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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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七十八   交易
  
  
　　直到回到黑玫瑰古堡時，李察還覺得馬丁身上到處都是謎團。

　　當李察退回到聖樹王朝與神聖同盟的交界地帶時，教庭的秘使就找上門來。秘使是位距離傳奇只有一步之遙的樞機大主教，在教庭內的職級和華文相當，由此可見教會的誠意。秘使隨著李察的部隊一同進了神聖同盟，邊走邊談。等到雙方達成了最終協議時，李察已經身在黑玫瑰古堡了。

　　北線的戰報已經傳回。艾莉婕打得有勝有敗，原本是膠著的戰局，終於讓她抓到機會，突襲了對手一個孤軍深入的滿編兵團，並且活捉了一位伯爵。在索取了大量贖金後，艾莉婕也開始後撤，北線的戰爭就此結束。艾莉婕不愧是名將，以不到三萬之軍和七萬的敵人周旋，最終雙方損失分別是四千和一萬三千。從兵力對比和最終戰局來看，艾莉婕又一次取得戰役的勝利，而且不是小勝。更加重要的是，她極為出色地完成了此行的任務，牽制住對手的主力部隊。整個地區三分之二的精銳部隊都被她吸引過去，李察那邊所遇到的壓力就輕得多了。以至於索拉姆公爵的兵力捉襟見肘，完全布置不出象樣的封鎖圈。

　　聖輝教會秘使和李察之間的談判初難後易，後半段容易的關鍵還是馬丁參與到了談判過程之中。馬丁對自己的身份相當在意，用他的話說，那就是贖金若是少了，就意味著他並不值錢。而從秘使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馬丁對自己的估價相當準確，甚至還有些溢價了。

　　最終達成的條件是，李察立刻釋放馬丁，並且要支付給聖輝教會一百萬金幣，作為主動挑起戰爭的賠償。而另一個沒有公布的條件則是，李察可以保留從聖路易斯神殿拿到的所有聖物。那些聖物中不乏強大的魔法物品，也有祭品，但是沒有聖輝教會無法放棄的東西。在教庭眼中，真正聖物重要的是歷史，而不在本身強大與否。七聖徒用過的東西，哪怕是一根樹枝也比傳奇物品珍貴。

　　所以秘使並不明白李察為什麽一定堅持留下這些聖物，他以為李察是看中了里面的魔法物品和祭品。那些東西在諾蘭德出售的話大約可以賣出兩三百萬，但是這筆錢對教庭或者是豪門家主來說，就是一點小錢而已。

　　李察還有一個額外的收獲，那就是馬丁把他那本幾乎打殘了李察大半支精銳的聖典也留了下來，作為戰利品的一部分。教庭秘使起初的表情相當精彩，但是當馬丁說了自己從聖典中召喚出了多少軍隊之後，他隨即釋然，不再反對。這一過程被李察看在眼里，顯然那本聖典的使用的召喚次數是有限的，現在就算沒有被馬丁用光，也所剩無幾，所以教庭的秘使才會如此不在意。不然的話，以這本聖典曾經的召喚能力，幾乎在李察見過的所有神器之上，哪會這麽輕易地放棄？就是李察自己也從未想過要留下這本聖典。為了把它拿回去，聖輝教會必然會傾盡全力。李察等於是給自己平空找了個極為強大的敵人。

　　看到李察的神情，馬丁則很直接地說：“這本聖典所有的召喚能力都被我用光了。每過十年，它還會生出一次新的召喚機會，所以還算有點價值，就當賣你一百萬好了。”

　　每十年才能召喚一次，而且是銀輝、聖堂或是天使其中之一。這樣的東西，也就相當於一個準傳奇的魔法卷軸而已，就是五十萬都貴了。不過李察皺了皺眉，還是答應了下來。這本用光了的聖典對他來說，卻還是有著其它方面的價值。

　　就這樣，雙方達成了最終的協議。聖輝教會找回了面子，因為至少表面上看是李察付出了賠償，數量多少是另一回事。李察則讓聖輝教會知道了自己的實力和決心，秘使表示在卡蘭多的事情已經成為過去，聖樹王朝和聖輝教會一切既往不咎，同時會約束華文。而李察也表示今後會對聖輝教會的神殿給與足夠的尊重。

　　最終的結局很讓李察滿意，可以說達到了他想要的一切，甚至還額外多出了不少聖物。這些聖物如果變賣的話，完全不夠彌補李察此次損失的眾多騎士。而聖輝教會方面的損失則更大，那本聖典根本就是無價之物，使用得當的話，在一場十萬級別的戰役中都可以成為扭轉戰局的力量。而在個人戰中，它完全可以耗死一名傳奇，假如那名傳奇不逃跑的話。

　　總而言之，這是一場雙方互有損傷，沒有人得益的戰爭。真正的作用就是讓他們互相清楚地認識到了對方的力量，從而避免了更進一步的敵對。在李察而言，這卻是為他爭取到了最可寶貴的時間和戰略騰挪空間。如果在諾蘭德還要分心對付聖輝教會這個龐然大物的話，那麽法羅就完全可以放棄了。

　　能夠達到如此完美的結局，其中的關鍵因素卻還是神秘的馬丁。這個人讓自己的損失沈重得超乎想象，但也給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所以李察不知道應該如何看待他，關鍵一點還在於，洞察居然對馬丁無效，每次看到的都只是一團極為強烈的聖光。

　　談判達成，馬丁就要和秘使離開了。在離開前夜，這個頗為神秘的年輕紅衣主教專門找上了李察，想要和他詳談一次。李察也正有此意，於是兩個人在黑玫瑰古堡那古樸粗獷有余而精致不足的露臺上對坐，並且開了一瓶紅酒。

　　“你不是偶然出現在聖路易斯的吧？”李察直接問。

　　馬丁說：“當然不是。事實上，我是得到了神諭，專門趕到聖路易斯去等人的。既然你來了，那麽那個人就是你了。”

　　李察微微皺眉，說：“你知道我會來？那為什麽不多準備一些軍隊？你只要在神殿里放上一支兩千人的騎士部隊，我就不會進攻，而會調頭就走。”

　　馬丁微笑道：“你覺得我和我手中的聖典，難道抵不上兩千神殿騎士嗎？”

　　李察默然。確實，聖典加上馬丁的威力還在兩千神殿騎士之上，要不然李察也不會損失如此多的騎士。這還是在李察加上分腦思索者的完美指揮下的結果，換了其它人指揮的話，早就被馬丁召喚出的神聖戰士們給淹沒了。

　　“你怎麽知道我會來？”李察又問。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預言，這對吾主來說是輕而易舉的小事。”馬丁輕描淡寫地說。

　　“不可能！你知道我帶了什麽人。”李察當即反駁。

　　預言是一項奇妙、強大同時又限制重重的東西。哪怕是最微小的預言都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規則，其中既有時間這種強大的基準法則，更有還在時間之上的命運法則。即使是光輝之主這樣強大神力的主神，因為本身就是位面規則的體現，因此想要幹涉規則的運轉就更加的困難。換句話說，想要預言的難度更在一個普通法師之上。而且預言法術涉及到的目標人物越是強大，難度就會越高。李察這次帶來了數量眾多的強大追隨者，不光有食人魔領主這種霸氣的家夥，也有黑暗神術師阿西瑞斯這樣特別難以對付的能力者，還有山與海這位獸神的神眷者。想要預言李察的動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光輝之主也要付出重大代價，而且得以的只能是模糊不清的結果。

　　馬丁的大話被戳穿，他卻只是攤手，沒有絲毫尷尬的意思，滿不在乎地說：“確實是這樣。事實上，神諭中只是告訴我有個很重要的人要到聖路易斯而已。這個人是誰，想要幹什麽，都沒有說明白。我在看到你的時候，才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那個人。”

　　見李察皺眉沈思，馬丁忽然罕見地嘆了口氣，說：“李察，不要小看諸神，特別是諾蘭德的主神。他們在點燃神火之前，都是站在整個位面巔峰的強者。他們沒有選擇在力量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而且點燃神火，必然有自己的原因。所以我們應該時刻保持敬畏。光輝之主，絕不是你在低級位面中看到的那些貨色。”

　　李察點了點頭，說：“好，我明白了。”

　　“那些聖物，如果你懂得方法的話，可以從里面凝聚出神性結晶。不要浪費了。”馬丁提醒著。

　　李察心中微微一凜，說：“我暫時還沒有點燃神火的想法。”

　　“能夠點燃神火，絕對也不是壞事。當然，神性結晶的用途還很多。哼！教會那些愚蠢的家夥，哪里知道這些聖物真正的價值。”

　　李察淡淡地說：“那你還把這些聖物留給我。”

　　“在你手中，它們會更有價值。而且，在不遠的將來，我們還會打交道的。那個時候，希望你會記得這次欠了我一個人情。”

　　李察問：“你想成為教宗？現任教宗還不是很老吧！”

　　馬丁凝重地說：“不是很老，但也不代表他會活很久。在我和教宗的法冠之間，還有不少障礙。我希望到時候你可以幫我。”

　　“為什麽是我？”李察問著，眼中隱約有寒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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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七十九   野心
  
  
　　“因為命運。”馬丁微笑著說出了一個讓李察臉色鐵青的答案。

　　“命運？”

　　“是的，命運！你在這個時間出現在聖路易斯，就是命運的安排。而且能夠將我的聖典打爆，更說明你擁有命運需要的能力。並不是所有的偶遇都是巧合，李察先生。”

　　“沒錯，並不是所有的偶遇都是巧合。但是既然神的預言都難以確認我的行蹤，那怎麽讓我相信這是命運。”李察毫不客氣地說。

　　馬丁一臉神聖的說：“命運並不都掌握在神手里，有些時候，就是眾神也要屈從於命運的安排。在命運力量面前，我們要麽反抗，要麽敬畏服從。在沒有力量反抗之前，顯然後者才是正確的選擇。而無視命運，卻是一種傲慢、也是最糟糕的方式。”

　　李察皺眉不語。馬丁的話看似無懈可擊，關鍵之處卻是在於難以證明它是錯的，若是換了一個人，或許就會毫不客氣地反駁馬丁。而邏輯也很簡單，李察不能證偽，馬丁也無法證明。然而，李察卻無法反駁，因為他想到了此刻可能已經行走在黑暗地域的流砂。包括梵琳在內，都認為流砂前往黑暗地域是必然的命運，無法擺脫。

　　但是，命運又是什麽？站在李察的層次上，已經可以直視位面諸神，但是永恒與時光之龍的安排，在他看來就是命運，因為難以逃避，無法抗衡。但若是站在永恒與時光之龍的層次上呢，會不會也會看到命運的安排？再往上呢？這就象一個螺旋，盤旋向上，永無止境。

　　李察沈思片刻，對馬丁說：“謝謝你的幫忙，但是你也給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所以這次的事情我們就算兩清了。”

　　馬丁聳聳肩，說：“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沒法相信你。”

　　“那麽祝你好運。啊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一件事！這批聖物在凝聚出神性結晶後，能不能把數量告訴我一下？”

　　李察一怔，這是個奇怪的要求。而且這似乎有褻瀆聖物的嫌疑，身為聖輝教會的紅衣主教，又是教宗候選人，馬丁按理說應該對這類行為視而不見，為何會如此熱心？站在信仰的立場，見到褻瀆而不采取行動，就是罪。

　　“你想要什麽？”

