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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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一三七　晉升　上


其實四皇子怨恨的根源，還在實力上。當尼瑞斯和阿伽門農都卡在聖域之前時，兩個人的實力基本相當。若是對戰的話，因為靈活多變的風格，尼瑞斯的勝面還要大些。後來阿伽門農在絕域戰場晉階聖域，而尼瑞斯生生多壓了半年，磨礪圓滿了才進入聖域。這本來是他得意的地方，然而問題卻是阿伽門農進入聖域後實力一直快速增長。當尼瑞斯也晉入聖域時，先行一步的阿伽門農已經在力量上拉開了和尼瑞斯的差距。尼瑞斯的雷霆毀滅者血脈非常強橫，自認為同等力量下戰勝阿伽門農的機率總要大些。可是現在阿伽門農和他不是同等實力，而是比他深厚一塊，這樣尼瑞斯就是輸多勝少了。

　　至於李察……

　　尼瑞斯和阿伽門農都認為李察已經屬於不能用等級來衡量的變態。雖然還沒有真正打過，但是他們都感覺得到，和李察對戰絕對不會有什麼讓人愉快的結局。

　　其實尼瑞斯還是有些不死心的。不過一來李察一直奔走征戰，確實沒有時間和他專門切蹉。二來阿伽門農也告訴尼瑞斯，李察在絕域戰場後期所展現出來的戰力就比自己現在還要強。而那時李察還不是大魔導師。阿伽門農言下之意自然就是，你現在連我都打不過，還想去找李察單挑。

　　這些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在過去的歲月裡，李察一路狂飆突進，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也沒閑著。除了在綠森位面的投入，尼瑞斯又從皇室得到了一個私屬位面，還和阿伽門農共同買下了一個新發現的位面。現在他們已經在新位面順利打開局面，建好了前進基地，牢牢紮下了根。有了位面資源的支持，無論尼瑞斯還是阿伽門農，現在手裡都有一支像樣的軍隊了。

　　眼下這支萬人大軍中，隸屬於尼瑞斯和阿伽門農的私人軍隊就有兩千多人。屬於皇室和鐵血公爵家族的有一千余人，其餘都是李察的部隊。

　　夜幕低垂，而軍營中處處篝火，灼熱的火焰不光加熱餐食，還可以驅逐潮濕，提供取暖。即使在陰冷潮濕的林海中宿營，李察麾下的戰士們也能夠睡上溫暖乾燥的被窩。這種以岩木製成的燃料只需要一小塊，就可以燃燒整晚。一名戰士可以隨身攜帶足可以使用一個月的岩木燃料。能夠吃好睡好，那麼即使連續行軍和戰鬥一個月，軍隊的戰力也不會有什麼下降。若是在艱苦環境中或是缺乏補給，雖然可以用堅強的意志去克服這些困難，但總會對部隊的戰鬥力產生明顯影響。

　　一圈巡察下來，李察發現岩木燃料的作用比預想得還要大得多。這看上去是一點小的改進，卻讓戰士所處的環境有極大提升。這次在林海中開闢道路的經歷，也讓李察開始重新審視火龘藥的用途，思考是否可以用在其它方面。李察決定回到諾蘭德後，立刻想辦法加大矮人火龘藥和岩木助燃劑的產量。只不過短期內不管李察再怎麼去想辦法，產量也不會有本質上的增加。

　　幾天下來，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也都看出了岩木燃料的好處，各自向李察訂購了幾十噸。沒有要更多不是因為買不起，而是因為產量就只有這麼多，目前儲量中大部分都被李察運到了綠森，在這些行軍中消耗掉了。

　　數日之後，大軍回到基地城市，簡單休整後就開始伐木，擴大這次行軍時開闢出來的道路。

　　這段時間裡，黃金世界樹又長出了第二片新葉。第二片新葉長成時，整個綠森位面再次震動。第一片新葉代表著黃金世界樹的誕生，而第二片新葉則意味著黃金世界樹的領域初步形成。在黃金世界樹的核心領域內，一切自然力量都會受到它的操控。如果它不同意，甚至生命樹都無法生長，儘管此時的黃金世界樹還只是一顆長出兩片葉子的小樹苗。核心領域之外，則是次級領域。在次級領域內，黃金世界樹可以施加一定的影響，隨著它的生長，次級領域不光面積會擴大，而且可以施加的影響也會越來越強。將來當黃金世界樹繼續生長時，還會在次級領域之外再出現一個衍生領域。

　　現在黃金世界樹的核心領域半徑就達一公里，而次級領域的極限則是半徑一百公里。當李察知道這個資料時，也不由得感歎黃金世界樹的天然強大。在精靈帝國時代，黃金世界樹都可以作為王庭所在地，絕非普通世界樹可比。

在黃金世界樹世界樹的領域範圍內，森林意志的影響都被削弱到極致。其實領域內有另一種森林意志存在，那就是黃金世界樹的意志。只要在領域內，黃金世界樹意志的壓制甚至比森林意志還要厲害。接近領域的地方，森林意志也有明顯削弱。

　　此刻從母巢本體運來的上萬隻食鳥蜘蛛已經接近發育完全，母巢分身製造的工蜂也超過兩千五百隻。於是李察覺得時機已經成熟，該是生命樹晉階的時候了。

　　這次晉階，李察志在必得。他不光調集了三百名構裝騎士，而且還篩選出兩千名精銳且忠誠的戰士，前往生命樹所在地駐紮。強者方面，李察不光留下所有的追隨者和諾蘭大神官，還臨時把森馬和奧拉爾也調到了綠森。精靈詩人雖然仍然卡在聖域前不得寸進，但是在這種戰場上能夠發揮的作用並不比戰鬥神官小多少。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時，李察終於讓生命樹正式開始晉階。

　　此時戰士們已經圍著生命樹修築了簡單卻堅固的工事，並且在週邊的壕溝中撒上了岩木燃燒的粉末。構裝騎士則集中在生命樹下棲息。他們將負責處理最危險和最緊急的情況。生命樹原本所帶的守護部落已經從樹上撤出，只留下最精銳的射手和德魯依。永夜部落倖存的德魯依和獵手也都被調來，負責駐守樹冠。

　　母巢分身的工蜂們則紛紛鑽入土裡，開始為期三天的休眠，只留下一百隻工蜂繼續收集食物。當休眠的工蜂醒來時，生命樹也將完成前期的準備，正式進入成熟期的中階。大約半天或者是一天之內，各種天敵就會出現。

　　很快，生命樹晉階的時間就到了。這棵巨木不斷震動，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整個生長過程將持續數日，在這段時間裡生命樹會變得十分脆弱，而天敵將源源而來。對生命樹來說，每次晉階都是一次生死考驗。過去了就是全新的生命階段，過不去就會化為灰泥。用不了多久，又會有新的一棵生命樹出現。

　　上萬隻食鳥蜘蛛已經準備就緒，它們密密麻麻地爬滿了樹幹和樹枝。雖然許多守護部落的精靈上次已經見過了食鳥蜘蛛，可是這一次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依然讓他們戰慄不已。生命樹雖大，但是爬上上萬隻食鳥蜘蛛後，所餘的空地也就不多了。無論守護精靈還是永夜精靈，在往來穿行時難免會碰到甚至是踩到食鳥蜘蛛。食鳥蜘蛛的性格出人意料的馴順，即使被踩到也沒什麼反應。可即使這樣，精靈們也依然會出一身冷汗。特別是永夜精靈的獵手更是如此，他們一是從來沒有見過食鳥蜘蛛，二來則是憑直覺就能知道這些如小狗大小的巨型蜘蛛是多麼的危險。

　　當生命樹開始晉階半日之後，遠方的天空中終於出現了第一批天敵：啄木鴉。

　　這種生物李察很熟悉了，知道它最難對付的地方就是數量太多。當啄木鴉飛得近時，李察卻意外地發現它們的數量比預想的要少得多。上一次生命樹晉階時就出現了近萬隻啄木鴉，現在生命樹已經由初階晉入中階，飛來的啄木鴉卻只有六千隻。

　　六千隻啄木鴉也不算少了，可李察手上足有上萬食鳥蜘蛛，就是對付兩三萬的啄木鴉都不是問題。在啄木鴉進入食鳥蜘蛛射程前，埋伏在樹冠裡的精靈射手和下方駐防的軍中弓箭手就一齊射擊。箭雨潑向啄木鴉群，一下就射下兩百餘隻。此刻李察帶來的戰士都是精銳，他們瞬間爆發的射速竟然不比永夜的獵手差多少。數撥箭雨過去，射手們射下了近千隻啄木鴉。當倖存的啄木鴉突破箭雨封鎖沖向生命樹時，從密集的樹冠裡突然噴出一張張灰白色的蛛網。蛛網又粘又韌，一旦被粘上少有啄木鴉能夠掙脫。

　　食鳥蜘蛛紛紛躍動，撲到行動受限的啄木鴉身上，開始大嚼特嚼。

　　沒過多久，襲來的啄木鴉就被消滅殆盡。此時李察耳中忽然聽到一陣隱約的沙沙聲。聲音很輕微，然而卻讓李察不由自主地感到徹骨的寒意。

　　片刻之後，森林中跳出一隻中有半米長的巨大螞蟻，食木蟻。食木蟻和普通螞蟻最大的不同，就是有著異常出色的跳躍能力，隨著越來越多的食木蟻從森林中湧出，前方的食木蟻有強有力的後腿蹬地，飛躍十余米，撲向生命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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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三八　正常晉階


　　此時戰士們還沒有完全處理好掉落在地上的啄木鴉，就不得不掉頭對付更加危險的食木蟻。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但也要兩三刀才能砍死一隻食木蟻。食木蟻的厚重甲殼就是它們天然的甲冑。不過食木蟻只是魔獸，而這些戰士放在整個神聖同盟都算精銳之師。軍隊和獸群是截然不同的。立刻就有軍官下令，讓戰士們換裝臂盾，直接將食木蟻拍飛。小半漏網的食木蟻，也有後續的戰士跟進絞殺。食木蟻大潮，立刻就被戰士們強行攔下。

　　這時食鳥蜘蛛紛紛從生命樹上跳下，撲向不斷從森林中湧出的食木蟻，雙方立刻展開殊死的廝殺！海量食鳥蜘蛛才是對付食木蟻的主力。但和食木蟻不同，食鳥蜘蛛攻防間隱隱有著章法。有十幾隻食鳥蜘蛛個頭比同伴大了足有一倍，它們能夠直接從李察那裡接受命令，進而指揮自己族群的食鳥蜘蛛進攻或是防禦。雖然只能實現簡單的調度，但戰爭效率也比食木蟻強得太多了。

　　雙方一陣混殺之後，地上就多出了大量食木蟻的屍體，大約要死掉十幾隻食木蟻，才會有一隻食鳥蜘蛛戰死。

　　李察站在生命樹上，正縱觀全局。

　　食木蟻雖然數量眾多，但是李察掃過一眼，大略一算，就推測出數量應該在五萬左右。這個數字原本不算少了，因為其它生命樹晉階時出現的食木蟻大約就是這麼多。但是這棵生命樹可是附庸於李察的，也就是世界樹的死敵。從上次晉階時世界樹的表現來看，食木蟻的數量不直接翻個三四倍都算是客氣的了，怎麼可能還會給正常的待遇？

　　李察心中有著疑惑，就開始思索。至於此刻的戰局倒不是非常重要，前來進攻的天敵數量比正常要少得多，而李察佈置的力量可是按照十倍天敵的預想來的。光是眼前這些食木蟻的話，就是食鳥蜘蛛都能夠把它們吃光。

