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pppp6309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781
發表於 2013-3-17 19:39:34 |只看該作者
卷五   燃燒的永夜   章九十七   大局
  
  
  大魔導師所有的瞬發魔法都被捏回了肚子里,所謂瞬發魔法也是需要一點點時間來調用魔法力量的,這對大多數人來說或許比一次呼吸更短暫,但李察就抓住了這一閃而逝的空隙,一舉制住了他。

  大魔導師直到被提上空中,才意識到自己生死已操於人手。

  這只是剎那間事,李察就已在一個傳奇和兩個強大聖域面前,拿下了魔力遠超自己的大魔導師。雖然李察有突襲之嫌,可這仍等如是抽了四位強者,特別是傳奇法師一記狠狠的耳光。

  李察高提著大魔導師,環顧一周,才淡淡地說:“你們以為我不敢動手是嗎?顯然你們想錯了。黑斯廷大師,你打算怎麽樣處置黑曜?”他的語氣里有極為危險的信號。

  然而黑斯廷卻一點也沒有動怒的意思,反而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被他滿是皺褶的臉襯得有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息,但卻真是在笑,而且相當愉悅。

  以壞脾氣聞名的傳奇法師似乎並沒有感到被李察的舉動所冒犯,紫黑色的眼袋垂得快要掉到地上,象是覺得遇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反問道:“你說呢?”

  李察沈默。他自然知道魔法生物學里都是些什麽東西,這些作為魔法常識,都曾在深藍里系統地學過。綠森位面熊彼德實驗室,就是魔法生物學的一個經典展示。

  既然黑斯廷已經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於是李察轉而對大魔導師問道:“你們征用我的東西,如果我不同意呢?”

  李察的聲音很平靜,然而那極度危險的氣息卻更濃郁了。

  李察松開了手,雙腳總算踏到實地的大魔導師氣惱地按著生疼的喉嚨,本能地想回答一句:“不同意也沒用!”可是這句話到了嘴邊,卻終是沒能出口。

  大魔導師看了看自己兩個面露懼意的同伴,然後老老實實地說:“如果不同意的話,可以到圓桌會議上提起表決。假如圓桌會議三分之二的人支持征用,那麽征用依然將強制執行。”

  李察點了點頭,說:“那就召開圓桌會議!”

  大魔導師望向傳奇法師,說:“黑斯廷殿下就擁有圓桌會議召集權,可以立刻召開。”

  李察看到黑斯廷點頭表示同意,然後說:“殿下,在圓桌會議有決議之前,請不要隨意處置黑曜。”

  黑斯廷目註李察,又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說:“這個當然。我等得了這點時間,因為後面還有足夠長的時間慢慢研究他。”

  研究這個中性的詞,被黑斯廷說來,卻另外有了一層血淋淋的含義。

  李察沒有再說什麽,他的心情不但沒有絲毫輕松,反而更加沈重。他已隱約知道圓桌會議的結果。

  智慧天賦,有時候確實不讓人愉快。

  片刻後,悠長的魔法鐘聲響徹日不落之都,所有強者都愕然望向神殿區。他們知道這是緊急召開圓桌會議的標誌,卻不知道剛剛一場惡戰過去,又發生了什麽重大事件需要緊急召開圓桌會議。

  在上城區的軍營內,正在巡視的龍德施泰德元帥也露出愕然表情,他隨即想起了什麽,雙眉即刻鎖到了一起。而在城防區,勞倫斯也聽到了鐘聲。老頭表情複雜,只是嘆了口氣,加快完成了手上的治療,就匆匆向神殿區趕去。

  十分鐘後,十幾名日不落之都身份地位最高的人物已經齊聚在議事大殿內,圍著圓桌坐下。等眾人到齊,元帥衛隊的大魔導師簡單扼要地陳述了事情經過,就退出了殿外,這里並沒有他的位置。

  寂靜了片刻後,眾人即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這樣的糾紛還是第一次出現。以往征用的情況發生過不只一次了,一般來說,龍德施泰德元帥嚴格按照規則,只在有充分理由的情況下才會動用這個權利。而且事後給予的補償都會超出被征用財物的原本價值,所以過往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大的糾紛。

  李察舉起了手,得到元帥許可之後,站了起來沈聲說道:“各位,我想說的是這個魔人很特殊,而且他是活生生的個體,是否就能歸結到財產里面?拋開這點不談,剛才那位法師先生就曾當著我的面說過,哪怕是我的女人,也有可能被歸入‘財產’的範疇,然後被強行征用!我剛剛殺掉了整營的達克索達斯人,回來後卻發現我捕獲的魔人被征用了,事先都沒有通知我一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實在不明白自己來打這場仗的意義在哪里。就為了積累財富,然後讓你們他/媽/的來征用?!”

  李察爆了粗口,卻沒有人指責他這一點。這件事情的經過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聽到,現在還在理清頭緒的過程中。不過很多人都震驚於李察反應的激烈,爭議標的只是一個魔人而已,至於嗎?

  當然也有人表示能夠理解李察的憤怒,這不在於物品價值多少,而是在於尊嚴,並且如果這一權利被濫用,那也是相當危險的。最後,不管這次征用最終是否成立,至少衛隊的大魔導師必須為他的不當言論道歉,說不定還要遭受重罰。

  特意選擇坐到李察旁邊的勞倫斯苦笑了一下,拉了拉他的手臂,道:“李察,你先冷靜一下,先聽聽其他人說什麽吧!”

  龍德施泰德元帥先對勞倫斯點點頭,然後站了起來,說:“首先我要在這里做一個澄清,那就是征用的財產是有嚴格定義的,絕不可以隨意擴展。財產的定義中包括非智慧種族的活物,而在智慧種族中,只有那些具備明確奴隸身份的人才會被定義為財產。這一點,我們這里應該和諾蘭德是一致的。至於魔人或者是其它達克索達斯的種族,出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我們不認為他們應該具有什麽權利。這或許是不對的,但是在座的諸位之所以出現在這里,不說和達克索達斯人有血仇,至少也是為了家族、為了國家、為了諾蘭德而戰!所以在這個絕域戰場,我們的標準就稍微修正了一下,沒有按照對待智慧種族的原則來對待達克索達斯人。因此,李察,說到這里,我的意思應該表達得很清楚了,你的女人絕不可能被當作財產征用。如果剛才有人確實是這樣對你說的,核實之後,他會得到相應的處罰,並將被逐出元帥衛隊。”

  元帥的聲音沈穩平和,解釋得清清楚楚。李察原本沸騰的心情稍稍平複,但是心頭的沈重感更強烈了,他幾乎可以看到表決的結果了。

  然而,總還是有什麽東西橫在李察心頭。少年魔人黑曜落在黑斯廷手中會是什麽樣的下場,李察絕對都可以想象得到。他相信傳奇法師有足夠的手段讓黑曜即使只剩下一個頭,卻依然可以天天經歷整個身體都被一點一滴肢解粉碎的痛苦。位面戰爭從來不是仁慈的,但血腥,或許不應該用這種方法來表現。

  元帥說完,不等李察再說什麽,就向黑斯廷說:“黑斯廷,這個魔人具備什麽樣的價值,還是你來解釋一下吧。”

  黑斯廷站了起來,先是向李察露出了一個別有意味的笑容,然後才說:“這個魔人,很年輕,很完整。從血統來說,他是達尼克洛斯族中的王族,也就是說,是王族中的王族。有了他,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就能找出魔人王族的致命弱點。這些弱點的價值,在於如果讓我遇到了禁魔之瞳,也會有把握和他同歸於盡。當然,我也承諾在座諸位可以共享研究成果。這將使我們在面對所有魔人時,都會擁有前所未有的優勢。”

  一眾強者頓時嘩然。

  禁魔之瞳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名字,數十年前,這個恐怖魔人的境界就已接近了超級強者。他的成長,全是以一個個諾蘭德強者的屍骨書寫而成的。十年前,禁魔之瞳忽然銷聲匿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個讓諾蘭德眾強者不安的猜測是,禁魔之瞳或許已經開始了向超級強者沖刺的過程。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絕對不是一個讓人愉快的好消息。

  黑斯廷確實是傳奇法師,可若和禁魔之瞳相比,戰力卻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禁魔之瞳又對魔法師有著極大的克制。而現在黑斯廷卻聲稱可以和禁魔之瞳同歸於盡,哪怕是消失之前的禁魔之瞳,那也是足以讓人震驚的消息!如果他說的真能實現,那麽這個少年魔人的價值,確實大得難以估量,大到都有可能改變整個黃昏之地的戰爭格局。

  李察臉色鐵青,從黑斯廷異常堅持就隱隱猜到少年魔人對他可能很有價值,卻沒想到如此有價值。

  可是黑斯廷的話,卻將李察置於極難決斷的境地。若從大局的角度看,這次征用理由無疑極為充分。

  然而,總還有些什麽壓在李察心上,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一個是沒能完成的承諾。李察記得自己答應過黑曜,他只要不出房間,不幹蠢事,就可以沒事。現在黑曜做到了這兩點,卻依然被抓,就在李察的房間里被抓。

  而另一件事,卻還是征用。

  大局,什麽是大局?是否有了大局的名義,就可以為所欲為?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782
發表於 2013-3-17 19:40:19 |只看該作者
卷五   燃燒的永夜   章九十八   無奈
  
  
  李察又站了起來,對龍德施泰德說:“元帥,我有一個問題。你如何能夠證明,這次征用確實對大局有益?”

  李察的問題,換個角度來說,那就是為何我要相信你們所說的話。

  黑斯廷嘴角抽動了幾下,元帥則面色一凝,正色答道:“在我駐守日不落之都的幾十年中,所有的征用都確實為了大局,事後也證明確實對戰局有正面作用。”

  “元帥,我是可以相信您。但如果有一天主持要塞的人換了呢?比如說換成我,或者是黑斯廷殿下,誰還能保證征用確實是為了大局?比如說我,現在就很願意到各位的家里去看看,有什麽好東西可以讓我‘征用’一下。”李察淡淡地說。

  “李察……”勞倫斯又想對李察說什麽,不過李察擡了擡手,制止了老頭的勸阻。

  李察環視一周,說:“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這件事的本質,是當我拼死清理了敵人的營地,好不容易活著回來,卻發現被人‘征用’到自己的家里來了!我是構裝師,而且已經在黃昏之地呆了一年多了,卻始終沒有晉階大魔導師,這其中的意義,我想各位都很清楚。所以,在這里,我堅決反對這次征用。我之所以馴服一個活著的魔人,就是為了在構裝上再有突破。如果能夠針對達克索達斯種族特點調整構裝性能,不正是黃昏之地最需要的嗎?”

  李察的話鏗鏘有力,同樣頗具說服力。

  然而一看眾人的表情,李察的一顆心就向下沈去。李察忽然轉頭,對黑斯廷說:“黑斯廷殿下,或者您需要什麽來交換?構裝還是頂級祭品,我也可以用生命誅絕來支付。”

  黑斯廷陰惻惻地一聲長笑:“那個小家夥對我來說,比任何東西都珍貴。你就是把浮世德拿來都沒有用。你需要表決嗎?”

  李察再度環顧,將各人的表情都收於眼底,忽然說:“各位,如果你們能夠在這件事上支持我的話,那麽就會收獲我的善意。而我的善意再廉價,也可以價值一件訂制的三階構裝!”

  這句話一出,在座眾人幾乎人人動容!