　　馬丁微笑道：“我不知道你凝聚神性結晶的方法，也不關心。但是我對你的效率很感興趣，那批聖物是有數的，而且我都看到過。所以你凝聚出的神性結晶數量超過我們的方法，那麽我們就有合作的基礎了。我會每隔一段時間送些聖物過來，你把它們凝聚成神性結晶。超過我們原有的部分我們平分，你看如何？”

　　李察雙眼微瞇，問：“你們的方式能夠產生多少神性結晶？”

　　“大約這麽多。”說著，馬丁手中就出現了一顆乳白色的晶體，里面可以看到似氤氳霧氣般的能量在流轉著，正是神聖和光輝力量兼而有之的神性結晶，大約在十個單位左右。

　　李察不動聲色地說：“我只能說嘗試一下，但不能確保。而且我凝聚出來的可能是無屬性的神性結晶。”

　　“那就更好了，我們不缺神聖屬性的結晶。”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握了握手，就算簡單達成了這樁交易。

　　馬丁和教會秘使乘坐馬車離開了，他們甚至沒有一個車夫，而是秘使擔負起了趕車的角色。但若是路上任何劫匪看上了這輛馬車的話，結局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在馬車內，馬丁閉著雙眼假寐著，臉上還帶著愉悅的微笑。擔任秘使的樞機大主教職位其實還在馬丁之上，可是對馬丁卻十分恭敬，不惜親身擔任車夫。這時他正恭敬地問：“大人，您真的要和李察交易嗎？”

　　馬丁懶洋洋地說：“有什麽不好呢？我們雙方都可以獲益，而且現在聖物堆積如山，倉庫里都快放不下了。”

　　樞機主教猶豫著說：“但那些畢竟是聖物，我們是神的僕人，處理時還說得過去。李察可不是信徒，這好象與教規明文是相悖的……”

　　“規定是死的，而且那又不是神諭。只要我們是在為吾主謀取利益，原則不變，那就可以了。做什麽並不重要。”

　　樞機主教說：“是，大人。也只有您才有靈活掌握規則的能力。我就只能按照既定的規定來做，至少不會錯誤。”

　　馬丁贊揚道：“你是在能力範圍內做事，是很明智的做法。”

　　“大人，您的心情好象不錯。”

　　馬丁哈哈一笑，說：“那是當然！終於把那本災厄之書送出去了，自然輕松很多。而且我有預感，在神性結晶方面，李察會帶給我們相當大的驚喜。”

　　“您說的是……那本聖典？！”樞機主教很是驚愕。馬丁手中的聖典召喚能力極其強大，乃是聖輝教會七大神器之一。可是馬丁卻稱它為災厄之書。

　　“聖典只是它的表象，它的真實面目其實是一個叫做災厄之書的奇異東西。哼！黑暗彌塞亞這個家夥一定也看出了這點，當時我一時不察，居然中了他的圈套，把這本書拿到了手里。現在好不容易讓我擺脫了這個陷阱，今後可以慢慢收拾他了。”馬丁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出人意料地有了肅殺。

　　“那本災厄之書，對您的影響很大？”樞機主教小心翼翼地問。

　　“它有著極為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我們發揮出來的或許只是其中的一小半。但正因為它太強大了，所以已經達到了開始影響命運的程度。換句話說，它的持有者因為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從此就會站在命運的對立面。而即使是我，對與命運對抗的結局也不換希望。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小心謹慎，直到現在才找到了機會把它送出去。”馬丁感慨著。

　　“直接送出去不可以嗎？”

　　馬丁搖頭道：“這本災厄之書有著神奇的力量，它對持有者的認可很苛刻。想要掌控它，和想要轉移它，都需要符合規則的要求。不是簡單送出去就可以的。”

　　樞機主教此時又驚又喜，馬丁把這麽大的秘密吐露給自己，顯然是自己已經得到了他的信任。送走了災厄之書，馬丁就任教宗的可能性大增，那麽他今後的命運自然也會再上一個臺階。

　　“那麽真要恭喜大人了！”樞機主教不失時機地說。

　　馬丁矜持地一笑，說：“神性結晶這件事，今後就交給你了。”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開始思索與黑暗彌塞亞相關的事情。而樞機主教此刻卻是充滿了驚喜。神性結晶對他而言並不僅僅是財富，還代表著巨大的力量。作為主管與李察交易神性結晶的人，手指間偶爾漏掉一兩個單位的結晶，並不會引起多少註意。

　　此時此刻，在黑玫瑰古堡內，李察來到了一間防禦嚴密的密室內，開始一件件檢視放在貨架上的聖物。此次從聖輝教會手中獲得的聖物都擺放在了這里，連那本已經用盡了使有次數的聖典也是。

　　李察首先拿起的還是那個古老的聖杯，一邊檢視，一邊回憶著與馬丁相見之後的每一個細節。到了最後，馬丁才露出了真正的目的：神性結晶。用聖物凝聚的神性結晶，其實可以為強者提供觸摸規則的機會，這是強者們在沖擊傳奇境界時輔助突破的一種重要手段。只是想要這樣做的代價高昂，後果嚴重。首先神性結晶極其昂貴，李察所知的惟一方法就是通過獻祭從永恒與時光之龍那里兌換。這樣做的代價自然不用多說，十個強者中估計至少有八個負擔不起。而就算使用神性結晶提升了力量，突然傳奇的可能性也並未增加多少，即使突破成功，得到的傳奇能力範圍也會受到極大的限制，變得和神性結晶的屬性相近。

　　總而言之，這種依靠外力突破後的傳奇，實力上終歸是要縮水一截。馬丁看起來絕不是那種甘心平庸的家夥，相反，這個年輕紅衣主教實力深不可測。李察很是懷疑，他雖然沒有抵達傳奇境界，卻已經開始觸摸規則。

　　而想到這里，馬丁需要神性結晶的目的也就非常明顯了：他想要點燃神火！

　　點燃神火是傳奇之後的一步，但在諾蘭德這樣的主位面中，卻只有不多的人會嘗試著點燃神火。因為一旦走上封神之路，就意味著從此成為了規則的一部分，再也沒有了傳奇的自由。不過對絕大多數所謂強者來說，卻是終身都走不到那一步的，所以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點燃神火依然具備強烈的誘惑力。

　　不過回想馬丁的表情，李察只直覺或許他所要的東西不僅僅是這麽簡單。在他無害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巨大到讓人難以置信的野心。也許，他想成為新的光輝之主？

　　想到這里，李察搖了搖頭，有野心的人很多，但是有和野心相匹配實力的人卻很少。如馬丁這樣有著卓絕天賦的人，在諾蘭德並不在少數，可是哪怕是想要走到傳奇，都需要一種名叫命運的東西。

　　李察掂了掂手中的聖杯，露出玩味的微笑。馬丁一定沒有猜到他真實的想法。李察選擇這些聖物，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神性足夠濃郁。所以馬丁誤以為李察手上掌握了凝聚神性的方法，但是李察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神性，而是解析光輝之主所代表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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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八十   創造與承載
  
  
李察手中的聖杯不知道在神壇上放了多少年，或許自聖路易斯建成的時候起就已經存在了。它沒有特殊的能力，也沒有特殊的材質，但是里面包含的神聖氣息卻極為濃郁。對於解析神力規則來說，這只聖杯反而在其它聖物之上，就是那本殘缺聖典也難以相比。

李察開始向聖杯中輸入力量，聖杯內的神力氣息立刻有了反應，化為乳白色的煙霧，繚繞不定。李察雙眼開始噴射出強烈的光芒，在洞察能力下，那團由神聖氣息化為的煙氤逐漸放大，最終出現了一個個神文符號，各自依照某種軌跡不斷運行著。神文亦是一種語言，不同之處在於它的每一個符號都同時有著獨一無二的屬性力量。在同一個位面規則下，諸神的神文大同小異。時至今日，諾蘭德早已對神文符號有著深入研究，所以看到的神文李察絕大多數都是認得的，極少數不清楚的回頭查閱典藉也能夠明白。

然而複雜的不是神文符號，而是它們運行的軌跡。真實天賦看到了規則的真相，而智慧天賦則試圖對大量雜亂無章的數據進行解析。第一步還是構建起可構分析的模型。

此時此刻，李察眼中的光芒不斷噴射，越來越是熾烈。他的整個身體都開始散發高熱，臉上更是泛起潮紅，如著了火一樣。聖杯的光芒很快就暗淡下去，最後撲的一聲熄滅了。看著神力已經消耗殆盡的聖杯，李察搖了搖頭，就拿起了另一件聖物，一把某聖徒曾經使用過的短劍。短劍的神力氣息還不到聖杯的一半，在李察的全力激發與解析下很快就消耗一空，於是李察又拿起了另一件聖物。

就這樣，儲藏室內的聖物迅速減少。一天一夜之後，所有聖物上的神性都已消失。李察估計，解析的過程只進行了十分之一左右。也就是說，這樣的聖物要再來上九批，李察才能夠構建出一個相對完善的模型，然後開始對光輝之主所代表的規則進行正式運算破解。這是一個異常漫長的過程，從目前分析出的結果來看，光輝之主的規則遠在生命樹之上，或許構成的細項規則應該達到了百萬級別，甚至還要更高。而生命樹的規則不過是65536種而已。

李察看著滿屋殘破的聖器，開始認真思索和馬丁的協議。馬丁擁有從聖器中凝聚神性結晶的方法，這樣一批聖器可以凝聚出十個單位的神性。李察估計合作成立的話，自己至少要拿出十四個左右的神性結晶才可以。扣除李察自己可以分得的兩個單位，那麽想要構建出完整的解析模型，李察還需要支付九十六個單位的神性結晶，這是最低的要求。而李察獲得神性結晶的主要方式就是獻祭，或者是用構裝和其它人交換。一次頂級獻祭，大約就可以換回五十個單位的神性結晶。也就是說，李察想要完善這個模型，就需要付出兩次頂級獻祭的代價。

“真不便宜，但也負擔得起。”李察想著。

李察隨即叫來了一名侍者，讓他把一封信用遠程魔法傳送的方式送到聖輝大神殿，指明馬丁親啟。信中沒有內容，只有一個數字，14。馬丁肯定能夠看明白是什麽意思。

做完這些，李察的目光落在了惟一還有神性氣息的東西上，馬丁用過的那本聖典。聖典厚達二十多厘米，接近半米長。它的封皮是由青銅鑲嵌的，表面是一個意義難明的古老符號。可以確定的是，這個符號和聖輝教會其實沒什麽關聯，所以這本聖典應該是教庭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並且改成了聖典的樣式。

李察翻開了聖典，露出已經在歲月的作用下變成了濃黃色的書頁。書頁上用優美的字體書寫著聖典，頌讀之下，歲月與神聖就會撲面而來。但是在洞察之下，李察卻看出抄錄聖典的時間和書頁並不一致，雖然抄錄的字跡也很有歷史，但書頁卻要古老久遠得多。李察又翻了翻，看到聖典內即沒有焦痕，也沒有撕毀的痕跡。可是那天苦戰時，李察卻是分明看到馬丁翻過的書頁在一頁一頁地燃燒著。看來這本聖典確實有神異的力量。

李察隨手翻動著，忽然在其中的某一頁上停下了來。這是一張空白頁。原本很普通，但它雜在寫滿了聖典經文的書頁中，就顯得頗不尋常了。李察想了想，合上聖典，心中意念轉動，再打開聖典時，果然直接就看到了那張空白的頁面。

