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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ppp6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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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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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13 01:21:33 |只看該作者
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二 心殤之月 下

    當李察把蒼藍星體推入軌道時,整個浮世德突然微微震動起來,這是數十年來從未有過的跡象。敏鋭的強者們立刻察覺了異常的魔力波動,那種不規則中帶著恆定頻率的震動,好像煉金機械啟動的剎那,原本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浮世德,竟似要醒來!

    人們頓時一片慌亂,這可能是好事,也可能帶來巨大的災禍。浮世德有著太多的秘密,直到現在,生活在其上幾百年的人類,還對許多事情一無所知。

    那些真正的強者們,已經開始用精神力一遍遍掃瞄整個浮世德,試圖找出異變的根源。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尖叫了一聲:“七月彩虹!你們看七月彩虹!!”

    橫跨整個浮世德上空的七月彩虹,是這座奇蹟之城的象徵之一,也是眾多不解之謎中的一個。多少年來,它只是按照自己的軌跡緩緩運行,每三十六年才構成一個完整的循環。

    七月彩虹絢爛瑰麗,但是浮世德各處都有刻在石碑上的警告,說不能長久地盯視七月彩虹。看得久了,法師的魔力,武者的鬥氣,甚至是一些異獸的能量都會被七月彩虹引動,化為潮汐,最後變成可以焚燒一切的蒼白之火。

    這時聽到尖叫,人們才小心翼翼地望向七月彩虹。但這一看,他們就再也轉不開目光。

    在虹橋上,第四弦的蒼藍之月竟然脫離了虹橋,化作一團藍色的虛影,徐徐向斜下方飛落!

    七月虹橋的弦月會脫離?!

    大多數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異像,隨著蒼藍之月整體離開了七月虹橋,浮世德的震動也越來越明顯,有些普通人甚至都難以站穩。

    七月虹橋是異景,也是禁區。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飛到它附近,越是接近七月虹橋,體內的能量就越是不受控制。就是傳奇強者也不例外。當接近到一定範圍之內,所有生命都會被能量沸騰點燃的蒼白之火燒死。從奇蹟之城被發現,直至今日,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接近到千米之內。

    所以現在,七月虹橋的異相才讓人們如此震驚。

    在寂靜無聲中,蒼藍之月的軌跡逐漸清晰,居然是飛向阿克蒙德浮島!這時空中忽然閃過一道電光,一把彎刀不知被誰擲上天空,向蒼藍之月截擊過去。彎刀接近時,蒼藍之月忽然綻放出一圈淡淡的藍色光輝,照射在彎刀上。彎刀上的魔法光輝即刻黯淡,整把刀變成了一塊廢鐵,無力掉落。

    人們猛然省悟,浮世德的每一個原構件都是無價之寶。

    人類剛剛進入奇蹟之城時,就有人出於研究或者是純粹貪利的目的,想解離浮世德的地面和牆壁,可惜普通的手法根本無法破壞,動靜大一點的話,就像捕捉了魔法傀儡的家族一樣,會立刻受到永恆與時光之龍的懲罰。

    而今天七月彩虹的蒼藍之月自行脫落,就應該是無主的東西了,如果能夠獲取可以算是在規則內的吧?這就是天大的機會!

    浮世德的原構件,還是七月彩虹上的蒼藍之月,想想就令人熱血沸騰,這是比深淵之底的昂比斯之淚還要珍惜的東西!

    剎那間,數十件武器拖曳著各色鬥氣光芒射向蒼藍之月,這些都是反應夠快的聖域強者。隨後又是一大批黑壓壓的武器射向蒼藍之月,這些武器中許多連鬥氣光芒都看不到,顯然主人還沒有到達聖域境界,只是跟著在湊熱鬧,看看能不能撈到點好處。

    蒼藍之月光芒大盛,如水般的藍色光華照耀在聖域強者們飛射過來的武器上,將上面的鬥氣光芒全部湮滅,數十把徹底失去了附魔屬性的武品紛紛掉落,已經完全毀了。後面那些武器就更是不堪,過半都沒有衝破浮世德上空的無形壓力,才飛到一半就掉了下去。

    下方浮世德的眾人一片驚呼和惋惜,突然有人一聲慘叫:“我的史詩長劍啊!”

    一眾想要撿便宜的人這才想起了自己的武器,然後哀號一片。武者的武器,肯定是身家中相當重要的一部分,一旦損毀,損失極為慘重。

    這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一陣如龍吟般的鳴嘯聲,一把七色長劍破空而來,直射蒼藍之月!同時空中又響起巨大的吟唱咒語的聲音,數根魔法力量形成的鎖鏈憑空出現,編織成一個巨大的牢籠,試圖將蒼藍之月套在裡面。

    七色長劍上同樣沾染了蒼藍之月的藍色光芒,但是它釋放出的七色光焰無比凝實,不斷和藍色月力對耗。長劍未能被月力阻擋,直接射入蒼藍之月,又從另一面穿了出去。蒼藍之月起了一陣波動,又恢復了原狀,令人驚異,難道不是實體?

    這又是一個顛覆了人們對浮世德的認知,大家一直以為七月虹橋就是浮世德上空魔法陣的基柱和動力源。原來它們只是某種能量的聚積體嗎?

    七色長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圈,飛回到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手中。他先是看了一眼蒼藍之月,露出詫異之色。然後他再看了看手中的七色長劍,見長劍光芒黯淡,劍身上還有一些細小的坑窪斑點,受損嚴重,有些傷損根本無法恢復。中年男人眼角抽動,顯得心痛之極。他沒有想到蒼藍之月居然如此霸道,連這把傳奇長劍都難以抵擋。

    然而這正說明蒼藍之月的無限價值,中年男人望向蒼藍之月的目光更加熾熱了。

    這時空中的魔法鎖鏈已經成形,套住了蒼藍之血,囚籠的鎖頭居然卡的一聲鎖上,宛若實物。蒼藍之月陡然射出大片光華,將整個鎖鏈囚籠都染成藍色。魔法鎖鏈即刻開始崩解,化為星星點點的藍色光屑。

    蒼藍之月猛然衝破牢籠,加速飛行,划出一道纏爛的尾翼投向阿克蒙德的浮島。這時虛空中跌出一名年邁的老法師,臉色蒼白,猛然噴了一口鮮血。傳奇魔法被擊破,讓老法師也受了不輕的傷。

    先後兩次傳奇強者的攔截,讓蒼藍之月也感覺到了危機。它的速度驟然加快,如流星般向阿克蒙德浮島墜去。

    虛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驚咦,說了聲:“好東西!”,就見一隻大手從虛空中伸出,一把撈向蒼藍之月。但是蒼藍之月突然縮小,變成拳頭大小,這次它又像是有了實質。那只大手一把撈到了蒼藍之月,卻像是握住了一團高密度的金屬,猛地一震,五指居然被一下彈開。

    一名全身披掛著猙獰盔甲的男人從虛空中衝出,那身盔甲十分詭異,完全不對稱,彷彿是東一塊西一塊的鋼板隨意拼接而成,上面再胡亂插了幾十根如惡魔頂角一樣的利刺。但包裹在這副猙獰厚重盔甲中的,卻是一個臉色蒼白,帶著重重兩個青黑色眼袋的中年男人,頗有些酒色過度的樣子。

    他微微轉身,也不見有什麼動作,更沒有鬥氣光芒出現,整個人卻驟然加速,疾追蒼藍之月而去!

    蒼藍之月速度已快到極致,化為一道藍光,落入阿克蒙德浮島,筆直衝向靜坐冥想中的李察,一下就沒入他的眉心,就此消失。

    那個男人緊跟著追下去,看到蒼藍之月進入李察身體,毫不猶豫,伸手就向著李察的心臟抓了過來。這一把抓實了,就是精鋼也能掏個洞出來!在這個男人眼中,此刻只有蒼藍之月,李察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渣子罷了。

    然而浮島外圍突然出現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膜。那層東西浮世德的居民並不陌生,如果浮島家族從空中受到外來打擊的話,就會浮現這層永恆與時光之龍的時光之力形成的防護。但大多數時候,這層防禦膜的作用並不是十分明顯。因為只要是永恆與時光之龍的信徒,防禦膜的效果就會大幅下降。但這一次卻是不同,只聽砰的一聲巨大悶響,那男人狠狠拍在了光膜上,然後彈了回去,身前十幾根鋼刺都撞得徹底扭曲,緊緊貼伏在盔甲上,盔甲的整個正面,全部被壓平,可見這一撞之力是多麼巨大!

    如此兇猛的撞擊,看上去極淡極薄的光膜卻是絲毫沒有受損。但是足以讓聖域重傷的兇狠撞擊,卻只是使得這個似乎酒色過度的中年男人一陣頭暈眼花,轉眼間就恢復了過來。他徑直飛到阿克蒙德浮島的保護光膜前停下,恨恨地看了一眼這層時光之力的無可摧毀的防禦,隨後向李察一指,喝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誰,老實把剛才那個東西交出來,不然的話,老子殺光你這個浮島上的人!”

    李察這時緩緩張開雙眼,眼瞳深處有一抹藍色光芒閃過。他端坐不動,看著那個在光膜外的男人,淡淡地問:“你是什麼東西?”

    那個男人勃然大怒,眼中閃過翻湧的黑氣,忽然狠狠一拳砸在了面前的光膜上。這一拳他已是全力轟擊,但是時光防禦巋然不動,那個男人卻被生生後挫數米,蒼白了臉上猛然泛起一陣潮紅,兩道鼻血就流了下來。

    他重重哼了一聲,隔著光膜死盯著李察,眼中凶光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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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13 01:21:56 |只看該作者
章三 有命來拿否
    李察淡淡一笑,說:「你剛才要是被彈飛出去個幾公里,受傷還能輕些,卻偏偏要在這逞能,這下難受了吧。這是浮世德,傳奇也別想為所欲為。」

    那名男人面容不斷扭曲,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從牙縫裡磨出了幾句話:「你不可能一輩子躲在浮島上,我看這浮島上的人會不會出來!咦?!」

    這個男人視線一轉,看到了蜷在李察身邊熟睡的山與海,臉色當即一變,眼中立刻顯出極度貪婪之色。他狠盯著山與海看了幾眼,才勉強挪開目光,說:「小子!你運氣實在不錯,我居然還會願意再給你一個機會!把剛才那個東西,還有這個小丫頭交給我,我就可以考慮饒了你一條小命。不答應我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李察終於色變,冷冷地說:「你想找死嗎?可以!報上你的名字!」

    那個男人也是大怒,尖聲叫道:「好大的膽!別以為這層東西可以保護你!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他的目光又落在山與海身上,眼瞳中突然泛起詭異的紫色,聲音也變得飄忽不定,柔聲說:「小傢伙,快點起來,到我這來吧!我會讓你體驗到身為一個女人最大的快樂,對,你很喜歡我,非常喜歡,願意為我做一切事……」

    本來睡著時無論如何也叫不醒的山與海忽然嗯了一聲,不安地扭動著,好像在躲避著那個男人的目光。她忽然啊的一聲驚呼,竟是醒了過來。她有些茫然地看著周圍,隨即就迎上了那個男人的詭異目光,用力眨了眨眼睛,但眼中卻是一片迷糊。

    那個男人大喜,沒想過效果居然如此之好,繼續柔聲說:「對了,就是這樣,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

    他這邊說得正高興,忽然見山與海從旁邊拿起一塊像是甲葉一樣的粗糙鐵片,往臉前一擋。鐵片半彎,看不出材質,但做工頗為粗獷,不像是諾蘭德大師級工匠的手藝,就像一塊普通工匠坊中等待進一步錘煉的粗胚。然而他紫色的詭異目光撞在鐵片上,居然宛若實質悉數返回!