  構裝是諾蘭德的支柱,他們雖然都是一時強者,可哪怕是三階構裝,也都有找不到想要構裝的情況。想要的卻買不到,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事了。如果李察之前說的針對達克索達斯人的構裝一旦離開黃昏之地就沒什麽用處的話,一件訂制的三階構裝卻是實打實看得到也摸得到的,而且正可以解許多人的燃眉之急。

  龍德施泰德元帥一時愕然,他向來嚴正刻板,哪里想得到李察居然會突然來這麽一手。這等同是公開行賄了。

  “李察,這是為什麽?”元帥忍不住問。

  “沒什麽,我相信不需要切割了黑曜,我也能夠給大局做出足夠多的貢獻,就象我過去所做的那樣。”李察堅定地說。

  這一次,輪到黑斯廷環視一周,看過了所有人的神色,傳奇法師忽然笑了,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癲狂!笑到後來,他又開始劇烈咳嗽,幾乎咳得弓到了地上。

  好不容易笑過咳完,黑斯廷才喘息著說:“李察,你知道嗎,就算是這樣,你一樣阻止不了我。我一定會切了那個小魔人,慢慢的,細細的,很持續很長時間!不光是他,還有其它的魔人,我會把所有魔人都抓起來,慢慢地切割……”

  黑斯廷的話讓李察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淡淡地說:“殿下,我對您想要切割其他魔人的愛好沒有異議,但是現在的情況,似乎這次征用會被否決。”

  說完,李察就擡起了手,準備號召發起表決。

  “不,不不!你弄錯了!”黑斯廷拼命地擺手,盡管激動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卻有明顯且有些瘋狂地笑意:“你不會想要否決這次征用的。你甚至會自己放棄這次表決!至於理由,很簡單,你忘了那個叫水花的小丫頭還躺在我那里嗎?”

  李察的手僵在了半空。

  龍德施泰德元帥又是一愕,隨即臉色變得很難看,如果說李察的提議是公然行賄的話,黑斯廷的話就是公然要挾,對於元帥來說,這兩者都很難接受。

  黑斯廷笑得讓臉上所有松馳下垂的皮膚都開始抖動:“那個小丫頭還需要我為她再治療兩次,靈魂才能修補完整。而且兩次治療都需要在一小時內完成,過了時限的話,我可不敢保證她的靈魂能夠完好無損。你也別指望其它人能夠救得了她,就算給她下了靈魂保護的那個人,在這方面的造詣也比不上我。連我都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還有誰能夠救得了她?你不願相信我的話,盡可以試試。發動表決吧,請,請。”

  李察額頭開始滲出汗珠,僵在半空的手忽然有不可見的顫抖。黑斯廷有再多的怪癖,卻也有傳奇法師起碼的尊嚴,在這種場合下,他不曾、也不屑於說謊。李察的手就這樣僵著,然後猛然收回,重重砸在桌面上!

  黑斯廷笑得更加邪惡歡暢了,他攤開雙手,說:“我最喜歡看靈魂的掙紮!你現在的表情實在是美妙極了!不過時間有限,李察,是做出選擇的時候了。怎麽樣,你想要誰,水花,還是那個,哦,那個黑曜?”

  李察閉上了眼睛,一秒後又再次睜開,抱著最後的希望問:“我想全選,條件由你開。”

  黑斯廷搖動著手指,說:“不不不,二選一,沒得談!”

  這是李察從沒有想過的局面,選擇權居然又回到了他的手里,可是他卻寧可沒有選擇權。

  李察的臉色漸漸蒼白,目光卻越來越銳利,黑斯廷卻毫不猶豫地和李察對視著。李察或許驚才絕艷,或許有著偉大前程,但是在眼前一刻,他和黑斯廷之間的力量差距卻根本無法彌補。而且眼下局面也不是武力可以解決的。

  李察終於閉上了眼睛,緩緩靠到椅背上,平靜地說:“我,放棄……表決。”

  黑斯廷大笑,拍掌說:“非常明智的選擇!一小時後你可以來把她接走了,別忘了帶上兩件祭品,這是治療的費用。”

  李察一言不發,站起來轉身就走,再也沒有提表決的事。

  這次的圓桌會議,已經不需要表決了。

  李察走後,大殿中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無論是元帥還是黑斯廷都沒再開口,一眾強者陸續離去。

  直到離開,他們也不是太明白為什麽李察和黑斯廷兩個人會為了一個魔人爭執到這種程度。一方是傳奇法師,另一方則是前途無量的構裝師,夾在他們中間,確實讓人難以決斷。好在最終事情還是解決了,而且是以不需要他們表態的方式解決的,這讓他們暗中松了口氣。

  然而,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李察和黑斯廷之間的關系顯然已經降低到了冰點之下,這對落日之都的戰局卻不是什麽好消息。

  勞倫斯也夾在人流中準備離開,元帥叫住了他,等其他人全部離開之後,元帥才問道:“勞倫斯殿下,不過是一個魔人而已,李察何必弄到這個地步?”

  勞倫斯嘆了口氣,仰起頭和元帥對視著,雖然龍德施泰德元帥比老頭要高出好幾個頭,可是這一刻,雙方氣勢竟是不相上下。

  “不過是一個魔人而已,為什麽黑斯廷殿下就不肯放棄呢?如果真是如你口中說得這麽輕描淡寫,又何必等都等不及,一定要動用征用這個手段?”勞倫斯的語氣中不無譏諷。“李察說得很清楚,他也有研究需要,而且等他研究結束以後,那個魔人會是活的,完全可以再用用。”

  龍德施泰德元帥向黑斯廷看了一眼,隨即說:“勞倫斯殿下,我們已經認識很多年了,就不必這麽委婉了。這頭魔人對黑斯廷的意義,對整個絕域戰場的意義,你應該都很清楚。在整個黃昏之地,魔法生物學方面黑斯廷殿下都是權威。而絕域戰場,最缺少的永遠是時間。”

  “你就怎麽知道,魔人在李察手里發揮不了更大的價值?”勞倫斯反問道。

  元帥皺了皺眉,說:“李察雖然才華橫溢,可他畢竟還沒有晉階大魔導師,未來能否成為傳奇法師還是未知。當然他也是構裝天才,但要成為聖構裝師同樣是個未知數。眼下,魔人在他手里發揮的價值,又怎麽能和黑斯廷殿下相比?”

  勞倫斯冷笑道:“原來你還是覺得李察等級不高。可是他殺的達克索達斯人不比哪個天位聖域少吧?為什麽就不把他當作天位聖域對待?你們會不先行通知就征用一個天位聖域的財產嗎?既然你喜歡現實,那索性現實到底好了,就看誰殺的達克索達斯人夠多,這樣不是更好?”

  元帥一雙濃密但已半白的劍眉更是鎖到了一起,沈聲說:“你還是沒有說服我。至少在現在,我還是認為這個決定對整個日不落之都,對整個絕域戰場更加有利!”

  勞倫斯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龍德施泰德,幾十年了,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從來都沒有變過,永遠是那麽頑固到僵硬。你一定不會明白,並不是所有人都象你一樣,一切以絕域戰場、位面戰爭作為惟一的衡量標準,同樣,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了‘大局’去犧牲。你沒有權利去強迫他們,但是我知道和你說這些根本就沒有用。確實,你很少征用,並且每次都給與了足夠多的補償,可是你從來就不曾明白過,有些東西是不能用金幣和祭品衡量的。比如說,尊嚴。”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783
發表於 2013-3-17 19:41:22 |只看該作者
章九成十九 都在成長

    元帥雙眉鎖得更緊了,然而勞倫斯知道,這次的勸說必定又是一次徒勞,就象幾十年前那次一樣。

    勞倫斯轉頭望向黑斯廷,冷冷地說:“你就一定要那個魔人嗎?”

    傳奇法師落出一個有些變態的笑,說:“當然!我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小傢伙說不定就和禁魔之瞳有什麼血緣上的關係,你說,我怎麼可能放過他?為了他,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啊,我一定會讓這頭魔人享受到世界上最深沉、最久遠的痛苦。”

    勞倫斯隱約知道李察如此據理力爭的部分原因,本想做一下最後的努力,讓黑斯廷研究黑曜的時候儘量不要讓它有太多的痛苦,然後早點讓它死去。可是黑斯廷最後一句話把他所有的措詞都堵回到胸口,一時間悶得心口都在隱隱作痛。

    勞倫斯連連點頭,冷笑道:“好,好!我知道現在我說的話沒什麼份量。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下,徵用這種事,下次最好不要再用在李察身上。龍德施泰德,你所謂的大局,只是你自己的大局而已。就算你可以不把一個構裝師放在眼裏,但也別以為他就是你可以隨意欺壓的物件。另外,黑斯廷,你最好不要忘了李察的老師是誰,那位殿下的脾氣只會比你更差。如果她決意要殺你,你躲到哪個位面去都沒有用!所以,哪怕是為了你可以折磨那個小魔人更長的時間,也最好不要在水花身上作什麼手腳!”

    黑斯廷臉上洋溢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後繼續滿不在乎地笑著,只是笑容似乎有些僵硬。

    勞倫斯再不理會兩人,大步離開了議事的大殿。

    走進城防區的住處,勞倫斯忍不住向旁邊的小院看了一眼,李察已經回到了住處,正坐在院落裏擦拭著三把長刀,時不時會執刀比劃一兩個姿勢。讓老頭意外的是,李察居然沒有喝酒,一滴都沒有。

    李察這樣的狀態更讓勞倫斯擔憂。曾經的聖構裝師打了個招呼,剛想勸勸他,但話才開了個頭,李察就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老頭,不用擔心,我沒有事。”

    這個樣子還叫沒事?勞倫斯心中翻了個白眼。可是他卻熟知李察的脾氣性格,知道他其實和龍德施泰德同樣的固執。也許那個小魔人在李察心目中原本沒什麼份量,但是經過這一次的波折,卻會變成埋于李察心底的一根刺,時時會刺痛幾下。

    勞倫斯知道無法勸什麼了,只得向自己的院落走去。就在這時李察叫住了他,說:“老頭,等一下,我拿東西跟你換兩件頂級祭品!”

    李察回到房間裏,隨手拎出兩個大口袋,來到勞倫斯這裏,把口袋隨意往地上一扔,就說:“就這些東西,換你的兩件祭品吧!”

    不用去看,勞倫斯就知道口袋裏都是李察這段時間以來製作和修補構裝換回的大小祭品,以及從達克索達斯人身上收集回來的材料。李察殺戮極多,雖然很多時候都來不及收割分解材料,但是積累下來的數量依然極為可觀,至少相當於兩個半甚至是三個頂級祭品。

    在此時此地,已經不是去詳細計算祭品材料價值的時候。勞倫斯看都不看兩個口袋裏都有什麼東西,回身走進內屋,片刻後就將兩塊拳頭大小、灰撲撲的礦石扔給了李察。李察接過礦石,即轉身離去。

    過了不多久,李察重新出現在院落門口,在他身後,少女正如做錯事的孩子,有些畏縮地跟著。

    進入房間,李察坐下,輕歎了一口氣,揉著額頭,現出些許的疲憊。水花依然怯生生地貼牆站著,儘管李察指了指旁邊的座椅讓她坐下,她卻依然站著。

    其實這個時候,李察已經恢復了和水花的靈魂聯繫。當初聯繫突然中斷,是因為黑斯廷完成了第一階段的治療,啟動魔法陣力量把水花的靈魂包容起來,好讓她的靈魂得到充分的休息和滋養,自然也隔斷了靈魂對外的一切聯繫。

    “你怎麼突然到黃昏之地來了?”