這張空白頁看起來只是比其它書頁顏色略淺，但是撫摸上去，卻有隱約的力量在流動著。這張書頁給李察的感覺十分熟悉，他的承載之書，和流砂的時光之書中都有這樣的書頁，只是力量性質有所不同而已。

李察嘗試著向書頁中輸入各種屬性的力量，起初書頁沒有任何反應，但是當李察開始調動阿克蒙德血脈力量時，書頁忽然有了反應，頁面上泛起熔漿一樣的暗紅，旋轉片刻後，開始凝聚成一個惡魔的影像。這是一個在深淵中很常見的普通惡魔，有著暗紅的粗硬肌膚，兩只半米長的彎角，手中提著一把粗糙重型釘錘。

惡魔影像十分模糊，但已經和李察建立起若有若無的聯系。李察覺得繼續輸入力量的話，說不定就會把它從書頁里拉出來。

李察散去了力量，那頭惡魔不甘地咆哮著，徐徐消失。但是李察原本輸入的力量卻有小半被書頁吸收了。

“難道書頁的召喚是和血脈力量有關？”李察想著，開始調動月力世界樹的力量。這次書頁上顯示出一片模糊不清的淡綠色，里面好象有什麽東西正要成型，但是怎麽都凝聚不起來。再嘗試元素、自然世界樹也是如此。而當生命世界樹的力量被激活時，書頁的反應卻明顯大了很多，里面居然勾勒出了一個精靈的輪廓。但是這一次的凝聚還是失敗了。

李察於是明白過來，這是他的血脈力量還不夠強大，不足以在書頁中創造出完整的召喚生命。李察開始激活幻星世界樹，這是他惟一晉升到了五階的世界樹。這一次書頁反應要快得多，很快就出現了一名精靈先知的影像。李察這次沒有放棄，而是繼續增強力量，甚至開始激活了真名撒隆之力。真名一旦激活，那名精靈先知的影像也相應發生了明顯變化，他開始變得蒼老，一身法袍明顯更加華麗，而且頭上也多了一頂高冠。

僅從影像上看，精靈先知明顯變得更加強大了，甚至裝備都出現了變化。這名精靈先知一旦召喚出來，就是十七級，在各項戰鬥中，他都會是一個強有力的助力。而他的強大，明顯是源自於李察的撒隆真名。那麽如果是迪斯馬森呢？

李察懷著一絲期待，調動了這個最先出現，卻也是最為神秘的真名力量。他有些好奇，不知道毀滅真名會帶來什麽樣的召喚生物。

書頁中突然出現了一點黑色，然後就象墨跡一樣迅速擴散開，占據了整個頁面。那是翻滾洶湧的黑暗，從深處不斷傳來令人戰栗的恐怖氣息。然後在最深沈的黑暗中，傳來了一聲擁有無上威嚴的低吼！

隨後黑暗就此消散，竟然沒能夠凝聚出任何召喚生物！而李察原本的預期，或許會是一頭大惡魔。

李察隨即沈思起來，這可以有兩個解釋，一個是迪斯馬森引動的生物力量太強大，以至於突破了這本書的容納上限，另一個可能則是李察還太弱小，無法完全控制迪斯馬森的力量。

無論是哪一種，都意味著代表著毀滅的真名，背後的力量還要超過撒隆，更是在普通的阿克蒙德血脈之上。

李察合上了聖典，將手放在青銅封皮上，感受著它獨一無二的氣息，心境忽然微微一動，仿佛無形中有一根命運之線，將他和這本聖典聯系在一起。李察又翻開了聖典，這一次在封面下扉頁上，原本記載的聖典內容悄然消褪，上面浮現出了一行古老的符號。李察雖然不認識這些符號，但它們出現的時候，卻是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創造，承載，毀滅，再加上時光，即為永恒。

看到了這行字，李察心中微微一動，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將放在那里的五張承載之書殘頁取了出來，嘗試著放到了聖典上。聖典上突然亮起一道奪目的光芒，一時間李察眼前一片白光，什麽都看不見。當光芒過後，聖典的青銅封皮上多了許多斑駁的棕黃色塊，上面又多了一個巨大符文，原本的符文一上一下，各自占據了半張封面。新增的符文此刻還閃耀著暗紅的光芒，仿佛燒紅的銅塊，還沒有完全褪熱。現在李察手中的這本聖典，已經變為創造與承載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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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八十一   希望
  
  
　　與承載之書殘頁融合後，李察發現承載之書殘頁功能並沒有變化，惟一多出來的功能就是讓李察知道還有兩張殘頁沒有收集到。而原本的創造之書則多了一張書頁，現在是兩張了。這本創造與承載之書又抹除了一頁聖典內容，浮上一段新的內容。從這里李察知道了創造之書的真正用法。他可以將不同性質的力量輸入到書頁中，從而凝聚成新的召喚生物。平時召喚生物就以某種形式生活在書頁形成的獨立世界里，在戰鬥的時候可以依李察的召喚而出現。隨著李察輸入力量的性質不同，創造出來的召喚生物也會不同。隨著李察力量成長，召喚生物也會越來越強大。目前創造之書能夠凝聚的生物上限是十六級，如果李察強行輸入超過書頁承受上限的力量，也可以突破力量上限，或者是召喚出更多的生物。只是這樣一來，李察輸入的力量大多會浪費掉。

　　看到這里，李察就明白了為何馬丁會召喚出如此眾多的神聖生物，那並不是馬丁一個人的力量，而是過去多年來聖輝教會擁有強大力量的存在不斷灌輸力量的結果。只不過被馬丁以一個可笑的理由給揮霍掉了。

　　李察想了想，再次調動真名撒隆的力量，在創造之書中凝聚出兩個精靈先知。他們都具備十七級的能力，而且相當於裝備了一身精良級裝備。精靈先知的能力介於法師與神官之間，擁有大量可以輔助戰鬥的能力，在戰場上的作用十分重要。有了兩個精靈先知，可以讓兩百騎騎士的戰力提升整整一個等級。

　　合上了這本新的創造與承載之書，李察覺得它惟一的缺點或許就是太過巨大笨重了。李察現在已經有了三把戰刀，一把命運雙子，難道以後還要再在腰里掛一本書？

　　但不管怎麽說，只要能夠增加戰鬥力，李察是不怕麻煩的。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是李察的時間卻不是很夠了。他站在書房的魔法地圖前，久立不動。魔法地圖被分成了好幾個部分，中央自然是諾蘭德和卡蘭多，周圍則是各個私屬位面的地圖，最大最詳細的自然是法羅，接下來則是綠森、休蘭，以及阿西瑞斯和寒爾冬鎮守的位面。

　　李察沈思良久，終於決定先行開拓綠森。一方面是這里的生命樹應該又快到晉階的時候了，生命樹的晉階對李察非常重要，是解析生命規則的最佳時機。另一方面，李察覺得自己的實力已經足夠擊退生命樹在晉階時來襲的天敵。哪怕天敵在世界樹的唆使下會是正常數量的幾倍。

　　大計已定，李察就走出書房，命令所有部隊集結，準備遠程傳送。

　　第二天，大多數追隨者都回到法羅位面。這次他們就只有一個任務，開拓領土！緋色、水花和食人魔、山與海則將隨李察去綠森。同時四皇子和阿伽門農也將調動精銳進入綠森，三個人準備徹底把綠森的局面向前推進一大步。

　　在去綠森之前，李察先回到了浮世德。在回歸位面之前，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召開構裝發布會。

　　構裝發布會的召開首先需要得到皇家的認可。所以李察第一件事就是拜訪皇家法師協會，登記構裝發布會。皇家法師協會占據了浮世德內一座規模宏大的神殿，僅這一點就可以凸顯出他們的超然地位。

　　李察踏上法師協會的臺階時，兩名大魔導師已經站在門口等候了，他們第一時間認出了李察，連忙迎了上來，恭敬地說：“李察大師，托爾殿下已經在等候您了。”

　　李察微微一怔，說：“一塊構裝發布會而已，不需要驚動會長大人吧？”

　　左邊一位大魔導師微笑道：“李察大師的構裝發布會，可是非常值得期待的。托爾殿下希望能夠提供最好的服務，以免配不上您的身份。”

　　“那好，要讓托爾殿下費心了。”說著，李察就隨著兩位大魔導師向法師協會的頂層走去。

　　向皇家法師協會登記構裝發布會並不僅僅是個形式，而是有實質性的好處。登記之後，李察就只管準備發布的構裝，而不需要再管其它瑣事了。所有的事情法師協會都會替李察辦好，甚至可以代發邀請函。李察畢竟還很年輕，認識的強者不多，可是皇家法師協會卻不同。這個龐然大物有著錯綜複雜的人脈關系，可以保證每個有資格參加發布會的強者都可以收到一份邀請函。他們也會根據發布會內容的不同，來確定邀請的範圍。比如盧諾的發布會就很少有傳奇強者出現，而李察的第二次套裝拍賣會上就出現了不少傳奇強者的代理人。

　　李察不動聲色地跟隨著兩位大魔導師向樓上走著，因為協會總部不允許任何形式的傳送魔法。從法師協會對待自己的態度上，李察感覺到自己最近的一系列進步或許都被法師協會看在眼里。不然的話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大魔導師而已，而皇家法師協會的正式會員都必須是大魔導師。

　　這還是李察第一次走進托爾的辦公室。進入大門的瞬間，李察甚至錯覺自己進入了精靈的世界。入眼是如茵的草地，茂密的森林，各種鮮花、果樹和奇異植物將這里裝扮成了一個童話般的世界。一條小河在林地間蜿蜒而過，註入到一個平滑如鏡的小湖泊中。湖邊擺放著太陽傘和桌椅，幾名精靈侍者正在忙碌地穿梭，把新鮮水果和極品紅酒擺在桌上。

　　從座椅中站起了一個矮胖且禿頂的老頭，頂著個通紅的大鼻子，向李察伸出了雙臂，說：“嗨！李察，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李察知道這個貌不驚人的老頭就是托爾，可一點都不敢小看了這個有些滑稽的家夥。托爾的名字前有一連串的頭銜和身份，除了皇家法師協會會長之外，他還是現任皇帝菲利浦的親叔叔，有著純正的皇室血統。在這個年代，皇室血統可不僅僅代表著高貴身份，它還是強大血脈的代名詞。雷霆毀滅者屬於源自遠古泰坦的血脈，比遠古巨人整整高出了一個等級。

　　這個老頭托爾不僅僅是傳奇法師，而且是一個以雷系法術見長的傳奇法師。擁有血脈能力的加成，托爾絕對是一個令人畏懼的存在。

　　李察迎上了托爾，沒有急著打招呼，而是先仔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托爾的辦公室占據了頂層的一半，另外一半則是由另外兩位傳奇法師均分。但是李察放眼望去，看到的森林卻是無邊無跡，估計至少得有幾個平方公里大小，遠遠超過了頂層應有的面積，甚至比蘇海倫在深藍的私屬層面還要大些。而且李察還在頭頂看到了一顆滾動著的太陽！但他再仔細一看，洞察能力就破解了整個世界的幻象，高遠的藍天白雲徹底消失，露出的是深邃的虛空。隱約可以看到一層魔法光幕將整個大地籠罩在內。那顆太陽其實是在百米高空中翻滾燃燒的一顆巨大火球，將光與熱灑落到整個森林上。看到魔法防護罩的弧度，李察就估算出這是一片大約有二十平方公里的巨大土地，但是大半飄浮在虛空中，只有一角透過位面屏障，搭在了諾蘭德位面上。

