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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ppp6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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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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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7 20:08:48 |只看該作者
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三十八 一樣的開始

卡蘭多的風還是和以往一樣的蒼勁有力,到了這裡,視野就會驟然開闊,有若來到了一個更廣闊的世界。諾蘭德是精致多變的,而卡蘭多就要原始單純得多。諾蘭德的地形並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經過多年改造後才逐漸變成今天的模樣。魔法的魅力無窮無盡,又有來自各個位面的物資支持,所以諾蘭德的發展也正在提速,貴族們會想方設法美化自己的領地,在魔法力量前,人們覺得自己缺乏的只是想象力。

    然而李察的心情卻有所不同。當他真正踏上卡蘭多的大地時,心底的那種燥動不安已經消失,代之以徹底的冰冷和沉靜。

    他決定先去大雪山聖廟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山與海說過,她會一直呆在那裡。不過李察對卡蘭多大陸幾乎一無所知,也不清楚大雪山聖廟在什麼地方,只知道大致的方向,必須找人來問問。至於人選,李察已經想好了。

    李察擦下獸牙,放在嘴裡用力一吹,無聲的震波已經在瞬間傳遍了四面八方。整個卡蘭多大陸的強者世界,再次被驚動了。

    做完這一切,李察才大步向小鎮外走去。沿途的蠻族人都默默地注視著他,臉上寫滿了不歡迎的意思。蠻族人雖然並不禁止諾蘭德人進入卡蘭多,但也絕不願意提供什麼幫助。在卡蘭多的傳統中,所有諾蘭德人都是騙子和小偷。當然,在諾蘭德的詞典裡,卡蘭多則是個滿地強盜與土匪的地方。

    在快走出小鎮時,一名相當高大且神色傲慢的蠻族青年忽然站到了路中央,傲慢地問:「你想去哪裡?」

    李察上下看了看他,淡淡地說:「想找茬?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這個鎮子的意思?」

    「鎮裡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現在是這一帶最厲害的武士……」

    這名蠻族武士話還沒說完,忽然覺得天地開始劇烈旋轉,然後眼前一黑,滿嘴都是血和泥土的味道,然後就暈了過去。

    在其它蠻族戰士的眼中,根本看不清李察的動作,只看到李察伸出了手,然後那名高大健壯的蠻族戰士瞬間就在他手中如風車般飛旋著,然後被狠狠砸進了地面。而李察早已從容遠去。在小鎮一角的大樹下,正坐著一個年已遲暮的老人,剛好把這一幕收在眼底。在老人身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的蠻族人,他看著李察遠去的身影,憤憤不平地說:「對付一個普通戰士,用得著下這樣的重手嗎?」

    老人笑了笑,說:「他這是做給我看的。」

    「做給您看……」青年有些難以置信,說:「他難道看出您的身份了?」

    老人緩緩地說:「他倒不一定知道我是誰,只是以這種方式警告我們,讓我們別去惹他而已。」

    青年臉色堅毅起來,說:「如果是這樣,那就更不能讓他走了!我去試試他的本事!」

    老人抬了抬手,制止了准備追上去的青年,說:「你可不是他的對手。另外,現在你也追不上他了。」

    青年一怔,抬頭向鎮外望去,果然已經看不到李察的身影。就這麼一會的功夫,李察就走得看不見了?這是什麼樣的速度?他只得悻悻地說:「長老,我們不能就這樣放任他進入卡蘭多吧?他看起來身份不簡單。」

    老人笑了笑,說:「他確實身份不簡單,這麼年輕的大構裝師,現在在整個諾蘭德都沒有幾個。好了,我們回去吧!」

    「大構裝師!那不是和我們的大圖騰薩滿差不多?這麼年輕!」青年一臉震驚。

    「是啊!確實是個不簡單的年輕人,而且他這次來到卡蘭多,身上還帶了不小的殺氣。」

    青年很是難以置信,問:「就算是傳奇強者,也不敢孤身到卡蘭多來鬧事吧?」

    老人嘆了口氣,說:「不要去管他,反正那也不是我們的麻煩。」

    「希望他不要沖動。」青年臉上有了些擔憂的神色。

    老人倒是有了點興趣,問:「你怎麼會這麼說?」

    青年思索著,認真而緩慢地說:「這麼年輕的大構裝師,應該有機會晉階聖構裝師吧?象他這樣的人,在諾蘭德肯定根基深厚,他身後一定有不止一位傳奇強者。就算他在卡蘭多惹了什麼事,我們也不能輕易殺他,不然會激怒諾蘭德的傳奇強者,可能又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又會死很多無辜的人。您曾經說過,卡蘭多和諾蘭德應該聯合起來,一致對付其它的主位面。這樣的戰爭,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說得不錯!」老人贊許地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向屋裡走去,邊走邊對跟在身後的青年說:「記住,這個想法不能輕易地和別人說。」

    「我明白!部落裡的戰士們都很固執,他們不肯學習任何新的東西,特別是來自諾蘭德的東西。」

    老人推門的動作忽然僵住了,然後又沉重地嘆了口氣,說:「那不是固執,而是部落的信仰,也是我們的信仰。我教你這些,帶你去諾蘭德,是讓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而不是讓你放棄信仰。古老的傳統和信仰雖然讓我們現在落後於諾蘭德,可是若沒有它,部落也就失去了靈魂的脊柱。」

    青年似懂非懂,茫然地點了點頭。

    夕陽緩緩沉入群山,用最後的余暉給草原涂上了一抹帶著濃重部落風情的紅色。若大的草原上,一群群體形龐大的動物正悠閒地行走著,甚至就在猛獸群邊上走過。獅子、鬣狗乃至暴龍,大多懶洋洋地趴在地上,吃飽了的獵食者對嘴邊的獵物看都不看一眼。

    李察就在這樣的草原中走著,步伐輕快,一步出去就是數米,其實速度快得異乎尋常。在這樣的速度下,除非是最頂級的戰馬,否則的話中途稍長,其它戰馬根本就追不上李察。

    夜幕行將降臨,可是卡蘭多的強者世界卻不再平靜。

    在某個海崖下,巴力巴力正單足站在一塊礁石上,忍受著海潮的沖擊。可是他大失水准,接連幾次被海浪拍入水中,於是索性爬上了岸,目光復雜地望向遠方。已經有些時間過去了,巴力巴力變得更加健壯結實,周身的肌肉如根根纏繞在一起的鐵筋。在他前胸後背上留有幾道醒目的疤痕,都是與李察一戰後留下的印記。

    巴力巴力受過不少的傷,蠻族強悍的體質一般不會留下傷疤。不過他卻讓這幾道疤一直留下,以紀念與李察的一戰。那場戰斗之前,巴力巴力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輸給了一個等級比自己還低的魔法師!如此恥辱,只能用自己的雙拳才能洗刷干淨,所以在那日之後,巴力巴力就發奮苦練,簡直要瘋狂了。他原本准備一年之後去諾蘭德找李察挑戰,可是沒想到李察居然又來到卡蘭多,又吹響了獸神之牙。

    巴力巴力並沒有急著求戰,而是先回到村裡,把自己從頭到腳洗得干干淨淨,然後換上了最整潔的戰服,又在祖先祭壇前靜坐了片刻,這才騎上馬,向遠方而去。部落裡的人們目送著巴力巴力遠去,他們雖然不知道部落中第一勇士的敵人是誰,但是看到巴力巴力如此的鄭重,就知道他的心中絲毫沒有把握。

    巴力巴力的身影在夜幕中遠去,一個年輕的少女終於忍不住,淚珠不停地滾落。

    在深深的黑暗中,在腐爛的氣息裡,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爬起。他已經有些不似人形,象野獸般蠕動著,然後發出沙啞的聲音:「李察?你又來了?好,很好,這一次你不會再有機會了。」

    在草原的篝火旁,一個高大的部落女人抬起頭,望向遠方高聳的群山,輕聲道:「獸神之牙?難道又是他?」

    她想了想,虛空擊出一拳,撲滅了熊熊燃燒的篝火,然後用力踢了一腳旁邊沉睡的暴龍,喝道:「起來了!我們去看看熱鬧去!」

    暴龍不情不願地爬了起來,低吼了幾聲以示抗議,然後就乖乖伏下,等著女人騎到背上。它竟然還懂得用小小的前爪抓起地上的包裹,然後甩開大步,向遠方奔去。直到奔跑起來,才能看出它其實格外的高大,比普通暴龍高出一半,而且通體都是黑色的鱗片,在夜色下散發著油亮的幽芒。

    而在雪山之巔,幾名枯坐在石壁中的人都睜開了雙眼,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點點瑩綠色的目光。他們無聲地眼光交流了些什麼,然後又都歸於沉寂。

    在另一個過萬人的大部落中,此刻氣氛已然沸騰,許多年輕的武士正大聲叫嚷著要去給那個該死的諾蘭德人一點顏色看看。一些年輕人則湧向部落外的一棵古樹,大聲請求著:「米羅,去戰斗吧,把那個該死的諾蘭德人給打回去!」

    在樹冠的深處,躺著一個看上去有些懶洋洋的年輕人,聽到樹下如潮水般的呼聲,他只是回了一句:「我沒那麼無聊!」

    這句話出口,熱血上腦的部落戰士們立刻就安靜了,然後悻悻地退去。看得出來,他們對樹上的米羅非常尊重,甚至是畏懼著。

    米羅翻了個身,喃喃地說:「李察來了?真是奇怪,你這個時候來干什麼。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自然有人頭痛,也有人想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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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7 20:09:37 |只看該作者

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三十九 不同的過程

    難道就只是教訓?顯然有些人的想法和米羅並不相同。在雪山頂的一排石屋內,此刻正有幾個人聚集在一起。石屋極為高大,挑高達十米,門也寬闊得可以容許一輛重載馬車輕易進出。屋內的幾個人都是正常蠻族的體形,平均也就兩米出頭,如何用得著這麼高的層高和如此巨大的門?就是食人魔住在這裡,也會覺得房間太大了。

    屋內的陳設十分朴素,不是石頭就是木頭,就連架在房中火塘上煮水的都是木盆。那木盆黑沉沉的,任由烈焰舔食,卻怎麼都燒不壞。盆裡煮著清水,水面上有幾枚野果在載沉載浮。在房間中部,設立著一個石刻的古老神壇,上面擺放著一尊不大的獸神雕像。無論神壇還是獸神的刻工都非常粗糙,看得出來那工匠不擅長細活,然而每根線條卻都似乎有著驚天動地的力量,看得人喘不過氣來。

    幾個蠻族裝束的人中有老到快要變成骷髏的老人,也有年輕的仿佛剛剛成年的少年。他們圍坐在篝火旁,仿佛正在等著什麼人。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年輕的蠻族,顯得風塵朴朴。他拍落滿身的雪花,大步走到篝火旁,急忙伸手烤火,一邊頗為不快地抱怨道:「這鬼天氣!快要把人凍死了!你們沒事把這片地方弄得那麼冷干什麼?」

    那最年輕的少年用頗為尖銳的聲音說:「這是為了不讓凡人打擾到獸神祖像!要離,難道連這點你也不清楚嗎?我看你自從找了個諾蘭德人當老師後,心已經不在獸神這裡了吧!」

    要離淡然一笑,說:「骸嬰,我的老師可不是諾蘭德人,你可不要搞錯了。另外她最討厭別人認為她是諾蘭德人。」

    那少年臉色微微一變,嘴上卻不肯服軟,說:「那又怎麼樣?難道她還能到這裡來找我麻煩不成?」

    要離忽然哈哈大笑,說:「看你這話說的,我都替你丟人!我們蠻族勇士,如果看什麼人不爽,那當然是打上門去理論,哪有躲在自己老巢裡放大話的?怎麼樣,你敢去深藍嗎?我可以給你帶路!」