    李察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平和,就象少女做的只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

    水花猶豫了一下,終於選擇實話實說:“我……我想跟著你,但是你卻不讓。後來有人知道了我的想法,就幫了我,我就來了。這裏很適合我,我感覺得到,我正在變得越來越厲害。主人,我……是你的靈魂守衛,應該跟在你身邊。”

    “有人?”李察口氣依然平和,甚至淡淡地似乎笑了笑,但是少女卻開始不安起來,悄悄地打量自己和窗戶的距離。

    李察繼續問:“我怎麼會感覺不到和你的靈魂聯繫?幫你的是不是奈幽?”

    “……是她,還有伊俄。那段時間伊俄感覺我的情緒不太好,問了幾次,我不知怎麼就把心事說出來了。然後他就說,我也應該過來找你,至少要先適應適應絕域戰場。至於靈魂上的聯繫,伊俄找來了奈幽,由她遮罩了靈魂守護契約,並且這種遮罩還有增加靈魂保護的能力,而伊俄則給我補充了大量神力,可以使奈幽的保護持續一年時間。”

    李察雙眉一皺,問:“這麼說是伊俄和奈幽幫的你?其他人知道嗎,流砂,剛德他們呢?”

    少女搖了搖頭:“都不知道。”

    這倒是很可能的。在法羅,李察的追隨者們大多獨立行動,彼此之間常有很長時間都不聯繫的情況。

    “你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了什麼?”李察又問了一次。少女給出的理由,並不足以說服他。

    少女的視線釘死在地板上,以不變的聲調說:“我是您的靈魂守衛,必須得跟上您的腳步。我已經晚到絕域戰場整整一年了。”

    “你……”李察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少女就那樣站在那裏,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一種沉重,悄然壓在李察的心上。

    李察站了起來,在屋子裏轉了兩圈,然後在放置食品的架子前停住。他取出一條熏肉,熟練地切割起來,開始準備晚餐。

    他一邊切肉,一邊說:“你的傷剛好,今明兩天什麼都不要做,先好好休息。這段時間如果參加戰鬥,那也不要離開這片街區,記住,這是命令。等我把你身上的構裝重新調整一遍,我們再想辦法到更遠的地方去戰鬥。”

    水花輕點頭,象頭藏起了獠牙的狼。

    夜了。魔法鐘的時針忠實地指向屬於黑夜的那一半盤面。

    但日不落之都是沒有夜的,恒久光輝的光芒始終如一地照亮了整個要塞,保護了要塞中生活的人,也給想要乘隙潛進要塞的敵人極大的負擔和壓力。

    李察躺在床上,現在本應是睡眠時間,可是他仰望著天花板,卻怎麼都無法入眠。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李察一直在飛速成長,他的追隨者們也是一樣。大家都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也都有能力把其中的一些想法付諸實施,就象水花、伊俄和奈幽這次的行為一樣。那些追隨者們再不是以前的生澀,而是漸漸能夠獨當一面,或是戰力日益強悍。

    少女的心事,李察怎會不明白,只是一直以來都選擇了忽略而已。可是現在她追到了絕域戰場,卻選擇了這樣一種危險的方式。在奈幽的靈魂保護下,少女或許直到戰死,李察都不會知道她其實就在身邊咫尺的地方。

    李察知道,她從來都是一個簡單的人,簡單到想到了就去做的程度。少女私自來到絕域戰場,就如她自己所說,只不過是想離李察近些而已。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少女,但在李察的心中,卻因為簡單,所以沉重。

    在牆角,少年魔人好象還蹲在那塊陰影裏,用畏懼和好奇的目光觀察著李察。可是李察的真實天賦卻告訴他,少年魔人已經不在這裏。這個時候,黑斯廷應該已經開始了自己的研究工作,黑曜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可是李察又能怎麼辦?沖進黑斯廷的神殿把黑曜搶回來?先不說李察絕不是黑斯廷的對手,就算他也是傳奇,並且具有壓制黑斯廷的力量,又真能這樣做嗎?為了一個不知道殺過多少人類的魔人,就向自己的同胞動手?

    而且把黑曜搶回來之後呢?那個少年魔人不可能一直蹲在那片陰影過一輩子。戰爭總會結束,而絕域戰場從來沒有釋俘之說,龍德施泰德元帥有一句話其實說中了現實,實際上,無論是諾蘭德人也好,還是達克索達斯人,都沒把對方看成同等的智慧生命。

    李察側頭向亮如白晝的窗外望去,然後伸手輕輕按住有點微汗的額頭,就在前些天,他通過那個視窗看到一個同胞差點成為達克索達斯人的口糧。

    另一個更讓李察積鬱在心口的,卻是這次毫無徵兆的徵用行為本身。

    李察躺了一會,依然全無睡意,索性披衣下床,提起刀匣和命運雙子,背在身後。蜷縮在沙發裏的少女張開了眼睛,有些驚訝地看著李察。

    “我睡不著,出去找幾個達克索達斯人打一架。你繼續留在這裏休息。”李察習慣性地吩咐完,就逕自出門,很快翻越了城牆,消失在黑暗原野中。

    少女又蜷成一團,抱緊了自己。沒有了李察的房間,好象一下子就變冷了……Q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784
發表於 2013-3-17 19:41:50 |只看該作者
卷五 燃燒的永夜 章一百 凶狠的和迷人的

  她剛想繼續睡,忽然鼻子輕輕動了動,滿頭碎髮忽然豎了起來!水花身體輕輕一彈,已從蜷伏轉為蹲踞,隨時可以躍出發起致命一擊!

  窗口處忽然出現了一張佈滿皺紋的老臉,正是聖構裝師勞倫斯。老頭一臉神秘地向水花招了招手,拚命壓低了聲音說:「嗨,我是勞倫斯,是李察的鄰居以及半個老師。對了,我曾經也是一位構裝師,所以你可以稱呼我聖勞倫斯,或者是勞倫斯殿下!隨便哪個稱呼都可以,我不會介意的。」

  水花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一些,身體卻弓得更厲害了,一隻後腿悄悄向沙發外伸去。在那個方向,她的永眠指引者正放在那裡。

  勞倫斯老臉神色陡變,水花已經用腳尖挑起了永眠指引者,整個人化作一道銀光,瞬間從窗戶穿出,把勞倫斯撲到在地,永眠指引者的刀鋒已經架在了老頭的脖子上。

  「別這樣,我可沒有惡意!不不,不要動刀,聽我說,你這樣把刀放在一位聖構裝師的脖子上,是非常危險的行為!弄不好會給李察帶來大麻煩的!」勞倫斯急急忙忙地說,越說臉色反而越嚴肅。

  水花開始猶豫,她知道聖構裝師是什麼,也知道那是比現在的李察還要高出很多的位階。她盯著勞倫斯左看右看,甚至筆挺的小鼻子都在聞個不停。不過她再如何探測,都沒能從這老頭身上找出威脅。或許在整個日不落之都,勞倫斯都是力量最弱的一個,如何能讓水花感到危險?說句不好聽的,單以等級而論,達克索達斯的一頭僕蟻都能滅了這個老頭。

  少女終於說:「你不是聖構裝師。」她抓著老頭的手開始用力。雖然她沒見過任何一個聖構裝師,但也聽說過那至少得是二十級的魔法師,怎麼可能是這麼一個孱弱的糟老頭。

  「胡說!我當然是聖構裝師!」老頭立刻發怒,但一觸到少女眼中冰冷的目光,立刻軟了下來,賠笑道:「好好,我當年曾經是一個聖構裝師,曾經是!這是真實不虛的。當然,你要是願意的話,也可以叫我勞倫斯。喂喂!別動手!我們可是鄰居!我有很多李察的事要告訴你!!」

  此刻少女一手捺著勞倫斯的脖子,一手揚起了永眠指引者,看樣子是準備先把老頭用刀柄打暈,再拖回去慢慢修理。聽到老頭的最後一句話,她的手才停在空中,極致簡潔的道:「說!」

  老頭再也不敢遲緩,立刻開始滔滔不絕起來,從李察這場大戰是如何度過的,他的魔人如此被徵用,又如何為了水花最終放棄了抗爭,又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換得了黑斯廷出手救治。

  少女的臉色變幻不定,手上的力量不斷減弱。她從未想到,李察居然肯為了她付出如此之多。一時間,她的雙眼深處竟然有了茫然。

  勞倫斯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挪開了水花的手,並藉機挪動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老頭並沒有逃跑,反而繼續和水花講起了李察在過去一年中的諸多往事。

  不知不覺,少女和勞倫斯居然回到李察的房間裡,坐下,甚至還準備了潤喉的酒。老頭口若懸河,將李察過去一年多的戰鬥敘述得無比驚險生動,好像那麼多次徘徊於生死邊緣的戰鬥都是他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

  少女聽得出神,在驚險緊張會不知不覺地用力,小手在桌面上留下了不少抓痕。每當一個驚險情節過去,少女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抓起面前的酒杯大喝一口,然後噴出一團濃郁的酒氣。

  老頭講完一段,也會抓過酒瓶給自己倒上一杯,灌進喉嚨裡解渴。

  時間慢慢過去,水花和老頭越聊越深入。老頭不光講李察的事,還開始剖析李察的性格和行事特點,並且指點少女應該如何做,才能更加容易的在李察心底佔據一個有利的位置。

  前聖構裝師越說越是興奮,眼睛發亮,手勢揮舞的幅度也越來越大,這一刻,頗有點皇家歌劇院首席指揮家的氣勢。再後來,老頭開始點評少女,包括她的衣著、配飾和氣質,甚至是戰鬥時動作不夠優雅都成為他嘴裡一個嚴重的缺點。

  「誰會喜歡一個天天在草叢裡或是樹上爬的女人呢?」勞倫斯的這句話讓少女的雙唇都失去了血色。

  日不落之都難得的平靜,平靜到了可以稱為死寂的地步。魔法光芒溫暖然又淡漠,不動聲色地照耀著一片片毫無生氣的街區。

  李察穿過空無一人的城門,回到了日不落之都。他身上的衣袍破爛不堪,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傷痕,臉上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破壞了英挺俊美的面容。

  李察的腳步十分沉重,每走幾步就會在地面上留下幾滴血印。受了如此嚴重的傷,他今天的收穫卻像是不怎麼樣,只是在腰間掛了兩顆鼠魔的頭。最後他是從一整個中隊的人馬戰士中突圍而出,能夠完整地回來就很幸運了。

  這片城防區位於城市西北角,主幹道在十多米外就斷裂了,盡頭是一道深不見底的大地裂縫,失控的位面能量偶爾會從那裡噴吐出來。這一帶空曠無人,因為它對交戰雙方來說都沒什麼價值可言,沒有諾蘭德人敢於居住在活躍的地縫旁邊,而大地的傷痕也成為隔絕了攻城者的天然溝塹。

  如果不是為了擺脫人馬中隊的死追不捨,李察也不會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跑到這塊幾乎不曾踏足過的區域來。

  走在荒棄的街道上,李察又有了一種行走於一個無人世界的孤寂感覺。他的行動越來越慢,最後停下腳步,向左右的天空看去,這時視野裡沒有人,沒有野獸,甚至連一隻鳥都沒有。

  他忽然失笑,用力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最近一段時間,李察發覺自己很容易變得傷感孤寂,有時候則會莫名的暴燥不安。如果在相對安全的其他位面,這並不是太大的麻煩,構裝師,尤其是能夠獨立設計構裝的構裝師也算是藝術大師的一個分支,從藝術的角度來說,情緒波動有利於捕捉靈感。