　　“這是……您的半位面？”李察吃驚地問。

　　托爾也是臉色微變，隨後就又轉為滿不在乎的樣子，笑道：“傳奇法師以下，能夠看穿我這個空間真相的，你還是第一個！看來菲利浦說得不錯，你這個小家夥天賦雖然不怎麽樣，可是卻挺難對付的。來，給我看看你的構裝，這次想要發布什麽作品？我都有點等不及了！”

　　看著托爾那副著急的樣子，李察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了幾張魔法紙，遞了過去。這幾張魔法紙上繪著簡要的設計圖，更多的是構裝說明，至於具體的設計細節自然不可能透露。

　　托爾拿過魔法紙，即仔細看了起來。

　　“魔動武裝……這個名字倒是挺獨特的，我好象在哪里聽過……四階！嘿，真不賴，你這才幾歲，就已經是真正的大構裝師了！”托爾說著，擡頭向李察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才繼續往下讀構裝說明，但只是看了一小段，他就突然跳了起來，大叫一聲：“能夠將魔力轉為鬥氣！？”

　　“不是鬥氣，但是與鬥氣很相似。而且不是每個魔法師都能夠使用它的，這需要承載者具備相當強壯的體魄才行……”李察耐心解釋著。

　　托爾卻激動地揮舞著短手，叫道：“真的能夠轉化為聖域鬥氣？！至於體魄，讓它見鬼去吧，那是吃點東西就能有的玩意！只要能夠轉化出聖域鬥氣，什麽樣的條件我都能給你滿足！如果能夠轉化出超越聖域的鬥氣，甚至有人願意去占據巨龍的身體！”

　　李察有些哭笑不得，如果占據了巨龍身體，那還需要魔動武裝？

　　托爾突然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後飛速在面前劃了個魔法陣，瞬間魔法陣中央就出現了另一個世界的景色。托爾沖著魔法陣大吼道：“老康尼，我不管你在什麽見鬼的地方！立刻給我滾回來！立刻！一秒鐘都不要耽誤，不然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你想要的東西已經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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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八十二 預定的發布會

    接下來沒過多久，李察就見識到了傳奇法師的真正實力。

    托爾說完僅僅數分鐘，在房間中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光點，隨即開始輻射出足以撕裂空間的黑色紋路。李察立刻感覺到絕大的威脅，下意識地向後退去。這些無規律蔓延的黑紋實際上是空間裂隙，被掃到的後果僅次於時光亂流。

    不到一分鐘，一個不規則的傳送門就這樣形成了。一個身高還不到一米五的老頭從傳送門裡跳了出來。他有著詭異的藍色胡子，一出現就沖著托爾怒吼道：「我跟蹤一頭黑星死獸已經一個多月了，只差最後一點就要摸到它的老巢！現在這些全都給你毀了，東西在哪？你最好不要騙我！」

    托爾雙眼一瞪，說：「黑星死獸的蛋能和准五階構裝相提並論嗎？而且這東西你錯過了一定後悔。先看看再說吧！」

    康尼接過了構裝設計圖紙，仔細地看著，漸漸臉色開始變得猙獰，額頭更是不斷冒汗。

    李察又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一步。康尼的實力深不可測，聽他話裡的意思，剛剛還在位面深處探索，結果接到訊息就能夠瞬間傳送回諾蘭德，而且落點精准無比。僅從這點看，就可知道他的魔法操控能力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還遠在掌握了魔動輪回的李察之上。李察估計，就是自己剛成為傳奇法師時，魔法操控能力也到不了這種地步。由此可見，康尼並不是普通的傳奇法師。

    康尼忽然抬頭，伸手就向李察抓來，喝道：「小子！這東西是你做的嗎？」

    康尼雖然長相滑稽，又是法師，但出手如電，整個人居然是瞬移到李察面前的，幾乎讓他避無可避。

    然而李察也是絕域戰場上多年生死搏殺過的，戰斗技藝已經磨練到了極致，他上身微微後仰，口唇張開，從喉間可以看到一點滾動的暗紅光芒，同時垂下的雙手指尖瞬間變得鮮紅，那精研數年的一斬剎那就可在康尼身上交叉而過。

    老康尼突然間眼皮一跳，竟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他的手突然凝停在空中，而李察則借機退後，如冰上滑行般後退數米，拉開了和康尼的距離。

    康尼眼中露出驚詫，上下打量著李察，說：「不錯，不錯！我現在相信這東西確實有可能出自你的手裡，雖然可能性不大。」

    「這幅構裝不是我設計的，它的原創者是聖勞倫斯大師，但是我能夠做出來。」李察說。

    聽到勞倫斯的名字，康尼一怔，隨即嘆了口氣，說：「勞倫斯……唉，那個小家伙！他算是才華橫溢了，可惜就是容易沖動。他出了事之後，我本來以為再也看不到類似的構裝了，但是沒想到這些年過去，魔動武裝卻在你手上重現！這幅魔動武裝，我看還能晉階吧？」

    問到最後一句時，康尼臉上明顯出現了期待，可是自己確實又覺得這個想法不切實際。果然李察苦笑著說：「這幅魔動武裝已經在普通四階構裝之上了，要是五階的話……」

    李察的話沒有說完，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五階魔動武裝也必然在普通五階構裝之上，但是五階的聖構裝一共才幾種？如果李察是聖構裝師的話，早就名揚大陸了，康尼怎麼會不認得他？

    康尼訕笑了幾聲，說：「這倒也是！四階也足夠了！說吧，這東西要多少錢！什麼時候能夠做出來一份給我？」

    李察早就有所思慮，說：「這東西的交換條件很高……」

    不等他說完，康尼就直接伸了兩根手指，說：「兩件頂級祭品，或者是兩顆蛛晶。我的蛛晶都是特殊品質的上等貨。」

    李察當即搖頭，康尼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說：「那麼三件頂級祭品！」

    李察依然搖頭。

    康尼的臉色變得和胡子一樣藍了，不等李察說話就說：「我是需要它才能進恆動星宮探索，因此才能夠給你開出這樣的價格。換了另一個人可就沒這種事了。你可別獅子大開口……」

    托爾一把拉住了康尼，對李察說：「抱歉，這老家伙就是個急脾氣，而且想這東西已經想了十幾年了。恆動星宮裡面有對他非常重要的東西，但那裡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進去的。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說想要什麼，這老家伙剛才可一直沒讓你開口。」

    李察沉吟了一下，說：「兩件頂級祭品，外加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盡管說！」這次康尼激動的臉又紅了。

    「我有一個對頭，名叫虛骸，也是蘇海倫殿下的學生。我看他很不順眼，所以我的條件就是兩年內他不能出現在深藍，只要出現就要把他趕跑，能夠殺掉更好。」

    康尼和托爾互望了一眼，托爾說：「虛骸？我聽說過這個人。他雖然還不是傳奇法師，但是實力不在傳奇法師之下。有些難辦。」

    康尼目光閃動，片刻間就做出了決定，拋給了李察一塊金屬牌，說：「極地大陸的陰影親王欠我一個人情，你可以通過這個東西聯系上他，讓他派給你三名法師殺手。有這三個人在，虛骸應該無法在深藍立足。但是你確定蘇海倫殿下不會因此而不滿嗎？法師殺手可以說是所有法師最討厭的東西。」

    「老師不會干涉的，深藍的魔導師們也不會有意見。當然，他們不能夠在深藍亂來。」李察立刻說。

    「放心，陰影親王的命令，這些法師殺手們不敢違逆。那麼我們就算是成交了，我要什麼時候才能拿到東西？」說到後面，康尼又是迫不及待了。

    李察想了想，說：「十天。」

    「十天！！」康尼幾乎是要吼出來了。

    「我需要到次位面去做，諾蘭德時間才是一周。整個的制作過程需要耗時三個月左右，這還要足夠順利才行。」李察解釋道。他當然不會實說自己在這上面所花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

    「三個月，已經……很快了。好吧，我就等你十天。這兩件祭品你先拿著，缺少什麼材料的話盡管找托爾要！我先走了！」說完，康尼也不和兩人打個招呼，就直接撕開空間，傳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托爾搖了搖頭，說：「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別在意。這幅魔動武裝，你以後能不能出售給皇家法師協會一件？我可以用兩件頂級祭品外加一個高級祭品收購。而你從此可以在法師協會獲得長老權限，可以優選挑選協會的庫存材料，甚至可以發布任務。」

    李察倒是有些奇怪了，問：「魔動武裝有這麼搶手嗎？擅長戰斗的法師不多吧？」

    並不是每一個法師都擅長肉搏的，大多數法師更願意在自己擅長的法術領域中深入發展，「魔法可以解決一切」是不少法師的信條。

    但是魔法當然不能解決一切，所以托爾說：「在位面探索的時候，偶爾會遇到魔法無能為力的情況，比如說某個敵人可能是全魔法免疫或者是魔法反射，又有可能會陷入某個無法使用魔法的環境，這個時候魔動武裝就是救命的東西，它可以讓承載者逃脫許多絕境。比如說老康尼在恆動星宮裡就遇到了幾個煩人的家伙，它們很脆弱，但是免疫所有魔法。不消滅它們就無法深入星宮，所以老康尼才如此渴望魔動武裝，他只要輪起錘子，幾下就能把那幾個家伙砸碎。」

    李察這才明白，魔動武裝的用途比他原本預想的要廣泛得多。這可是意外的好事，在位面深處探索時會遇到各式各樣的危險局面，能夠多一個保命手段有多重要，可想而知。可以說，所有傳奇法師都需要在身上貼這麼一個東西，前提是他們的身體和錢包能夠負擔得起。

    想到這裡，李察就對托爾說：「好！一個月後，我會把新的魔動武裝交到您的手上。」

    「這麼快！」托爾有些意外的驚喜。

    「構裝師的意義不就在於構裝嗎？不光是質量，還得有數量。」李察微笑著說。

    托爾笑得眯起了眼睛，用力拍著李察的肩，說：「難怪菲利浦那麼喜歡你！我現在也開始喜歡你了。你的構裝發布會我來安排吧！」

    托爾隨即叫進來一名大魔導師，吩咐道：「李察大師要舉行一個構裝發布會，時間就定在一個月之後好了。就用黑郁金香作為邀請函吧！」

    「黑郁金香？」那位魔導師吃了一驚，再度確認。這是皇家法師協會最高等級的邀請，一般接受到邀請函的人只要不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都會盡量出席。這種規格的邀請，往往十年中也就一兩次而已。

    「對，黑郁金香！」托爾肯定地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所有傳奇法師都要送去一份，不管他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敵人！」

    「是，殿下！但是時間上似乎有些沖突，在這個時間段上還有一個發布會……」

    大魔導師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托爾吼了回去：「不管那個時間有什麼，都給我往後面推！推不了就干脆取消！少廢話，快去辦你的事吧！回來，把這個拿上！」

    那名大魔導師接過了魔動武裝的資料，只匆匆掃了幾眼，就全身一震。魔動武裝對傳奇法師們的意義，他多少能夠看出來一點，立刻一路小跑著遠去，再不敢耽誤。許多傳奇法師都在位面外探索，誰也不知道消息什麼時候能夠傳到他們的手上。這種事情可是半點也不能耽誤的。

    至於一個月之後盧諾原本准備召開的構裝發布會，早就被大魔導師拋在了腦後。盧諾雖然說這次發布會上將會發布一件新的『准』四階構裝。但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從過往的經驗看，這個「准」字都還是要打點折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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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眾鬼日行 章八十三 財富之源