    少年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支吾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那老師的傳奇魔法不就是巨龍召喚嘛,這很常見。」

    要離冷笑道:「你打贏一頭黑龍還不過是去年的事,巨龍召喚是很常見,但也不是你能打贏的。」

    少年嘴硬道:「我認識的很多強者,都能輕松屠龍!」

    「只可惜,你認識他們,他們不一定認識你!」要離譏諷。

    就在少年的臉陣青陣白之時,要離更是窮追猛打:「而且你認識的強者再多,那也不是你。別說你認識的,就是你父母,你叔叔,你兄弟,甚至是你老婆,那還不是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深藍!」

    「可……但是……我只有一個人……」

    要離手一揮,冷笑道:「別說那麼多理由,我那個小師弟李察也是一個人,人家不就到卡蘭多來了?而且是第二次了!似乎你等級還比現在的他都高兩級呢!」

    少年終於語塞,悻悻地說:「那不是勇敢,是愚蠢。」

    可是說到這裡,這話終是沒什麼底氣。

    要離環視一周,說:「喲,老烏木還沒有來嗎?看來這次我不是惟一一個遲到的。說起來,這老家伙……」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爽朗笑聲:「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在背後說我壞話。」

    隨著話聲,一個老人走進了石屋,他身後跟著個憨厚的年輕人,赫然是李察在踏上卡蘭多的小鎮中曾經見過的那個老人。

    這時年紀最大的長者緩緩地說:「烏木來了,今年我們所有的人就都到齊了,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首先,是聖廟提出的聖典提前的要求,我的意見是同意,你們的意思呢?」

    「同意。」

    「同意。」

    「我反對。」

    ……

    幾個人很快都發表了意見,老人點了點數目,就說:「除了要離之外,所有人都同意聖典可以提前,那麼我們西卡蘭多長老會的意見就是同意聖典提前舉行。」

    要離臉色略顯暗淡,嘆了口氣,卻沒說什麼。聖典突然提前,背後的原因他也很清楚,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根本就無法反對。

    「第二件事,就是如何應對李察,畢竟獸神之牙在他的手上。」大長老緩緩地說。

    骸嬰立刻叫道:「出動長老會直屬武士,把他抓起來,奪回獸神之牙!」

    要離騰地站了起來,怒道:「你他/媽的還是不是個男人!?有本事你自己去找李察打,去把獸神之牙搶回來!你不是總說自己是天賦勇者嗎?二十級啊,打個十八級的魔導師還不跟玩似的?」

    骸嬰哼了一聲,也站了起來,叫道:「我自然可以去!但是他只是個普通魔法師,卻要我們出動長老會的長老,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吧?要離,你這次三番五次的針對我,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你知道我叔叔可是……」

    這話剛一出口,要離忽然臉色一肅,沉聲道:「骸嬰,如果你要我和你叔叔一戰的話,那我也可以答應你!在獸神祖像前,決一死戰,如何?」

    要離此話一出,骸嬰臉色即刻大變,失聲道:「你……你瘋了!」

    旁邊一眾長老也紛紛勸阻,要離向著骸嬰冷笑幾聲,說:「諒你是不敢和我打的,如果你請出你家族的隨便什麼人,我都可以一戰!只要你請得出來!」

    說完,要離才坐下,閉上眼睛。骸嬰臉色陣青陣白,狠狠盯了要離一陣,這才悻悻坐下,不再糾纏。

    要離雖然還未到傳奇,卻已在絕域戰場「巨獸垂暮」上廝殺多年,戰斗經驗極為豐富。和這樣的人決戰,就是傳奇強者也不敢說必勝。而且骸嬰即然自己不敢上陣,又哪裡真請得到傳奇強者和要離這樣的瘋子戰斗?那可是生死決戰。就為了這麼一個滑稽的理由,骸嬰自己都知道說不過去。

    大長老皺眉道:「我已經問清楚了,獸神之牙是山與海殿下送給李察的。李察即沒有偷,也沒有搶,所以這件事上他並沒有錯。但是在現在的情況下,以及考慮到即將舉辦的聖典……獸神之牙確實不應該留在一個諾蘭德人手上,我們還是應該做點什麼。」

    幾位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最後都落在了要離身上。要離感覺到刺骨的眼神,於是站了起來,肅容道:「各位尊敬的長老,一個諾蘭德人敢帶著獸神之牙孤身踏上卡蘭多的大地,這就是勇士!我們應該以一個勇者的待遇去迎接他,我們是部落之子,身上流著獸神的血脈,我們腳下的這片大地名叫卡蘭多,意為英雄輩出之地!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都不敢派出同等級別的戰士去迎戰一個諾蘭德人了?車輪戰,以高壓低,圍攻,如果我們現在只會這些,那和我們看不起的諾蘭德人又有什麼區別!」

    要離的話讓一眾長老的臉色都有些難看。眾人都知道,但沒有說出的一件事情是,上次李察與巴力巴力和黑烏薩的死戰已然傳為一時經典。因為山與海的緣故,當時卡蘭多的幾位強者,甚至是聖廟大長老都親自過問了此事。據說事後大長老曾私下裡說,部落和李察同級的勇士們,恐怕沒幾個能夠打得過李察。

    要離當然知道此事,可是他卻依然這樣說。

    最後烏木長老嘆了口氣,問:「要離長老,你和李察關系很密切嗎?」

    「他是我老師最喜歡的學生。」

    「私交呢?」

    要離一笑,道:「我和他見都沒見過,有什麼私交?」

    烏木長老想了想,又問:「獸神之牙是神子的信物,非常重要。要不,要離長老,您親自跑一趟,去把它拿回來?」

    要離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盯著烏木,冷冷地道:「烏木,我和你也沒有私交,別和我開玩笑!」

    烏木卻坦然道:「我沒有開玩笑。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李察過去這段時間一直呆在絕域戰場黃昏之地,而且他的魔導能力是魔動輪回。這是魔導師三大傳說能力之一。所以除了你,恐怕我們還真沒有什麼傳奇以下的戰士能夠擊敗李察。」

    這句話一出,烏木卻把自己變成了眾矢之的。幾名長老紛紛表示不信,因為蠻族武者又或是祭祀、薩滿、巫醫,都有各式各樣強大的天賦能力,聖者圖騰的威力更是號稱在構裝之上。如果說同級很難擊敗李察也就罷了,烏木卻說傳奇之下也都難以擊敗李察,這讓眾長老們的臉往哪擱?就連大長老臉上都蒙上了一層青氣,骸嬰更是激動得跳了起來,大聲爭辯,認為諾蘭德的魔法師們根本脆弱得不堪一擊。

    烏木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不斷和眾人爭論著,吵成了一團。

    要離反而又開始閉目養神,反正他已經表明了態度,想要他出戰門都沒有。蘇海倫不生氣的時候就是個人見人愛的小美女,可若是她生氣了……要離忽然輕輕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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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7 20:10:01 |只看該作者
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四十 熟人


       卡蘭多的世界非常廣闊,無數部落分散在大陸的各個角落。這裡有各式各樣的信仰,在獸神之外,還有許多弱小神明,甚至是半神,都在接受著各自部落的膜拜和供奉。大陸上各個部落名義上由東南西北四個長老會統領,中央雪山長老會地位還在四大長老會之上,大雪山聖廟則是卡蘭多部落民的精神領袖和聖地。

    長老會平時並不會干涉各部落內部的事務,甚至部落間的戰爭行動也不干預,他們大多是在涉及整個卡蘭多,或者至少是某個遼闊區域的大事上才會做決定。長老們大多是卡蘭多一時的強者,這也就是長老會的約束力所在。一旦長老會做出了某個決定,想要執行下去非常容易,與長老會對抗,就相當於和一群強者作對,哪怕是卡蘭多最大的部落,也要三思而行。

    卡蘭多的部落生態就象大陸上的景象,依然相當的蒼涼和原始。這裡最大的王國所統治的人民,也就和諾蘭德一個大公國相當。蠻族最看重勇者,真正的勇士有很大的行動自由,甚至可以連大長老的話都不聽。所以西卡蘭多長老會做出的決議,並沒有多少約束力。最終在要離的堅持下,長老們還是決定按照卡蘭多的傳統來行事,以對待勇者的態度來對待李察,而不是出動長老會的直屬軍隊去追殺。

    至於有多少強者自已去找李察麻煩,那就不是長老會操心的事了。把獸神之牙拿回來,似乎是件很有榮譽的事,特別是在決定山與海丈夫人選的聖典將會提前舉行的情況下。

    行走在荒原上的李察此時並不清楚在大雪山聖廟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他一點也不著急,很快就會有人來報訊了。果然,荒原遠方的邊界上煙塵四起,一個騎士如飛而來!他胯下的迅猛暴龍是荒原上的王者,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夠馴服。

    李察停下了腳步,倒是頗為佩服來人追蹤的本事,能夠這樣快就找到自己。

    迅猛暴龍直沖到李察十余米遠,才猛然剎住!它背上的蠻族武士騰空而起,空中連續幾個轉折,輕飄飄地落在李察面前。他雙腳一落地,整個人就象生了根一樣,與大地融為一體,站得如岳峙山凝。

    李察看著這氣勢驚人蠻族勇士,說:「巴力巴力,好久不見,你又變強了。」

    巴力巴力盯著李察看了半天,才說:「你的樣子變了很多,是不是一直在其它位面戰斗?」

    「是的。」

    巴力巴力即刻喝道:「好!我正擔心你不夠強!我要拿回獸神之牙,還要洗刷上次敗給你的恥辱。現在我們等級應該相差不遠,再也沒有人會說是我欺負了你!」

    李察笑了笑,說:「等級一樣的話,卻會有人說我欺負你了。」

    「少廢話!開戰吧!」巴力巴力一聲低喝,迸發的力量將上身獸皮斗裝震得粉碎,露出一身如鐵條纏繞的肌肉。作好了戰斗准備,他才象是想起了什麼,問:「對了,你需不需要 休息一下?」

    「不用,速戰速決。」

    李察的話讓巴力巴力露出怒意,低喝一聲,氣勢緩緩攀升。

    「你輸了的話,要回答我的問題。」李察說。

    「可以!」

    巴力巴力叱喝一聲,發足用力一踏,一圈猛烈的震蕩波就向四面八方激蕩開去。這一招和昂科雷人馬的踏地擊十分相似,可以將稍弱些的對手直接震暈。但震波掠過了李察,就若清風過石,毫無作用。李察現如今體質強得驚人,又瞬發了魔法保護,就是昂科雷人馬督軍的踢地擊也震不倒他,巴力巴力卻還弱了些。

    驚見震地波毫無作用,巴力巴力登時一怔。就這短暫的失神,李察已經瞬間出現在他身邊,伸手輕輕在他肩上拍了拍,然後又退回原處。巴力巴力的臉色頓時難看得要死,李察手中要是有刀,早就砍了他的腦袋。

    「不服?那再來。」

    巴力巴力臉上微紅,嘴上強道:「剛才是我疏忽了……」

    「沒關系,再來。」

    巴力巴力沉喝一聲,這次扎扎實實地踏步向前,一拳向李察砸來。李察手一伸,已經搭在巴力巴力的手腕上,一拉一帶,輕輕松松的就將他輪了起來,重重砸進了地面。荒野的大地很堅硬,巴力巴力的骨頭卻更硬,他在地上深深地砸了個坑,爬起來時只是晃了晃腦袋,看上去就是有點暈而已。

    巴力巴力瞪圓了眼睛,死盯著李察,就象看到了鬼一樣。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掄出去的。