  但這裡是絕域戰場,危險無處不在,李察自己甚至還不是一個大魔導師,絕對力量上的差距在某些時候就會體現出來。

  比如說這次出獵,李察就莫名地走了神,一不小心就落入達克索達斯人的陷阱,緊接著就是一陣艱苦卓絕的廝殺。他邊戰邊逃,連續鏖戰了大半天,最終依靠著群星之井的強大恢復能力,活活拖垮了所有追兵的體力,這才得以成功脫身。若是沒有真名撒隆的力量,李察此刻已經變成達克索達斯人的一道美味。

  這就是絕域戰場,任何強者若是稍稍大意,隨時都有可能隕落。

  拖著滿是傷痛的身體,李察終於看到了自己住的院落。今天這座破敗的院落卻顯得格外溫暖,讓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以往有鄰居白夜和勞倫斯,而今天這裡又多了水花。此刻的感覺讓李察驀然發現,自己似乎有些不想要寂寞孤單了。

  回去嗎?回到諾蘭德或者法羅去,回到追隨者和阿克蒙德中間?不過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被李察自己驅逐出去。

  走進院子,李察意外地聽到勞倫斯陣陣爽朗的大笑,然後又出來老頭明顯刻意壓低的聲音:「現在你明白了什麼才是一個完美女人應該有的樣子。一個女人是不是好看,不在於其它女人的評價,而是要男人們覺得好看,那才是真正的好看!我看你骨骼清奇,氣質高華,構裝承載更是遠在他人之上,如此人才,Lang費了實在是可惜。」

  老頭的聲音一個欲擒故縱的停頓,隨即得意洋洋地繼續,「這樣吧,我這裡有一幅構裝,是我早年的得意之作,不需要多少承載力,而且可以附加在任何構裝之上。只要你把它裝上,那麼用不了兩個月,保證你身高腿直肌膚嫩,該凸的凸,該瘦的瘦,就是三個李察,也要被你迷得死去活來!」

  聽到這裡,李察臉色不覺變得極是古怪,立刻想起了聖勞倫斯當年所謂的腳軟構裝。就是那東西闖了大禍,才讓才華橫溢的勞倫斯遠走黃昏之地避禍。只不過過去老頭雖然行事猥瑣下流,卻還頗有底線,這次怎麼把主意打到水花身上來了?還是說他覺得李察對少女並不在意,所以才大膽下手?

  但院內還有一個人,白夜。

  白夜安靜地站著,全身收斂得沒有一點氣息外溢,就算眼睛看到她站在那裡,也會有種恍惚的錯覺,好像只是在看著一塊和白夜一模一樣的石牆或者木頭。

  「你怎麼在這裡?」李察上下打量白夜,不解地問。這次獵殺歸來,李察忽然覺得白夜和勞倫斯的行為變得說不出的詭異。

  白夜攤手,淡然道:「沒什麼,那老頭又在玩火,我得就近看著點,免得他被你的小丫頭給宰了。小傢伙下手太快太狠,離得遠了我也救不了老頭。」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785
發表於 2013-3-17 19:42:12 |只看該作者
卷五 燃燒的永夜 章一零一 不再孤單

  李察一陣冷汗,說:“他不會打算幹什麼奇怪的事吧,我聽著這對話的內容似乎還……哦,還好。”

  “我不知道什麼是奇怪的事,只知道你的小丫頭已經幾次動了殺心。所以我才不得不站在這吹風。”

  “殺心……老頭還真是不知死活啊。”李察冷汗更多了。

  十七級的水花,又有秘境指引和黑暗呼吸,再配合永眠指引者的威力,一旦爆發,瞬間的殺傷力極為恐怖。若是被她命中弱點,普通聖域必死。

  而且經過多年戰場混戰的磨礪,少女刺殺技藝已經到了相當的境界,動手前毫無先兆,出手就是雷霆閃電般的一擊。何況這次水花在絕域戰場待了不少天,據說參加的都是前鋒戰隊,殺意更濃厚了許多,一旦全力出手,連李察自己也沒有多少把握躲得過去。

  聖勞倫斯就算在全盛時機被水花襲擊得手也得重傷,更不用說現在這種風燭殘年了。

  兩人的對話顯然驚到了房間裏的兩人。少女一聲驚呼,整個人閃電般彈到了沙發背後,藏了起來。老頭倒是毫無羞愧之意,堂皇站起,大搖大擺走出了房間。一直看著他出了房門,白夜才對李察說:“我回去了。”

  然後白夜轉身,身影一閃,已然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願意面對老頭的無恥嘴臉

  “嗨!李察,你回來了?怎麼傷成這個樣子,已經去了小半條命啊!”勞倫斯就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熱情洋溢。

  李察苦笑著說:“不小心中了埋伏,和一隊人馬戰士繞著要塞兜了半天圈子,這才逃了回來。”

  老頭上下看了一眼李察,說:“這傷可不輕,看樣子你自己處理不了。這樣吧,一會你到我這來,我來給你治療吧。另外,我正好也有些話要對你說。”

  李察回到房間,把兩個鼠魔的頭扔到牆邊的鐵盆裏,對仍緊貼在沙發後面不肯出來的水花說:“出來吧,反正你們剛剛說的我都已經聽到了。先幫我把這兩個戰利品處理一下,我得去治傷了。”

  儘管李察這樣說了,但直到他離開後,少女才從沙發後面探出腦袋。

  再次躺到了冰冷的鐵臺上,感受著一件件冰冷器械在身體裏攪動,李察居然意外地有了種安心的感覺,也有些體會到了白夜的心情。

  只要能夠躺到勞倫斯的手術臺上,命就算撿回來了,和出現在梵琳面前的感覺差不多。老頭雖然有數不清的缺點毛病,可只要他站在那裏,就會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

  李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散開去,一個真正的領主是否也應該如此,因他的存在而給眾多追隨著自己的人以未來的希望和現實的安定?歌頓是不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才會有十三騎士不計得失的追隨?如果歌頓不曾失陷在珞琪位面,也許再過一段時間,追隨他的人還會更多。

  就在李察出神的時候,老頭嘎嘎的低笑聲打斷了李察的思路:“嘿!臭小子,一會我給你個構裝,那是我私藏了很久的寶貝,只要給你那個水花小妞裝上了,她在你身邊一定範圍內時,只要你動動念頭,就可以讓她全身癱軟!到時候你就可以充分發揮那熊首督軍的天賦了。這個構裝可是好幾個月前,我就按照你的特徵重修過了,保證盡善盡美。哈哈,怎麼樣,我老人家為你想得周到吧?”

  李察又是哭笑不得,斥道:“別想把你那套東西推銷給我!”

  “你這就不對了嘛!不過也難怪,你還很年輕,在女人上的經驗怎麼能跟我老人家相比。我跟你說,那類所謂的兩情相悅有個狗屁意思。男人,不!是雄性,天生就是要征服的!而雌性,天生就是被征服的!等你用上了腳軟構裝,才會知道什麼叫情趣,要的就是這種讓她反抗不能的樂趣!”

  說到這些,勞倫斯的一張老臉又綻放如菊。

  任勞倫斯如何勸說,李察就是不同意,兩個人一直爭執到治療結束,也沒爭出個結果來。

  經過這麼一鬧,李察胸中的積鬱倒是消去了很多。當李察從鋼臺上下來時,身上已經紮滿了繃帶,不過全身上下到處都洋溢著勃勃生機。用不了兩天,李察強大的恢復能力就會讓所有的傷勢痊癒。


  回到自己的房間,少女已經把兩顆戰利品全部處理完畢,並將收穫的材料分門別類地在貨架上整齊擺好。她甚至開始打掃房間了,只不過由狼群養大的少女在這方面顯然沒什麼天賦,打掃過程中在房間裏留下了不少刮痕和爪印。

  一看到李察進屋,少女即刻彈射到屋角,筆直站好,視線死釘在地板上,動都不動。

  算起來,自從當初在死亡訓練營中遇到了水花,在各個位面中已經是數年過去了。

  少女的小臉依然是那樣線條鋒利的精緻,她現在也還是保留了最初的短髮,也許惟一的變化就是漸漸放棄了賴以成名的鋼椎。可是在戰場上,只要形勢許可,少女依然不會放過後門這個如此明顯的要害,這是狼的本性之一。

  她好象沒什麼變化,可歲月流逝總會帶來變化,就象現在站在這裏,她會筆挺的站直。

  李察印象中,少女大多時候是隱藏在樹冠和草叢中的,就是站著的時候身體也會微微弓著,因為這個姿勢可以隨時發力撲擊。她從來沒有象今天站得這麼直過,挺腰收腹,一身曲線終於完美地呈現出來。

  她並不粗壯,甚至有些纖瘦,可是整個身體尤其是一雙長腿卻總給人以充滿了爆炸般力量的感覺。那是纖弱與力量的矛盾,卻在少女的身上被融為一體。她本是充滿野性與狂放,此刻卻被羞澀所支配。

  她站在那裏,有若暴風雨前的山花,行將被摧殘至凋零。

  就如勞倫斯所說,當看到一個無助少女時,是安慰她還是直接撲上去,是檢驗真正雄性的不二標準。

  李察現在就被檢驗著,而且立刻有了答案。騰的一聲,熊首督軍的本能即刻壓倒了一切,讓他的**筆直挺立!

  少女的目光依舊釘在地上,但憑殺手的敏銳感知,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李察身體的變化?

  李察一時無法壓制身體的反應,愕然之下只能轉身向自己的床走去,一邊含糊地說:“那個……水花,我累了,休息了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一上床,李察就面向牆壁團身躺下,腦海中卻全是少女那風姿卓絕的站姿。李察不由得暗罵勞倫斯害人,這種姿勢儀態顯然是老頭教她的。

  少女安靜地站了一會,就過去把房門關上,窗簾全部拉起來,讓人為的黑暗籠罩了一切。房間裏很安靜,又有著溫暖和少女本身淡淡的香氣。

  李察終於成功地催眠了自己,迷迷糊糊地正欲睡去,忽然身後一暖,少女已經爬上了床,如一只小貓般拱在李察的身後。

  李察剛想說什麼,水花已輕聲說了聲“我冷”,這句話把李察到了嘴邊的一切話語都堵了回去。

  夜很黑,也很安靜。房間裏只能聽見細長的呼吸聲。

  當兩個人都察覺到彼此的呼吸聲時,原本自然的節奏就顯得有些亂了,一個變得有些粗重,一個則是漸漸加快。

  “水花。”

  “嗯?”

  “勞倫斯是不是把所有的事都跟你說了?”

  “……是的。”

  李察翻了個身,仰面躺著,望著被黑暗籠罩的天花板,平靜地說:“別怕,我會保護你們的。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夠隨便徵用我的財產,我的領民,甚至是你們。”

  “我不需要保護,我想……在你身邊戰鬥,不要把我拋下……”

  “……好。”

  有那麼一刹那,李察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拒絕,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答應。這是為什麼,李察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心軟,還是其他的什麼?