    李察又逗留了一會，和托爾聊了聊他的半位面，傳奇法師的半位面是力量的重要源泉，一般都收藏得很好，哪有像托爾這樣直接把開口放在了法師協會自己的辦公室裡，而且放眼望去，托爾的半位面好像除了享受功能之外，並無其它特殊之處。

    托爾倒是答得很盡心，而且理由確實也出乎李察的預料，老頭就是想享受而已，他早已厭倦了打打殺殺和不斷探索的艱苦生活，覺得這樣度過餘下來的一百多年也很不錯，而且把半位面開口和諾蘭德對接，可以讓他更加迅速地抽取半位面的力量，形成壓制優勢，至於說過對手的進攻，這裡可是浮世德，他又是皇帝的親叔，進攻他的半位面已經與和整個神聖同盟開戰差不多了。

    最後，李察又留下了一張採購材料的清單，就離開了皇家法師協會，在回途的路上，他默默計算著這次的收益，這兩張魔動武裝需要稍作修改，更回貼近勞倫斯的原版，畢竟很少有法師能夠有像李察這樣變態的體質，修改後的魔動武裝實際上難度是降低了，而且每做一張，李察就會多點熟練，失誤的次數會少一些，材料消耗和時間進度都會加快，這樣算下來，大約二十多天的時間李察就可以做出一張魔動武裝，而且不需要特別的趕進度，整體入帳大約在五件頂級祭品，也即是五千萬左右，而成本卻只有七百萬，或許還能夠更少些，兩個月不到淨入四千餘萬，也令李察相當滿意了，不過這筆錢看起來很多，花出去卻是更快，按照李察手下頂級精銳平均每人三萬金幣的標準配置，這筆錢也就夠武裝一千多人而已。

    高級的盔甲、武器保養得當的話，是可以一代代傳下去的，這就是豪門的底蘊，而李察仍是白手起家的階段，所以看似入帳極多，但依然難以和大的豪門相提並論，而且按照李察現在的情況，繪製兩幅魔動武裝出售，就意味著少了十五名構裝騎士，有了珞琪的輔助，李察略微降低了蠻荒系列套裝的性能，相應的製作難度和成本也大幅下降，李察只需要把最核心最關鍵的幾個魔法陣繪製出來就行了，其它功能魔法陣則由珞琪和其它助手們完成，最終也是最關鍵的部分，將各個功能魔法陣銜接並激活，也要由李察完成，但是大部分的工作都已經從李察的手中分了出去，以這樣的速度，一個月時間就可以做出二十套構裝，性能雖然稍稍縮水，但也僅僅是打個九折而已，數量卻是大幅增加，而且成本比原先要低百分之二十，李察雖然不在乎這點成本，但是日積月累下來，一年時間卻也是幾百萬的差別。

    兩套魔動武裝和三十個構裝騎士之間哪個更加重要，卻也很難判斷，幾千萬絕對不是小數目，可以讓李察在其它位面把十萬大軍武裝到牙齒，即使以李察自己所定的超高標準，也足可以武裝三萬人，李察麾下的部隊除了奢華裝備之外，最大的特點卻還在訓練和後勤上，部隊的補給水準是其它人的數倍，充裕物資，嚴格訓練，精良裝備，外加一群如狼似虎的統帥，李察手下部隊的戰鬥力也就遠遠高出正常水準。

    單從賺錢的角度，做生命誅絕的速度反而還要更快些，而且生命誅絕可以不斷疊加，魔動武裝卻只能裝一個，超高的價格將大多數人都擋在了外面，李察自己估計，四階魔動武裝如果能夠賣出去十五幅就是極限了，生命誅絕估計一百個都賣得出去，只不過賣得多了，這個價格也難以維持，相比之下，蠻荒壁壘這類的套裝卻是需求極大，幾乎無窮無盡，至少以李察目前這點產量，光是皇室就全都能夠吃得下。

    回到浮島，李察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拉出幾張紙，就開始迅速寫畫運算，在白紙上，李察列出了傳奇、構裝騎士和精銳騎士三個等級，然後把培養他們的資源分別折算成金幣，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一名傳奇強者消耗的資源大致相當於兩百個構裝騎士，而培養兩百名構裝騎士的資源，足夠培養一萬名十級以上的精銳騎士，如果換成五級以上的正規部隊，則是十五萬人，但是以整體戰力而言，兩百構裝可以把一名傳奇打得找不到北，一次集火的威力足以秒殺傳奇，而兩百構裝騎士被三千精銳騎士圍殺的話，結果就很難講了，對上一萬人則必死無疑，當然，前提是傳奇強者和構裝騎士不採取游擊消耗，而是血戰到底。

    反覆計算下來，李察發現同等資源投進去的話，反而是構裝騎士綜合效率最高，但這只是紙面上的計算，實際情況瞬息萬變，李察的智慧天賦也不可能涵蓋一切，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傳奇強者幾乎可以去一切地方，位面深處更是他們的專有領域，構裝騎士也可以在大多數位面存活，他們雖然有限制，但已經是大多位面戰爭的主力，而精銳騎士對生存環境要求就很高了，只能在為數不多的位面中生存，而且即使在合適的位面裡，也有許多天然惡劣的地域無法涉足，至於那些五級的普通精銳，因為位面傳送的高昂費用，則只能固定在某個位面內生活，連其它的位面都少有機會進入。

    考慮許久，李察決定資源分配還是以自上而下的方式進行，以自己和追隨者們為主，其次是構裝騎士，再然後則是普通的精銳騎士，思慮已定，李察又來到城堡下方的魔法大廳，接通了和深藍的通訊。

    魔法陣上方出現的是黑金的影像，灰矮人顯得精神十足，自然是李察源源不斷的金幣輸入下，深藍財務蒸蒸日上的結果。

    「嗨，李察，好久不見。」灰矮人熱情得就像是看到了寶石原礦。

    「最近有沒有虛骸出現的跡象。」每次和深藍通訊，這都是李察詢問的第一個問題。

    「沒有，空間穩定得很。」

    李察點了點頭，說：「那就好，不過很快我們就不用為這件事煩惱了。」

    在太初離開後，為了防範虛骸，李察特別通過獻祭的方式得到了一個預言系的道具，並且鎖定了虛骸的靈魂訊息，只要虛骸再想到深藍，那麼魔法陣就會有反應，預言提前的時間短則一天，多則數天不等，而只要有大半天的時間，李察就可以調集超過五十名構裝騎士，並且把他們運送到深藍，那時在一眾大魔導師的配合下，不說打跑，至少可以防禦一段時間，惟一的問題是魔法陣只能運轉一年多點的時間，下次獻祭多半就再也見不到這個東西了。

    但是李察接下來的話就差點讓灰矮人尖叫起來：「陰影親王，法師殺手。」

    「這是現在最好的解決方式了。」李察苦笑道。

    從魔法圖像上可以看到灰矮人正焦燥不安地走來走去，邊走邊說：「我知道陰影親王實際上是極地大陸的中立派，也沒有和我們起過正面沖空，但是他手下那些法師殺手畢竟是我們魔法師的天敵，而且它們根本不算是人，這……這個……萬一控制不住，那可怎麼辦。」

    「沒事，陰影親王已經鄭重承諾了它們絕對不會惹事，會忠於職守，在深藍駐守兩年，像他這種身份的人，對承諾是相當看重的。」

    李察又解釋了一遍這三名法師殺手的由來，灰矮人這才算悻悻地勉強接受，李察倒也瞭解他的感受，陰影親王本身是一名灰侏儒，兼有吸血鬼血統，他創造出的法師殺手都是經過暗黑魔法與陰影法術改造過的物種，喜歡以魔力為食，把三個聖域級別的法師殺手放在深藍，就像在羊群中放進了三匹狼，讓法師們如何會不驚慌。

    李察又補充道：「盯牢它們，我會派二十名構裝騎士在深藍長駐，一旦有事的話，半天之內也可以把駐守黑玫瑰古堡的三十名構裝騎士派過來。」

    灰矮人看起來放心了些，畢竟虛骸的威脅實在太大。

    「那些項目的進展怎麼樣。」

    「有一個好消息，岩木的研究已經取得了決定性的突破，那頭老精靈在拖延了幾個月的研究週期和多花了二十萬金幣的基礎上，終於有了成果，這老傢伙研究出了一種催化劑，一噸岩木中只需要加上一公斤，就可以輕易點燃。」

    李察雙眉一揚，問：「成本呢。」

    「一公斤大約二十金幣，如果大規模生產的話，應該可以降到八個金幣左右。」灰矮人也懂得成本是關鍵。

    「把岩木粉碎，再加入引燃劑，半噸左右就足夠一戶普通人家全年使用了，同盟平民階層全年的燃料花費大約在八到十個金幣，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售價定在十個金幣上，這樣還能有40%的利潤。」

    「如果大規模使用，而只考慮引燃的話，那麼用量還可以更少些。」李察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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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八十四 財富之源 下


岩木在綠森位面幾乎無窮無盡，運送到諾蘭德也並不會耗費太多的費用，星蛹一次性就可以運送上千噸的岩木到諾蘭德。李察詳細詢問了助燃劑的用途，得知如果使用更多的劑量，就可以讓岩木燃燒得更快。這其實具有軍事意義，戰士們通常只需要燃燒一晚上就可以了，用不著讓岩木燃燒一整天。

　　“還有一個更加驚人的東西！”灰矮人有些急不可待地說，“岩木其實包含大量的能量，如果把它徹底粉碎，加入助燃劑，調配一定數量的地精燃油以及十幾種其它的東西，或許可以製造出一種能夠產生劇烈爆炸的東西！威力或許會比現有的矮人火藥高三倍，也許是五倍。這是那個老精靈說的，我看他已經快要瘋了！”

　　“比矮人火藥強三到五倍?”李察一怔，開始急速運算這意味著什麼。

　　灰矮人依然在喋喋不休：“我現在很擔心那個老傢伙會不會在實驗室里弄出砰的一聲巨響，然後就此把自己送回世界樹的懷抱。這東西聽起來就有點危險，不過那老東西或許是想要借此多要點研究經費。他居然想要三十萬金幣！我看他已經不是精靈，而是快變成了一個灰矮人了！”

　　這時李察腦中已經勾勒出了在新式火藥下都能夠做點什麼，雖然只是一個大致的藍圖，但已經讓他呼吸有些急促，立刻說：“給他五十萬！”

　　“五十萬？我看三十萬都是虛報了！”

　　“就五十萬！但是一定要快，告訴他，我沒有那麼多的耐心！”

　　灰矮人悻悻地嘟嚷著：“這個幸運的老東西！”

　　李察見沒有其它的事情，就切斷了通訊。此時他的部隊已經通過遠端傳送集結在黑玫瑰古堡，先頭部隊開始進入綠森。而在前往綠森之前，李察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去獻祭。這次獻祭，李察準備了兩個高級祭品和幾個低級祭品，獻祭的過程很順利，或許是永恆與時光之龍覺得前面刁難李察過狠，這次就顯得格外寬鬆了些。李察順利拿到了需要的位元面通道強化，而且是三次。

　　站在祭壇前，李察面對這三次位面通道強化卻是有些難以抉擇。正常來說，三次強化都應該放給法羅，因為那裡是李察的根基，而且母巢也在法羅。一個強大的位面通道就意味著大規模調動部隊的費用極大降低，這是真正戰略意義上的投資。然而法羅卻已出現了末日印記，也就意味著位面已經步入毀滅之途。這時候任何對法羅的投資都有可能是不明智的。