    上一次來到卡蘭多,李察的神官格斗術只是初具皮毛,而今數年過去,他的第二意識無時無刻不在鑽研著神官格斗術,如今造詣甚至已在戰斗神官伊俄之上,已能和流砂並駕齊驅。神官格斗術是永恆龍殿的傳承,看似簡單,卻是融合了位面的規則在內,想要深入鑽研的話,奧秘簡直就是無窮無盡。單靠研究神官格斗術而領悟到位面規則的大神官,歷史上並不如何罕見。

    「還要再來嗎?」李察問。

    巴力巴力喉嚨間如野獸般低吼了幾聲後,氣勢卻突然一洩,頹然搖頭,說:「不必了,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要問什麼,盡管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片刻之後,李察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聖廟的祭典提前了。至於祭典突然提前的原因,似乎是因為某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但這個人具體是什麼身份,卻不是巴力巴力能夠知道的了。巴力巴力只是隱約聽說,這個人也將參加祭典,並且將會成為山與海的男人。雪山大長老似乎對這個人相當看好,而大祭祀烏拉扎祖也並沒有表示反對。

    「你是說,獸神對此事已經認可了?」問這句話的時候,李察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獸神可不會這麼輕易下達神諭。不管什麼人,只有在祭典上擊敗各方的勇者,才有可能獲得獸神的青睞。」說完,巴力巴力又補充了一句:「但是祭典提前舉行,肯定是得到了獸神的神諭。」

    李察點了點頭,默然不語。片刻之後,李察問道:「大雪山聖廟在什麼地方?」

    「你要去聖廟?你……你真是瘋了!」

    李察淡淡地說:「從來到卡蘭多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瘋了。大雪山聖廟在什麼地方?我也要去參加祭典。」

    巴力巴力盯著李察,然後搖了搖頭,說:「你是擊敗了我的勇士,我應該尊重你的要求。可是你想要在祭典中的勝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聖廟在什麼地方?」李察再次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好吧,你沿著這個方向一直走,大約要走一個月左右,穿過冰封峽谷,然後再跨過巨鱷河……」巴力巴力一邊說,一邊在地上劃出了簡單的示意圖。

    巴力巴力畫出的地圖自然不會如何的精確,但是已經足夠了。所以李察點了點頭,說:「我沒什麼要問的了,你不去參加祭典嗎?」

    「我已經敗了,還去干什麼?我們參加祭典,是希望和厲害的對手戰斗,並從戰斗中提高,並不是奢望成為聖子在人間的父親。」

    「好,那我走了。」

    「等一等!」巴力巴力叫住了李察,說:「你不能參加聖典!只有獸神認可的人才有資格!」

    李察笑了笑,說:「是嗎?獸神會認可我的。」

    李察沒有說出的另一句話就是,假如獸神不認可,那把它認可的人殺光也就行了。

    就在這時,李察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你不用去參加祭典了。」

    這個聲音帶著些憨厚,內容很狂妄,語氣卻很真摯誠懇,因為來的那個蠻族青年就是這樣認為的。這也是李察一個很熟悉的人,阿姆。

    李察瞳孔微縮,說:「你的意思是就在這裡把我打敗?」

    「不錯。」阿姆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然後又道:「你輸給了我,只要把獸神之牙交還給聖廟就可以了。如果遇見的是扎烏的手下,恐怕就麻煩了。他們那些人的手段簡直和諾蘭德人……啊,對不起!我忘了你也是諾蘭德人。」

    看著阿姆憨厚的樣子,李察嘆了口氣,說:「你先打得贏我再說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落下,阿姆向前一步,一拳平平無奇地向李察迎面擊來。這一拳距離李察還有數米遠,李察全身衣服就向後飄飛,如同被狂風迎面吹襲!

    李察心中微微一凜,不退反進,右手一探,已經搭上了阿姆的手腕,就勢一拉。然而,阿姆的身體卻釘在地上,紋絲不動!李察只覺得自己好象在拉一座山,根本帶不起阿姆的身體。

    一下沒能拉動阿姆,李察就心知不妙,瞬間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防護盾。果然一股無可抵御的大力從阿姆手臂上傳來,轟的一聲,將李察擊飛出十余米遠!

    李察在空中一個轉折,就已調整了姿勢,落向地面。這時阿姆遙遙向李察一掌拍下,李察心知不好,腳下瞬間泛起魔法的光芒,隨即整個人就變成了一道透明的虛影,又在數十米外出現。

    轟的一聲,李察原本落腳的地方如同被隕石轟擊過,出現了一個十米方圓,一米深的大坑!

    阿姆似是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擊沒能擊中李察,驚訝得張大了嘴,喃喃地說:「誰跟我說魔法師很好對付來著?騙人的!」

    李察凝視著阿姆,緩緩拔出野蠻屠殺,說:「抱歉,我得用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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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7 20:10:32 |只看該作者
章四十一 強者如雲

    阿姆雙手一攤,說:「隨意,我的武器就是這雙拳頭。另外,卡蘭多荒原上任何東西都可以是我的武器。」

    李察雙眼微眯,說:「我會儘量控制,不把你傷得太厲害。」

    阿姆起初臉上掠過怒色,隨即他的目光落在李察的刀上,瞳孔立刻一縮,道:「好厲害的刀!」

    「神器。」

    阿姆正色說:「不,神器給我的感覺也沒有這麼可怕。你確實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野蠻屠殺似是感覺到了蠻族的氣息,興奮得嘯叫起來,刀鋒上纏繞著縷縷黑氣,黑氣內竟然有一張張面容時隱時現。

    看到這把長刀,阿姆的短髮都根根倒豎。巴力巴力的臉則微微抽動,他騎來的那頭迅猛暴龍更是不堪,一聲悲鳴,竟然直接癱在了地上。阿姆卻是越危險就越堅毅的人,大步衝向李察,一拳向李察砸下!

    李察一個側步就讓過了這拳,隨即野蠻屠殺刀柄就鑿在阿姆的肋下!即使沒用刀鋒,這一下也是對要害的直接打擊,可是李察卻覺得自己像是敲在一座山上,雖然砸下了一點石粉,可是對整座山卻是一點都沒有影響。阿姆一拳橫掃,又被李察讓了過去。

    阿姆任何一拳都帶著莫大的力量,李察嘗試過幾次想要偏轉他的出拳,可是根本無法奈何他如此巨大的力量,每次都是拉偏了一點他出拳的方向,可是自己卻直接被撞飛。阿姆的防禦力強大得驚人,不要說李察的拳打腳踢沒有效果,甚至被強化了的七級閃電擊中,也只是皺了皺眉而已,然後就若無其事地攻向李察。

    隨著阿姆力量逐漸增強,舉手投足間的味道就變了。在他身周已經形成了無形力場,李察現在已經碰不到他的身體和拳頭,距離還有一米多的時候就會被直接撞飛。而且這個範圍還在繼續擴大著。

    阿姆的動作出奇的簡單,僅僅是揮拳踢腿,沒有花哨動作,沒有特殊的攻擊,可是李察發現,他的攻擊破綻也出奇的少,即使以神官格鬥術也很難找到空隙。以愚破巧,以鈍迎鋒,這樣的敵人才真正的可怕。

    開戰至今,李察已經被撞飛數次,雖然每次他都以無比精湛的戰技化解閃避,可這卻是在刀鋒上跳舞,一個不小心就會重傷。

    此刻阿姆宛若戰神,身後竟浮現出一個隱約巨人的身影,然後騰空而起。他作什麼動作,巨人也會有相應的動作,那氣勢之強,會讓人錯以為巨人是真實,阿姆才是幻影!

    看著如山巒般衝來的阿姆,李察終於握緊了野蠻屠殺。彷彿知道主人的心意,野蠻屠殺竟安靜下來,所有的黑氣都被收斂進刀鋒,只是靜等著開鋒的一刻。

    在巴力巴力的眼中,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開始放緩,李察身上忽然噴射出數十道電火,然後織成數面藍白雙色的盾牌,環繞李察不斷飛行著。李察雙手握刀,刀鋒微微外揚,斜指地面。從電盾成型的一刻起,李察的每一個動作就都會留下道道殘影。

    巴力巴力的思維似乎都已跟不上李察的速度,意識中已是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著李察踏步、向前、揚刀、橫斬,然後與阿姆擦身而過。

    李察瞬間已在十餘米外站定,但身體忽然一晃,臉上猛然泛起一片異樣的潮紅,便有鮮血從嘴角流下。

    阿姆則站在原地,依然保持著揮拳前擊的姿勢,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臉色忽然變得說不出的古怪。他的身側突然噴出血霧,揮灑出數米遠,如飄揚的血色旗幟!在阿姆的肋下,出現了一條深十公分,長近半米的傷口。

    阿姆看看自己的傷口,又看了看李察,說:「好厲害的刀!」

    這種皮肉傷對阿姆來說不算什麼,但他對自己身體的強悍程度最為清楚,只要他收緊肌肉,就是讓暴龍隨便咬,也咬不出傷口來。可是李察剛才只是輕輕的一刀,阿姆看得很明白,李察非但沒有出全力,反而刻意控制了出手的力量。不然的話,這刀肯定要傷及內臟。

    阿姆想了想,說:「雖然諾蘭德人很喜歡借助各種厲害武器盔甲的力量,可是你比這把刀還要厲害。」

    「還要繼續打下去嗎,我很難控制得住。」

    阿姆搖了搖頭,嘆道:「我確實打不過你,又不想和你作生死決鬥。所以就這樣吧,咦,等等!」

    此刻李察已經在看著遠方,嘴角浮上一抹冷笑,說:「今天真是個好日子,老熟人們都來了!你先等我一下。」

    話音未落,李察就發力衝向遠方,瞬間遠去,只在身後留下一個個殘像,指示著前行的軌跡上。阿姆張大了口,想要再叫時,李察早已去得遠了。速度並不是他擅長的地方,根本就追不上李察。

    在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黝黑的身影,正是讓李察初到卡蘭多時差點喪命的黑烏薩。和巴力巴力一樣,黑烏薩的氣勢明顯沉凝厚重了,顯然實力大有增強,應該和李察一樣是在異位面征戰過。他看到李察向自己衝來,先是一驚,隨即露出獰笑,摘下背上一根恐怖猙獰的狼牙棒,狂吼一聲,迎上了李察!

