才是第一要素，至於能力，過得去就行。李察也不求能夠開疆拓土，只要守成不失即可。重大戰役，他肯定是要自己回來主持大局的。

　　第二號人選，卻是流砂。這個神眷少女除了指揮戰鬥不如伊俄之外，李察看不出她有任何地方比伊俄差。不過流砂是一個經常創造奇跡的少女，她只是沒有獨立指揮過大規模戰役，如果放手讓她鍛煉一段時間，說不定又會出現一代名將。至於在局部戰場上，只要想想她往往能夠在敵人武器落下前的一瞬間就給已方戰士加好護盾或者是生命回複，就可以知道她的判斷是多麽的敏銳精確。只不過讓一名神眷者去當一代名將，似乎大材小用了。

　　不過李察深深地看了流砂一眼，卻決定把她帶在自己身邊。有時候做決定，並不能光考慮理智。

　　李察就是想把她帶在身邊，不必有理由。

　　看到李察的目光移向下一個人，流砂唇邊浮上一絲淺淺的笑，很是幸福滿足。

　　最終，李察終於有了艱難的決定，伸手向剛德一指，說：“剛德！你留下！”

　　剛德即刻跳了起來：“啥？頭兒！這不行！你怎麽能把我扔在這塊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呢？您看，現在根本就沒仗打嘛！把奧拉爾留下就行了，這小子對付貴族夫人們很有一套。”

　　李察不容置疑地向剛德一指，道：“就是你了！奧拉爾要跟我走，我把伊俄留給你。”

　　戰鬥神官的微笑傾刻間凝固，霍地站了起來，剛想反對，旁邊的流砂忽然咳嗽了一聲。伊俄的表情更加僵硬了，他轉頭看看流砂，卻見神眷少女正在出神看著自己的左手指甲。她的手纖長有力，指甲潤澤渾圓，堪稱完美，絲毫沒有需要修飾的地方。

　　“伊俄，你有什麽想法？”李察淡淡地問，眼中卻透露出隱約的兇光。開玩笑！李察上次就在肉搏中打垮了伊俄，現在從絕域戰場上走了一圈回來，整個人對殺力的理解已再上一層樓，伊俄只要敢挑釁，那是有一次就打一次。

　　然而出乎李察意料之外，伊俄居然就一臉郁悶地坐回原位，說：“沒想法。”

　　李察胸中一腔武勇頓時又無從發泄，怔了一怔，才說：“好吧！”

　　伊俄一剎那間又想起了流砂最真實的威脅：再造個女戰鬥神官出來，而不是把他的等級上限提升到十八級。讓伊俄擔憂的是，兩個十六級戰鬥神官加在一起的作用，肯定是超過一個十八級的戰鬥神官。問題是伊俄可是特殊的一個。

　　只不過殘酷的現實讓伊俄明白，再特殊的一個有時也不管用，掌握著他升級大限的流砂才是真正特殊的那個。

　　就在伊俄不得不放下光輝的驕傲，屈從於現實時，坐在身邊的流砂想的卻是：“這家夥，終於老實點了。哼！別以為老實就有用了，下次我還是會造個女戰鬥神官出來的！”

　　李察安排了剛德和伊俄留守法羅位面，並把最高指揮權給了剛德。同時，李察悄悄與母巢建立了溝通，當自己不在情況下，假如剛德和伊俄發生了沖突，母巢的戰鬥單位都要服從剛德。這樣一來就構成了雙保險。單憑那一千武裝到牙齒的人形騎士，剛德就可以正面擊潰數倍於已的貴族軍隊。而且李察從諾蘭德帶過來的阿克蒙德戰士、步戰騎士和法師也均會聽命於剛德。同為追隨者，亡靈法師山德魯也被留下，他自然會站在剛德一邊。

　　同一個房間內，同一個時刻，李察、流砂和伊俄各有想法，各有安排，只有伊俄是被動的。

　　布置好了一切，李察給蒼狼公爵寫了一封信，提到自己將離開一段時間，但是會在半年內回來。目前他那些大大小小的盟友中，還是蒼狼公爵更為可靠一些。

　　隨後李察定下了七天後回歸諾蘭德。

　　七天時間是必要的調度和準備，李察則抓緊時間冥想提升魔力，並且研究改進魔法。再過幾個月，李察就會晉升為十四級，從等級上追平伊俄。

　　在冥想之余，李察也沒有放松構裝，自絕域戰場一行後，李察又靈感不斷，終於順利完成了晦澀心情，並找個夜晚，把這個構裝紋在流砂的腰肋部位。構裝繪制完成，兩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男女自然不會虛度夜晚。

　　這一夜戰況激烈，李察先揚後抑，最後跌落谷底，被流砂吃幹抹凈。

　　在回歸諾蘭德前兩天，李察決定稍稍給自己放松一下，於是選個黃昏時分，隨意在營地內走著。

　　在信步走到希姆子爵住處附近時，李察忽然聽到一陣張揚且肆無忌憚的笑聲，那極富穿透力的笑聲極具辨識度，就算是李察，聽到了也會立刻想掉頭走避。不止是李察，紅杉王國任何大貴族，包括三大公爵，聽到這笑聲也會覺得無比頭痛。

　　因為這笑聲屬於葉卡特琳娜伯爵夫人。

　　李察立刻轉身想走，結果眼前忽然出現一名身材頎長，面無表情的年輕女人。她一身戎裝，面容深具古典美，正是伯爵夫人的第一心腹，安娜。

　　李察對安娜並不陌生，在前二次縱貫線戰役中，伯爵夫人的軍隊就是由她統領。安娜十四級，年輕美麗，又懂得帶兵作戰，這些特點集於一身，就讓她在那些貴族中顯得十分醒目。但若分開來看，就沒有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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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十三　合作　上
  
  
　　李察對她的印象就是腿長胸挺，另外用兵中規中矩，沒有特別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其實在李察的指揮下，任何將軍都會顯得暗淡無光，就是有能力，也發揮不出來。

　　這時安娜明顯攔住了李察的去路，這倒讓他有些意外。

　　“伯爵夫人會很高興見到您的。”安娜面無表情地說。

　　李察很是無奈，上下打量著安娜，嘆道：“我也很高興見到伯爵夫人。不過你攔住我的路了，你覺得這合適嗎？還是你覺得，可以用武力攔住我？”

　　安娜向後退了一步，向李察躬身一禮，卻不肯讓路，說：“我知道這是對您的冒犯，等您見過了伯爵夫人，想要如何處罰我都可以。”

　　一個冰冷的戎裝美女當面說如何處罰都可以，倒是讓李察怦然心動了一下。不心動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不過和見伯爵夫人相比，安娜這點誘惑卻又不算什麽了。李察苦笑著說：“伯爵夫人想見我，隨時都可以。我沒興趣懲罰你，讓路吧！”

　　“伯爵夫人根本見不到您。您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借口。”安娜寸步不讓，並且直言不諱。

　　李察已經開始活動手指了，對安娜嘆道：“你對伯爵夫人倒是忠心。”

　　“如果您想知道忠心的理由，等您見過了伯爵夫人後，我可以和您詳細並深入地談談。”安娜明顯油鹽不進，而且做好了拼命的準備。

　　就在這時，李察身後響起了一聲驚喜交織的叫聲：“李察！”

　　隨後一陣香風襲來，李察無奈轉身，以貴族禮節行了一禮，說：“伯爵夫人！”

　　葉卡特琳娜伯爵未語先笑，語聲放浪曖昧，就象狐貍看到了小母雞!好不容易她笑夠了，才用喜悅並且帶點刻意撒嬌的語調叫道：“李察大人，想要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李察微笑道：“魔力太差，不得不努力。”

　　“您真會說笑！”伯爵夫人掩口笑個不停，眉眼彎彎地說：“李察大人今年還不到二十五吧？”

　　李察想了半天，決定還是有點保留，於是說了個足以震懾不軌之徒的數字：“二十了。”

　　“才二十！”伯爵夫人雙眼閃亮，看她的表情，明顯沒有往魔力等級的方向上想。

　　李察頓時頭痛，知道自己又預料有誤。

　　在與法師協會的戰鬥中，葉卡特琳娜伯爵夫人可是傾盡了全力支援李察的，不光派出數千最精銳的部隊，還提供了兩名聖域強者。先後幾場大戰，伯爵夫人的部隊損傷過千，戰後撫恤就達到數十萬金幣。

　　而且更重要的是，葉卡特琳娜伯爵夫人和希姆子爵不同，她是真正的實權貴族，不僅自身實力與爵位匹配，而且父族、母族和夫族都具有煊赫的家名。作為王國內舉足輕重的貴族，她的鮮明立場影響了一大批貴族們，同時在法師協會首戰失利後，極為活躍地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四處遊說，是間接促成了法師協會聯軍陣線的瓦解重要助力之一。

　　對這樣一個有大功的盟友，無論從哪個角度，李察都必須慎重，必須善待。

　　伯爵夫人雙眼越來越亮，盯著李察笑個不停，險些就要把“真嫩啊”脫口而出了。

　　李察苦笑，因為生命激流的效果，他的身體依舊在生長，但是面容卻仍然保持著大部分過去的樣子。從度過的時光來算，李察馬上就十八歲了，可是他的臉卻還停留在十六歲左右的樣子。差別雖然不大，也是差別。李察蓄起的短須對掩飾年紀不無小補，但也沒有他想象中效果那麽好。在精於修飾容貌的伯爵夫人的犀利目光下，李察的真面目很容易就被看穿。

　　葉卡特琳娜伯爵夫人三十歲左右，身材修長而豐滿，肌膚白嫩細膩，容貌艷麗，周身上下透著一種成熟的風情。正是女子盛開得最濃艷的年紀。

　　李察實在有些受不了她肆無忌憚的目光，含笑問道：“伯爵夫人，希姆子爵還好嗎？”

　　希姆子爵顯然不會很好。李察可是只聽到了伯爵夫人心滿意足的歡笑，而沒有聽到希姆的絲毫聲音。

　伯爵夫人唰的一聲打開折扇，不停往裸露出的高聳胸脯上扇風，那兩團豐碩的山峰也隨之不斷顫抖。她目光如水般盯著李察，笑道：“小希姆啊，剛剛已經睡著了。獨角獸血脈不象傳說中那麽厲害呢，才三次就從神獸變成死馬了！李察大人，不知道您身上有什麽珍稀的血脈啊？”