　　李察猶豫許久，忽然一咬牙，把三次位元面通道強化全部都放給了法羅！他倒是想要看看，準備來毀滅法羅的究竟是什麼東西。至少還有十年，十年已經足夠產生奇跡了。

　　最後還剩下一個低級祭品，當李察把它擺放在祭壇上的時候，就看到它被時光之力所分解，而虛空中又飄落無數瑰麗的時砂。這些時砂將會形成李察的神賜。就在時砂凝聚在一起，已經勾勒出一個武器的形狀時，李察的靈魂忽然一動，裡面隱藏著的一點時光之力射出一道光線，竟一下就把既將成形的武器打碎，又還原成時砂。時砂在空中飛舞片刻，最後彙聚成一道激流，射在李察手背上，烙印出一個時光沙漏的標記。

　　一段新的訊息傳入李察的意識：

　　神賜：靈魂燈塔。

　　和以往神賜不同的是，靈魂燈塔居然是一個能力！這個能力讓李察可以給某個敵人的靈魂加上標記，只要雙方在同一位面，李察就可以感應到他的方位。這是一個無以倫比的追蹤能力，雖然只能使用一次，但卻足以讓李察驚喜。

　　但是這次獻祭的過程卻有些古怪，李察明明已經準備拿個沒什麼大用的准傳奇物品了，卻沒想到時砂突然被打散，換成了這個極為強大的一次性能力。就在此時，一段新的訊息傳來，原來這是李察的稱號位面漫步者所附帶的一項能力：命運干涉。

　　命運干涉偶爾可以改變獻祭所得的神賜，使之更加符合李察的需要。當它發揮作用時，李察不管得到了什麼樣的神賜，都會變成更上一個層級的神賜，哪怕這就是李察目前最想要的，也能再度提升。所以在命運干涉後附加的說明是這樣的：沒有最好，只有更好，這就是稱號者的特權。

即使不用附加最後的說明，李察也知道命運干涉的強大。他看著手背上的符號印記，刹那間就想到了無數個用途。比如說通過森林之子的靈魂定位世界樹，比如說追捕休蘭位面裡惟一的麻煩龍星，再比如說追殺虛骸……而靈魂燈塔這一能力如果再度晉階呢？假如它可以跨越位面的阻礙，那是不是可以用來尋找流砂？

　　李察撫摸著手背上的印記，一時感慨不已。他獻祭的次數太多了，已經頗為熟悉永恆與時光之龍的模式，這其實是一個誘惑，誘惑他加快提升稱號的速度，也即是說，要更多的獻祭。在這個時候，李察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諸多強者對永恆與時光之龍的態度，以及對自己的告誡。

　　他忽然苦笑了一下，不為別的，而是發覺自己現在正處於極度渴求力量的階段，根本沒有任何資本去討價還價。提升力量最快的途徑，還是要靠獻祭。

　　李察定了定神，走出了獻祭的大殿。諾蘭已經等候在門口，看表情就知道她現在心情極佳。不止是從李察分得的神恩，而且李察終於兌現了承諾，給諾蘭製作了一件四階構裝：神力光輝。這幅構裝能力可謂中規中矩，能夠大幅提高神術的效果和持續時間。但這又是一幅非常強大的構裝，核心就在於大幅這個修飾詞上。如諾蘭這種大神官，高階神術都是威力無窮，如果再有增幅，威力自然可想而知。

　　諾蘭一路陪著李察，直到把他送出了永恆龍殿，然後找了個時間，輕聲說：“你要的東西已經快準備好了，幾乎把我能夠找到的都拿出來了！這可是整整五千套裝備！你真的確定有這麼多的高階騎士嗎？”

　　李察微笑回答：“我的騎士，無窮無盡。”

　　這是神聖同盟開國皇帝查理斯大帝遠征深淵之前留下的一句名言。當數百萬大軍開進深淵時，一眼望去，確實是無窮無盡。

　　諾蘭起初還當李察在開玩笑，但是看著李察遠去的背影，不知為什麼，她忽然覺得，李察說那句話的時候，很可能是認真的。

　　李察不知道諾蘭心中的想法，當他踏進通向綠森位面的傳送門時，還遠遠達不到騎士無窮無盡的程度。然而他帶了整整一百騎構裝騎士，外加四百黯鋒騎士，這股力量也絕不是可以忽視的。更重要的是，李察這次還帶來了母巢的分身。這才是對付綠森無窮林海的殺招！

　　尼瑞斯和阿伽門農已提前到了綠森，在前進基地重新佈置了防線後，就前往生命樹基地了。他們的任務就是守衛生命樹，而且在生命樹上修煉，速度可要比平時快一半不止。

　　李察走出傳送門後，就閃到了一邊，讓出了傳送門前的位置。守衛傳送門的戰士們業已得到了命令，大聲呼叫著，把傳送門前的區域全部清空，接下來要來的可是一個大傢伙！

　　傳送門上一陣漣漪，從裡面探出了一個深黑色圓錐形的頭，然後星蛹就象一條巨蛇，緩緩從傳送門內遊出。在它的身體兩側，可以看到鑲嵌著兩排深黑色的影鑽。那就是星蛹進化與成長的力量源泉。

　　當星蛹全部從傳送門中游出時，赫然已是一個直徑數米，長達五十余米的巨獸！

　　儘管知道星蛹沒有任何戰鬥力，可是基地的戰士們每次看到它，都會深深為之震顫。這就是龐大的威懾力。

　　李察叫來前進基地的主官，簡單交待了必要事項後，就帶著追隨者和星蛹離開了基地城市，步入了茫茫林海。只有在森林意志存在的情況下，才能夠孵化母巢分身。這樣可以讓母巢分身以最適宜的姿態出現在這個位面，免去了今後晉階時還要改變形態的麻煩。

　　當李察四處奔波冒險時，綠森位面也是數年過去了。基地城市內的人口已經有數萬，生命樹也成長到了晉級前的頂峰。砍伐始終在進行著，而且卓有成效。所造成的結果就是林海不斷被開闢出來，森林意志則相應的被逼退。現在要到離開基地城市兩百多公里遠，森林意志才會出現。在基地城市郊區，已經開闢出了十幾個堆木場地，裡面堆放的岩木足有數百萬棵，都是來不及燒，也來不及運出位面。

　　李察此次帶來了一噸助燃劑，足夠處理一千多噸的岩木，但是和亟待處理的岩木相比，卻只若高山中的一塊小石子。而整個位面的林海更是茫茫無際，根本不知道要伐到何年何月才是盡頭。

　　在尋找森林意志的路途中，生命樹的聲音忽然在李察意識中響起：“偉大的主人，您終於回來了！！”

　　生命樹的聲音顯得無比激動，激動得簡直就象一個永遠都停不下來的地精，而都不像是一棵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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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十五 孵化

    自從上次到綠森已經很有一段時間了，李察一時之間有些適應不了生命樹的風格，正經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就是生命樹的性格，只不要它開始走向一個極端而已。而生命樹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立刻換上一副沉穩莊重的聲音，說：「偉大的主人，我已經做好了晉階的一切準備。」

    「這次晉階你會遇到哪些天敵？」

    「通常情況下會是這三種，食木蟻、地穴蜘蛛和啄木鴉，但是我認為，世界樹在有意針對我的情況下，還有可能出現獵食矮人和驅獸部落。」

    生命樹一邊說，一邊把訊息傳送過來。事關自己的終身，生命樹自然是極為用心，它不光附加了各種天敵相關的說明，而且還包括了各個角度的影像資料。食木蟻大約有半米長，是一種極為凶悍的巨蟻，一群往往達數千隻。它們棲息的地方，就是森林中難得一見的空地。地穴蜘蛛則喜歡在地下挖掘，這些個頭可以達到兩三米的龐然大物往往能夠挖掘出錯綜複雜的龐大通道網絡。啄木鴉則和上一次沒什麼不同。這三個物種都是生命樹的天敵，而且構成了立體攻擊，從樹冠、樹幹到樹根全不放過。生命樹上一次晉階失敗還有可能在啄木鴉的鐵喙下存活，但是這次晉階失敗的話必然會毀滅。地穴蜘蛛可不會放過生命樹根這樣的美味。

    正常生命樹想要晉階，這時的精靈部落要相當強大才行，至少得有上千人的規模，而且族中壯年的戰士得有四五百人，其中聖域強者得有十名左右，才有可能擋住如潮水般衝來的天敵。

    但是這三種天敵都是依靠本能攻擊，但是生命樹列出的後兩個天敵卻是和人類一樣的智慧種族。獵食矮人是一種身高還不到一米的矮小部落，一個碩大的頭部就佔據了全身的三分之一。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很滑稽，但實際上極度凶殘。它們的食譜極為廣闊，綠森森林中幾乎任何東西都能夠吃得下去。餓急的時候，就連岩木都能吃得下去。獵食矮人有著原始的部落形態，部落裡除了戰士還有祭祀，可以使用少許先祖崇拜得來的力量。

    獵食矮人按理說很有可能成為森林的王者，但是它們最大的敵人其實是森林意志。在森林意志的壓制下，獵食矮人的生命大幅縮短，生育能力也變得非常低下。不然的話，它們早就鋪滿整個位面了。

    但最危險的還是驅獸部落。這是生命樹從成熟體走向完整體階段時才會出現的神秘部落。它們神出鬼沒，平常時候就連生命樹都從來沒有見過它們，傳送給李察的影像也是從其它生命樹那裡得到的二手資料，而且只是一個頗為模糊的剪影。

    驅獸部落的人高達三米，手長腿長，在森林間縱躍如飛輪迴之轉身愛。他們可以操縱任何生命樹的天敵，將這些原本如一盤散沙的野獸變為能征善戰的軍隊。每個驅獸部落的成年族人都有聖域實力，而且森林就是他們的天然主場，所享受到的力量加成遠在守護精靈之上。

    看到這些資料，李察就知道以生命樹原本那個守護部落，就是再過三百年也別想成為成熟體。而在投入到李察麾下之後，生命樹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可以連續晉階兩次，這在整個綠森的歷史上都應該是極為罕見的紀錄。當然代價也極為沉重，現在生命樹幾乎站在所有同族的對立面。

    李察沉思片刻，回應道：「我需要些時間準備，可能要三個月到半年左右，說不定是一年。」

    生命樹立刻答道：「真是太美妙了，主人！您可以放心準備，一年時間對於我來說，就相當於人類打個盹而已。」

    在茫茫森海中，幾個人繼續深入著。現在和初入綠森時已然不同，那時森林之子差點憑一已之力殺掉李察大半的隊伍，現在若是再來一個森林之子，恐怕在李察等人的圍攻下支持不了十分鐘。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提拉米蘇，林木的間距對於食人魔領主而言已經顯得有些狹窄了，他偶爾還需要側著身子才能從樹幹中穿過。一路上，食人魔的兩個頭不停地在抱怨著，最多的話題居然是覺得綠森位面找不到什麼美食！而且這種又陰又潮，永遠也見不到陽光的日子也讓食人魔精神抑鬱，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開始長蘑菇了。

    林海中自然少不了各種厲害毒蟲，可是卻被眾人的氣息所震懾，全都隱藏了起來。少數幾隻冒死攻擊的巴掌大小毒虻，剛剛落到食人魔的肚皮上，結果食人魔肌膚一顫，就全都被震死。

