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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凰云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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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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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24 06:17: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擾襲

  夏侯帶著百人小隊倉皇而走,用了大概一個時辰,這才找到了正確的道路,返回了夏軍的控制區域,隊伍這才輕鬆下來。有點惱怒的揮出一棒讓身邊一棵大樹炸成了粉碎,夏侯攤開雙手無奈道:“兄弟們,不好意思,卻是我走錯了路,居然把大夥帶到海人的地頭上去了。”

  幾個巡邏兵也只能苦笑,本來很輕鬆的事情,夏侯帶他們出來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看看這邊的山林地勢和九州境內的有什麼不同。可是哪知道,分明大營內的 軍官告訴了他們正確的路途,結果他們還是走錯了。要怪也只能怪這裏的山嶺形狀太相似吧,本來要從一條山谷中穿過,就可以到達另外一個營地的,結果他們從附 近的一條形狀相似的山谷走了過去,立刻偏出了數百里。

  滿臉尷尬的笑容,夏侯摸著鼻子,帶著一眾臉上同樣不好看的同僚慢吞吞的朝大營行去。一邊走,夏侯一邊最終把所有的罪過都加在了他們的坐騎頭上:“都怪這些傢伙跑得太快了,我們還沒來得及停下分辨地形呢,居然就跑到人家面前了。”

  幾個黑厴軍士連連點頭:“沒錯,就是這個理兒。”於是,一眾阿Q精神十足的夏軍士兵又神氣活現起來,一個個挺著胸脯,順著野外那條破爛不堪的土路朝大營返回。

  路上,正好看到了一隊當地的居民在大聲的喊著號子,拼命的把一輛輛兩輪大車從泥坑中拔出來。這些被征服的小國,他們的基建工程品質極差,那道路,就是 人從荒郊野外行走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生出了道路。一旦下雨,這小道就不堪行走了。如今這數百輛大車組成的車隊,正好全陷在了地上的泥坑內。車上負載很 重,這些普通百姓哪里拖拽得動?

  摘下頭盔,露出了自以為很是和善的笑容,夏侯騎在高高的墨麒麟背上,朝那帶隊打號子的老人,用純熟的當地語言問他:“老大爺,你們這是去幹嘛啊?怎麼這麼多車子?”

  說起來,夏朝的軍隊中每一個軍人,都是天生的語言專家。他們的巫力就是依靠精神力的開發而產生的,大腦的開發程度極高,尤其是那些九鼎大巫,幾乎都完 全的挖掘出了大腦的所有潛力。至於普通的士兵,那精神力也比常人強大了百倍開外。所以,他們想要學習什麼新的語言,那是非常輕鬆的一件事情,何況這當地的 土語常用的不過數百個單詞,並不複雜呢?

  那老者看了夏侯一眼,突然嚇得匍匐在了地上,連忙叫道:“我們是去大人們的軍營的。聽說大人們的軍營正在高價收購我們特產的皮毛、礦石、藥草和香料, 我們這是附近十幾座城的貴族老爺們組成的一個大商隊,去和大人們交換你們大夏的特產和錢幣的。”這老頭可是被夏侯嚇壞了,這麼高大一條漢子,騎在這麼可怕 的一頭黑漆漆的怪獸背上,手裏還拎著這麼粗的一根鐵棒子,這不是魔鬼從地獄裏爬出來了麼?

  夏侯摸了模下巴,唔了一聲:“原來是經濟掠奪啊,還美其名曰通商交流,這次可親眼見到了。”夏侯敢發誓,這些商隊交換來的,他們視若珍寶的那些茶葉啊之類的夏朝特產,一定是品質最差的那種貨色,可是這裏沒有啊,所以也就顯得珍貴了。

  眼前這幾百輛大車,怕是立刻能夠讓大夏軍營內經手的軍官產生上百個小富翁來。夏侯搖搖頭,算了,就當是贊助同僚們發財好了。他可是深深的知道,在軍營 中什麼最重要啊?和同僚的關係最重要!尤其是這些掌握了後勤啊、財政等要害部門的官員,雖然相互之間家族勢力是對視的,但是和他們個人搞好了關係,對自己 總有好處的。

  伸手彈了一個響指,夏侯喝道:“兄弟們,幫這些可憐的百姓一手。娘的,不過是上千斤的車子,怎麼你們拉都拉不動呢?”

  一眾大夏士兵嘻嘻哈哈的跳下了黑厴,大搖大擺的走過去,在那些當地百姓已經麻木的眼神裏,輕而易舉的把一輛輛大車連同那些拉車的牲畜都舉了起來,輕鬆自如的走到了數百米外的平地裏,把那些大車又給放下了。

  夏侯拍拍手,呵呵笑道:“這裏的路,可真是不好走啊!來,我把這段路重新給鋪一下。”

  龐大的土性巫力從夏侯眉心傾巢而出,一圈圈土黃色的波紋‘呼啦啦’的籠罩了數百米方圓的一塊地面。以夏侯強橫的元神為依託,他根本不計較超負荷使用巫 力會帶來什麼不良的後果。巫力把那地下的土性元力調動起來,夏侯雙手一揮,狠狠的朝著地下一砸,整個數百米的地面‘嗡’的一聲抖動了一下,被生生砸下去了 半尺厚,變得平坦如鏡。

  那些百姓看呆了,這是什麼力量啊?那老頭更是低聲咕噥道:“難怪那些西邊的白皮鬼被打跑了,他們這些人,還能算是人麼?”

  夏侯滿意的看著這些被自己的力量威嚇住的百姓,他深知這些百姓回到自己的住所,肯定會大肆宣揚自己今日的所見所聞。如此一來,大夏朝的軍隊就多了數百 個義務的宣傳員,在民間傳播夏朝軍隊不可抵抗的神話傳說,這對大夏在這塊土地上的統治,是只有好處的。在這樣一片真正還沒有太開化的土地上,展示一些非人 的力量,天知道最後能帶來多大的好處。

  朝著那些跪在地上膜拜的百姓招招手,夏侯笑道:“來,跟我們走,我們也要回軍營的,正好一路上有個伴。”

  車隊裏的那些人大為感激,連忙各就各位驅趕著拉車的牲畜,跟隨夏侯他們而去。

  大夏西疆戰區中區大營的正門外,如今正放著幾張長長的桌案,一批平民士兵在和幾個官員在那裏清點大量的貨物。夏侯領著車隊到了大營門口,把那老頭送到了那幾個官員面前,很是輕鬆的得到了幾個官員的感激後,這才帶著白,走進了熱火朝天的大營內。

  沒錯,熱火朝天的大營。中區大營占地廣闊,包括了一塊小平原和幾座山嶺在裏面。如今黑厴軍、玄彪軍的所有士兵和軍官,都在身上扛著大塊的巨石,彷佛一 只只癩蛤蟆,在地上胡亂的朝前蹦跳著。他們一時間跳下平原,一時間又跳上山頭,偶爾還要聽從附近那些監工的命令,大聲吼叫著扛著那數千斤重的巨石從這座山 頭沖向遠處的另外一座山頭,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面容慘澹、麻木。

  刑天大風他們幾個領軍的將領,因為他們鼎巫的身份,他們身上扛著的不是巨石,而是體積更大、密度更高、重量更驚人的精煉鉛錠。數萬斤的鉛錠扛在肩膀上,饒是他們一個個都是一鼎上品的大巫,經過了連續的長時間的摧殘後,照樣是兩眼昏花,差點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可是他們不敢停,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停下他們的腳步。

  五千名暴熊軍,刑天蒼雲的直轄軍的精銳官兵,手提粗大的蟒皮鞭,正伴隨著這些倒楣鬼一起狂奔。只要有人敢停下,滿含著巫力,足以把生鐵劈成兩片的皮 鞭,會毫不客氣的抽打在他們身上。淒厲的鞭聲偶爾響起,立刻就有一名士兵慘叫一聲被抽得筋骨斷裂,只能被匆忙的送進了後勤營的醫務營帳去。

  刑天大風他們稍微好一點,起碼一皮鞭是無法讓他們直接趴下的,雖然那鞭子也抽得他們生疼。可是他們卻扛不住刑天蒼雲騎在一頭紫色的獨角雲豹上,緊跟在他們身邊。那根粗大的竹節金鐧,正在他們屁股後面晃悠呢。

  偶爾,刑天蒼雲會爆喝一聲:“大夏軍律第十三條!”

  立刻四十萬黑厴軍、玄彪軍軍士,漫山遍野的正在狂奔的人會同時大聲吼道:“姦淫者殺!”

  或者刑天蒼雲大吼一聲:“大夏軍律第七十九條!”

  那些早就被操練得神經緊張的軍士會急忙大喊:“汙沒戰利品者,重罰三百軍杖!”

  這些黑厴軍、玄彪軍的軍士,一個個早就沒有了以前的輕浮神色,一個個臉上露出的,都是那種精悍、強悍到了極點的,一股子帶著血腥味道的彪悍氣息。他們的個人戰鬥力也許不過是進步了一點點,可是他們總的戰鬥力,卻是邁進了一大步。

  刑天蒼雲在那裏意氣洋洋的大聲咆哮著:“你們這群垃圾,廢物,安邑城裏調出來的無能的雜碎,今兒個爺爺我讓你們明白,什麼才是能夠上戰場拼命的軍人!現在多流點血汗,也許就能在戰場上保住你們的性命!呀呀呀呀呀呀呀,哇呔!大夏軍律第一條!”

  直沖雲霄的聲音立刻響起:“令行禁止,違令者殺!”

  夏侯拖著那根狼牙棒朝刑天蒼雲所在的地方走去。那狼牙棒實在太沉,一路上硬是拖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夏侯看得實在不好,那些後勤營的軍士眼裏都要冒出火來了,連忙又把那狼牙棒塞進了手鐲裏。

  刑天蒼雲威嚇性的朝著刑天大風他們揮動了一下金鐧,爆喝到:“給老子跳,快點!媽的,在安邑你們幾個是公子哥沒人敢揍你們,到了這裏,就要聽老子的, 否則我連你們爹一起抽大耳光子!”聽到了那沉重但是步伐頻率完全恒定的腳步聲,刑天蒼雲臉上掛著笑容回過頭來:“篪虎啊,怎麼樣,帶人出去了幾天,可熟悉 了這裏的山水走勢了?”

  夏侯重重的拍了一下白的腦袋,喝道:“白,自己去伙房找東西吃去!吃肉就好了啊,不要把那些火頭軍給吃了?”

  白‘吱吱’一聲歡呼,仰天長咆一聲,立刻跑得沒了影子。夏侯這才笑著朝刑天蒼雲行了個軍禮,大聲喝道:“娘的,走錯路了,跑到海人的地頭上去了。不過正好運氣,幹掉了他們一輛鐵皮車子,兩袈天上飛的怪異物事,還搶來了這個。”

  夏侯從緊跟在他身後的墨麒麟角上,把自己掛在那裏的戰利品都掏了出來。“您看,我搶了他們一個士兵身上的全部物事,還有這些!”夏侯把幾張無比精細的地圖朝著刑天蒼雲顯了一下。

  刑天蒼雲那白銀絲一樣的鬍鬚‘呼’的一下飄了起來,整個隨手把那金鐧往地上一丟,已經撲到了夏侯面前。小心翼翼的把夏侯手上的那幾張地圖接過,刑天蒼 雲草草的掃了一眼,突然仰天長笑起來:“天助我也!他奶奶的,老子正準備帶領大軍出發,這可就有寶貝到手了!這地圖,比我們軍隊裏準備的,詳細了何止萬倍 以上?”

  刑天蒼雲那個高興啊,眼睛裏面是濃濃的喜氣再也瞞不住人了。他一時間也就忘記了下手輕重,狠狠的往夏侯肩膀上一拍,大吼道:“來人,給篪虎軍候記上金 熊級特大軍功一件。娘的,呃,人呢?”他剛拍了夏侯一掌,再拍時卻拍了一個空,連忙看過去,卻是夏侯滿臉苦笑,齜牙咧嘴的,已經被他一掌整個的打得矮了半 截,腰肢以下都全部陷進泥地裏去了。

  也就是夏侯的肉身如今已經到了二鼎的水準,這才扛住了刑天蒼雲的一掌。換了吸收天巫巫力之前的夏侯,他非被這一掌打死不可!

  刑天大風幾個累得直翻白眼得傢伙看得刑天蒼雲這樣高興,連忙丟下了身上的鉛錠,滿臉諂笑的迎了上來。“哎呀呀,篪虎兄弟啊,你可回來了!我們可真的是想死你了!嗚嗚,大爺爺,這是什麼東西?”

  刑天蒼雲滿臉笑容的瞪了幾個晚輩一眼,隨手把夏侯從地裏拔了出來,把地圖往刑天玄蛭手上一塞,笑道:“你看看這寶貝。”

  刑天玄蛭兩眼猛的發出了精光,他驚呼道:“天,世上竟然有這麼精確的地圖!大爺爺,這,這是哪里來的。”

  刑天蒼雲狠狠的用手指捅了夏侯一下,嘻笑道:“不就是這娃娃麼?他居然扒光了一個海人的士兵回來。嘖嘖,這些地圖,我們以前可是費盡了心思,也沒有弄 到一張啊。那些海人的高級將領,跑得比黑厴還要快。”刑天蒼雲猛的臉色一變,驚問夏侯:“這地圖,只得海人的高級將領手上才有,你碰到了那些所謂的黃金貴 族?那你怎麼活著回來的?”

  刑天蒼雲驚疑的看著夏侯:“那些海人的黃金貴族可是最怕死不過,到了哪里身邊都是護衛成群,更有天上飛的他們叫做重型攻擊機的玩意隨時候命,你怎麼搶了他們的東西還活著回來了?”

  夏侯嘎嘎一笑,把自己碰到了安道爾和托爾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刑天大風他們聽得大樂,怎麼兩個黃金貴族還有那種斷袖分桃的愛好?而刑天蒼雲則是無比 讚賞的連連拍打夏侯:“好孩子,有勇有謀,不錯,不錯。你放過了那個黃金貴族,這是應該的。否則你們也無法活著回來。殺死一個黃金貴族的功勞,哪里比得上 拿到了這些寶貝?”

  刑天蒼雲親率的暴熊軍的幾個高級將領,也都是刑天家的長輩已經湊了過來,看著那些細緻入微的地圖,嘖嘖驚歎不已。禦龍軍軍尉,刑天大風的父親刑天虐一 手搶過了地圖,臉上露出了一絲極其陰森可怕的笑容:“好,有了這地圖,我們的兩翼突進直入海人腹地的計畫,可就更有把握了。”他深深的看了夏侯一眼,點頭 贊許道:“篪虎暴龍?好,很好!”

  刑天虐那散發著彷佛燒紅的鐵塊那樣刺目光芒的手掌狠狠的在刑天大風的肩膀上拍了一掌,哼道:“大風,好好的跟篪虎學學。人家年紀比你小,還是你的友 客,行事卻比你老練多了。我敢保證,你要是碰到了篪虎遇見的那些人,你二話不說就殺了他們,然後一路被人家追殺回來,你信不信?”

  刑天大風訕笑:“這,您是我爹,能不清楚我的脾氣麼?”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幾個,眼看著自己的長輩們要開始教訓自己,連忙扯開了話頭:“啊,篪虎,這是什麼東西?你還搶來了這些奇怪的玩意,讓我們看看到底是什麼好東西。”

  刑天蒼雲他們相互看看,連連搖頭,這些晚輩,實在是不成器啊,還要好好操練才行。但是他們的注意力,也被夏侯手上的那些奇怪物事吸引住了,都湊到了一起,想要看個究竟。

  刑天玄蛭搶到了夏侯手上一柄手槍模樣的武器,刑天大風則是抓過了一顆拳頭大小的銀光閃閃的卵狀手雷。刑天玄蛭還沒有把那武器擺弄出個結果來,刑天大風已經不知道怎麼的按動了那手雷上的一個按鈕,那手雷發出了幾聲奇怪的‘滴滴’聲,突然爆炸開來。

  ‘轟’的一聲,一團火雲原地升起,刑天滄風他們一批老人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夏侯、刑天大風他們則是被強勁的衝擊力打飛了十幾丈外。那墨麒麟卻是打了個響鼻,張開大嘴,把那一團爆發出來的火光吸了個乾乾淨淨,很是愜意的吐出了一團黑煙來。

  刑天虐他們身上爆出了一團強烈的光芒,好容易才把那些地圖在那爆炸中保護了下來。刑天蒼雲氣得滿臉肌肉亂抖,瘋狂的朝著刑天大風他們喝道:“一群不懂 事的畜生,這些你們不懂的玩意,你們亂擺弄作甚?”他撲過去,抓起自己丟在地上的金鐧,‘呀呀’怒吼著的朝著滿臉黑煙的刑天大風他們追殺了過去。

  刑天大風嚇得‘哇哇’亂叫,整個身上的衣服被炸得稀爛的,幾個人就這麼抱著腦袋在大營裏瘋狂裸奔。要被刑天蒼雲那金鐧狠狠的抽上一鐧,這可絕對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他們不跑才有鬼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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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24 06:18:24 |只看該作者
  夏侯也是連連搖頭,滿臉的無奈。他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的從身後摸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帶著近似液晶顯示器的東西。“好啊,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 一種單兵資訊接收系統。又是那個黃金貴族的衛兵頭目身上的,也許,我能從裏面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夏侯看著被追得滿山遍野亂竄的刑天大風,咒駡道:“活 該你屁股開花,差點就把這寶貝給炸飛了,真他娘的多事。”

  鬧騰了好一陣子,等到刑天大風他們的臀部整整腫起來了一寸多高,刑天蒼雲這才吹鼻子瞪眼的朝著一眾子孫吼道:“回中軍,開會。阿虐,通知三大天候屬下將領,我們好好的討究一下。有了這地圖,我心裏可是有底了,嘿嘿!”

  刑天大風愣了一下,連忙問他:“爺爺,您不是說等相柳家他們的軍隊趕到了,把他們都安置好了,再出發的麼?怎麼現在就?”

  刑天蒼雲嘿嘿一陣陰笑,抖了抖手上的地圖,陰陰的說道:“有了這寶貝,你還要我安心留在營地裏,怎麼可能?相柳家、申公家他們那些娃娃率領的軍隊,把 他們往南邊和北邊兩個軍營一丟,讓他們自生自滅罷!我狠狠的操練你們,那是你們是我的孫子,我要讓你們再戰場上多一份活命的本錢!可是他們是我什麼人啊? 和我有什麼關係啊?又不是我操了他們老母把他們生下來的,我管他們死活?”

  把那地圖慢條斯理的折成了小塊,塞進了夏侯帶來的那個原本就是用來裝地圖的皮匣子裏面,刑天蒼雲嘿嘿冷笑道:“這地圖,按照比例的大小不同,每樣我給 你們留下一張,剩下的我全部帶走。你們在這裏要一直到明年春天才發動進攻,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給我找高手匠人,把這些地圖一模一樣的都摹刻下來,分毫不 許差了。有了紕漏,把他們全家都砍咯!”

  夏侯聽得心裏是一陣發寒。果然不愧是刑天家的人,刑天蒼雲也就是外表看起來比較正常,是個威武、容貌堂堂的老人,可是他的心理,還是那種變態的、扭曲的。至於說刑天蒼雲的這些兒子、侄兒,就更不要說了。你聽聽刑天大風他們的父親、叔伯都叫什麼?