    在遠方,巴力巴力和阿姆只看到視線的盡頭突然亮起一道電光,然後就沉寂下去。

    黑烏薩僵在原地,喉節上下滾動著,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狼牙棒已經掉在地上,他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胸口,好像在那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李察則在十米之外,冰冷地看著黑烏薩。

    野蠻屠殺輕輕地嘯叫著,好像飽食後的呻吟。這還是它第一次享用如此美味的大餐。在絕域戰場上,李察不止一次用它斬殺強敵,比黑烏薩更強的人在所多有,可是味道卻都不如此刻的純正。畢竟它現在的名字叫做野蠻屠殺。

    黑烏薩緩緩向前摔倒,身體忽然居中分為兩半。

    李察還刀入匣,野蠻屠殺上沒有留下絲毫的血漬和碎肉。

    李察並沒有和阿姆和巴力巴力打招呼,而是逕自走向聖廟的方向。那兩個人是李察很認可的人物,也都算是打過了一場。現在試過了野蠻屠殺的可怕威力,李察都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了。蠻族人引以為傲的強橫身體,在這把魔刀之下脆得就像一張紙。李察忽然有些懷疑,永恆與時光之龍給了自己這把刀,是不是別有用心。

    通向聖廟的路很遙遠,幾乎穿越半個卡蘭多,所以李察很有耐心。經歷過絕域戰場的李察明白,在這種強敵環伺的情況下,急燥的後果就是死亡。

    數日後,李察已經完全換上了一身蠻族的裝束。他已經走到了荒原的盡頭,遠方的地形開始起伏不平,再向前,就將進入連綿的山區。在李察視線盡頭,有一棵巨大的古樹,樹下伏著一頭異常高大的黑甲暴龍,而旁邊一個蠻族女人正靠在大樹上,擦拭著自己的長劍。

    這個女人比李察高出了整整一個頭,她所用的長劍交給李察的話,完全就是一把雙手巨劍。

    看到了她,李察終於皺了皺眉。在進入卡蘭多數日,大大小小戰鬥經歷了十幾場之後,終於出現了一個像樣的對手。

    這樣一個人恰好出現在這裡,當然不是閒得無所事事。所以李察索性向她走去,行走的時候,背後的刀匣震動了一下,野蠻屠殺自行彈出一截。

    那個女人目光如電,盯了李察身後的野蠻屠殺一眼,隨後用沙啞的聲音說:「李察?」

    「是我。」

    「我叫倉央卓瑪,是聖廟的一名高級武士。」

    李察淡然說:「看得出來你很厲害,也是想來拿回獸神之牙的嗎?」

    倉央卓瑪坦然地說:「確實有些想,不過這並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這次是想試試你的本事,如果你能打得贏我,那我就給你參加祭典的資格。如果你連我都打不贏,那就放下獸神之牙,立刻回你的諾蘭德去!就這點本事,去了祭典也是送死。」

    李察心頭一動,問:「既然你來自聖廟,那總該知道為什麼會把祭典突然提前了吧?」

    倉央卓瑪想了想,說:「打贏了我就告訴你,打不贏我,你也沒必要知道!」

    李察瞳孔開始收縮,淡淡地說:「你可是二十級的武士。」

    倉央卓瑪哼了一聲,說:「這沒辦法,我就是這個等級。你要是覺得不公平,就滾回諾蘭德去!等級這種無聊的東西,也就是你們諾蘭德人弄出來的。我們蠻族勇士評價對手的標準向來簡單,就是打得過和打不過的區別!」

    李察淡然一笑,說:「我不是覺得不公平,而是提醒你,不要以為自己吃了虧,免得你一會輸了的時候找藉口。那樣的話,我會生氣的。」

    不知為什麼,聽到李察最後一句話,倉央卓瑪忽然生出一點寒意。這在力量與膽識俱佳的她來說,確實極為罕見。

    李察拔出野蠻屠殺,左手五指指尖則開始有不同的魔法光芒跳動,頃刻間已給自己加持了五種不同的輔助魔法。有如此多的增益魔法,就是一個普通人也會變成戰爭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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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7 20:11:01 |只看該作者
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四十二 交換

       陣陣轟鳴震動了卡蘭多的荒原,那棵生長了數百年的古樹在爆炸與火焰的沖擊中搖晃、開裂,然後在一道無可抵御的沖擊波前被徹底折斷,飛到數十米外。變異的黑甲暴龍早就不復曾經的凶性,身上到處都是細小的傷口。那是它剛想靠近戰團,李察就遙遙向它揮下一刀,野蠻屠殺上瞬間飛出數十道黑色霧刃,輕易就將它深黑色的鱗片剖開,給它留下道道半米長,數釐米深的傷口。相對於變異暴龍近十米的龐大體形來說,這些小傷其實不算什麼,可是傷口的數量太多,同時發作的劇痛,讓它也發出一聲哀鳴,立刻退後,再也不敢接近李察。

    變異暴龍直覺告訴它,如果再接近李察,下一刀就不是小傷了。李察手中那把刀,不是它能夠與之抗衡的凶器。

    斬殺黑烏薩之後,李察意外發現黑烏薩身體內的力量小半都被野蠻屠殺所吸收,而且他的靈魂也沒能逃走,被囚禁在刀鋒內。現在野蠻屠殺本身就有了不少的力量,一次揮出數十道霧刃只是它的能力之一,另外需要的話,它可以變得格外鋒利,又或者揮出一道殺傷力強大的巨型霧刃。

    在戰圈的中央,已經完全看不到李察或是倉央卓瑪的身影,斗氣爆炸時帶起的煙塵與泥土掩蓋了一切,大地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坑窪,最小的坑直徑也有數米,大的坑甚至可達數十米方圓,可見倉央卓瑪攻擊之狂野、范圍之巨大!

    在漫天泥土沙塵中,只會偶爾看到魔法的光芒閃動,顯示出李察依然還活著,而且還活得很好。

    這時天空中忽然匯聚起一團不大的烏雲!這朵烏雲太低了,只懸浮在數十米空中,而且也只有十幾米大小。在晴朗的荒原上,這團烏雲顯得如此突兀,肯定不是自然的產物。烏雲中電光閃動,一道道手指粗細的細小電火自空而落,向下方的煙塵內劈去。閃電帶著淡淡的紅色,每一道威力都很一般,可是它們的數量卻實在是太多了,瞬息之間,就有近百道閃電落下!

    在滾滾煙塵中,傳出倉央卓瑪一聲帶著些痛苦的怒吼,隨即一團足有數米方圓的青色斗氣球沖天而起,狠狠轟擊在空中的那團烏雲上,將它徹底炸毀!不毀掉這個源頭的話,天曉得還會有多少的閃電落下來。

    但就在這時,倉央卓瑪身後響起了李察的聲音:「你輸了。」

    她全身一僵,明顯感覺到後腰處有一點刺痛,那裡的衣服已經被劃開,刀鋒則點破了她的一點皮肉。只要她稍有動作,李察就可以直接切斷她的脊椎。如果換了另一個諾蘭德人,哪怕是聖域強者,倉央卓瑪都會選擇反擊,因為她相信諾蘭德人砍不動自己的骨頭。然而身後站著的是李察,卻讓她猶豫了。她不是怕李察,而是怕李察手中的那把魔刀。在這把刀下,平時引以為傲的強悍身體脆弱得如同朽木。

    見倉央卓瑪依然在猶豫,李察譏諷地說:「蠻族人都是這樣不講信譽嗎?」

    倉央卓瑪怒道:「別以為我們和諾蘭德人一樣無恥!」說著,她就將手中的巨劍拋在地上。巨劍落地,立刻發出一聲轟鳴,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可見沉重。

    對這把重逾一噸的可怕武器,李察剛剛可是切身體驗過了它的威力。倉央卓瑪拿著它一記普通的拍擊,產生的震波也會波及十余米外,足以重創大魔導之下的魔法師,即使大魔導師的防護罩也支持不了幾下這樣的沖擊。

    見倉央卓瑪放下了武器,李察也收回了野蠻屠殺。這把刀太過凶險,當李察踏上卡蘭多的時候,它才象剛剛從睡夢中蘇醒,露出了凶殘本性。它不光自己殺力驟增,並且增添了許多平時根本不曾出現過的異能,更是時時刻刻與李察的生命誅絕應和著,牽引李察的殺氣,試圖引導他大開殺戒。如果不是李察有所控制,甚至生命誅絕都會被這把魔刀所激發。那時一旦見血,可就不是小傷了。

    倉央卓瑪轉身看著李察,重重地哼了一聲,恨恨地說:「如果換了是其它的魔導師,早就被我打暈了!」

    「我可不是普通的魔導師。」李察回答。

    剛剛的戰斗中,倉央卓瑪每一下攻擊波及范圍都非常之廣,那是她有意為之,這種震蕩沖擊波對魔法師的各種護盾都有極大傷害,普通大魔導師提前准備好的瞬發護盾根本抵抗不了幾下,這時他們要麼選擇能夠瞬發但防護力較低的護盾,要麼先擇強大護盾,但是需要吟唱咒語。無論前者後者,都等如送給倉央卓瑪的菜。

    可是擁有魔動輪回和魔動武裝的李察卻和普通大魔導師截然不同,極致的魔法操控力讓他可以瞬間補充護盾,而且倉央卓瑪過半的攻擊根本無法波及到李察,因此不得不加大攻擊力量,斗氣消耗得比平時快得多。而李察不光會給自己加持護盾,還不斷給倉央卓瑪釋放各類負面魔法,讓她始終在魔法的糾纏下戰斗,戰力因此而大減。最後那一朵雷雲則是李察最新的魔法成果,它的攻擊連綿不絕,殺傷力只是頗為可觀而已,然而它的可怕之處卻在於能夠自行吸收周圍游離的能量補充自己,從而使攻擊時間大為延長。倉央卓瑪就是看出它的厲害,知道不能放任不管,結果出手攻擊雷雲的時候被李察抓住破綻,一舉制住。

    倉央卓瑪又看了一眼野蠻屠殺,說:「另外,你的刀很厲害。」

    「這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李察可不會因為她的話就放棄野蠻屠殺不用。

    倉央卓瑪哼了一聲,道:「我可不是說你贏在了刀上,而是這把刀很是古怪,似乎它對我們蠻族的傷害格外的大。如果在祭典上你使用這把刀的話,有可能給你自己帶來麻煩。這是我的建議,也算是你打贏了我應得的好處。」

    李察將野蠻屠殺收回刀匣,其實他也感覺到這把魔刀好象剛剛蘇醒,才開始展示全部的威力。此前的戰斗中,它根本就是在沉睡。然而問題在於,它的威力太大了,大到了讓李察自己都覺得心驚的地步。一件武器,哪怕是神器,也不可能有如此可怕的殺傷力。整場戰斗中,倉央卓瑪都在小心翼翼地躲著李察的刀,根本不敢讓它沾到。如果倉央卓瑪都害怕野蠻屠殺,那麼即使是蠻族的傳奇強者也好不到哪裡去。當李察用野蠻屠殺頂住倉央卓瑪的後腰時,手腕只是稍稍用力,就破開了她的肌膚。若是換了一把普通的刀,就是李察全力去砍,也未必能砍破倉央卓瑪的皮。

    如此威力,甚至已經超過了獻祭時李察得到的資料。李察隱約感覺,這把刀,或許就是專門用來對付蠻族的兵器。

    李察不願意再談野蠻屠殺,而是問:「說說祭典吧,為什麼會突然提前?」

    倉央卓瑪臉上露出厭惡之色,說:「那也是因為你們諾蘭德人!從聖樹王朝來了一位六皇子還是七皇子,指名要作獸神神子在凡間的父體,所以聖典就提前舉行了。」

    李察頓時大吃一驚,驚問:「這件事,聖廟居然答應了?」

    「為什麼不呢?聖樹王朝為了這件事可是下了相當大的本錢,他們拿出了一套天國武裝作為交換。所以大長老就答應了下來,而且他答應的只是允許這位皇子本身參加聖典。可是這又有什麼區別?扎烏和昆西被勒令不許出戰,這位皇子自己又穿著一套天國武裝,這不就等如說是直接讓他獲勝嗎?」倉央卓瑪說話的時候,臉上厭惡之色更加濃厚了。

    李察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聖典到最後,不是要和山與海比過,勝了之後才算數嗎?」

    倉央卓瑪嘆道:「殿下……出戰的時候,將不能使用聖者圖騰。所以我覺得,殿下……有可能輸掉。」

    不能使用聖者圖騰?

    李察雖然仍不清楚山與海戰力如何,可是聖者圖騰號稱單體威力尤在魔紋構裝之上,不能用聖者圖騰,就相當於李察不可以使用生命誅絕和魔動武裝,戰力豈止是打了個對折?

    李察沉聲問道:「為什麼?就為了一套天國武裝?」

    倉央卓瑪嘆了口氣,說:「這我怎麼知道?也許只是一套天國武裝,也許後面還有我也不知道的原因。不過天國武裝本身對我們蠻族的吸引力很大,據說它和聖者圖騰不沖突。」

    李察再是一驚,魔紋構裝和聖者圖騰難以共存是常識。可是如果天國武裝和聖者圖騰可以共存,那麼一位繼承了頂級聖者圖騰的卡蘭多強者再配上天國武裝,將會是難以想象的強大!