    提拉米蘇、緋色、水花、李察和山與海，外加一頭獨角獸，就是這支部隊的全部了。他們穿行的速度飛快，一天時間就開始感覺到了森林意志的壓迫。這說明距離基地城市已經超過兩百公里。本就陰暗的森林此時更加昏暗了，綠森位面的夜晚即將降臨。李察決定就在林間宿營。小隊中的任何人都有極為強大的意志，基本都可以無視森林意志的壓制。當初尼瑞斯帶來的聖域殺手可是抵抗不了多久。

    林海中沒有現成的宿營地。提拉米蘇輪起十噸，生生砸斷了幾十棵巨木，用樹幹在地上鋪了一層地板。樹樁則是用精靈長刀、神聖斬殺和永眠指引者這些傳奇或是神器來清理掉。僅從裝備來說，這是綠森位面一次空前絕後的伐木。

    很快林間就出現了一片數百平方米的空地。李察從獨角獸背上解下一個具有空間功能的箱子，沿著營地周圍挖了八個小坑，從箱裡倒出了一些黑沉沉的粉末到坑裡，差不多填滿就可以了。隨後李察彈出八顆小火珠，同時落入到小坑裡，那些黑色粉末立刻猛烈燃燒，噴出近兩米高的火柱！

    食人魔領主十分好奇地湊了過來，問道：「頭兒！這是什麼？」

    「我們的營火。」李察回答。

    這些粉末就是加了雙份助燃劑的岩木磨碎而成，產生的火焰強烈而又持久，八根火柱環繞著營地，放射出的熱力剛好覆蓋了整個營地的範圍。李察在每個坑裡倒入的粉末也就半公斤左右，可是火柱穩定，像是可以永遠燃燒下去。這下食人魔的好奇心更強了，問：「頭兒，你就放了這麼一點，這可以燒多久？」

    「足夠到明天早上吧？」李察也不是特別確定，他也不是剛剛才開始使用這種燃料。

    提拉米蘇看著明亮的火焰，忽然沉默下去，片刻之後才說：「真是好東西。如果我們的部落當初就可以有它的話，就能夠向北方遷移了。那樣的話，或許可以避過那次滅絕。」

    面對提拉米蘇的話，李察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食人魔隨即就把陰鬱一掃而光，憨笑著說：「我去弄點吃的來！不知道這火烤肉的味道如何！」

    食人魔提起了十噸，大步向森林深處走去。水花忽然站了起來，說：「我跟你一起去。」以食人魔如今的體形氣勢，打獵估計是注定沒什麼收穫的。隔著老遠獵物就都被他那凶悍凌厲氣勢給嚇跑了。

    李察對緋色和山與海說：「你們留在這裡，我該去把喚醒母巢分身了。」

    說完，李察就選了個方向，向森林深處奔去。即使是在林海中，李察也可以全速奔行，片刻功夫已經衝出數十公里。在這裡，李察感覺到森林意志的壓迫已經變得極為強大，讓他都感覺到腦袋裡有陣陣的抽痛。

    就是這裡了。

    李察打開了封魔箱，裡面出現了一顆黑沉沉的巨卵。李察把巨卵放在地上，劃開自己的手心，讓鮮血淋在巨卵上。當李察的鮮血落在卵殼上時，巨卵忽然顫動了一下，隨即裡面就響起了一聲聲如低沉戰鼓般的低鳴，那是母巢分身的心臟開始脈動！

    巨卵光滑的卵殼忽然間蒸發出大片霧氣，表面出現了無數細小的孔洞，將李察灑下的鮮血全都吞吸進去。隨即李察感覺到自己靈魂中有一點微微的刺痛，彷彿被什麼東西戳出了一個小洞，被放進了一個種子，然後那個種子就開始萌芽、生長。

    蛋殼內的心跳聲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急。而李察意識中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聲音，它不斷鳴叫著，聲音中充滿了飢餓和痛苦。它渴望進食，同時也感覺到了被森林意志所壓迫的痛苦，所以在拚命生長著。李察感受到了母巢分身的痛苦，但是卻退後了幾步，表明了不會援手的態度。母巢交待過，分身的成長需要適應環境，成長時的環境越是惡劣，那麼成長後就越是強大。假如母巢能夠挺住森林意志的壓迫，那麼新生的母巢分身就不會再受到森林意志的影響。

    就在這裡，李察忽然臉露驚色，抬頭向天空望去，赫然發現空中的濃雲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漩渦，中心點正對準了林地中央正在孵化的母巢！而前所未有的龐大森林意志正如狂濤怒潮般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目標顯然是還沒有出生的母巢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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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八十六 危機

    在剛剛設下的營地裡，此時就只剩下了緋色和山與海。緋色全身都包裹在灰綠色的斗蓬裡，連臉隱藏在陰影中，總有種要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感覺。這件斗蓬是一件史詩級裝備，在隱匿氣息方面可以說相當出眾。

    蠻族少女則一身武者裝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如果勉強要說屬性，也就是抗髒耐磨而已。初見李察時的山與海，光是身上掛著的財富就可以把蘇海倫壓得喘不過氣來，可是現在她一身衣服加在一起能否賣出十個金幣都很難說。這就是她，總是走在極端的蠻族少女。她並沒有刻意追求風格，而只是依著本心本性而行。山與海這些天以來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似乎只要跟在李察身邊，她就可以簡單地快樂著，哪怕是粗茶淡飯也不在意。李察給了她許多錢讓她去挑選裝備，她卻幾乎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少女只是從李察庫房裡翻了些拉菲精鐵出來，請人打造了一根鐵棍。除了材質特殊點之外，這根鐵棍僅有一個附魔屬性：堅固。這是最常見的附魔之一，算上材料，那位法師也僅收了十個金幣而已。

    只不過給鐵棍附魔時，那名法師卻用看史前巨龍的眼光盯著山與海，原本似乎有些搭訕的心思，早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

    這根鐵棍除了材質有些特殊之外，特殊的還有名字：十一噸。

    此刻，蠻族少女雙眼閃亮，緊盯著緋色，小手已經放到了十一噸上。營地裡的氣氛忽然變了，八根火柱劇烈搖晃著，可是林間明明沒有風。緋色往後縮了縮，然而卻不是退縮，而是和猛獸在出擊前先要伏低蓄勢一樣。她這麼往後一縮，山與海的眉毛即刻揚了揚，小臉即刻拉了下來，冷冷地說：「你還敢動手不成？」

    緋色柔柔地說：「當然不敢。」可是說話的時候，她卻收縮得更厲害了，手更是直接握住了腰間的湮滅。這個態度當然不是不敢，反而有些躍躍欲試的味道。

    蠻族少女哼了一聲，站了起來，手中的十一噸斜指地面。她就是這麼隨意的一站，氣勢卻驟然沖天而起，宛若在她小小的身體裡隱藏著一頭遠古凶獸！

    緋色突然覺得自己要仰視山與海了，可是她明明比蠻族少女還要高出大半個頭！她立刻明白，這是氣勢上已經被山與海壓制的結果，剎那間緋色心底翻起驚濤駭浪，因為她分明知道山與海如今不過是十級而已，而且還徹底洗去了聖者圖騰。

    但這並不意味著緋色就不敢一戰，她可不是普通的聖域，先後已經經過母巢三次重新改造，每一次改造都意味著母巢在她身上投入了大量的神性。特別是李察去了卡蘭多時，為了能夠幫上流砂，母巢在改造緋色上可謂不遺余力，幾乎投下了所有剩余的神性。畢竟緋色是三巨頭中惟一一個設計成熟的。

    緋色弓起身子，緩緩後退，湮滅已經緩緩自鞘中抽出。這時緋色問道：「山與海，你這是想干什麼？我哪裡惹到你了嗎？」

    蠻族少女大大方方地說：「沒什麼，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東西而已。不管你有沒有惹到我，我都不可能喜歡一個想吃了我的家伙。雖然我知道只要李察沒死，你就不會這樣做，但是想也不行！」

    緋色默然一下，才說：「這不是惟一的理由吧？」

    「還有一個理由，在你身上有一種奇異的味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身上的這種味道和眾生之敵有關。」蠻族少女說。

    「眾生之敵？」緋色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可是她心中忽然一動，感覺冥冥之中似乎在哪裡曾經聽到過這個詞，而且還不止一次。

    「獸神說，那是所有有靈魂生命的公敵。」

    緋色隔了一會，才說：「不是我。」

    蠻族少女一怔，失道：「當然不是你！但肯定與你有關……啊！」

    就在這時，山與海忽然臉色大變，轉頭望向李察離去的方向。她的頭發猛然無風飛揚，氣勢狂湧，竟然在虛空中凝聚出一頭數十米高的龐然巨獸虛影！那頭巨獸一出現，就令緋色本能地連連退後。巨獸顯得焦燥不安，忽然發出了一聲又是威脅，又是挑戰的咆哮，震得數裡內的森林都在顫抖！

    巨獸虛影出現不到一分鐘，就徐徐散去。蠻族少女的小臉泛起了蒼白，額頭也開始見汗。她望著巨獸咆哮的方向，兩條好看的眉毛越湊越近，幾乎糾纏到了一起。她忽然對緋色說：「你知道那是什麼，是不是？」

    緋色沒有回答，而是又退了幾步，緊盯著蠻族少女，雙瞳漸漸泛起豔紅色。她當然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當巨獸虛影出現的一刻，正是母巢分身的第一次心跳。可是緋色並不打算告訴山與海，而且內心正在激烈掙扎，要不要趁少女明顯虛弱的時候動手。對緋色來說，山與海就是無上的美味。

    蠻族少女即刻感覺到了緋色的殺意，哼了一聲，　說：「你盡管試試。」

    就在這個時候，森林間忽然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仿佛一頭巨象正在狂奔而來。遠方的樹木一棵棵東倒西歪，看那軌跡，正是向營地而來。

    轟的一聲，食人魔龐大的身軀從林中躍出，然後頗為輕盈地落在了營地旁。雖然食人魔的背上背了一座小山般的獵物，但是他的兩個頭都在噴著粗氣，顯然心情不是很好。食人魔把獵物往地上一扔，就開始收拾，准備做飯。他一邊干活一邊嘟嚷著：「該死的，就知道躲著我！哼，水花那丫頭可比我狠多了，活該！」

    也難怪食人魔生氣，這麼一大堆的獵物都是水花的收獲。森林中大大小小的生物，只要聞到了食人魔的氣息，早就躲的躲藏的藏，哪會讓提拉米蘇找到？林海中的生物都有借助森林意志感知敵人的本能，而擅長隱匿氣息的水花卻不會被它們發現。所以食人魔此次再入綠森，就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如果把他一個人扔在林海的知，恐怕就要挨餓了。所以提拉米蘇現在相當討厭綠森位面。

    食人魔嘟嚷了兩句，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兩個頭分別看了看山與海和緋色，遲疑地問：「你們在干什麼？」

    「隨意走走。我來幫你吧！」緋色說著，就在食人魔對面坐下，和他一起收拾獵物。蠻族少女則默默地坐在火柱邊，皺著眉毛，不知在想著什麼。

    此刻水花正在遠處，一棵一棵地檢視著樹木。她撫摸著一棵看起來很平常的大樹，繞著它轉了兩圈，手忽然一動，永眠指引者剎那間已深深刺入樹干，已然將古樹洞穿！那株古樹突然劇烈扭動，發出歇斯底裡的號叫，根須紛紛拔出，就想要逃跑。這不是古樹，而是一個偽裝的樹人。