    那男人一聲慘叫,身體登時往下一墜,居然從空中掉了下去!顯然受創極重。

    山與海小臉上依然一片迷糊,不是因為被迷惑了,而是因為她根本就沒睡醒。她把手中的鐵片隨手一扔,就伏下去繼續大睡。

    那塊不起眼的鐵片落地,竟然震得整個樓層都顫動了一下,而且直接陷入極為堅硬的黑石地面內,幾乎沒了大半。這塊鐵片,就是山與海的臂甲,數十噸重的拉菲精鐵,生生被打成這麼小的一片。就算去了大量雜質,重量也不比她的鐵棍差多少了。

    看著山與海,李察不覺露出微笑。對獸神的血脈神眷者使用靈魂類攻擊,形同於扇獸神的耳光,就算是傳奇強者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那個男人突然又從下飛上,浮在李察面前。可以看到除了鼻端的血跡外,他的雙眼中也是一片密集血絲,眼角還在不斷滲著血。

    他咬牙切齒地指著李察,寒聲說:「你完了!你的家族!你的浮島也都完了!我要把你家族中每一個女人都變成**……」

    李察忽然放聲大笑,打斷了他的話,說:「浮島?我還沒聽說過有誰能破壞浮島呢,你瘋了吧!不過,我倒是知道你的身份了,永恆與時光之龍的反對者,秩序的對立面。不然的話,時光之力的防禦不會對你這麼有效。」

    那男人陰沉著臉,說:「那又怎麼樣?你還不知道和一個傳奇強者為敵是什麼滋味吧,我會讓你知道的。」

    李察露出譏笑,說:「我想你一定聽說過,要對付站在永恆與時光之龍對立面的人,可以通過向永恆之龍獻祭來徹底毀滅他,這就是祭殺!你還是好好想一想,自己那點力量能否和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神力對抗吧!」

    男人死盯著李察,眼睛都要突出來了,最後留下一句話:「你最好不要後悔!!」

    「快滾吧,別在這裡丟人了。」李察淡淡地說。

    男人不再多說,陰沉著臉,轉身飛走。

    等他走後,李察臉色也沉了下來,看了一眼浮島周圍正逐漸淡去的時光之力防禦膜,若有所思,又閉上了眼睛。

    在他的血脈深處,一個全新的神文已經成形,正處在最後的穩固階段。此刻沒有了打擾,神文上光芒不斷流轉,將一條條規則收束在內,隨著一道淡金色光芒閃過,這顆神文終於穩固。李察的毀滅真名就此進入一個全新的階段。

    李察張開雙眼,徐徐吐出一口氣,拿起身旁長刀月光,伸手指在刀鋒上一抹,一縷藍白色的火焰即刻燃起。火焰十分微弱,可是威力卻極為可怕,若大的空間溫度急劇上升,轉眼間已過了可以讓水沸騰的溫度!但溫度還在快速上升。李察心念一動,藍火一閃,又都被收回體內。

    至此,這次冥想就算圓滿了,李察也有了巨大收穫,毀滅真名又進一步。李察沒有急著離開修煉室,而是把整個過程重新回想了一遍。

    第四弦蒼藍之月的月力本來就是毀滅的力量,所以對應的秘劍是有些與敵偕亡味道的破滅。以月力驅動的神術則是艾露西婭之劍。或許就是由於這一性質,所以新得到的蒼藍月星並沒有激發月力生命樹,而是選擇了阿克蒙德血脈,並且和李察的真名迪斯馬森融匯在一起。

    雖然李察還有絲疑問,從已知的世界底層規則來說,精靈和惡魔的力量因為本源不同,就算是同一屬性,也是無法融合的,就像精靈和惡魔的血脈很難產生後裔,不過由於他自己就是個例外,所以也沒有在這上面停留太多關注。

    隨著新的神文凝成,李察又多了一項強大的能力。他將可以直接激活真名,並以真名的力量打擊敵人。

    回想完畢,李察看了一眼還在昏昏大睡的山與海,搖了搖頭,嘴邊浮上一絲微笑。他伸手用力揉搓了幾下她的腦袋,只讓她舒服地哼了幾聲,就繼續沉睡。這時從她身體裡傳來一陣輕微的噼啪聲,那是骨骼又在細微調整變化產生的聲音。這種調整可以讓她的身體變得更加強悍,而且完全是自發的一個過程。山與海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睡覺就可以了。

    李察讓她繼續睡,這次睡覺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據她自己說,最長的一次整整睡了一年多。

    走出修煉室時,李察的臉已經徹底陰沉,自他打殘了門薩之後,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別人在他面前如此囂張了。

    現在的阿克蒙德雖然沒有傳奇強者,但是數量龐大的構裝騎士完全可以彌補。他現在倒是想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是誰,敢對浮島豪門放話滅門,看意思甚至不需要知道李察究竟是誰。而且那個男人也沒有超級強者的磊落風範,竟然從頭到底沒有把名號報出來。

    不過那人秩序之敵,永恆之龍對立者的身份倒是有些意思,居然敢大搖大擺出現在永恆龍殿籠罩下的浮世德,真是不知死活。然而,他現身的時間雖然短,但是龍殿那邊卻完全沒有動靜,也是很耐人尋味的事情。

    祭殺,是極少有人會使用的一種手段。先不說祭殺有一定作用範圍,光是投入的祭品數量就會讓絕大多數家族感到不划算。同樣情況下,明智的人們都會優先選擇強化自身,而不是用於消滅敵人。強化自身同樣可以消滅敵人,同時效果是永久性的。而且祭品永遠是稀缺的。這或許就是那個男人聽到祭殺兩個字根本沒有太大反應的緣故。

    李察出了修煉室,對趕緊跟上來的侍者說:「通知管家,讓他把祭品倉庫裡一至三號封魔箱都拿出來。通知黑玫瑰古堡,立刻傳送五十名構裝騎士過來,珞琪騎士也可以。通知浮島上的構裝騎士,立刻作好出戰準備,等黑玫瑰古堡的構裝騎士一到,立刻出發。給尼瑞斯、尼祿、阿伽門農送信,讓他們有空時來阿克蒙德浮島作客。」

    一個個侍者領命,如飛而去。李察又在意識中說:「水花,作好準備,一會和我去永恆龍殿。」

    此刻少女正在城堡側方的小樹林中打旽,提拉米蘇則坐在林中空地上,全身貫注地處理著一大盆生肉,準備過會就練習燒烤。聽到李察的靈魂傳訊,食人魔領主立刻問:「頭兒,那我呢?」

    「你守好浮島。如果有人敢硬闖,就地格殺!」

    「什麼人都可以?」食人魔問了一句。

    「只要硬闖浮島,勸阻不聽的人,不管身份,一律格殺!」

    「我只能說盡力,頭兒!」食人魔摸著頭頂的獨角,笑得很憨厚,非常憨厚。

    李察在城堡大廳中坐了一會,來自黑玫瑰古堡的五十騎構裝騎士就陸續從傳送門內走出,祭品也已準備好。再加上浮島此刻駐守的五十名構裝騎士,就是百騎了。李察命人牽過來一匹魔騎,翻身登上,就率領著百餘構裝騎士向傳送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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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13 01:22:18 |只看該作者
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四 有命來拿嗎 下

他帶走了全部的構裝騎士,浮島上就只剩下了提拉米蘇。然而浮島看似防禦空虛,但若有人想要趁虛而入的話,食人魔領主一定會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然而這時浮島傳送陣處卻是一片吵鬧,十幾名貴族正在和守衛浮島的阿克蒙德戰士們爭執,甚至已經開始動手推搡了。李察立刻臉色一沉,這些人出現在這裡,就說明傳送大殿處看守傳送陣的衛兵出事了。那只是兩個普通的阿克蒙德戰士,放在那裡就是象徵性的力量。可是浮島豪門之間多年早就形成了一條潛規則,攻擊衛兵就相當於對家族宣戰。

  李察策騎過去,沉聲問:“怎麼回事?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

  人群中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胖子上前一步,先向李察行了一禮,說:“尊敬的李察閣下,我是勒爾斯圖子爵,隸屬於四翼雄鹿家族,我們族長是考爾伯爵。我們家族已經在浮世德生活了整整五代,您應該聽說過我們的家族。”

  “說重點!”李察冷冷地打斷了胖子下麵意猶未盡的開場白。

  象四翼雄鹿這樣的伯爵家族,遠不到佔據浮島成為豪門的程度,但又有一定實力可以在浮世德立足。這樣的貴族在浮世德大大小小有近百家,都算有點實力,若是加在一起,也是一股恐怖勢力。

  禿頭胖子還想再炫耀一下家族悠久的歷史和深厚底蘊,但被李察的眼光一觸,寒意立刻遍佈全身,不敢再賣弄口才,老老實實地說:“剛才七月彩虹中的蒼藍之月突然脫離,我們都看到它飛到了阿克蒙德浮島。七月彩虹是浮世德的象徵,它的損壞可是大事,有可能危害到整個浮世德的利益。所以我們大家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過來看看,蒼藍之月究竟怎麼樣了。”

  李察不動聲色地問:“如果蒼藍之月是在我手裡,那又怎麼樣?”

  胖子禿頭上的油汗立刻就下來了,滿頭都是油膩的光亮,話也說得有些不夠清楚:“蒼藍之月屬於七月虹橋,為了整個浮世德的命運和前途,我們這些生活在浮世德內的家族認為,您應該把蒼藍之月交出來,由所有貴族家族商議之後,再決定它的歸屬。”

  “嗯?你剛才說什麼?”李察好象有些沒聽清的樣子。

  胖子立刻有些畏縮,但回頭一看,數量眾多的同伴又給了他增添了勇氣,於是大聲說:“您必須把蒼藍之月交出來!否則的話……”

  李察忽然問:“誰說蒼藍之月在我手上的?”

  胖子一怔,說:“我們這麼多人都看到蒼藍之月落在阿克蒙德的浮島上,怎麼會有錯?”

  他話未說完,就見李察從魔騎之側抽出一把長刀,刀光一閃,胖子的人頭已經高高飛上天空,鮮血若噴泉般從頸中噴出,灑了一眾貴族一頭一臉!

  一刀揮飛胖子頭顱,李察才淡淡地說:“東西就是在我手上,你又有命來拿嗎?”

  變故驟生,立刻讓這些貴族們都驚得呆了。誰也沒想到,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李察照樣敢拔刀殺人!