  黑暗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讓李察和少女都慢慢地進入夢境。

  當清晨李察醒來時,看到少女睡得正香,整個人都蜷伏進了自己的臂彎裏,手臂和一條大腿如八爪魚般盤在他的身上。李察好不容易才從少女的糾纏中脫身,一邊思考今天乃至今後應該做些什麼,一邊做著一天伊始的準備。

  上午時分,李察離開了住處,又到黑暗原野中去獵殺達克索達斯人,但這次他不再孤單。

  這次獵殺,整整持續了四天。李察和水花就象兩頭狼,在茫然無際的原野中奔跑、潛伏、戰鬥、獵殺。

  有時候他們甚至整天都不說一句話。

  在戰鬥方面,少女有讓人驚羨的天賦,自然而然的就和李察配合得完美無缺,甚至李察都無法再指點她什麼。

  兩個人沉默地戰鬥,沉默地逃亡,沉默的進食和休息。只有短暫的小睡時,少女才會顯露出性情中柔弱的一面,一定要緊緊貼著李察才能放鬆下來。只要靠在李察身上,這個狼一樣的少女就可以立刻熟睡,幾乎叫都叫不醒。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786
發表於 2013-3-17 19:42:42 |只看該作者
卷五   燃燒的永夜   章一零二   月色滿華
  
  
  李察似乎多了一點負累,畢竟帶著少女還是不如自己一個人那樣自由自在,可以隨心所欲地感悟力量的成長。

  當他們回到日不落之都時,收獲不算多也不算少。

  恰好此時達克索達斯人剛剛恢複了一些元氣,再次發動攻擊,於是李察和水花再度投入日不落保衛戰中。

  廢棄城區中到處都是高大、複雜的建築,它們堅固結實,難以摧毀。如此地形正是李察和少女的主場,兩人聯手為達克索達斯人布置了一個又一個陷阱。在接連損失了四名強者後,這隊達克索達斯人終於選擇換條道路進攻。

  就這樣,李察開始了有少女的生活。

  他戰鬥,休息,繪制構裝,有時候也會和少女閑聊幾句。

  這些日子里,李察不光對力量的領悟在漸漸成長,血脈能力也在不斷成長,繼幻星世界樹之後,月力世界樹第一個成長到了四階。在月力世界樹成長的過程中,李察對月力的感應大為增強,同時精靈秘劍的威力也相應提高。但在七式秘劍中,依舊是破滅和命運之環最為強大。

  當月力世界樹生長到四階時,李察得到了一個新的血脈能力:月色滿華。

  這個能力亦是一個能夠成長的天賦,它讓李察可以選擇吸收某一種月力並在月力世界樹中存儲起來,當使用的時候就可以調用儲存的月力,使與之相關的神術或者秘劍威力大增。隨著月色滿華等級的不斷提高,月力世界樹上就會生長出新的分枝,每根分枝都有一種顏色,對應著某種月力。

  李察思考了一下,決定選擇第四弦蒼藍之月的月力作為月色滿華的第一種月力。這一方面是因為在精靈秘劍中李察對破滅的領悟最深,另一方面在他心深處也是對母親的一種紀念。

  選定了月色滿華的月力後,李察忽然產生了點疑惑,開始思索起一個以前被下意識忽略的問題。月力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它為什麽可以跨越位面存在?

  不管從哪方面得到的信息來看,月神艾露希婭明顯是諾蘭德本位面的神明,而且並不算如何強大。但她所主導的月力卻為何會有這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如此力量背後的規則,至少有了超越位面的屬性,那麽艾露希婭怎麽還會如此的弱小,連強大神力都算不上?

  李察只是想了想,就把疑惑深埋心底。這還不是現在的他能夠破解的秘密。

  成長總是在不知不覺中的,對李察來說生活似乎和以往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對日不落之都的強者們而言,卻和以往有了相當大的區別,大到了無法忽視回避的地步。

  從黑曜被征用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李察的構裝,不要說生命誅絕,就是任何一個普通的構裝都沒有看到過。

  雖然李察沒有拉下過任何一次戰鬥,而且常常會出城遊獵,但是也應該一直在繪制構裝,因為他還在不斷地大量采購魔法材料。

  不過也沒有人能指責他什麽。李察依然接受構裝修補的請求,甚至也不拒絕來自元帥衛隊的活,無論是完成時間還是質量都無可指摘。

  從這一點上來說,李察已經完全做到了一個被征召的構裝師的義務。而且由於他本人駐紮在絕域戰場,能夠看到需要修補構裝的強者,因此,修複效果很多時候比送回諾蘭德本土修複的還要好。

  同時在日不落之都的貢獻榜上,李察依舊遙遙領先於大多數聖域,只看殺敵數量,甚至也足以讓一些圓桌會議的成員閉嘴,更不用說一般的強者了。想要指責李察,總得比他殺得更多,才能開得了這個口吧?所以所有人都不得不選擇沈默。

  但這一天,還是有一位不尋常的客人登門拜訪。

  這是一個女人,一個沒有名字,只有稱號的女人。她的稱號是碎夢。在日不落之都,碎夢是惟一一個名氣比白夜還要響亮的女人,名氣響亮的方式是一樣的,她們都是同樣的恐怖。

  不同於白夜,碎夢是魔法師,而且是傳奇法師。她長於幻術與心靈魔法,血脈天賦甚至比地底世界食物鏈頂端的奪心魔還要可怕。

  碎夢登門拜訪,李察也不得不重視。一個原因自然是她的實力和身份,傳奇法師能夠登門拜訪,而不是用請柬邀請,是一種很給面子的行為。另一個原因,則因為她是日不落之都三大傳奇中,惟一沒有參與到當日征用風波里的。那一天她並沒有出現在議事廳,而是深藏在自己的居所養傷。

  碎夢戴著一襲面紗,特殊設計的法師袍很好地襯托了她的身材。這是一個頗具魅力的女人,但也僅此而已。碎夢並沒有讓自己看起來風華絕代,盡管對她來說這是再容易不過的一件事。

  進屋坐定,碎夢摘去了面紗,露出了一張美麗的臉。她很漂亮,但是美麗得毫無特色。可是假如有人想要研究一下她的臉究竟美麗在那里,就會墜入陷阱。任何時候把註意力集中到她身上,都等同於自己向她營造的心靈幻境里跳落。

  李察當然知道碎夢的厲害,但是他對自己同樣有強大的信心,深信自己的意誌不會為之動搖。

  碎夢專註地看了李察一會,才輕嘆一聲,說:“你有非常強大的意誌,靈魂更是強大到連我都看不到底。不得不說,你是我最討厭的那種對手。這次黑斯廷和龍德施泰德,恐怕是做錯了。”

  李察淡淡一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堅持,我理解他們。但是很遺憾,理解並不等於贊同,在這件事情上,我和他們的立場相悖,而且我們都沒有讓步的可能。不過您這次來,不會是為了這件事的吧?”

  碎夢淡淡一笑,說:“這是你和他們之間的沖突,與我無關。我也不屬於日不落之都,等到抗過這次難關後,我就會離開這里,繼續去探索位面。或許哪一天累了或者是悶了,我會再回到這里。但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的事了。”

  “很讓人向往。”李察說。

  “等你到了傳奇,再來說這句話吧!等到那個時候,你會發現自己的親人、朋友、孩子一個個地老去,死亡。你看到的全是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位面,陌生的生命,以及永無休止的探索與戰鬥。任何一個位面的規則,就足夠我們研究到生命的盡頭。傳奇的世界,註定了孤獨。”

  碎夢的感嘆讓李察很有些意外。他所接觸到的傳奇不是很多,不過大多似乎都活得很精彩,除了絕域戰場上的這些傳奇。

  碎夢這時自嘲地笑了笑,說:“啊,我似乎有點羅嗦了。可能是最近連續受傷,讓我也有些害怕了,這才變得話越來越多。好吧,我們說點正事吧,李察,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來意。”

  “是為了構裝吧。”

  碎夢點頭,說:“整個要塞的人都需要你的構裝。如果可能,就連我也是需要的。你看…。。。”

  說著,傳奇法師解開衣襟,往下拉了拉,露出渾圓的肩頭,以及上面的一幅構裝。

  李察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幅增加魔法威力的三階構裝,也屬於難得的了。但它是標準構裝,也就意味著並不完全符合碎夢的需要。以幻術和精神魔法見長的碎夢,更需要增強法術穿透力的構裝。不過凡是增加法術穿透的構裝都是非標構裝,也就意味著只有少數大構裝師才能做得出來。

  當然,在諾蘭德一名傳奇法師想要得到一副非標三階構裝並不算太難,但是想要得到一副適合的非標三階構裝也不會太容易。

  李察點了點頭,卻並沒有開口。

  碎夢也不再拐彎抹角,而是直截了當地說:“李察,我們支撐得很辛苦,任何一點幫助都是必要的。”

  “需要構裝的話,為什麽不來征用呢?加載到了身上的構裝,也可以歸入財產範疇吧?”李察淡然地說。

  碎夢嘆了口氣,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說:“你等待著再一次的征用?”雖然是問句,她卻是用了陳述的語氣。

  “是的。”李察直言不諱,“只要再有一次,我就有理由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我覺得,旭日初升之所是個更加吸引我的地方。而且很多人都知道,這次我之所以出現在黃昏之地,是跟從菲利普陛下的召集令,我已經做得比召集令的義務更多,也比絕大多數人都多。此外,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殺的達克索達斯人,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不比哪位聖域或者是大魔導師少,所以構裝用在我自己或者是我的追隨者身上是天經地義,也更加有助於大局。”

  碎夢緩緩地說:“在我來找你之前,曾經和龍德施泰德談過一次。他是個很固執的人,但不可否認,他確實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這座軍團要塞。”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787
發表於 2013-3-17 19:43:05 |只看該作者
章一歲零二 激情燃燒的歲月

    “這一點我承認,我也很尊重元帥。這是我沒有現在就離開的原因,只不過這一點並不能讓我無條件的認可他所有的做法。”李察回答。

    “你們真是同樣的固執。”碎夢又歎了口氣,然後說:“元帥的原話是這樣的:黃昏之地只看重實力和結果,李察那小子現在還沒有傳奇級別的實力,那麼地位就是在傳奇之下,別跟我說什麼潛力前途!在這塊土地上,沒有人會去考慮潛力和未來的前途。他還說,現在要塞在他的管理之下,所有已定的制度就都會推行下去,這套制度在過去保證了要塞沒有陷落,那就不會更改。如果你有什麼看不慣的地方,等將來成為了傳奇,大可以回來找他理論。只要你有本事擊敗他,把他踢下管理者的位置,那麼日不落要塞的一切就都由你說了算!”

    碎夢的轉述極為傳神,就連元帥的語氣聲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如果閉上眼睛,或許都會以為對面說話的就是元帥本人。

    李察默然,良久不語。直到碎夢催促時,李察才咬牙說:“這老傢伙倒是打的好主意!他是想我將來接他的位置,他自己好退休嗎?”

    碎夢淺淺一笑,不與置評。

    “至於構裝,我就不瞞您了。碎夢殿下,我現在全部的精力都在這幅構裝上,已經失敗了七次,這次才剛剛有希望成功。”

    李察從封魔盒中拿出一幅未完成的構裝,攤放在碎夢的面前。在構裝旁,還放著一幅設計圖,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說明,到處都是塗抹修改的痕跡。不過最前面一段關於構裝用途的總綱倒是沒有改過。

    碎夢仔細看著說明和設計圖,輕聲念道:“裁決突擊……是暗影封禁和生命誅絕的綜合,生命誅絕我知道,暗影封禁是什麼?”