    水花哪可能給它逃跑的機會，永眠指引者刀光冷卻，剎那間已不知洞穿樹身多少次，那株樹人終於支持不住，倒了下去。水花剖開樹干，很快就找到了一截樹人之心。樹人之死震動了周圍的森林，一段段訊息借助森林意志迅速傳遞出去。數公裡內，十余名樹人都拔出根須，恢復了戰爭樹人的形態，迅速逃離。這些樹人悄悄接近營地，顯然不懷好意。水花又開始在森林中游走，尋找漏網的樹人。

    然而，在同一時刻，無論是在營地的提拉米蘇、山與海和緋色，還是在森林中獵殺的水花，都望向遠方。他們都感覺到，有一種讓人戰栗的恐怖力量正在那個方向聚集，剎那間的感覺，就象是在茫茫大海的漁民，遠遠看到了正在形成的風暴！

    而在風暴的中心處，李察和母巢分身的幼體都有了巨大的危機感覺。

    李察當機立斷，立刻就把自己的靈魂和母巢幼體聯接在一起，凝聚成一個整體，以共同對抗森林意志的降臨。這個時候他再也顧不上錘煉母巢分身，如此恐怖的森林意志降臨，先保住母巢分身不死才是第一位！

    風暴降臨了。

    李察原本以為自己對抗過巨魔督軍的靈魂沖擊，應對森林意志的沖擊應該是強項，可是當風暴真的降臨時，李察卻駭然發現，以當前森林意志的強大，硬抗的話說不定瞬間就會被徹底摧毀！智慧天賦早已在超負荷運轉，計算出的初步結果就讓它用尖嘯在給李察示警。母巢的分身則如一頭新生的幼獸，不斷悲鳴著，似乎已經預知了自己的行將毀滅的命運。

    李察心中一動，猛一咬牙，靈魂提起了母巢分身的靈魂，沒有在原地硬抗，而且直接投入到森林意志形成的風暴中，隨著風暴開始飛舞！

    綠森的天空中，雲層漩渦越來越大，旋轉也越來越快，直徑赫然已有上百公裡！貼近漩渦中心處，不管是什麼樣的生物都開始痛苦掙扎，沒過多久一些弱小的就首先倒地死去。

    在漩渦的正中心下，李察坐在地上，手放在孕育著母巢分身的巨蛋上，雙目緊閉，宛若雕像，身體內早沒了一點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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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六十九 破殼

    李察和母巢分身的靈魂已經進入了風暴的世界，周圍到處都是毀滅性的精神渦流。李察感覺自己就象包裹在一個小小的氣泡中，在風暴中四處飛舞。氣泡很脆弱，一旦承受過大的力量就有可能破裂，而那時森林意志所產生的精神渦流將會直接沖擊李察和母巢分身的靈魂，一旦靈魂被毀，自然就是死了。

    李察此刻已經沒有後悔的余地，只能全力觀察周圍的渦流，避過過於狂暴的渦流，然後從一道溫和的渦流跳入到另一個溫和的渦流。這是精神的世界，實際上是李察的真實天賦感知到了森林意志所掀起的精神風暴，再在李察的靈魂中還原出來，李察就象是看到了一樣。此時此刻，智慧天賦則已在全力運轉，努力從風暴中找出一條安全的路線。但所謂安全也只是相對的，保護著靈魂的屏障在風暴的沖擊下搖搖欲墜，李察覺得自己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湧了出去，這樣下去可支持不了多久！

    此時此刻，惟有堅持到底。李察和母巢靈魂只是一個小點，而森林意志想要摧毀他，就只能維持風暴的烈度。雖然森林意志有整個林海不知道多少年的積累，但如此規模的精神風暴恐怕也支持不了太久。

    精神屏障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紋，又被李察給修補好，每一次反復的過程，都有撕裂靈魂的痛苦。李察早已經習慣了痛苦，一次又一次的劇痛沒有讓他倒下，反而漸漸激起了他心底深處的狂怒。阿克蒙德的血脈開始沸騰！

    風暴似乎永無休止！

    一道狂暴的渦流突然自上方沖來，李察沒能完全躲開，靈魂屏障被那狂暴如刀的精神渦流剖開了一道巨大的裂口，幾道森林意志立刻從屏障裂口中滲透進來。就在這時，李察的阿克蒙德血脈突然沸騰了，帶給他無窮無盡的暴怒。李察整個靈魂都變成了暗紅色，猛然撲向滲透進來的森林意志，一拳轟了上去！

    迪斯馬森的真名此際從血脈中浮現，李察的拳頭上泛起了一層幽淡的暗紅火光，狠狠轟擊在森林意志上！那層幽暗火光瞬間就沿著滲入的森林意志蔓延出去，將屏障外的森林意志都染紅了一大片，浸染的范圍比李察自己的靈魂還要大了數十倍。轉眼之間，被染紅的森林意志劇烈燃燒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湮滅著，靈魂屏障之外驟然出現了一大片真空。李察也付出了代價，他的拳頭變得暗淡稀薄，只剩下三分之一，消失的部分已經被森林意志摧毀。

    精神風暴內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嘯，象是風聲，又象是巨獸的狂吼。然而李察卻從中聽出了痛苦。被毀掉的森林意志和整體相比，無疑是大海中的一小捧水，但這是靈魂的世界，任何一點損傷都會引起整個靈魂的劇烈疼痛。李察這一下相當於狠狠教訓了一下森林意志，當然他自己也不好過。從佔靈魂能量的比例來說，李察的損失要遠遠大過森林意志。森林意志太龐大了，損失掉那麼一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此時此刻，李察也知道了這是一場無望的戰爭，自己多半支撐不到精神風暴結束的時候。然而阿克蒙德的血性已被徹底激發，李察決定，自己就算是要死，也得多咬幾口肉下來！他調動所余不多的精神力，補滿了魂體和靈魂屏障。

    森林聲音受到了攻擊，變得更加狂野暴烈，李察的智慧天賦已經有些跟不上風暴的速度。沒過多久，屏障又被擊破。這一次李察的攻擊也變得更加暴烈，漫延出去的暗紅色覆蓋范圍更廣，熊熊烈焰映亮了大片空間。森林意志痛苦地咆哮著，以掀起更大的風暴來回應剛剛的痛苦。

    李察冷笑著，森林意志忍受痛苦的能力原比預想的要低。

    屏障被撕裂了第二次，第三次……李察早已痛到麻木，但依然要維持智慧與真實天賦的全力運轉，此時此刻，已是全憑著一種意志在堅持了。

    又一次從精神渦流中逃脫，又一次擊毀了滲透進來的森林意志，李察再度彌補屏障時，眼前卻忽然一黑！他瞬間就清醒過來，看到靈魂屏障上有著一道明顯的薄弱痕跡。那是他的精神力已然干涸，不足以修補屏障的標志。

    已經瀕臨絕境了？李察忽然抬頭，以所余不多的精神力量怒吼著：「想殺我？來啊！！來試試看！」

    他的吼聲有如凶獸垂死的咆哮，在整個精神風暴中回響著。阿克蒙德的血脈完全沸騰了，一股股岩漿洶湧噴出。群星之井也在不斷脈動著，將一縷縷星力噴灑出來，再轉換成靈魂與精神的力量。只是現在，群星之井的恢復能力已經不足以支撐李察的消耗。

    靈魂屏障又一次被擊中，所幸沒有被擊穿，上面已經是裂紋密布，再被擊中的話，就將是終結。李察這時反而冷靜下來，調動了全部的力量，靜靜等待著屏障破碎的時刻。一旦屏障破碎，他就准備以自己的靈魂作為燃料，徹底激發毀滅真名的力量，那時形成的毀滅火風暴或許能將森林意志形成的精神風暴掃滅大半！如此程度的重創，森林意志沒有幾百年休想恢復過來。李察已經決定，就算是死，也要給它來一口狠的！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道清涼的水流流入李察的心底，那是純正的精神力量！一下子就為李察補充了少許，至少可以把屏障裂縫彌補大半了。李察又驚又喜，四下一望，看到母巢的分身幼體不知何時從自己的靈魂裡分離了出來，化成一只手掌大小的蟲子，就是母巢剛剛出現時的形態。此時的分身幼體正抓住一團淺綠色的能量在拼命吞吃著。

    李察吃了一驚，因為母巢分身幼體正在吞吃的是森林意志的精神力量！母巢幼體吃得很快，轉眼著就把這團精神能量吞吃一空。

    又一道精神渦流轟中了李察，這次大量森林意志滲透進來，又被李察連續轟殺。這一次李察付出的代價是魂體的一條手臂，而他則看到母巢幼體也撲到森林意志上，用鋒利的節肢刀鋒和口器撕扯下了一大塊森林意志，然後繼續吞吃。隨著母巢幼體不斷吞吃森林意志，時時會有一道純正的精神力量反饋給李察，彌補著李察的消耗。

    森林意志可以給李察重創，母巢幼體的吞吃也不是毫無代價。吃下森林意志後，它即刻痛得拼命翻滾著，但無論它怎麼抽搐掙扎，轉化出來的精神力量都按照不變的頻率送給李察。有了這一重要補充，李察終於勉強能夠支撐！

    那一團小小的光球，就在精神風暴中飄蕩起伏，總也不曾隕落。

    林海忽然震動起來，森林意志發出只有李察和母巢幼體才能聽到的不甘怒吼，終於退去了。

    片刻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察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但立刻就有兩條血線從眼角流下。他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全身各處即刻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至少斷了十幾根骨頭。饒是李察意志驚人，也禁不住皺了皺眉。

    巨蛋震動起來，蛋殼上迅速出現了幾道裂紋，然後啪的一聲，一只黑色的蟲形母巢幼體就從蛋殼內爬出。它簡直和母巢初次出現時一模一樣，讓李察一時間有些恍惚，如同回到了剛到法羅的時光。剛剛兩個人在精神風暴中可以說相依為命、並肩血戰，所以李察看著這個新生的小家伙，本能地感覺到親切。

    新生的幼體第一時間吃掉了蛋殼，然後就接到了李察的靈魂信息。它爬到李察身後，切開了封魔箱的帶子，再把封魔箱打開。裡面放著大量的魔晶和一塊淡金色、手指大小的神性結晶。看到神性結晶，幼體激動得連翅膀都張開了，直接飛進了封魔箱，第一時間就咬住了神性結晶。這麼大的神性結晶正好是一個單位，它堅硬無比，一被母巢幼體咬住，竟然散發出一層乳白色的神性火焰，將母巢幼體整個頭部都點燃了。

    母巢幼體痛得吱吱直叫，但這些傷害對於它來說其實不算什麼，而且它連一分鐘都不願意多等，直接就將燃燒著的神性結晶生吞了下去。吞完神性結晶後，幼體即刻從封魔箱上掉落，肚皮向天，再也不動了，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焦味。

    李察一驚，感覺到母巢幼體的靈魂依然非常強壯，這才放下了心。他非常能夠體會母巢幼體的心情，在還沒有破殼出生時就遇到了一次毀滅性的危機，極具戰斗本能的母巢自然會抓住一切機會拼命的強化自己。

    看著一動不動的母巢幼體，李察此刻覺得這副有些猙獰可怕的蟲子形態竟然也有些可愛了，或許這就是喜愛的心情吧！

    片刻之後，母巢幼體終於動了動，掙扎著翻過身來。它把李察准備的一百多塊魔晶全部吃光後，此刻身體內已經充滿了足夠晉級到三階的能量，現在能量已經達到了飽和，缺的是食物了。好在母巢是最不挑食的生物，綠森林海中幾乎每一樣東西都可以當它的食物。它直接爬到旁邊一株大樹上，埋頭啃吃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