  禦龍軍軍尉二人:刑天虐、刑天殘。

  齏犼軍軍尉二人:刑天暴、刑天孽。

  翔龍軍軍尉二人:行天破、刑天戾。

  好嘛,從他們的名字裏面,就可以看出他們的本性如何。夏侯一邊暗自感歎,一邊把那可能的單兵資訊接收器塞進了手鐲,隨手把自己搶來的那些零碎玩意,比如說一柄軍用匕首、一根皮帶之類的拎在了手上,跟著刑天家的一票人,走進了中軍大營那間極大的木屋裏去。

  這是一間長寬超過百丈的巨大木屋,木屋的牆壁上懸掛著的,就是那被夏侯稱為寫意水墨畫的大夏軍標配的軍用地圖。刑天蒼雲手上有了更好的貨色,哪里還會 看得上這些垃圾?剛進門呢,他就一手朝著牆壁上一揮,‘嗤嗤嗤嗤’,那些用獸皮製作的地圖全部化為粉碎。這一舉動,卻是把那三大天候麾下領軍的將領嚇了一 大跳。

  刑天蒼雲滿臉高深莫測的坐在了屋子正中那巨大的長桌邊上,嘿嘿笑著看著那些一臉丈二的金剛摸不著頭腦的同僚,嘎嘎樂道:“誒,大家都坐下,等等我家堂叔過來。哈,這出征的事情,可就有了準兒了。”

  不一時,木屋外突然狂風大作,狂風中一絲絲金屬銳氣直透屋內,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名鬍鬚銀白,但是頭髮已經開始發黃的極其蒼老的老人帶著十幾名夏 軍將領走了進來。那老人默不作聲的往長桌的一端最大的那張交椅上坐下,眼裏厲光一閃,朝著刑天大風他們掃了一眼,點頭說道:“哦,你們來了?這幾天,可被 蒼雲操得苦了?”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刑天磐、刑天鼇龍、刑天羆、刑天荒虎兄弟六個五體投地的跪了下去,朝著那老人恭恭敬敬的問候道:“見過七曾祖父。”刑天羆、刑天荒虎兩兄弟則是叫的曾祖父。

  夏侯頓時明白這老頭是誰了。刑天歿,大夏軍在西疆戰區的最高軍事長官,軍職是大夏伐西令,和刑天厄一樣,是刑天家如今最老的那一批長老。夏侯他們領軍 來到的時候,刑天歿這個老狐狸故意指派了脾氣暴躁的刑天蒼雲去接他們,就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這些在繈褓中長大的公子哥明白,什麼才是軍隊,什麼才 是鐵血。所以刑天歿今天一出現,就在那裏幸災樂禍的笑著說,刑天大風他們被操苦了。

  哈哈大笑了幾聲,刑天歿抬手道:“自家人,客氣什麼?嘿,好。伐西令下三司九尉的軍司、軍尉都到了,禦龍軍、翔龍軍、齏犼軍、暴熊軍四軍的軍尉,除了 暴熊軍尉刑天十三,其他人也都到了。小三不在,卻是好事,否則我要頭疼了。都坐下罷!”他又抬頭看看西北、正西、西南三大天候屬下的將領,點點頭:“你們 也坐罷,都是同僚,雖然說我刑天家的人在這裏的多了一點,卻又有什麼?”

  西疆戰區的高級將領們按照身分高低一一坐下,在場的接近百名將領中,刑天家的直系、旁系的將領就占了七成,刑天家在大夏軍中的威勢,可見一斑。

  刑天歿等得眾人坐定了,這才咳嗽一聲,手指頭朝著面前長桌輕輕彈了一下,發出了‘砰’的一聲脆響,夏侯就感覺到一股很是強大的巫力籠罩了整個木屋,一 道道強大的震波在屋內掃了好一陣,這才穩定了下來。刑天歿看了刑天大風他們一眼,低沉的說道:“看好了,這是前輩用命換來的經驗。海人有一些肉眼很難看到 的古怪機關,可以飛到我們的會場來偷聽。每次作戰會以前,可都要小心把空氣都掃蕩一遍。”

  刑天大風點點頭,刑天玄蛭微微欠身道:“孫兒受教了。”

  刑天歿‘嗯’了一聲,轉過脖子看了看四周粉碎的地圖,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蒼雲,你剛才通知我們來開會,就是讓我看你的本事長進了,把地圖都毀掉 了麼?來人啊,刑天蒼雲私自毀壞軍用地圖,拖下去痛打一千鐵杖!怎麼,你是西疆戰區的最高指揮官,就胡作非為麼?別忘了,我是伐西令,我是整個西疆戰區的 督軍官!老子還可以揍你!”

  刑天大風他們這些年輕的將領脖子後面寒毛直豎,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目不斜視的緊緊的盯著自己面前的一寸桌面,哪里還敢有絲毫動彈?這一下,他們可算 是知道了軍法的嚴厲了,刑天蒼雲是什麼身份?僅在刑天歿這個督軍官之下的西疆戰區的最高統帥!違反了軍令都要挨一千鐵杖,何況他們?

  刑天蒼雲一陣的尷尬,看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沖了進來,連忙叫嚷道:“七叔,七叔,我的七叔,您別發火啊?我毀了這些地圖,自然有替代的好東西!嘿嘿!”刑天蒼雲獻寶一樣的,連忙把那皮匣子放在了刑天歿面前。

  刑天歿枯黃的眉毛一抖,打開皮匣子看了一眼,臉上猛的容光煥發,大聲喝道:“罷了,都給老子滾出去!來人啊,記刑天蒼雲大功一件。”那些剛剛沖進來的士兵,立刻又潮水一樣退了回去,誰敢在這個木屋裏多逗留片刻?

  刑天蒼雲連忙道:“不,不,七叔,這和我可沒關係,這是篪虎軍候的功勞。嘿,他居然洗劫了一名海人的黃金貴族。”刑天蒼雲眉飛色舞的把夏侯的經歷述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他奶奶的,海人的黃金貴族裏面居然也有這種喜歡分桃子的貨色,真他娘的想不到啊。”

  木屋內,近百個大夏的高級將領呵呵大笑,笑得樂不可支。刑天歿狂笑了一陣,猛的收住了笑聲,仔細的打量了夏侯好一陣子,這才點頭說道:“你就是篪虎暴龍?果然是條好漢!好好的輔助大風,自然有你無限的好處。唔,提你一級軍候罷,蒼雲你記下了。”

  把這些雜事都給分說明白了,刑天蒼雲這才看著刑天歿說道:“所以,有了這地圖,我就準備提前幾天動手了。我們可以很輕鬆的找到容易通過的通道,找到容 易屯軍的要害地點。早幾天出發,我們在那邊的準備就越充足,到時候給海人的打擊就越是沉重。比起以前我們靠著那些地圖,等於兩眼摸瞎時早幾天晚幾天沒有什 麼不同的情勢,我們現在可就佔據了極大的主動了。”

  刑天歿站起來,一腳踏在自己的交椅上,另外一腳則是踏在了長桌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一張攤開的地圖。過了一陣,他隨手從椅子背上扯下了一條木條,朝著 地圖上幾個地方點了點:“說得沒錯!以前我們沒有這種極其精確的地圖的時候,早幾天晚幾天,反正是繞過海人的防線,到了時間就胡亂的往他們腹地裏面出 擊。”

  頓了頓,刑天歿掃了一眼在場的將領,陰森的說道:“可是現在就不同了。我們有了這地圖,整個海人的軍力分佈,我們用屁股都能想出來會在什麼地方。我們 前進的道路會是清晰的,我們屯兵準備的地點也就成竹於胸了。好,這地圖好!我們早幾天動手,到了地方多做點準備,就如蒼雲說的那樣,造成的對海人的打擊, 會沉重得多。”

  刑天蒼雲笑道:“那,就是明天吧。伐西令下三司九尉的軍隊走南邊。他們可都是步兵,繞過這裏綿延萬里的山林,卻是方便的。而三州的軍隊和我翔龍軍、禦 龍軍、暴熊軍、齏犼軍四軍,則是走北方的荒漠。雖然也有一大片山地,可是看地圖上,卻是比南方要好行走得多。三州天候派來的軍隊,全是騎軍,我們這四軍, 也是騎軍和獸軍居多,走荒漠地帶卻是方便多了。”

  刑天歿瞪了他一眼:“如此一來,你還把老子扔開了,沒人管你了,你就是實實在在的總帥了,是不是?”

  刑天蒼雲嘎嘎一笑:“您知道還問麼?現在就只有一個問題,糧草!”

  刑天蒼雲嚴肅的看著在場的所有將領:“糧草。我們要急速行軍幾個月,滲入海人腹地數萬里,給他們來個肚裏開花,然後從後方急攻他們的防線。兩面夾擊,海人的東部領,就整個是我們的了。可是我們數百萬大軍遠離西疆大營數萬里,這糧草方面麼。”

  刑天歿看著刑天大風他們,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淡淡的說道:“以巫法將大批的糧草運送過去,自然是不難的。可是我們所有的後續糧草,都要從西疆大營出發,大風,你們能否守好西疆大營,可就關係著我們來年春天的總攻,是否能夠奏效的大事了。”

  他的手指頭在地圖上西疆大營的地方指了好幾下,喝道:“你們給我死守在這裏,不許後退一步,能否做到?”

  刑天大風站起身來,嚴肅的看著刑天歿,大聲說道:“自然能做到。我也是刑天家的子孫。”

  刑天歿嘿嘿冷笑了幾聲,嘀咕道:“老子還就怕你們這群娃娃辦不到哩。娘的,孤軍深入數萬里,要是沒有了糧草補給,可就只有搶劫海人那些老百姓的了,他 們的軍隊又不是廢物,一旦發現了我們,自然會追著我們打。雖然我們也不怕了他們,可是計畫卻就洩露了。能輕鬆的辦到的事情,我們幹嘛要費力,幹嘛要多耗費 這麼多戰士的血肉呢?”

  他看著刑天大風,很認真的問他:“你真能做到?”

  刑天大風點點頭:“是,我絕對能做到。不僅如此,等到明年開春了可以發動總攻的時候,我會給海人一個好看。”

  刑天大風侃侃而談:“我已經明白了以前我們的不足,這幾個月的時間,我會在軍營裏拼命的訓練手下的兄弟們,雖然比不上西疆戰區的精銳戰士,可是我會讓他們盡可能的擁有接近這些精銳戰士的實力。”

  刑天歿、刑天蒼雲連連搖頭:“不夠,不夠,僅僅是這樣,還是不夠!消極的等著海人來揍你們麼?萬一被海人發現了,我們的主力大軍消失無蹤,留在軍營裏的,是你們這群娃娃率領的一批廢物,他們肯定會揍你們個頭破血流。”

  刑天大風愣了:“那,如何?”

  一直坐在旁邊不作聲的夏侯突然站起來,朝刑天歿和刑天大風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威嚇他們。不斷的嚇唬他們。就和山林中的野獸一樣,兩頭凶獸的領域接近時,那頭不斷的虛張聲勢,不斷的去騷擾對方的凶獸,往往能占到最後的優勢。”

  夏侯指著地圖上夏人和海人控制區域之間的廣袤山林以及大片的平原、湖泊說道:“這裏方圓萬里,地勢複雜。我們和海人,就是兩頭凶獸。在不明白對方的實 力之前,我們和海人都不敢胡亂的發動攻擊。我們只要作出一種姿態,讓海人覺得我們在引誘他們出戰,他們定然不敢冒危險,在山林中和我們再次大規模的開戰 的。”

  “要知道,上一次戰爭中,我們大夏軍隊取得了全方面的優勢,狠狠的教訓了一下海人,他們定然對我們有一種心理上的弱勢。而且海人知道,我們大夏的軍隊 並沒有在秋冬二季出動的習慣,可是如果我們不斷的騷擾他們,派出以十人、二十人的小隊不斷的騷擾他們,伏殺他們的巡邏隊,甚至燒毀他們的倉庫,他們會錯誤 的認為,我們在準備違反慣例的,對他們進行一次大的陰謀。”

  夏侯看著刑天歿笑道:“我們就是那頭不斷騷擾鄰居的凶獸,不斷的削去他們的氣焰,直等最後一擊。”

  刑天歿震驚的看著夏侯,突然皺眉問道:“如果海人被你惹怒,出動大軍進攻又如何?”

  夏侯看著刑天歿:“他們會麼?”夏侯反問道:“在他們沒有詳細的情報之前,他們敢出動大軍麼?他們剛剛被我們大敗過一次!”

  刑天蒼雲反問夏侯:“若是他們明明白白的探明了我們軍營中只有百萬新軍,那又如何處置?”

  夏侯看著刑天蒼雲大聲說道:“那麼,敢問大人,您這樣精明的指揮官,敢於向一個前幾天還擁有數百萬主力大軍,如今卻突然空蕩蕩的敵軍軍營發動全面的攻擊麼?尤其,當自己屬下的巡邏隊不斷的被殲滅,但是斥候卻能不斷的靠近敵人軍營的情況下?”

  刑天歿喝道:“這樣說來,你會故意的把大營內的情況讓海人得知?”

  夏侯點頭:“不僅如此,我會把一個輜重營放在大營的前方去。四周只放少量的就地徵召的土著士兵看守。但是,我會在那個輜重營附近,放置一批極強的精銳士兵在。”

  刑天大風抽了一口冷氣,突然罵道:“娘的,篪虎,到底你是蠻子還是我是蠻子?啊?你從哪里學來的這些陰險的招數?就算我們,從小研讀軍陣之道的,卻也想不出這些簡直陰損無賴的招術!”

  刑天歿抓了抓自己的鬍鬚,嘀咕道:“我想起來了,大哥來信說,篪虎娃娃你他媽的居然把天巫的那些積存下來的東西給吸納了。難怪!這樣可好,大營你有了你這個數百年的老奸盯著,我可是放心了不少。大風他們就是經驗欠缺,可好,有了個數百年閱歷的你來幫忙了。”

  嘿嘿笑了幾聲,刑天歿看著夏侯問道:“那麼,你確認那些派出去的小隊人馬,不會被海人圍殲麼?”

  夏侯笑著看著刑天歿,指點了一下地圖上大片大片的山林,問道:“您認為,海人那些士兵,在山林裏,可是我們的對手麼?就算他們裝備了威力再大的武器,又能耐我們何?”

  刑天蒼雲滿臉是笑的看著夏侯,只是連連點頭,過了好一陣,這才笑道:“罷了,你還有什麼陰損的招術,全部給我吐出來罷!”

  夏侯看著刑天蒼雲,點點頭:“那麼,小子獻醜了。海人新敗,甚至聖女都被我們俘虜,他們軍心不振。如果我們派遣大批的人力進入海人的領地製造謠言,把我們大夏軍隊的實力吹噓得和天神一樣,不說其他,起碼能把我們眼前這支海人的軍隊,滅去他們三成的戰力!”

  歎息了一聲,夏侯微笑著看著刑天歿等高級將領,淡淡的說道:“等到我們放出謠言,並且派小隊精銳騷擾侵襲他們一段時間後,諸位大人以為,我們下請帖, 邀請海人的高級將領赴宴,會是什麼情景呢?他們如果敢來,我們自然是好酒好肉的招待,但是挑戰他們的將領,毒打他們一頓卻是少不了的。如果他們不敢來的 話,豈不是顯得他們將領更加無能了麼?我們又可以大做文章了。”

  刑天玄蛭低聲呻吟了一句:“篪虎暴龍,你這蠻子怎麼比我曾祖還要奸詐?”

  刑天歿、刑天蒼雲等老相互看了半天,終於拊掌而笑:“罷了,中軍穩固矣。”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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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24 06:19:5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 死志

  夏侯從來沒有想過,數百萬人連同近千萬頭稀奇猛獸的出動,會是如此的輕靈。

  的確,如此的輕靈。伐西令下屬的九支大軍,翔龍軍、禦龍軍、齏犼軍、暴熊軍,連同西方三州三大天候派遣的遠征軍,以及齏犼軍中那近千萬各種稀奇古怪的野獸,只用了一盞茶時間,就全部準備完畢,化為兩道滔滔鐵流,朝著南方和北方的荒野開發。

  沒有想像中的喧嘩和大量的煙塵,沒有想像中的淩亂和倉促。在刑天歿、刑天蒼雲等人的統帥下,部隊的行進是井然有序的。而大批隨軍的強大巫士,他們更是讓數百萬大軍有如幽靈一樣,淹沒在了山嶺和密林之中。

  狂風在大夏的軍隊周圍盤旋,片片落葉和塵土被旋風席捲,包裹住了這些軍隊。所有的士兵和戰獸,都是離地三寸,漂浮著急速前行。朦朧的風影中,無論是從高空還是近在咫尺的山頭上,都無法發現這兩支龐大的軍隊。眼看著數百萬人,就在十幾次呼吸的時間內,化為一道道虛影消失在了地平線的那頭。他們的身後,狂風卷過,就連最後一點痕跡都無影無蹤。

  “我總算明白,海人的偵察機為何總是無法察覺大夏軍隊的動靜了。一萬名巫士,就能隱藏起數百萬的大軍,靠,這也太離譜了罷?”

  不管夏侯心中是如何的震驚,如何的鬱悶,但是事實就放在眼前。在大夏,任何事情都無法用常理來衡量的。就好像兩支遠征大軍攜帶的糧草!他們攜帶了足夠所有士兵食用兩個月,數量極其龐大的糧草!可是這麼多的糧草以及後勤的輜重用具,不過耗費了十萬名後勤軍士就輕鬆的隨軍輸送。眼看著一座座山峰大小的糧草堆在狂風中漂浮而起,急速朝前飛行,夏侯的下巴差點都脫臼了。

  刑天大風看到夏侯那般震驚的樣子,不由得笑道:“真不知你得到的天巫記憶中,為何沒有這些嘗試。這還不過是一些三鼎、四鼎的大巫作出的事情。若是有一名九鼎大巫自甘降低身份,攜帶糧草行軍的話,嘿,嘿嘿。”

  夏侯飛快的在記憶中檢索到了相應的資料,他立刻被那個龐大的數字嚇得目瞪口呆。

  刑天大風理解的拍拍夏侯的肩膀,歎息道:“明白了?八鼎、九鼎的大巫,又號稱上巫、太巫、聖巫,我們這些一鼎、二鼎的大巫,根本在巫殿中連稱號都沒有的。唔,也許那些巫殿的巫,更願意稱呼我們這些巫為雜魚巫之類。”

  夏侯只能掩面歎息,可憐的海人,他們為什麼會和大夏對上?他真的無法想像,當大夏這個龐大的戰爭機器全面動員對海人下手後,海人能否倖存下來。你有再先進的武器又怎麼樣?大夏的這些變態大巫,根本不是人的想像所能描繪的那種超常的存在了。

  “也許,只有通天道人他們,還能對這些大巫產生威脅!”夏侯如是想到。

  接下來的幾天,刑天大風他們繼續在蟒皮鞭的威脅下,整日的瘋狂操練。刑天蒼雲的確是率領大軍出發了,可是暴熊軍留下了一萬最精銳的戰士,在這裏瘋狂的蹂躪黑厴、玄彪二軍的軍士。就來你刑天大風他們也不能免去這種強度變態的操練,每天扛著巨大的鉛錠,演練戰陣之術,或者學習真正的殺人的技巧――如何使用巫的力量,更好的更快的更有效率的殺人。

  夏侯就親眼見到,一名九等上品的暴熊軍軍官,輕鬆的擊敗了和他實力相當的黑厴軍、玄彪軍近百名巫武。那狂暴的出拳方式、簡練有效的殺傷技巧,讓夏侯簡直錯以為,他正站在前世自己受訓的基地裏,看那些特種部隊的士兵在演練一擊必殺的技巧。

  “精銳就是精銳,垃圾就是垃圾,這之間的差距,只有用血戰後的經驗來彌補。難怪刑天十三他們一直都說,黑厴軍、玄彪軍的這些士兵,都是一群廢物了!”夏侯很沒有良心的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手裏端著一缸冰涼的米酒,曬著秋日和煦的日頭,笑嘻嘻的看著刑天大風他們被操練得死去活來。“唉,四十萬黑厴軍、玄彪軍,我懷疑他們的戰鬥力,不過相當於五萬暴熊軍的士兵!”