  然而事情不僅僅如此,李察將滅絕向眾人一指,冷冷地說:“你們這樣沖進阿克蒙德的浮島,意圖搶劫,都活得不耐煩了是吧!來人!把這些傢伙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一眾貴族先是呆了一瞬,然後才反應過來,紛紛開始尖叫,就想從傳送陣中逃走。

  可是已經晚了。

  數量眾多的構裝騎士們從李察身後湧出,騎士專用的巨劍揮舞如風,每下揮動都會帶起一蓬鮮血。轉眼間傳送陣上的十幾名貴族就被殺得一乾二淨。

  傳送陣一空,又有幾名貴族傳送過來,看到眼前慘劇,頓時一片驚叫。有機靈點的直接又傳送回去,膽小的則直接癱倒在地。構裝騎士策馬向前,巨劍揮起落下,又把這幾名貴族給斬于劍下。

  構裝騎士跟隨李察已久,只知道把李察的任何命令都執行到底。浮島上一些前來受訓的年輕步戰騎士們則個個目瞪口呆。能進入浮島的都至少是各分支的後備軍官,他們都知道一些政治上的常識,很清楚殺了這麼多的貴族,哪怕都是些末流貴族,會激起多大的風波。

  李察淡然說:“我們出去吧。來人,一會把屍體都扔出去,另外,記得把這裡打掃乾淨。”

  一名臉上帶著幾道刀疤的構裝騎士獰笑一聲,提著還在滴血的巨劍,當先跨進了傳送陣。在他之後,一隊隊構裝騎士魚貫進入傳送陣。李察則在隊伍中央,隨著大隊騎士,從浮島傳送到浮世德的傳送大殿內。

  往日秩序井然的傳送大殿此時雜亂喧鬧,上百人圍在通向阿克蒙德的傳送陣前。裡面不乏小有身份地位的二三流貴族,但更多是沒有貴族身份的武者。相隔幾十米,還有十餘位聖域強者零散站著。他們自恃身份地位,不屑於和那些小貴族、普通武者法師為伍,但又放不下對蒼藍之月的貪婪,所以在這裡看著,想看看是不是能夠撿到什麼便宜。

  蒼藍之月出自七月彩虹,數百年來無人能夠稍稍靠近的七月彩虹無論怎麼形容其價值都不為過。蒼藍之月可以確定是神器無疑,問題在於,神器這個詞是否足夠包容得下蒼藍之月的價值?

  到目前為止,誰都不知道蒼藍之月究竟有什麼用處,但神器兩個字的意義就連小孩子都懂。這個詞已經亮瞎了許多人的理智,他們看到了至少有三位傳奇強者出手搶奪,也看到一位神秘的傳奇強者和李察對峙。這麼多的傳奇強者都忍不住出手,蒼藍之月的價值可想而知。面對如此誘惑,其它豪門甚至包括皇室在內都未必能夠坐得住,這些小貴族就是拿到了蒼藍之月也不可能留得下。所以這些小貴族們就自然聯合起來,真實目的是想要試試看能不能從阿克蒙德手裡敲詐出點什麼來,倒不期待自己能夠得到蒼藍之月。而且如此威力巨大、神秘莫測的神器,就是拿在手裡也往往沒那個力量驅動使用。他們只是想撈一筆而已,要知道李察現在可是出了名的巨富!看看阿克蒙德現在的騎士,穿的用的吃的,哪一樣不是到了豪門一流水準?

  有些小貴族甚至在想,如果李察給在場每個家族送個構裝騎士,他們也就甘心被收買了,可以站到阿克蒙德一方,當然,只是聲援而已。在場還不到一百個家族,每家一個構裝騎士,也才不到一百個,李察肯定拿得出來。這就是他們的想法。只不過傳送陣能夠容納的人數有限,另一端的人不把傳送陣讓出來的話,這邊的人就不能進去。

  眾人等了好一會,傳送陣才閃過光芒,又傳了幾個人過去。然而一個貴族幾乎剛進去就又出來了,他一出現就連滾帶爬地向外擠,象瘋了一樣地叫著:“都死了!天哪,都死了!”

  眾人一怔,一時不明白什麼都死了。不過這名貴族的樣子卻讓他們本能地感覺到不妙。這時傳送陣的光芒再次閃亮,是有人要從裡面出來的標誌。圍著傳送陣的人們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傳送陣周圍立刻就空出一大片空地。

  光芒閃過,傳送陣中出現了一名構裝騎士!看著兇惡的魔騎,殺氣騰騰的騎士,以及那把仍在滴血的巨劍,許多人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巨劍仍然在滴著血,劍身上還掛著大片血跡,甚至還有碎肉!看到這把巨劍,許多人忽然明白了剛才那名逃出來那名貴族號哭的“都死了!”是什麼意思。

  構裝騎士拉起頭盔的面罩,露出帶著幾道明顯傷疤的臉。他看著傳送陣周圍那麼多人,非但沒有畏懼,反而露出一個嘴角向下的獰笑,一帶魔騎,大步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人群立刻驚散。

  人群裡雖然有眾多的武者,也不乏戰鬥經驗豐富之人,可是他們再怎麼兇惡,與構裝騎士這種出自沙場血戰的氣勢如何能夠相比?被構裝騎士一逼,立刻下意識地退後。這就是武者和軍人的區別。

  傳送陣光芒不斷閃動,一批批構裝騎士從傳送陣中湧出,李察也在陣中。在他身後的幾名構裝騎士各提一口大封魔箱,箱子上**裸地標著祭品兩個大字。

  一看到李察,人群頓時又激動起來,有人喊進浮島的人怎麼了,也有的人喝問蒼藍之月在哪裡,更有人讓李察賠償眾人因為攔截蒼藍之月而損壞的武器。這時周圍的聖域強者也圍了上來,這樣人群的膽子就更大了。李察再兇惡,難道真敢和這麼多人作對不成?可是有十幾名聖域啊!

  一名聖域強者排眾而出,攔在了通向傳送大殿大門的方向,和為首的構裝騎士對峙著。他氣勢散發出來,竟然生生頂住了魔騎的前進!只以氣勢而論,這名粗豪大漢的戰力已經接近天位聖域,卻是比單個的構裝騎士強得多了。

  然而構裝騎士習慣的是戰場衝鋒,他們又都出身于阿克蒙德自由戰士,豈會因為敵人的強大而退縮?那名構裝騎士嘴角越來越往下扯,表情更加猙獰,巨劍忽然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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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無定公主
  面對實力遠不如自己的搆裝騎士,那名聖域強者眼角一跳,竟然有了一絲畏懼。他心念一轉,立刻大叫道:“你們阿克蒙德想把蒼藍之月據為已有,就是與浮世德全體貴族為敵!你們敢?”

  那名搆裝騎士的回答卻是直接提聚斗氣,就准備策騎沖鋒!但是就在此時,他忽然被人拉住了。搆裝騎士轉頭一看,見是李察,連忙叫了一聲李察大人,神情顯得極為不甘。

  李察將那名搆裝騎士拉住,然后親自策騎向前,向那名聖域大漢走去。聖域大漢瞳孔收縮,額頭忽然就冒出了冷汗,他剛想說什么,忽然聽到嗆的一聲響,卻見李察已是滅絕在手!

  “等一下!”大漢忙叫道。可是李察已一躍而起!

  李察剛剛升離魔騎就急劇下落,運動軌跡完全違背了常識,剎那間已站在那名聖域強者面前,滅絕刀鋒上燃起一片藍火,就是一刀橫斬!

  這一刀已快得超乎想象,淬了藍火的刀鋒竟然有些虛幻感覺,毫無窒礙地划過大漢的豎立格擋的彎刀和手臂,掠過脖頸,然后歸入刀匣。

  李察身影一閃,又重新回到魔騎上,就好象沒有動過一樣。但攔在面前的那名聖域強者忽然一顆頭顱高高飛起,遠遠飄向傳送大殿門口。翻滾的頭顱上,還可以看到他最后一刻那難以置信的表情。

  人們一時呼吸為之停窒,一名聖域,一名接近天位的強者,就這樣死了?

  那名聖域強者的無頭尸體依然不倒,可是彎刀和一條擋在身前的手臂忽然斷裂,掉在地上。

  “區區聖域,也敢拉我阿克蒙德的路!”直到李察一聲如雷斷喝,人們這才如夢初醒,紛紛驚退。

  在場雖然有十几名聖域,可是算是很強的大漢竟然被李察一刀斬殺,他們不禁人人自危。誰都怕成為李察第二個試刀的對象。几個見識稍廣些的聖域這時才想起李察在絕域戰場上的戰績,似乎李察還不是大魔導師的時候,就已殺人如麻。

  李察向大殿門口一指,沉聲道:“去永恆龍殿!誰敢攔路,格殺勿論!”

  百名搆裝騎士同時一聲斷喝應令,巨劍在手,殺氣騰騰,瞬間變成攻擊陣型,簇擁著李察向殿外走去。一些騎士手中巨劍劍鋒上還帶著觸目驚心的血跡,說明了那句格殺勿論并不是空談。而且李察選擇的是一條直線,根本沒有繞開攔路人群的意思。

  很有些人想大叫一聲“你真敢與所有貴族為敵?”,可是看到地上那聖域尸體還沒有變冷,就把這句話咽了回去。也有人有硬骨在身,硬是攔在路中央,可是當鐵蹄利劍真的臨身時,卻不是真的願意白白送死,又不得不讓開。

  地上那具還在流血的聖域強者尸體,冷酷地昭示了李察的決心。哪怕整個浮世德的貴族都想來搶蒼藍之月,那他不在乎血洗了浮世德!

  百名搆裝騎士從浮世德中招搖而過,直奔永恆龍殿而去。路上看著這隊人馬的不光有貴族,有武者,有聖域,甚至還有不止一名傳奇強者。然而直到李察走進永恆龍殿,都沒有人再站出來爭搶蒼藍之月。李察臉上的殺氣不是作假,搆裝騎士們的沖天殺氣也不是作假。而貴族們看到的是李察的背景,武者看到了搆裝騎士們的巨劍,聖域強者們想到了李察一刀斬殺准天位的霸道,傳奇眼中則是搆裝騎士們手邊的個體追蹤投矛。

  所以李察竟然一路無事地走進了永恆龍殿,他身后三名搆裝騎士還各抱著一個標著祭品的封魔箱。

  在法師協會頂層,托爾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李察走進永恆龍殿,這才搖了搖頭,不知是贊還是嘆地說:“這個小家伙,殺氣還真是重!”

  旁邊一名同樣上了年紀的老法師咳嗽了几聲,才說:“難道就真的讓他把蒼藍之月拿走?”

  托爾摸著胡子,有些高深莫測地說:“也許這個東西就是屬於他的。這是,命運吧?”

  老法師苦笑了一下,說:“反正我現在知道,那東西多半不是我的了。不過,那可是有靈魂的神器啊……”說到這里,他語氣里還是充滿了不舍。

  托爾心有同感,也重重嘆息了一聲。就是身為傳奇法師,想要得到一件有靈魂的神器,也要靠命運的垂青才行。聽到老法師又在咳嗽,托爾關切地問:“你的傷不要緊吧,怎么咳得這么厲害?”

  老法師嘆道:“我的傳奇魔法被蒼藍之月擊破,一些月力侵入了我的身體。蒼藍之月的月力是偏向毀滅的,果然厲害啊!直到现在,要怎么清除它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托爾非常驚訝,回頭說:“月神艾露西婭現在不過是中等神力附近,你可是在位面深處探索多年了,怎么會清理不了一點弦月的力量?”

  老法師依舊是苦笑:“我以前也是這么想的。可是現在月力入體,才發覺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現在想想倒真是奇怪了,艾露西婭怎么會只有中等神力的?只憑一個蒼藍之月,她就夠得上強大神力了。”

  托爾關切地問:“很要緊嗎?”

  老法師搖了搖頭,說:“沒事,只是估計要花些時間。嘿!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那個蒼藍之月究竟是什么東西,居然會這么厲害。”

  就在這時,老法師神色一動,托爾臉上也笑容盡去,冷冷地說:“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遠端的房門打開,出現了一名身穿深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正是和李察在浮島外對峙的那個人。他已經先推開了門,卻偏又故意地敲了敲門,臉上的笑容雖然優雅,卻虛假得再明顯不過。

  托爾瞳孔一縮,冷冷地說:“濁流,你可是永恆與時光之龍的對立者,居然還敢出現在這里!”

  名為濁流的中年男人摸了摸修剪得整整齊齊的小胡子,笑道:“我既然回來了,托爾,你應該明白意味著發生了什么。難道一定要我說出來嗎?”