　　大地又起了震動，地面上可以看到一道道隆起，正飛快地向著生命樹襲來。這是地穴蜘蛛來　襲的標誌！

　　在地下數米處，數以百計的地穴蜘蛛正在快速前進，速度幾乎和奔馬差不多。土層在它們前方融化，又在後方恢復原狀。這就是地穴蜘蛛的天賦能力。它們的嗅覺極為敏銳，生命樹根須的味道就像黑夜中的火炬一樣強烈。這對它們來說就是無上美味。然而最前方的地穴蜘蛛距離生命樹根須還有不到一百米時，身旁的土壤忽然破開，一隻隻工蜂從土中衝了出來！它們用一雙刀鋒深深插入地穴蜘蛛的身體，然後巨顎就狠狠咬了下去！

　　地穴蜘蛛發出淒厲的叫聲，它身上掛了整整七八隻強化過的工蜂，轉眼間就被咬得千瘡百孔！雖然它也把兩隻工蜂咬碎，但最終卻被更多的工蜂撕成了碎片。海量工蜂不斷湧出，平均四五隻對付一隻地穴蜘蛛。工蜂的單體戰力根本不是地穴蜘蛛的對手，往往一口就會被咬成兩段。但是工蜂的生命力卻極為頑強，不把頭部咬碎根本就不會死。而它們半米長的強化巨顎威力極大，一口下去就可以在地穴蜘蛛身掏出一個深洞。地穴蜘蛛攻擊一個工蜂，就顧不得其它工蜂了。每次都是一名工蜂犧牲自己吸引地穴蜘蛛的注意力，讓其它工蜂找到攻擊的機會。地穴蜘蛛雖然有近兩米的巨大身軀，可也真經不起工蜂們幾下掏食。

　　工蜂都和母巢分身意識相連，李察也就可以通過分身掌握地下的戰況。地穴蜘蛛大約來了兩百餘頭，也是一個『正常』的數量。原本母巢分身準備的兩千工蜂是準備戰死大半的，那時餘下的地穴蜘蛛將由守護生命樹的聖域強者們擊殺。可是現在才死了不到五百工蜂就把所有的地穴蜘蛛一網打盡，生命樹連收縮根須都用不著。畢竟收縮一次根須，就和遷移差不多了，生命樹也會大傷元氣。

　　惟一的意外就是出現了驅獸部落，不過只來了兩個，附帶的猛獸獸群才幾百隻。這點獸群根本不足為懼，它們甚至沒能衝到戰士們面前。倖存的幾千食鳥蜘蛛往上一圍，轉眼間就殺光了。至於那兩個驅獸部落的族人，則是水花和緋色迎了上去。擅長快速移動和突然襲殺的它們在兩大殺神面前毫無發揮餘地，一個照面就被斬殺。

　　至此，戰鬥全部結束。

    李察站在生命樹上，很是愕然，猶然不敢相信戰鬥居然就這樣結束了。不光是李察，許多強者都顯得一頭霧水。森馬和阿西瑞斯在交換著眼神，尼瑞斯則和阿伽門農竊竊私語。他們都在猜測，難道這就打完了？

　　要知道此戰之前，李察弄出的聲勢絕對不小，手上戰力幾乎是傾巢而出，毫無保留，甚至連母巢兵種都暴露在尼瑞斯和阿伽門農面前。象食鳥蜘蛛就是生命短暫的消耗性兵種直接做出了一萬隻，可以想像消耗了多少資源。但結果卻是食鳥蜘蛛和工蜂都存活大半，精靈射手們還算忙碌，射了不少箭。樹下的戰士們就輕閒得很了，僅僅擋了擋食木蟻，接下來就沒他們什麼事了。至於一眾聖域強者，大德魯依和大神官們根本就沒撈到出手機會。如果不是最後出現了兩個驅獸部落的傢伙，水花和緋色連活動筋骨的機會都沒有。剛剛的戰鬥，她們也都是一擊斃敵，其實就活動了一下筋骨而已。

　　李察總覺得不該如此簡單，於是安靜地等待著。其它人看到李察這個樣子，基於對他的信心，也覺得可能還會有敵人來襲，就同樣等待著。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尼瑞斯終於湊到了始終負手而立、極目遠眺的李察身邊，問道：「打完了嗎？」

　　「應該……吧？」李察也不是很自信了。

　　不管怎麼說，不能再這樣什麼都不做地空等下去了，強者們的目光都已經變得火辣辣的。李察終於下令收兵休息，並且把一部分倖存的食鳥蜘蛛向四面散了出去，以便第一時間發現敵人。但是李察此刻卻感覺，不會再有敵人來了。

　　李察讓戰士們清掃戰場，挖了個大坑，把所有生命樹天敵的屍體全都拋了進去，然後埋好。工蜂們則在地下開了一個通道，悄悄把這些屍體運給母巢分身。

　　強者們都各自去休息了，李察依然靠在生命樹上沉思著。片刻後他溝通了生命樹的意志，儘管在晉級的重要節點，生命樹依然不怕浪費靈魂力量，消耗了大量精力來歌頌李察的豐功偉績，直到被李察打斷為止。

　　李察問了一會，就知道這次來襲的天敵確實是正常規模。對一個守護精靈部落而言，這種規則的天敵還是有可能擋下來的，只是需要付出重大犧牲，可能幾十年恢復不了元氣。如永夜部落這樣的強力部落雖然也會犧牲，但是應該可以在十年內恢復過來（罪惡之城138章節）。至於稍次一級的部落，比如說刺葉這樣的，如果沒有其它部落援助，或者是世界樹照顧，就有可能在一波攻擊中滅族。而李察此刻集結的軍力，完全可以正面擊潰暮語和聯盟部落的聯軍，對付些許天敵自然不在話下。

　　李察惟一沒有想到的就是天敵到來的數量居然會和正常生命樹的晉級一樣。難道說世界樹會大發善心，準備善待這棵背叛了自己的生命樹？是個正常點的人都不會有這種想法。那另一種可能，就是世界樹已經干涉不了這棵生命樹的晉階過程。而這種可能確實是存在的，因為就在附近，還生長著一棵黃金世界樹。

　　黃金世界樹，這名字聽起來就不一般，可現在不過是個只有兩片大葉子的小苗。

　　幾天之後，生命樹的晉階到了最後階段。李察這才確定，世界樹確實幹涉不到這棵生命樹的晉階了，其原因應該就在於黃金世界樹。看來黃金世界樹的影響範圍，應該比銀月精靈記載的還要大得多。

　　最後一天，生命樹的氣息終於開始舒張，周身發出雷鳴般的聲音，樹身一節一節開始拔高，宛若神蹟！

　　一眾強者都坐在生命樹上，意識紛紛和生命樹結合在一起，借助生命樹晉階時大量汲取位面本源力量的機會，去探索和解析綠森位面的規則。像這樣能夠直接觸摸到位面規則的機會，完全是可遇而不可得。李察不由得有些感慨，如果不是法羅這些位面太過重要，他還真想把所有追隨者都召喚回來，參與生命樹的晉階。

　　綠森的位面規則如果掌握了，對有些人用處小些，對另一些人用處大些，但絕不會沒有作用。

　　當生命樹完成晉階後，強者們還沉浸在剛剛的體悟中，片刻後才一個接一個甦醒。尼瑞斯此刻最是靈動跳脫，好勝之心極強，立刻又扯著大家比拚領悟位面規則的多少。在晉階聖域後，尼瑞斯無論智慧還是實力都大幅攀升，在生命樹晉階的短短時間裡居然就能領悟超過兩百條位面規則！這可比阿伽門農的一百一十條高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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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一三九 快點長


在李察麾下的強者中，奧拉爾只領悟了十七條，提拉米蘇或許是兩個腦袋一起用的緣故，居然領悟到了一百零二條。水花和緋色都是五六十條，讓習慣殺人的她們去領悟以生命和自然力量為主的位元面規則，確實有些難度。而山與海也只領悟到五十條規則。其實蠻族少女根本就沒特意去領悟什麼，她什麼都沒想，就是坐在那裡發呆，然後自然而然地就明白了五十條規則。

　　在領悟綠森位元面規則方面，神官明顯要更有優勢。黑暗神術師阿西瑞斯都領悟了一百七十餘條，諾蘭更是領悟了有些誇張的兩百三十條。兩名來自永夜部落的大德魯依收穫也不小，他們很快就能夠從十七級晉升到十八級，從而得到一個強大的自然能力。

　　尼瑞斯對自己輸給諾蘭並不覺得是件丟人的事，反而因為和諾蘭差距很小而感到驕傲。永恆龍殿的大神官原本就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又因為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緣故，在領悟位元面規則上格外有優勢。能夠只差這麼一點，足以說明尼瑞斯的天資橫溢。四皇子因此大是得意，溫婉地微笑著，就找上了李察。他可還記得生命樹第一次晉階時領悟規則就輸給了李察。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位四皇子記仇的功夫和著名的蘇海倫殿下有得一拼。

　　當尼瑞斯問起時，一眾強者的目光都聚集到李察身上。李察的氣息明顯有所變化，顯然在這次生命樹晉階時收穫很大。可是他們又都看不透李察的虛實，現在李察的實力都變得模糊不清，這讓一眾感知能力強大的強者們十分難受。

　　對這個問題，李察笑而不答。

　　這些人和他的關係都非同一般，有些事可以不說，卻不好撒謊。但是這個問題其實又不太好說出來，難道李察能夠告訴尼瑞斯，自己不過就領悟了一千來條規則，而且跨過了二零四八這個關鍵點嗎？

　　李察在這邊笑，尼瑞斯就開始磨牙了。他已經猜到了部分的答案。

　　“這傢伙，不會剛好領悟了二百一十條規則吧？該死的！”尼瑞斯自己領悟了兩百零九條規則，如果因為一條之差就輸了的話，確實打擊很嚴重，比輸個十幾條要難受多了。尼瑞斯可不覺得李察能夠超過諾蘭。

　　這場小小的比拼就在李察的笑和尼瑞斯的磨牙中結束。和領悟了多少條規則相比，是否有所領悟才是更重要的事。這意味著有沒有機會在未來晉升傳奇。雖然綠森的位元面規則很簡單，適用性也不是很強，但是哪怕只是領悟了一條都很有助益，即使力量不能因此而增長，但是對力量的掌控也會有所增強。這就是實實在在的戰力。

　　生命樹晉階完成，一眾強者都在樹上各自找了個樹屋休息。在接下來的幾天中，他們需要把領悟的規則一點一滴解析完成，並且融入到自已的戰技和力量中去，這才算真正掌控了法則。這個過程很漫長，但是越早開始，就越是受益。

　　除了強者之外，許多構裝騎士也都有所收穫。構裝騎士原本都是些有天賦，能夠修煉到十三四級以上的戰士。但是他們的天賦卻又不夠好，一生也難以突破聖域，這才會選擇成為構裝騎士。一旦突破了聖域，如拉亞，就有資格成為大家族核心的追隨者，也有了一定的自主權。生命樹晉階時彙聚的強大位面本源力量，能夠對構裝騎士的體質有所提升，使他們的相應等級上限有所鬆動。有很小的概率，在場的構裝騎士中可能會再出現一兩個突破聖域的人。

　　精靈們受益也很明顯，許多低等級的精靈甚至直接提升了一級。生命樹的力量非常適合精靈汲取，所以參戰的精靈實力或多或少都有增加。總體而言，還是力量越強的精靈受益越多。只不過到了聖域以上，生命樹的氣息就沒有增加體質效果了。

　　李察最大的收穫還是在領悟規則上。綠森規則的第一次關鍵點在一零二四條，這讓李察可以將生命與自然力量融合在自己的魔法與攻擊當中。第二次關鍵點的突破，則使李察可以有限地調動周圍的自然與生命力量，從而大幅度提升魔法與攻擊的相應效果。這其實已經有傳奇法師的效果了。只不過李察現在的魔力還在十九級左右，暫時無法快速提升。越過聖域這道門檻後，生命樹也沒辦法幫助李察提升魔力。