  心中突然有了這種覺悟,夏侯猛的嚇了一大跳:“見鬼,那些坐在安邑的大佬們,他們還真的是把一場戰爭看成了選拔接班人的遊戲了?就以黑厴軍、玄彪軍這樣的戰鬥力,就要正面對抗海人的一整條東部領的防線?”

  可是夏侯也沒有時間去輕鬆了。雖然夏侯是被刑天蒼雲他們特許不用參加訓練――夏侯並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相柳柔他們率領的大軍趕到了。唯一有空閒的夏侯,只能認命的率領一批後勤的官員,去操辦相柳柔他們的防區、駐紮的營盤等等閒雜事務。

  相柳柔從自己的坐騎,那條三頭大蟒的頭上跳下,指著夏侯的鼻子痛駡道:“見鬼,你們這群刑天家的小人,篪虎暴龍,似乎是你說的,要我們在行軍的過程中保持聯絡!可是怎麼你們都提前到了這麼多天,一條軍情都沒發回來?”

  相柳胤騎在一條長度超過三十丈的黑鱗巨蟒頭上,冷冰冰的看著夏侯冷笑道:“算了,六弟,看他們不是沒事麼?害得我空高興了一場,還以為他們在半路上就被野獸給叼了去了,真是無趣啊。”

  夏侯翻了個白眼,朝著相柳胤冷笑了幾聲,淡淡的說道:“託福,託福,你們都還活蹦亂跳的,我們怎麼能被野獸叼走呢?”夏侯可沒有心情和相柳家的這群毒蟲打交道。他很有撒手掌櫃做派的,在一副新篆刻出來的地圖上指點了一下分配給相柳柔他們幾家軍隊的營盤方位,把那地圖往幾個領軍的將領手上一塞,攤開雙手說道:“好了,你們自己去找你們的大營吧。”

  相柳柔怒喝道:“你什麼意思?就這樣把我們打發了?西疆統帥刑天蒼雲在哪里?我們要找他報到。”

  懶洋洋的抓了抓腦門,夏侯歎息道:“他老人家三天前就率領大軍出發了,誰叫你們來得這麼晚?沒人願意等你們,關我什麼事?營地裏有營房,糧草倉內有粟米、好肉、老酒,你們自己去安營紮寨,莫非還要我篪虎大爺他媽的伺候你們上床不成?”

  說道這兒,夏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從腰帶上提起一根紅繩甩了甩,把一面黑色的玉質權杖朝相柳柔他們亮了一下:“真正不好意思,老子篪虎暴龍運氣好,被西疆督軍刑天歿、西疆統帥刑天蒼雲認命為軍法官!嘿嘿,若是你們的軍隊有什麼違背軍令的地方,不要怪我打你們的屁股!”夏侯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喝道:“沒事做自己在營房裏玩泥巴都行,不要去騷擾當地的百姓,否則當老子不敢砍你們的腦袋麼?”

  原本夏侯只是黑厴軍、玄彪軍的軍法官。可是在刑天蒼雲他們出發前,夏侯終於成功的從刑天歿那裏,把自己的身份提高到了如今的西疆戰區總軍法官的位置。黑厴軍、玄彪軍如今是你把幾個裸體的少女放在他們面前,他們都沒力氣去禍害這些女子了,可是剛剛到來的相柳柔他們率領的軍隊,天知道他們會作出什麼事情來?所以夏侯才討要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只是想要多少為這些王國的百姓保全一點元氣。

  相柳、防風、申公以及其他幾個大巫家,例如祝融、共工、赤姚、歿魃家的子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那塊黑色的權杖,同時閉上了嘴巴。軍法官是個什麼玩意,這些公子哥雖然為人荒唐,但是到了軍隊,對於軍法官的意義,還是很清楚的。

  相柳柔只能是氣得直哼哼,看著夏侯卻不敢說話。相柳胤卻是騎在巨蟒上,盯著手上新篆刻印刷出來的地圖看了半天,這才和聲問道:“篪虎大人,不知這地圖,從何而來?”說道這裏,相柳胤雙腿一彈,已經從那巨蟒頭上跳下。那黑鱗大蟒晃晃腦袋,親熱的用自己的信子在相柳胤身上舔了幾下,一對沒有絲毫表情的瞳孔,死死的盯住了夏侯。

  夏侯掃了那黑鱗大蟒一眼,怪笑了幾聲:“這倒是一條好寶貝,拿來下湯的不錯。”他看著相柳胤掃了一眼,朝著自己很是牛皮哄哄的點了點,說道:“是篪虎大爺從海人身上搶來的寶貝,就為了這個,老子被記了一條大功勞,你羡慕我怎麼的?”

  相柳胤臉蛋微微一抖,朝著夏侯笑道:“你搶來的?那,你可有了其他戰果?”

  夏侯怪異的朝著相柳胤看了一眼,隨手又把幾張紙遞給了他:“知道你會這樣問,這是刑天蒼雲統帥離開前,制定的對海人進行連續騷擾侵襲的作戰計畫。你們有膽量的,就派出精銳小隊,和老子率領的隊伍比比看,看誰宰掉的海人多,看誰抓的活口多。”

  夏侯挑釁的看了相柳胤一眼,比劃了一個很兇狠的割脖子的動作:“記住,老子已經幹掉了海人一架戰車、兩袈天上飛的叫做攻擊機的寶貝。也就是說,我那刑天大兄名下的戰果已經有了起碼十個海人士兵!相柳家的,你們幹掉了幾個?”

  相柳胤、相柳柔的身體立刻僵硬了起來。他們恨恨的看著夏侯,眼珠子一陣亂轉。

  夏侯朝他們比劃了一個槍子打頭的姿勢,怪聲道:“記住,是你們先來挑釁我們的。戰場上分出勝負來,如果你們輸了,以後在安邑城,什麼都要聽我們的。如果你們贏了嘛,嘿。”夏侯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就你們這點膽量,也可能贏麼?”

  不等相柳柔、相柳胤反應過來,夏侯已經扭動一下屁股,拉著白脖子上的那根銀色絲線,一人一獸發出了讓人不寒而慄的怪笑聲,帶著一批士兵揚長而去。後面就留下了防風家的幾個領軍將領看著相柳柔、相柳胤怪笑了幾聲,帶著自己家的大軍朝夏侯安排的營房方向去了。

  相柳柔憤怒的叫駡起來:“他在向我們示威呢!不過是十個海人,算什麼了不起的戰果?”

  相柳胤冷冰冰的說道:“去軍營!小六子,不要給我說這些讓人看不起你的話,最少你現在一個海人還沒有殺死。”

  扭過頭去,相柳胤看著申公家領軍的將領,冷冷的說道:“申公豹,你怎麼說?你們申公家,這次居然是你領軍,你怎麼說?”

  穿著一身豹紋長袍,額頭上紮著一條黃布帶的申公豹眨巴了一下眼睛,摸摸下巴,突然乾笑起來:“相柳胤,我和你們可沒什麼交情。申公鯤那白癡和你們交好,不代表我也要和你們站在一起啊?我倒是寧願和篪虎暴龍這蠻子在一起,最少他給我的感覺更加可靠點,你覺得呢?”

  手中一根竹枝揮動了一下,申公豹嘎嘎樂道:“申公家的好漢們,我們去營地,吃好,喝好,睡好,修整三天后,我們好好的和海人玩玩!”

  空蕩蕩的平原上,就留下了相柳家的蚺軍。相柳胤臉色一陣的發白,突然冷哼了幾聲,跳上了那條黑鱗大蟒,拍了一下它的腦袋,驅動著它,領著軍隊朝給他們安排的營地的方向去了。只能說,夏侯給相柳家安排的營地也不是什麼好地方,雖然地勢險要,卻是整個西疆戰區最突前的一個營盤,有時甚至可以看到海人的巡邏兵在遠處出沒,卻是最危險的一個營地了。

  不過,夏侯對此卻也有話說:“不是我故意陷害友軍,實在是那個營地也需要有人駐守啊,難不成我放棄那個營地不成?黑厴軍、玄彪軍必須坐鎮中軍大營,這可是刑天歿的命令,我這是以軍人的天職,堅決的服從命令。”

  夏侯和白搖搖擺擺的走回了軍營,剛剛從軍營正門一側一座懸崖下經過,突然一條黑影就從上面落了下來。刑天大風扛著一塊鉛錠,滿臉大汗的摔倒在懸崖下,有氣無力的看著懸崖頂咆哮道:“不行了!我只是一個一鼎大巫,而且我不是以體力見長的大巫!我實在動不了啦!”刑天大風的眼珠子嘰哩咕嚕的亂轉,朝著夏侯連連使著眼色。

  幾個暴熊軍的軍官從懸崖上跳了下來,手裏的蟒皮鞭發出了尖銳的破風聲,其中一名甚至還是一個領制官大聲咆哮道:“你跑不動了?那麼,就把你打死在這裏!軍尉大人說了,在你們還不能擊敗我之前,你們必須接受訓練!”那領制非常不客氣的,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刑天大風的身上,疼得刑天大風‘吱兒’一聲慘叫,連忙從地上跳了起來。

  揉了揉身上的傷痕,刑天大風指著夏侯埋怨道:“好罷,我和幾個兄弟都要接受訓練,我也認命了,管你們怎麼操練,我也不說了。可是篪虎,你總要陪著我們一起受罪吧?哥哥我們成天累得快死掉,你卻輕鬆自在的到處閒逛,這也太不像話了。”

  夏侯恍然,這刑天大風不是真的累得受不了了才從懸崖上摔下來,而是看到自己太輕鬆了,他心裏非常的不舒服,所以要拉著自己下水啊?

  怎麼可能?夏侯絕對不相信自己能禁得起這些暴熊軍軍官的操練。雖然他每天晚上都在拼命修煉射日訣,自身巫力以一日千里的速度急速膨脹,但是夏侯也沒自大到認為自己能夠受得了這樣的超過極限的亡命訓練方法。看著那幾個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的暴熊軍軍官,夏侯背心一陣冰冷,連忙叫嚷道:“我很輕鬆麼?我今天去安排相柳柔他們幾個帶來的軍隊,就頭疼死啦。”

  夏侯指著自己的鼻子嚷嚷道:“可不是我偷懶,我不用參加訓練,這可是刑天蒼雲統帥親自下令的。我的戰力的確不如你們,但是我的腦袋比你們的好用,這就是我的特長了。莫非你要我這樣一個軍師類型的人,跟著你們一樣扛著鐵塊漫山遍野的跑麼?”

  夏侯訴苦道:“你看看,我現在每天要忙碌多少事情?向海人的領地派遣間諜,派遣造謠的民眾,派遣密探監視我們領地內的所有百姓和殘留的當地貴族,我甚至還要照顧幾個在戰火中倒楣的城市的百姓吃喝拉撒的問題,這些事情,不都是我在做麼?尤其我還要挑選精銳的士兵,組成伏擊小隊去和海人捉迷藏,我現在的事情,那真的是兩眼金星亂冒,我都快受不了了。”

  刑天大風惡意的盯著夏侯:“軍師?我大夏軍隊中,還真有軍師這個說法,只是很少有統帥願意設立這個職位罷了。我也從來沒見過,有你塊頭這麼大的軍師啊!”

  一腳把那鉛錠踢飛十幾步開外,刑天大風湊到夏侯身邊,低聲威脅道:“篪虎,我今天個給你說正經的,不把老子從這群心狠手辣的屠夫手上撈出來,我和你沒完!我可是堂堂黑厴軍尉,每天被奴隸一樣的抽鞭子,我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啊?”

  夏侯臉色漠然,眼珠子亂轉,在刑天大風臉上不斷的打量著,彷佛刑天大風鼻孔裏開出了一朵喇叭花一樣迷人。

  刑天大風氣急,看了看那幾個陰笑著慢慢走過來的暴熊軍軍官,近乎哀求的說道:“罷了,以後在安邑,你吃喝玩樂的,我全包了,全包了怎麼樣?你要幹什麼都行!你今天總要想辦法把哥哥我弄出去,玄蛭他們,你就不要管他們的死活了!總之你要把我弄出去,否則,回到安邑了,我每天都叫華鎣的那批姐妹成天來煩擾你,你信不信?”

  想到刑天華鎣那古怪嚇人的脾氣,夏侯一陣皺眉。他長吸了一口氣,朝那個暴熊軍領制嚴肅的說道:“領制大人,現在有重大軍情,要和刑天軍尉商議。按照刑天督軍給我的命令,在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抽調任何人協助我的工作。”

  那個暴熊軍領制呆了一下,狠狠的瞪了刑天大風一眼,無奈的朝著夏侯點點頭:“如果你認為需要,那麼,反正我是無所謂啦。不能抽黑厴軍軍尉的屁股,起碼還有一個玄彪軍尉留下嘛。嘿嘿!”

  刑天大風差點沒哭出來,自己是誰啊?堂堂黑厴軍尉,在刑天歿、刑天蒼雲這些老頭離開後,西疆戰區地位最高的幾位將領之一啊,居然自己還要依靠自己的友客,才能把自己從那深深的苦難中搶救出來,自己也混得太淒慘了點吧?

  夏侯一本正經得看著那暴熊軍的領制:“沒錯,大人應該知道我們制定的對海人的騷擾計畫。現在我需要一名有充足的指揮經驗,並且足夠強大的將領統帥所有的騷擾隊伍,對海人的巡邏隊以及零碎的哨卡、關卡進行打擊。我篪虎暴龍在軍中威望不足,顯然是不適合這個位置的啊。”夏侯說的倒是合情合理,的確需要一員大將居中調度的,至於夏侯自己麼,他更寧願親自帶隊去欺負那些可憐的海人士兵。

  一想到纏繞在黃一身上的那條小黃龍,夏侯就是一陣的心血澎湃。沒有任何理由的,夏侯願意以那條小龍的名義,去和那些海人血戰到底。像他這樣的戰士,是不能沒有自己的精神圖騰的。當自己效忠的物件不存在于這個時空時,突然出現的那條小黃龍,已經成為了夏侯心底最崇高的圖騰象徵!

  幾個暴熊軍的軍官有點惋惜的跳上了那十幾丈高的懸崖。而懸崖上站著的刑天玄蛭等一眾刑天家的子弟憤怒的把自己扛著的鉛錠朝刑天大風砸下,刑天玄蛭更是憤憤不平的詛咒著:“大哥,你去死吧!你居然一個人找機會溜走了!”

  刑天大風、夏侯、白嚇得是抱頭鼠竄,數萬斤一塊的鉛錠從這麼高的地方砸下,又都是被一鼎大巫奮力扔下的,就算是一頭豬都會知道,被砸中的後果是什麼。刑天大風一邊跑,一邊得意洋洋地叫嚷著:“我的兄弟們啊,你們就慢慢地操練吧!大哥在這裏祝你們早日練得神功,順利脫離苦海,好來幫哥哥我對付海人哩!”

  刑天玄蛭他們地詛咒更盛,刑天大風則是益發得意洋洋地狂笑起來,連同夏侯和白,都同時發出了興奮地尖叫聲。

  突然,小半個夏軍的營地晃悠了一下,一團蘑菇雲從他們存放軍械的輜重營營房上升起。刑天大風、夏侯連同還在懸崖上的刑天玄蛭同時叫了一聲:“不好,輜重!糧草!”

  夏侯更是清楚的判斷到,從那團蘑菇雲的形狀和升起的速度,以及他距離爆炸點的距離所感受到的震感來看,爆炸點的爆炸物的威力極大,大概相當於數噸的烈性炸藥的威力!難道是海人打過來了麼?怎麼可能?週邊這麼多的巡邏隊伍,他們都是吃白食的不成?

  整個夏軍營地一下子就混亂起來了,無數的士兵憤怒的丟下身上的沉重負擔,朝著輜重營的方向飛奔。

  夏侯運足中氣,大聲咆哮道:“都給老子站住!不許胡亂靠近爆炸點!全部給我散開,散開,離得越遠越好!全軍戒嚴,封鎖整個營地,一隻蟲子都不許給我放出去!營地附近所有的現雜人等,全部給我扣押下來。”

  刑天大風的聲音更是傳遍了整個軍營:“全部按照篪虎都校的命令辦,不許慌亂,不許慌亂!全軍戒嚴,所有閒雜人等,全部扣留,敢於反抗者,格殺勿論!”

  夏侯立刻罵咧起來:“敢反抗者,全部抓活的!媽的,殺了還問什麼口供啊?”夏侯突然發現,自從到了軍隊中,自己的粗話是越來越多!

  刑天大風也立刻醒悟過來,他立刻修改了自己的命令:“只能抓活的,不許殺死!抓活的!”

  一隊隊夏軍士兵猶如鬼影一樣在空氣中閃過,迅速的封鎖了方圓數百里的廣大地域,更有數百名隨軍的巫士飛上了天空,強大的巫力一波波的橫掃過了整個大地,就算是一隻老鼠從地上跑過,也躲不過他們水銀泄地般的周密搜索。

  很快就有消息傳了過來,在那些運送當地的土特產和夏軍進行貨物交換的當地百姓中,抓獲了一批身上攜帶兵器,敢於反抗的嫌疑人等。這一行人大概有三十多人,面對突然戒嚴,彷佛鬼怪一樣迅速的出現在各個要害位置的夏軍士兵,他們驚慌了手腳,拔出兵器就要強行闖關,卻被幾個夏軍士兵輕鬆的全部擒下。

  一眾人犯被很快的帶到了刑天大風他們的面前,夏侯突然皺起了眉頭:“怎麼還有個女的?”