  托爾臉色微變,和老法師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

  濁流扶著衣襟,以夸張的貴族方步穿過整個空曠空間,晃到托爾和老法師面前,十足一副酒色紈絝的模樣。然后他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根雪茄,隨手彈出一朵火苗點燃,再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團煙霧。濁流嘿嘿地低沉笑了几聲,才說:“六層六號浮島現在是什么家族在里面?我殺了他們你不介意吧?”

  托爾嚴肅地說:“為了一個不明用途的蒼藍之月,你就要憑空樹立一個大敵嗎?而且攻擊浮島豪門的行為極為惡劣,這個先例決不能開!首先,我這一關你就別想過去!”

  濁流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極為輕佻地把手搭在了托爾的肩上,貼近他的耳朵,用沙啞的聲音說:“蒼藍之月的月力是什么性質,你肯定比我更清楚。老東西,我這可不是為自己要的,而是為了……那一位!你真的要阻止我嗎?可是想清楚了?”

  托爾眼中閃過一抹光芒,不動聲色地問:“哪一位?”

  濁流無聲大笑,露出一口白得讓人心悸的牙齒,輕輕吐出一個名字:“當然是……無定殿下。”

  托爾雙眼猛地睜圓,失聲道:“長公主殿下!她為什么要回來?”

  濁流挺直了身體,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悠然說:“殿下為什么不能回來?反正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托爾,你現在明白了吧,這件事不是你能夠插手的,就當什么都沒發生,不是很好嗎?別忘了,你應該以整個皇室的利益為重。你看,我把這么重要的消息都告訴你了,是不是該把你那几瓶好酒拿出來,請我喝一杯?好吧,你不說話,我就當是同意了!”

  托爾沉著臉,叫過來兩個年輕女法師學徒,吩咐了一句。片刻后她們就各自托了一個托槃回來,每個托槃上放了三杯顏色各不相同的酒。

  濁流一看到這六杯酒,立刻露出急不可耐之色,猛地撲了上去,極為小心地拿起一個酒杯,先看后嗅,然后猛然一口飲盡,立刻屏息閉目,全身顫抖不已。片刻之后,他發出一聲似哭似笑的長長呻吟,整個人立刻松了下來,好象剛剛高潮了一樣。

  他打了個冷戰,精神才從恍惚中醒來,然后又抓過一杯酒,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動作。六杯酒轉眼間全部成空,濁流也仿佛經曆了六次強烈的高潮,到后來完全是在尖叫。

  這時他已經大汗淋漓,頭發全被汗水打溼,緊緊貼在前額上,拼命喘息著,手在無意識地劇烈顫動著,就連走路都有些不穩了。

  他忽然伸手向天,仿佛呻吟似地說:“啊!這種感覺!對,就是這種感覺!終於又有了!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了啊!”

  兩名女學徒完全被嚇到了,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几步。可是這么一退,反而引起了濁流的注意。他猛然轉頭,死死盯住了兩個女學徒。青黑色的眼圈中是布滿血絲的通紅眼球,里面則燃燒著熊熊的欲望之火!

  濁流身影一閃,一把抓起兩個女學徒,猛然扔到旁邊的樹林里,然后就撲了上去,几把撕開了其中一名少女的衣服,然后解開自己褲子,不待她反應過來,就直接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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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六 祭殺

  少女淒厲的叫聲立刻在整個半位面裡回蕩,沒多久又換成了另一個少女的尖叫。

  片刻後,濁流站了起來,順手提起褲子,然後撫平襯衣上的折痕,用力晃了下脖子,聽到卡的一聲後,這才又露出虛偽得明明白白的笑容,走到托爾身前,說:「用了你兩個小丫頭,不介意吧?實在是忍不住,可有二十多年沒有操過人了,男人女人都沒有!你也知道,我們呆的那地方普通人根本活不下去。」

  兩個女學徒已是奄奄一息,還在無意識地呻吟著。托爾陰沉著臉,伸手一指,射出一道灰光,在兩個少女上方凝聚成一個旋轉的死亡符文。兩個少女頭立刻垂了下去,宛若沉睡。

  濁流嘖嘖幾聲,贊道:「果然不愧是法師協會的會長大人,連九級魔法死亡律令都能瞬發!只是用九級魔法來送兩個小學徒上路,未免有點太浪費了吧?可惜,兩個小家伙還是挺有味的。」

  托爾面沉如水,說:「看你二十多年呆在外域的份上,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要是再敢在我這裡干這種事,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了。就算你身後是無定長公主也沒有用!」

  濁流立刻舉起雙手,露出一個憨厚到天真無邪的笑容,連連點頭說:「好好!放心吧,我只是憋得太狠了點而已。誰讓你的酒那麼美味呢?哈哈!別這麼認真嘛,不過是兩個女人而已。」

  托爾皺眉不語,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濁流依然如此難纏。別看他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但若是以此就輕視了他,那就大錯特錯了。能夠在無比凶險的外域一過幾十年,還胳膊腿齊全活得好好的家伙,都是凶狠狡詐兼備,屬於最難纏的那種敵人。就是托爾自己,要和濁流決一死戰的話,也未必有致勝把握。

  濁流向落地窗外的永恆龍殿看了一眼,露出玩味的笑,道:「那個小家伙居然真的跑永恆龍殿裡去了。嗯,小家伙居然能夠拉出一百構裝騎士保護自己,看來有些家底啊!小家伙長得不錯,要不是為了蒼藍之月,我都有興趣玩他幾次了,哈哈!不過他在永恆龍殿裡呆那麼久要干什麼,不會真的打算祭殺我吧?哈哈!這可真是最好笑的笑話!他准備拿出多少祭品來祭殺我呢,讓我猜猜,一個中級祭品嗎?哦哈哈哈……」

  濁流放肆大笑,可沒笑幾聲,就嘎然而止,愕然看著頭頂突然出現的一個時光沙漏!

  祭殺?還真的是祭殺?

  濁流有些傻了,盯著那個時光沙漏,喃喃地說:「那個小家伙居然真用了祭殺?」

  時光沙漏忽然破裂,將一蓬時之砂傾倒在濁流的頭上,用事實證明了傳說中的祭殺確確實實出現在此時此地。時之砂轉瞬間化為金色光柱,罩在了濁流身上。金色光柱通天徹地,托爾的半位面根本沒有半點阻隔的作用,源源不絕的時光之力化為洪流,狠狠地沖刷著濁流的軀體和靈魂!而除了托爾之外的所有東西都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草地還是青翠欲滴,周圍的風景依然安寧靜謐。

  「見鬼,真的是祭殺!」濁流一聲尖叫,身周湧上層層黑氣,拼命對抗著時光之力的沖刷侵蝕。這些黑氣宛若實質,居然可以和時光之力以一比一的比例對耗,大不簡單。濁流臉上剛剛平靜一些,又驟然扭曲,駭然叫道:「小混蛋居然獻祭了一個高級祭品!啊!!他居然拿高級祭品來祭殺我!」

  空中的金色光柱猛然擴張,濤濤時光之力增強了何止數倍!黑氣頃刻間被消蝕殆盡,時光洪流直接沖刷在濁流身上,他哼了一聲,從鼻中噴出一大團血霧,顯然受創不輕。濁流初次流露出畏懼之色,就在這時,空中的時光光柱突然又擴張了一倍!

  濁流失聲驚叫:「又是一個高級祭品!他哪來這麼多的高級祭品!不行,我得離開這!那是個瘋子,絕對的瘋子!!」

  在時光洪流的沖擊下,濁流苦苦支撐掙扎著。似有萬噸重擔壓在頭頂,這個邪魅的傳奇強者再也站立不穩,雙膝一軟,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記屈辱徹底激發了濁流的凶性,他奮力挺起身軀,如野獸般咆哮著,脖頸青筋根根浮起,全身骨骼都在喀喀作響,似乎拼得粉身碎骨也要站起來。可是他站起了幾次,膝蓋剛剛離地,就又重重地砸進地面。

  濁流猛然撕開身上的燕尾服,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膛,右手竟向著自己的胸膛插下,五指齊沒指根!借著劇痛,濁流恢復了一些神智,面目猙獰扭曲,一分一釐地挪動著左腿,終於把左腿立起,變成半跪姿勢。他忽然癲狂地笑了起來,一手指著天空時光光柱落下的方向,笑罵道:「老龍!你可以把我殺了,但是休想讓我跪下!」

  喘息了幾下,濁流又成功地把低垂的頭抬了起來,然後又是一陣狂笑:「哈哈,這就是祭殺的力量嗎,不過兩個高級祭品,真以為我挺不過去?!小家伙,你沒有祭品了吧。你等著,等祭品的力量消耗完,我就會慢慢折磨你的屁股!然後再把那個小女孩變成**,她會有一萬個男人的!」

  就在濁流瘋狂詛咒謾罵時,空中的時光光柱忽然一轉,顏色變淡了許多。這下轉變,卻讓濁流的狂笑怒罵嘎然而止。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左手,那只手正在融化,就象被烤熱的蠟燭,然後脂油一滴一滴離開身體,在光柱中浮浮沉沉,沒有馬上消失,就象一個一個水泡飄蕩著,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

  濁流慢慢露出極度恐懼之色,忽然尖叫:「第三個高級祭品!居然還有第三個祭品!瘋子!絕對的瘋子!我得離開這,立刻離開!傳送門,傳送門在哪?」

  不止是左手,此刻濁流全身都在慢慢融化,邊緣甚至開始模糊起來,他瘋狂地叫著,試圖建立逃生的傳送門。但是在時光之力的壓制下,他身上的黑氣幾乎消耗殆盡,傳送門的邊框閃動了一下,就消失了。沒有傳送門,就意味著逃不過祭殺。

  濁流突然看到了托爾,立刻向他伸出已經融化大半的手,淒厲叫道:「傳送門!快幫我建一個傳送門!我欠你一個人情!快點,你不幫我,無定公主一定會來調查我是怎麼死的,到時候你也逃不掉!快,傳送門!!」

  托爾面頰抽動,最終還是揮手,一扇通向外域的位面傳送門就出現在濁流面前。濁流一瞬間幾乎要哭出來了,他連滾帶爬地沖入傳送門時,身體已經融化了一小半!