母巢分身已經開始吞食生命樹天敵的屍體。啄木鴉的解析進度直接繼承自母巢本體，現在又有大量屍體，解析度已經超過了４００%。食木蟻也突破了２００%關口，後面的進度就立刻放緩了。地穴蜘蛛解析超過１００%，意味著李察今後的選擇項上多了一個強力的地下兵種。只不過地穴蜘蛛的力量達到十六級，不要說分身，就是母巢本體現在也製造不出來。最後就是驅獸部落，僅僅兩個族人就讓解析度達到了５０%，倒是讓人意外。看來這是一個個體實力強大，但數量稀少的種族。驅獸部落的解析，使母巢掌握了他們四肢的結構。這是一種可以在複雜地形下快速行進的肢體結構，可以直接應用在食鳥蜘蛛、工蜂等單位上，甚至可以用來改造魔騎，從而創造出一種負載有限，但速度極快的新座騎。

　　母巢分身已經把初步的設計傳送過來，這種座騎下半身是類似於螞蟻的結構，有六根長腿，具備全地形快速通過的能力，速度則是魔騎的一倍，複雜山地和森林中移動速度更是達到驚人的時速八十公里！它可以作為座騎，在上面也可以附加其它戰鬥單位的上半身，從而變成類似於半人馬一樣的戰鬥單位。

　　李察想了想，調看了一下母巢分身其它種族的解析資料，最後選擇了以守護精靈作為附加藍本，新座騎作為運動底盤的方案，由此創造出一種上半身是精靈，下半身是類似於六足蜘蛛般的戰鬥單位。看到設計出來的新單位，李察不由得想起了黑暗精靈的一些傳說，於是就把這種新的戰鬥單元命名為蛛化精靈。

　　蛛化精靈的等級可以從八級一直提升到十五級。八級的蛛化精靈只能使用弓箭、長劍等輕　武器，裝備皮甲等輕甲。從十級開始，就可以有重裝蛛化精靈，可以使用自然法術的蛛化精靈祭司等新的變化。當母巢分身將來進化到十級，擁有自己的真名，並且開始解析位元面規則後，蛛化精靈還會得到進一步的強化，其中個別精英化的單位甚至能夠擁有類似于森林之子的能力，可以得到森林意志的承認和加護。

　　看到這裡，李察對蛛化精靈相當滿意。可以說，它們比守護精靈更加適合綠森的戰鬥環境。當蛛化精靈的數量達到一定規模，並且兵種搭配合理後，只憑它們，李察就可以縱橫林海了。最重要的是，蛛化精靈根本不受森林意志的影響。

　　李察忽然明白過來，這就是母巢的真正可怕之處。

　　母巢在哪個位面成長，就會根據所處位元面環境調整自己，從而使創造出的戰鬥單位適應該位元面的環境。這是無以倫比的進化能力。一些特殊位面中，環境才是真正的大敵。比如說綠森，其實守護精靈不算強大，數量又少，真正讓人頭疼的是森林意志。更極端的例子則是深淵和地獄，在那種地方普通人類根本活不了多久，就是傳奇強者力量也會有所削弱。

　　隨後就是來自生命樹本身的收穫了。其中最大的收穫自然是生命果實。晉階後生命樹可以每六年就凝結出一顆生命果實，但代價是生命樹本身的生長速度大幅放緩。現在距離上一次摘收生命果實已經過去好幾年，晉階時大量沒有及時汲取的位面本源力量也可以用來凝聚生命果實。所以生命樹現在可以長出兩顆生命果實。不過李察權衡了一下，只讓生命樹生成一顆可以延續十五年生命的生命果實。然後把剩餘的生命精華保存起來，供以後生長之用。這樣用不了十年，這棵生命樹就又可以晉階了。

　　青春之葉可以採收到近百片。這些如翡翠般的葉子是可以讓貴族夫人和小姐們發狂的東西。它們對男人的吸引力也同樣巨大，沒有人不希望自己看起來年輕英俊。越是上層人物，就越是看重青春之葉。至於生命樹的嫩枝，李察就算了。過度採摘會影響生命樹的生長，而且他現在也不缺這個。李察可是掠奪了整整三個守護精靈部落，再加上永夜精靈的庫存，現在倉庫裡放著近三十把自然法杖，還有七十餘根生命樹嫩枝等待加工。李察現在手上哪有這麼多的大德魯依？全部德魯依加在一起都沒超過一百。

　　當然，生命樹嫩枝不光可以做自然法杖，它用途廣泛，是非常珍稀的裝備材料。在諾蘭德的售價還在自然法杖之上。

　　最後，則是一大缸生命樹泉了。這可以用來製造上等魔力和生命藥劑，價值不菲。僅這一缸樹泉可以賣出數十萬金幣。

　　盤點完收穫，讓見慣了大錢的李察也非常滿意。果然生命樹就是財富之源。對於現在負債累累的李察來說，這筆收穫可謂非常及時，因此對生命樹也就更加滿意了，於是拍了拍樹幹，勉勵道：“快點長！”

　　這一點上，生命樹和李察很有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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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一四零　戰樹堡壘


處理完生命樹晉階時的各種事情，生命樹又在樹身上打開一條通道，送李察直入樹心。李察剛剛領悟了大量位元面規則，同樣需要時間鞏固消化。但擁有六階智慧的李察吸收規則的速度無疑要比其它強者快得多。

　　上次晉階時李察還只能呆在樹心之外，沒想到這次晉入成熟後期，生命樹已經能夠直接在自己的樹心內形成一個堪堪容納一人的房間。房間內充溢著濃郁純正的自然氣息，底部則有半米深的清水，居然是樹心漿液！而此刻生命樹剛剛完成晉階，樹心的進化尚未完全完成，乳白色的四壁正如呼吸般吞吐著自然能量。現在的樹心中可以看到鑲嵌著許多手指大小的晶體，居然是已經晶化的自然力量。結晶的數量越多，就意味著生命樹的力量越強大。

　　讓李察驚喜的是，樹心中竟然還有大量沒有吸收完畢的位面本源能量。這種機會可不能浪費了，於是他直接浸泡在樹心漿液中開始冥想，很快就進入深藍冥想的意識空間。片刻後，李察就感知到周圍充盈著星星點點的自然光輝，這是哺育銀月精靈血脈的上等能量，不過現在李察可不是為它們而來。他直接將深藍冥想的等級提升，精神視野立刻擴大了數十倍，掃描到的能量也越發高級。在意識空間中，點點自然光輝逐漸暗淡，只有最強烈的幾點光芒還在頑強地閃爍著，然而又有新的、讓人窒息的感覺正徐徐浮出水面。

　　李察壓抑住內心深處的激動，不斷提升著精神力量。表現在意識空間內，就是他正不斷向高空升去，視野也變得越來越大。

　　終於，一顆巨大的翠綠星球從黑暗中躍出，幾乎佔據了李察全部的視野！

　　李察的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然後幾乎停滯！這是綠森位面的本源力量，只是它實在是太龐大了，龐大到讓李察連吞食的心都生不出！如此龐大的位面本源力量，別說吞吃，就是牽引都牽引不動。

　　李察這才明白，吸收位面本源力量是多麼困難。他當初在黃昏之地成功吸收了一縷位面本源力量，但是黃昏之地位面早已死亡，距離徹底毀滅不遠。那裡的位面本源力量相應也是千瘡百孔，不及完整時期的百分之一，這才能夠被李察吸收。即使是殘破的本源力量，吸收後也在血脈周圍形成了一個血色破碎星球，只能一點點磨裡面的能量。現在碰上了完整的綠森本源能量，李察終於發現吸取本源力量實在是超出自己現在的能力。

　　視野中的那顆翡翠星球正在緩緩變大。李察驀然一驚，發覺不是自己在牽引本源力量，而是本源力量在牽引他！如果真與這顆巨大無比的星球碰撞上，李察可不確定會發生什麼。

　　李察急忙控制住自己的意識，準備把感知能量的層次降低一些。就在這時，李察忽然發現有幾塊如翠玉般巨石正圍繞著星球在緩緩旋轉著，有一顆剛好浮到了李察面前。如果以比例而言，這顆巨岩就是一座小山，但是和翠色星球比起來卻有如一顆石子。但這顆巨岩，卻剛好在李察汲取的極限之內。

　　李察當機立斷，無數道金色的光帶延伸出去，搭在巨岩上，緩慢改變了它的軌跡，向李察飛來。李察緊張之極，不斷計算著巨岩的軌跡，直到它行將臨身的刹那，才驟然將深藍冥想提升到超出極限的程度！

　　意識空間瞬間擴大，宛若小山般的巨岩刹那間變成拳頭大小，被李察一口吞了下去。下一刻，劇痛就襲擊了李察的靈魂，直接把他轟出了冥想狀態。

　　樹心中，李察悶哼一聲，兩道鼻血就流了出來。他慢慢睜開眼睛，長長地出了口氣。剛才那一下遠遠超出了李察的承受極限，結果受傷不輕，好在成功地捕獲了這顆本源能量，對今後幫助會相當大。

　　李察放鬆下來，讓樹心漿液開始不斷滲入他的身體，修補著各處傷損。生命樹的樹心漿液效力比生命樹泉還要強得多，不光可以治癒肉體，還能夠彌補精神和靈魂上的損傷。李察知道，這可是生命樹有意的討好，畢竟樹心漿液對生命樹來說也是非常珍貴的，相當於人類的心頭熱血。

　　休息了一會，李察又進入冥想空間，這次看到在自己血脈周圍，在原本的兩顆星球之外又多了一大塊翡翠般的能量結晶，也在沿著自己的軌跡環繞血脈飛行著，時時會釋放出一縷自然力量，融入到血脈中去。不過讓李察意外的是，結晶釋放出的自然力量如有靈性，居然會主動躲開阿克蒙德血脈的捕捉，大多被五棵血脈生命樹吸收。

思索片刻，李察已明白綠森的位元面本源力量最小單位都應該是那顆星球那麼大，只是生命樹晉階時汲取了大量本源力量，把不少本源力量撕碎，這才便宜了李察。也正因為本源力量被打破，一眾強者才能夠借此機會觸摸並領悟位元面規則。否則的話，不到傳奇境界，根本無法奈何得了如此龐大的本源力量星球。這也是為何傳奇強者才能夠觸摸位元面規則的原因。

　　此時李察終於生出明悟，傳奇對自己其實並不構成太大障礙。這是因為真實天賦給了李察一雙可以看破世間虛幻、洞察本源的眼睛。李察能夠看到底層能量的流動，就能夠解析規則。直至此時，真實天賦才開始顯現出它真正的巨大威力。

　　有此領悟，李察又開始觀察新得到的本源力量。從釋放能量的角度，這塊本源力量結晶比另外兩顆星球加起來都要多。李察默默計算，大約再過一個月，自己就可以晉升到十九級了。

　　從十八到二十級，並沒有新的魔法可以學習，也沒有新的能力。更多是魔力的積蓄，作為衝擊傳奇境界的準備。每一級之間，所需魔力的跨度越來越大，晉升也就越發困難。現在李察倒是不急於提升魔力，他晉升的太快了，以至於還有大量能力沒有磨礪圓滿。比如說八級以上的真正強力魔法，李察都還沒來得及進行深入分析，掌握的魔法威力依舊停留在原始階段。另外他的血脈能力也需要提升，但是血脈提升卻需要和魔力爭搶冥想能量，這兩者之間總是要放棄一個。最後，李察還得分出大量時間在構裝上，這是他的根本，而且也需要還債。