    李察叫過水花,讓少女伸出前臂,並激發了構裝,給碎夢看。暗影封禁一激發,碎夢就覺察到了它的特殊效果,驚道:“這是二階套裝的一部分?還自帶破隙效果?這比三階構裝還要珍貴啊!”

    暗影封禁僅以本身效果來說,確實可以和一些三階標準構裝相比,但它需要的承載力僅僅是二階。如果能夠在暗影封禁的基礎上成功把生命誅絕融合進去,那麼這幅‘裁決突擊’就算放在四階構裝中去比較,都不是泛泛之流。可是它僅需要三階的承載力,這就讓它的價值直線上升。

    碎夢又讀到了一行小字,失聲道:“裁決突擊是三階套裝的一部分?”

    李察向水花指了指,說:“是的,這個套裝我還沒能全部想清楚。我給它定的名字是虛幻黎明,這是給她訂制的套裝。”

    碎夢向少女深深地看了一眼,才說:“幸運的小傢伙。三階的訂制套裝,連我都非常動心。好吧,既然你的裁決突擊快要成功了,那我也不好強行要求你另做構裝。不過如果你行有餘力的話,是否可以幫我做件把肩上這個構裝換掉的東西。或者是一幅生命誅絕,這也是現在我們急需的東西。”

    李察思索了一下,說:“還是生命誅絕吧。我現在對四階構裝沒有任何研究,還在精研三階構裝的階段。對您來說,一般的三階構裝其實有些浪費了,提升空間太小。”

    碎夢面露喜色,看來這幅生命誅絕最終走向肯定會與她有關,雖然她用不了,但多半會是某個與她有密切關係的人得到。既然達到了目的,碎夢就不再多作逗留,不過在她離開之前,李察追加了一句,說:“這幅生命誅絕的價格是一千萬,這是我的底線。”

    碎夢點了點頭,匆匆離去。既然李察已經做出了足夠多的讓步,還會耽誤裁決突擊的進度,那麼增加費用也是十分合理的。多要的這些錢,在她眼中,更像是一個大男孩在賭氣。

    當她走後,李察也歎了口氣。眼前局面,確實複雜得出乎意料。即使他自己也常常會心有疑惑。

    戰爭依然在進行著,每天都有人死去,又有新人抵達戰場。

    雙方在日不落之都已經成為意志與靈魂的較量,比拼的是誰會先行堅持不住。聖樹王朝和千年帝國的軍團要塞對達克索達斯的衝擊越來越強,而承受的壓力越大,達克索達斯人對日不落之都的攻擊就越是瘋狂。每天攻擊的頻率,從最開始攻擊前期的兩三天一次,變成了如今的一天數次。

    恒久光輝依然在燃燒著。

    在恒久光輝的照耀下,進攻次數越多,對達克索達斯方就越是不利,因為他們的強者會沒有足夠休息和療傷的時間。雙方戰損比也逐漸向神聖同盟一方傾斜。問題在於雙方的人數差距相當大,即使按照當前的戰損比例,日不落之都的劣勢也會逐漸擴大。

    戰爭越來越慘烈,戰死和受傷的強者也越來越多。現在整個日不落之都都找不到幾個沒傷在身的人。

    李察和白夜躺到手術臺上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也越來越長。到後來他們不得不搬離了城防區,這裏距離前線實在太近了。而達克索達斯人一開始確實不想和他們區區幾人纏戰,後來意識到這幾個人給區域戰役造成的麻煩,於是組織了好幾次強者清剿隊專門過來獵殺。就算白夜也不會認為僅靠自己、李察和水花就能在達克索達斯人的圍攻下長時間守住一片區域。她只是好戰,並不是真的瘋了。

    李察和白夜的家搬了一次又一次,從城防區到下城區,再搬到上城區的邊緣,最後還是撤到了接近中央區的地方。

    戰鬥、廝殺,戰鬥、廝殺,每時每刻都在重複著這些內容,連李察都感覺有些麻木了。

    老頭臉色灰敗,已經累得再也沒有力氣開玩笑了,甚至連摸下白夜提提神都成為了遙遠的過去。有一次在給李察治療的過程中,老頭甚至直接就靠在鐵臺上睡了過去。李察並沒有叫醒他,而是在水花的幫助下自行清理了傷口,完成了剩下部分的治療。

    這次的傷口剛剛清理完畢,李察就把一瓶可以加速傷勢恢復的魔法藥劑倒進了傷口裏,直接用軍用繃帶把傷口紮緊,然後就提著長刀沖出病房,趕往了戰場。

    勞倫斯只是打了個小盹,就突然大叫一聲,猛然醒來。他記起了剛剛還在給李察進行手術,可是沒想到居然這樣就睡著了!好在李察還躺在臺上,沒有動過。不過勞倫斯用力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了一眼李察,失聲叫道:“不對!怎麼傷勢一下子重成這樣?剛才可不是這樣的!”

    李察卻說:“老頭,你太累了!我的傷一直就是這樣,只不過你想不起來了而已。快點動手吧,我可想多活幾年呢!”

    李察的傷勢確實嚴重,勞倫斯不敢懈怠,立刻開始動手治療。不過他嘴裏嘟嘟嚷嚷的,怎麼都弄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記錯了李察的傷勢。難道是因為自己老了?不!肯定不是!該死的達克索達斯兔崽子們,一切都是他們的錯。

    戰火越燃越烈,雙方幾乎是在拿血肉去拼搶每一寸土地。

    在真正殘酷的環境下,白夜和李察的戰力才開始彰顯,在每個人都是傷上加傷,剛恢復行動能力就重投戰場的情況下,他們的擊殺數量直線上升,除了少數天位聖域外,其他的都被遠遠拋開。

    另外少女也突然大放異彩,剛剛製成的裁決突擊讓她手中的永眠指引者變得名符其實,為數量眾多的達克索達斯強者指明了通向永眠的方向。

    這一時刻,整個諾蘭德和達克索達斯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塊處處染血的土地上。

    神聖同盟幾乎是以一已之力對抗著達克索達斯近半在黃昏之地的力量。這是意志和血肉的較量,一直到現在,龍德施泰德元帥都沒有發出求援的訊息。老元帥堅毅如山的性格,在此盡顯無疑。

    誰都知道戰局持續下去,日不落之都必然陷落,現在其餘兩大帝國等待的只是一封求援的急件。只要元帥求援,神聖同盟開放通向浮世德的超遠端傳送,那麼兩大帝國的強者們就會在幾個小時之內出現在日不落之都。

    但是,他們一直沒有等來求援的消息。

    這已經是最後的時刻了。

    每一分每一秒,日不落之都的強者們都是在用鮮血和生命捍衛著最後的防線。在兩大帝國的國都,數量眾多的強者們已經雲集在傳送陣旁,焦急地等待著消息。魔法沙漏中每落下一顆時砂,都會讓他們更加的動容。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同樣的疑問:日不落之都,還在堅持什麼呢?就只是為了不願意放棄在黃昏之地的那點權益?可是理性的人誰都知道,絕域戰場上的所謂權利,其實只是意味著責任和犧牲,哦,對了,還有榮耀。無論哪一樣,似乎都不是現實的物質的利益。

    不知是誰忽然說了一句:“最多還有四個小時。”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788
發表於 2013-3-17 19:43:28 |只看該作者
卷五 燃燒的永夜 章一零三 倒計時


這句話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聽明白了他的潛臺詞。那就是日不落之都最多還能堅守四個小時,四個小時一到,若是沒有援軍或者是還不肯撤退,那麼包括軍團要塞內的三位傳奇殿下在內,所有人都會戰死在軍團要塞的傳送門前。

  說出這句話的,是一位二十級的法師,素來以預言系法術著稱。這種短時間且趨勢明顯的預言,幾乎不會有錯。聽到這個預言,強者們都在沉寂著,卻有一個傢伙喃喃地說了句:“難道龍德施泰德寧可炸毀傳送門?”由於過於寂靜,這句話一下子就砸進了所有人的心底!

  都已是這個時候,日不落之都的強者們已經充分證明了自己的勇氣,可是他們還在堅持什麼呢?

  此時此刻,在日不落之都,勞倫斯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休息過來了。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白夜、李察和水花就再也沒有回來治過傷。

  窗外,達克索達斯人的吼聲好象越來越近了。老頭仰頭看著天花板,喃喃地說了幾句什麼,就拖著疲累的身體站了起來,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握在手裡,緊盯著門的方向。他早就耗盡了不多的魔力,僅剩些能夠活動的體力,此刻的聖勞倫斯並不比一個普通老人強多少。可是他覺得自己至少還能揮動匕首。

  房間裡的血氣忽然變濃了。這味道不是從房內產生的,而是從窗外、門外湧進來的。

  在許多地方,無數的魔法沙漏中,一顆顆金色時砂還在緩慢卻堅定地滾落。每一顆時砂,都顯得如此沉重。

  當又一顆金色時砂掉落後,一個爆炸性的消息突然如颶風一樣席捲了所有諾蘭德的人類帝國:神聖同盟的皇帝,嗜血的菲利浦,走出了旭日初升之所,與達克索達斯的兩位超級強者展開決戰!

  所有人都為之動容,這意味著菲利浦放棄了地利,放棄了軍團要塞內魔法陣的加成優勢,與數量上佔據了絕對優勢的敵人死戰。

  誰都知道,如菲利浦這樣的強者如果隕落,對整個神聖同盟,甚至是諾蘭德人類帝國的影響有多大。一些強者強作鎮定地說,神聖同盟的鎮國神器,查理斯大帝以之斬下深淵魔龍首級的巨刃屠龍者此刻就在菲利浦的手裡。然而真正的強者都很清楚,在傳奇一級的戰鬥中,就是神器所能發揮的作用也十分有限。

  浮世德的永恆龍殿中,梵琳手中的時光沙漏突然炸成碎片,兩條血線突然從她的眼角流下。即使是她,也無從影響這種程度戰鬥的結局,甚至是預測結果都做不到。付出了巨大代價後,她收穫的除了迷茫,只有重傷。

  僅僅十分鐘,這場巔峰之戰就有了結果。

  菲利浦和自己的兩名護衛都被抬著回到了旭日初升之所,而達克索達斯的兩位超級強者卻是直接退回了自已的位面,另外兩位傳奇則是一死一傷,傷者甚至連戰死同胞的屍體都沒能收撿,就匆匆逃離了戰場。

  戰報傳來,強者們頓時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隨即突然沉寂下來。因為戰報中缺少了最關鍵的一條資訊,菲利浦的傷勢如何。

  在千年帝國的帝都傳送陣旁,近百名強者都在沉默著,避免提及那個最敏感的話題。

  就在這時,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突然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大家讓一讓,讓我過去。”

  幾乎每一個強者都下意識地讓開了道路,然後駭然回首,看著那個並不如何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傳送陣裡。

  距離預言的最終時刻還有三小時三十分時,千年帝國的武聖藏劍進入黃昏之地,出現在軍團要塞風回雪舞之嶺內。

  距離最終時刻三小時零三分,又一名達克索達斯的超級強者退回本位面,兩位傳奇重傷遁走,達克索達斯對風回雪舞之嶺的封鎖就此土崩瓦解,千年帝國的強者們如潮水般湧入黑暗原野。

  距離最終預言三小時整,一名神秘的女人出現在千年帝國的國都,並大步進入通向絕域戰場的傳送陣。

  這個女人從頭到腳都包裹在厚重的鬥蓬內,只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根本無法窺見絲毫她的本來容貌。她全身上下最大的特徵,就是背上橫背著的那把驚人巨劍。

這把巨劍的劍刃寬一米,長達四米,比著名的神品屠龍者還要大上一碼,可是女人只是比正常人類略高而已,如何揮得動如此巨劍?巨劍沒有劍鞘,只以獸皮索纏著,背在女人的背上,卻十分穩當,絲毫沒有掉落之虞。

  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女人似乎可以在千年帝國國都內隨意行走,直到進入魔法傳送陣,一路上有許多地方等同於軍事要地理,卻不見任何人阻攔。而位面傳送陣前的強者,竟都下意識地給她讓開了一條路,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退讓。

  很快,另一個小道消息開始在強者中間流傳,似乎這個女人一出現在國都,迦蘭帝君就立刻宣佈要午睡。在這種緊要的時刻午睡?一般說來,這都是帝王不想見某些人時的託辭。那又是什麼人會讓迦蘭帝君避而不見?