  被抓獲的諸人中,一名有著火紅色長髮的少女慢慢的抬起頭來,突然朝著夏侯他們吐來了一口吐沫,用很熟練的大夏官話罵道:“你們這些闖入了我們的家園,燒殺搶掠的強盜!”那少女美麗的碧綠色眸子裏,一閃而過的,竟然是只有在死士身上才能看到的,堅定的無所畏懼的死志。

  夏侯搖搖頭,輕輕的退後了一步,嘀咕道:“麻煩,我最討厭麻煩。”

  夏侯畢竟擁有一名現代人對戰爭的認識,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些人,對於這些土著來說,是不折不扣的侵略者。所以,他根本不準備和這個少女爭論,這種爭論,是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

  刑天大風則是完全展現了一名大夏軍的將領在面對這種事情時應該的處置之道:“男人全部砍了,梟頭示眾!女的麼,他媽的,留在營中,充當軍妓!”他偷偷的看了夏侯一眼,這才繼續說道:“不許我們侵犯良家女子,難道這種送上門來的叛逆也不能動麼?”這一次,就連軍紀森嚴的暴熊軍的軍官們,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他們只是兩頰通紅,氣惱無比的看著這群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炸掉了小半個輜重營的平民百姓。

  那少女眼裏終於露出了驚慌絕望的神色,但是她立刻張開嘴,一口朝著自己的舌頭咬去。

  夏侯的手指伸進了那少女的嘴裏,少女的牙齒狠狠的咬在了夏侯的指頭上,卻差點沒把自己的牙齒給崩了下來。情知自己難以倖免的少女發出了驚怒的‘嗚嗚’聲。

  夏侯看了刑天大風一眼,淡淡的說道:“先留下他們。我要問清楚,他們炸掉輜重營的武器,從哪里來的。”

  刑天大風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腦袋,嘎嘎大樂起來:“原來如此,我倒是忘記了這個碴兒。唔,不如這女子,就讓篪虎你來審訊好了!嘿嘿,我看她長得倒是不錯的。”

  夏侯,只能是深深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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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挑釁請帖

  夏侯只覺得非常的滑稽。

  他一個黑厴軍都校坐在正中的交椅上,一左一右的坐著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兩位軍尉,再過去就是刑天磐、刑天鼇龍、刑天羆、刑天荒虎四位副軍尉。而副軍尉 的身邊,坐著的是暴熊軍的幾位留守的將領,以及大批黑厴軍、玄彪軍的頭目。這些將官一個個咬牙切齒、吹鬍子瞪眼,作出了兇狠的模樣,夏侯就只覺自己有點狐 假虎威的派勢了。

  他不由得暗罵刑天大風,這紅發女子,幹嘛一定要塞給自己審問啊?就算你要塞給自己審問,你隨便配置幾個人在旁邊盯著也就是了,這麼大張旗鼓的,搞了幾 十號將領過來看熱鬧,夏侯怎麼看就怎麼像是這些將領都是趁機溜號的。看看,不過是觀摩夏侯審問這個紅發少女,卻能免去好一陣子的殘酷訓練,這是多美妙的事 情啊?

  搖搖頭,夏侯看著那茫然的站在屋子正中的少女,問她:“你的姓名,可以告訴我麼?”

  那少女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裏,用機械死板的聲音反問夏侯:“你有什麼權力來質問我的名字?”

  刑天大風眉頭一挑,立刻跳起來,作出要揮拳打人的動作。夏侯卻是低聲咳嗽一聲,刑天玄蛭撲上去,把刑天大風一手給拉了回來。夏侯甚至聽到刑天玄蛭在低聲嘀咕:“大哥,你就省點力氣吧,讓篪虎審這丫頭審她一個月玩偶都高興哩。”

  夏侯徹底無言,搖搖頭瞥了滿臉奸笑的刑天玄蛭一眼,突然爆喝到:“來人啊,去軍營外最近的那座城市,隨便殺一萬人,把他們的腦袋送來!唔,順便抓十萬當地百姓過來放在軍營裏,要殺的時候就直接砍下他們的頭,省得還要出去找!”

  那少女渾身一抖,突然彷佛瘋狂的母獸一樣朝著夏侯撲了過來:“你這個惡魔,你拿我們的子民來顯露你的威風麼?”

  夏侯兩根手指掐住了那少女的拳頭,輕輕往後面一送,頓時那少女被推得連連倒退了幾步。白一個虎撲撲了上去,狠狠的坐在了那少女的小腿上,一對白生生的爪子比劃在了她脖子上,登時讓那少女再也無法動彈。

  夏侯冷冰冰的看著她:“你的名字,身份,以及你隨行的那些人的身份,在你們國家的職位。把一切都告訴我,否則我不介意隨便殺他幾百萬百姓來逼你開口。 要知道,並不是我們大夏的子民,我殺起來並不手軟。”夏侯心裏一陣的冷汗,你要夏侯下手殺戮敵國的士兵,他完全不在乎殺死多少。但是要他下令對敵國的百姓 下手,他還真沒辦法作出來。

  不過,以這種恐怖威脅來嚇唬眼前這個明顯沒有什麼社會經驗的少女,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那少女內心中早就烙上了大夏的軍隊都是惡魔的印跡,她毫不懷疑夏侯的命令會得到完全的執行,她毫不懷疑自己的同胞在鬼神一樣強大的大夏軍人面前,沒有 任何的抵擋能力!她嘴角抽搐了幾下,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是亞森王國巴爾金親王的女兒艾葦,我率領的人是我亞森王國國防軍的一批忠誠軍官!我們的目的是要 趕走你們這些侵略者,不管你們是海人,還是夏人。”

  夏侯譏嘲的看著那少女,大聲的嘲笑起來:“原來您還是一位公主?多麼崇高的身份啊!可惜您正如大部分的美女一樣,有了一份偉大的胸脯,卻並沒有相應的偉大的頭腦!你這個愚蠢的女人,你認為你的勢力,可以抵擋我們軍隊的駐守麼?”

  刑天大風他們同時瘋狂大笑,毫無感情的嘲笑這名少女,哦,不這位親王的女兒為了自己的國度而付出的努力。

  艾葦發瘋一般尖叫起來:“你們這些殘暴的劊子手,你們這些邪惡的侵略者,我們亞森王國的子民,是絕對不會在你們的強權下屈服的。我們會不斷的對你們發動襲擊,直到最後把你們徹底的驅逐出去!”

  夏侯耷拉著眼皮,低聲歎息道:“這種話對於海人的將領,也許是有用的。海人離開了他們的武器,就是普通人,你們有足夠的機會弄到相應的武器反抗海人的統治。但是對於我們大夏來說,呵呵,你們的反抗又有什麼用呢?”

  他輕輕的搖頭,憐憫的看著艾葦,淡淡的說道:“果然是胸大無腦的女人,勇氣可嘉,但是你的做法,只會讓你的子民陷入徹底的滅頂之災。你應該感到慶倖, 你襲擊的是黑厴軍和玄彪軍的軍營,而不是蚺軍或者其他幾支軍隊的,否則你現在早就被一萬人輪奸,你的王國百姓,更是已經倒下了數十萬。”

  刑天大風恬不知恥的笑起來:“哈哈哈哈,我們黑厴軍、玄彪軍軍紀森嚴,這種事情是不會做的嘛。”

  刑天玄蛭低聲罵了一句:“娘的,剛才威脅要把她充當軍妓的是誰啊?”

  艾葦渾身哆嗦著看著夏侯,嘴裏只是翻來覆去的重複著魔鬼、惡魔之類的話,卻是沒有任何意義。

  夏侯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淡淡的說道:“顯然,我們軍營收購你們當地特產的活動,給了你們很好的機會,把你們從海人那裏偷來的武器送到了我們輜重營中。很不錯的計畫!我必須對你們的行動能力表示讚賞。”

  刑天大風他們一陣的面紅耳赤,第一次率領大軍來到這種大戰區,就被一些小國的抵抗軍炸毀了小半個輜重營,這太丟臉了。

  艾葦抬起頭來,死死的盯著夏侯說道:“可惜,我們偷來的那顆炸彈,威力不夠。如果威力能夠再大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那就太好了。”艾葦語氣中蘊含的深深的怨毒,讓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幾人不自在的扭動了一下身軀,眼裏已經透出了深深的殺氣。

  夏侯卻彷佛沒聽到艾葦的話一樣,只是鎮定自若的說道:“唔,你們的這種能力,我是很欣賞的。怎麼樣,為我們大夏軍效力?”

  刑天玄蛭的眼睛亮了,連忙附和道:“沒錯,你若是為我大夏軍效力,專門收集海人的情報,以及在他們的領地內進行破壞的話,我們可以赦免你們這次犯下的 死罪。”刑天玄蛭很是精明,自然明白這種對於當地山川地裏民風民情極其瞭解的貴族,能夠在和海人的戰鬥中發揮多大的作用。如果能夠讓艾葦他們成為自己的傀 儡,對於大夏在這些國土上的統治,也是很有好處的。

  艾葦朝夏侯吐出一口吐沫,咒駡道:“你做夢!”

  白‘吱吱’一聲叫,憤怒的咆哮了一聲,抓起艾葦的腦袋狠狠的往泥地上撞了一下,差點沒把她撞暈了過去。這還是夏侯小心又小心的告誡了白很多次,不許他胡亂出手殺生,白這才只用了一點點的力氣咯。

  夏侯無動於衷的看著艾葦,點頭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好。來人,把她連同她的同夥一起帶到他們的國土上去。這個叫做亞森王國的國家有多少座城鎮?帶著 他們,一座城鎮一座城鎮的屠殺過去!如果他們不屈服,那麼就讓整個王國的百姓為他們陪葬。”夏侯古怪的笑了起來:“當然了,艾葦公主,我是不會讓你死去 的。我們有數萬種方法,讓你清醒的看著你的子民,他們的腦袋滿天飛舞的美妙場景。”

  艾葦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整個身體劇烈的抖動起來。身為亞森王國的頂級貴族之一,她自然無比清楚這些大夏軍隊的可怕。海人的大軍到來時,他們的 王國還能夠抵擋一陣。可是緊接著海人而來的大夏軍,卻是摧枯拉朽的把一切阻礙在他們眼前的物事都徹底摧毀,那是一種只有鬼神才能擁有的可怕力量啊。

  “想想看吧,放棄你們那所謂的王族的身份,為我們效力,你們的國家還能倖存下來。否則,海人沒有殺光你們,我不介意替海人消除這個麻煩。”夏侯有點不 耐煩的看著艾葦:“你們的腦袋都有病,你們的國家都滅亡多少年了?居然還在組建抵抗軍進行反抗,你們吃飽了撐著了?海人東部領的那些貴族也實在無用,居然 讓你們生存了這麼久。”

  搖搖頭,揮揮手,夏侯歎息道:“這個愚蠢的女人已經下定決心讓整個王國和他們一起滅亡了,那麼,刑天大兄,你派幾萬兄弟出去,掃蕩整個亞森王國領土上所有的百姓吧。唔,正好我們的糧草被毀掉了不少,把那些百姓的口糧都帶回來,不無小補啊。”

  刑天大風很配合的站起來,滿臉兇狠的叫嚷道:“來人啊,玄彪軍第一營、第二營、第三營全體出動!見人就殺,見房就燒,見糧草財寶就搶,給我幹掉所有的土著混蛋。”

  還能說什麼呢?艾葦的心理防線立刻崩潰,她慘叫起來:“不要,我幫你們做事!”

  刑天大風聳聳肩膀,攤開雙手,朝夏侯低聲笑道:“奶奶的,可還真被你算計了。”

  夏侯呵呵呵呵的笑起來:“這些人,可是寶貝啊!也許通過他們,我們可以真正把腳下這一片土地變成我們大夏的國土。”

  刑天玄蛭則是有氣無力的挺直了身體,惱怒的叫嚷起來:“怎麼這麼快就屈服了呢?我還指望她能堅貞不屈的抵擋幾個月的時間哩。”暴熊軍的幾個將領,立刻把兇狠的眼神朝刑天玄蛭投了過去。

  剛剛強迫艾葦以及她屬下的那群抵抗軍的成員簽署了效忠誓約書,並且用巫咒在他們身上留下了一些控制的手段,相柳柔幸災樂禍的聲音就冒了出來:“阿呀呀,我的刑天大哥,你們怎麼輜重營都被人給炸掉了?嘖嘖,可真是驚人啊,這麼大個窟窿在地上!”

  夏侯和刑天玄蛭無奈的對視一眼,夏侯搖搖頭歎息道:“我帶他們走,好好的調教他們幾天了,正好把他們派去海人的領地裏去做破壞。至於門口來的那個厭物,你們看著對付罷。”夏侯歎息連連,一手拎起了艾葦,帶著她以及幾個抵抗軍的頭目出去了。

  夏侯要他們做的事情很簡單:去海人的領地內造謠生事,尋機偷竊海人的武器,並且進行一定的破壞工作。海人和大夏的軍隊不同,大夏的軍隊除了糧草倉庫, 沒有任何目標是值得破壞的。可是海人呢?他們的任何一個軍火庫,只要有一點火星,那就會整個崩上天去!相對而言,抵抗軍對海人可能造成的破壞,可比對大夏 軍的要強太多了。

  有了艾葦這些在本地的潛勢力根深蒂固,根系龐大的貴族幫助,夏侯很大膽的派遣了一些長相和當地某些土著近似的精銳士兵隨同艾葦他們一起出發。這些士兵 不僅僅可以監視艾葦他們的行動,更是進行破壞的利器!只要他們學會了相關的破壞手段,這些精銳的大夏士兵所能發揮的毀滅能力,可比艾葦他們這群普通人強太 多了。

  至於控制艾葦他們的手段,夏侯也說得很清楚:一個子,殺!若是他們有任何的不正常,夏侯立刻就會血洗整個亞森王國,甚至連附近幾個小國的百姓都不會放 過。在夏侯赤裸裸的血腥威脅下,尤其在夏侯以雷霆手段,把這些抵抗軍頭目的親屬、家眷捕獲了一批,關押在軍營內充當人質的情況下,夏侯並不害怕他們會翻了 天去。

  而除了暴力威逼的手段,夏侯卻也給了他們一個足夠大的餡餅吊在天上讓他們望著:如果他們能夠配合好夏軍的行動計畫,能夠對海人造成足夠大的損失,立下 足夠大的功勞,那麼,也許夏軍可以考慮,讓亞森王國進行有限度的自治管理。夏侯能清楚的看到,他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艾葦他們臉上突然露出來的興奮和喜 悅。

  前世學來的,外勤特工控制屬下線人的手段,可是被夏侯發揮得淋漓盡致。艾葦這些人,哪里能從他手上翻出去?

  僅僅是幾天的時間,海人的領地內,謠言四起。

  夏人的軍隊,一個士兵就可以舉起一座山啊!

  夏人的軍隊,一個軍官就能一腳踏開一條峽谷啊!

  夏人的軍隊,一個將領一天一夜就能輕鬆的屠殺數十萬人啊!

  夏人的軍隊,隨便一支軍隊都能輕易的翻山越嶺猶如惡魔一樣在天空飛行啊!

  最後謠言漸漸的演變成了,大夏的軍隊就是一支完全由神靈和惡魔組成的暴力團體。那些神靈端坐在寶座上俯視大地眾生,而那些惡魔,則是這支軍隊的劊子手,毫不留情的殺死所有敢於在他們面前站立的人。

  甚至有謠言說,海人之所以被大夏的軍隊打敗,結果丟失了三分之一的東部領領土,就是因為在神魔一樣的大夏軍面前,海人的軍隊沒有任何的抵抗力量。傳說 一個夏人的軍官,左拳一拍,一百個海人被砸死;右掌一揮,五百個海人被扇死;左腳和右腳一踏,一千個海人被震死;那夏人的軍官最後放個屁,都直接沖死了幾 百個海人的百姓。

  至於如此強大的夏人軍隊為什麼不立刻發動進攻的原因,那是因為夏人只有在春天才出動的傳統。夏天太熱,秋天太冷清,冬天太陰冷,夏人的軍隊,都是很講究作戰的情調的。沒有情調的戰爭,夏人是不屑一顧的。

  當然了,這也不能排除某些夏人的軍官,還是很有慈悲心腸的嘛。他們願意給邪惡的海人領土上那些可憐的百姓一個機會,一個揭竿而起,共同反抗海人、迎接 大夏軍隊的機會。這可是明碼標價了咯:一個海人士兵的頭顱,可以換取五個大夏的銅熊錢,這可是一筆鉅款啊;而一柄海人的武器,按照威力的大小,可以換取從 兩枚到一百枚大夏的銅熊錢!

  凡是殺死了海人士兵、海人百姓、海人官員的土著居民,都能得到大夏封賞的土地和金錢;但是幫助海人做工或者作戰的土著居民麼,那麼,請想想夏人的恐怖吧,他們會毫不留情的揮動小手指,幹掉數千萬的土著!

  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到了最後,幾乎大半個東部領都得知了這些謠言,並且有人在放話說:海人也不敢發動反擊,就是因為害怕了夏人的軍隊!你們是沒有看到啊,海人的總督和防禦官,一聽到夏人的威名,就嚇得縮在被窩裏發抖哩!

  安道爾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謠言,因為就連他總督府的僕役,都開始討論這些流言蜚語了。作為一個精明的有能力的總督,他怎麼可能不清楚這些謠言的來源呢?只是安道爾不明白,夏人是如何讓這些謠言這麼快的在整個東部領散播開的!

  “哦,我的海神啊,偉大的海神的夫人在上,我可愛的女神啊!謠言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傳遍了整個東部領!數十萬里的疆域,那些傳播謠言的人,怎麼可能行進得這麼快?如果是夏人的軍隊在我的領地內快速的行軍,還有可能!但是,他們是如何不讓我發現他們的蹤影的?”

  安道爾憤怒的撕碎了幾張情報官員送來的報告,狠狠的一腳踢在了自己華麗豪華的雲石辦公桌上。‘嗷嗚~~~’一聲慘叫,安道爾抱著腳趾猛的跳了起來,他 憤怒的咆哮道:“托爾,我的防禦官,你給我出個主意,這樣下去,我們的士氣可就全沒啦!居然真的已經有那些愚蠢的土著開始襲擊我們的士兵了!這算什麼 呢?”

  托爾趴在安道爾的辦公桌上,興致勃勃的看著面前的一張報告:“啊哈,原來我們的安道爾總督能夠順利的從邪惡的夏人軍隊的刀鋒下逃脫,是因為他無恥的利 用自己的小白臉討好了那名夏人的將領,用他尊貴的臀部取悅了那位將官,這才順利的逃亡的麼?這麼惡毒的謠言,可真是罕見呀!”

  安道爾氣得眼睛發綠,猛的拔出配槍,朝托爾就是一通亂射。托爾嚇得一聲慘叫,猛的從那辦公桌上滑下地板,趴在地上吼叫道:“你這個該死的賣屁股的小白臉,你想要謀殺麼?”

  安道爾猛的撲了過去,用槍口對準了托爾的臀部,吼道:“如果你再胡說八道,我不介意用這可愛的小東西,給你開出另外一個排泄通道!”

  托爾立刻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那麼,我就只能說,調動軍隊制止那些可惡的百姓的胡說八道吧。但是我必須提醒你,安道爾,如果調動了軍隊去鎮壓百姓的 謠言,那麼,我們的防線就立刻崩潰了。我們如今的軍力,不足夠,絕對的不足夠!除非,我們能夠大量的訓練地方土著軍團,否則,我們無法有充足的軍力來完成 這件事情。”

  安道爾怒道:“充足的軍力?啊,讓海神捅死你這個該死的軍閥吧。防線,防線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希望夏人的軍隊在某個清晨,已經跑到了我的總督府大門口!雖然現在我的總督府,距離呼倫河防線還有數千里的距離!”

  他氣憤的在辦公室內亂轉:“敵人的奸細已經滲入了我們的腹地,可是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是如何達成這個不可思議的目標的。我們亞特蘭蒂斯統治了東部領數千年,呼倫河附近的領地,也被我們征服了近百年的時間,為什麼我們就無法利用這些土著,無法讓土著為我們工作呢?”