　　就在此時，生命樹的聲音響起：“主人，您結束冥想了？”

　　李察點頭道：“嗯，收穫不小。”

　　“還有一件事，需要您決定。”生命樹說著，就在樹心室四壁突然不斷釋放出大量的本原能量，又從室頂滴下許多翠綠色的精華原漿，與這些本原能量融為一體，最後化成一顆半透明的翡翠光球，飄浮在李察面前。

　　“這是我晉階時所收集到的額外本源能量，原本只能用它凝聚生成萬木精髓，但是在晉升後我掌握了更多的位元面規則，已經能夠對它有所控制。現在有以下幾個選項，可以根據您的意志進行選擇。”

　　隨後那顆綠色光球不斷變幻著。

　　一顆水滴形的翠色寶石就是能夠開啟靈魂力量的萬木精髓，這是李察上次使用過的。要是生命樹不說，李察倒是差點忘了。

　　但是接下來的變化，就讓李察驟然動容！

　　首先出現的是一顆綠色的果實，這可不是普通的果子，而是生命樹之種！把它種下去，就會出現一棵新的生命樹。生命樹只有在晉入成熟體中期後，才會在每次晉階時產生一顆生命樹種子，另外在它們抵達生命終點時也會產生一顆種子。一棵生命樹一生中最多也就產生五顆生命樹種。諾蘭德大陸的生命樹已經絕跡，相關資料也殘缺不齊。此刻李察才知道生命樹種是從何而來的。

　　這個東西可就珍貴了。

　　李察定了定心，繼續向下看去，光球中這次出現的卻是一棵樹苗。這是由生命樹種進化成的精英戰樹堡壘，它生長到最後就是森林行營。這種可以移動的要塞，在已經普及了位面戰爭的諾蘭德價值連城。有了這樣一個移動要塞，就可以在位面戰爭中迅速打開局面。要不是戰樹堡壘對環境還是有所依賴，特別不能在熔火深淵等高等位面使用，其價值還要遠在生命樹種之上。

　　李察陷入了沉思，這三樣東西的價值在不同人的眼中完全不同。眼上卻也難說哪種價值更高。

　　想了片刻，李察站了起來，說：“先不要做決定，我和尼瑞斯他們商量一下再說。”

　　“是，主人。”生命樹恭敬回答。它一番私自獻寶的小心思卻是荒廢了。

　　李察、尼瑞斯和阿伽門農商議了整個下午，最終決定讓生命樹凝聚精英戰樹堡壘的樹苗，然後拿回諾蘭德賣掉。戰樹堡壘是所有豪門都感興趣的東西，萬木精髓卻是只適用於真正的強者，論銷路廣闊遠不及戰樹堡壘。而且強者的財富肯定比不上豪門，當然蘇海倫這樣的變態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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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四一　意志



　　賣掉戰樹堡壘是三人一致的決定，尼瑞斯和阿伽門農前段時間擴張得太快，同樣欠下一屁股外債，急需一筆收入還債。當然，他們的債務雖然非常可觀，但和李察那令人震撼的數字一比，卻又不算什麼了。

　　同時三人議定剿滅三個精靈部落的收穫全歸李察，生命樹晉階時的收入則按照此前協議，尼瑞斯和阿伽門農應佔到三分之一。

　　李察粗略算過，掠奪精靈部落大致貢獻了四個頂級祭品的財富，生命樹晉階時的收穫則在兩個頂級祭品以上。這一下子就解決了李察小半的債務問題，戰爭果然是暴富之源。

　　但是像這樣的掠奪機會只是一次性的，而且收割生命樹的收穫遠遠低於俘獲。把生命樹砍倒的所得，還不如一次晉階的收穫。要不是知道肯定守不住刺葉等部落的生命樹，李察可不會去幹這種涸澤而漁的事。

　　定下了利益分配方案，也就意味著綠森的戰事暫時告一段落。李察已經打殘了守護精靈的主力，並把自己夠得到的生命樹一掃而空。現在已知最近的生命樹距離前進基地都超過六千公里，李察可不覺得打過去是件划算的事。而且自己大軍一動，行蹤很難隱藏，守護精靈多半不會在原地死守，隨便找個地方一藏，自己就很難找得到。

　　所以李察決定收兵，在綠森留下適度的兵力慢慢發展。母巢分身和黃金世界樹都在這個位面，時間肯定站在李察一邊。局勢穩定的綠林，光是採收各類資源，每年就可以穩定收穫三百萬金幣。

　　接下來還有一系列的瑣碎事，從綠森收穫的大量珍稀材料需要出手，李察也要考慮其它位面的進展。這些都是消耗時間精力，卻又不得不做的事。

　　這次綠森的戰爭，李察可說收穫了巨額財富。然而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茜走了，她走得輝煌燦爛，卻不知有多少遺憾。李察也沒能保護住永夜生命樹，最後倖存的永夜精靈只有不到一半。還有梅琳，這個茜實際上視為女兒的美麗精靈現在不知在何方。即使差點死在她手下，李察也並不恨她，始終認為在梅琳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操縱著她。凱旋而歸後，李察再也沒提梅琳，有諾蘭在，想要定位梅琳的位置只是需要付出一些祭品而已。但至少在這個時候，李察不準備去追殺她。

　　如果將來有一天在戰場上相見，那就將來再說吧！

　　接下來部隊要休整整編，準備徐徐退出綠森。自從岩木助燃劑實用化，以及以岩木為主要原料的新式火藥製造成功，前進基地堆積如山的岩木終於有了銷路。現在基地城市內佈置了六千戰士，分成兩班，輪流上陣伐木。森林的邊界則緩緩往回收縮。雖然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伐光林海，但是現在炸藥只要一聲轟鳴，就是一小袋金幣入手。

　　在林海深處，一個孤單的精靈正踉蹌走著。她頭髮凌亂，緊身的皮甲上撕開了幾條裂口，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傷口，本是絕美的臉現在沒有一點血色，一道傷口幾乎橫跨了她整個左臉。她掙紮著走到一棵大樹下，背靠著大樹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這是梅琳，在莫名刺殺了李察後，她就一直在林海中遊蕩著。現在她虛弱至極，沒有一點森林之女的風采，以往深不見底的雙瞳現在也是一時清亮，一時模糊。透過瞳孔，可以看到最深處有兩股力量正在殊死搏殺，輪番佔據上風。

　　漸漸的，那縷灰色的力量逐漸佔據優勢，梅琳感覺到自己的頭越來越沉，一股睡意不可阻擋地襲了上來。她忽然從腰間拔出匕首，緩緩在自己左臂上劃出一道傷口。劇烈的疼痛讓她面容扭曲，冷汗滾滾而下，但總算清醒過來，把睡意驅逐出去。稍稍休息了一下，梅琳翻身站起，在林間找了幾株小草，混在一起揉碎了，再把草汁塗在匕首上。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配方，混好的草汁進入傷口就會引發無法忍受的劇痛，意志弱小的人或動物往往會直接痛昏過去。梅琳就是依靠這種草汁帶來的劇痛使自己保持著清醒，因為她知道，一旦被睡意壓倒，她的身體就會被另一個意志所佔據，從而做出讓一些讓自己悔恨終生的舉動。比如說突然刺殺李察。

　　她辯認了一下方向，就拖著虛弱的身軀繼續向前走著。她現在也不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只知道如果向這個方向一直走，就會找到李察的基地城市。梅琳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去基地城市，她的全部意志都在和另一個外來的意志對抗著，以致於心中只剩下一個想法，見到李察！

　　在林海極深處，森林行營已經快要回到出發的地方。此刻托舉著森林行營的只有兩棵戰爭古樹和十幾棵戰爭樹人。其它的樹人和精靈都返回自己的部落去了。森林行營最頂層的大廳中，裡面只剩下暮語大長老和另一位暮語長老。除了他們之外，其它倖存的精靈長老只有三名，都回各自部落去了。

　　此刻暮語大長老正站在一座祭壇前，雙手虛按，一波波自然法力不斷湧入祭壇。祭壇上浮著魔法影像，裡面正是掙扎前行的梅琳。隨著大長老不斷注入自然力量，梅琳的腳步也相應的越來越緩慢。但是眼看著就要倒下時，梅琳居然又拔出匕首，在身上找了個傷口，狠狠劃了一刀！

　　暮語大長老一聲悶哼，臉色驟然慘白如紙，然後才緩緩恢復。他看了一眼魔法影像中不屈的梅琳，眼中露出冰冷、憤怒和貪婪。但是異樣神色只是一閃而逝，就被壓了下去，恢復了莊嚴鄭重。他忽然轉頭對牆角裡站著的一個精靈喝道：「你過來！」

　　那名精靈來到祭壇前，向影像中的梅琳看了一眼，神色複雜。這個年輕的精靈居然是永夜部落的卡拉，在戰爭中不知何時趁亂逃掉的。

　　暮語大長老陰冷地看了卡拉一眼，說：「你帶來的那些東西，不會有問題吧？」

　　被大長老的眼神一盯，卡拉心底就是一片冰寒，趕緊賠笑說：「絕無問題！梅琳的頭髮、血液都是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才收集到的。這種大事我怎麼敢說謊？」

　　暮語大長老點了點頭，又看向魔法影像中的梅琳，說：「希望像你說的一樣！她很難控制，現在有了警覺，即使有神使賜與的強大秘術，也只能慢慢消耗她的意志。但是看她的方向，是向魔鬼之門去的。」

　　卡拉看著魔法影像內艱難掙扎的梅琳，特別是她用塗了痛楚草汁的匕首不斷割著自己，以保持清醒時，臉色變幻不定，時而畏懼，時而怨毒，忍不住恨恨地說：「她寧可死也要和李察在一起？這個婊子！」

　　卡拉說完，又期期艾艾地看了暮語大長老一眼。

　　「只要她到了我的手裡，我會把她交給你三天的。」暮語大長老知道卡拉的心思，又說：「你和梅琳從小在一起長大，把她的習慣脾氣再給我說說。」

　　數日之後，昏昏沉沉的梅琳忽然覺得眼前一陣開闊，一座城市出現在眼前。她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走出了森林！

　　森林行營中，暮語大長老盯著魔法影像中出現的城市，臉色鐵青，眼角不斷抽動著。幾天幾夜的對抗，他還是敗下陣來。梅琳的意志太堅定了，這個看似柔弱的精靈女孩卻有著巨人般的靈魂。卡拉和另一位暮語長老都沉默不語地站在一旁。他們都全程目睹了對抗的整個經過，心中早就有了寒意。如果讓梅琳擺脫了控制，那麼或許整個暮語日後都會被她剷除。

　　暮語大長老忽然露出獰笑，說：「她既然那麼想見李察，就讓她見好了！我會給李察一個大大的驚喜！」

　　另一名暮語長老這時說：「就此結束戰爭也不錯。也許我們不應該再去激怒李察……」

　　這話出口，連他都是一怔。轉眼間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確實是怕了。森林行營一役，他親眼看到李察宛若天神般的降臨，然後攜雷霆火流，一舉轟殺神使。如果不是後來他逃得快，肯定和留在平台上的長老們一樣戰死。即使這樣，他也在戰亂中永遠失去了一個眼睛。李察揮出的火焰無比狠毒，它造成的傷勢極難用自然力量治療。

　　暮語大長老臉頰抽動，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我們離李察那麼遠，怕什麼？」

　　獨眼長老緩緩點了點頭。按入侵者的標準，暮語部落所在地距離李察的基地城市足有九千公里，在森林意志的守護下，如此遙遠的距離就是最佳的防禦。可是不知為何，他心底依然有深深的不安，又強調了一遍：「我還是覺得，這場戰爭應該結束了。」