  距離最終預言二小時五十五分,這個神秘的女人出現在風回雪舞之嶺,隨即消失在黑暗原野的深處。

  二小時十一分,她又回到了風回雪舞之嶺,傳送回千年帝國的國都,然後如出現時一樣悄然失去了行蹤。

  一去一回之際,她好象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背後的巨劍隱隱散發出驚人的煞氣,似乎還在興奮不已。但是已有眼尖的強者發現巨劍的劍鋒上又多了幾個細小的缺口。目送著女人遠去的背影,有一名強者忽然失聲道:“她是卡蘭多大雪山神廟的……”

  話只說到一半,她就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遠方的女人似乎停頓了一下,但並未回頭,而是似緩實快的飛走,轉瞬間消失在天際。

  在千年帝國有幾個禁忌的名字,其中一個就是卡蘭多大陸所有部落的聖地,大雪山神廟的前武士長。在十數年前,正是這個女人全殲了千年帝國的遠征軍,並且俘獲了帝君最喜歡的兒子。她不光俘虜了蒼鷹的人,還俘獲了他的心,然後就有了山與海殿下。

  山與海到過千年帝國,蒼鷹卻從來沒有回來過。

  很多強者都在猜測為什麼她會突然出現在帝都,還去了黃昏之地。只可惜無論他們怎麼猜測,都不會得到確切的答案,所以就算命中事實也無從證實。

  這是最後的時刻了,浮世德卻突然變得熱鬧了很多。

  在鐵血大公的浮島傳送陣出口處,哥利亞伯爵意外地看到了索倫侯爵。兩位阿克蒙德都是全副武裝,而且都是武者的裝束。他們彼此互望了一眼,幾乎同時說:“你也想去日不落之都?”

  話一出口,兩人同時一怔,隨後又在同一時間罵道:“都這個時候了,你來幹什麼,想去送死嗎?”

  最終,索倫和哥利亞相互怒視一眼,並肩進了通向日不落之都的傳送陣。當他們在傳送陣中消失之時,離最終預言的時間還有一小時五十分。

  還是陸續有強者通過傳送陣趕往日不落之都,可是整個神聖同盟適合且願意戰鬥的強者都已經在日不落之都了,這些最後去的人多半都是不能適應絕域戰場的聖域,他們也只是在諾蘭德或者普通的位面戰爭中才能被稱為強者。真正能夠對戰局有所貢獻的沒有幾個。而且也不是所有真正的強者都願意為神聖同盟的榮譽血戰到底,說實話,不肯赴死的強者才是多數。

  所以,預言的最終時刻不曾為他們改變。

  不過,有件事情並不為人所知,那就是第四位,也是最後一位達克索達斯的超級強者已經退回了本位面。

  消息的傳播有快有慢,在最前線捨生忘死搏殺著的人們無瑕顧及發生了什麼。而兩大帝國帝都聚集的強者們已經在低聲議論著。現在就算他們立刻動身,也來不及趕到日不落之都了。所以他們談論的話題,已經全是應該如何把日不落之都奪回來。

  這一刻,魔法沙漏上的刻度,正好定格在最終預言前的五十八分鐘。

  在日不落之都,一名聖域強者雙眼都被鮮血糊住,只是憑著模糊的最後印象,發力將重劍向對手斬去。可是劍鋒卻當的一聲斬在堅硬的石面上,濺出無數火星。

  強者急忙提劍想要再斬,卻愕然發現前方居然一空,一時再也找不到敵人的身影。他急忙用手擦去眼睛上的鮮血,這才發現殘存的達克索達斯人正如潮水般退走。而且在視線的盡頭,那些達克索達斯人並沒有退回營地,而是越過營地,滾滾撤向黑暗原野的深處。

  這名強者呆呆地站了片刻,再向左右望去,從並肩戰鬥的戰友那裡得到的是同樣難以置信的眼神。慢慢的,一個想法才浮上他的心頭:難道,我們打贏了?

  達克索達斯人確實在撤退,日不落之都終於贏得最終的勝利。可是這一刻,卻沒有人歡呼。當人們松了一口氣之後,卻發現身邊不止有一位強者無聲無息地倒下,就此長眠。其實,他們早就該死了,卻一直支撐到了現在,支撐到親眼看到勝利的時刻。

  死去的人含笑,活著的人卻在流淚。

  惟有恒久光輝還在燃燒。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789
發表於 2013-3-17 19:43:53 |只看該作者

卷五 燃燒的永夜 章一零四 不落之日

  日不落之都,這次依然沒有辜負它的名字,還是堅持到了最後,未曾陷落。

  然而血戰之後,倖存下來的強者卻還不到三百人,其中還有近百人受了不可逆轉的重傷,終生無望重歸聖域。

  血戰結束了。在這場戰爭中雙方都損失慘重,而達克索達斯人的損失更大一些,因此在黃昏之地的格局只有微小的變化,旭日初升之所至少在短時間內算是保住了。

  神聖同盟損失了大量強者,國力一下子被聖樹王朝和千年帝國甩開。然而這卻是事關尊嚴的一戰,讓神聖同盟在人類國度中贏得了崇高的聲望,聖樹王朝和千年帝國都先後表示將會給神聖同盟援助,並開放部分戰略物資的供應。許多人族的自由強者也選擇加入神聖同盟,哪怕只是暫時的,卻也足以支撐神聖同盟度過眼前的危局。

  恆久光輝終於熄滅了,可是那顆燃燒的火球卻會在今後被視為整個軍團要塞的精神圖騰,交口傳頌下去。

  血戰已經結束了好幾天,但戰爭的痕跡依然無處不在。雖然浮世德傳送過來不少工匠和後勤人員,不過現在整個日不落之都活動的還不到千人,大多忙於清理戰場,重修最重要的防禦魔法陣,根本無力去翻修整個要塞。

  黃昏之地環境惡劣,人族中只有聖域強者才能抵擋環境的侵害。即使在神殿防護範圍內的軍團要塞核心區域,也不是普通人待得住的,能在這裡正常活動的工匠至少得是煉金魔法師。

  此時李察、白夜和水花並排躺在勞倫斯的病床上,全身上下都包裹得跟木乃伊一樣。老頭變成了最忙碌的一個人,每天要花大量時間在三個人身上。這種時候老頭自然少不了嘮嘮叨叨的報怨,埋怨他們不懂得愛惜自己,以至傷得如此之重,都這麼多天了還下不了床。

  而忙完了對他們的治療,老頭一天的工作才剛剛開始,因為外面還有大批輪不到神術或魔法治療的傷員還等著他的救治。

  許多重傷的強者都被送回諾蘭德治療,而李察等人更願意相信勞倫斯。在內心深處,李察也是不想讓流砂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以免她會擔心。讓他鬆了口氣又有點失落的是,流砂並不在戰後神殿派來的隊伍中。

  雖然躺在台上絲毫不能動彈,卻不妨礙李察的好心情。首先能夠活下來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在最終的血戰後,李察才發現自己的元素世界樹不知在什麼時候從三階成長到了四階。或許是他使用殺傷性魔法足夠多的緣故,四階的元素世界樹帶給李察的血脈能力是元素爆發。

  這一能力使用時,可以使火球術這一類攻擊魔法的傷害轉變為純粹的無屬性元素傷害,並且大大提升魔法本身的威力。因此在對付高魔法抗性的敵人時,比如說達克索達斯黑魔法師,元素爆發就會變得極為有效,畢竟相比之下,魔鬼魚那樣的全魔法抗性還是極為罕見的。

  在李察原定的計劃中,當生命、自然世界樹也達到四階時,就會邁出通向大魔導師的關鍵一步。

  血戰結束後的第七天,李察的傷勢痊癒。以他強悍如達克索達斯人一樣的恢復力,居然還是比白夜和水花晚了一天才能夠下床,可見李察傷勢之重。

  實際上,在血戰最艱苦的時候,有很多次李察是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刺向水花和白夜的武器。而在事後,李察只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刺在我身上死不了,刺在你們身上就會要命了。」

  但是這種「死不了」的小傷,累積得多了,也就能要命了。若不是有勞倫斯在,李察可難以痊癒。

  一俟能夠下床,李察就發現自己立刻被堆積如山的大小事情所淹沒。

  首先就是要修復在血戰中破損嚴重的構裝。光是白夜、水花和他自己身上的諸多構裝就夠他忙上三四天了,這還是指不吃不喝不睡覺的情況下。

  另外,李察在日不落之都也有了不少真正的朋友,雖然其中大多數已經在血戰中永眠在這塊土地上,但活下來的也還有十幾個。他們中大多都是稱不上是強者的普通聖域,構裝對他們的意義簡直比神器還要巨大,因為他們一輩子也弄不到神器。

  真正的強者,甚至是天位聖域,總還有能力去獵殺,得到更多的祭品,換取或購買更好的構裝。但是這些普通聖域在絕域戰場上實際是被獵殺的對象,若在正常時期他們根本不敢離開軍團要塞太遠,甚至從不單獨離開要塞的人都有。

  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一般是依附著商隊或者軍方過來,然後在這個普通人無法生存的絕地中,承擔一些勞務性的工作。他們是依靠苦勞而不是功勞來生活的,他們沒有能力去搏取功勞,自然也就在財富和地位上與真正的強者有著巨大的差距。而且這種差距,至少在沒有出現大的動盪變革之前,幾乎無法縮小,只會持續地擴大。

  或許對他們來說,在絕域戰場積累財富的速度,比在本位面冒險或者是依附一個家族去參加位面開拓戰爭要快,但這種分配的規則和差距卻是不分位面都真實存在的。

  就如強者財富的核心,構裝,對普通聖域來說三階構裝就是人生的理想,而對天位聖域而言,三階構裝卻是一個底線。真正的強者如傳奇法師碎夢,會視身上的三階構裝為恥辱。

  血戰就像一頭殘酷的巨獸,填進去的是血肉和生命,產出的卻不必然是財富與榮耀。

  眾多達克索達斯人的消亡確實意味著海量的祭品,但也不要忘了恆久光輝持續燃燒,它的每一寸光輝都是從祭品中得來。所以每個人能夠分得的祭品至少會減半。

  絕域戰場上又是一個嚴格的以貢獻論收穫的地方,日不落之都的主事者龍德施泰德元帥更是公正得等同於古板的地步,沒有戰果就沒有分配酬勞的資格,這是不容動搖的原則。

  在這次血戰中,那些普通聖域憑著一腔熱血死守戰線,然而殺傷數字卻往往非常寒酸,戰損也格外的高。在戰後分配中,李察的這些朋友論戰績大多數都只能拿到最基本的戰爭補助。這些補助,或許只夠他們修復構裝和購買魔法藥劑,甚至可能還不夠。