    天國武裝的珍貴,在於再也沒有人能夠制造出來。現在存世的天國武裝共有七套,全部在聖樹王朝皇室手中,每套天國武裝功能均有所不同,所以這七套天國武裝也被稱為七天使。不知道這次聖樹王朝將要送出的是哪一套天國武裝。

    至此,李察才明白,為何山與海會突然給他發來這樣一條消息。眼前的局勢確實超乎預料的險惡,而他的敵人,也前所未有的強大。

    他向倉央卓瑪伸出手,道:「拿來。」

    「什麼?」

    「讓我參加聖典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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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7 20:11:49 |只看該作者
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四十三   複雜的幕後
  
  
  李察一路向著聖廟而去,前面的路還很遙遠,但是時間上卻還來得及。據說那位聖樹王朝的皇子也才剛剛踏上卡蘭多的大地。

  李察穿過裂谷、跨過大河,在原始森林中留宿。越是接近雪山,他就越是冷靜。天國武裝一向號稱構裝之王,就算那只是聖樹王朝的誇張說法,但可以確定的是比他的魔動武裝要強大得多。一路上,李察不斷分析著自己的實力,仔細梳理手上現有的所有底牌。

  對付巴力巴力,他只是動用了神官格鬥術,依靠自身的力量就完勝了對手。但是阿姆卻是實實在在的強大,李察啟動了魔動武裝,並且動用了野蠻屠殺才擊敗了他。而和倉央卓瑪的一戰,李察又額外使用了魔動輪回的能力,依靠魔法力量的輔助擊敗了這個強大的聖廟武士。

  盤點下來,李察所剩的底牌已經不多了,還沒有使用的就只是真名的力量和生命誅絕。不,和倉央卓瑪的戰鬥中其實李察已經使用了部分真名的力量。那朵逼迫倉央卓瑪犯錯的雷雲中就隱含了群星之井的特性。

  最終,李察發現自己所能夠依靠的,或許就是真名迪斯馬森和生命誅絕的毀滅力量。

  只是這兩種力量和野蠻屠殺結合在一起,威力將完全超出李察的掌控,或許見血就要殺人。到了那個時候,李察怕是要和蠻族結下血仇。在卡蘭多核心腹地,他絕無可能全身而退。

  想到了這里,已是死路,就是智慧天賦再提升幾級也找不到解決的方法。也許惟一的出路就是勞倫斯所說,需要依靠神聖同盟的力量。可是誰也不知道菲利浦現在真實的狀況是什麽樣的,但就是皇帝全盛時期,也不會孤身前往卡蘭多營救李察。何況在絕域戰場上廝殺數年之後,李察已經非常清楚達克索達斯強者是什麽樣的概念,因此也就對菲利浦的傷勢不抱幻想。

  既然沒有了路,李察索性不再去想,而是一心一意的開始趕路。

  此時此刻,在卡蘭多的大地上,一支奇特的隊伍正在荒原上行進著。這支隊伍由千名騎士護衛著,騎士們的鎧甲外都覆蓋著純白的外袍。他們手持著高高的旗桿,上面長條形的金白雙色旗幟隨風飄揚。這些騎士,就是聖樹王朝最高規格的聖白騎士團。

  兩側騎士所護衛著的,是中央一列由數十輛馬車組成的車隊。馬車制作精良,在車身魔法陣的輔助下運行得又快又穩,在通過某些崎嶇地段時甚至可以短暫的浮空飄行。前導車隊中,有十余輛車身上塗著金色閃電徽章,那是聖樹王朝皇家法師的標誌。聖樹王朝的皇家法師向來以強悍的閃電魔法聞名諾蘭德大陸。十余輛馬車,就意味著至少一打的大魔導師。

  車隊中央,是一輛特殊的馬車,車上站著數名武士以作守衛。這輛馬車有著醒目的劍與潔白羽翼徽記,一看就知道是運送天國武裝的特殊車輛。聖樹王朝的行事風格一向如此,惟恐別人不知道車里裝的是天國武裝。至於搶劫,恐怕就是這隊騎士人人求之不得的事,以便在枯燥的長途旅行中找點樂趣。

  天國武裝的運載馬車後方,是一輛有皇家標誌的豪華馬車。此時車廂的窗簾被拉開,露出一張典雅而美麗的少女面容。這名少女向窗外看了半天,這才回到座位上,頹然道:“已經走了好幾天了,可是窗外看上去還是一模一樣,究竟還要走多久啊!”

  在她對面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有一張英俊且剛毅的面容,聽到少女的抱怨,他頭也不擡地說:“再走七天零六個小時,你就可以看到山了。”

  “天哪!還有七天!”少女簡直要昏過去了,呻吟著說:“早知道我就不來了,這里簡直要悶死人。”

  “你必須來。”那年輕人依然頭也不擡地說。他面前放著一本厚重的大書,看得出這本書有相當久遠的歷史。

  “該死的,為什麽一定是我,而不是雷米爾?她才應該過來。另外這次要去配種的不是你嗎,為什麽一定要拉個人來陪你?”少女憤怒地揮舞著小拳頭。

  “因為我不適合烏列,你也不適合拉斐爾。當然,這是表面上的原因,真實的原因你可以去問後面的華文大主教。”年輕人依然在看著他的書。

  一說到華文,少女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張老得全是皺紋的臉,而且這張臉極具特色,到處都是老人斑,並且眼角下垂,嘴角下垂,陰沈得無以複加。少女立刻打了個寒戰,強迫自己忘記了這張臉。

  看著沈穩的年輕人,她忽然有了怒意,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書,隨手翻了翻,說:“又是聖典!天天都看你在看這本書,早就該背熟了吧!?”

  年輕人笑了笑,說:“每看一次,都會有一點心得。如果你也肯多看幾遍,或許就不會和拉斐爾那麽格格不入了。”

  少女不服氣地爭辯道:“可是你看了這麽多次,怎麽也適應不了烏列呢?”

  年輕人搖了搖頭,說:“正因為我看得太多了,所以才對烏列產生了懷疑。我總是覺得,它的處事方式和神教導我們的不一樣。”

  “聽不懂,也沒興趣!”少女打斷了年輕人的話,然後臉色突然一變,神秘兮兮地問:“餵,你說,我不會也是去配種的吧?天啊!我一想到那些野蠻人的臟手摸上來,就要吐了!”

  年輕人正色道:“蠻族是不比我們差的種族,他們只是沒有形成大的帝國而已,這是他們的傳統。所以不要再用配種這個詞,如果因為你亂說話得罪了聖廟,從而導致我們這次任務失敗,那麽回去後無底深淵肯定是你的歸宿。”

  少女臉色頓時一陣慘白,失聲道:“你別嚇我!”

  “你知道我說的是實話。”

  少女氣勢頓時弱了很多,低聲道:“好吧!我到時候註意就是了。”

  “現在也不能說,如果讓華文主教知道,他也會不高興的。”年輕人淡淡地說。

  少女撇了撇嘴,道:“那個老頭!哼,好象隨時都會死呢。他平時就知道教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什麽本事!”

  年輕人露出無奈的表情,嘆了口氣,看著少女,認真地說:“拉斐爾,這里已經不再是王朝的疆土,你的媽媽再也庇護不了你。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脾氣,那麽至少請你管住自己的嘴。我的建議是,在外人面前,你最好一言不發。”

  少女頓時滿臉的不高興,嘟嚷道:“你怎麽和華文老頭一樣喜歡教訓我?另外,我又不叫拉斐爾,我有自己的名字……”

  年輕人打斷了她的話:“你最好叫拉斐爾,不然的話一定後悔!”

  少女很少看到年輕人如此嚴肅,頓時不知所措,只是點了點頭。

  此刻在後方的車隊中,馬車內的華文主教忽然微微張開了眼睛,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低聲自語道:“哼,無知的小女人。只要拿回了米達倫,你就沒什麽用了……”

  馬車內以金白兩色裝飾,無比的華麗堂皇,可是車內卻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老人味道,讓人有種要嘔吐的感覺。

  此時的李察已經走出了森林,遠方就是巍峨起伏的山脈。到了這里,就可以看到巨大的圖騰柱,鷹嘴所指的方向就是大雪山聖廟的所在地。這些圖騰柱是為了給部落的人民指示方向,讓他們可以膜拜獸神。想要去聖廟的人,亦可以依此而行。

  李察看了看圖騰柱所指的方向,就向著雪山出發。沒走出多遠,他忽然擡頭向天空中望去,眼中露出警覺之意。

  天空極致的高遠,高空中有幾只蒼鷹正在徘徊。這是卡蘭多上獨有的巨鷹,異常的兇猛,經常與荒原上的暴龍爭奪食物,在餓極了的時候,甚至會以獅子為獵物。

  在卡蘭多,天空中盤旋的巨鷹是最常見的景象,可是不知怎麽,李察卻覺得其中有幾只巨鷹有些古怪。

  而在高空中,兩只巨鷹居然在交談。

  一只體形稍小些的巨鷹說:“老師!他好象發現我們了。”

  另一頭巨鷹則回答說:“不是好象,是確實發現了我們。不過沒什麽關系,他還看不破我們的偽裝,也無從知道我們的來歷。”

  年輕的巨鷹說:“真不明白他是怎麽發現我們的!”

  “世界很大,位面也無窮無盡。今後你會遇到越來越多擁有強大力量的人,所以時時刻刻都要對世界保持一顆敬畏之心。”

  “好了好了,老師,我知道了!您真是越來越啰嗦了!為什麽我們要來看這個人呢,他和那件事有什麽關系嗎?”

  蒼老的巨鷹說:“也許他就是阻止聖樹王朝的關鍵。”

  “對了,老師,我還不知道聖樹王朝這次要來做什麽呢。為一個獸神神子付出這麽多的代價,不值得吧?”

  “背後想必另有原因,但具體我也不知道。”

  “可是您卻說一定要阻止他們……”

  蒼老的巨鷹說:“那是因為他們是聖樹王朝。只要聖樹王朝想做的,我們都要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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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四十四 代價


    年輕巨鷹道:「好吧,但為什麼一定是他?就是因為他打贏了那個聖廟的武士嗎?我也能辦到啊!」

    「胡說!紙面上的能力和真實的戰力根本不是一回事。你才戰斗過幾次?若是下場和倉央卓瑪決斗,能打個平手就相當不錯了!」

    年輕巨鷹悻悻地說:「好好,那就算他厲害些,反正您總是對的。」

    蒼老的巨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說:「看來我真該放手讓你出去歷練一下了,免得你總覺得自己厲害得不得了。等你被哪個還不是大魔導師的人擊敗時,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強者多如牛毛,什麼時候都不能大意。」

    兩只巨鷹又在李察頭頂盤旋了一周,下方的李察眯著眼睛,視線已經鎖定了他們。不過他們遠在千米高空上,不管是真的鷹還是什麼人變幻型態,在空中總是佔據了絕對優勢。所以李察索性放任不管,繼續向雪山前進。

    「真是一個傲慢的家伙!老師,我們走吧?」年輕巨鷹似乎對李察很是不喜歡。

    蒼老的巨鷹說:「不,等一下。我覺得,我需要給他一點幫助,讓他可以在聖典中走得更遠些。」

    說著,他用力拍動翅膀,一根黑沉沉的羽毛就從身體上脫落,如箭一般那下方墜去。

    抖落羽毛後,兩頭巨鷹就向西北方向飛去。

    「我們現在去哪?」

    「去找一個叫做蒼鷹的人,看看他是不是還能和過去一樣翱翔。」

    「蒼鷹?那不是千年帝國的皇子嗎?他還活著?」

    「他不止是千年帝國的皇子,也是山與海的父親。」

    「我想起來了!他不是被蠻族抓去快二十年了嗎?當了這麼多年的俘虜,他還能有什麼用?」

    「這可不一定。有些男人即使蟄伏幾十年,一旦有機會,仍然可以一飛沖天。山與海是他的女兒,這種事情,相信他不會坐視不管的。也許他需要的是一個有可能成功的機會,而有了我們的幫助,任何事情都會有機會的。」