　　李察額頭冒汗，急忙謙虛說：“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有那種幸運擁有血脈？伯爵夫人，我現在還要去和山德魯先生探討一些魔法上的心得。您還有什麽事嗎？”

　　聽到山德魯的名字，伯爵夫人臉色不禁一變，說：“和那個天天與死人打交道的家夥在一起有什麽意義？不如和我喝個早茶，然後一起探討下血脈和人生的奧秘如何？”

　　李察保持著完美的微笑，說：“實在抱歉，因為我馬上要離開一段時間，所以這次事情非常緊急。下次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享受您的早茶的。”

　　說完，李察向伯爵夫人行了一禮，就逃難般匆匆離去。

　　看著李察迅速遠去的背影，安娜雙眼一瞇，說：“夫人，就這樣讓他跑了？”

　　“不然還能怎麽樣？動武嗎，別忘了這里可是他的地盤。別看他是個魔法師，你可未見得打得過他。”

　　安娜臉上閃過一絲決然：“我不怕失去生命，他卻不敢。”

　　葉卡特琳娜伯爵夫人呵呵笑了起來，伸手在安娜下巴上挑了一記，弄得安娜臉頰飛紅，才說：“這我可舍不得！沒關系，他逃得過這一次，逃不了下一次！”

　　啪的一聲，伯爵夫人折扇合攏，媚眼如絲，盯著李察遠去的方向，說：“下次給他下藥！”

　　回到諾蘭德，李察立刻聯系了尼瑞斯，在確定第二天就舉行獻祭儀式後，李察又和尼瑞斯見了次面，重新商議位面開拓的細節。

　　按照李察原本的設想，是采用合夥制，也即雙方投入同等數量的資源，以後位面收益均分的模式。決策權的話，戰略性決策雙方商量著定，由於尼瑞斯皇子身份的特殊性，所以位面管理權仍屬於阿克蒙德。

　　實際上按原始投入計算，李察這邊還包括了穩定的位面通道。熊彼德家族在綠森位面投入了大量神恩，主要用在強化位面通道上。再加上歌頓後續的投資，現在傳送一個人進入綠森位面，只需要３０００金幣。而尼瑞斯的先期投入其實只有明天的一次獻祭。

　　所以說起來李察還是吃了不少的虧，但從長遠看，這種方式卻因為權責明晰而更具優越性。尼瑞斯為李察提供的魔法裝備供應渠道，也同樣具有價值。

　　李察準備充分，詳細列明了自己將會投入多少資源，以及投資的計劃時間表。結果這份詳盡計劃一拿出來，不僅是尼瑞斯，就連阿伽門農臉色都變了，兩人相對苦笑。這弄得李察十分莫名，他覺得自己已經考慮得非常充分，並且也已照顧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

　　黑金教導過李察，沒有一個清晰公平的利益獲得和分配機制，就是再好的朋友也早晚會分開。

　　最後還是尼瑞斯站了出來，他其實對模式沒有異議，只是對投資和分成的比例有異議。

　　原因只有一個，李察計劃投入的資源量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了千萬的級別！這讓還夢想著每年百萬收入的尼瑞斯情何以堪？他哪能拿得出這麽大一筆錢投在位面戰爭上！而且李察還在計劃末尾加了一條萬惡的標註，說這只是最基本的投入，隨時有追加的可能。

　　尼瑞斯這才明白，皇子可以有很多，而皇家構裝師卻很少。所以身為皇子的他，千萬不要和一個皇家構裝師比錢多。

　　李察的千萬投資並不誇張，實際上以諾蘭德時間計，在還不到半年的時間里，李察就聚斂了超過一千五百萬的財富。其中大多被兌換成魔法裝備。由此可見李察在法羅位面的勢力擴張是何等快速。

　　即使法羅時間流速是諾蘭德的十倍，可是李察聚積財富資源的速度也實在太快了些。所以私下里，尼瑞斯和阿伽門農都對李察的構裝成功率和血脈能力產生了濃郁的興趣。不過李察的真正秘密恐怕是隱藏在法羅里，那就是他不可侵犯的領域，尼瑞斯和阿伽門農都不打算探問，除非李察主動告訴他們。

　　表示異議後，尼瑞斯就應該提出自己的修正方案，可是他猶豫了半天，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能夠拿出來的全部資金，連李察的十分之一都沒有，這要如何開口？僵持了一會，還是阿伽門農表示也願意投資綠森位面，準備和尼瑞斯合在一起占其中四分之一的收益。

　　李察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尼瑞斯和阿伽門農其實是投資能力不足。不是誰都能象他那樣在巨魔之都內發上一筆橫財的。大貴族家的年輕子弟，在這個年紀再有能力也不過是拿分紅或者定額資源，罕有能夠運用一個位面即使是初級收益的資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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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十四　合作　下

　　李察想了想，隨即把方案修改了一下，他自己的投資總額保持不變。而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一起可以擁有整個綠森位面的三分之一收益，投資不足部分的補償，則由他們擁有的渠道來彌補。阿伽門農和尼瑞斯要保證每年向李察供應至少一千萬的武器裝備。可靠而穩定的戰備供應渠道，這也是現在缺少人脈的李察所急需的。

　　這一方案至此平衡，三方都很滿意。

　　第二天的獻祭儀式也十分順利，尼瑞斯兩次獻祭居然全部成功的得到了所需的神恩。其中從容不迫使綠森位面時間流速變為諾蘭德的八倍，即是在綠森八天，諾蘭德才會過去一天。

　　第二次獻祭所得神恩則全部用於綠森位面通道強化，使每人的傳送費用從三千降為兩千。尼瑞斯和阿伽門農的部隊集結比預定的要快了些，因此獻祭完成後第二天，就可以進入綠森位面了。

　　這是最快的時間了，因為李察還要搭建位面傳送門。

　　原有的位面傳送門都架設在浮島城堡地下魔法區裡，歌頓出征前把這些固定傳送門調整成了單向返回，只有魔法訊息能傳送過去，如果人或者物資要過去的話，必須與傳送門對面溝通後重新架設通道。否則就只有通過空間魔法師用位面坐標建立一個新的位面通道，或者由大魔導師直接開位面傳送門了。

　　李察去看過地下室那幾個半關閉狀態的傳送法陣後，還是決定重新建一個通道。一來是兩者費用差不多，二來他發現綠森位面的傳送法陣除了處於單向狀態外，還被加了空間魔法鎖，可能是因為這個位面奪自熊彼德家族，所以對固定位面通道特別小心處理。

　　李察手上沒有傳送門的數據，時間也不允許他解析原有的傳送法陣，與其到時候發現通道容量不夠，或者有裝備限制之類的麻煩，還不如重新架設一個。

　　這一次李察把通往綠森的位面傳送門同樣建在永恆龍殿內，和通往法羅的傳送門只有一牆之隔。不過雖然只隔了一面牆壁，但這面牆是永恆龍殿的牆，無需擔心安全。

　　綠森位面和法羅不同，那是一個半成熟的位面，位面傳送費用十分低廉，所以可以帶更多的人進去。李察回到浮島，開始思考有哪些人可以帶到綠森去。

　　李察這次下了血本，從法羅幾乎所有的追隨者都抽了回來，而且還帶回了五位構裝騎士。

　　另一個里程碑式的嘗試是緋色。李察居然成功的把她從法羅帶到了諾蘭德！

　　原本他沒打算冒這個險，可是緋色知道他要帶幾乎所有追隨者離開後，數次試圖溜進傳送門，與其讓她亂闖，還不如嘗試一下。

　　不管有用沒用，李察在緋色身上加了一堆追蹤魔法，還在走進傳送門的時候刻意與她保持精神聯繫。雖然經歷了緋色比他先進門卻晚出來的虛驚，但究竟是成功了。

　　這一成功的嘗試的意義怎麼形容都不為過，這意味著今後李察將可以將母巢的大軍從法羅帶出來！

　　當緋色踏出傳送門時，李察立刻意識到了強化法羅位面通道的意義。這幾乎是壓倒一切的目標。

　　李察最終決定從浮島再抽調二十名十級左右的步戰騎士和自由阿克蒙德戰士，帶往綠森位面。他現在是限於法羅位面傳送的高昂費用，所以空有千名人形戰士，卻帶不到綠森去。

　　當李察擬好名單時，已經是深夜了。他伸展了一下疲倦的身體，拿出從絕域戰場得到了三張魔動武裝的構裝圖紙，開始仔細研究起來。

　　魔動武裝是一個思路極為獨特，且又效果極端的構裝。它的作用是以魔力激發，並將法師的魔力轉化為類似鬥氣的能量，從而大幅度提升法師本身的力量、速度與防禦力。從效果看，這個構裝與神術中的戰爭傀儡差不多。

　　這就已經非同尋常了，因為神術戰爭傀儡不是隨便什麼神官都能施放出來的。能夠釋放出戰爭傀儡的神官無一不是未來能夠成為大神官的卓絕人物。此外在能力增強方面，無論在諾蘭德還是法羅，都公認魔法不如神術。然而魔動武裝僅僅是三階構裝，效果卻能夠與戰爭傀儡相比肩，不得不說設計精妙絕倫。

　　不過李察卻疑惑了。

　　魔法之路，平衡從來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魔法師從來只有嫌魔力不夠用的，誰又會沒事把魔力轉為鬥氣使用？而且在高階法師眼中，同級的戰職者絲毫不可怕。越是高階，戰職者就越不敢硬抗同級法師的魔法。

　　深藍傳承的法師算是一個另類，他們個個都身強力壯。只不過這是單純身體上的強壯，是為了能夠更好的承載魔力，而不是為了揮拳頭打人。如李察那樣不得不學習了一部分黑暗世界戰技，已經算是不務正業了。

　　但當李察想到絕域戰場，想到了那最純粹也最惡劣的環境時，卻豁然開朗！兩個法師相遇，擁有魔動武裝在身的法師，可以完勝對手。這幅構裝和生命誅絕的思路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在最短時間內擊殺對手。魔動武裝不是那麼純粹提升殺力，但相應的提供了保命能力作為補償。