  當濁流的身影在傳送門中消失時,時光光柱失去了目標,這才徐徐消散。

  此刻在永恆龍殿內,李察正站在祭壇前,從封魔箱中又拿出了一個高級祭品。第二個封魔箱已經空了,但第三個箱子還沒有打開,裡面同樣有兩個高級祭品。

  李察剛想把高級祭品放上祭壇,忽然時光之力傳來一段訊息,讓他頓時一怔,自語道:「沒法祭殺了?這就死了?」

  李察看看手上的高級祭品,又看看還沒有打開的第三個封魔箱,皺了皺眉,又說了一聲:「怎麼這就死了?也太不經打了吧……難道是逃了?嗯,這倒是很有可能……」

  想了想,李察一聲冷笑,隨手把高級祭品拋進封魔箱。三個高級祭品的祭殺,可以讓濁流不死也脫層皮,就算他逃了,這滋味也絕對可以讓他記上好久。

  李察沒有急著離開永恆龍殿,而是去見了諾蘭。

  諾蘭見面第一句話就是:「蒼藍之月是不是在你這裡?」

  李察一怔,然後苦笑一下,說:「應該是吧!」

  諾蘭皺眉道:「那你最好還是把它交出來。浮世德的原構件,實在是太重要了,不是哪一個家族能夠吞得下的,就是皇室恐怕也不行。還不如交出來,然後換取一些補償。這些補償肯定不會少的。」

  李察很無奈,問:「梵琳大神官呢?」

  諾蘭搖頭道:「大神官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誰都不想見。但是她剛剛透露過,也是一樣的意思。浮世德原構件的價值超乎想象,背景又復雜,拿著不見得有太多好處,反而會給你招來大批敵人。」

  李察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苦笑道:「我就算想交,也拿不出來啊!它已經變成我血脈真名的一部分了。」

  「這樣?」諾蘭盯著李察,眼中閃過一絲異彩,然後沉思片刻,毅然說:「你三天後再來一次永恆龍殿吧,帶上你能夠找到的全部祭品。我再盡力幫你一次,看看能不能有些作用!」

  「獻祭?方向呢?」

  諾蘭咬牙道:「溝通無光之域,看看能不能從那裡找到一名天選衛士!」

  「無光之域?」李察總覺得好象從哪裡聽到過這個詞。

  「我不能說更多了。只能說,那裡出來的天選衛士都是特殊的。」話剛剛說完,諾蘭臉色忽然掠過一抹蒼白,當場就咳出一團血霧,露在外面的肌膚出現許多細小裂口,鮮血立刻就漫了出來,看上去觸目驚心。

  諾蘭苦笑:「還是說得太多了。三天後,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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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七 終戰之路


李察點了點頭,說:“三天還是撐得過去的”,然後就向龍殿外走去。

  站在龍殿大門處時,李察停下了腳步,向下方的浮世德看了一眼,心知只要出了永恆龍殿,就是失了庇護,要面對的可能是整個浮世德的貴族,甚至包括浮島豪門。

  李察再如何自信,也不會認為以阿克蒙德一已之力能夠與所有豪門對抗。但是不出意外的話,他捕獲的那顆藍色月星就是蒼藍之月了。然而現在蒼藍之月已經和他的血脈構成了一個整體,別說能不能排出體外,就是能夠排出,李察的實力也會遭到重創。雖然從來沒有聽說過真名能夠被剝離的,但是血脈受到劇創的強者卻不少,實力大跌此生無望傳奇的還是幸運兒,大部分人會連生命也不剩幾年。

  可是交出了蒼藍之月,就能平安無事了嗎?那時實力受挫的李察,又拿什麼領導阿克蒙德和諸豪門抗衡?

  李察心中忽然浮起歌頓的身影。那個男人若是處在今天李察同樣的境地,想必會毫不猶豫地踏出永恆龍殿,迎敵而上,無論前方有多少敵人,都要衝過去!從來只有戰死的阿克蒙德,哪有未戰先自殘的道理?

  百名構裝騎士都已等在龍殿的門口,安靜地看著李察。他們此刻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都在等著李察的命令。只要李察一聲令下,他們必然會執行到底,哪怕是與整個諾蘭德為敵。

  看著這批跟隨自己征戰經年的構裝騎士,李察忽生感慨。這裡每一個騎士,李察都能叫得在上名字,都知道他們家族的情況,也記得他們的妻子和孩子的情況。然而,還有許多名字,已經只能存在李察的記憶中。

  數年征戰,有多少騎士埋骨他鄉?李察都有些不願去想。然而,這就是構裝騎士的宿命。而作為領主,李察的宿命就是帶著追隨者和騎士們開拓位面,不斷擴大家族的基業,壯大自己。

  這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時代,一個家族不進取擴張就會逐漸滅亡。一個國家不擴張戰爭,也會逐漸滅亡。一個位面如果不能從其它位面掠奪資源,遲早會被更加強大的位面滅掉。

  在死與生之間,沒有仁義道德。

  李察面對著所有的構裝騎士,深吸一口氣,說:“你們應該都知道現在的形勢,我們相當於與整個浮世德為敵。所以這段回去的路並不好走。你們都跟隨我征戰了不止一年,我現在願意給你們另一個選擇。不想跟我走這段路的,可以留在這裡。留下來的人隨後可以離開,帶著你們的座騎和構裝。我不會責怪任何離開的人,因為我是將這段路當作最終之戰看待的。現在,願意留下來的到右邊去吧!”

  一眾構裝騎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人站到右邊去。李察連續問了幾次,都沒有一名騎士挪動位置。

  這時那名臉上有著數道刀疤的騎士上前一步,露出有些扭曲的笑容,說:“李察大人,我們阿克蒙德的戰士,既然上了戰場哪還有怕死的?一起走吧,帶我們回去!”

  李察看過這些構裝騎士,手微微有些顫抖,忽然說:“好!我們一起回去!跟我來!”

  他翻身上了魔騎,策動魔騎,當先沖出了永恆龍殿的臺階,然後放緩了步伐,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向傳送大殿走去。

  水花又默默地跟在李察身後,隨後構裝騎士們魚貫而下,以李察為鋒刃,鏗鏗鏘鏘地向傳送殿走去。所有的構裝騎士都明白李察“跟我來”的意思,也在過往的戰爭中學會了服從。

  大多數時候李察只是在中軍座鎮指揮,然而在最危險的戰局中,李察的身影總是會出現在戰線的最前方。在這一點上,歌頓和李察驚人的一致。以前的李察只是模仿那個男人,而現在,卻已成為他的習慣。

  構裝騎士們並不是只會衝鋒的莽夫,許多人的軍事素養相當高。他們知道在目前情況下,惟有以雷霆手段彈壓,才可能把眾人的貪婪之心打下去。否則的話,一旦所有人真正聯合在一起,阿克蒙德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住整個浮世德貴族的進攻。

  走在最前方的李察更是清楚,所以對任何挑釁都會回以最強烈的反應:直接開殺!

  百名構裝鐵騎一齊出的場面相當壯觀,一時吸引了整個浮世德的目光。李察高踞魔騎之上,放眼四顧,但見道路兩邊站著許多無所事事的人,稍遠處有數量眾多的聖域強者徘徊不去,遠方幾座殿堂內則反彈回來隱隱刺痛的感覺。那必是實力強大的傳奇強者正在注視著這裡。

  無數目光落在李察身上,根根如劍如刀。李察帶著百騎構裝騎士前往永恆龍殿獻祭時,這些貴族們一時措手不及,無力阻截,讓李察進了永恆龍殿。現在李察獻祭完成,他們也有了足夠的時間集結人手,從理論上並不需要畏懼李察和一百構裝騎士,所以他們也就根本不再掩飾自己的意圖,只等李察路走到一半,就奮起攻擊,而且是前後夾擊。

  然而這只是理論上而已,李察早就用行動告訴了他們,誰先動手他就先殺誰!要想把李察和他的百名構裝騎士統統留下,恐怕至少要有幾十名聖域強者陪葬!

  問題就在於,誰會成為這幾十名犧牲品?誰又願意成為犧牲品?

  魔騎上的李察深深呼吸了一下浮世德帶著幽香的風,臉上竟然有了微笑。就連最挑剔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微笑非常非常的迷人,銀月精靈無以倫比的容貌和氣質,這一刻完全在李察身上重現。然而李察的雙眼中絲毫沒有笑意,眼瞳深處有莫名的光芒流轉,帶著濃濃血腥味道的殺氣緩緩散發出來。離李察近些的人,有的竟然似乎聽到了無數淒厲的慘叫和哭號!

  所有稍具實力的人臉色全都變了,就連遠在法師協會的托爾瞳孔也驟然一縮!能夠凝聚出如此殺氣,究竟有多少生命死在了李察手上?!這種殺氣,就在許多傳奇強者身上,都見不到!殺人如麻,這個詞已經根本不能用在李察身上了。

  這一刻,浮世德所有人都重新認識了一次李察。這個英俊得有些秀氣的年輕大構裝師,並不只是一個日日埋首於魔法實驗室中的構裝師,也不僅僅是運籌帷幄的超卓軍神,還是一個踏過屍山血海的強者!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拋棄了僥倖心理。他們現在才知道李察能夠一刀斬殺准天位強者,並不是偶然。只看這殺氣,就知道李察早已是不折不扣的天位,而且恐怕在天位當中,也都是巔峰存在。

  就這樣,李察一隊人迤邐向傳送大殿行去,速度慢得就象在春日漫步。這一刻,李察忽然想起了自己剛回浮世德時,歌頓帶著自己去永恆龍殿獻祭的那一晚。那一夜,也是如此的殺機環繞。當時歌頓那不動如山的氣勢,在年少的李察心中實是留下了不滅的印象。或許這一刻他還比不上那個如山的男人,但也有可信賴的夥伴在身邊陪他走這段路。

  一隊構裝騎士逐漸接近了傳送大殿,魚貫進入下方一個小廣場。從這裡開始,就是一條寬闊的大道通向傳送大殿。這個廣場,就是最後一處適合圍困截殺的地方。

  尾隨李察而來的已經有數百武者,超過六十名聖域強者。傳奇強者們雖然還沒有現身,但是他們全力爆發力量,拼著受點傷的話,也能突破時光之力的壓制,瞬間出現在廣場上。只不過傳奇強者來得早了,一是顯得臉面上不好看,另外如果百名構裝騎士集火,可以重創普通傳奇強者。再加上旁邊一個虎視眈眈的李察,那時丟掉老命的可能性都有。傳奇強者都有數百年的漫長生命,所以都很惜命。這種純為後來者做嫁衣的活,傳奇們是不會去做的。

  但是看到李察等人即將脫離殺局,尾隨的人們終於忍耐不住了。當下人群中就有人高喊起來:“不能讓他們走了!還有十幾條人命哪,他們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

  有了帶頭的,立刻就有大批人隨聲附合,喧囂的聲浪迅速攀升,氣勢立刻就起來了。人們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始四面向小廣場圍了過去。

  李察心念轉動,已經知道了暴民們的心理。這許多人一擁而上,李察和構裝騎士們總是殺不過來所有的人,誰死誰不死,就只有天知道了。只要每個人所冒的危險都是相當的,暴民們也就有了勇氣。每個人都會下意識地以為自己是幸運女神的私生子,李察不會第一個找上他們。

  李察忽然勒停了魔騎,非但沒有繼續前進,反而轉了個身,面對著環形包圍上來的暴民們。看著李察冰冷目光和迷人微笑,所有人心底突生寒意,竟然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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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八 橫刀

  此刻在法師協會的頂層,老法師和托爾都在注視著這邊的情勢。老法師猶豫了一下,說:「那些家伙可能沒什麼用。要不,我去給李察施加點壓力?」

  托爾立刻說:「最好不要!如果李察真有生命危險,說不定我們還得幫他一把。你可別忘了,他的老師是誰。」

  老法師依然有些不死心,說:「可是我聽說,那位殿下好象一直在沉睡著?也許我們會有機會……」

  托爾苦笑道:「萬一她將來醒了呢?那位殿下可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如果李察真出了事,而我們又袖手旁觀,那她多半會遷怒到我們頭上來。」

  「但是,我們只要保住李察不死就行了吧。蒼藍之月好象不應該算在內。」老法師露出了小小的狡猾。

  托爾摸著胡子,沉吟著:「這倒也是……」

  這時小廣場上情勢又有了變化,李察伸手一招,水花手中的永眠指引者就到了他手裡。隨後李察又向幾名構裝騎士一指,將他們的佩劍要了過來。轉眼間,李察手裡就抱了七八把刀劍。

  李察向傳送大殿一指,說:「你們都回浮島去,水花,你也回去!」

  一眾構裝騎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名刀疤騎士立刻問道:「李察大人!那您呢?」

  李察斜睨一眼圍著小廣場的黑壓壓人群,浮上不屑的笑,說:「我留下斷後,順便領教一下這些聖域強者的本事!」

  刀疤騎士又露出猙獰表情,舔了下嘴唇,說:「李察大人,您先走,我們留下!您放心,我肯定能給這幫家伙好好放點血,讓他們知道什麼叫阿克蒙德!」

  李察一揮手,說:「你們走!這是命令!」

  說著,李察懷抱著一堆刀劍,跳下了魔騎,走到廣場中央,將刀劍隨手一拋,長刀利劍立刻散落開來,分散插在地上。李察又將刀匣從背後解下,往地上一豎,伸手一拍,只聽嗆的一聲,三柄長刀從刀匣中依次彈出,同樣插在地上。