  當李察還躺在病床上時,就不斷有人來探看他,各種慰問的帖子就更多了。知道李察能夠活動後,登門探望的數量激增。其中有李察的那些朋友,也有不少倖存的天位聖域。

  他們前來拜訪的目的不盡相同,普通聖域大多是來約個喝酒的時間,而天位聖域們多半是為了構裝而來。他們需要修復最珍貴的構裝,如果有可能,也希望能夠訂到新的構裝,好把身上不那麼給力的構裝換掉。

  神聖同盟一共只有兩名皇家構裝師,傳送門另一邊盧諾和他的工作室已經快被待修復的構裝件埋起來了。據說,盧諾不得不開始嘗試把部分工序分包給其他構裝工作室,否則光這次皇室徵召遺留下來的活就能把他今後一年的時間全部佔掉。

  況且雖然沒有人公開議論和比較,但是日不落之都不少強者心裡默認李察修復的構裝效果更好一些。

  李察能夠活動的第二天,老頭又晃晃悠悠地進了李察的居處,東看看,西看看,一臉準備做點壞事的樣子。

  李察正在工作台前聚精會神地繪製著構裝,正眼都沒看老頭一眼。在他的工作台上,此刻放著的不是完整構裝,而是七八塊大小不一的拼片。

  這些拼片就是修復破損構裝的原材料,李察需要在上面繪出相關的功能魔法陣,再融合到原本的構裝上去。其實如果遇到特殊點的構裝,修復難度甚至可能還在繪製一副新構裝之上。

  若非魔法材料的稀缺和成本,尤其是特殊構裝的關鍵性材料就算有金幣都無法保證能夠隨時收購到,否則構裝師們可能根本不會開出修復這樣的功能條目來。

  老頭看到旁邊桌上放了一張紙,像是一個名單,就隨手拿起來看了看。上面是一張表,列著人名,構裝的名稱,和預計的時間。

  名單不長,一共就十幾個,全是勞倫斯認得的人。名單也很簡單,一看就知道是李察準備修補構裝的時間表。不過這張名單上的人,卻讓老頭怎麼看怎麼彆扭。

  老頭問道:「嗨,李察,這張名單是怎麼回事,比如說這個,還有這個……怎麼連一階構裝都冒出來了?」

  李察有些漫不經心的說:「一階構裝?修一修也是可以用的嘛。他們不都是我的朋友嗎?你應該知道的。」

  「可是裡面連一個天位聖域都沒有。你朋友裡面還是有幾個天位聖域的啊!」

  「天位聖域哪個傢伙會缺那點修補構裝的錢?況且他們還有優先權,不用排隊的。讓他們自己折騰盧諾去,我可沒那時間。」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790
發表於 2013-3-17 19:44:1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章一零五 構裝精華

李察說完,又補充道:“名單上那些傢伙可不一樣,雖然他們運氣夠好活下來了,但是修完了構裝,可就都剩不下幾個錢了。他們可不是一個人,背後都有整個家族呢。正好我還有點餘力,就順手幫他們一下。”大多是些標準構裝,花不了多少時間。”

“那這個呢?”老頭指著名單最底下的一欄,問:“碎夢,你別告訴我這不是那位殿下。”

李察淡淡地說:“當然是碎夢殿下。我覺得自己欠了她點什麼,所以給她也做件構裝。當然,這件是要收錢的,正好我還缺些路費。”

“路費?你要去哪?”

這時李察剛好做完了一個拼片,舒展了一下略感僵硬的身體,笑著說:“旭日初升之所,你不覺得那裡才更加適合我嗎?”

老頭一下子激動起來,用力揮著手臂,咆哮道:“那個鳥地方連個防禦魔法陣都不全的,比這裡危險得多,有什麼好的!而且那是達克索達斯人剛剛住過的地方,到處都是臭味!哪裡比得上日不落之都?”

李察一邊將完工的拼片放進封魔盒,一邊說:“可我喜歡危險的地方。”

“你是不喜歡這裡吧!”勞倫斯忽然道。

“也許吧。”李察平淡回應。

勞倫斯變得正經了些,說:“元帥很古板,但也很公正。憑心而論,他是個不錯的人。”

李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正視著老頭的眼睛,同樣認真地說:“我知道,所以我並沒有去怪他。但是我絕不可能和黑斯廷共在同一個地方,所以對元帥來說,這也是一道選擇題,我或者黑斯廷,二選一,沒得挑。現在我想元帥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就是我走。”

“可是……”

“這世界上沒有兩全齊美的好事,任何決定都要付出代價。就算是龍德施泰德,也是如此。”停頓了一下,李察又補充道:“而且我確實覺得旭日初升之所更加適合我,和危險比起來,我更不願意委屈地活著。”

勞倫斯最終只是歎了口氣,沒有再勸。倒是李察問他:“老頭,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勞倫斯搖了搖頭,說:“我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每一塊磚頭的味道我都熟悉,現在已經老得都快走不動路了,不想再換地方。最後這幾年,我還是想在這裡呆著。”

“那好,我會常來看你的,老頭!”

勞倫斯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堆起笑容,說:“李察,你不覺得自己也欠了我不少人情嗎?”

每當這老頭笑得跟朵綻放菊花一樣的時候,那就肯定沒什麼好事。李察立刻警惕起來,問:“你想幹什麼?”

“送你點禮物而已,怕啥!”老頭一臉自以為聖潔的表情,一路小跑出去,又一路小跑回來。把一個很有些年頭的封魔盒遞給了李察,手指捏過的地方還留下一道灰塵的痕跡。

李察接到手猶豫了一秒鐘,忍住了用一個清潔術的衝動,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一整疊的構裝!看上去至少有個十來張的樣子。

草草翻了一下,李察就發現這些構裝構思精巧,結構精密,而且對魔力和承載力的要求都不高,絕對是頂級水準的作品。

如此多的構裝,還是如此水準,這盒東西不說價值連城,換個頂級祭品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是勞倫斯送出這麼貴重的一份禮物給自己,怎麼還笑得如此猥瑣?

李察隨意抽出一份構裝,仔細揣摩。這份構裝的構思極為獨特,許多功能魔法陣的搭配李察都從未見過,甚至以他的知識,裡面有幾個魔法陣具體是什麼功能都不清楚,更不要說推算綜合疊加效果了。

研究了一陣,李察卻越來越疑惑,不覺問道:“這是……”

“它的功能很多,你看,這裡可能小幅增加承載者的速度,這裡的功能又是……”勞倫斯一口氣列舉了十幾項構裝的功能。

李察忍不住挑了挑眉,難怪他一時琢磨不出綜合效果,原來這東西和經典構裝設計思路完全背道而馳。單幅構裝不是功能越多就越好的,一般來說,功能越多,每項功能的效力就越低,所以在李察眼中這個構裝完全就是一個雞肋。或許它惟一的優點,就是不需要太多的承載力,有點能力基礎的人就可以裝上。

介紹到了最後,勞倫斯這才嘿嘿笑著,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其實它還有一項功能,就是可以在需要的時候激發,然後讓承載者走不動路……”

李察頓時明白了這幅奇怪構裝的運作原理,這就是勞倫斯一直說的腳軟構裝。然而他當時沒有想到,卻是所謂的腳軟構裝就設計思路而言完全是開了一代先河,這才是真正的大師。

“你看,這個魔法陣才是關鍵,你要在裡面這樣,再這樣進行改動,把這三處空白填好,然後注入自己的血脈和靈魂氣息,才可以完成,保證從今以後只有你一個人能夠激發這個構裝。這個魔法陣也很重要,它的作用就是防止構裝裝載後再被拆卸。除了你之外,任何構裝師想要拆除它都會給承載者帶來難以承受的痛苦,並且會有實質性的傷害。其實何必要拆除它呢,真正的強者不差這點承載力,那些真靠這點承載力吃飯的傢伙,有或者沒有這點承載力都沒什麼區別,反正都是廢物。”

老頭的話不管如何的荒謬,卻告訴了李察這兩個功能魔法陣才是這個構裝的精華,或許也是老頭一生的心血所在。

李察一邊選擇性地把老頭長篇大論的嘮叨納入腦海,同時開始衍生推演,瞬息之間,就圍繞著這兩個功能魔法陣構思出了一系列的構裝。而且它們還為李察提供了兩個全新的思路,對一名構裝師來說,這才是最核心的財富。

勞倫斯終於一臉意猶未盡地停了嘴,李察正想道謝,老頭就揮手制止了他,說:“不用謝我了!如果你真想還我人情的話,那幫我做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行了!”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正是曾經給李察看過的那份五十年前的女人名單。不過這一次名單尾巴上還填了幾個新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她們也一定是屬於那個年代的人物。

“如果你真的想謝我,那就把這些構裝都送出去,裝到其它人身上。當然,最好是名單上列出來的這些女人。實在不行也沒關係,隨便什麼女人都行。我覺得水花就不錯!”老頭笑得眼睛都快成一條縫了。

李察實在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沉默了好幾分鐘,然後飛速把名單塞進口袋裡,含糊地說了句:“我盡力。”至於什麼樣的程度才叫盡力,自然只有李察自己知道。

不過這種程度已經很讓勞倫斯滿意了,老頭熱情地拍著李察肩膀,正打算勸李察先在水花身上試試效果時,院外傳來一個聲音:“請問李察大師在嗎?元帥讓我給您送些東西。”

“進來吧。”李察好不容易可以擺脫老頭的嘮叨了。

兩名元帥衛隊的武士走進了院落,每人都背了一個巨大的封魔箱。其中一個李察還曾經見過,就是當初前來徵用黑曜的三人之一。不過事情已經算是有了結果,他也只是奉命行事,所以李察並不準備為難他。

這名武士卻對李察出奇的恭敬,其中有李察當著他和傳奇法師的面,一招制服大魔導師的原因,也有和李察並肩血戰,親眼看到多少達克索達斯人死在李察手裡的因素。

武士遞過來一份清單,說:“李察大師,這次戰爭最終的貢獻及獎勵已經統計出來了。這是您應得的部分酬勞,已經扣除了需要上繳要塞公共倉庫以及補償恒久光輝運行費用的部分。您過下目。”

李察接過清單大致看了看,這是一份非常長的單子,上面羅列了大大小小整整八十七件祭品,加總計算的價值,大約在三個頂級祭品左右,難怪需要裝上整整兩個封魔箱。

李察點了點頭,把封魔箱收下。兩名武士就退了出去,態度同樣的恭敬。

這份長長的清單就代表了李察的實力,在傳奇之下,除了白夜和幾個成名已久的強者,再也無人能夠得到如此長的一張清單。李察不管現在等級如何,僅憑這張清單,就可以壓倒日不落之都近半的天位聖域。在絕域戰場這種地方,惟有真正的強者才會得到尊重。

時間過得很快,李察很快就完成了手頭上的工作,然後在一個下午,召集了所有還活著的朋友們,到自己住的地方喝酒。

這一次,普通聖域和天位強者混在了一起,大家再也無分彼此。在經歷過如此殘酷的血戰之後,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戰友,身份之間的差距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一箱箱烈酒飛快地變成了空瓶,不大的小院裡充滿了喧嘩,酒勁上來,很多人都喜歡大聲的說話,大聲的笑。

院落的一角,少女也抱著個瓶子在慢慢地喝著,她就象一匹孤狼,始終和喧鬧保持著距離。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0-7 23:2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