　　稍一研究魔動武裝的結構，李察即驚嘆於它構思的精妙！隨即他整個身心都沉入到構裝的世界裡。

　　構裝的世界裡，時間的流逝是加速的。

　　不知不覺，魔法鐘的時針已指晌午夜三點，再過一會天就亮了。

　　李察全然沒有覺察到自己已經一日一夜沒有休息，依然飛速在紙上寫畫著，計算著這幅構裝的魔法陣原理，這是一幅草圖，雖然已經相當完整了，但是如果要實現真正的構裝，還需要大量的工作。在他手邊、桌上和地板上，已扔了無數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張。

　　不知何時，李察的肩上多了一件衣服。又過了一會，李察手邊的桌上多了一杯溫熱的水。李察想都不想，拿起來就一飲而盡，然後把空杯放到一旁，繼續手上的計算。

　　空的杯子中又自行斟滿了溫熱的水。李察又拿過來喝光。

　　這一次，在他手邊又多了一碟切好的水果，還有兩片面包。視線掃到它們時，李察本能地覺得餓了，於是信手拈來，把碟中的東西打掃得乾乾淨淨。

　　空了的碟子自己消失了，留出乾淨有序的空間。

　　接下來，散亂在地上的草稿紙開始一張張**。其中大部分是過程的計算，沒有什麼價值了。但也有幾張上記載了重要的靈感，是李察需要保留下來的工作底稿。這部分底稿原本放在桌上，草草堆著，卻被李察無意中碰到了地上。

　　片刻之後，幾張工作底稿就和廢紙區分開，它們又回到了自己該在的地方。而廢紙則疊成整齊的一疊，放在廢紙筐旁。

　　然後，李察手邊又多了一杯溫水。

　　不知過了多久，李察忽然臉有喜色，重重砸了下桌子，筆端快速流淌出一長串數字和公式，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重重靠進椅背，閉上了眼睛。

　　他休息幾分鐘後，有點脫力的眩暈終於過去了。再睜開眼時，忽然咦了一聲，看著突然出現在辦公桌上的水杯怔住。

　　李察明明記得，自己已經把杯裡的水喝空了，現在杯子卻又滿了。可是再往前想想，就連這個水杯都不應該出現的。

　　不光是這個水杯，就連曾經出現過的水果和面包碟，也不應該出現。工作底稿應該是胡亂扔滿了桌面，而不是此刻這樣疊放得整整齊齊。自己身上披的那件外套，應該呆在衣櫃裡。

　　於是李察轉頭，看到了恬靜站著的珞琪。

　　珞琪安靜時，又有一種別樣的美麗。

　　李察拿起工作底稿，隨手翻了翻，問：「這都是你整理的？」

　　「是的。」

　　李察沉吟了一下，把魔動武裝的設計圖收了起來，隨手抽出一張白紙，在上面刷刷寫下一組公式，遞給珞琪，說：「把它算出來，你有十分鐘時間。」然後自己站起來，走動兩步，舒展坐了一整晚有些僵硬的身體。

　　珞琪坐到了李察的位置上，開始埋頭計算。李察則在房間中來回踱步，思考最近一段時間來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幾個難題。有了魔動武裝作為參照，其中幾處難題迎刃而解。

　　「做好了。」珞琪站起來說。

　　李察略感意外，一看魔法鐘，她居然只用了三分鐘！

　　李察接過紙掃了一眼，就知道珞琪確實把所有的公式都解出來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確實難能可貴。只不過這組公式牽涉到位面幾何，珞琪解析的方式頗為笨拙，是諾蘭德正統魔法師的思路，比深藍的傳承要差了幾個層次。然而對於一個八級魔法師來說，能夠算出來，已經是出人意料的事了。

　　李察拿出魔法筆，在紙上刷刷勾勒出幾個圖形，又遞迴給珞琪。珞琪看了一小會，臉色越來越變得厲害。李察的算法和她有本質的不同，那是在解析思想上的根本差異。

　　不經意間，兩個人互相震驚了對方一下。

　　珞琪有如此素質，空放在諾蘭德倒是有些可惜了。李察皺眉沉吟，片刻後問：「你究竟想要什麼？」

　　「帶我去參加位面戰爭吧。」珞琪一向冰冷的小臉上竟然多了一些乞求和希冀。

　　李察想了想，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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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十五 專業
  
  
　　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是，拋開那次親密關系不談，僅僅是今晚，他就發現有珞琪在身邊時感覺十分舒適。不得不承認，珞琪極懂得應該如何照顧一個男人。不過那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決定性的卻是珞琪展示出來的深湛魔法數學功底，這極為罕見，未來完全可以成為李察的一個得力助手。

　　“你的魔法數學是跟誰學的？”李察問。

　　珞琪說：“基礎是老師教的，但後面全是自己看的。作為一個聯姻的籌碼和生孩子的工具來說，八級魔法師的身份剛剛好，多了過度，低了掉身價。不過門薩家族圖書館倒對我是全開放的，我在里面學了不少東西。魔法數學的進階部分都是從書上學的。”

　　李察點了點頭，這就解釋了珞琪為何功底頗深，卻運用不靈活的問題。

　　李察的語氣已柔和了許多，說：“你去和管家說一下，做好準備，明天我們就出發了。哦，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快去準備吧。我們這次的目的地是綠森位面。”

　　珞琪點了點頭，忽然撲到李察身上，在他臉頰上如蜻蜓點水般親了一記，就若風般離去。

　　這時窗外傳來陣陣鳥鳴，晨光照進書房，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珞琪離開書房，快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在路上正好遇到了起來巡視的老管家。她當即把李察的決定告訴了老管家。老管家立刻叫來兩名侍女，讓她們幫助珞琪準備位面旅行的東西。

　　珞琪告別了老管家，剛走過轉角，忽然停下了腳步。在拐角處，可可正縮在那里，看到珞琪，她明顯有些驚慌失措，可是眼中卻也有掩飾不住的恨意。

　　珞琪揮手讓兩個侍女先離開，自己則走到可可面前，淡淡地說：“我知道你，你叫可可，聽說是李察的伴侶。”

　　可可性情雖然一向柔弱，然而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中卻突然有了勇氣。她挺起胸脯，昂首說：“沒錯，我才是李察現在的伴侶！而你的姓氏卻是門薩。”

　　珞琪忽然笑了，一向冰冷的她，笑容卻如冰川上的陽光，清冷但有奪目的絢麗，就連可可都覺得耀眼。

　　珞琪淡笑著說：“其實你想說我只是一個俘虜的身份，就算上了李察的床，也只不過是一個**而已，身份根本和你不能比？是這樣嗎？看看，你說話的方式真是委婉。”

　　這就是可可的本意，可是被珞琪直接說了出來，味道卻徹底變了。本該氣勢十足的可可，此刻卻覺得自己就是只敗戰的小母雞。

　　珞琪卻沒打算停止，而是繼續說：“我還聽說，你雖然是他的伴侶，卻從來沒能上過他的床。不僅如此，你還在外面和一個步戰騎士曖昧……嗯，這件事就算了，不說了吧，我不喜歡揭人傷疤。不過，沒有上過床的伴侶，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可可咬牙，說：“這事用不著你管！”

　　看著象一只齜牙小貓般的可可，珞琪已收起了獠牙，恢複了從容淡然。她忽然輕聲說：“你努力勾引了他很久卻沒有成功。我只見過他幾次，就上了他的床，你想知道，這之間的區別在哪里嗎？”

　　可可握緊了小拳頭，全身都在顫抖。可是她又極為渴望知道這個答案，小嘴開合了幾下，終於忍著屈辱問：“區別在哪里？”

　　珞琪輕聲道：“因為你不專業。”

　　說完，珞琪就轉身而去，只留下呆若木雞的可可。

　　中午時分，李察和尼瑞斯、阿伽門農在永恒龍殿匯合，準備進入綠森位面。雙方互相看看對方的陣容，均暗暗吃驚。

　　尼瑞斯一方，居然帶了一名聖域強者和一名大魔導師！除此之外，還有整整五百名皇家步戰騎士！按傳送費用來算，這可就是超過百萬的大投入了。由此可見，這五百步戰騎士一旦進入綠森位面，沒有足夠的收獲，是別想再回諾蘭德了。

　　李察身後，則只有二十名戰士和騎士還算齊整。然而尼瑞斯和阿伽門農的目光掃過李察的追隨者時，面色卻變得越來越是嚴肅。


　　特別是阿伽門農的視線在緋色身上徘徊不去，雙眉不經意間皺到了一起。尼瑞斯則是看到了李察身後一字排開的五名構裝騎士，眼角不由得抽動了一下。

　　阿伽門農身後那名大魔導師的目光則停留在水花身上，特別是在水花脖頸、手腕上露出的一點構裝花紋上停留許久，忽然開口問道：“李察大人，這位小姐身上的構裝，是套裝吧？”

　　李察心中一動，坦然承認，說：“我設計的套裝，二階的秘境指引，也屬於‘深黯的蠻荒’系列。”

　　大魔導師低呼一聲：“二階套裝！”他的眼中即刻充滿了熾熱。

　　阿伽門農的目光也落在水花身上，問道：“幾件的套裝？”

　　李察暗贊，還是這家夥眼光敏銳，看出了關鍵性的問題，於是說：“七件。”

　　“七件！”尼瑞斯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他的臉上隨即被震驚和驚喜所占據，直沖向水花，叫道：“快給我看看！”

　　看四皇子的動作，居然是要當場剝了水花的衣服來研究一下她身上的構裝!尼瑞斯的動作極快，讓李察都來不及阻擋。

　　李察頓時在心底大叫糟糕，他知道自己手下這邊已沒人能夠阻攔水花，而水花本能的反擊是什麽，李察可是親身領教過的。他只來得及在意識中給水花下達不得攻擊的命令，但一邊在擔心和本能比起來，指令可能壓根沒有用處。

　　尼瑞斯剛撲到一半，忽然感覺到後臀處傳來一縷冰冷殺氣，頓時讓他心頭一驚！而前方又突然出現一把厚重劍鞘，擋在他和水花之間。尼瑞斯前撲之勢已經收不住了，他伸手在劍鞘上輕輕一擋，立刻被一道厚重如山的力量撞得後退了兩步。