  李察隨手把刀匣拋在地上,站在一叢刀劍中央,冷眼看著周圍數百武者,說:「想拿蒼藍之月是嗎?是聖域的上來吧!還沒到聖域就不要過來送死了。」

  說完,李察就雙目半閉,垂手而立,安靜等著挑戰者上來。

  一時間小廣場上寂靜無聲,數百武者人人屏息,面對著孤身斷後的李察,竟是不知所措。蒼藍之月多半在李察身上,既然李察留下來了,那麼追構裝騎士就沒有意義。所有武者都留了下來,把小廣場團團圍死。眾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幾十位聖域強者,因為李察已經放出話來,指名要讓聖域強者上去。

  每一名聖域都有著自己的堅持和尊嚴,毫無人格可言的人,根本不可能成為聖域。他們或許會在某些場合不要臉,但是如此眾目睽睽之下,熟悉的同伴在側,很多人還是會變得高尚的。一眾聖域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每道關注的目光都象是抽在他們臉上的一記耳光。然而一位准天位都被李察一刀殺了,普通聖域上去了,豈不就是送死?一擁而上?這些聖域自覺還丟不起這個人,如果周圍的眼睛沒有那麼多的話或許會是另外一個局面,然而這裡是浮世德,並不僅僅只有神聖同盟的貴族和強者。

  蒼藍之月人人想要,可是為了蒼藍之月送命,就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的了。

  李察安靜地等著,一點也不著急。所有的構裝騎士都消失在傳送陣中,連水花都走了。李察的命令從來不容違抗。

  所以小廣場上,就只剩下了李察一個阿克蒙德,孤身面對著幾乎半個浮世德的武者。所有豪門的目光,在這一刻,都集中在了這裡。

  終於,一名一臉頹廢的大漢排眾而出,站到了李察面前。他穿著很隨意,除了腰間一把傳奇長劍外,全身上下沒有一件魔法物品。大漢留著凌亂的胡子,不修邊幅,只有一雙眼睛偶爾會射出極為凌厲的光芒。

  看著李察,大漢漸漸挺直了身體,氣勢竟如山岳般節節拔高。當他完全站直時,竟然比李察高了一個半頭!而在旁人眼中,這名大漢一時間竟然搶盡了注意力,仿佛是早已消失在傳說中的力大無窮的維庫人,李察在他面前就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孩童。

  大漢咧開大嘴,低沉笑了幾聲,說:「我叫阿特拉斯,別人都說我是天位聖域,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我不是為了什麼狗屁的蒼藍之月而來,那玩意對我根本沒用。我只是想和你打一架,看看究竟是誰厲害。不過你要小心,我可不會有任何留手的。」

  李察眼皮不抬,淡淡地說:「我不管你是為什麼而來,在這個時候站在我面前,結果就只有一個,死。」

  阿特拉斯一怔,然後哈哈大笑,說:「你這不是等於在說,你已傳奇之下無敵了嗎?」

  沒想到李察竟然回了一句:「沒錯。」

  眾人頓時一片嘩然!傳奇之下全無敵手,李察竟敢放出這樣的話?竟是如此鋒芒畢現!

  阿特拉斯笑聲嘎然而止,嗆的一聲長劍出鞘,大喝道:「好!我就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傳奇之下全無敵手!來,決一死戰吧!」

  阿特拉斯全身一震,長劍周圍竟然出現十數道空間裂紋!他大吼一聲,以劍作斧,毫無花巧機變地一劍向李察當頭斬下!

  這一劍,純以速度力量取勝,根本無需變化。阿特拉斯一身神力,已盡數凝聚在這一劍內!

  廣場上突然出現無數李察的虛影,從這些虛影中,人們清清楚楚地看到李察後退,拔起神聖斬殺和月光,然後兩把長刀刀鋒上忽然燃起藍色火焰,隨後一刀架開阿特拉斯的長劍,另外一刀自下而上反撩,掠過巨人的身體,然後李察又退後一步,將兩把長刀插回原處,又恢復了閉目垂手的靜立。

  所有一切都是如此清楚,卻又是如此讓人窒息。眾人的意識中都是一片空白,好象被強塞進了這些畫面一樣,卻根本無法思考。只有少數實力超卓的強者,才明白這是因為李察的速度實在太快,讓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應。然而李察的運動軌跡卻能夠清晰地印入旁觀者的腦海中,這只能用精神方面的力量來解釋了。

  再想深一層,李察在對敵之際,還敢分心用這種方式向圍觀眾人示威,那是何等的威能才可做到。

  阿特拉斯一劍斬到半途,忽然僵住!他臉上先是難以置信,隨即是恍然,最後竟是露出微笑,喃喃地說:「果然是……傳奇之下……無敵啊…….」

  阿特拉斯身體中線忽然出現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線,龐大的身軀緩緩向後倒下,通的一聲,重重倒在地上。

  一片死寂,無數目光都落在阿特拉斯身上。就是普通武者也能感覺到阿特拉斯那恐怖的氣勢,而幾個認識阿特拉斯的聖域強者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臉駭然。

  法師協會的頂層,一座大殿的上層,以及一座浮島上,幾名傳奇強者也在同一時刻屏住了呼吸。

  在可以俯瞰小廣場的一處酒店內,一群氣勢非凡的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注視著這邊發生的一切。此時此刻,這群不可一世的人也為之失聲。

  人群中間一個容貌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年輕人忽然輕聲一笑,打破了房間中的沉寂,他的聲音倒是和容貌相反,十分悅耳動聽,說:「真沒想到,神聖同盟也有這樣的人。可惜,他們竟然為了區區一個蒼藍之月就鬧成這樣,那些浮島豪門都裝做什麼都看不見,真是一群目光短淺的家伙啊!」

  另一個目光銳利、氣質優雅的中年男人沉聲說:「這不正是我們的機會嗎?聽說這個年輕人還是一位大構裝師。也許我們可以把他拉過來。」

  那年輕人搖了搖頭,說:「象這樣的人,都有自己主張。我們再怎麼拉都是拉不來的,只有他自己心裡願意了,才會過來。……真是可惜了。不過,機會……」

  說完,年輕人搖了搖頭,轉身向房門走去,說:「我們走吧,這邊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

  一群人立刻隨著年輕人離去。

  小廣場上,李察面前又倒下了一具屍體。這次卻是一個普通聖域強者,根本看不清自己和李察的差距,被身邊人挑唆了幾句,就熱血上頭地沖了出來。結果是他的長劍還沒有完全抽出,李察已經隨手從地上拔出一把長劍,切斷了他的咽喉,然後再把長劍插回原處。

  這次殺戮,依然快得讓人來不及思考。

  沉寂了整整一分鐘,許多人已經開始用眼神隱晦地交流一些想法。隨後,三名聖域同時站到了李察面前。

  李察唇邊浮上一絲了然的笑,說:「終於開始不要臉了嗎?」

  蒼藍火焰過後,李察嘴角忽然流下一線鮮紅的血,而地上又多了三具屍體。

  人們駭然,然後眼中更多了怨毒,更多的聖域蠢蠢欲動。三個不行,三十個呢?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之局必然無法善終,不把李察殺了,他們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異日會死在李察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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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14 16:55:24 |只看該作者
罪惡之城 章九 猴子們



插在地上的長劍中已損毀了六把,這些優異等級的附魔長劍根本擋不住藍火的灼燒,附上火焰后轉眼間就會被燒融。

藍火是驚人的高熱,李察藍火一出,整個小廣場上瞬間就會溫度激升,恍若置身于鍛造的大熔爐旁,雖然每次藍火都是一發即收,但是周圍的眾武者已是人人大汗淋漓,實力不夠的武者是熱的,那些圣域強者雖然可以抵御熱浪,然而卻是被驚出了一身大汗。

李察還是那么安靜的站著,嘴角流下的血線也不擦去,就讓它那樣一滴一滴地墜落到淡金色的地面上,明明白白地告訴周圍的人:我受傷了。

可是那又怎么樣,誰都知道,受傷后的野獸才最危險。

圣域們都在互相打著眼色,彼此鼓著勁,既然已經不要臉了,那何必還保持什么矜持,矜持的下場,就是地上五具還沒有變冷的身體。

有一個身材矮小的家伙躲在人群里,扯直了嗓子,剛嚎了一句:“大家還是一起上吧,……”就發現李察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他的身上,驚得他立刻把下半句咽了回去,然后腳下開始微動。

還沒等矮子用不失體面的法子找到屏障,李察已經俯身拾起一把已經被藍火熔毀的殘劍,揮手向他擲去,殘劍脫手,上面立刻浮上一層淡淡的藍火,飛射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那個矮子臉上頓時血色全無,拔腿就要跑,可是整個人被李察牢牢盯住,就象被天敵盯著的小動物,一時全身僵硬,手腳象生了銹的鎧甲關節般,拉都拉不開,此時在矮子的意識里,他已經是邁開大步閃避了,但是旁觀者眼里,他卻是僵立在原地,一動都不動。大文學

所有人都眼看著藍火之劍鎖定了矮子,普通武者不用說,熾烈的熱氣逼來時就已經嘩然散開,而在那個矮子左右各有兩名圣域武士,然而這些平時枉稱強者的家伙看到殘劍上的藍火,臉色頓時大變,根本沒有絲毫觸碰的念頭,如避蛇蝎般,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兩邊退去。

殘劍撲的一聲沒入矮子的身體,只在背后透出短短一截劍鋒,矮子表情頓時僵硬,隨后從口鼻中噴出一團烈火,仰天倒了下去,殘劍刺入的胸腹之間,但矮子卻是從嘴里噴火,眾圣域強者一看就知道矮子身體內的內臟瞬間都被燒成了焦炭。

矮子并不是圣域,李察這一擲即不快,也沒有變化,可是矮子根本就躲不了,旁邊的圣域竟也沒有人敢出手格擋,最后的結果也證實了圣域們對危險的直覺,只看烈火沒有在燒灼內臟后擴大胸腹的創口,余勢反而另找通道泄出,這其中對力量的控制已經精妙到了極點,當時若真有人橫插一手,這藍火隱含的轉折定會帶給那人一個難忘的教訓,而且藍火的兇橫霸道也充分體現,它已無須附加其它屬性,單純的高溫就是最具威力的殺傷,所以這一劍對眾人的震懾,甚至還在擊殺數名圣域強者之上。

這時在遠方山頂,幾個象是普通貴族的家伙正站在樹蔭下,看著小廣場上的戰局,相距雖然遙遠,但廣場上的一切,他們不光看得到,而且聽得到,為首的似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中年人,他看了一會,忽然問:“難道在神圣同盟,可以公然允許下位貴族這樣圍攻豪門嗎。”

旁邊一人答道:“當然不是,殿……大人,神圣同盟雖然是一群暴發戶建立的國度,但是他們的貴族制度還是借鑒了其它人類帝國建立起來的,更加傾向于我們的制度,所以理論上來說,當這種情況發生時,神圣同盟所有的浮島豪門應該聯合起來,鎮壓敢于作亂的下層貴族,因為這種事情一旦開了先例,就會帶來極為惡劣的后果,關鍵在于,如果圍攻豪門的行為如果沒有得到懲罰,那么以后就會再次發生,而且會發生的越來越多,最終,帶來的可能是整個貴族體系的崩潰。大文學”