    「我明白了!您說的是政治!」

    「是的。這種事情想要解決,需要的是政治,至少要有能夠平衡聖樹王朝影響力的因素介入,才會讓一件已然確定的事情出現變數。」

    「可是既然關鍵因素是政治,那為什麼還要把那麼珍貴的東西給那個小子呢?他居然一個人就敢跑去參加聖典,這等於是向全卡蘭多發起挑戰啊!簡直就是愚蠢透頂!」年輕巨鷹又開始數落李察。

    「政治這東西,就象瓷器。看起來精美而又嚴密,不管我們如何努力,都可能在上面找不出一絲可以利用的縫隙。但是一個愚蠢而莽撞的小孩,拿把錘子過來一砸,就有可能打得粉碎。李察,就是那個拿錘子的人。在這個局中,他才是關鍵。」

    「好吧!您總是對的。他拿著錘子,是因為夠蠢。」

    蒼老巨鷹呵呵笑了,說:「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正是因為他太聰明了,所以才會選擇這條看似愚蠢的路。」

    「不明白……」

    「等你再長大一些,就會明白了。」

    「我已經成年了!」

    「成年可不是指的年紀,而是心智。」

    兩只巨鷹互相交談著,一路遠去。而李察卻停下腳步,在他面前數米的地上,一根羽毛自天而降,深深插進岩石裡,只露出一截羽柄。他抬頭看看天空,那兩只可疑的巨鷹已經不知去向。但這片羽毛顯然就是他們留下來的。

    李察抓住羽毛,連用了幾次力才把它從岩石中拔起來。羽毛黑沉沉的,極為沉重,上面的紋路清晰細膩,就象是真的羽毛一樣。但是這些紋路都是某個魔法陣的一部分,這個魔法陣構思極致精巧,連李察一時都無法看透其全部的奧秘。不過李察把玩片刻,已經知道了它的功能。這根羽毛是件一次性的魔法道具,可以擋下威力強大的一次攻擊。按照李察的估計,傳奇以下任何人物的全力一擊,都能夠被完全防御。普通傳奇強者的傾力一擊也會被抵消大半威力,從而變得可以承受。

    這樣一件魔法道具,無疑是極為珍貴的。任何豪門大族的領袖都希望自己的口袋裡能夠有這樣一件東西。這類魔法道具甚至比生命誅絕還要更進一步。生命誅絕難點只是在制作工藝,而魔羽的難點還在於材料的珍稀。連李察都認不出來的材質,一定是罕見到了極致。所以這種東西極為稀少,每年或許能夠數件問世,就算相當不錯了。

    在這支羽毛的根部,李察看到了一個不大的小符號。在法師的領域,這個小符號幾乎人盡皆知,那是所羅門堡學者法師的標記。

    對李察來說,這個符號所代表的所羅門堡學者法師或許比魔羽本身更加重要。這是否意味著在這件事情上,所羅門堡學者法師們已經站到了自己這一邊?不然的話,他們沒有必要保留這個符號。所羅門堡學者法師們勢力廣大深遠,他們或許在世俗國力上不如聖樹王朝,但是潛在影響力卻不會差多少。這一派的法師們一向標榜自己的中立立場,以探索世界的本源秘密為一生的追求。但若以為他們與世無爭,那就大錯特錯了,大陸許多陰謀事件的背後,都可以看到學者法師們的身影。

    即使在構裝的世界裡,掌控著幻魔套裝秘密的學者法師亦不比聖樹王朝的皇室遜色多少。雖然幻魔套裝或許不如天國武裝那樣強大,但是天國武裝存世僅有七套,而幻魔套裝卻還在生產。即使幻魔套裝的生產極為困難,要十年左右才能完成一套,它的數量卻仍然緩慢而且堅定地在增加著。就這一點而言,無法再行生產的天國武裝卻是遠遠比不上了。

    李察將魔羽放進口袋裡,對他來說,所羅門堡學者法師是否支持自己都不重要,如果自己不能在聖典中勝出,那麼再多的支持都沒有意義。所以魔羽本身的能力,比那個符號要重要得多。

    絕域戰場,旭日初升之所內,菲利浦正在用著早餐。皇帝的早餐永遠是那麼的豐盛,一頓的飯量就抵得上普通人的幾個月。而且自從入駐旭日初升之所後,他的飯量比以往又增加了三成。僅僅是吃,就是皇室一項沉重的開支。

    在黃昏之地,距離當年的大戰已經過去數年,軍團要塞內已經經過了初步的重建,有了些人類的樣子。但是到處都還有達克索達斯人的痕跡,人類可不象他們那樣有著工蟻這類可以修建的種族。普通人類工匠根本忍受不了絕域戰場的惡劣環境。所以數年過去,菲利浦住的地方也就是個有十幾間房間的大石屋,其中還有過半的工作是皇帝和他的親衛們自已動手完成的。

    當年陪同菲利浦一同出戰的兩位天位聖域,在戰後數年內先後死去。菲利浦身邊可資信任的人就又少了兩個。

    此刻權作行宮的石屋內陰森昏暗,照明靠的是可以燃燒數月的魔法火炬而不是光線柔和明亮的特制蠟燭,裝飾也就是牆壁上的大幅掛毯而已。餐廳內更是看不到侍女或者是衛士,有的只是一名穿著古怪到近似於小丑程度的中年近臣。這名近臣就是一直跟隨在菲利浦身邊的人,原本他已經得到了自己的封地和頭銜,應該去經營領地了。可是聽說菲利浦在黃昏之地一場大戰後,他就又跑回了浮世德,義無反顧地跟到了旭日初升之所。用他的話說,就是在艱苦的地方,陛下更需要吃得好點。而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皇帝陛下的口味。

    近臣本身的實力並不出眾,同樣無法在黃昏之地久留。不過他找宮廷法師打造了一身盔甲不象盔甲,華袍不象華袍的古怪裝備。穿上它雖然看起來很滑稽,卻能有效抵御黃昏之地破碎位面本源的輻射。

    此刻在菲利浦用餐之際,近臣正在讀著兩封信,兩封信都來自李察。

    菲利浦安靜地聽完,沒有說什麼,而是將所有的食物都吃完,這才放下刀叉,沉默地思索著。

    近臣大著膽子說:「陛下,李察現在距離聖構裝師僅有一步之遙。這樣的人才無論如何不能放過了。我們神聖同盟和其它兩大帝國之間的差距就是在構裝方面,小人雖然實力不強,但是眼光還是有些的。如果魔動武裝能夠量產,那麼同盟的大魔導師們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將會極大的增強,這也相當於我們軍力大漲啊!所以小人以為,可以以神聖同盟的名義給卡蘭多的聖廟去一封信,讓他們不要動李察。」

    菲利浦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那些蠻族的腦袋都不太好使,寫信一點用處都沒有,就不要白費這個力氣了。去收拾下東西,我要回一次浮世德。然後去查查其它兩大帝國都有什麼動向。我們總得知道發生了什麼,才知道該怎麼樣去做。李察……嘿!這個小家伙,總是這麼沖動,一幅魔動武裝可不一定能夠救得了他的命。」

    「那陛下,難道我們不幫他了嗎?」近臣倒是對李察頗有好感。

    菲利浦搖頭道:「不,幫還是要幫的。只不過我有種預感,這次的事情或許會非常棘手,李察這小家伙說不定會付出非常沉重的代價。」

    「會有多沉重?」

    「沉重到他不願意去想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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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四十五 宿命

  而在遙遠的法羅,流砂正慵懶地歪在躺椅上,懶洋洋地拆開信封。信紙幾乎是一片空白,就只有簡短到了極致的一句話。流砂當場怔住,手不由自主地就開始顫抖起來。她刷地把信紙翻了過來,再翻了回去,就只找到另外的一句話。

  然後,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流砂怔怔地呆著,信紙悄然從她手中滑落,飄落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跳了起來,怒不可遏地叫道:「母巢?母巢怎麼了?別說是母巢,就是一隻蟑螂都比你可靠得多!你這個騙子!」

  流砂大步走出房間,連鞋都顧不上穿,就直奔會議室而去。在走廊邊上,站著一名人形騎士,正在警戒放哨。流砂忽然停在他面前,一把把他扯了過來,一字一句地道:「去把分腦給我叫來,立刻!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什麼是分腦!」

  流砂補充的那一句其實沒有必要,在人形騎士的命令序列中,第一位是李察,第二位是母巢,第三就是流砂,分腦都要排在流砂之後。當然,或許第一和第二位的順序是有可能變動的,李察擔心的就是這個。

  人形騎士像個雕塑一樣站著,但早已把流砂的話傳遞給了分腦。在會議室內,流砂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那是李察習慣坐的位置。落地窗其實有很大的用途,是給提拉米蘇參加會議用的。食人魔站在樓外,參加二樓的會議正好。

  此刻李察的追隨者們早已分散在祖源高地,剛德和安列卡拉依然震懾著人類諸國。安列卡拉更是不時在鐵三角帝國邊境上到處挑釁,試探著帝國的反應。

  流砂在會議室中沒等多久,窗外就颳起一陣狂風,隨即房間裡即刻暗淡下來,分腦那龐大的身體已經掛在了外牆上,把小小的頭部探進窗戶。這只分腦整整有五米長,體型比食人魔還要大一圈,完全就是當年母巢的模樣。

  分腦口器磨動,居然發出人類的聲音:「美麗的流砂小姐,您找我有什麼吩咐?」

  分腦的聲音甜美柔和,聲線清透靚麗,完全走著中性美麗的路線,根本無從分辨是男是女。無論男女,若是有著這樣的聲音,自然都是無比迷人,問題是這把聲音是從分腦嘴裡出來的,就讓人格外的彆扭。

  「母巢!你越來越噁心了!」流砂怒道。現在的她心情很是不好。

  「外形並不重要,如果需要的話,我也可以為分腦打造一個人類的外殼。可是流砂小姐,跳了人類的桎梏,從整個生命的高度來看,您不覺得分腦這種形態非常的完美嗎?」母巢委婉地說。

  「鬼才會覺得!母巢,你給我老實回答,如果李察死了,你會怎麼樣?」

  「主人會死?」母巢大吃一驚,然後沉默片刻,說:「您是問對我的影響嗎?主人如果死了,那麼我就將永遠停留在九階,再也無法晉級。我可以繼續製造大量的戰鬥單元,只要給我足夠多的時間,我會把整個位面都變成我的巢穴。但即使我變得如山巒般巨大,我也依然是九階,永遠的停留在這裡。」

  流砂緊皺的雙眉舒張了一些,問:「為什麼?」

  「因為我原本沒有靈魂,只有一個與靈魂類似的東西。主人喚醒我的過程,實際上是把他的一部分靈魂分給了我,這才讓我有了獨立的意識,能夠自主的思考。如果主人死了,那麼就再沒有人能夠給我下達晉階的指令,我就將永遠地停留在九階。」

  流砂若有所思地說:「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這麼說來,你很有可能不是天然就存在的生命。」

  「事實上,我認為自己是被創造出來,專門用於位面戰爭的兵器。」母巢回答。

  流砂道:「不管你原本是什麼,現在你都是一個完整的生命了。但是你的主人,李察,遇到了一個大麻煩。確切點說,這個麻煩完全是他自找的。所以我馬上就要回諾蘭德,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麼。」