  托爾趴在地上,輕聲歎息道:“我們並沒有把這些土著當作有公民權的合法居民,不是麼?在我們眼裏,他們是工具,他們是牲畜,但是他們就不是人。雖然我 不認為夏人的道德水準會比我們亞特蘭蒂斯的黃金貴族更高,但是很顯然,他們已經在很短的時間內,找到了讓土著人替他們賣命的方法。而我們,甚至包括你這個 狡猾的政客在內,我們都忽略了這件事情。”

  安道爾愣了一下,猛的揮手道:“我給你授權書,你可以組建三十個軍團的土著防衛軍。控制他們的晶片,我會立刻向執政院申請。”

  托爾皺起了眉頭,淡淡的看著安道爾:“可是,安道爾,難道你沒有發現,我們亞特蘭蒂斯王國,對於被征服領土的管理,太依賴於這些東西了麼?夏人,顯然是沒有這些條件的。”

  安道爾扭動了一下腰肢,怪聲怪氣的說道:“可是,親愛的托爾先生,夏人他們有巫術!哦,可怕的巫術,可怕的Wiz!難道他們不能用那些黑漆漆的邪惡的草藥,控制那些可悲的百姓麼?哦,我可憐那些倒楣的土著,雖然我並不憐憫他們。”

  他看著托爾連聲冷笑:“清醒一點吧,托爾,以我們亞特蘭蒂斯的人力,控制東部領這麼數十萬里方圓的廣大領土,我們根本沒有這麼多的人!更多的軍團,還 在南邊、北邊、西邊,總之就不在東邊。所以,我們只能依靠那些可惡的晶片!我也討厭晶片,因為那會讓人變得不像人,可是我們無法選擇。”

  正說話間,辦公室的大門被人用暴力手段踢開,一名身材高大的海人將領旋風一樣的沖了進來。他滿臉的驚惶,大聲的吼道:“總督閣下,防禦官閣下,神啊,這些卑鄙無恥的夏人,他們把主意打到你們的頭上了!”

  一張巨大的羊皮紙被那將領死死的抓著,他滿滿的,有點不知所措的把羊皮紙上的內容,向安道爾和托爾展示了出來。

  大夏西疆戰區代理統帥刑天大風自諭亞特蘭蒂斯王國東部領總督安道爾閣下,貴我兩國,一衣帶水,乃是友好鄰邦。今我兩國數百萬大軍會獵於此,豈不是人生 一大快事?如今秋風送爽,野物正肥,本帥整頓了肥膏美酒,以待總督閣下以及防禦官托爾大人。若閣下也是鐵血軍人,則請于十日後正午十分,來呼倫河支流邁羅 江河口凱達爾山頂一會,指點江山,共賞無邊美景。

  我大夏傳統,秋日獵會,正是英雄好漢比武交友之事。若貴國有那膽氣出眾之壯士,自可帶來,和我大夏好漢逐一比劃。

  以我刑天氏祖先之靈發誓,此次聚會乃我等之間私人交往之閒情雅事,我刑天家的子孫,自然不會加一指于總督閣下。

  附注:若總督閣下以及防禦官閣下不敢出席,則請詔令亞特蘭蒂斯東部領,承認自己乃是無膽匪類,並將大軍主動後退三萬里則可。

  托爾的臉色彷佛吃了一隻大頭蒼蠅,安道爾則好似突然發現自己的麵包上塗抹了一層大糞一樣,兩人的臉色都說不出的難看。

  良久,安道爾才沙啞的問道:“這份‘請帖’,很好,我就暫且說它是請帖吧,請問,這請帖,他媽的都有誰看到了?”

  那將領也彷佛剛剛吞了一大口糞便一樣,整個臉都變成了綠色。他低著頭,不敢看安道爾難看至極的面色,只是偷偷的說道:“這,很抱歉,總督閣下。根據各 地傳來的消息,相同內容的佈告,一夜之間,同時出現在大半個東部領幾乎所有的城鎮!我們無法得知,夏人使用了什麼手段來做成這件事情。”

  托爾乾巴巴的說道:“那麼,也就是說,幾乎整個東部領的人,都知道夏人的將領向我們提出了邀請?”

  那將領整個都快縮到了地上:“是,是的,閣下。我們發現這些佈告的時候,居民們都已經看到了。”

  突然,又一個將領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囁嚅的說道:“總督閣下,我們的密探隊伍在各地發現,我們嚴加封鎖的特級機密,也就是我們的巡邏隊在最近一個月內損失了兩千多人的消息,已經被洩露出去了。”

  看了一眼安道爾和托爾近乎死人的臉色,那將領的聲音更低了,幾乎就差點聽不到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士兵們,也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並且在議論紛紛。有一些出身貴族家庭的軍官,甚至開始在議論一些,對總督大人大逆不道的話題。”

  安道爾隨手把配槍丟在了辦公桌上,仰天長歎起來:“托爾,做好準備吧。這個邀請,我們不去不行了。太惡毒了,如果我們不去,我們兩人的前途,就徹底的毀掉了。真的是太惡毒了!”

  托爾似乎也省悟了過來,憤怒的一拳砸在了地板上,低沉的咒駡起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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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24 06:24: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伏擊

  手上,一隻海人單兵作戰資訊接收器,正把附近一支海人巡邏隊伍的動向暴露給夏侯和刑天大風。

  刑天大風看著夏侯手上那只有巴掌大小的單兵資訊接收器,臉上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獰笑:“海人可真蠢,這種要命的東西居然也能製造出來,這次可不是便宜了我們?不過,篪虎啊,也幸虧你居然琢磨出了如何使用這玩意哩。”

  是的,夏侯手上這個保密級別比較高的接收器,就是上次夏侯搶來的那一支。夏侯經過了一番的摸索,關閉了這接收器本身向海人前線資訊中心回饋信號的功能,單純的保留了接收一切情報資訊的作用。那些同樣攜帶了信號接收器的海人巡邏分隊,就在夏侯手上的這接收器那裏,把所有的巡邏隊的方位都暴露了出來。

  自然了,夏侯對刑天大風他們的說辭是,他抓了一個海人的士兵,嚴刑拷問出了這玩意的用法。他總不能說,他其實對於這些高科技的玩意並不陌生吧?雖然海人的科技水準,比起夏侯所知的還要高很多,但是這種簡單的資訊接收器,卻沒有太多的高科技在裏面,夏侯純粹就是自己搗鼓了幾天,就把裏面的功能挖掘了乾淨。當然了,這也有前任天巫的功勞,否則夏侯在使用這接收器之前還要學習海人的文字,這可就要多耗費幾天功夫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夏侯他們的謠言攻勢給海人的東部領製造了極大的麻煩,社會動盪不安。而夏侯他們卻也沒有閑著,他們在山林中不斷出擊,按照事先制定的計畫,襲擊海人的巡邏隊,在實際的戰鬥中積累對海人的作戰經驗。

  刑天大風他們幾兄弟,對於這個決策是最滿意的。他們終於合情合理的脫離了暴熊軍那些精英軍官的魔掌,每個人都飛快的點起了數百名精銳戰士,逃命一樣的消失在茫茫的山林中。夏侯作為刑天大風的友客,又是唯一一個能夠熟練的使用這種單兵接收器的人,自然就跟在了率領了近千人大隊人馬的刑天大風身邊,專門伏擊海人的大隊巡邏兵。

  原本準備是要刑天大風坐鎮中軍大營進行統籌指揮的,可是如今那居中調度的也變成了那幾位暴熊軍的將領。刑天大風寧願帶隊在山林裏風餐露宿,卻也不願意面對那幾個暴熊軍將領的冷冰冰的面孔。此時,他們就是埋伏在一條山溝附近的山林裏,準備伏擊一隊按照信號顯示,大概有三百多人規模的海人巡邏隊。

  這一片山林中,海人的感測器密佈,幾乎十幾丈方圓內,就有一個微型感測器的存在。但是面對刑天大風他們強橫的巫力,這些感測器還來不及發出信號,就在第一時間被直接摧毀。這些感測器,對付有鼎巫帶隊的夏軍,效果實在是不怎麼樣,根本無法發現夏軍的調動。

  而隊伍中幾個幻巫的存在,則是讓隊伍在面對高空偵察機的偵察時,都不用擔心自己的行蹤暴露了。就算他們大搖大擺的行走在大道上,那些幻巫都能用巫術欺騙過那些高精尖的偵察儀器。這就是海人的巡邏隊被伏殺了兩千多人後,卻依然不能發現夏軍活動的根本原因!

  除非是在原野上進行大規模的正面對抗,否則這種局部的小規模的戰鬥中,海人只有淪為獵物的悲慘命運。只有在大規模集團化的戰爭中,海人的大殺傷性武器才能對夏軍造成有效的打擊,否則都是空談。

  刑天大風,一位大夏的一鼎大巫,黑厴軍的軍尉,如今手上握著的,卻是從海人的巡邏隊那裏繳獲的一支雙筒望遠鏡。通過那具有自動測距功能的望遠鏡,刑天大風仔細的觀察著十幾裏外的那支越行越近的海人巡邏隊。“唔,這些海人倒是真正心靈手巧的,這種可以望遠的稀罕貨色,在安邑的市價起碼在百枚玉錢以上!就可惜可以看到的距離太近了點,不如巫術‘虛境’可以看到的範圍。”

  一邊享受著海人的技術帶來的便利,刑天大風一邊口花花的批判著海人技術的不足,同時還不斷的下令,按照那只巡邏隊的前進方向,把自己屬下的士兵一小隊一小隊的派遣出去,從四周封死了那支海人巡邏隊的退路。

  輕輕的拍了一下夏侯的肩膀,刑天大風再次兩眼發火的看著那單兵資訊接收器,嘀咕道:“回去了你可一定要教我這玩意是怎麼用的。太神了吧?隔著幾百里路,就知道這裏有一支巡邏隊,這幾天可殺得真痛快,海人的巡邏隊根本沒地方逃跑。”

  夏侯指了那接收器一下,冷笑道:“大兄可不要小看他們,這支巡邏隊有三百多人也就罷了,他們後方兩百多裏的地方,還有三架攻擊機在天空待命!這個佈置,很詭異啊。不過,那三架攻擊機想要飛到這裏,起碼需要三盞茶的時間,足夠我們幹掉這支巡邏隊了。”

  刑天大風興奮的點點頭,低聲道:“好咧,我一個人只要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把這三百人殺得乾乾淨淨。不過,要給兄弟們一點操練的機會嘛,今天我就不出手了。怎麼樣?篪虎,給我看看你的開山箭練得怎麼樣了?”

  夏侯淡淡一笑,把那接收器塞進了手鐲,反手抓起了射日弓,把一支寒鐵重箭搭在了弓弦上。他微微一用力,那長箭上已經露出了一層淡淡的黃色光芒。夏侯笑道:“這射日訣中,最符合我巫力屬性的反而是這開山箭,純粹的土性巫力,會讓開山箭的威力提升三成啊。”

  眼看著那一支海人的隊伍已經到了前方不到三裏的地方,夏侯突然發出了一聲震天長嘯,龐大的身軀淩空跳起來十幾丈高。他在空中站穩了馬步,拉開了那沉重的射日弓,身體竟然凝滯在空氣力,箭矢對準了那海人巡邏隊的隊尾。一圈圈黃光從那長箭上擴散開來,隨後就看到一道道黃色的土氣從腳下的大地射出,彙聚在了那長箭之上!

  夏侯怒吼道:“射日訣之開山神箭,給我,開啊!”

  雙目中精光連閃,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夏侯在那已經充滿了土性巫力的長箭中刻畫了幾個極其複雜的巫咒,手指一松,那漸漸的發出了刺目的黃色光芒,彷佛一顆小太陽的寒鐵重箭已經‘砰’的一聲巨響,彷佛出膛的炮彈,朝那巡邏隊射了過去。

  這射日弓的威力太強啦。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那長箭所過的地方,居然把空氣硬生生的穿透了一個大碗公粗的半透明的空氣隧道,那長箭已經飛出了老遠,那四周湧來的空氣才填滿了那空洞,發出了巨大的音障聲浪。

  黃色的長箭狠狠的紮進了海人巡邏隊後方十幾丈的地方。就看到方圓百丈內的整個土地突然抖動了一下,‘轟’的一下,一座高達十幾丈的土山從地下狂沖而出,那土山渾身閃動著黃色強光,彷佛被天雷所劈那樣,驚天動地般發出一聲巨大的嘹亮,自內炸成了碎片。

  大塊大塊數尺直徑的土塊山石,足足炸出去了數百尺遠。夏侯就這一箭的力量,在那海人巡邏隊的後方開出了一個直徑十幾丈深有五六丈的大窟窿。那些海人巡邏兵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炸起來的土塊砸死砸傷了數十人!

  刑天大風驚呼了一聲:“乖乖,篪虎你不過是九等頂峰的巫力,就有這等威力,等得你到了鼎巫級別,你這一箭下去,怕不是能炸掉半個安邑城了?真不知道當日後羿大神使出了這一箭,又是多恐怖的場面!”

  驚歎歸驚歎,刑天大風已經是拔出了一柄長劍,大聲吼道:“兄弟們,給我上!幹掉這群倒楣的海人!”刑天大風只是站在山頭上連連的揮動長劍,就看到近千名夏軍,已經出閘的猛虎一樣從四周山林內衝突而下。對於這些脆弱的海人,刑天大風可沒有親自出手的欲望。

  那海人巡邏隊已經嚇得傻了。領隊的軍官在聲嘶力竭的咆哮著:“敵襲,敵襲,給我反擊,反擊,不要讓他們靠近!”他深知如果被夏軍沖到了自己面前,沒有什麼重型裝備的他們,根本就不是夏軍的對手。在下達命令的同時,這軍官已經狠狠的按下了自己單兵資訊接收器上的一個按鈕,向自己的前線指揮中心發回了自己隊伍遇襲的資訊,同時發出的,還有自己隊伍所在的詳細地理座標。

  三百多名海人士兵同時舉起了自己手上的武器,朝著越來越近的夏軍猛烈的噴吐出火舌。這些海人士兵的裝備明顯比一般的巡邏隊精良得多,他們的槍械裏射出的,並不是化學火藥推動的金屬彈頭,而是一道道威力強大的高能射線。

  慘綠色的高能射線打了夏軍一個措手不及。這些伏擊了幾個巡邏隊,發現海人的武器並不能對他們造成有效殺傷的夏軍精英,哪里想到敵人的武器居然已經提升了何止一個檔次?當場就有十幾個軍士慘叫一聲,身上被開出了數十個透明的焦黑窟窿,搖搖擺擺的沖上前了幾步,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刑天大風看得心疼,憤怒的嚎叫起來:“一群蠢貨,篪虎大人給你們傳授的躲避弓箭的法子,你們就全忘了麼?”

  那些夏軍士兵一個激靈,連忙使出了極其拖泥帶水的單兵戰術動作,以蛇形以及突然的跳躍、匍匐,有效的避開了海人士兵的集中射擊,在光雨中快速的朝著海人巡邏隊前進。這是夏侯假借他們山林中的獵人躲避弓箭的動作,教給他們的夏侯前世所學來的單兵動作。夏侯發現,這種動作不愧是經過中國軍隊千錘百煉的精品出品,能夠極其有效的降低槍械對士兵的傷害。

  這些夏軍士兵的動作比起前世的那些特種軍人,也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們的身體在空氣中拖起一道道的殘影,瞬息間就到了那些還在端著槍亂掃的海人士兵面前。只要一到了近處,他們可就不用客氣了。刀劈、劍刺,或者乾脆直接用拳頭招呼,身體比起他們脆弱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海人士兵根本無法承受他們的暴力打擊,在一盞茶的時間內,就被盡數殲滅。這個過程中,只有三十幾個倒楣鬼硬是被那高能射線擦過了身體,身體憑空少了一塊皮肉,如今正疼得亂叫亂罵。

  但是那些海人士兵在臨死前,無一例外的做了一件事情,他們同時一咬牙齒,在自己的槍械上或者其他的裝備上按了一下,那些槍械或者先進的裝備在內部猛的爆炸,把他們的身體炸成粉碎的同時,也炸傷了不少靠近的夏軍士兵。

  刑天大風憤怒的跳下了山崖去,開始指責那些士兵在初期突進的時候犯下的錯誤。那十幾個已經陣亡的士兵也就罷了,免去了一番責駡。可是這些還活著的士兵,就免不了受刑天大風的出氣筒了。

  夏侯則是蹲在山頭上,撫摸著身邊白身上那細細的鱗片,低聲歎息道:“奶奶的,光榮彈啊,這些海人士兵雖然說單兵能力差了點,但也都是很合格的軍人哩。難怪他們能和大夏對峙數千年,大夏連繳獲他們一支槍械的機會都少。看樣子,他們一個隊伍中的所有裝備,還都是連鎖控制的,一支槍械自毀了,其他的全部炸掉,果然夠狠的。”

  他從手鐲內掏出了那個接收器,查閱著上面的資訊。那三架重型攻擊機並沒有靠近,反而不遠處的另外一支海人巡邏隊也在迅速的離開這個地方。突然,夏侯從接收器上看到了一個讓他魂飛天外的消息:一枚代號‘末日烈焰’的武器,正從其中一架攻擊機上發射了出來!而接收器上的資訊更是在拼命的閃動著不祥的紅字,那是一枚大殺傷性的戰略級武器,命令所有在附近的海人軍隊立刻閃避。

  核彈?毒氣彈?雲爆彈?夏侯腦袋中閃過了幾個讓他毛骨悚然的辭彙,聲嘶力竭的朝著刑天大風嚎叫起來:“海人的毀滅性攻擊,全他媽的給我散開,逃啊!”

  看到刑天大風茫然回頭的樣子,夏侯猛的一箭就射了出去,在刑天大風的臉上掛出了深深地一條血痕:“全給老子開始逃,海人的這支巡邏隊他媽的是個誘餌!”

  刑天大風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整個臉一下子就變成了青灰色,他的嗓音不帶一點人氣的嚎叫起來:“兄弟們,都給老子賣命逃啊!翻過前面那道山嶺,就能活下來!”說完,刑天大風第一個,邁開腿就朝著夏侯這邊沖了過來。夏侯的身後十幾裏開外,就是一道陡峭的山棱,只要能躲到那山棱後,厚重的山體自然能幫他們抵擋海人武器的大部分殺傷力。

  夏侯腿長腳長的,而且體力極棒,擁有二鼎大巫水準肉身的他,硬是憑藉蠻力和刑天大風跑了個肩並肩。刑天大風的巫力屬性中,有一部分是風屬性,如今他腳下卷著兩團風氣,跑得比誰都快,一溜兒灰塵閃過,他已經蹦跳出了兩裏多路。

  而白呢?白的速度更是驚人,在山林中,基本上不可能有其他生物能夠和貔貅比速度。白一邊呼哧呼哧的吐著白沫,一邊不斷的回頭看夏侯和刑天大風,嘴裏發出了嘰哩咕嚕的不明白含義的叫聲,似乎在催促兩個人再跑快點。

  近千名夏軍瘋狂的朝那山棱跑去,他們的肉體超人,速度快得嚇人,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夏侯和刑天大風已經跑到了山棱上,回頭怒吼到:“給老子跑快點啊,他媽的找死不成?”