中年人點了點頭,又問:“那么為什么我沒有看到有其它豪門出面干涉。”

另外一個高瘦男人答道:“下層貴族是被所謂神器的利益迷住了眼睛,至于其它豪門,聽說有一半和阿克蒙德有矛盾,其中不少還和他們發生過內戰,現在他們應該都在靜觀吧,等阿克蒙德被打得不行時再出來干涉,好坐收漁利。”

中年人沉吟著,但前面一人卻哼了一聲,說:“都是些目光短淺的家伙,就算他們和阿克蒙德有再大的矛盾,都不應該坐視這種事情的發生,這是對整個秩序體系的顛覆,今天阿克蒙德倒下,明天或許就會輪到門薩,這就好象兩個猴子打架,結果其中一只猴子為了打贏,把他們棲身的大樹給燒了一樣愚蠢。”

高瘦男人笑道:“這樣不是很好嗎,現在看來,神圣同盟各大家族之間內部的矛盾非常大,你看,他們寧可威脅到自己賴以生存的整個秩序體系,也不放過互相攻擊的機會,這樣的話,如果神圣同盟失去了那幾個支柱,又拿什么來和我們對抗呢。”

中年人緩緩點頭,說:“也對,那這次談判,我們就啟用第三個方案吧。”

眾人心中都是微微一凜,所謂第三個方案,就是最強硬、條件也是最苛刻的方案。

小廣場上,圣域之間仿佛有了默契,小心翼翼地一小步一小步向前逼近著,他們幾乎同時邁步,同時落足,這還是在賭,賭李察會先殺哪一個。

李察使用的藍火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可是威力大得不可思議,瞬間溫度甚至可達上萬,如此火焰本該接近白色,但是李察藍火卻是性質特殊,不論火溫多少,始終是幽幽藍色,結果自以為對火焰能量很有了解的圣域上手接戰,就立刻吃了個大虧。

李察全力爆發的一刀,似有多種殺傷效果的疊加,威力大到了擋無可擋的地步,好在這一刀的消耗也同樣巨大,看李察現在的樣子最多能夠用出十刀。

但十刀,就是十個圣域。

現在地上已經有了五具尸體,一眾圣域強者們賭的,就是自己不會是余下五個中的一個。

李察忽然嘆了口氣,反手拔起長刀月光,刀鋒上燃起一抹幽藍火焰,然后指向面前的敵人,他刀鋒指向哪里,哪里的圣域武者就駭然閃避,李察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讓人根本無法閃躲,他的攻擊又實在凌厲,凌厲到了不管用什么格擋,都會被一刀兩段的地步。

李察用長刀向前點了幾下,看到一眾圣域的反應,不由得哈哈大笑,然后喝道:“就你們也配稱圣域,也敢來拿蒼藍之月,你們就真的以為,我只有五刀之力了嗎。”

前面兩句諷刺也就罷了,后面一句話頓時讓眾人大驚失色,李察倒也沒有說謊,真名撒隆的力量讓他的續戰力遠超一般的大魔導師。

“別相信他,大家一起上。”又有人見勢不妙,高聲叫了起來。

這時空中忽然響起尖銳嘯聲,一把單手戰斧破空而來,落在李察與一眾圣域強者之間,這把單手戰斧做工精細,造型華麗,強大附魔一看就知道是至少準傳奇級別的裝備,戰斧上附加的斗氣也是圣域水準,然而有見識的人并不關心戰斧的品質和斗氣,而是看著斧面上的一個標記。

那是皇室的標記。

如果說一眾下層貴族被煽動著壯起膽子聯合起來,還敢和阿克蒙德搶一搶蒼藍之月的話,那么就算是浮世德上所有非浮島家族徹底聯合了,也不敢和皇室搶蒼藍之月,神圣同盟皇室的底蘊,不僅僅在浮在水面上的幾個傳奇強者,更有多年前就深入位面探索的眾多強者,然而最具決定性的因素,卻是嗜血的菲利浦,皇帝多年蟄伏,一朝爆發時,實力已直逼超級強者的巔峰。

這樣一個男人,一個能夠獨自攻下一座軍團要塞的男人,已經不是用數量能夠匹敵的了。

傳奇強者想要殺光浮世德的貴族還需要花時間慢慢磨,但如果菲利浦大開殺戒,那么根本不需要花什么時間,殺個圣域對皇帝來說,跟殺個普通人沒什么區別,小廣場上所有人加在一起,一時三刻就能殺得干凈了,連一個人都逃不出去。

這就是超級強者。

腳步聲響起,包圍了小廣場的武者自動讓出一條路,讓來人走過去,他們不是畏懼這個人,而是畏懼他身后的皇室。

來人容貌無雙,往小廣場中一站,即讓所有人都覺得眼前一亮,呼吸急促,能夠如此有殺傷力的人,放眼整個神圣同盟也是寥寥可數,而越怒越美麗的就更少了,此刻在浮世德,僅有四皇子尼瑞斯一人而已。

尼瑞斯瞇著眼睛,掃過眼前黑壓壓的眾人,忽然大怒,喝道:“你們好大膽子,膽敢攻擊浮島豪門,神圣同盟律法,這是要滅族的,你們就不怕誅滅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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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16 01:02:09 |只看該作者
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十 最終邀約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怕當然是怕的。可是事情鬧得這麼大,也沒見哪個豪門出來說一句話,如此顯而易見的放水,才使得他們變得越來越膽大。可沒想到,居然把四皇子給惹出來了。

  這些貴族們壯著膽子,敢把李察殺了,因為他們知道阿克蒙德有別於一般豪門的特殊情況,如果李察死了,下一任族長要經過多長時間才能產生還是個未知數,而下一任阿克蒙德還能不能保有豪門地位就更難說了。如果換了歷史悠久,家族穩固的其他豪門,就算再有人煽動蠱惑,這些貴族也不會有這樣的勇氣的。至於尼瑞斯,他們連兵鋒相向的勇氣都沒有,要知道沒有理由地沖撞皇子,形同侮辱皇室。

  這時人群中一人大著膽子說:「可是李察殺了十幾名貴族。」

  李察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說:「敢擅闖我的浮島,來多少就殺多少。」

  尼瑞斯看著李察,不知為何,竟是怔了一會。

  這時一名老成的聖域強者排眾而出,沉聲問道:「尊敬的四皇子,請問您在這件事的立場,是代表皇室嗎?」

  尼瑞斯深深看了這名聖域強者一眼,眯著眼睛,美麗中就有了危險氣息,緩緩地說:「尼克家族的本澤?很好,我記住你和你的家族了。」

  那名聖域強者臉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然後非但沒有退縮,眼中反而有了凶狠殺機。他並未退後,而是堅持等著尼瑞斯的答案。

  尼瑞斯環視一周,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李察,然後以清越穿雲的聲音說:「現在站在這裡的不是神聖同盟的四皇子,而只是我自己,尼瑞斯。」

  說著,尼瑞斯凶悍地比出中指,然後向腳下一指,惡狠狠地說:「我就站在這裡。你們盡管來殺。有本事殺得了我,也只是殺了尼瑞斯而已,和皇室無關。這話我就放在這裡了。」

  不遠處的一扇窗戶後,尼祿騰地一下站起,然後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咒罵了一句什麼,揮了揮手,對侍從吩咐道:「去通知……皇帝陛下吧。等等,再傳我的命令,去把我位面裡聖域以上的人都調回來,最快速度。」

  侍從知道情況緊急,立刻如飛而去。尼祿又對身後兩名聖域護衛說:「一會李察和尼瑞斯要真有了危險,我需要你們想辦法把他們救出來。」

  以二對數十,這幾乎是有死無生的任務,但兩名聖域輕描淡寫的應了,全無為難之意。看來他們早有為尼祿赴死之心。尼祿點了點頭,又向小廣龘場上望去。

  這時廣龘場中龘央,四皇子狠話還沒放完,後頸就忽然被人抓住,一下就被拋飛到數十米外。一把把尼瑞斯扔出去後,李察才道:「這裡有你什麼事?一邊呆著去,別來湊熱鬧。」

  然後李察將長刀向前一指,笑得越加迷人了,柔聲說:「現在我也不和你們浪費時間?繞來繞去了。想要蒼藍之月嗎?很簡單?殺了我就會有。而你們需要付出的代價?只不過是要留下一半屍體而已。」

  一半屍體?。

  幾乎沒有人相信這句話?可是武者的直覺又隱隱地告訴他們?李察說的是真的。

  要死一半人?換句話說?就是每個人戰死的機率達到一半?那又有誰會來搶什麼蒼藍之月?何況搶到了也保不住。

  這時小廣龘場又震動起來?一個沉穩如山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走路的速度極快?人群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被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大力推開?眼前一花?人就已經過去了。他一言不發?只是往李察身邊一站?就已表明了態度。

  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阿伽門農可是鐵血大公十分欣賞的一個兒子?可有不少人都認識的。現在李察身邊有尼瑞斯?有阿伽門農?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就算這兩個人都沒有帶隨從?只是以個人身份出現在這裡?而且事後皇室和鐵血大公也不會公開追究?但是?隨之而來的血親復仇也會相當麻煩。其它皇子或許巴不得尼瑞斯死?但是阿伽門農的兄弟姐妹可不會這樣想。白夜更是出了名的袒護阿伽門農。

  廣龘場周圍的眾人真正開始猶豫?他們現在害怕的?其實是李察秋後算帳。無論過往事例還是這次事龘件?李察都展示了極為狠辣的手段?他事後的報復,恐怕沒有多少人承受得起。因此有不少人都是一臉狠辣,想著要不要索性把三人都殺了,反正都已經得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也不在乎再多點血仇。。

  然而,眾人眼前一花,又有一個身影突兀出現。

  寂靜一剎後,有人忽然一聲驚呼:「白夜。。」

  那淡得幾乎無色的眉毛和眼瞳,凌亂的短發,絲毫不加掩飾的殺氣,都是白夜的特征。作為曾經單獨擊殺傳奇的人,人們對她的畏懼絲毫不比普通傳奇強者差,甚至還要更強。因為白夜直到現在也沒有進入傳奇境界。沒有人懷疑她進不了傳奇,那麼她始終停留在天位聖域,甚至還沒有正式到二十級,顯然是為了打磨自己的力量。

  白夜這樣的人一旦進入傳奇,戰力必然井噴,那時普通傳奇是否能夠在她手下逃得性命,還是兩說。

  如果說尼瑞斯可以犧牲,阿伽門農可以犧牲,那麼白夜是絕不會被鐵血大公爵犧牲的。也就是說,白夜若是戰死在這裡,鐵血大公爵絕不會坐視不管,必然會發動家族戰爭級的復仇。那可是一個五層浮島豪門的怒火。

  「你們……」李察無奈地搖了搖頭,月光上藍火熄滅,然後嘆道:「我想痛快地殺一場,看來都沒機會了。」

  白夜露出一個可以把小孩嚇哭的笑容,說:「老頭很擔心你不能替他照顧那些紅顏知己,所以拜托我過來,說千萬不能讓你死了。你代表著那些女人今後的幸福。」

  聖勞倫斯遠在黃昏之地,又失去了大半力量,哪有能力時刻關注浮世德,還能夠這麼快就做出反應。這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應是白夜正好在附近,立刻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只是這個女人的氣勢就和她的戰斗風格一樣鋒銳,卻不太會直接表達自己的關心。