  母巢立刻問:「您需要我做什麼?」

  流砂乾脆利落地說:「第一,配合剛德他們控制好法羅的局勢,隨時備戰。第二,創造出一個分身,以種子的形式,然後把它給我。我可能會有用處。」

  「完全沒有問題。」母巢答應下來,然後又說:「不過我自己也有一些私藏,請允許我將他們送給您,或許能夠幫得上一點小忙。」

  流砂稍有了些興致,問:「私藏?那是什麼?」

  「是我設計的三位戰士,是我解析了諸多種族後集大成的作品,原本是用來保護我自己。但是現在,我覺得他們跟在您的身邊更有意義一些。這三位戰士,我稱他們為永夜的三巨頭,分別是緋色,輝夜和修羅。」

  「永夜三巨頭?我怎麼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個?」流砂皺眉道。

  「在我設計他們的時候,這個名詞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它應該是創造我的時候,就被植入到我的記憶中。另外一種可能,則是我在成長過程中溝通了某些規則,從而受到了影響。」

  「他們是什麼樣的水準,聖域?」

  「不,按照諾蘭德的分類,他們現在都只有十七級,已經是我能夠創造出的極限。而且您這次可以帶走的也只有緋色,輝夜和修羅還不完美,他們每天大半時間必須在蟲巢中度過。我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讓他們完善起來。」

  「只有一個,還不是聖域。那他們有什麼特別之處嗎?」流砂非但沒有失望,反而有了些期待。

  「他們流著神孽的血,所有身體有神孽部分不死不滅的特性。靈魂則是全部從神性中誕生,天然就沒有其它戰鬥單元的限制,凡是人類能夠有的,他們也一樣會有。他們可以學習,可以成長,可以思考。最重要的是,他們絕不畏懼死亡。另外,他們的身體結構我都全新設計過,如果一個敵人以對待人類的眼光看待他們,那麼會發現所有的要害都是陷阱。如果他們死了,我立刻可以重新創造出來,只要有足夠多的神性和神孽之血。」

  流砂身為神眷者,對於與神相關的任何東西都很敏感,淡淡地說:「這兩樣東西可不好找。」

  「法羅本地土神雜神數量眾多,神性總會有的。至於神孽之血,只要有宗虎在,那要多少就有多少。」

  「好!我時間很緊,什麼時候你那些什麼三巨頭能夠過來?」

  「緋色已經召回,只需要一天時間就夠了。」

  「好!我就等你一天的時間。」

  分腦離開了窗口,振翼飛走。流砂獨坐了一會,然後翻開時光之書,在光芒中浮現了兩顆時光沙漏,裡面分別是奈幽和伊俄的影像。流砂對著兩顆沙漏說:「你們回來吧,我要回諾蘭德了。這次回去後,可能永遠也不再回來了。」

  奈幽和伊俄都露出吃驚的表情,但他們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在祖源高地一座廢棄的城市裡,奈幽正捧著一尊小巧的神像在研究著,伊俄則在四處搜尋著什麼。他們互相望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而且分別在背後用神力凝聚成羽翼,飛上天空,向著藍水綠洲迅速飛去。

  一天之後,流砂一行四人從傳送門走出,直接出現在永恆龍殿。在她身後,除了奈幽伊俄之外,還多了一個全身包裹在輕薄精緻盔甲內的女武士。從身體的曲線上能夠看出這是個出色的女人,只可惜面容被遮擋在金屬面具之下。詭異的是,這個金屬面具居然沒有開孔,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通過什麼來看前方的路,抑或她根本就是一個瞎子?

  流砂安排了一下三人,就逕自去找梵琳,兩代神眷者關上殿門,在一起密議了許久,這才走了出來。梵琳一臉嚴肅,不停地和流砂在說著什麼,而流砂只是搖頭。她們很快進入獻祭的大殿,隨即一道時光光幕落下,就將祭壇隔絕,也擋住了神官和武士們好奇的目光。

  在祭壇內,流砂打開時光之書,裡面的神恩如水般傾瀉而出,注入到祭壇內。在流砂身後,梵琳終是嘆息一聲,說:「流砂,我已經告訴過你最終的結局,你卻還是不信嗎?」

  「我相信。」

  「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我同樣相信,如果我現在收手,那他一定會死在卡蘭多。」

  梵琳忽然說:「但是永恆與時光之龍給你看到的未來,並不一定會發生……」

  但是這句話一出口,梵琳卻身體一晃,臉色驟然蒼白,然後從眉心處流下一滴金色的血!她伸手在額頭一擦,看了看手心,無奈地笑了笑,說:「你看,說了不該說的話,就是這個下場。這可是永恆與時光之龍自動的懲罰機制。你願意將來像我這樣嗎?」

  流砂忽然說:「梵琳,難道我這次放任不管,就不會和你一樣了嗎?總會有些事情讓我們不得不去做,不得不走上這條宿命之路。那麼與其面對不可知的未來,我寧可選擇現在付出。至少……他對我還不錯。」

  「你……」梵琳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最後只是嘆息一聲,再也無話去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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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四十六 宿命 續

        祭壇上浮起一片廢墟的景象,隨後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婆走到了影像中央。她向這邊看了一眼,就如夜梟般笑了起來,說:「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梵琳大神官啊!你不好好主持神聖同盟的永恆龍殿,怎麼突然想起我來了?可惜,現在你已經不再是能夠任意行走的人了,就算還想要來教訓我,也只能想想了,哈哈!」

    梵琳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輕聲哼了一聲,一言不發。

    這個老太婆名為約珍,是聖樹王朝永恆龍殿的主持大神官。在整個諾蘭德的永恆龍殿主持神官中,約珍都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大神官們喜歡年輕美麗都是天性,時間在她們身上是凝止不前的,所以所有的大神官都是青春靚麗,是一生中最光彩奪目的時刻。可是約珍卻沒有使用這種特權,而是任由時光流逝,自己也越變越老。她當然不可能老死,在新一代神官上任之前,她將會永遠地活下去。如果沒有新神官出現,那她就會活到世界的盡頭。

    約珍的脾氣和她的性格一樣壞,幾乎得罪了所有的大神官,而且她格外的憎恨梵琳,因為梵琳是神眷者,在這一代的大神官中是獨一無二的。而且梵琳在正式長駐永恆龍殿之前,更是以神術者的身份威震大陸,光輝一時。在某一個時刻,梵琳忽然銷聲匿跡,其後她就出現在神聖同盟的永恆龍殿,正式從上一任大神官的手中接掌了永恆龍殿。

    這時流砂說:「約珍,我想問你一件事,最近聖樹王朝在卡蘭多大陸上有什麼活動嗎?特別是和聖廟有關的。」

    約珍看了看流砂,冷笑道:「又是一位神眷者!接連兩位神眷者都出現在同一座龍殿裡,看來神聖同盟是要留名史冊了。不過,就算聖樹王朝有什麼事,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流砂眉頭微皺,冷道:「約珍!現在每一分鐘的通話都要消耗我不少的神恩,所以我不是來聽你冷嘲熱諷的,有什麼條件,你盡管開吧。但你只有一次機會。」

    「看來你是遇到大事了,不過為什麼就找上了我?」

    梵琳插口道:「不管是什麼事情,發生在哪裡,我們還是能夠知道的。這件事就和聖樹王朝有關,而且他們不可能不來永恆龍殿獻祭。」

    約珍又笑了起來:「永恆龍殿的神官可是不能輕易干涉世俗事務啊,這樣做可是代價沉重。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小白臉才能讓兩位神眷者如此上心,你們不會是共用一個吧,嘿嘿!」

    流砂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忽然挺了挺身軀,就在梵琳和約珍面前,她驟然長高了一截,容貌亦由未長成的少女變為清麗逼人。現在的流砂,已經二十不到、風華最盛的樣子,然而在她絕色的容顏之外,還有著不容直視的威嚴。

    「約珍,收起你的那一套。」流砂冰冷地說。

    約珍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也有一種刻骨的怨毒,冷笑著說:「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就讓你們那個小白臉死在卡蘭多豈不是更好?這樣會讓我心情舒暢!而且你不要這樣沖我說話,不然的話,我會打個招呼,甚至會安排些人,專門去對付一下你們的小甜心!你覺得,讓十幾個丑奴輪著操操他怎麼樣?」

    流砂忽然閉上了眼睛,沉默著。一分鐘,兩分鐘……轉眼就是十分鐘過去了。每一分鐘,都是海量的神恩消耗。耀眼的時光之書此刻已是光芒暗淡,就連梵琳臉色也微微變了,在另一端的約珍雖然依舊顯得強硬,可是眼神中卻明顯地有了不安。

    整整十五分鐘過去了,流砂這才睜開了雙眼,淡淡地說:「我明白了,無論我怎樣做,最終都是會遇到你。約珍,你只不過是逼我走上那一步的踏腳石而已,當我選擇了道路時,你也就沒什麼用了。」

    不知為何,流砂的這一席話忽然讓約珍大為驚慌,那是發自內心的寒冷!她歇斯底裡地叫了起來:「流砂!你雖然是神眷者,但我也是主持一座龍殿的大神官!你別以為自己有多麼了不起,我可不怕你!絕不!」

    流砂依舊以淡淡的語氣說:「在神面前,一切榮耀和地位都是虛幻的。永恆與時光之龍選擇了你,你才是大神官。它如果拋棄了你,你就什麼都不是。再說得直白一點,就是一個白痴,被神選中了,一樣可以當大神官。你聽明白了嗎?」

    「你……你竟然如此傲慢!」約珍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了,而且她心底的寒意越來越濃。

    「約珍,你想和我對耗神恩嗎?」流砂忽然問。

    約珍明顯一驚,強自道:「你才這麼年輕,能有多少神恩?」

    流砂淺淺一笑,說:「我准備去黑暗地域開拓一座永恆龍殿,你說呢?」

    約珍失聲尖叫:「黑暗地域!你瘋了?!」

    「我很清醒。」流砂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約珍臉色極為難看,而且看著流砂的目光中又帶上了一絲敬畏,說:「那個小……年輕人,對你就那麼重要嗎?」

    流砂指了指自己的心,微笑著說:「就是所有。」

    「好吧!我很佩服你。」老太婆嘆了口氣,說:「聖樹王朝派出了他們的六皇子和九皇女,在華文大主教的陪同下前往卡蘭多,參加聖典,並且准備用天國武裝『烏列』去交換失落在卡蘭多的米達倫。」

    「這和卡蘭多的聖典有什麼關系?」流砂又問。

    「只有聖樹王朝皇室的血脈,才能夠驅動天國武裝。六皇子是原本烏列的繼續人,這次派他去,是為了和卡蘭多的殿下生下孩子,那樣這個孩子就將兼有獸神與聖樹王朝皇室的血統,在他身上,聖者圖騰和天國武裝可以完美地合而為一,這就將為卡蘭多增添一名超級強者。而且他的力量,將不可限量。」

    「聖樹王朝是傻了嗎,這樣做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約珍說:「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據說在七套天國武裝中,失落在卡蘭多的米達倫又號稱天使之王,它的力量一旦全部蘇醒,將會遠遠超過其余六套天國武裝。而且修復米達倫,同樣也需要神子的血。只有這樣,米達倫修復後,才能為聖樹王朝所用。」

    流砂和梵琳都默然無語。片刻後流砂才說:「我知道了。」

    「那需要我做什麼?」約珍小心翼翼地問。

    「想辦法撤掉他們的神恩,並且告訴聖樹王朝在這段時間內,不接受他們相關人員的獻祭。這件事就讓他們的光輝神去想辦法吧。」

    「好的。」

    「那就這樣了。」說完,流砂就切斷了通訊。

    在聖樹王朝的永恆龍殿內,約珍看著已經失去光輝的廢墟祭壇,久久不語,身上的冷汗已經濕透了神袍。她再如何瘋狂和狂妄,也不敢和一個決心開拓黑暗領域的神眷者作對。而且,流砂的決定,也悄然觸動了她心底隱藏了近百年的一塊傷痕,讓她看到了曾經自己的一絲影子。