　　“尼瑞斯，那是李察的人！”阿伽門農喝道。

　　“我知道！”尼瑞斯答應著，卻立刻回頭惡狠狠地掃視著，想找出那一縷殺機來自何方。那是他的血脈能力之一，能夠隱約感覺到下一刻可能承受強力打擊的部位。剛剛起了感應的部位實在難以啟齒，讓尼瑞斯羞怒交加，已處於暴走的邊緣。

　　可是四皇子回頭望去，身後全是自己忠心手下，難道是這些人中有人起了異心？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一感覺到身邊似乎埋伏著有異心的家夥，尼瑞斯立刻冷靜下來。

　　現在距離開啟位面傳送門還有些時間，於是他把李察拉到一旁，詳細詢問起秘境指引的有關資料。李察對這一套套裝倒是沒有保留，把所有的特效和作用都告訴了尼瑞斯。聽得尼瑞斯心情激蕩起伏，臉色時青時白，最後長嘆一聲，神情變得抑郁起來。

　　李察倒是一怔，這套秘境指引是他的巔峰之作，完全是為了水花量身定制。生生把少女的綜合武力拔高了三級，並且在合適地形，黑暗環境下，如果同時啟動黑暗呼吸和秘境指引，少女瞬間的戰力則會直追諾蘭德裸裝聖域。這類走極端且有強烈指向性的構裝套裝，效果遠比一般的構裝散件要強得多。

　　難道自己這套構裝設計得還不夠好？

　　在構裝領域，李察一向好學。在他的追問下，尼瑞斯終於極為遺憾地坦承自己也有七個構裝位，所以聽到一套七構裝套裝時，那種激動自不必說。他原本想要不惜一切代價也弄這麽一套來，結果仔細聽下去，卻發現這是一套暗夜殺手的套裝。而尼瑞斯雖然外表清秀婉約，個人武力走的卻是皇室雷霆毀滅者的路線。這套構裝對他實在用處不大。

　　深深遺憾之際，尼瑞斯忽然想起一事，失聲道：“對了，這套套裝可以再召開一次發布會了！”

　　李察不解地問：“發布會？這套套裝可是七件的啊！”

　　七件套裝威力確實強大，但局限性實在太大。先不論套裝效果劍走偏逢，以及所需要的承載力，首先對方得有七個構裝位，連現在的李察自己都沒那麽多。

　　而且這套套裝所有的靈感，都是基於李察看到水花戰鬥後才興起的，以行動自如、隱藏躲閃和致命一擊為特色。所以李察壓根就沒想過這種個性化極強的套裝也能夠拿出去賣。他用來換錢的，都是特別遷就了通用性能的蠻荒壁壘和蠻荒打擊系列。

　　“為什麽不能？”尼瑞斯反問，“七件套裝極為罕見，可是大陸上強者和天才又有多少？擁有七個構裝位的絕對不少。與其你去找他們，不如讓他們來找你！”

　　李察還在猶豫，說：“但是秘境指引的成本比蠻荒系列要高得多，就是我發揮得好，也要超過一百萬。”

　　“至少能夠拍出五百萬！”尼瑞斯說。

　　這是一個讓李察也無法拒絕的價格，於是點頭同意了。

　　尼瑞斯立刻叫過來一個心腹，讓他去辦理這件事，把構裝發布會定在一個月之後。並且特別囑咐要仔細核對發邀請函的名單，能夠在一個月內趕到浮世德，具備實力的貴族豪門，都要一一通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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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十六　騎士的宿命

　　看著心腹匆匆離開，尼瑞斯才說：「李察，別怪我多事。但你是構裝師，就必須要把名聲打出去。經常召開發布會是最好的辦法。今後條件成熟的話，最好能夠在浮世德定期召開構裝發佈會。不過，得等到你能夠製作出四階構裝了，才能夠獲得定期召開構裝發佈會這份殊榮。就連盧諾現在都沒有這個資格。」

　　李察點頭，開始認真思索自己還有什麼樣的構裝設計可以拿出來拍賣。他在構裝設計上的思路往往天馬行空，卻又能和目標緊密結合，所以設計出的非標構裝，哪怕是一階的構裝，都十分有特色。經過尼瑞斯一啟發，他對構裝的市場又有了更深的瞭解，那些散件雖然不足以單獨拿出來作為發佈會的主題，但用來豐富發佈會內容卻是足夠了。

　　就在李察思索時，諾蘭神官匆匆走來，通知他們位面通道已經穩定，現在可以進行位面傳送了。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鑑，李察這次先派了一隊持塔盾的重甲步兵進入傳送門，然後才安排追隨者和其它人一批批進入傳送門。

　　綠森位面。

　　龍法師麗娜正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看著窗外，偶爾從面前的銀盆裡摸個水果，塞進嘴裡。果子青脆可口，可是麗娜咬在嘴裡卻覺得索然無味。這裡能吃的水果就這麼一種，就算口味再好，天天吃月月吃，也會厭煩。

　　房間內光線很暗淡，一如窗外的天空。大團的水氣從窗外撲進室內，都快厚實得變成濃霧了，沾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麗娜覺得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干燥的，內衣都變得粘粘的。而魔法氣候調節器對於位面現狀來說，實在是太過奢侈的用具，就算裝了也沒有足夠能量運行。

　　其實對於大魔導師來說，惡劣的自然環境已經對身體不構成太大的困擾了，但是依然很影響心情。

　　她嘆了口氣，又呆滯地看著窗外。

　　窗外的天空呈現濛濛的青灰色，都看不出雲在哪裡，只有一團團濕冷的水霧從天上不間斷的飄落。放眼過去，到處都是一團團的綠，只有濃淡明暗的區別，似乎這個位面就沒有其它色彩了，就連天空的陰霾中也透著淡淡的灰綠。

　　綠色本來代表著生機，可是在這個到處都是綠色的世界裡，卻讓人窒息。

　　麗娜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卻覺得潮呠濕不堪，她甚至都覺得自己身上已經快要悶得長蘑菇了。

　　在她視野的一角，霧氣忽然快速湧動，一枝長長的利箭如電般從霧中穿出，對準她的脖頸射來！

　　麗娜懶懶地打了個響指，一道半球形的透明護盾出現在利箭的前方。羽箭射穿了水波般的護盾，速度即刻減慢三分。麗娜食指上一枚蛇形戒指射呠出一道閃電，激打在羽箭上，一舉擊破了附加在箭上的魔法力量。這支羽箭最終掙紮著搖搖晃晃飛入窗口，卻被麗娜輕輕摘下。

　　這是一支近兩米的長箭，通體由碧綠色的木材製成，箭尾附著染成淺綠的羽毛。箭身纏繞著一種細細的藤蔓，這種藤蔓就是長箭的魔力來源。而箭鋒則是由某種生物的牙齒磨成，尖頭頂端是中空的，從裡面散發出一種苦杏仁的味道。

　　這種箭裡灌裝的毒質非常厲害，可以在一分鐘裡毒倒一頭大象，就算是麗娜中了毒，也會很麻煩。只不過想要讓她中毒，也得魔法箭能夠射中她才行。這支箭從八百米外射來，麗娜此刻又是坐在魔法塔裡，根本沒可能射中目標。

　　若不是為了節約能源，魔法塔並非處於時刻啟動的狀態，否則就算麗娜坐在那裡連一根手指頭都不動，這支箭也不可能完好無損地穿窗而入。

　　麗娜只是看了看，就把箭隨手扔到牆角。這樣的襲呠擊每天都要來上兩三回，哪怕知道根本不可能有效果，也都不會放棄，土著的韌性和對入侵者的恨意從中可見一斑。

　　最開始的時候，麗娜還會立刻全力追殺襲呠擊者，也確實被她殺掉了好幾名綠林精靈箭手。但是隨后土著箭手就學得聰明了，他們一箭射呠出，就再也不管結果，掉頭就全力逃跑。在茫茫森林中，相隔幾百米，麗娜也很難追上逃跑的土著箭手。

　　所以幾天之後，麗娜也就懶得追了，只是回以一個超遠射程的爆裂火球。不附加追蹤的火球根本炸不到箭手，而對付一個箭手就要動用超魔效果未免大題小作，所以龍法師只是想出口惡氣而已。再過了幾天，她甚至連火球都沒有力氣扔了，只是簡單把箭摘落就算了。

　　土著們的襲呠擊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龍法師有辦法對付冷箭，卻不代表城市裡的人也能對付冷箭。現在人們就連出門都要披甲持盾，時刻小心著。

　　城牆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作用，因為緊緊包圍著城市的森林生長得極快，樹冠甚至還要高過城牆。麗娜用火系魔法清理過好多次，但每次也只能換來幾天的安寧。在這個該死的環境下，火系魔法的效果大打折扣。

　　而土著們精湛的弓箭技藝甚至可以讓他們以拋物線形式把箭射呠入城市，然後在再啟動附著在箭身上的自然魔法，讓箭自動尋找並追蹤有生命的目標。

　　再怎麼防範，每天仍然會有人在襲擊中死去，少時一個，多時六七個。可是這座前哨城市裡經過易主、叛亂、平叛之後只剩下不到一萬人。包括兩千不到的戰士，幾千名平民，其中一部分是戰士們的家眷，另外一部分就是城市最基本運行所需要的各種職業人口，基本都是從熊彼德統呠治的時期延續下來的。最後就是捕獲的土著奴呠隸了。

　　一個月下來，被襲呠擊而死的人就接近百人，對這樣一個規模的城市來說，足以引發恐慌。要不是有麗娜以絕對武力震懾，或許城市裡早就出現逃亡了。

　　他們當然不會逃往森林，因為誰都知道土著們極度仇視外來者，落到他們手裡的惟一下場就是極為痛苦的死亡。困守孤城中的人們最希望的就是通過位面傳送，逃回諾蘭德。

　　城裡還有一些魔晶儲備，可供大約一百多人回到諾蘭德。如果沒有這些水晶儲備，戰士們或許就斷了念頭一心死守。可是有了儲備，卻讓所有人都人心浮動。中層的軍官們擔心自己得不到機會，而下層戰士心知根本輪不到自己回諾蘭德，因此對那些或許有機會列入回去名單的人慢慢產生不平甚至仇視的心理。