  「紅顏知已?」李察莫名打了個寒戰。這些女人五十年前或許都是紅顏,但現在過半已經入土。而且老頭的要求可不僅僅是看看而已。

  李察嘆了口氣,又想起了遠方那個猥瑣老頭。似乎又到了該去看看他的時間了,可是最近的獻祭中,李察就沒有拿到過一次生命時光類的選項,生命樹的生命果實對老頭的效果也十分微弱。

  這時白夜淡色的雙眸一橫,冷冷地說:「你們還在這干什麼?都不想活了?」

  另一名聖域強者大著膽子說:「白夜大人,這是您的意思還是鐵血大公的意思?」

  他話剛剛出口,就驟然僵住,雙眼瞪到了極處。

  白夜緩緩把食指從他腦門中抽出,纖長的手指上染滿了鮮血和腦漿。整個廣龘場上,或許只有寥寥三兩個人看清了白夜是如何出手的。

  「敢在我面前跳出來質疑,膽子還真不小。」白夜伸手一推,就把那名聖域屍體推倒。然後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駭然眾人,說:「浮島豪門的尊嚴不容褻瀆,只有豪門才能審判豪門。哪個家族要想攻擊浮島豪門,那就按照幾百年來的規則,先進軍浮世德。今天,在這裡,我的意思,就是鐵血大公的意志。」

  人群中一片嘩然,終於有了畏縮之意。不過還是有人大膽問:「那麼今天的事……」

  白夜立刻說:「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所有仇怨一筆勾銷,不得再以此為借口復仇或報復。」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李察身上。李察目注白夜,過了一會兒才笑了笑,對著她微微頷首,這是貴族的點頭禮,正好符合一族之長和豪門使者的雙方身份。

  人們終於松了口氣,有了散去的跡象。然而李察忽然說:「等等。」

  人群一驚之際,李察淡淡地說:「在了結之前,我還可以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你們可以任意選出三個人,再一起和我決一死戰。這一戰其它人不得插手,如何?」

  許多聖域都有了猶豫,這是武者的本能。李察提出的條件可謂極具誘惑力,因為在場數十名聖域強者中還有一名天位聖域。

  以一名天位為核心,輔以兩名能力合適的聖域,戰力堪堪可比兩名天位聖域。這是李察自己的邀戰,如果就這樣將李察殺了,可是誰都說不出什麼來。一些別有用心的聖域強者就躍躍欲試,看向那名天位聖域,卻見那天位聖域臉色極為難看,因為李察也在看著他。

  他忽然一言不發,轉身就走,頃刻間身影已在遠處消失。

  眾人立時驚愕不已,心知那名天位聖域根本不敢和李察戰斗,哪怕有兩名聖域輔助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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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十一 政治

李察略有惋惜地搖了搖頭,隨手把月光插進刀匣。這樣一來,就連李察自己也知道,這個一對三的提議是沒人會參加了。他心中小有遺憾之際,白夜忽然說:「李察,每個聖域都是同盟戰力的一部分,天位聖域就更是如此。沒有必要趕盡殺絕,特別是現在這個階段。」

  李察聽出白夜話中另有所指,特別是那句「這個階段」很是耐人尋味。於是點了點頭,說:「那家伙好象是圖蘭家族的,這一次表現得特別活躍。恐怕不止是他自己想拿蒼藍之月,背後應該還有家族的因素在吧。」

  天位聖域數量稀少,彼此間不說認識,也大多聽說過。白夜想了想,說:「那應該是黑鐵之鷹加裡,聽說他距離突破傳奇已經不遠了。」

  「那就等他進了傳奇再殺好了,假如他還敢有什麼動作的話。他自己要是找死的話,也就怪不得我了。」李察的口氣輕松,說到擊殺傳奇,就似是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還沒有完全散去的人們立刻一陣寒意湧上心頭,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那個東西,你准備怎麼辦?」人群走後,阿伽門農難得地說了這麼長一句話。

  李察坦然道:「蒼藍之月已經和我血脈融為一體,就是我想要交出來也絕沒有這個可能。所以,這個東西我是拿定了,哪個家族敢來搶,那就是血戰到底!」

  阿伽門農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他弄清楚了李察的原因和立場就夠了,接下來不管怎麼做,他都會站在李察一邊。

  尼瑞斯想了想,說:「李察,一味強硬不見得是最好的辦法。現在各方都需要一個緩解對立的台階。我覺得,不如按照同盟的律法,把爭議交給上議院解決。」

  阿伽門農立刻說:「好辦法!」

  上議院可以很有威力,但絕大多數時候,那裡根本不可能達成任何有約束力的決議。例外偶爾會有,比如說一百年中也會有那麼幾次。上議院根本就是一群沒有實力、滿懷熱情,妄想靠著理想和信念一步登天的小貴族們的舞台。另一時候,上議院又可以成為各豪門角力後,一塊讓各方保持體面的遮羞布,就象現在這樣。

  李察畢竟不象這些世家子弟那樣精通政治,但想了一想也明白過來,當下就對尼瑞斯說:「那幫我招幾個人吧!要求就是有貴族身份,具備雄辯能力,每天可以發表最少不低於八小時的演講,持續時間不少於一個月。好,就這些要求了!」

  尼瑞斯白了李察一眼,說:「你學得倒是快!」

  上議院辯論是最重要的一環,其實大多時候就是一群閒得無聊的貴族們公開吵架而已,主題可是任何東西,也可以根本沒有。他們躲在上議院裡再吵得天花亂墜,錦瑟紛呈,也不會對外面的世界有任何影響,但他們依然樂此不疲,因為這就是他們生存的全部意義。

  這樣的辯論根本沒有可能辯贏的時候,一方即使處於下風,也可以有各種轉移話題、扭曲邏輯的方法。實在不行,也可以死不認輸。反正經常在上議院辯論的那些閒人們,誰的臉皮都不比別人薄一點。

  而李察准備使用的是另一種方式,佔領講台。只要霸佔了講台,自然就沒了其它人說話的機會。雖然這樣不會贏,但也不會輸,可以有效的拖延時間。李察需要的就是拖延時間,時間一長,這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面對尼瑞斯的誇獎,李察笑道:「政治上還是你厲害。」

  「政治……」尼瑞斯喃喃重復了這個詞,小臉忽然掠過一片陰影,對李察說:「我先走了。」

  也不等李察回答,他就閃入傳送大殿,連地上的戰斧都忘記了撿。阿伽門農和白夜臉上也有些陰沉。

  「尼瑞斯怎麼了?」李察皺眉問。

  阿伽門農沒有說話的意思,白夜則說:「過段時間,你就自然知道了。」

  李察點了點頭,准備離開之時,白夜忽然叫住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露出玩味的笑容,說:「聽說你現在號稱傳奇之下無敵手了?」

  李察看著白夜,眼睛一亮,只是嘿嘿幾聲,來了個默認。

  「有時間來黃昏之地,我們去比個幾天。」白夜發出了邀戰。

  李察卻是一臉的向往,然後重重嘆了口氣,說:「有時間的話,我一定過去。如果有時間的話……」

  白夜也很理解,阿克蒙德此刻正處於高速擴張時期,作為整個家族的核心和靈魂,李察身為領主的責任要大得多,分身乏術也很正常。白夜和阿伽門農就向鐵血大公的浮島而去,李察則回到了阿克蒙德的浮島。

  從傳送陣中走出時,李察不由得一怔。在浮島上不大的小廣場上,擠滿了全副武裝的騎士和戰士。

  構裝騎士旁邊站著步戰騎士,甚至連那些才十幾歲,十級都還沒到的學員們也全副武裝,肅穆地站在廣場上。整個廣場一片肅殺,殺氣凝聚如實。廣場邊,提拉米蘇正在呼呼大睡,水花則靠在食人魔寬大的身軀上,也沉沉睡著。

  這是他們積蓄體力的方式,以便為即將到來的死戰作准備。

  李察一怔,道:「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所有構裝騎士都在盯著李察,死寂一剎後,忽然爆發出一陣猛烈的歡呼!那名刀疤騎士率先沖了過來,狠狠給李察一個熊抱,然後才退下。有了一個帶頭的,構裝騎士們頓時蜂擁而上,一個接一個地熊抱過來,有些還伸手在李察身上摸摸捏捏,想看看領主大人有沒有受傷。

  李察縱然號稱傳奇之下無敵,此刻也被淹沒在猛男的海洋裡,那些鋼鐵般的肌肉,一雙雙粗糙的大手,實在是無法形容的體驗。

  一個合格的領主,按照從小受到的嚴格訓練,這個時候應該說的是:「兄弟們,我回來了!」「我們阿克蒙德,絕不會受人欺壓!」之類的話。可是現在李察卻完全不是這樣。

  「你們要干什麼?見鬼,該死的,把我放開,都退後,退後!該死的,那是誰的手?!」李察憤怒的聲音不斷從鋼鐵肌肉的海洋中傳出,卻完全看不到他的人。

  喧鬧的聲浪終於把食人魔和水花吵醒了。

  「發生什麼了?」水花眼睛都沒睜開,迷迷糊糊地問。

  「你難道不會看嗎?為什麼一定是我去看?我也需要睡眠。」提拉米蘇抗議。

  「你有三只眼睛!」

  「可是其中有一只眼睛就是我的全部!」這次是三分熟在抗議。

  最終還是提拉米蘇勉強張開了一只眼睛,看了一眼廣場中的形勢,說:「哦,是構裝騎士們正在歡迎頭兒,很熱烈的樣子,唔……頭兒已經回來了?水花!起來,頭兒回來了,我們不用拼命了。」

  水花迷迷糊糊地說:「是嗎?我還要再有一個小時才能把體力積蓄到巔峰呢……」

  這時李察終於擺脫了猛男的海洋,確切點說,是遭遇了百名構裝騎士的熊抱之後,自然的解脫。

  但是看著這些人,李察卻覺得眼中微有濕潤感覺,趕緊用力眨了眨,把它壓了下去。「你們這些家伙,難道又不想服從命令了?」

  「我們可是嚴格執行了您的命令!我們只是……那個,嘿嘿!」刀疤騎士嘿嘿笑著,居然有些憨厚的意思。

  李察的任何命令他們都會不折不扣地執行,哪怕是象這次的命令也是一樣。這才是合格的軍隊。但是他們已經做好了臨戰准備,一旦李察戰死的消息傳來,就會一湧而出,血洗整個浮世德,直到最後一個人戰死為止!

  至此,李察終於有了可以為自己死戰的部隊,可以在終戰之路時始終追隨在身側的騎士。

  李察一揮手,大聲道:「好了!現在沒事了,全部解散。分三十名騎士回黑玫瑰古堡駐守,我們的老窩可別讓人給抄了。」

  李察穿過廣場,向城堡走去。一路上,所有阿克蒙德都在向他行禮。這本是見到領主時自然的禮節,但是現在自然而然的多了真心的尊敬在內。

  路過食人魔和水花時,李察將永眠指引者還給了水花,徑自上了城堡的最頂層,開始冥想休息。廣場一戰,真正激戰並沒有多少時間,然而李察消耗卻是極為巨大。特別是毀滅真名引發的藍火,每一縷的消耗就堪比一個八級魔法。這還是藍火的初期威力,等李察進一步掌握真名,從蒼藍之月中吸收到更多月力,藍火的威力也會逐漸提升。

  李察開始冥想後,就看到了四顆環繞著血脈核心飛行的星體。最初的星力、黃昏之地的本源力量、綠森的位面本源,以及剛剛得到的蒼藍之月都按照各自的軌跡飛行著,時時會射出一縷力量,融入李察的血脈核心中。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蒼藍之月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但是蒼藍之月太過巨大,相當於佔據了多條軌道,因此李察想要計算出第五條軌道的難度相應劇增,按照目前的智慧天賦估計,至少需要一年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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