    在浮世德的永恆龍殿內,流砂和梵琳也靜立不動,沉默無言。最後還是流砂打破了沉寂,說:「看到了吧,我確實別無選擇。」

    梵琳臉色無以倫比的難看,說:「蠻族那些家伙,居然干得出這種事!他們不是一向標榜自己的純粹和傳統嗎?」

    流砂反倒是顯得很平靜:「蠻族中又不缺乏智者,他們肯定早就看出了局勢變化,卡蘭多和諾蘭德的力量對比正在失去平衡。在生存的危機之前,所有的原則和節操都是些可有可無的東西。」

    「那你為什麼不肯放棄?」

    流砂指了指自己的心,微微一笑,笑得從容,淡定,而且滿足。那裡,就是全部了。

    「那你想做到哪種程度?」

    流砂輕嘆一聲,說:「我當然希望他能夠回來,放棄參加聖典。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而且在這件事情上,聖樹王朝和卡蘭多聖廟交換的是核心利益,也不可能讓他們放棄。我想,我惟一能夠做到的,就是牽制一下,讓卡蘭多聖廟能夠給他一個公平的機會。」

    梵琳嘆道:「李察還是太年輕了,他以為靠自己現在的力量就能夠扭轉一切。這是幾大勢力間的角力,不是個人力量能夠左右的。」

    「不,李察將來一定可以的,現在他只是發展的時間太短了而已。我所能給他的,就是時間。」提到李察,流砂卻是一臉的驕傲,而且不容許梵琳說他的不好。

    梵琳終於忍不住道:「李察可以為蘇海倫拼命,可以為山與海拼命,可是他有想過你嗎?有哪一次為你拼命過?值得你這樣對他嗎?」

    流砂臉色有些暗淡,說:「這……這其實不能怪他。因為我是神眷者,我們天生就會被人忽略,被人遺忘。這就是我們的宿命。李察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他很努力,也很拼命,他拿到了許多祭品,比別人要多得多。這些,也都是他用命拼來的。所以我覺得,這已經足夠了。」

    梵琳臉色變幻了數次,才放棄了勸說的希望,改口說:「希望他將來有一天能夠強大起來,強大到可以去黑暗地域找你的程度。」

    「一定會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流砂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光輝。

    其實她們都知道這件事有多大的可能性。梵琳不在黑暗地域,梵琳就在菲利浦身邊咫尺之隔的地方,可是菲利浦卻沒辦法把她從永恆龍殿中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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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四十七 預熱

        此刻李察已經到達了塔克鎮,這是雪山腳下的一座小鎮,也是登上大雪山聖廟前的最後一處大的補給地和宿營地。雪山聖廟修建在萬米海拔之上,那裡嚴苛的氣候就是身體強壯的蠻族戰士也會難以抵御。聖峰吉克拉瑪更是酷寒無比,沒有到聖域抑或是天生強大的強者,根本無法在上面稍作停留。

    塔克鎮上已經非常熱鬧,到處都是前來參加聖典的年輕蠻族勇士。他們當中僅有一小部分有資格參加聖典的爭奪,大多數人是來看熱鬧的。聖典爭奪戰前面大半部分都會在雪山半腰的平台上公開舉行,能夠看到諸多強者的對戰,對年輕的蠻族戰士來說無疑是相當有益的經驗。所以很多部落都是由長者帶隊,將族中有潛力有前途的年輕人都帶來了。

    塔克小鎮根本擠不下上萬湧入的人流,大多數人都是在鎮外找了塊空地,扎下了帳蓬過夜。一身蠻族裝束的李察混跡在人群之中,立刻就被淹沒了。他在鎮上轉了一圈,買了頂蠻族的帳篷,也學著眾人的樣子在鎮上過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李察就隨著大隊的人流向雪山上攀登。這段道路頗為漫長,按正常的速度登上平台需要一天的時間。李察當然可以直接飛上去,但是那樣一來太過醒目,另外也不利於他此刻心境的調整。所以他按下心思,一步一步地徒步走著,這樣亦是對戰心的一種磨煉。

    聖廟早有准備,在平台上搭建了大批單獨的小營帳,這是為參加聖典戰斗的人准備的露營地。來看熱鬧的蠻族人則只能在更遠的地方搭營帳。在平台一角樹著根高高的圖騰柱,血色的飄帶在空中飛舞著,那是祭典戰報名的地方,圖騰柱下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李察跟隨著報名隊伍緩緩前進著,一個多小時過去,才終於輪到了他。

    圖騰柱下幾名身著聖廟服色的武士看了一眼李察,似是對他偏瘦弱的體形頗為不屑,一名壯碩武士沉聲道:「你叫什麼名字,出自哪個部落,有誰的推薦?」

    李察將一塊黝黑的鐵牌遞了過去,鐵牌背面是一頭暴龍,正面則刻著倉央卓瑪的名字和職位。

    那名聖廟武士的臉色立刻變得和善了許多,說:「原來是倉央卓瑪的推薦,你的名字?」

    「李察。」

    「李察?奇怪的名字,倒有些象諾蘭德人。」那名武士一邊說,卻沒多問什麼,而是用小刀在一塊鐵牌上刻下李察的名字,將鐵牌遞給了李察,然後說:「上面是你的參賽號碼,明天會叫到你參賽,不要弄錯了,今晚好好休息,可別亂找姑娘!呵呵!」

    入夜時分,平台上燃起了一叢叢篝火,鼓聲、號角聲和撥弦琴的聲音彼此應和,更加出眾的則是蠻族獨有的蒼涼雄渾的歌聲。一個個年輕或年長的蠻族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李察也在火邊,默默地烤熱了肉干,一條條撕吃著,想著心事。

    蠻族的歌詞中大多是與艱苦環境斗爭的故事,其中有許多英雄人物,以犧牲了自己的方式鏟除了盤踞一方的強大魔獸,這才為部落族人們打開了一塊塊新的生存空間。正是代代英雄以流血方式開拓疆土,才有了今日卡蘭多部落的繁榮。

    但是在這些歌詞中,李察卻聽出了許多不同的東西。卡蘭多大陸最大的問題在於貧瘠,而這是由缺水造成的。這裡的氣候干燥少雨,雖然少有大片的沙漠,但是大多是草原和荒原。缺少足夠的食物,也就難以大量的增加人口。食物的問題,諾蘭德早已通過位面開拓的方式解決,而卡蘭多似乎在這方面仍然相當落後。這個局面應該是獸神與永恆與時光之龍造成的,獸神似乎更加強於戰斗,而在位面引導和開拓方面,永恆與時光之龍早就形成了相當完善的體系,不知道甩出獸神幾十條街去。

    諾蘭德和卡蘭多信奉著不同的力量體系,諾蘭德無疑是個魔法至上的世界,而卡蘭多則更加崇拜原始的力量。在諾蘭德,大大小小的領主們都習慣了使用魔法的力量來改變環境,提高各種物產的產出,所以在諾蘭德到處可以看到綠毯般的水田,成片的森林,以及煉金機械轟鳴著的礦山。可是在卡蘭多,這些什麼都看不到。這片大陸上有些大河波濤洶湧,河寬甚至可達數十公裡,但在距離大河上百公裡的地方,李察卻只看到了一片片靠天下雨的旱田。如果把河裡的水引過去,那些田地的產出至少可以翻倍,可是數百年甚至上千年過去了,那些旱田依舊是原本的樣子,不曾變過。

    一路行來,李察大約看到了上百個部落。不客氣點說,假如剔除了強者的因素,那麼李察散在各位面的部隊集結起來,至少可以掃蕩掉其中二三十個部落。這就是諾蘭德和卡蘭多之間的差距。如果不是大海阻隔,或許諾蘭德早就掃平了卡蘭多。

    當然,強者是另一方面的因素。卡蘭多大陸上藏龍臥虎,至少在頂級強者上並不遜色於諾蘭德,這也是能夠維持兩個大陸均勢的要點。

    李察正自想著,忽然旁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樣吃,不覺得口渴嗎?」

    李察轉頭望去,見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女人,頗見姿色,有著蠻族女人特有的英氣。她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正眨也不眨地看著李察。見李察轉頭,她遞過來一個牛皮水袋,說:「這是我們部落裡自已釀造的酒,味道很好,也不是很濃,正好用來解渴。」

    「謝謝!」李察接過水袋,喝了一大口,只覺得一股辛辣直下腹內,嗆得他咳嗽了幾聲。這種蠻族『不是很濃』的酒,卻也比他喝過的烈酒辣太多了。

    這時兩人身後傳來一陣大笑:「哪來的小綿羊,喝口酒都嗆成這樣!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行不行啊?」

    年輕女人大怒,頭也不回地斥道:「蠻熊,這沒你的事!你要是不服的話,我們來打一架好了!」

    那名為蠻熊的戰士似乎對年輕女人頗為畏懼,哼了一聲,說:「這小子肯定是不上場比武的,不然的話,哼哼,明天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李察小口喝著酒,看著熊熊燃燒的火堆,徑自想著心事,蠻熊的話一句都沒有進他的耳朵。年輕女人看到李察這個樣子,卻是嘆了口氣,說:「你不用怕他,他不敢怎麼樣的。你……長得很好看,不象部落的人,倒很象……很象一個人,而且比他還要好看。我叫格桑,我的營帳就在那邊,晚上你可以來找我。」

    說完,她就離開火堆,向自己的營帳走去。

    「你的酒袋!」李察向她揮了揮手裡的牛皮酒袋。

    「送給你了!」格桑頭也不回地說。

    旁邊有低聲的議論,大多是對李察似乎懦弱表現的不屑。蠻族最講究尊嚴和武勇,李察這樣面對挑釁毫不作聲的舉動,已讓大多數人瞧不起,亦讓格桑頗為失望。但是李察卻不在意這些,自顧自的吃肉喝酒,此刻他的三個意識各有所思,主意識正將所有經歷過、見過甚至聽說過的戰技與魔法一一回顧,第二意識依舊在精研著神官格斗術,達到伊俄的水准只能說是第二等級,要達到流砂的程度才算是第三級。至於第三意識,則在一次次模擬著凌空出刀,每一刀都要分毫不差。

    三個意識各有所司,李察就表現出心不在焉的樣子,吃飽喝足後回到營帳裡自行睡下,早就把格桑的邀請拋在腦後。

    第二天清晨,祭典比武的預賽正式開始。整個平台被劃分成十幾塊區域,每塊區域同時舉行比武,只要被打出了區域,也算輸了。

    「一零九八號,李察!李察?」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李察應聲從一眾參賽的武士中走出,頓時激起了一陣議論。在兩米屬於尋常的蠻族中,李察確實顯得矮小瘦弱了。李察的對手,則是一個足有兩米三,壯得象頭熊的武士。

    「哈哈!獸神在上,原來真的是你這個沒種的膽小鬼!好,我蠻熊也不欺負你,讓我抽兩個耳光就算了。打贏了你,今晚格桑的營帳就是我鑽了!」

    蠻熊的話立刻激起圍觀的武士們一片叫好聲。蠻族的傳統,打贏的英雄是有著鑽姑娘營帳的權利,除非那個姑娘打得贏他。

    李察微微皺眉,多日以來強行按捺的殺機又在蠢蠢欲動。蠻熊讓他想到了蠻族的許多傳統,更想到了聖典比武的意義,而記憶中那幅關於山與海的畫面再次浮現,任由他如何驅趕,都不肯退卻。

    李察悄悄將雙手縮進衣袖,因為他十指指尖已殷紅如血!

    「好了,蠻熊你少說兩句,快點打完,後面等著的人還多著呢!」主持比武的聖廟武士催促道。

    蠻熊一聲獰笑,猛然發力,全身肌肉賁張,背後竟然浮現出一頭巨熊的身影!他向李察沖來,每步落下都會激得大地震顫,好象真的是一頭上古巨熊在撲擊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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