　　這種人心變化，就連麗娜也無力掌握。

　　若非危城中的人們消息閉塞，還在期待來自主位面的援助，或許已經因為這些魔晶儲備產生暴呠動了。留守的戰士很多經歷過之前那場平叛，對於阿克蒙德家族還心存足夠的敬畏。

　　算上這個月，她已經是第三次把求援的信送回去了。麗娜知道此刻阿克蒙德正處於極度虛弱的時期，李察還太年輕了，自身的實力也不足。他能夠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支撐起整個阿克蒙德，已經讓人眼前一亮，實在不應該期待更多了。她只是不想由自己來做出這個棄守位面的決定，本來騎士的宿命就是埋骨於位面戰場，她並無畏懼，但是歌頓還沒有回來。

　　麗娜也知道，無論阿西瑞斯、森馬還是拳鬥士，處境也都比她好不到哪裡去。歌頓遠征珞琪位面時，給他們留下的僅僅是短時間維持局面的力量。原本歌頓計劃中，是以雷霆之勢掃蕩珞琪位面的門薩勢力，速戰速決。沒想到意外卻在這時發生了。

　　其實，哪怕李察來支援了，麗娜也不會有過多的期待。上一次收復失地，李察展現了非凡的指揮藝術。可是現在城市已被森林包圍，在如此複雜的環境下，指揮能力的作用被最大程度的限制，還是需要絕對的戰力。上次李察只帶來了流砂，阿伽門農和尼瑞斯屬於幫忙的性質。其實這恰好說明了李察的窘迫，他根本拿不出更多的人手來援助綠森位面。

　　麗娜把手放在面前的水晶台上，感知了一下位面傳送門的狀態。一切都很平靜，這讓她稍稍鬆了口氣。現在麗娜並不是盼著諾蘭德有援軍過來，而是擔心自己的部下暴呠動，搶佔傳送門。現在防禦傳送門的都是她最心腹的戰士，可是眼下局面還能夠維持多久，就是麗娜也沒有把握。

　　然而就在這時，位面傳送門方向忽然出現一陣強烈的波動！麗娜立刻站起，又驚又喜，這是有人準備通過位面傳送門的跡象，難道李察真的過來了？隨即她意識到並沒有收到過來自諾蘭德的回信，頓時各種好的不好的猜測從腦海中閃過。

　　麗娜等不及下樓梯，直接從魔法塔的窗戶飛了出去，飛向位面傳送門的方向。

　　就在空中時，麗娜的身形猛然一頓，抬頭看向天空，顯得驚疑不定。就在剛才，她心頭猛然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似乎這個位面的運轉規則出現了一絲變化。這是屬於根本原則的變化，應該是在時光流速的領域。

　　神恩！？麗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如果有人在諾蘭德用神恩影響了綠森位面，就說明這次行動的規模就不會小。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熊彼德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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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十七　帶來奇跡的男人


雖然奪得綠森位面後，歌頓就用一次低級獻祭，加上以龍法師為首的空間魔法師團對位面座標進行了修正，並且在固定位面通道上加了魔法數學鎖，但是這些都不是不可破解的。熊彼德家族可能沒有這個能力，他的盟友家族不一定沒有。

　　麗娜臉色沉了下來，在空中發出一記悠揚的嘯叫。於是城市中警鐘響起，一隊隊戰士先後從營房中沖出，按照指揮官的命令，奔向位面傳送門的方向。

　　片刻之後，麗娜已經用整整一千人把位面傳送門牢牢圍住。只要裡面出來的是敵人，她就會立刻給與迎頭痛擊。

　　她覺得自己很清楚阿克蒙德的現狀，能夠先用神恩影響綠森，而且位面通道出現了大規模傳送的跡象，這樣的大手筆，年輕的小李察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來的。最關鍵的是，諾蘭德那頭的固定位面傳送門悄無聲息，照理說原本設定的魔法鎖開啟後，應該會自動向這邊發送一條啟動資訊的。現在跡象只能說明，有人新開了一個位面傳送門，並且指向了這邊的傳送門。

　　佈置好了防禦，麗娜就緊盯著位面傳送門。她判斷，這次有可能是門薩聯合了熊彼德，打算重新搶回綠森位面。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就將是一場苦戰，甚至是必敗的戰爭。不過在戰敗之前，麗娜打算給門薩和熊彼德一個深刻的教訓。想要從阿克蒙德上奪取一場勝利，不付出慘烈的代價根本不可能。

　　在極度的緊張氣氛中，位面傳送門終於開始波動，一隊武裝到牙齒的重裝戰士從傳送門內踏出。他們挺舉著和整個人一樣高的塔盾護住全身，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密集隊形，向前移動著。以他們堪稱超豪華的防護，除非是近距離用強弩攢射，或者用魔法飽和式轟擊，才有可能徹底消滅這一隊戰士。

　　他們一踏出傳送門，猛然看到周圍竟然被團團包圍，至少有上百把手弩瞄準了自己，立刻嚇了一跳，猛然縮回到塔盾後，並且緊緊靠在一起，構成一個弧形的鋼鐵壁壘，同時把身後的傳送門保護起來。

　　不過麗娜已經看到了他們塔盾上阿克蒙德的家族徽記，於是心中一松，吩咐戰士們保持冷靜，不要開火。但她也沒下令撤下防線，也有可能是門薩的陰謀。

　　接下來出現的，則是帶有神聖同盟皇室徽章的步戰騎士，他們獨特的鎧甲式樣是短時間內仿冒不來的。

　　麗娜不由自主吐出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知道來的確實是援軍，皇室是不會明著參加內戰的，他們出現在位面戰場上必然是與某個家族或勢力結盟了。

　　然而援軍出場的氣勢就已非同一般，皇家步戰騎士的裝備奢華是早就聞名的，可是最先走出傳送門的那隊阿克蒙德重裝戰士身上的裝備比皇家步戰騎士有過之而無不及！

　　什麼時候，阿克蒙德變得這麼財大氣粗了？

　　傳送門周圍原本惴惴不安的戰士們發現了來的是援軍，而且軍容異常強大，甚至還包括了皇家步戰騎士，頓時歡呼起來！每一隊步戰騎士從傳送門內走出，他們就會爆發出一陣歡呼。

　　整整五百名皇家步戰騎士，光是通過傳送門就要很久。在他們之後，則是兩百隸屬于阿伽門農的血腥護衛，猩紅長披風上以香根鳶尾花為主體圖案的紋章極為醒目。再後來則又是一隊阿克蒙德戰士，這批戰士只有十個，加上最先一批也不過二十人。然而他們身上裝備之奢華，那璀璨的魔法光芒，足以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再之後，則是五名騎士魚貫從傳送門中踏出。他們身上沒有阿克蒙德家族的標記，卻和阿克蒙德戰士站到了一起。五匹高大猙獰的魔騎，則讓人一看就心下生寒。

　　“構裝騎士！”不知是誰忽然叫了一聲，於是一片轟然！

　　魔騎胸口都有著一個醒目的圖紋，那是構裝的標記。能夠擁有載入了構裝座騎的，只有構裝騎士！

　　千年以來，構裝騎士幾乎成為無敵的象徵，也是諾蘭德戰場上的精神支柱。在歷史上，構裝騎士出動，一舉奠定勝利的戰局不知有多少。所以只要構裝騎士還沒有出動，戰士們的鬥志就不會輕易消亡。看到整整一個小隊的構裝騎士出現，所有戰士們都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既然構裝騎士都已出動，是時候把那些大猴子們趕回森林深處了！

一個小隊構裝騎士對士氣的作用，完全超越了前面七百多兇猛如狼的精銳戰士。雖然後者完全可以靠數量堆死十個小隊的普通構裝騎士。

　　就連麗娜都難以置信地掩住了自己的嘴！

　　她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等來如此大手筆的支援。但她心底旋即浮上了一層擔憂，李察是攀上了皇室的大腿嗎？以他皇家構裝師的身份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樣做的危險，其實比攀附某個浮島豪門還要大得多！

　　再接下來，則是李察的追隨者們。其中騎在巨大魔騎背上出現的提拉米蘇讓所有人都為之失聲！他第二顆頭已經長出了一小半，身上厚重的鋼甲，粗大可怕的鏈枷都宣示著高階食人魔那可怕的力量。而他胯下的魔騎甚至比食人魔本身還要可怕，它的身上總是在散發著淡淡威壓，如同一頭地行龍緩緩通過，似乎隨時會把傳送門撐破。

　　最後，才是李察、流砂、尼瑞斯和阿伽門農。

　　李察的神聖獨角獸瞬間就吸引了麗娜的全部注意力，她差點失聲叫出來。即使在諾蘭德，獨角獸也十分罕見，更是難以馴服。李察居然不聲不響的就弄到了一匹！

　　李察跳下獨角獸，走向麗娜，微笑著說：“麗娜，這段時間難為你了。”

　　“啊，不，沒什麼！”不知為什麼，在李察清亮目光的注視下，麗娜竟然感到心跳和有些慌亂。

　　在這一刻，李察和歌頓簡直是太像了，像得讓她有些失神。不僅僅是神態動作和口氣上的相似，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氣勢也十分類似。

　　區別還是有些的，歌頓是睥睨縱橫的霸氣，而李察與之相比，仍略偏柔和含蓄。

　　可有一點相同，那就是他們都是能夠帶來奇跡的男人。

　　李察向身後指了指，說：“這是尼瑞斯，他看起來快要比你漂亮了。那個不張嘴的傢伙是阿伽門農。從現在開始，他們就是和我們並肩戰鬥的夥伴，整個綠森位面有三分之一屬於他們。”

　　麗娜微笑著和尼瑞斯與阿伽門農打了招呼，心底的震驚卻不減反增。她對於這種聯合開發的協議倒沒有異議，甚至稍稍有點放心，這說明尼瑞斯和阿伽門農的出現是一盤投資，而不是李察以構裝師身份成為了皇室附庸。