　　暮語大長老冷冷地盯了他一眼，目光中的寒意讓獨眼長老立刻住了口。

　　森林邊緣，梅琳踉蹌地向基地城市走去。走出森林之後，她就覺得一直糾纏著自己的那個意志消失了，頓時覺得無比輕鬆。可是心神一放鬆，身體上巨大的疲勞和傷痛一齊襲來，頓時讓她覺得陣陣天旋地暈，一頭栽倒。

　　在陷入昏迷前，梅琳隱約看到一隊騎兵正出了基地，快速向自己奔來。為首的騎士氣勢格外的沉凝威嚴，她還記得，這是李察的構裝騎士。梅琳徹底放鬆下來，漸漸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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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一四二　陰暗的天空

　　基地城市內，李察正指揮著一批年輕法師把一件件珍貴的魔法儀器放置在合適的位置上。他又采購了一個具備附魔、煉金、藥劑和構裝功能的完整魔法實驗室，現在正在安裝組建。這是一個大型魔法實驗室，由九間不同功能的實驗室組成，還包括了可以模擬多種環境的倉庫，小型圖書館，以及位於地下的魔法測試場。這個魔法實驗室完全佔龘據了整個三層樓房，為了控制可能發生的爆炸，周圍更是提前砌起了高達十米的厚牆。

　　以諾蘭德的標准，這算是中型的綜合實驗室，可以供二十名法師使用。在法羅的實驗室經過多次擴建，已經越過了大型的門檻，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魔法工場。眼前這座實驗室一共花了李察三百萬金幣，相當於綠森正常情況下一年的利潤。後續需要補充的書藉、卷軸、魔法材料，維修各種儀器的零部件，以及日常在實驗室內工作的法師薪水，加在一起一年也要三十萬金幣左右。所以魔法就是建築在金幣上的一門學問，一個大法師必須得極度富有。若是沒有足夠財富支撐，那他們在魔法上的造詣也會相應受到影響。這種規龘模的魔法實驗室，已經足夠一個剛剛晉升的傳奇法師使用了。而在法羅的魔法工場上，李察已經整整投入了上千萬金幣，就是普通的傳奇法師也絕對無法擁有這樣大的手筆。

　　在綠森新建一個魔法實驗室不是浪費，而是必要。這裡位面屬性單一且極端，而且李察對位面規則的解析達到了相當高的程度。一些有關自然力量和生命力量的構裝，放在綠森制作效果會相應提升。李察身上就有兩件涉及到自然力量的構裝，諸界領民和魔動武裝。而且李察對綠森的時間流速也頗為滿意。

　　新的法師依然是從深藍雇來的，他們很年輕，也有一定構裝上的基礎，可以迅速投入工作。在到來之前，他們都簽署了嚴格的魔法契約，將為李察工作十年以上，才可以離開。而回報，那就是他們可以獲得比深藍時高一倍的酬勞，同時可以接觸和學習到高級構裝的知識，這可是深藍中都不曾有的機會。就算他們將來被證實沒有構裝上的天賦，可是高等級魔法陣方面的訓練也會讓他們收益非淺。如果能夠再掌握幾個實用的一級構裝，即使一輩子是構裝學徒的身份，也能夠在諾蘭德這個大陸上生活得多姿多彩。

　　這一批法師中有男有女，經過李察面前時，許多都在好奇地偷偷打量著李察。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神聖同盟的皇家大構裝師，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年輕而英俊的年輕人。李察看起來甚至還沒有他們大！而幾個確切知道李察年紀的法師，則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才剛剛二十一歲的年輕人，按照常識來說現在最多也就是十級的法師，並且應該還在為一級構裝掙扎著才對。

　　但是現實很快把他們飄浮的心思拉了回來。這個遼闊而奇異的位面，腳下頗具規龘模的基地城市，龐大到近乎奢華的魔法實驗室，以及手上昂貴的煉金機械，都是屬於面前這個年輕人的。一名年輕法師又看了一眼手裡捧的煉金機械，頂蓋表面上那繁復華麗到誇張的標識刺得他眼睛生痛，而一長串飛舞的簽名更是讓人心跳加快。這是龍血侏儒制造的煉金機械，那一長串的簽名則是打造這台機械的大師簽名。龍血侏儒這個詞就已經金光燦燦了，這台東西還是出自大師之手的私人訂制版！

　　年輕的法師敢肯定，自己奮斗一輩子也不見得能夠買下手上的這台設備。幾名女法師則開始用火熱大膽的目光去盯李察，她們個個容貌不俗，看來到這個實驗室工作，除了正常收獲外，還是希望得到一些其它方面的斬獲。

　　李察看著一台台魔法實驗設備被運進實驗室，心情終於開朗了一些。如此規龘模的實驗室，現在可以稱為吸金的黑洞，但是未來就是力量與財富的源泉。只不過這個實驗室還缺乏一個合適的主持人，還需要繼續特色。如果麗娜還活著，那她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李察心中浮上一抹淡淡的哀傷。綠森，一如那永遠陰沉的天空，留給了李察太多不好的記憶。


　　就在這時，一名構裝騎士匆匆而來，在李察耳邊悄悄地說了句什麼。李察臉色微變，立刻跟著這名構裝騎士離去。

　　片刻之後，在一間戒備森嚴的房間裡，李察看到了梅琳。此刻的梅琳還是剛剛從森林中走出的樣子，身上東一道西一道的傷口讓人看了只覺觸目驚心。她的武器，惟一的一把匕龘首已經被構裝騎士們收走，不過精神顯得好了一些，那是因為永恆龍殿的神官剛剛給她施放了一個神術，緩解了一下傷勢。在不算太大的房間裡，擠了整整八個全副武裝的構裝騎士。畢竟李察上一次被刺殺實在讓人記憶深刻。所以構裝騎士們身上都在綻放著斗氣光芒，眼睛死死地盯著梅琳，假如她再有異動，恐怕瞬間就會被分屍。

　　「梅琳！」李察看到她的樣子，當即一驚，大步走了過去。然而左右兩名構裝騎士橫跨一步，攔在了李察和梅琳之間，沉聲說：「大人小心！」

　　「我沒事。」李察伸手推開了構裝騎士，還是走到梅琳面前，皺眉看著她。

　　梅琳掙扎著站了起來，結果這個動作就激起了構裝騎士們強烈反應，他們的長劍全都出鞘半截，斗氣和威嚴全部集中在梅琳身上，讓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鼻中就流下兩道鮮血。

　　「我沒事！都向後退！」李察喝了一聲，斗氣橫掃，就把一眾構裝騎士的氣勢擋了回去，梅琳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她看著李察，臉色很平靜，但眼神卻極為復雜，悄悄出龘賣了自己。」李察，我回來了，我只想和你說，那天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是暮語的大長龘老控制了我……」

　　李察點頭，溫和地說：「我知道。」

　　梅琳一怔，沒想到李察就這樣認可了她的話，完全不需要後續的解釋。這樣一來，她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就在這時，梅琳眼瞳深處忽然泛起一片詭異的灰色，向後一仰，但又搖搖晃晃地站穩了，然後看著李察，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用沙啞的聲音說：「又見面了，李察先生。」

　　李察雙眼一凝，沉聲問：「你是暮語大長龘老，」

　　「是我……」

　　李察不等他說完，就喝道：「放了梅琳，以後也別再玩花樣，我可以讓暮語部落保留下來！也可以考慮給你們獨立的地位。」

　　透過梅琳，暮語大長龘老陰森地笑了，說：「不，我今天不是來和你談條件的，而是要送給你一份禮物，一份可以讓你尖叫的禮物！」

　　「不！！」李察忽然大叫一聲，撲向梅琳，纏繞著濃郁自然光輝的右手閃電般向她的胸口按去。

　　可是李察的手離她的胸口還有半米時，就見梅琳的胸膛開始異常猛烈地劇烈起伏，心跳頻率竟然在一瞬間就達到了每分鐘千次以上！

　　李察的心一沉，就見梅琳心髒處的胸腔破開，一股熱血轟然噴出，射在李察手上、身上。透過胸口那個恐怖的空洞，可以看到原本應該是心髒的地方此刻已經空無一物，不光是心髒，她的內髒幾乎都被炸碎！

　　梅琳終於支持不住，向後倒去。李察搶上一步抱住了她，一邊瘋狂將自然力量送入她的體內，一邊說：「堅持，堅持住！馬上就會好了！」

　　可是這樣的傷勢，李察心裡卻很清楚，除非立刻有梵琳這一層級的大神官出手，否則的話根本沒有可能救回梅琳。再多的自然力量，也只是讓她稍稍延緩死亡的時間而已。

　　梅琳的眼神轉為清明，劇痛讓她呻吟出聲，也暫時恢復了意識。她看著李察，用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李察，那天……不是我……」

　　「我知道！你別說話，堅持住！！」李察吼道，整個人都被自然光芒所籠罩，全身的魔力都轉化成自然力量，毫不停留地送往梅琳體內。然而就在此時，李察的力量觸及到了一絲灰蒙蒙的能量，和當時在李察體內怎樣都無法驅逐的詛咒力量一模一樣。就是這種力量潛伏在梅琳體內，並且在關鍵的時候控制了她的行動。

　　在這個時候，在梅琳身體內，竟然還有這麼多的殘留力量，！

　　李察身體忽然後仰，握住了梅琳刺來的左手。這時的梅琳已經根本不可能偷襲到他。梅琳雙眼一時清明一時迷糊，正用盡全部力量在和控制力量搏斗著，但是那縷力量蘊含的法則層次非常高，就連李察當時都束手無策，梅琳此刻身受重傷，根本壓制不住這道力量。能夠形成糾纏局面，已經讓李察震驚於她意志的無比強大。

　　然而，灰色的氣息終是彌漫了梅琳的雙眼，暮語大長龘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李察，再見了！這個禮物，希望你能夠喜歡！」

　　砰的一聲，就在李察懷中，梅琳的頭轟然炸開，血與其它什麼東西噴濺了李察一頭一臉，然後順著臉頰、脖頸一股股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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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一四三 不會有幸存者

   「大人！！」變故突然發生，所有的構裝騎士沖圍了上來，要不是顧忌著李察，八柄長劍早就在梅琳的身體裡穿行數次了。可是當他們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時，一時全都呆住了。

    兩名永夜部落的大德魯依此刻站在門口，就象兩尊雕塑。從他們的角度，剛好看到了最後那慘烈的一幕。

    梅琳，永夜部落曾經的驕傲，竟然就這樣隕落了？

    血順著前額的頭發流下，糊住了李察的眼睛，然後繼續向下流去。李察懷裡抱著梅琳的屍體，眼神卻盯在空處，視線的焦點則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李察就這樣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表情，好象在發呆。

    「大人？」旁邊一名構裝騎士放緩了聲音，試探地叫著李察。

    李察這時才有了反應，緩緩將梅琳的屍體放下，站了起來，象是自語般地輕聲說：「看來，我殺的人還是太少了啊！」

    李察忽然轉身向屋處走去，離開前對兩名大德魯依說：「照顧好她的屍體，按部落最高規格下葬！」

    說完，李察就大步出了房間，轉眼不見。

    片刻後，李察出現在自己居處的天台上。他已經洗去了全身的血漬，披掛整齊，就那樣孤零零地站著。神聖獨角獸受到了召喚，從遠處奔來，直接一躍就跳上了天台，站在李察身邊。天空中忽然掠過一片巨大的陰影，星蛹也蜿蜒飛了過來，在低空懸浮著。此時的星蛹體形收縮了不少，只有二十米長。緋色也受到召喚而來，按照李察的吩咐，她還叫上了諾蘭。