  夏侯更是一聲虎咆,眉心處一圈圈刺目的黃色光華橫掃而出,所有巫力完全沒有保留的發動了。他手上更是不斷的變幻著來自于天巫記憶的玄奧巫印,這些巫印通過一種夏侯所不明白的規律,把他的巫力擴大了三倍到五倍之後,這才急速的釋放了出去。

  一層層厚重的土石牆壁緊貼著那些逃跑的夏軍腳步升了起來,夏侯看到最後面的那些實力最差、巫力最弱的士兵,還差兩裏多路才能跑到這山棱上,他們的速度,顯然是來不及了。夏侯只能盡力替他們爭取最後的一點點保命的機會。

  刑天大風也醒悟過來,那些已經到了山棱上的巫也醒悟過來。他們同時念誦咒語,將自己體內的巫力毫無保留的朝著夏侯身體貫注了進去。整個隊伍中,就只有夏侯是純粹的土性巫力的擁有者,這種升起土石城牆的工作,也只有夏侯來做才是最合適的了。

  可是夏侯卻一口血噴出,差點沒氣得暈了過去!大家都著急不假,可是你們幾百號人的巫力同時硬塞進來,夏侯差點就沒被給擠炸了!如果不是夏侯的肉身結實,如果不是夏侯的肉身已經習慣了射日訣那摧殘性的修煉方式,夏侯已經成了又一個陣亡者!尤其裏面居然還有幾個木性巫力的巫,也把自己的全部巫力塞了進來,這木克土,差點沒把夏侯體內一口氣全給弄亂了。

  不過,眼看著效果還是有的,兩裏多遠處,夏侯拼盡了全部的力量,硬是提起了一道長兩百多丈,厚達百丈,高十幾丈的石牆。緊接著,夏侯仰天一口血連續噴出,‘咚’的一聲就倒了下去,順著那山棱另外一邊的山坡,一路慘叫連連的滾了下去。那山坡上到處都是手指頭長的野荊棘堆,如果不是夏侯皮粗肉厚的,這一滾下去,早就被捅出了數百個窟窿。

  那些已經到了山棱上的夏軍官兵紛紛縮到了山坡下,山棱上,只有刑天大風鐵青著臉站在那裏,看著最後三百多名速度較慢的屬下士兵,倉皇的朝著自己奔跑了過來。

  天空中,一團小小的火星急速的落下,準確的命中了方才三百多海人巡邏兵被消滅的戰場。

  巨大的聲浪統治了整個世界,近乎混沌破開的力量在山林中爆發出來。一團黑紅色的蘑菇雲平地裏猛然拔起數百丈高,那黑紅黑紅彷佛乾枯的血液一樣顏色的雲彩,彷佛噩夢一樣,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強烈的光猶如一種實質的牆壁,朝著四周橫推而去。強勁的威力,直接把土層石層掀飛了一尺多的厚度。刑天大風眼睜睜的看著那強烈的近乎實質的光輕而易舉的摧毀了那道百丈厚的石牆,在微微的停滯之後,卷走了那三百多名夏軍士兵。那些士兵驚慌的眼神、絕望的面孔,在那強烈得讓人失明的光芒下,已經化為了最為深刻的烙印,深深的烙在了刑天大風心靈的最深處。

  “海人!亞特蘭蒂斯!我日你九十九代的祖宗!”

  刑天大風揮舞著長劍,瘋狂的朝著天空咆哮著,然後在那光牆推到自己身前之前,一個虎撲,朝著山棱後的山坡下跳了下去。

  勁風和強光貼著刑天大風的身體掠過,強烈的震盪讓刑天大風的身體一陣顫抖,他驚駭的發現,不過是被餘波所觸及,他居然已經受了不輕的震傷!尤其讓刑天大風感到恐怖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毒素,居然順著那光融進了他的身體,正要破壞他的肌體。

  刑天大風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他立刻盤膝而坐,嘴裏開始念誦古怪的巫咒,雙手也在身上一陣狂點,巫印變幻極快,他已經用上了刑天家的最高巫法‘刑天不滅體’的保命秘法。

  夏侯眼睜睜的看著刑天大風突然張開嘴,吐出了一團黑紅色的血塊,對著天空罵道:“好歹毒的武器,好厲害的毒,我差點就不能把那毒素給逼出來!”

  夏侯心裏一陣的冷汗,他能肯定,刑天大風所中的所謂毒素,一定就是那所謂的末日烈焰中蘊含的強輻射。強輻射的能量都能被刑天大風給逼出來,這傢伙所用的巫訣,也太恐怖了吧?

  爆炸的威力漸漸的散去,不知道海人使用了什麼技術手段,空氣中殘留的輻射也慢慢的變弱,最終消散不見。一群倖存的夏軍官兵慢慢的爬上了山棱,呆呆的看著方才的戰場,半天說不出話來。

  方圓三十幾裏的地方,所有的山林蕩然無存,土地化為黑灰,爆炸中心點附近,有大塊大塊平滑如鏡的黑漆漆的琉璃體物質留下。剛才那鬱鬱蔥蔥的山林,整個已經變得鬼蜮一般。而爆炸中心點數十裏外,那些樹林也都紛紛倒下,被強勁的衝擊波連根拔起。

  刑天大風嚴肅的看著爆炸現場,突然扭頭對夏侯說道:“篪虎,我終於明白你所說的絕對不能小看海人的力量是什麼意思了!他們的這種武器,威力竟然相當於五鼎大巫的全力一擊,果然恐怖!哈,今天我們犧牲了三百多名戰士,回去要厚厚的撫恤他們的家人。這是我刑天大風犯下的錯誤,你們以後一定要提醒我,再也不能犯下這樣的錯!”

  夏侯看著似乎突然之間成熟了不少的刑天大風,有點欣慰卻有有點心情複雜的,重重的和刑天大風摟抱了一下。用那種男人的方式,只屬於男人的方式,重重的擁抱在一起,狠狠的錘打了一陣對方的脊樑。

  “相當於五鼎大巫的全力一擊?該死的,那九鼎大巫的全力一擊,又是什麼狀況?直接毀掉整個星球麼?”夏侯腦袋裏,一陣的胡思亂想,後心已經被冷汗所濕透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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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宴會前的焰火

  昏暗的會議室內,一蓬淡藍色的光芒把末日烈焰爆炸時的場景展現在安道爾他們眼前。光影中,三維立體圖案栩栩如生,那黑紅色的蘑菇雲慢慢升騰而起的過程一覽 無遺。雖然那圖像是在很遠的地方拍攝的,但是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在驚歎於那末日烈焰的威力之巨大。所在在場的海人將領,無不相信那襲擊了自己一支巡邏隊 的夏軍,已經被消滅了。

  “一次完美的小當量打擊,難道不是麼?將軍們!”安道爾得意洋洋的坐在辦公桌邊,輕輕的用雙掌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這就是我對那些可惡的卑鄙的無 恥的下劣的夏人一個強而有力的回復,我,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王國黃金貴族的成員,王國東部領的總督安道爾,不是他們可以隨意玩弄的蠢貨,而是一個隨時可以給 他們沉重一擊的強者!”

  托爾撇撇嘴,聳聳肩膀:“我不覺得在我們出席他們的宴會之前,對他們進行過度的刺激,是一種有益的嘗試。”

  安道爾連連搖頭:“哦,不,不,不,不,托爾,你弄錯了一件事情。你在神殿進行軍事訓練的時候,難道沒有參加拳擊比賽麼?我們現在就和夏人一樣,我們 是拳擊賽的拳手,我們正在虛張聲勢,我們在相互試探。就好像我並不會對他們主動發起全面戰爭一樣,我認為他們也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和我們進行一次慘烈的 較量。”

  飛快的看了安道爾一眼,托爾歎道:“也許你是對的,可是我堅持認為,這不是一個明智的主意。在我們擁有足夠的力量之前,激怒那些野蠻的夏人,並不是什麼好事。至少,你要等後方給我們補充的第一批火炮送到了,再這樣做。”

  “哦,得了!我也是被他們逼得沒辦法啦,托爾,如果我不做出一點回應,他們就會欺壓到我們頭上來啦。”安道爾歎息著,小心翼翼的端起一杯茶湯抿了一口,嘀咕道:“真他媽的是個好東西,這麼一小杯茶,在亞特蘭蒂斯就要一個小金幣,天啊,夏人的王國,富得流油啊!”

  放下茶杯,安道爾看著在場的所有將領,歎息起來:“我必須向夏人的將領們證實,我有能力對他們造成傷害。當我證實了我們的報復能力後,也許他們會收斂一點他們最近的非常不友善的行為。當然了,這也是對我的個人人身安全的一個保障!”

  他大力的用手拍打著面前的辦公桌,大聲吼道:“先生們,先生們,我在這裏簽署一份命令。如果我和防禦官托爾閣下在出席夏人的宴會時,被那些背信棄義的 夏人扣留或者殺死,那麼,就把你們所有的戰略級的武器,扔向他們的國土吧!”他威嚴的掃了一眼那些將領,問道:“那些戰略級武器的投射距離,足夠打到他們 的本土麼?”

  一名高級海人將領站起來,沉聲說道:“總督閣下,這是毫無疑問的,我們的戰略級武器的最大打擊距離,足以攻擊他們的王國本土領地。但是,我個人意見認為,您和托爾閣下應邀出席他們的宴會,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長吸了一口氣,安道爾彷佛被戳破的氣球一樣軟了下去,他只是無力的朝著托爾看了一眼。托爾同樣歎息了一聲,慢慢的吸了一口氣,挺起胸膛歎道:“那麼, 格林將軍,難道你認為,我和安道爾總督閣下,可以頂著一個懦夫的名頭在這裏熬多久呢?卑鄙的海人,他們把挑戰書貼在了我們總督府的門口!哦,天啊,我真想 對著自己的腦袋來上一槍。”

  他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我是被逼的,沒辦法,我並不認為我愚蠢到必需接受夏人的邀請,可是亞特蘭蒂斯城的那些老古董絕對不會這樣認為!尤其那些對 我們家族有敵意的傢伙,那些認為我和安道爾總督大人搶奪了他們在遠東利益的家族,會以我們喪失了黃金貴族的榮譽這個藉口,剝奪我們的一切!你明白麼?”

  那個格林將軍盯著托爾看了半天,終於無奈的同時也是憐憫的歎息了一聲:“那麼,我只能說,如果兩位閣下被他們陰謀殺死,我會盡一切能力為你們復仇的。最少,我會把我們如今掌握的戰略級武器全部丟出去,至於引起的後果麼。”

  安道爾眼裏閃過一道兇狠的殺機,他冷冰冰的說道:“我管我死後洪水滔天!丟出去吧,這是我的命令!”

  隨手把那價值一個金幣的茶湯丟在地上,把那茶盞摔成了粉碎,安道爾仰天苦笑道:“哦,神啊,讓我好好的盡我的全部所能,和那個計畫出了這樣無恥下流的招術的夏人將領徹底的較量一下吧。哦,說真的,托爾,其實我有另外一個選擇。”

  托爾來了精神,看著安道爾問道:“什麼選擇?”

  安道爾怪笑了一聲:“他們邀請我們出席他們的獵會,實際上就是想要讓東部領的所有士兵和百姓都看到,我們兩個是多麼的懦弱無能!我們無法控制領地內的 流言也就算了,他們還要告訴天下所有的人,當他們發誓保證我們的安全之後,我們居然還不敢出席他們的獵會。可是,實際上我有另外的手段應付眼前的難關。”

  他嘻嘻笑道:“我完全可以學習他們的方法,邀請他們來我們的總督府出席宴會。如果他們不敢前來,那麼,針對我們懦弱無能的謠言,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不耐煩的砸了一下桌子,托爾怒道:“那麼,告訴我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你還要拉著我過去?”

  安道爾聳聳肩膀,狡黠的看著托爾:“你不覺得,這是一場賭博麼?一場政治上的豪賭!如果我敢於出席敵人的獵會,而且能安然的回來,那麼,你覺得在講究騎士精神的亞特蘭蒂斯,我能得到多大的政治資本呢?我的聲望,也許立刻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執政官比肩!”

  托爾猛的跳了起來,大聲叫嚷道:“哦,神啊,劈死這個該死的傢伙吧!我是一個軍人!我不是政客!”

  安道爾無奈的看著托爾,近乎安慰的說道:“哦,得了,身為黃金家族的一員,你就必須有這樣的覺悟!黃金家族的所有成員都是政客,親愛的托爾。當我們開 始算計東部領的上任總督和維爾將軍的時候,你已經變成一名政客了。”他有點揚揚得意的朝托爾挑了一下下巴:“區別就在於,我是一名高明的政客,而你,只是 一個很拙劣的新手。”

  死死的盯著安道爾看了半天,托爾終於無力的軟在了椅子上:“好吧,隨便你怎麼做了,誰叫我是你這個混蛋唯一的朋友呢?你有多少把握我們可以活著從夏人的軍營中走出來?”

  安道爾低下眼簾,盤算了很久,這才淡淡的說道:“如果我們利用最後幾天的時間表現得好一點,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從夏軍的大營回來。雖然,夏人並沒 有我們亞特蘭蒂斯的貴族風度,但是,他們對於自己的祖先的名義,是很看重的。他們是一個保守而頑固的宗族,他們甚至還在沿襲他們數萬年前的祖先制定的一些 規則,所以,我完全不擔心我們的安全。”

  驚愕的從喉嚨裏發出了‘咯咯’幾聲響,托爾惱怒的看著安道爾:“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連續寫了三份遺書!”

  安道爾攤開雙手,無比坦白的看著托爾:“我只說我們會活著回來,但是,也許他們會故意和我們挑戰,要求和我們比劃一下劍術和拳術!那麼,也許我們每個人都會斷了幾根肋骨的被送回來?”

  托爾的臉色,唰的一下就全白了。在場的海人將領,也一個個連忙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軀,彷佛渾身的骨頭都劇痛了起來。

  “我敢和你們打賭一個銅錢,如果海人的總督傻到真的參加那獵會,刑天大風絕對會讓篪虎暴龍那蠻子出手,把他們扭斷幾十根骨頭了送回去!”相柳柔站在一 堵陡峭的懸崖邊緣,看著遠處山谷下方一個海人的前進基地,惡狠狠的朝相柳胤說道:“我和他鬥了快十年,從還在啟蒙識字的時候就開始鬥,難道我還不瞭解他 麼?”

  相柳胤渾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綠色霧氣中,沙啞飄忽的聲音彷佛九幽地獄中傳來的鬼魂呻吟,大白天的讓人一陣陣的發冷。“不要理會他怎麼做。這樣對付海人的總督,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現在只考慮,如何才能幹掉更多的海人士兵,讓我們在和他們的賭局中勝出。”

  身體向後面一靠,相柳胤的那頭坐騎,那數十丈長的巨大黑蟒立刻極有靈性的把身體輕輕的往旁邊挪動了一下,讓相柳胤可以很舒適的斜依在自己身上。相柳胤嘴裏叼著一根草棍,回頭問自己帶來的蚺軍士兵:“我們宰了多少海人巡邏兵了?刑天大風他們的戰果如何?”

  相柳柔的一個親兵立刻回答道:“我們至今已經殺掉了海人士兵九百七十八人,自身損失,無!至於刑天軍尉那邊,聽說他們已經有了一千多人將近兩千的戰果,可是剛才大營裏黑鷲傳來的消息說,刑天軍尉他們剛剛被海人的一種威力極大的武器幹掉了三百多人。”

  相柳胤嘴裏的草棍猛的掉在了地上:“什麼?三百多人?”

  相柳柔則是無比興奮的叫嚷道:“死了三百多黑厴軍的混蛋?太他媽的妙了。”

  相柳胤反手就是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了相柳柔的臉上,咒駡道:“蠢貨,如果你還是這樣蠢,我就叫曾祖把你趕回族地去。不要忘記了,不管怎麼樣,如今刑天大 風他們和咱們是一路的盟軍!他們兄弟幾個死傷點我很高興,可是他們麾下的士兵傷亡太大了,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你真是蠢到家了。”

  罵咧了幾句,相柳柔硬是不敢開口回話。相柳胤看著那遠處山谷中的海人前進基地,冷笑道:“這麼說來,雖然刑天大風他們吃虧了,可是畢竟戰果比我們多了很多。這一陣子,海人的巡邏隊可是個稀罕貨。”

  相柳柔看到相柳胤的臉色變得和緩了,這才低聲說道:“那,我們乾脆動一動前面那個海人的基地?”

  相柳胤淺淺的笑了笑,三角眼眯成了一條縫,低聲道:“動一動就動一動吧,有什麼不能動的?只是叫孩子們小心,小心海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武器就是。嘿,篪虎暴龍那蠻子說,只能襲擊海人的巡邏隊,他以為他是誰啊?西疆戰區的總統帥又或者督軍官麼?”

  相柳柔陪著他譏嘲的笑了幾聲,手指頭輕輕的彈了一下,跟在他們身後的百多名相柳家蚺軍軍士立刻從嘴裏發出了各種細微的古怪聲音,腳板還輕輕的踏動著地面,讓地面發出了一陣陣微妙的顫抖。

  淅淅梭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無數奇形怪狀、花紋斑斕的毒蛇異蟒扭動著可怕的身軀,朝那海人的基地湧了過去。這百多名蚺軍軍士,直接控制的各種毒蛇,就 超過了兩萬條。空氣中腥風大作,絲絲的吐息聲傳出了老遠,附近山林中的鳥兒早就驚飛起來,在樹梢上盤旋尖叫,不敢降低哪怕一點點。

  相柳胤靠著的那條黑蟒慢慢的抬起頭,朝那些鳥群盤旋的方向伸了一下脖子,突然遠遠的噴出了一道近乎透明的黑色霧氣。那數千隻山鳥遠遠的突然渾身僵硬,朝地面落下。它們的身體還在空中,就開始腐爛,最後落在地面的,只有一堆堆發黑的骨頭。

  那黑色的霧氣順著山風朝前奔湧,那些毒蛇異蟒一碰到這毒氣,立刻變得無比興奮,一個個張開大嘴,尖銳的獠牙上一點點毒液滲了出來,一旦那毒液滴落在山岩上,立刻就冒出一絲很淡的煙霧,顯然是毒到了極點。

  這個海人的前進基地,是海人呼倫河防線的一個前方支撐點,裏面駐紮了兩千多名全副武裝的土著士兵。這些士兵被海人強行徵召入伍,經過嚴格的訓練後,都 掌握了海人的作戰技能,立刻被加以精神控制,送到了這種最前面的戰線上充當炮灰。這種前進基地,在托爾他們的戰略構想中,唯一的作用就是:示警,如果能夠 稍微拖延一下夏軍的進攻,就算他們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如今,那站在基地外塔樓上的哨兵,突然發出了驚恐的喊叫聲。無論是誰,看到一浪浪彷佛波濤一樣湧來的毒蛇,只會嚇得發呆,除非你是夏軍中的大巫,才不 會懼怕這些普通的毒蛇怪蟒。那斑斕的蛇群噴吐著七彩的毒霧飛奔而來,那些哨兵哪怕已經被海人的晶片控制了大腦,卻依然本能的嚇得手腳發軟,整個癱在了塔樓 上。

  緊接著,密集得分不出任何間隙的槍聲響了起來。無數彈丸傾斜在了蛇群中,更有小型的火炮之類的武器開始轟鳴,在蛇群中炸出了一團團的火光。可是那些毒 蛇異蟒都是相柳家專門培育的太古異種,雖然已經退化了不少,沒有它們的祖先那樣強大,卻也不是普通的武器所能殺死的。只有十幾條倒楣的毒蟲被火炮的衝擊波 震飛起來,其他的毒蛇依然扭動著猙獰恐怖的身軀,朝前急速爬行。

  那條黑蟒所吐出來的毒霧,也慢慢的飄到了營地的上空,於是,整個營地裏響起了尖銳的參叫聲,一個個土著士兵慘嚎著倒在了地上,拼命的抓撓著自己的身 體。很快的,他們的皮肉就化為膿水,只留下了黑漆漆的骨骼袒露在空氣中。掃射的火力幾乎是瞬間就稀少了一大半,那些毒蟲蜿蜒著爬了進去,開始用自己的毒 牙,注射出致命的毒液。

  基地內的參叫聲很快就徹底消失,所有的土著士兵在短短的一頓飯時間內,被蚺軍放出的毒蛇殺得乾乾淨淨。

  相柳柔攤開雙手,無比輕鬆的說道:“又一次全殲,同樣我們沒有任何士兵損失。啊,難怪父親他們說,我們相柳家的蚺軍,在山林中幾乎是無敵的!”他狠狠 的拍了一下相柳胤的黑蟒以及自己的三頭巨蟒,獰笑道:“就這兩個寶貝,什麼五鼎、六鼎的大巫都比不過它們的威力!這兩寶貝應該被稱為龍才是,已經不能算是 蟒了。”

  那黑蟒和三頭巨蟒聽懂了相柳柔言語中的誇讚之詞,兩條畜生高傲的昂起頭來,發出了長長的尖嘶。

  相柳胤和相柳柔同時大笑起來,仰天長笑的他們,突然看到三團小小的火光從西方急速的射了過來。

  相柳柔驚訝的問道:“那是?”