　　然而她對浮世德的局勢十分熟悉，知道在整個神聖同盟的年輕一代中，尼瑞斯和阿伽門農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上一次他們肯來綠森就已經讓人吃驚，現在更是乾脆直接把最嫡系精銳的力量都投入到綠森位面內，共同開拓，卻只佔有三分之一的收益！這實在是難以想像！

　　不過她更無法想像的是，這三分之一的權益還是李察做了很大讓步的結果。

　　在李察手上，阿克蒙德終於變得有錢了。

　　城市規模不小，容納李察帶過來的不到一千人綽綽有餘。李察安置下來後，綠森位面也進入了夜晚。但他沒有休息，而是把所有中級軍官都召集到一起，開始進行每次大戰之前必然會進行的一項準備，改組軍隊，並重新編制戰術命令體系。

　　準備工作整整進行了一周。期間李察專門讓奧拉爾回了一次法羅，帶過來十名精英人形騎士，過程相當順利，除了還不明原因的短時間傳送延遲又出現了之外，暫時沒發現其他後遺症。至於精英蝙蝠，在綠森位面用途不大，而且本地土著都善射，這些造價不匪的精英蝙蝠一旦上天，完全就是一隻只活動的靶子。

　　自從李察發現緋色能夠穿越位面通道，並且安然無事後，當即就起了不惜耗費鉅資，也要弄幾個精英人形騎士過來的念頭。從某些方面來看，這些騎士的作用比緋色還大，他們自身的戰力倒在其次，關鍵是可以構成李察戰場指揮體系的節點，從而實現對戰中的精細掌控。

　　在這四天中，李察還向麗娜詳細瞭解了綠森位面的局勢和特點，並且親自出去察看了幾個地方，還引發了一場極小規模的接觸戰。

　　可以說，行走的森林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這裡的森林生長的異常猛烈，一株幼樹只需要一年不到就可以長成參天大樹。而本位面那些如精靈般的土著能夠驅使樹木移動。濃密的樹冠就是土著們最好的掩體。

　　綠森位面的氣候極度潮濕陰冷，沒有明顯的季節變化。至少麗娜已經在綠森裡呆了一年多，都沒有感覺到季節變遷。這種氣候下，來自諾蘭德的戰士們會感到極不適應，而本地土著卻是如魚得水。另外，森林在這種環境下也會猛烈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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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十八　熊彼德的遺產
  
  
　　龍法師同時還是一位博學大師。她已經從綠森的森林中鑒別出上百種不同的樹種。其中有幾種樹木在諾蘭德價值不菲，龍法師一直靠砍伐這些樹木，並把它們運回諾蘭德來換取軍費，維持位面的消耗。

　　聽完麗娜對樹種的介紹後，李察問：“那本地的土著之間有什麽區別嗎？”

　　麗娜說：“到目前為止，我們發現的智慧生命只有一種，當然，他們內部是以部落來區分的。經過多次試驗，我發現他們與諾蘭德位面的森林精靈和野精靈有很多相似之處，但又不完全相同。跟我來，我給你看一些東西。”

　　李察跟隨麗娜，向領主城堡的地下室走去。一路上處處布設衛兵，顯得守備森嚴。領主城堡的地下空間中有監獄，只關押最重要的犯人。另外麗娜自己的魔法實驗室也安放在這里。

　　麗娜首先帶李察進入深藏地下的重獄。

　　這里一共有二十間牢房，里面都已塞滿了囚犯，全是性別、年紀、體形和部落各不相同的土著精靈。但除了最前面幾間牢房上的土著精靈是穿著完整的衣服外，後面牢房關著的所有土著精靈，無論男女老幼都是**著的。

　　李察目光一掃，就看到其中有許多人有受到折磨虐待的跡象，兩名年輕貌美的精靈女人則神智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沒想到你的口味還挺重的。”李察淡淡地說，但沒有指責什麽。

　　“這里的東西大多數是熊彼德留下來的，其實是一整套完整的實驗體系。接著看下去就知道了。”麗娜說著，引著李察走到囚室的盡頭，打開了一扇鐵門，露出後面一片寬廣空間。

　　這是一個黑暗、詭異而又血腥的場所。一共四名魔法師和煉金術士在里面忙碌著，李察和麗娜的到來絲毫沒引起他們的註意，都沒擡頭看一眼。他們實驗的材料就是人類、野獸和土著精靈。

　　大廳的盡頭有一排小隔間，大小只夠一個人躺下。每個隔間內都躺著一個懷有身孕的雌性，其中不僅有人類，還有土著精靈，諾蘭德精靈，獸人，以及單純的魔獸。

　　另一邊，則是成套李察也叫不上名字的煉金儀器。猩紅色的液體在一個器皿里沸騰，再通過透明的管道流向另一個容器。一名侏儒煉金術士正全神貫註地觀察著液體的顏**澤，時時會對著容器釋放一個特定的魔法。他的助手抱著寫字板時刻準備著，把術士嘴里吐出來的任何片言只語記錄下來。

　　兩個靠墻擺放的鐵籠中，三名人類壯漢正圍著一名土著精靈少女，肆意蹂躪著她。而在另一個鐵籠中，一名外貌十分精致的精靈男人則正在和一個人類女人交歡。

　　“在這里，將會通過大規模雜交、混血或者是黑魔法獻祭的方式，使土著精靈的血脈和各個物種結合，從而篩選出特別強或特別弱的組合，再繼續下一步研究。”麗娜解釋道。

　　李察微微皺眉，一言不發，跟著麗娜走到下一個空間。這里有兩位老魔法師正在伏案工作，到處都是文件和數據，幾架煉金機器都是高等貨色，全是輔助計算之用。

　　再後面是倉庫，里面存儲著各個器官和血液的樣本，足有近千種之多！

　　然後是培育室，展示室，猛獸室以及材料回收室。

　　雖然黑暗、殘忍而且血腥，李察卻不得不承認，他看到的是一個完整且頗為嚴謹的體系，而且有豐富完善的方法指導，這樣的規模顯然已經積累了數量不菲的數據。如果不是實驗材料不同，這完全是一個大規模且設施完備的魔法實驗基地。

　　整整兜了一圈後，李察和麗娜走出重獄，來到麗娜自己的魔法實驗室。她的實驗室剛建立不久，規模和設備都很簡陋。不過看到這里的實驗樣本都是各種魔獸時，李察還是覺得眼前一陣清爽，輕松了不少。

　　麗娜也好像變得輕松了一些，向籠子里的各類魔獸一指，說：“它們都是本位面特有的魔獸，我需要弄清楚哪一種是最對巨龍胃口的。如果沒有，那就嘗試著自己培育一種出來。養一頭巨龍當夥伴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呢！”

　　李察想起了龍法師那頭紅龍，點了點頭。

　　“其實……”麗娜沈吟了一下，才說：“你剛才看到的，就是熊彼德經營綠森位面時建立起來的魔獸培育實驗室。那些設備和魔法師、煉金術士都是那時候留下來的。歌頓大人保留了這一體系，我也在幫助他們維持。這個實驗室，就是熊彼德家族的核心機密之一，他們的鎮熊騎士，以及其它許許多多的培育魔獸以及培育戰士，都是出自類似的體系。熊彼德建立我們剛剛看到的實驗室的目的，是為了找出本位面土著血脈上的弱點，從而通過瘟疫一類的手段徹底滅絕他們。這一位面的土著出人意料的強大，熊彼德家族經過幾十年戰爭也沒能擴大在這里勢力範圍，所以才會在這方面去想辦法。另外，他們也貪圖土著精靈各種強大的能力，試圖把它們分離出來。”

　　李察沈吟著，沒有立刻說出觀點，而是問：“有進展嗎？”

　　他有點明白武力並不是十分出眾的熊彼德家族是憑什麽在浮世德立身的了，也隱隱約約猜到門薩用盡種種手段，甚至不惜放棄約瑟夫來拉攏熊彼德，究竟看中的是什麽。辛克蕾爾的臨終要求突兀地浮上心頭，李察不由皺了皺眉。

　　麗娜斟酌著用詞，說：“只是階段性的。如果要得到真正有效的成果，恐怕還需要十幾年的研究。”

　　李察點了點頭，說：“看來這個位面，比我預想中的還要麻煩。”

　　“當然，否則熊彼德家族也不會經營這麽久，還是只有這樣一個城市了。相比之下，他們最大的收獲可能反而是那個實驗基地。”

　　李察說：“你剛才說的階段性成果，拿來給我看看。”

　　麗娜走到墻邊的櫃子旁，小心翼翼地解除了上面附加的魔法鎖，打開櫃子。只見里面放著三個水晶瓶，分別盛放著大半瓶的液體。在三個瓶子上各有一個標簽，分別寫著翡翠溶劑，晶化毒素，以及元素淬取。

　　麗娜分別解釋了一下三瓶藥劑的用途，翡翠溶劑實際上是一種瘟疫，里面包含了無數非常細微的生物。熊彼德稱之為病菌。這是以熊彼德家族多年研究出來的原始瘟疫病菌的基礎上，用綠森位面的生物進行了重新培養，以適應土著精靈的體質。

　　這項工作漫長而浩大，到目前為止僅僅成功了一次，得到一小瓶瘟疫菌。這種病菌還沒有徹底完成，最致命的缺點是不具備接觸傳染性，但是通過測試可以知道，只要它有足夠的劑量進入血液，就是實力達到聖域的強者也會在一周內病死。至於它會不會在更強大的土著精靈身上生效，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實例。

　　晶化毒素是一種非常猛烈的毒質，以諾蘭德的一種重金屬，與綠森位面本位面的一種珍稀植物生命樹的核心提煉而成。它對植物有著無以倫比的殺傷力，一小滴毒素就可以徹底殺死一顆戰爭古樹。對綠森精靈的效果也很明顯，普通精靈只要中了一點，就會在幾分鐘內死亡。

　　最後則是神秘的元素淬取。這是十幾年前，熊彼德家族在綠森位面捕捉到了一只神秘的吸能魔獸，隨即用黑魔法煉制了整整三年，才得到這樣一小瓶元素淬取。如果一個綠森強者或者強大魔獸服下了元素淬取，他們就會全身逐分逐寸地溶解，在無比痛苦中死去，最終全身血肉與力量的精華則會凝聚在一起，化成一顆血晶。如果有強者服下這顆血晶後，如果體質足夠強大，就可以獲得血晶中包含的部分能量，從而使自身的魔力或是鬥氣大幅增加。哪怕是正處於瓶頸狀態，也有可能就此強行突破。