    李察、神聖獨角獸還有緋色和諾蘭登上星蛹，星蛹隨即騰空而起，向茫茫林海飛去。

    此時星蛹運載量非常小，又收縮了體積，因此速度遠超滿載的速度，時速已可達120公裡。星蛹根本不知道累，只要有充足的能量，它就可以一直飛下去。

    一小時轉眼過去，在茫茫林海上空飛行的星蛹已經可以感覺到明顯的森林意志。現在森林意志在遭受重創後，也沒有余力再對李察增加壓制。而且星蛹上三人一獸，沒有一個是怕森林意志壓制的。

    李察忽然壓下星蛹，然後跳入林海，隨意找了一株古樹，就把右手按在樹干上，數十條光帶自手臂上射出，瞬間刺入樹干。這棵古樹立刻就活化了，多年積蓄的生命力全部被激活、點燃！隨後一道極為強烈的自然力量射上天空，再化成星星點點的雨珠，灑落大地。就在這一剎那，李察的意志已經切入了森林意志，然後說：「暮語，我來了。」

    這句話的聲音語氣都很平淡，就象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星蛹上的緋色和諾蘭都覺得李察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她們都不是普通的強者，諾蘭更是有著超過實力的淵博。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就從諾蘭心底浮了上來：「說不定森林意志所在之處，都能聽到李察的聲音！」

    說完，李察又已躍上星蛹，依舊站在頭部。星蛹向斜上方輕輕一沖，流線型的身體悄無聲息地飛上百米空中，然後繼續向著預定的地方疾飛。那棵被李察催發的古樹，則已經徹底枯萎。

    此時此刻，暮語部落中突然一片混亂，部落內所有的精靈都聽到了李察的聲音!此時前方大敗的消息早已傳回部落，作為戰爭主力的暮語部落同樣損失慘重，族內近半的精銳戰士陣亡，十一名長老就戰死五名，另外三名重傷。整個部落想要恢復元氣至少需要五十年，哪裡還能抵抗李察的大軍？而且他們能夠聽到李察的聲音，就意味著李察一定能夠找到這裡！

    不光是暮語部落，其它幸存的守護精靈大都聽到了李察的聲音。李察是以森林意志為載體，讓自己的聲音傳遍整個林海。幸存的守護精靈全都陷入混亂與恐慌，那些從戰場上回來的精靈更是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末日！

    一時間無數訊息在林海上方交織傳遞，守護精靈的德魯依們不惜損耗生命發動秘法，借助生命樹的力量彼此交換訊息。他們已經無法掩飾自己的恐慌，特別是發現其它部落同樣聽到李察的聲音時，恐慌更是無法遏制。這句話的內容很簡單，但不簡單的是李察竟然能夠讓自己的聲音傳遍整個林海！這種事已經不能去想，越想就越是恐懼。

    森林行營已經將要回暮語部落，卻猛然停了下來。大廳內的大長老臉色極為難看，雙手更是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外面已是警哨長鳴，無數戰士正湧向自己的崗位，尋找著其實還在數千公裡之外的敵人。廳內則寂靜無人，精靈長者們人人面無血色，只是看著大長老，早就沒了主意。

    包括卡拉在內，守護精靈心底都在拼命回避著一個想法，卻又無法不讓它冒出來。

    這是……神跡？

    暮語大長老完全可以感受到那沉凝得有如實質的壓力。他執意要給李察送去一份禮物，而且確實送到了。但轉眼之間，所有精靈就都聽到李察的宣言：暮語，我來了。

    大長老知道這時必須做點什麼了，大喝道：「怕什麼！入侵者的大軍穿不過林海！去聯系翡翠葉部落，向世界樹祈禱，我們需要看看這個李察准備怎麼過來！」

    大長老的話讓暮語精靈們精神一振，立刻各自忙碌。片刻後，一個魔法影像就在大廳中央形成。在影像中，正是疾飛中的星蛹，上面站著的三人一獸也清晰異常。世界樹擁有接近於神明的力量，森林意志就相當於它的眼睛，在森林意志所在之處，就是世界樹的視野范圍。

    「只有這麼點人？」一名守護精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另一名精靈失聲道：「不對，他們的速度好快！天哪，只要三天時間就能到我們的部落！」

    「看他的方向，是向四葉草部落去的！難道他要先打掉四葉草部落？」

    「很有可能！這算是順路，沒有繞多少遠路。」

    嘈雜的聲音讓暮語大長老的頭劇烈地痛著，忍不住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

    大廳內終於安靜下來，目光再次集中在大長老身上，也讓他承受著無言的壓力。大長老死死盯著影像中的李察，忽然憤怒之極地哼了一聲，說：「真是猖狂！」

    影像中的星蛹不斷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在它下方，林海不斷向兩邊倒伏，卻是把所有的重量全都導向地面，在身後留下一條數十米寬的顯目軌跡。這樣星蛹可以減少消耗能量以及加快速度，但如此浩大聲勢，隔著十幾公裡都會被發現。李察不但沒有任何掩藏的意圖，還生怕守護精靈們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很顯然，李察既不怕埋伏，也不怕守護精靈們集結部隊。

    雖然守護精靈各部落元氣大傷，但是李察就靠星蛹上這點人，也想攻佔暮語嗎？作為整個林海僅次於翡翠葉的強大部落，暮語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

    一眾暮語精靈越來越是憤怒，眼中如要噴出火來！他們很想集結部隊，就在生命樹下和李察決一死戰！

    然而暮語大長老卻閉上了眼睛。他在回憶，回憶著當日森林行營一戰的每一個細節。李察就是在他眼前轟殺了黑袍神使，而神使的力量，大長老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良久之後，大長老終於睜開了眼睛，疲憊的臉象是剎那間老了十歲，低沉地說：「通知部落，准備……遷移生命樹。」

    「什麼？！」

    「遷移生命樹？為什麼？」

    暮語精靈們剎那間亂成了一團！遷移生命樹，意味著接下來的幾十年中暮語都將一撅不振。如此沉重的代價，僅次於被滅族了。讓暮語大長老做出這樣的決定，說明他認為李察僅僅靠著星蛹上這點人，依然有能力將暮語滅族！

    獨眼長老起初還是激烈反對的一員，但是沒叫兩聲，忽然哆嗦了一下，就不再出聲了。他想起自己的眼睛就是被李察的火焰燒瞎的，而當時李察正在全力猛攻黑袍神使，根本沒花多少心思對付他們，只是想把他們趕開而已。

    看著激動的族人，暮語大長老苦澀地說：「各位，戰死是件很容易的事。但是我們的部落需要生存。遷移生命樹是個痛苦的決定，但是如果我們不走，暮語很可能會就此終結。現在遷移，還來得及，我們可以去世界樹那裡，世界樹可以庇護我們。」

    「也許李察會放過不能戰斗的族人……」有的暮語精靈猶抱著最後一線希望。

    在上次戰斗中，李察摧毀了三個守護精靈部落，但是只要沒什麼戰斗力的普通精靈不反抗，李察就讓他們活了下來。所以那三個守護精靈部落並沒有滅亡，在有了新的生命樹後，又能夠存續下去。

    暮語大長老看了一眼影像中高立星蛹之上，一動不動的李察，苦笑著說：「不，他這次來就是要滅族的。這一次，不會有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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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一四四　不再欠帳


　　茫茫林海中，如雷鳴般的轟鳴連綿不斷，由遠而近。空中星蛹一掠而過，在它之下，成排的古樹轟鳴著倒下，給林海留下一道醒目的傷痕。

　　李察不言不動，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諾蘭似是有些無聊，來到李察身邊，看了看後方留下的軌跡，說：「有點太張揚了吧？」

　　「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來了。」

　　諾蘭聳肩道：「如果我們悄悄的過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是很好嗎？你這樣多半會把他們嚇跑的。」

　　李察哼了一聲，說：「我們就這麼幾個人，他們也要跑嗎？」

　　諾蘭想了想，認真地說：「如果是我，一定會跑！」

　　星蛹不間斷地飛了一天多，終於飛抵四葉草部落。然而生命樹已經不知去向，整個四葉草部落都已遷移，只有那片巨大的草地顯示出這裡曾經有過一個守護精靈部落。李察臉色頓時十分難看，他跳下星蛹，在周圍搜索，但一無所獲。守護精靈是追蹤的大師，也是反追蹤的大師。

　　李察心中湧上一絲不妙的感覺，立刻上了星蛹，筆直向暮語部落飛去。

　　又經過一天的疾飛，星蛹懸停在暮語部落的上方。諾蘭的預感果然成真，這裡早已沒有了暮語部落，只留下一片空蕩蕩的草地。接下來的兩天，李察又「拜訪」了周圍三個守護精靈部落，全都撲了個空，他們整個部落連同生命樹都遷走了。

　　數日後，站在星蛹上，俯視著茫茫林海的李察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這裡距離基地城市已有一萬公里，所有已知位置的守護精靈全都舉族遷移，避向林海深處。若大的林海，只以目前的手段想要找出這些精靈部落，無異於大海撈針。世界樹還在上萬公里之外的遠處，李察有信心消滅任何一個守護精靈部落，也有信心讓世界樹派來的守護精靈們有來無回。但是讓他去主動進攻世界樹，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不過換一個角度看，那些遷移的部落都元氣大傷，和被打殘沒什麼區別。李察如疾風烈火般殺來，立刻驚得守護精靈舉族遷移，這也說明他們真的是怕了。在接下來的數十年中，這些部落就要不斷祈禱李察不會找到自己了。可以說，守護精靈的戰魂已經徹底被李察打掉了。

　　星蛹已停，李察向著世界樹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沉聲說：「下次再來的時候，我倒想看看那棵世界樹會不會遷移。」

　　「回去吧！」李察說完，星蛹就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向回飛去。

　　經此一役，基本可以確認基地城市半徑一萬公里之內沒有守護精靈部落，或許還有一兩個隱藏著的小部落，也無礙大局。

　　梅琳被埋葬在黃金世界樹下，永夜部落則和原本的守護精靈混居，共同生活在完成晉階的生命樹上。黃金世界樹正在和自己的第三片葉子搏鬥，母巢分身則繼續造著它的工蜂。它已經決定，在造出第一萬隻工蜂之前，暫時不生產其它戰鬥單位。大量的戰士依舊在輪流伐木，惟一改變的計劃，就是原定設在基地城市裡的幾座岩木燃料加工工坊，改在了黑玫瑰古堡旁邊。綠森終年不見陽光的環境對人類的影響相當大，哪怕有岩木燃料驅逐寒意也是如此。那些工匠可無法在這樣的位面堅持太久。

　　見綠森的局勢已經平靜，李察就來到黃金世界樹邊，先是在梅琳的墓地前默立片刻，然後把蒼青的天空插在已是一株小樹苗模樣的黃金世界樹邊，擺開一張便攜式的工作台，就開始了魔動武裝的製作。一應所需都由星蛹運來，李察什麼都不用發愁。

　　魔動武裝的製作很耗時間，到了後來，李察幾乎全部心思都放在上面，完全不眠不休。

　　不知何時，緋色出現了，她很有些無聊地在周圍晃著。沒過多久，水花如幽靈般出現在一株古樹下。再後來，提拉米蘇不知從哪裡搞來一隻巨大的森林象，生火開始燒烤。烤肉的香氣引來了山與海，當人足夠多時，無聊中的諾蘭也來了。其它的追隨者此時都各有要務，回到各自位面去了。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也在第一時間離開，忙著去經營新到手的位面。

　　生活好像一下子就變得平和，安寧。

　　魔動武裝漸漸接近完成，黃金世界樹也在節節生長，現在已經可以用樹蔭把李察遮蓋起來了。這棵由李察鮮血啟動的黃金世界樹，自萌芽的一刻，就與李察的靈魂緊密聯繫在一起。周圍的森林很安靜，沒什麼打擾到李察的聲音，因為稍微大一點的動物都已經被提拉米蘇抓來烤了。