  相柳胤本能的叫道:“海人的武器!叫孩子們都撤回來,該死的!他們的反應怎麼這麼快?”

  來不及了,眼看著那三團火光分裂為上百團更細小的光點,‘啪啪’聲中,一顆顆灌注了凝固烈性燃料的子彈頭自天空落下,在離地三五米的高度,猛烈的爆炸開來。

  這些子彈頭籠罩了整個山谷,就連相柳胤兄弟倆所在的地方,都被覆蓋了進去。一團團直徑百丈許的赤紅色火雲猛然炸開,抽空了周圍的所有氧氣,把死亡和毀滅,帶給了附近所有的生靈。

  那火光中,更有無數拇指頭大小的鋼珠胡亂迸射,那勁道足以洞穿金石。

  相柳柔、相柳胤兄弟倆的兩條坐騎飛快的盤起了身體,把兩兄弟保護在自己龐大的身軀中。它們身上的鱗片翻卷,一層厚厚的粘稠的燃料附著在它們的鱗片上,燒得那些鱗片‘劈啪’亂響。而那山谷中的數萬條毒蛇,更是參叫著,在火海中拼命翻滾,卻哪里有一點死角讓它們閃避?

  山崖上的百多名蚺軍士兵,更是哼都沒哼一聲,直接被那無數鋼珠打成粉碎,燒得乾乾淨淨,連骨灰都沒有剩下一點。這些蚺軍士兵耍弄毒物都是頂尖好手,可是說起巫力強弱上,他們也不過是二三等的下下等的巫武罷了,怎麼可能抵擋海人如此威力的武器?

  幾袈重型攻擊機自山谷上急速掠過,十幾發穿甲飛彈呼嘯著,朝那兩條緊緊的盤在一起的大蟒轟了過去。兩條大蟒慘嚎一聲,身上被炸出了好幾個深深的大窟窿,血泉奔湧,那粘稠的燃料就附著在了它們的傷口上,拼命的燃燒著。

  相柳胤、相柳柔瘋狂的咆哮聲傳出了上百里地:“海人!你們等著瞧!”

  一道道煙柱從數千裏外的海人基地拔地而起,數百枚中遠程的飛彈以夏軍士兵所不能理解的方式,遠距離、精確的轟向了他們的軍營。

  並沒有和海人正面作戰經驗的相柳、防風、申公、祝融、共工等家族的軍隊,被那或者附著了毒氣、或者是功能失常藥劑的飛彈大量殺傷。只有被暴熊軍狠狠操 練了一個多月的黑厴軍、玄彪軍,在暴熊軍那些老兵的喝罵下,那些巫士紛紛飛起,在距離數十裏開外處用巫咒把那些飛彈轟了下來,幾乎沒有任何的傷亡。

  一發又一發的常規飛彈不斷的從海人的基地起飛,不斷的落在了夏軍的軍營附近,除了中軍大營,夏軍西疆戰區的各大營地,盡數籠罩在了火海之中。

  火光裏,甚至能夠聽到安道爾那瘋狂的笑聲:“炸,炸,給我拼命的炸!炸到他們心驚膽戰為止!只有打出了威風,我才能從他們的宴會上全身而退!否則,你們認為被打斷半邊身體的肋骨,是一件很過癮的事情麼?”

  更多的飛彈射了出來,各種各樣的彈頭,彷佛要把夏軍營地附近的山都給炸平一樣,雨點一樣的不斷落了下來。

  海人異常謹慎的,並沒有在這些飛彈中夾雜戰略級的武器彈頭,可是就算是那些常規彈頭,也已經把夏軍的軍營,燒成了破瓦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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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星咒

  還在安邑通天道場向通天道人請教的時候,夏侯曾經問過通天道人,巫和煉氣士外在的最大差異是什麼。

  通天道人老老實實的說,一般的煉氣士,施展法術的速度比較慢,相同威力的法術,比起那些信手拈來的巫,起碼要慢了三成。加上巫的肉體強橫,煉氣士的肉 體脆弱,所以基本上,相同級別的巫和煉氣士對打,煉氣士有輸無贏。除非煉氣士動用威力至大的法寶,可是人家巫也有巫器啊?在戰鬥中,煉氣士基本上是不占便 宜的。除非那個煉氣士是通天道人或者他們的幾個親傳門人那樣的水準,自然又不同了。

  而巫的法術,發動極快,並且無聲無息,很少有外在的徵兆,極其難以防範。越是厲害的巫,巫咒發動時所耗的時間就越少。因為巫的巫力完全包容在他們自身體內,耗費自身的力量,還需要時間麼?

  可是,巫也有需要擺出大場面的巫術。通天道人告誡夏侯說,當他看到一群巫在地上搖搖擺擺的跳舞,並且還開了祭壇啊,獻上了祭品什麼的,那就。說到這 裏,通天道人還特地的送給了夏侯一雙可以讓他的速度提升不少的靴子,意思就是說,當夏侯碰到了開始獻祭、祭煉法陣的巫,那就準備好撒腿就跑吧。

  如今,夏軍的中軍大營內,正有一千四百八十名隨軍的巫士,擺開了一個占地十幾裏方圓的祭壇,在那裏拼命的念誦著咒語,身體彷佛打擺子一樣在那裏無端的抽搐扭動,到處飛快的跳動著。

  一頭頭牲畜,一頭頭猛獸,一個個被抓來的當地土著居民,這些祭品被扒得乾乾淨淨,被夏軍士兵押送到了祭壇正中的土臺上,一刀斬下了他們的頭顱。可以看 到隨著這些祭品的鮮血飛出,一道道赤淋淋的靈魂也隨之飛出。高臺上,隱約可以看到有黑色朦朧的神怪虛影自四周天際而來,抓起這些血腥的祭品,匆匆的塞進了 嘴裏。

  “一千多個巫同時施展一個巫咒,沒什麼必要吧?”夏侯站在很遠處的一個山頭上,看著這些巫在這裏忙忙碌碌的,一頭的冷汗。他不知道這些巫要幹什麼,這 些隨軍的巫士大部分都是一鼎的大巫,混有少數二鼎的大巫,領隊的是幾個三鼎的大巫。雖然比較而言,他們自身的實力在大夏巫殿中只能是跑腿的小角色,可是他 們的實際力量,已經極其強悍了。一千多人聯手,想要摧毀整個山區麼?

  “我叫你們凶,我叫你們狠。娘的,這回看你心疼不心疼!”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在旁邊嘰哩咕嚕的詛咒著,一身狼狽帶著煙薰火燎殘餘味道的相柳柔相柳胤兄 弟倆,則更是滿臉兇殘的看著那大陣,不斷的抱怨著:“這些隨軍的巫還是太差了,若是和其他幾軍一樣,隨軍巫士中有八鼎九鼎的大巫,這‘星咒’之術,已經完 成了。”

  星咒?

  夏侯從天巫的記憶中找到了這個巫咒的詳細資料。這星咒之術,還正就是天巫殿所擅長的能耐。所謂滿天星斗,每一顆星星都對應著地面上一個人的命運,這星 咒之術,就是以巫力影響星辰,破壞星辰的運行後直接影響星辰對應的那人的命數,乃是天巫殿威力最龐大,也最陰險的巫術之一。

  在夏侯的記憶中,他所知的星咒之陣和眼前的這個,還是有不少差異的。最少他記憶裏那個星咒大陣,比眼前這個要完整得多!眼前的這大陣,如果說他是路邊的破爛茅廁,那記憶中完整的大陣,就是天上的宮殿,差距太大了。

  但是,這個應該可以理解。畢竟這裏做法的大巫,最強的不過是三鼎大巫。而天巫所知的星咒大陣,若是以一百四十八名九鼎大巫為主導,一萬四千八百名大巫 為輔助,加以百萬人為祭品的話,甚至就連天神都能直接詛咒而死!當然了,你找遍黑厴軍、玄彪軍乃至蚺軍等軍隊,想找到一個四鼎的大巫都難,就不要說其他 了。

  白天海人的大規模飛彈襲擊,讓夏軍上下為之震怒,更讓那些沒有經歷過和海人的大規模戰役的士兵為之恐懼。幾個領軍的世家子弟湊到一起,以暴怒的相柳兄 弟提議,被炸得渾身焦糊的申公豹為聲援,臉上差點被毀容的防風懍、申公骺、祝融邩、共工鯭等人為附議,迅速的通過了對海人進行大規模報復的決議。

  當然,他們並沒有傻到直接叫心驚膽戰的士兵衝擊海人的防線,他們還記得他們這支大軍所接受的命令,是在明年春天再向海人發動全面進攻。一行領軍將領的決定就是,用無形無跡的巫術,對海人的高層發動進攻。

  看著那些忙碌的巫,夏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嘀咕道:“我總感覺,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相柳柔猛的扭頭看向了他,冷笑道:“你又知道了什麼?”

  夏侯指了指西邊,歎道:“我只知道,西疆戰區和海人打了這麼多年,似乎並沒有殺死過一個海人的黃金貴族。他們跑得太快,而且,他們對自身的安全非常的注重。如果這星咒之術能夠對他們造成威脅,海人的十二海神祭司,怕是都被九鼎大巫給咒死了吧?”

  刑天大風他們都驚訝的看著夏侯,問道:“那麼,你是說這星咒之術,不會有太大的作用?”

  夏侯回想了一下腦海中的那些記憶,搖搖頭說道:“試試看吧,天巫對此也是很含糊,這星咒之術麼,天巫自己都沒有試過,也不知道威力具體怎樣。但是從來沒有一個海人的黃金貴族死在巫術之下,這是可以確定的。”

  天空中,明顯的幾顆閃動著淡淡光芒的星斗,突然朝四周擴散出了一圈圈隱隱的波紋。那一千四百八十名發動詛咒的巫同時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嘶吼,渾身冒出一串紅光朝天空射了出去,然後整個的軟在了地上。

  夏侯聳聳肩膀:“還是太勉強了。這星咒之術,起碼要一名七鼎大巫做主導。唔,實在是太勉強,也不知道威力如何啊。”

  安道爾總督府內的會議室,安道爾、托爾以及大批的海人將領、土著募招兵團將領正圍坐在辦公桌旁,觀看高空偵察機傳回來的戰果報告。閃動的藍色光芒中, 可以看到夏軍的營地裏到處都是巨大的彈坑,到處都是烈焰燃燒過後留下的焦黑土壤。很多地方,也可以看到夏軍士兵正在掩埋屍體,從那些屍體的服飾來看,很有 一部分是夏軍的士兵。

  安道爾手上一支筆輕巧的轉動了幾周,微笑道:“效果很不錯,我認為,夏人應該已經明白了我們的決心。”他抬起頭笑道:“沒錯,我們現在對他們並沒有任何反擊的力量,可是並不代表他們可以隨意的欺淩我們,不是麼?”

  托爾錘打了一下辦公桌,大聲說道:“好了,我的總督閣下,請您注意,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夏人的軍隊突然失蹤了很大一部分!”他指著那不斷閃動的圖 象說道:“按照前任總督留下的軍情,面對著我們的夏人軍隊,他們的戰士和各種戰爭野獸加在一起,起碼有接近千萬的龐大數量。可是現在請看,他們的十幾處軍 營加在一起,包括了最大的這個營地,總人數大概不過百萬人左右。”

  他看著安道爾:“您能聯想到什麼?他們的軍隊上哪里去了?”

  安道爾呆呆的朝著那圖像中的莽莽山林看了一陣,突然用手指點在了某個地方:“那麼,這裏是什麼?他們正在修建的,是什麼?”

  托爾聳聳肩膀:“距離我們的防線只有不到五十裏的距離,一個大型的輜重營地,儲藏了大量的糧食、軍械和價值昂貴的貨物。”

  安道爾低下頭思忖了很久,這才緩緩的點點頭:“你認為我是一頭蠢貨麼?”

  托爾歎息起來:“我們都不是蠢貨,不是麼?”

  安道爾笑了笑:“那麼,就不要理會他們。記住,我們現在無力發動進攻,而我也堅決不相信,以他們那脆弱的社會生產,可以讓他們數百萬的軍隊繞到我們的兩側腹地內去。這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他們真的這樣做了,我們的偵察隊也會發現他們的動靜,就是這樣。”

  一名將領站起來,皺眉道:“可是總督閣下,我認為,我們應該調查清楚這件事情。我們面對的敵人突然減少了這麼多,並且他們一反常態的頻繁襲擊我們的巡邏隊和前進基地,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深深的盯著那將領,安道爾冷笑道:“你想要去試探他們?發動一次試探性的進攻?”

  那將領點點頭:“是的,總督閣下,我們必須做點什麼,戰爭中最忌諱的,就是不明白敵人在做什麼打算。”

  嘟了一下嘴,安道爾無所謂的說道:“給你調動一萬五千人到兩萬人的權力,隨便你做點什麼。但是請注意,如果你要發動試探性的進攻,請在我們安然的返回 了以後。我不想因為你們魯莽的行為,給我和托爾閣下的行程帶來任何的麻煩。”他伸了一個懶腰,近乎呻吟的說道:“您看,我們冒著死亡的危險前往夏人的地 盤,參加他們的宴會,這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啊?千萬不要給我們增添麻煩,好麼?”

  那將領點點頭,接過了安道爾簽發的命令,筆直的坐了下來。

  安道爾和托爾對視了一眼,環顧一下那些將領,安道爾站起身來微笑道:“那麼,今天就到這裏。夜間請加強警戒,夏人的軍隊非常可怕,我不認為有任何的城牆障礙可以阻攔他們的侵襲。我們的安全,就寄託在諸位的手上了。”

  一眾將領同時站起身來,剛要對安道爾和托爾辭行,突然一蓬極其強烈的血光從四周空氣中冒了出來,迅猛的撲向了安道爾、托爾以及在場的地位最高的幾個海 人將領。那血光分明就是一個個張牙舞爪面目猙獰的惡魔形象,他們站起來快有兩三個人高,鋒利的爪子探開足足有尺許長短,血光瀝瀝的爪子,眼看著就觸及到了 安道爾他們的身體。

  安道爾、托爾哪里見過這樣可怕的景象?早就嚇得軟在了椅子上,整個眼珠子都快從眼眶內跳了出來。一名海人將領驚恐的叫嚷道:“夏人的詛咒!這是他們的 詛咒巫術,我見過這樣的東西!”他猛的掏出了配槍,對著那些血光掃射起來,一道道湛藍色的光芒轟在了那些血光上,在血光組成的惡魔身上濺起了一圈圈小小的 漣漪。

  ‘砰砰砰砰’,安道爾、托爾以及那些海人將領的身上同時冒出了一團碧藍色的光芒,幽藍彷佛最深海底藍水晶那樣色澤的光暈籠罩住了他們的身體,死死的抵 擋住了那些形象化的詛咒的侵襲。同時一名海人將領很是鎮定的大聲吼叫起來:“發動全頻帶信號干擾,最大功率干擾附近所有的能量波動!”

  ‘嗡’,整個房間內所有的電子儀器同時冒出了巨大的火花,‘劈裏啪啦’的一陣亂響,強烈的靜電磁場籠罩了整個房間,安道爾他們的長髮慢慢的豎起,而那些血光組成的惡魔影像則是彷佛失去了源頭的河水,在湛藍的光芒中漸漸的消散。

  安道爾急驟的喘息了幾聲,瘋狂的叫駡起來:“這是什麼東西?天啊,真的有惡魔存在麼?難道說,我真的要信奉那些該死的神殿祭司給我說的那些東西?哦, 天神和惡魔的戰爭?太他媽的可笑了!”他伸手摸到了脖子上一條鑲嵌著碩大藍色寶石的項鏈,想要一手扯下它來,卻又很小心的把它塞進了衣服裏面。

  托爾更是跳起來,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配槍,無比謹慎、無比小心、無比驚慌的看著四周,唯恐那些血紅色的惡魔虛影再次降臨。

  那剛才下達命令的海人將領長長的喘息了一聲,也軟在了椅子上。過了很久,他才沙啞的解釋道:“這是夏人的一種奇妙的技能,總督閣下、防禦官閣下。他們 可以在完全不知道我們位置的情況下,通過一種我們無法得知的方法詛咒我們。如果不是有亞特蘭蒂斯海神神殿賞賜的這條護符,我們已經被殺死了,閣下。”

  安道爾、托爾死死的握住了脖子上的那條項鏈,彷佛落水人拉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安道爾死死的盯著那將領,問道:“你見過這些東西?嗯?這些奇怪的東西?”

  那將領坦然的點點頭:“三十年前,我還是前線的一個中級指揮官!我指揮兩千名士兵用高能武器消滅了一名海人的地位很高的將領。那將領在臨死前,就以他 的生命為代價,對我們進行了詛咒!一個晚上,所有的人,除了我幸運的擁有一條神殿的護符,其他的士兵全部死亡!他們彷佛被吞噬了一樣,整個身體化為了一攤 模糊不清的血水。沒有人倖存。”

  安道爾渾身哆嗦著指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啊,這個東西?他能保護我們?”

  那將領無力的點點頭:“是的,能夠保護我們,當然,只能在這種利用奇異的能量波進行暗殺的情況下保護我們。可是,對於他們的某些實體攻擊。”那將領說 道這裏,突然尖叫起來:“離開這裏,該死的,剛才的那些惡魔,只是起初的定位裝置!他們在尋找我們的確切位置發動攻擊!趕快離開這裏。”

  屋子裏的海人高層面色一陣慘變,緊跟著那說話的將領連滾帶爬沖出了會議室。安道爾和托爾剛剛邁出會議室的大門,去發現那些地方募招軍的將領坐在那椅子 上紋絲不動。兩人大感詫異的時候,那剛才說話的將領已經尖叫起來:“他們沒有神殿的護符,已經死掉了,不要理會他們了!”話音剛落,那些土著將領就在二人 面前,突然化為一陣飛灰。

  安道爾生平第二次被嚇得差點沒尿了出來,他驚恐的發出沒有任何意義的尖叫聲,跟著同樣驚恐失措的將領們,倉皇的逃出了總督府。

  按照他們的命令,一架小型運輸機已經直接降落在了總督府外的地面上,載著他們迅速逃出了城外。

  天空中,幾顆星斗閃爍了幾下,突然有數十顆很大大的隕石拖著長長的紅色炎尾,朝總督府所在的位置砸了下來。那些隕石左右都纏繞著濃濃的黑色煙霧,煙霧中可以看到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在嘶吼掙扎。如果夏侯他們在這裏,就可以看到那些人臉正好是那些被獻為祭品的人。

  第一顆隕石砸下,總督府在沖天的火浪中化為廢墟,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隕石接連落下,總督府,以及總督府內來不及逃跑的數百名衛兵、上千名僕役,同時化 為灰燼。整個城市的所有建築都在巨大的震盪中倒塌,倒楣的百姓紛紛被砸在了廢墟中連連慘叫。幸好總督府所在的這個城市,百姓們的建築都是用木頭搭建,若是 和安邑一樣都是巨石建築,那死傷定然慘重。

  可是這還不算完。

  眼看天空六顆大星無故改變了自身方位,在天空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六芒星陣,隨後一圈朦朧的六角星形光幢慢慢的籠罩下來,正好把整個城市覆蓋在了裏面。安 道爾、托爾、格林等海人軍政高層頭皮發麻的看著那光幢似乎軟弱無力的壓下,整個城市卻無聲無息的被夷為平地,陷入地下足足百多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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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道爾額頭一陣陣的汗水不斷的流淌下來:“這就是夏人的巫術?”