　　元素淬取主要汲取的是元素類能量。按照熊彼德家族的長老交待，如果捕獲的是更高等級的吸能獸，就有可能煉制出不可思議的血脈淬取。這種藥劑有一定機率殺死目標後，將目標生命的血脈能力凝聚在血晶內，從而被另一個人獲得！

　　聽完麗娜的解說，李察莫名的感覺到一絲寒意。

　　看到這些隱藏在黑幕之後的東西，李察才明白熊彼德家族其實也是有底蘊，也有隱藏起來的雄厚實力，完全配得上他們浮島豪門的身份。熊彼德的實力積累是需要時間的，他們選擇的這條道路，越走就越是寬大。比如說再給他們三十年，把翡翠溶液開發完成的話，完全可以在整個綠森位面掀起一場大瘟疫。運氣好的話甚至可以直接讓綠森精靈走向滅絕。

　　再如鎮熊騎士，走的就是量產化的道路。他們的實力並不比構裝騎士差太多，但是數量卻要多得多。一旦熊彼德突破了鎮熊騎士培育上的幾個瓶頸，那麽就可以象飼養魔獸一樣大量繁殖。那時別說他們的浮島排名會有所前進，就是直接上升到第六層都很有可能。

　　只不過熊彼德家族的運氣實在不夠好，在沒有成功前撞上了歌頓和他帶領下的阿克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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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十九　掐死你的溫柔


“還好沒讓熊彼德在這裡發展起來！”李察心有餘悸地說。

　　麗娜也深有同感，點了點頭，說：“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想先聽哪一個？”

　　“隨便。”李察倒是無所謂。

　　麗娜本想通過這種方式小小的窺視一下李察的性格，不過失敗了。

　　她只好說：“好吧！好消息就是我們得到了完整的熊彼德實驗基地，而且裡面大多數的魔法師和煉金術士都投降了我們。所以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我們就會收穫原本應該屬於熊彼德的成果。壞消息是，短時間內，我是指至少綠森時間三年裡，我們休想得到更多的產品。也就是說，這個櫃子裡的東西，就是我們惟一能夠使用的了。翡翠溶液還有三人份，晶化毒質還可以用兩次，元素淬取是一次。”

　　麗娜又補充了一句：“我想就是因為有翡翠溶液和晶化毒質的存在，我才沒有看到土著精靈中有聖域強者和戰爭古樹出現，他們應該在熊彼德身上吃過虧了。要不然，只有我自己，這座城市根本守不住。”

　　李察思索了一下，說：“再給我說說土著精靈的力量體系。”

　　麗娜點頭，帶著李察來到了更深一層的地下。這裡開闢了一個寒冷的冰窖，裡面分門別類擺放著數十個生物的標本，其中大多數是各種樹苗。這裡是熊彼德建立的標本室，用於收藏在綠森位面可能有威脅的物種標本。

　　麗娜向一個成年土著精靈一指，說：“這是我們最常見的敵人，也是綠森精靈戰鬥主力的射手。因為環境和傳統，我們把所有的射手統稱為森林射手，不過根據走向和血脈，顯然還有更細緻的劃分方式……”

　　除了各個等級的射手，綠森精靈還包括了德魯依、法師、巫師和戰士等職業。他們中也有祭祀的存在，祭祀的工作似乎是由德魯依和祭祀們共同分擔的。就目前探索的範圍看，部落制依然是綠森精靈的主要制度，他們似乎還沒有形成王國，更沒有如諾蘭德精靈那樣發達的帝國文明。

　　在綠森精靈中，以樹人為代表的戰爭植物重要性遠遠超過諾蘭德的精靈。精靈和樹木構成了一種近似于共生的緊密關係。同樣由於位面特殊的環境，綠森精靈德魯依的威力遠大於諾蘭德的德魯依。

　　最後，則是在森林中生活的各種奇異生物。和精靈以及樹人相比，這些生物才真正代表了綠森的特色，長相奇特，形狀詭異，許多都含有致命的毒素，並且昆蟲類的生物格外的多。

　　鷹和鳥類種類要少得多，大多體型小，速度快，戰鬥力不值一提。這仍然和位面環境有關，在善射的精靈面前，大型猛禽的下場只有悲劇。

　　聽完了麗娜的講解，李察沉思片刻，說：“先讓戰士們適應一下環境。另外我還有一些部隊要帶過來。等他們到了再說。這幾天，我們先清理城市周圍的森林，順便給那些土著精靈們點苦頭嘗嘗。”

　　“苦頭？”麗娜忽然笑了，笑得很是風情萬種。她從口袋中取出一個小水晶瓶，說：“這裡是我無聊時的一點成果。這是一種神經毒素，把他們塗抹在戰士的武器或者箭頭上，一旦劃破了一點皮，就會讓土著精靈們產生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不過除此之外，就沒什麼其它效果了。”

　　李察接過藥瓶，深深看了麗娜一眼，隨後問：“還有多少？”

　　“只有這麼點。如果你想要更多的話，就要等幾天了，我可以再做。不過這種痛苦藥劑只對力量普通的戰士有效，聖域以上的傢伙就能夠抵禦它生產的痛苦了。”

　　李察掂了掂手裡的藥瓶，說：“它會很有用的！有時間的話，多弄幾瓶出來。”

　　說完，李察就離開了城堡的地下空間。自始至終，他都沒問麗娜這種痛苦藥劑是怎麼來的。

　　當李察從城主府中走出時，遠遠就聽到軍營中不時傳出一陣陣的驚呼，那是原本駐守在位面的軍隊正在接收全新的裝備。

　　李察信步走進軍營，看到戰士們正排著隊等候著領取裝備。在操場空地上，一個個封魔箱被打開，裡面全是有附魔效果的武器盔甲。它們只是優秀等級的裝備，但對駐守在綠森的戰士來說，卻是過去只有中層軍官才能用上一兩件的精品了。

龍法師跟在李察身後，看到這一幕不由神色複雜，她沒有訓斥戰士們喧鬧的意思，走上兩步，在李察耳邊輕聲問：“這都是你帶來的？”

　　“嗯，是的。不過這裡駐守的戰士等級和實力還差了點，沒辦法發揮出更強裝備的力量。”

　　麗娜看了看操場旁邊堆得高高的封魔箱，又問：“你一共帶來了多少套裝備？”

　　“一共兩千套。外加五百套手弩和五萬支弩箭。可惜戰士的數量反而不夠了。唉，看來這段時間你這邊的傷損不少。”李察有些惋惜地說。

　　聽了李察的話，麗娜忽然間很有種要抓狂的心情。

　　她在跟著歌頓的時候，每每面對強敵，對方裝備和補給都遠遠超過已方水準，經常有己方戰士們用木盾鐵刀皮甲，對上敵方全套精製鏈甲長劍的情況。弓箭手射箭都要精心計算，因為他們配發的各式弩箭往往不過十幾支，有時候甚至連十支都沒有。

　　以某些豪門的標準，歌頓麾下軍隊的裝備也就比奴隸軍強上那麼一點。就連天資橫溢的十三騎士，也個個都是赤貧如洗，他們所有的分紅和積蓄幾乎都花在身上的構裝上了。其實僅憑他們自己根本連構裝都配不齊，之所以全部是三階的構裝，還是歌頓為他們墊付了一部分。而歌頓的錢，則是來自蘇海倫的貸款。

　　歌頓欠債之多，已經到了不可想像的程度。每年光是償還傳奇法師的利息，就讓麗娜覺得氣也喘不過來。可是那個神經粗大的男人卻是不以為意，繼續大手大腳的花錢，風雨戰火中賺錢，帶著手下的人南征北戰，所向披靡，以一般家族至少要兩三代人才能達到的擴張速度，漸漸打下一份讓人驚歎的基業。

　　歌頓每每能以劣勢兵力、劣勢裝備戰勝強敵，拋開其它不談，其中一個重要因素，就是每次衝鋒，他往往都沖在最前面。

　　就在這時李察打斷了麗娜的思緒，他盯著在試裝備的戰士們好一會兒，終於搖了搖頭，歎道：“能用的戰士太少了！還有那麼多好裝備呢，看來只能在倉庫裡放一段時間了，唉！”

　　麗娜忽然有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不要說普通戰士，就連麗娜自己，現在身上的裝備都沒有幾件拿得出手的。珍藏著的兩件史詩裝備早被她偷偷拿回諾蘭德賣了，要不然哪裡維持得住綠森的戰局？現在她就是一貧如洗，完全靠肉/體和構裝支撐著戰鬥力。

　　如果麗娜知道李察在發出這句感慨時，心中想的是即將入手的三百件構裝騎士級別的折鍛黑曜鐵武器，恐怕就要真的下手了。

　　神恩從容不迫，李察覺得這個名字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

　　當綠森位面的從容不迫也已達到八比一的水準時，李察呆在這裡就有種從容不迫的感覺。所以他現在作事按部就班，不急不忙。整編軍隊、配發武器、適應性訓練，一件件事情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只要事先做好計畫，並指定執行人，大多數事情已經不用李察去親自處理了。

　　其實在李察留給自己的那份日程表上列著的事情非常多，特別是繪製構裝，這是有多少時間都不夠消耗的一件工作。整個諾蘭德就是一座無底洞，無論拿出多少件構裝都能在一瞬間給吞噬掉。

　　李察現在不得不放緩自己在構裝上的進度，花費了更多的時間磨練戰技、冥想以及改進魔法。魔力從十三級到十四級的提升，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所以李察倒不是特別著急，只要有足夠自己用出一個犧牲而不至於掉級的魔力餘量就夠了。他現在又開始全力衝擊幻星的第四根分支。

　　李察很有耐心，可是其它人卻有些坐不住了。

　　到綠森位面已經是第五天，尼瑞斯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忍受這該死的鬼天氣了。晚上睡覺時，被褥全是潮濕的，感覺就象睡在沼澤裡，說不出的難受。他全身上下的關節都開始酸痛了，如果再不活動一下，燃燒燃燒鬥氣，說不定身上要長苔蘚了。他可是到綠森來建功立業，征戰廝殺的，而不是整天無所事事的悶頭睡覺。