　　這些天倒是有一些小小的插曲，黃金世界樹天然的吸引力，居然招來了不少變異精靈。這些灌注了黑暗力量、只剩下本能的傢伙，在黑袍人死後全都失去了控制，象野獸一樣在林海中遊蕩著，然後不少被黃金世界樹的氣息吸引了過來。這批變異精靈還沒有接近黃金世界樹，就被母巢分身給攔了下來。當工蜂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時，就會變得極為恐怖。靠著幾千隻工蜂，母巢都快可以橫行了。母巢分身擔下所有攔截工作後，對變異精靈的解析度直線上升，很有些假公濟私的嫌疑。

　　或許是在綠森經歷了太多，李察此刻格外的專注。在黃金世界樹下，一幅魔動武裝完成得出奇順利，用時還不到十天。就是以李察而言，這也是超水平發揮了。他餘興未減，又繪製了一幅諸界領民，以及一個權作消遣的二階力量。

　　算算時間，諾蘭德也快到構裝發佈會了，於是李察收拾心情，帶著一眾追隨者和構裝騎士們回到了諾蘭德。

　　此刻的浮世德又變得非常熱鬧，各路人馬雲集，都想見證一位新的大構裝師的誕生。因為構裝發佈會聚積了大量人流，神聖同盟皇室決定額外舉行一次皇家拍賣會。拍賣會的拍品根本不愁，生命樹心、生命果實、自然果實、戰樹堡壘等哪一件都足夠做為壓軸的拍品。這個拍賣會之所以會橫空出世，有部分原因也是尼瑞斯和阿伽門農想要藉機把綠森的收穫給消化掉。

　　構裝發佈會很隆重，但並不狂熱。魔動武裝的出現讓人們再一次想起了聖勞倫斯的大名，但是這一構裝卻是出自李察之手。就是勞倫斯本人現在也做不出四階構裝。讓人們驚訝的是魔動武裝的品級。從設計和製造難度來說，四級的魔動武裝已經逼近五級構裝的水準。

　　人們看著台上平靜介紹構裝的李察，不由得一陣恍惚，這樣年輕的一個法師，難道就要變成聖構裝師了？一個三十歲不到的聖構裝師？好像在諾蘭德的歷史上，還從未有過這樣的紀錄！

　　魔動武裝功能確實強大，但也極為昂貴，昂貴到連傳奇法師也要咬咬牙的地步。普通的大魔導師就是要傾家蕩產了。而為了交換那瓶炎之魔藥，李察欠下不少魔動武裝的承諾，神聖同盟內的傳奇法師們幾乎快人手一套了。在這次發佈會上，自然想要購買的人就不會很多。就是有人要買，李察也不一定有時間去做。

　　魔動武裝之外，如諸界領民、法力穿透之類的構裝卻大受歡迎。當場要下的訂單就直接超出了李察的能力。人們又不可避免地開始抬價，直接把價格炒到了正常的一倍以上。雖然李察先要完成魔動武裝，根本做不出幾件其它構裝，但是人們的熱情依舊不減。其實悄然之間，李察完成了對自己的定價。凡是出自他手的構裝，哪怕是標準構裝，價格也會上浮至少一半。

　　這就是諾蘭德，是構裝的世界，無論有多少構裝，永遠都不會夠用。

　　接下來的拍賣會也讓人大呼過癮。數量眾多的高等級拍品點燃了人們的熱情，特別是幾大豪門圍繞戰樹堡壘的廝殺完全白熱化，最終拍出的價格居然達到了兩顆貝瑟拉斯蛛晶！拍賣會結束後，李察的負債問題解決了一半。他現在只需要再償還五個魔動武裝就行了。

　　然後李察回到了綠森，繼續在黃金樹下工作。

　　三個月後，黃金樹長到了十米高，已經完全是一棵大樹了，李察也完成了五幅魔動武裝。同時，他也成為一名十九級的大魔導師。

　　讓李察鬆了一口氣的是，他終於不再欠帳了。

　　再次回到浮世德時，李察接到了神聖同盟上議院的兩個通知，一件事是關於他的爵位授予，而另一件則是參與對龍德施泰德元帥的最終審判。

　　按照神聖同盟不成文的規則，浮島豪門至少應該是侯爵。而六層浮島的豪門應該都是公爵。這裡的爵位並不是徒有尊貴的虛銜，而是必須得有相匹配的領地和稅收。有貴族在上議院提出動議，建議審查李察的公爵資格。其實李察根本對是不是公爵沒有太多的想法，私屬位面、構裝騎士、個人實力才是他關注的目標。然而那名貴族的提議非常陰險，表面上是為李察申請公爵爵位，但實際上卻是在指責李察沒有資格佔據六層的浮島。說到底，阿克蒙德的六層浮島位置是李察生生靠祭品堆出來的，充滿了暴發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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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四五　榮耀與利益


　　阿克蒙德不是第一次被人稱為暴發戶了。但是歌頓時期的暴發和李察時代的暴發含義截然不同。歌頓幾乎是白手起家，靠著一場接一場奇蹟般的戰鬥逐漸打下了侯爵的基業。如此擴張速度，足以顛覆一般貴族的常識。也就是三大帝國開國時那戰火紛飛、英雄輩出的年代才有可能出現。歌頓的擴張速度和阿克蒙德的貧窮都同樣出名，豪門中普通的構裝騎士過得都比歌頓的十三騎士要強些。至於歌頓本身，和十三騎士的生活水準完全相同。

　　而在李察時代，阿克蒙德的暴發卻有了全新含義。李察的理念和歌頓完全不同，他更加重視裝備、物資和後勤補給。在他手上，寥寥數年時間，阿克蒙德家族戰士的待遇就直追豪門，而核心部隊的裝備水準甚至還在普通豪門之上。可以說，李察用金幣堆出了一支強大軍隊。阿克蒙德戰士鐵血暴烈，悍不畏死，母巢戰鬥單元則是冷酷無情，有這兩大堪稱優秀的兵源，再與李察的金幣結合，出來的就是不輸於任何豪門的精銳。

　　打造這一切的基礎，就是李察在構裝上無以倫比的天賦，以及由此而來的財富積累速度。現在李察的追隨者已經逐漸成長起來，自身又和永恆龍殿建立了緊密的聯繫，並且得到了讓人嫉妒的支持。永恆龍殿和李察的關係雖然好得讓人嫉恨，但是其它豪門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如果他們也能像李察一樣在過去幾年中保持整個神聖同盟最高的獻祭數量，也能得到永恆龍殿的另眼相看。對如諾蘭這類的大神官來說，獻祭時的神恩就相當於她們的薪水。再超脫的人，哪怕是永恆龍殿的神官，對發薪的人也會天然親近的，特別是這薪水格外豐厚。若是其它神殿的神官，甚至還會更進一步，比如說法羅三女神的神官們。

　　無論歌頓的暴發還是李察的暴發，都是有缺陷的。欠缺底蘊，並不是一句單純的惡毒詛咒，而是有其真實含義。這輝煌如同建築在沙灘上，一旦遇到大的震動，就容易崩塌。如歌頓主要是靠個人超乎尋常的魅力，以及戰無不勝的奇蹟維持著阿克蒙德的向心力。但這並不能長久，在猛烈擴張期矛盾還能被掩蓋，但是一旦擴張受挫，積蓄的矛盾就會全部爆發出來。當歌頓突然在珞琪戰死後，留下的阿克蒙德立刻變成分崩離析。豪門巨鱷在旁窺視，小丑們則紛紛跳出來，試圖在新鮮的屍體上咬一口肉下來。

　　在浮島上，甚至還發生了步戰騎士和分支家族的造反。若不是艾莉婕代為鎮壓局勢和李察及時回歸，屬於阿克蒙德的浮島必然被奪。換了是約瑟夫這樣的豪門，就絕不會發生這種事。一旦發生這樣的背叛，所有背叛者都會被斬首，他們的家族甚至會被誅殺乾淨。任何王座的穩固，都需要纍纍白骨和如池鮮血。

　　而且歌頓一死，十三騎士立刻形同半自由了。直到現在，還有拳鬥士沃爾德不肯承認李察的繼承地位。

　　李察接管阿克蒙德之後，第一件事先是穩固浮島的局面，然後逐漸接手歌頓留下的爛攤子。直到現在才算有了一個穩固的局面。但是李察的弱點也很明顯，缺乏頂級強者作為支柱，另外在諾蘭德的領地太少。直屬於李察的領地，除了亞山的傳統領地之外沒有多少，加在一起湊個侯爵都很勉強，距離公爵更是有著相當遙遠的距離。

　　而且在擴張期間，阿克蒙德少不了豎敵。在神聖同盟的浮島豪門中，認真算算的話，一半都是阿克蒙德的敵人。真正關係好點的就只有五層的皇室和鐵血大公爵。但李察只是和這兩大巨無霸家族中第二代中的個別人關係好而已。這和真正的關係還相差好幾個位面的距離。

　　李察回到浮世德，首先就是把自己關到書房裡，開始閱讀阿克蒙德和神聖同盟的歷史。一天一夜的時間，李察已經把所有歷史通讀了一遍。然後第一次以智慧天賦開始推演目前神聖同盟的局勢。

　　上議院這一次審議李察公爵爵位的議題，說到底就是一個陽謀，要把李察的家底拿出來曬一曬。阿克蒙德的特點人盡皆知，如索倫侯爵和歌利亞伯爵根本不可能成為李察的附庸，他們的領地也不會算到李察那裡去。艾莉婕確實和李察關係緊密，並且公開了伴侶的關係，但是她實質上是李察的盟友，也不是附庸。這些年來，她打下的領地依然是她自己的，而不會轉手讓給李察。就算她想這麼做，手下的附庸貴族和將軍們也不會同意。即使是在自己領地範圍內，領主也不能想幹什麼就干什麼。

　　數千年的發展，人類的貴族制度已經形成了一套非常嚴密完整的權利和義務體系，同時也形成了一個依靠這個體系而生的龐大利益群體。如果李察想要挑戰這個體系，就等同於和全部貴族宣戰。他可不是真的瘋子。

　　所以現在的問題在於李察沒有足夠的屬於自己的領地。智慧天賦和真實天賦的存在讓李察形成了冷靜理智的一面，同時環境的壓力也迫使他選擇了最快速度膨脹自身實力的道路。所以李察一直以來關注的焦點都是在母巢所在的法羅位面，只有位面才能提供最多的資源和最快的發展速度。諾蘭德的領地雖然也有巨大現實意義，但對現階段的李察來說，其象徵意義更大於實質上的利益。

　　但是現在，上議院的這個議題，就是把象徵意義擺在了檯面上。

　　李察合上了手裡那本厚厚的貴族紋章學，開始沉思。這本書的扉頁上寫著一句話：貴族的榮耀與生俱來。

　　這是一句古老的格言，也是諾蘭德人類貴族的真實寫照。為了家族榮耀，貴族們可以毫不猶豫地決鬥，甚至發動戰爭。在帝國開國時代，榮耀有著更深更廣的含義，那時在戰場上，特別是一些絕望的戰局中，貴族騎士的傷亡率遠超普通的戰士，因為衝在最前和留下斷後的大多是貴族出身的騎士。當哪支部隊被賦與了艱巨任務時，比如說斷後阻截追兵，那支部隊中的貴族是絕不允許脫離的，而且他們也不會脫離。光榮戰死，會讓家族的旗幟更加閃耀。可以說，那個時代貴族們的領地和榮耀，完全是用血肉鑄就的。