　　當尼瑞斯心隨意動直奔李察實驗室，在門口他意外地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不由愕然失聲道：“珞琪？”

　　少女轉身，正是珞琪。她穿著一件普通魔法師的長袍，長髮隨意挽了個馬尾束在腦後，一副清清爽爽的樣子，完全靠氣質、容貌和身材，就讓人眼前一亮。

　　珞琪自然認得尼瑞斯，於是行了一禮，說：“四皇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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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二十　職業
  
  
　　珞琪的禮節讓尼瑞斯怔了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在浮世德的年輕人中，珞琪的名氣可比尼瑞斯大多了。在這方面，美女總是更具優勢。雖然尼瑞斯是皇子，但在他獲得正式封爵前，身份也不比豪門的核心子弟貴重多少。所以過往兩人相見，都是平等論交的。

　　可是現在珞琪卻突然出現在綠森位面，而且以低了一等的身份禮節向尼瑞斯問好，也難怪尼瑞斯難以適應。

　　不過尼瑞斯可是心思如電的聰明人。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原委，珞琪必然是以和李察間的身份關系作為基準，來處理李察的合夥人尼瑞斯的身份。

　　“珞琪，你怎麽會在這里？”尼瑞斯十分好奇，門薩履行那個著名賭約的時候他在場，不過並未關註過後續發展。

　　“我現在是李察大人的侍女兼私人生活助理。”珞琪淡淡地回答。

　　“侍女兼……生活助理？”尼瑞斯腦袋完全沒有轉過來。他實在無法把門薩的明珠，讓浮世德無數青年才俊趨之若騖的珞琪和侍女這個稱呼聯系在一起。

　　另外生活助理是什麽職業？聽起來不象是法師的某個細分職業。

　　而且現在珞琪清淡如水，毫無華飾，和以往形象簡直天差地別。過大的反差，讓尼瑞斯的大腦一時處於休眠狀態。最後還是珞琪淺笑一下，說：“其實就是情人兼助手。”

　　“哦，原來是這樣。不錯的職業……”尼瑞斯習慣性地說，然後發現嘴又快了。他很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抱歉，但這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我還記得，你是一個很有想法和野心的女孩子。”

　　珞琪完全不以為意，淡笑著說：“您不覺得，我現在的身份比成為公爵夫人更容易實現自己的夢想嗎？”

　　尼瑞斯眼睛一亮，上下看了一眼珞琪，贊道：“你很勇敢！”

　　珞琪淡淡地道：“談不上勇敢。只是機會意外出現在了面前，而我也意外地抓住了而已。至於代價，不管付給誰，遲早都是要付的。”

　　尼瑞斯搖頭說：“能夠抓住機會的人都是有準備的，哪來的意外？”

　　珞琪淺淺一笑，不打算就這個問題繼續深入下去，而是說：“李察大人現在就在實驗室里，您要去見他嗎？”

　　尼瑞斯看了珞琪一眼，說：“對我用不著使用敬稱，對阿伽門農也是一樣。”

　　“您是李察大人的朋友。”

　　尼瑞斯笑了，說：“珞琪，我覺得從現在起，你也是我的朋友了。除非你有不同提議？”

　　珞琪仍然沒有回應，只是恬恬淡淡地向實驗室的門指了指。

　　尼瑞斯走進實驗室時，李察正站在實驗臺前，全神貫註地繪制著一件構裝。尼瑞斯知道李察現在不宜受到打擾，就安靜地站在一旁。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李察繪制構裝，看了一會眼神微微有些變化，李察那一雙手實在是太穩定了，穩定得讓人心寒。

　　直到一根線條刻完，李察一邊為魔法筆換顏料，一邊向尼瑞斯打了個招呼，道：“今天怎麽有興趣到我的實驗室來了？”

　　“李察！我實在受不了了！天天無事可幹，在這該死的地方呆下去，會讓人長草的！我們還要悶在城里多久？”尼瑞斯一下子把這些天的積郁都暴發了出來。

　　李察笑道：“怎麽，這就忍不住了？耐心可是一項美德啊！”

　　“去他/奶/奶的耐心！”尼瑞斯惡狠狠地吐了一句粗口。四皇子爆粗口的時候，總會讓人有狠狠蹂躪他的沖動。

　　李察笑著重複：“耐心真的是一項美德。”

　　在法羅位面整整度過了兩年，從絕境中一步步掙紮著走出來的經歷，讓李察明白了耐心的重要性。不過尼瑞斯沒有經歷過這麽多的挫折，他可一直是頂著光環出生，頂著光環成長，繼續頂著光環試圖創立一番自己的事業。他現在什麽都有，就是不會有耐心。

　　眼看尼瑞斯目光不善地靠過來，一副想要撕了他構裝的野蠻架勢，李察只得息事寧人地擡起手說：“好好！這樣吧，明天我們就出兵！”

　“真的？”尼瑞斯雙眼一亮：“直搗精靈老巢？”

　　“不，去砍樹。”

　　生活在染血之地荒涼戈壁上的時候，每當看到一小片成蔭的樹林時，李察都會覺得那是上天的恩賜，意味著安全的水源和相對舒適的休息地。在無盡的茫茫紅色中，任何一片翠綠都讓人如此的欣喜。到了綠森位面後，李察才明白，當生命的顏色太過濃厚的時候，也會變成災難。

　　清晨時分，一隊全副武裝的戰士從城門列隊而出，走向不到百米的森林。

　　隊伍正中方隊的戰士個個都膀大腰圓，手提巨斧，顯而易見是些以蠻力見長的家夥。在兩側，則各有一排手持塔盾的重裝戰士。

　　其實在極度潮濕的天氣下，穿板甲又濕又涼，非常難受。可是卻沒有戰士敢於不穿板甲在城外亂跑。精靈的冷箭隨時有可能射來，鏈甲和鎖甲可擋不住精靈的箭，更不用說皮甲了。能擋箭的皮甲，價格至少是板甲的十倍，就連將軍都不一定裝備得起。

　　在隊伍一側，李察、尼瑞斯和阿伽門農走在一起。李察顯得輕松隨意，阿伽門農永遠是一張沒有太多表情的臉，而尼瑞斯清秀的小臉上卻是一團黑氣，嘟著小嘴不知道在心里跟誰較勁。令人矚目的是他的武器，四皇子這次沒有拿出那把燃燒水晶般的巨劍，而是換了一把與他婉約外表差異更大的雙刃短柄的雙手巨斧，足有半噸重，上面黑氣繚繞，一團紫色的電光盤旋其中，忽隱忽現，赫然是把傳奇級別的武器。

　　這如果讓剛德看到了，不知道又會產生多少怨念。

　　剛德對戰斧，就象大多數男人對女人一樣，在沒其它的選擇之前，自己手里的就是千好萬好。一旦有更好的出現，立刻就會想要換一把。

　　砍樹是一個力氣活，在綠森位面格外的明顯。

　　隨著帶隊軍官一聲令下，戰士們向四周分散，持斧的力士站到樹下，開始伐木。每名伐木戰士旁邊都有兩名持盾戰士保護。

　　被土著精靈們用驅木法術趕到城市周圍生長的樹木，木質都堅硬無比，紋理之間卻又非常脆，砍削起來十分困難。砍下來的樹幹由於難以開鑿合適的接口，斷裂的切面處也都順著紋理直接裂開，不能用於建築。往往戰士們一斧下去，樹幹上不是出現一道淺槽，而是被砸出一個凹坑，掉落的木片就象巖石片一樣。這種樹被戰士們稱為巖木，痛恨程度甚至在土著精靈之上。

　　一個體力充沛，有力量加成的五級戰士，一天時間也就能砍倒幾棵樹。而被伐倒的樹木除了直接燒來做燃料，幾乎沒有其他用處。這是最笨的辦法，也是惟一能夠逼退行走的森林的辦法。無論是熊彼德，還是後來的歌頓，都只能和土著們對耗。如果半個月不砍樹，那時森林就會徹底把城市淹沒。

　　不過李察這次有備而來，專門帶了一批破木巨斧。這批戰斧的附魔效果，完全是用於砍伐樹木用的。以往一支部隊中只有少數強力武士會配備這種巨斧，專門用來在攻城堡營寨時用於破門破墻。不過李察如今財大氣粗，一口氣購買了五百把破木斧。

　　然而從他帶過來的戰士加上綠森本地的駐軍，一共也挑不出四百個能用這種破木斧的戰士。李察大手一揮，吩咐說多余的破木斧就輪換著備用，而不是運回諾蘭德退貨。在龍法師眼中，這又是讓人痛恨的敗家行為。

　　在一眾諾蘭德人的註視下，一名連脖子上都纏繞著肌肉的戰士深吸了一口氣，運足力氣輪起巨斧，大喝一聲，狠狠斬在樹幹上！斧刃嚓的一聲，深深破入樹幹，比普通巨斧造成的創口深了數倍！

　　那名戰士大喜，吼聲如雷，運斧如風，幾分鐘過往，一株一人合抱粗的巨木就轟然倒下！巖木一倒，戰士們立刻爆發出陣陣歡呼。他們把積壓許久的怒火傾泄在一株株巖木上，吼聲此起彼伏，在破木斧下，一株株巖木轟隆悲鳴，紛紛倒下。清理森林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數十倍。

　　李察摸著短須，得意地對龍法師說：“怎麽樣？還是我有辦法吧？這就叫職業！”

　　麗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引得飽滿胸脯都是一陣上下起伏。用破木斧算什麽好辦法了？她當然知道破木斧好用，但是這東西一把就是五百金幣，用得到的地方又少，諾蘭德都找不出幾家能供貨的，就連當年的熊彼德家族也配置得剛夠用而已，倉庫里找不出幾把存貨，到了歌頓就不用說了。至於麗娜連戰士們的軍餉都快付不起了，哪還有錢買破木斧，更不可能象李察這樣揮手就是五百破木斧，力大的戰士人手一把不說，還有上百把的富余。

　　龍法師的動作，讓李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胸前停留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這塊地方的景色確實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