　　在開國時代過去後，一代代的傳承下，榮耀不可避免地變得更加淡薄。政治的舞台不僅僅是在戰場上，也是在陰謀、流言和毒藥上。越來越多的貴族子弟依靠著先輩打下的基業而活，他們的眼中只有財富、女人和特權，對應該負擔的責任卻視而不見。

　　好在諾蘭德依然是個戰火紛飛的大陸，位面戰爭無時無刻不在進行，強者擁有不受拘束的力量，也就意味著目前的貴族體系格局並不具備足夠力量來維持自身的運轉。比如說歌頓剛剛隕落時，如果李察不夠果決強勢，又沒能拉到足夠強力的支持，那麼阿克蒙德就會被直接清出浮世德。這點沒有商量餘地。而假如是在一個穩定的體系下，比如說傳承悠久的千年帝國裡，家族哪怕家主突然戰死，繼承人也能夠順利繼承家族，最多是損失一些利益給保護人而已。所以一個穩定的且拒絕變革的體系，才是蘊育不成才的各種二代們的溫床。

　　上議院的這次爭端，不出意外的話，李察肯定拿不到公爵爵位，或者拿到了，也是基於皇家大構裝師身份的榮譽公爵。這種爵位比沒有領地的宮廷伯爵強點，也強得有限。如果李察弄個榮譽公爵回來，還不如老實當一個實地伯爵。其實李察就算拿不到公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還佔據著浮島，而且因為是獻祭得來的位置，在未來的半年內誰也不能動阿克蒙德的浮島。半年之後，想要讓李察讓出浮島，也得經過一場戰爭再說。有半年時間準備，李察很有信心把打主意的傢伙揍得找不到北。

　　但是潛規則也是規則，如果李察沒有得到公爵爵位，卻還佔據著浮島，就會變得像一個坐上了華麗寶座的鄉下人，富麗堂皇的環境非但不會提升他的氣勢，反而會讓他看起來像個猴子。所以這次提出動議的傢伙，真實的目的就是想當眾給李察一記耳光。這記耳光打了，最多也就是讓李察失了面子，現實利益並沒有多少受損。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李察又打開了手中的那本貴族紋章學，看著扉頁上的那一行字：貴族的榮耀與生俱來。

　　榮耀是一個複雜的命題。如果在這一環節沒有處理好，看上去阿克蒙德沒有受損，但是暗中的損失卻無法計算。李察自問，就是他自己，也不願意和一個不講信譽，不守規則，只知道趨利避害的家族打交道。利益不僅僅是有形的物質，還包括了許多無形的東西。

　　這一次，很多雙眼睛，又在盯著阿克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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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四六 關鍵點
    破解這一局正常來說沒有太好的辦法，上議院的辯論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輸贏。李察也不是那種雄辯濤濤不絕的人。既然有人提了動議，那麼這次拿不到公爵爵位，下一次再審就要在一年之後。提出動議的人倒是思慮周詳，正好卡住了關鍵的時間點。再給李察一段時間，讓他從私屬位面抽出手來，就可以以橫掃之勢奪取一片公爵領地。

    智慧天賦全速運轉著，就這一命題迅速推衍出許多潛在的可能發展。這件事看起來沒這麼簡單，背後真實的目的似乎就是要讓李察至少在一年內當不上公爵。然而，是不是公爵有什麼重要的含義嗎？

    李察瞬間把有關公爵的內容過了一遍。三大人類帝國的權利結構很相近，公爵都是貴族爵位的頂點，再向上的親王必須有皇室直系血統，而大公則是對建立了獨立公國的公爵尊稱。作為最頂級的貴族，公爵有制衡王室的權利和義務。某些情況下，多數公爵聯合起來，甚至可以推翻國王。從歷史的角度，這也很正常。因為當多數公爵達成一致時，即使靠武力也足以使國王下台。另一方面，每位公爵也要擔負王國守衛的重任。在對外戰爭時，公爵必須按照一定比例出兵，並且接受王室的指揮。

    然後就是一些瑣碎的內容了，各個帝國和王國細節不同，但都大同小異。

    本質上，公爵的權利和義務還是基於家族實力上。李察反覆思索，也沒能從這上面得到答案，在他看來，早一年還是晚一年成為公爵根本沒有什麼不同。甚至有沒有爵位都沒什麼兩樣。

    但這只是解決問題的常規途徑，還有一些阿克蒙德很喜歡的其它途徑。

    沉思中的李察，嘴邊露出一絲冷笑。即使有人跳出來想要打自己的耳光，那李察就不介意把他的手給剁了。提出動議的是個叫坎南男爵的傢伙，他出自銀劍家族。銀劍家族目前的族長是芬里爾伯爵。不管坎南是受誰指使，李察都準備找個藉口開打。就算不能兼併他的領地，也可以像艾莉婕曾經作過的那樣，把佔領區的一切都推平，留給坎南一片焦土。

    另一個正常些的途徑，依然是戰爭。但是戰爭的目的變成了對外開戰，征服新的領地。李察打開了諾蘭德的地圖，看到在神聖同盟西方，西南、整個北方，乃至東方都有大片可供開拓的混亂區域。南方直接和千年帝國接壤，而東南方穩定，是因為那裡是大海。所以仔細看看，神聖同盟周圍可供選擇的戰場還真不少。

    不管怎麼選擇，為自己增加一些領地也是勢在必行了。就算李察不在乎爵位，但是跟隨自己的那些追隨者、將領和構裝騎士們卻不能不在乎。領地、爵位和家族的傳承，就是他們浴血戰鬥的動力。

    李察目光在地圖上掃了一圈，就收了回來。然後開始盤點手上的戰爭資源，看看能夠支撐多大烈度的戰爭。母巢和法羅還是核心的力量，預備的構裝騎士還剩下一百多人，倒是需要及時補充了。對一般家族來說，五百人左右的預備構裝騎士已經足夠了，但是出了李察的阿克蒙德卻是例外。李察繪製構裝的速度快得異乎尋常，以至於五百人的構裝騎士預備隊都要不夠用了。但是構裝騎士除了實力之外，忠誠更加重要，所以一時急也急不得。李察能夠擁有這麼多的預備騎士，還依賴於阿克蒙德自由戰士的投效。可是這種事也不會有第二次了。

    李察知道，當務之急，是再建立一支阿克蒙德族人之外的軍隊。這支軍隊需要的是正常戰鬥力和正常的忠誠度。阿克蒙德家族族人數量有限，當戰爭規模擴大到一定程度後，這樣的職業軍隊才是關鍵。

    最後，李察的目光又落在了小型的魔法地圖上。地圖上的內容不斷變幻，在幾個私屬位面間來回切換，其中有兩個位面是深灰色，意味著還不在李察的掌控之下。一個就是拳鬥士沃爾德所在的磐石高地，另一個則是阿西瑞斯和寒爾冬所在的流金山谷。

    表面上看，阿西瑞斯算是臣服了，李察一有需要，他就會出現，並且戰鬥也是盡心盡力。但換一個角度看，寒爾冬卻從來沒有回過諾蘭德，流金山谷的真實局面究竟如何，李察也是一無所知。大略計算，李察已經為流金山谷提供了近百萬的各類軍械和補給物資。但那裡的位面局面似乎根本沒有好轉的跡象。

    休蘭也不平靜，龍星至今渺無音訊，因此森馬就不能離開，位面之門更需要至少駐守五十名構裝騎士，才能夠保證不被龍星偷襲摧毀。現在仔細思考，真正局勢穩定的似乎只有綠森。其它位面依然是一堆爛攤子。

    歌頓留給李察的領地表面上看已經很平靜了，一切都在正常運轉。但是李察還沒有忘記，那塊領地上大大小小的貴族中至少有一半是曾經背叛過的，只是後來李察為了盡快穩定局勢，才接受了他們的投誠效忠。只要李察有了什麼意外，這些人必然還會有所舉動。

    這些都是下一步需要解決的問題。考慮良久，李察才把心思集中到下一個議題上，對龍德施泰德元帥的審判。

    審判依然在上議院進行，但這一次不是走過場的花架子，而是實實在在的審判。永恆龍殿將會派遣神官旁聽，以鑑別公正。所有浮島豪門都將列席法庭，聽取最後的宣判，並且投票決定元帥是否有罪。第七層浮島的家族各有一票，六層浮島的家族各有兩票，五層浮島的鐵血大公爵則有三票。皇室同樣有三票，還有一次動議否決的機會。假如皇室否決，那麼各浮島家族還需要重新投票，以決定是否繼續執行原先的決定。當四分之三的票數決定執行原決定時，皇室的否決就會被推翻。

    龍德施泰德元帥作為傳奇強者，對他的審判必然無比謹慎。他的罪名也不過是指揮失誤，以及違反了同盟原本制訂的條例。哪怕罪名成立，懲罰最多也就是剝奪軍職，以及去掉侯爵的爵位。此案爭執如此之久，背後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如果處罰了元帥，那麼派誰去守日不落之都？

    李察揉著額角，本能地感覺到這又是一個非常難做的決定。如果不是雙方對立嚴重，也不需要動用這最終的程序。投票，就意味著必須表明立場。在絕域戰場上，李察可以用離開日不落之都來表達自己的反對。但是在法庭上，李察所投下的一票卻是代表了整個阿克蒙德，意義又不一樣。

    思考了半天，李察決定把這兩件事先放一放，到時隨機應變。他拉了拉召喚繩，片刻後老管家就走進書房，聽候吩咐。

    「把這段時間家族內的開支情況簡單說一下。」

    「是，主人。」老管家整理了一下內容，就簡單扼要地說明了領地和各位面的收支情況。最大的持續收入依然來自於法羅，平均每個法羅年可以供獻六百萬左右的收益，而且還在不斷增加。綠森則是兩百萬的收入，其中三分之一屬於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但這是舊的數據了，這次戰爭之後，綠森可以貢獻的收入已經躍升到了三百萬。其它位面則全都處於投入階段，休蘭和流金山谷各需要投入百萬左右。

    項目方面，除了李察自己，珞琪的魔法工場收支相抵後，每個法羅月還可以得到八個珞琪騎士。如果魔法工場不出售構裝的話，那麼珞琪騎士的數量會上升到十個。

    今年額外的最大支出，則是對深藍的支持。深藍日常運作缺口就超過兩百萬金幣，維持法師殺手們的費用也在百萬左右。另外，李察提供給深藍的各類研究經費則突破了兩百萬，並且還有繼續攀升的趨勢。依此計算，很快深藍就會變成一個消耗超過五百萬的黑洞，而且還會越來越大。

    最後則是領地和軍隊的日常維持。浮島今年的建築和維持費用將超過五十萬，這還不包括一些意外的費用，比如說再建個傳送魔法陣什麼的。另外李察所有軍隊一年的各種維持費用已經達到千萬之巨！他大部分軍隊都分散在各個位面中，所以諾蘭德時間沒過去多久，位面時間已經是好幾年過去。所有維持費用也相應增加了數倍。另外，由於戰爭激烈，撫卹金也激增到了三百萬。最後，李察每年要給追隨者的酬勞也達到兩百萬。

    聽完老管家的匯報，李察才驚覺自己的攤子居然鋪得這麼大了。現在單靠他在構裝上賺錢，已經有些難以維持這攤事業的運轉。

    李察沉吟了一下，問：「支出增加得有些太快了，依你看，家族的收支有什麼改善的方法嗎？」

    老管家有著數十年領地管理經驗，平時只是勤勤懇懇地處理著家族大大小小的瑣事，從不在大政方針上多嘴，恪守著管家的本份。這時聽到李察問起，他才說：「主人，收支改善的方法不過就是兩種，一是節流，一是開源。現在家族收支上有三個關鍵點，一是深藍，二是流金山谷，三是磐石高地。」

    「哦，有兩個關鍵點都是父親留下的位面嗎？」李察看著魔法地圖，開始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