  那剛才出言救了諸多人等的將領臉上肌肉一陣控制不住的抽搐:“是,是的,總督閣下,這就是夏人的巫術,可怕的不知道原理的巫術。”

  托爾用一塊皺巴巴的手絹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水,拼命的拍打了一下這將領的肩膀:“很好,你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我會記住你的功勞的。既然你是見識過夏人巫術的人,那麼,你來我身邊做我的副官,沒問題吧?”那將領一個立正,高高的昂著頭,大聲應是。

  安道爾左手插在腰上,彎腰從舷窗內看著下方已經變成了一個深坑的城市,低聲詛咒道:“我寧願被戰略級武器轟炸,也不願意在這樣無聲無息的噩夢場景中成為一具屍體!唔,有什麼好辦法對付他們的巫術麼?”

  那將領欣然領命,解釋道:“夏人的巫術,應該是一種能量和能量波的應用,所以我們在前線的軍官發現,用全頻帶的信號阻塞,可以很好的干擾夏人巫術的施 行。當然,這對我們的指揮作戰也是一個很大的影響,但是,總督閣下和防禦官閣下以及我們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您認為呢?”

  托爾連連點頭,狠狠的拍著那將領的肩膀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非常有道理。那麼,安道爾,我建議我們以後居所附近的干擾源,頻率增強一百倍怎麼樣?我寧願冒著被超標電磁輻射弄得陽痿的危險,也絕對不願意自己被巫術襲擊。”

  安道爾欣然點頭應諾,當場就簽署了手令。他把手令遞給了托爾新任副官,笑道:“你是,你叫做墨菲斯?啊,你是一名白銀貴族,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奧芬克斯家族的成員,是麼?你今天救了我的命,我會記住你的功勞的。”

  墨菲斯矜持的朝安道爾微微鞠躬:“這是我的責任,閣下。”

  突然間,運輸機的駕駛員叫嚷起來:“總督閣下,您的父親莫維爾執政官率領一支艦隊距離我們只有五百里的距離。他,要求和您通話。”

  明顯的愣了一下,安道爾遲疑的說道:“我父親?他到了這裏?見鬼,他可是執政官,怎麼可能離開亞特蘭蒂斯?難道說,這個該死的老色鬼,終於拋棄了他的 那一個軍團的私生子和情婦,以及那幾個迷戀得他暈頭轉向的私生女,可以穿起褲子來到這個危險的遠東東部領麼?簡直就是奇跡呀!”

  一個通訊視窗出現在機艙內,一個頭髮銀白,滿臉威嚴,高大威武,身穿白色天鵝絨長袍的中年男子手持純金權杖,出現在通訊窗的畫面裏。看到滿臉淡然的安 道爾,這個中年人皺起了眉頭:“我親愛的兒子,你的總督府在哪里?我們的駕駛員說,雷達沒有發現你的總督府所在。難道你改變了習慣,拋棄了那些富麗堂皇的 府邸,改住地穴去了麼?”

  安道爾乾巴巴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乾巴巴的說道:“您說對了一件事情,起碼我的總督府如今已經進了地穴,幸好我沒有隨著它被一起埋葬下去。我的父親,難 道您沒看到地上這個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地穴麼?我的總督府,連同總督府所在的整個城市,雖然只有五萬人左右的一座小城,但是畢竟是一座城市!他們都變成了 地穴。”

  運輸機的駕駛員很機靈的把他們拍攝下來的錄影傳遞了出去,莫維爾驚恐的看著整個城市被那光幢壓進地面的恐怖畫面,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哦,我的兒子,你能幸運的脫身,簡直是我整個家族的幸運。我真慶倖我親自趕來了一趟!”

  “得了,收起您那副虛偽的面孔吧!告訴我,你來這裏幹什麼?送來了我要的東西麼?”安道爾很不給自己的父親任何面子。

  莫維爾皺起眉頭,純金權杖狠狠的對著身邊的一名侍衛的腦袋砸了一下,怒道:“你就是這樣對我說話的麼?”

  安道爾臉上露出了譏嘲的笑容:“如果您想要我尊敬您,那麼,請您把您的那些該死的私生子都親手幹掉吧。否則,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動手的,您相信我能做到麼?我認為我可以做到。”

  良久的沉默之後,托爾打碎了那讓人窒息的氣氛,他從安道爾身後閃了出來,朝著莫維爾微微鞠躬笑道:“尊敬的莫維爾伯父,您好。您這次大駕光臨,我們整個東部領都煥發出了光彩。請問,您這次來,既然帶來了一支艦隊,可給我們送來了什麼好東西麼?”

  莫維爾僵硬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啊哈,托爾,我的孩子,當然,我給你們帶來了一點你們急需的東西。我不知道是那個蠢貨給你們腦袋裏灌輸了那種無聊 的騎士思想,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種思想在亞特蘭蒂斯很吃香。為了表彰你們敢於應邀出席夏人獵會的勇氣,執政院的執政官以及神殿的祭司們,派我給你們送來了 一些足以保證你們安全的工具。”

  安道爾吃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您說什麼呢?什麼工具能夠保證我們的安全?得了,您並不知道那些夏人的可怕。”

  莫維爾忽略了自己的兒子剛才對自己的不敬,他張開嘴哈哈大笑起來,大聲說道:“那麼,該隱先生,您可以出來了。”

  一團黑色的煙霧在莫維爾身前冒出,一名身材高大,比例完美,容貌俊美,一對血紅色的眸子擁有可怕魔力,讓人一見就似乎要沉溺進去的年輕男子,出現在莫 維爾身前。他身上披著一條外黑內紅的長披風,優雅的朝著安道爾和托爾微微鞠躬:“您好,非常高興見到你們,尊貴的東部領總督和防禦官閣下。”

  這叫做該隱的年輕男子眯著眼睛,很輕鬆很自負的說道:“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雖然距離我的誕生,已經擁有了數百年的時間,但是作為亞特蘭蒂斯神殿的 最高機密,我的存在是一直不為人所知的。很高興,我今天終於能夠離開那個該死的地方,在擁有無數鮮美食物的人間行走了。我,該隱,偉大的該隱,非常高興能 夠給我們的敵人,帶去鮮血和毀滅。”

  張狂的紅色烈焰從自稱該隱的男子身上冒出,那彷佛粘稠血漿一樣的火焰熊熊燃起,沒有人懷疑其中那毀滅性的力量。

  安道爾、托爾驚訝的對視一眼,驚呼道:“他是誰?”怎麼看,這個擁有古怪的血紅色眸子的男子,也不可能是亞特蘭蒂斯人的一員。

  莫維爾嘎嘎大笑起來:“哦,放心吧,我的孩子們,他是該隱,我們亞特蘭蒂斯人製造出來的最強大的戰爭工具。他使用了我們亞特蘭蒂斯人最優秀的基因細胞以及來自于夏人的一些極其古怪的基因片段,進行了最完美的基因優化,最終形成的,終極殺戮工具。”

  該隱很自得的朝著安道爾和托爾微微鞠躬,微笑著說道:“也許我現在的力量並不強大,但是我擁有無限的進化空間。只要我能夠得到某些人的血,我就能得到 他們的一部分力量。所以,我來到了這裏。我無法想像,當我吸收了足夠的夏人大巫的鮮血,我是否能夠淩駕於他們之上,成為真正的神呢?誰能知道呢?”

  他眼裏閃動著詭譎的光芒,輕輕的說道:“總督閣下,您應該感到高興,有一名未來的神以及他的十三名後裔,將要和您並肩作戰。”

  通訊窗的畫面突然擴大,露出了該隱身後那十三名同樣完美,身上的氣息同樣強大的年輕人。

  “介紹一下吧,他們是我的後裔,是用我的血肉製造出來的後裔。他們擁有僅僅次於我的可怕力量,他們,也擁有成為神的潛力。”該隱張開嘴,慢慢的四根細長的金色獠牙從他嘴裏探了出來:“相信我,有了我們的存在,至少總督閣下和防禦官閣下的生命,是沒有任何危險的。”

  該隱,以及他的十三名後裔,同時瘋狂的大笑起來。血紅色的火焰在他們身上瘋狂燃燒,那熾熱的火焰似乎要燒毀整個天地。

  莫維爾矜持的笑著,手上的權杖輕輕的敲打著自己的另外一隻手掌。良久,等到該隱他們的笑聲停下了,莫維爾這才近乎討好的朝安道爾笑道:“我的兒子,你 看,原本該隱他們是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東部領而出動的,他們應該還在神殿的地下基地,進行最後的完善工作。可是現在,因為我的壓力,他們被派來了這裏。 難道這還不能證明,我對你的愛護麼?”

  安道爾看著自己的父親,冷笑道:“當然,我相信您對我的愛護,但是其中應該也有我的舅舅一份功勞吧?否則我難以想像,執政院居然可以插手神殿的事情。神殿製造了該隱他們,那麼就和執政院無關,不是麼?”

  莫維爾一陣的尷尬,他乾笑了幾聲:“當然,你的舅舅也是非常愛護你的,畢竟你是他最親愛的外甥。啊哈,讓我看看,你未來的岳父,我們的王國軍備官,還給你準備了一些還處於試驗狀態的工具,你可以稱呼他們為:殺戮者!”

  畫面內,出現了整整齊齊一千名面目僵硬的男子。他們眼睛裏閃動著的,不是智慧生物所擁有的靈動光彩,反而是那種機械機器的電弧光芒。隨著莫維爾的一聲 令下,其中一名男子突然脫掉了上身的衣物,撕開了自己胸脯上的皮膚:皮膚下露出來的,是流光溢彩的近乎半透明的金屬骨架,以及無數說不出道不明的機械結 構。

  “純粹的機械製品,擁有人類所無法想像的龐大力量,我絕不懷疑,他們可以人夏人的大巫正面對抗!安道爾,我的孩子,還有托爾,我親愛的孩子,他們可以 保護你們。要知道,他們每一具身體內的動力爐,都相當於一枚最大當量的末日烈焰!想像吧,這是多麼強大的動力呀!這是我們亞特蘭蒂斯最高智慧的結晶!”莫 維爾揚揚得意的拼命的用純金權杖敲打著一名殺戮者的腦袋,發出了金屬碰擊的清脆響聲。

  安道爾、托爾的臉色立刻好看了不少,他們很是恭敬的,朝著畫面中的莫維爾行禮,向他致以最誠懇的謝意。

  莫維爾矜持的接受了他們的感謝,於是兩夥人約定了地點,朝遠處另外一個海人基地行去,準備在那裏匯合。

  看到自己兒子的心情不錯,莫維爾恰到好處的稍微的展示了一下自己身為父親的尊嚴,很是嚴厲的對安道爾進行了一番的教訓。教訓他上次寫的那些信箋,實在是太傷害一個慈父的心靈啦。

  安道爾的心情的確不壞,所以他很是孝順的接受了自己父親的批評,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且表示,他絕對不會再對自己的父親說出那樣讓人傷心的惡毒言辭。同時,他很殷切的希望,在不動搖自己繼承人權力的基礎上,他會嘗試著愛護自己那數目龐大的私生的兄弟姐妹們。

  最後,托爾也參與了這一對嚴父孝子的討論,於是話題很快就轉移到了和夏人之間的爭鬥來。他們一致的認為,夏人最近的不斷挑釁,是不可能受到原諒的,只 要等他們的軍事部署一旦準備完畢,他們就要狠狠的給夏人一個顏色看看。安道爾更是希望,自己能夠得到充足的兵員和軍火的補充,能夠一次性的直接進軍夏人王 國的腹地,好好的啃下一塊肥沃的地盤來。

  就在這些海人的紳士們進行家族內部的社交活動時,夏侯他們已經接到了詳細的情報:星咒失敗!

  那累得差點吐出血來的三鼎大巫聲嘶力竭的嚎叫起來:“軍尉大人,不是我們不出力,實在是我們實力不夠呀!海人居然可以用一種奇怪的法門干擾了我們巫咒的進行,否則我們的巫咒威力應該再大十倍,他們肯定都死光了。”

  夏侯緩緩的把那軍情報告撕成了碎片,讓它隨風散去,淡淡的說道:“好了,陰謀詭計在戰場上總是沒有太大用處的,我們不能指望一些小手段就能解決掉夏人的總督和防禦官,否則總帥他們,早就把海人徹底消滅了。”

  他看著刑天大風:“大兄,我們還是好好的準備一下那獵會的事情吧。我們可以看看,這海人的總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刑天大風凝重的點頭:“看來,只有這樣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是我曾祖在我幼時教導我的。”

  夏侯被刑天大風的那句話弄得愣了一下,連忙搖搖腦袋,拋開腦袋裏那些荒謬的念頭,笑道:“那,這幾天就叫兄弟們休息幾天吧。人家的總督都有膽子來我們這裏做客了,我們還在背後下重手殺他們的人,可不見得是一件很有禮節的事情。”

  刑天玄蛭也緩緩點頭:“是啊,這幾天海人的報復也是很兇狠的,我們也該讓兄弟們休息一下了,讓他們好好的總結一下最近的經驗。”遲疑了一下,刑天玄蛭看著夏侯問道:“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放過海人的總督麼?不下手宰了他?”

  刑天大風挑了下眉頭,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兄弟的肩膀,笑道:“殺了他作甚?要殺,就要在正面戰場上幹掉他,這種下暗手的小人手段,可是我們兄弟們不應 該的。唔,再說了,殺了他也沒用,海人只要兩天的時間就能派來新的總督,有什麼好處呢?無辜的背了個背信棄義的罪名,可不好聽啊。”

  相柳胤、相柳柔兄弟倆卻是陰惻惻笑起來:“就算不殺他,也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才行。”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夏侯、相柳胤、相柳柔、申公豹等等將領,突然同時發出了很是可怕的陰笑聲,隨後,一行人紛紛散開,各自按照各自的想法,給過幾天 就要召開的,已經被整個東部領的百姓都知曉的獵會,做準備去了。至於他們準備了一些什麼惡毒下流的招術,這,也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只有那些個累得爬不起來的巫士在那裏低聲的嘀咕著:“這個星咒大陣我們發動起來還是太勉強啊,祭品也不夠啊。也不知道按照完全的準備發動這個咒術,會有多大的威力呢?真的連天神都能幹掉麼?”

  夜,深沉,夜風呼嘯。似乎海人的轄區內,有濃厚的血腥氣飄了出來。傳說,有兩個海人轄區內的城市,一夜之間所有的土著居民都被吸幹了渾身血液而亡。只是,夜色掩蓋了一切,掩蓋了所有的事情,不管是殘忍的,還是美好的。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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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賓客

  海人、大夏的軍隊在山林之中,又爆發了數十起血腥的小規模衝突,各有斬獲之後,突然在距離獵會還有一天時,整個戰區徹底的安靜了下來。那些沐浴過鮮血的夏 軍,洗去了身上的血腥,帶著一條條傷疤和軍功返回了軍營;而被襲擊得有點喘息不過來的海人,也順勢收兵,飛快的在一些要害所在建立起了一個個堅固的碉堡, 嚴防死守。

  於是,獵會的正日到了。

  首先是幾袈海人的攻擊機飛過,在天空抛灑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想要驅散天空的雲層,可是效果不大。然後是夏軍的數百名巫士聯手,一通巫咒施為,把那千多 裏內的烏雲趕得無影無蹤。於是陽光燦爛,和風送暖,碧綠的天空一洗如藍,朵朵白雲隨風漂浮,好不輕鬆,好不自在。這美麗的天氣也讓雙方殺紅了眼睛的士兵心 底為之一輕,總算可以輕鬆一下了。

  獵會所在的山區,被夏侯硬是折騰成了山大王老窩的模樣,到處是刀光劍影,到處有鼓角轟鳴,到處是旗幟飛舞,到處是人嘶馬吠。就看到那道邊山崖上,幾頭 獨角五彩豹子在那裏飛撲嬉戲,道邊山崖下,數十條蛟龍般的巨蟒進進出出。更有七彩麋鹿叼著靈芝仙草緩緩前行,金翅大雕抓著一團帶血皮毛低空飛舞。偶爾有猛 虎自山林中一閃而過,不時見熊羆大搖大擺在道中招搖而行。

  唔,山大王老窩都沒辦法形容這山林如今的模樣,如果硬要打個比方,大概就是前世夏侯讀過的《西遊記》裏面關於各個厲害妖王、魔王的巢穴,才有這等場 景。整個百里方圓的山林,那是殺氣沖天,從這些大巫身上冒出的殺氣在天空竟然凝結成了一層仿若實質的半透明氣層,凡是經過上空的飛鳥盡被那殺氣所驚,肝膽 俱裂落地而死,聲勢好不驚人?

  而為了在海人面前好好的展示一下夏人的實力,夏侯刻意在進山的山口前面開闢出了一片小小的平地,數十名一鼎下品的大巫正在那裏撲擊做戲。這些在各軍中 都是高層將領的巫,得意洋洋的在平地上彷佛熊瞎子一般相互撞擊,直震得附近地動山搖,好似地肺開裂一樣。他們不斷的隨手扳斷數萬斤的山石對著同僚亂砸,或 者順手扭斷那三五人合抱的大樹亂丟,這哪里還是人,分明就是一群魔神下界。

  而白,修煉白虎真解也到了頂峰,更是被黎巫以各種草藥萃煉過皮毛,被通天道人隨手幫他凝聚了妖丹的白,則是在場地正中,怒吼咆哮著和十幾頭領軍將領的 坐騎嬉戲撲擊。原本就是山林一霸的凶獸出身,這在天資上已經極其不凡,加上後天際遇極佳,白如今的實力,就算要他和一條蛟龍搏鬥,怕也不會落了下風。如今 不過是和十幾頭奇獸相互嬉戲,他是輕而易舉的,就把那些坐騎打得遍地亂跑,誰敢和他交手?

  和夏侯擺出的這副囂張、野蠻、殺戮氣息十足的場面比較起來,應邀出席獵會的安道爾和托爾,則是完全把海人亞特蘭蒂斯黃金貴族的派頭給展示了出來。那是 一種豪華的,奢侈的,華麗的,仿佛在燦爛的水銀燈下大堆大堆的各色玫瑰中漂浮著的七彩絢麗的肥皂泡一樣,讓人有一種窒息感的派頭。

  三十二架用來殺人的重型攻擊機緩緩飛來,從它們的彈倉中落下的,是無數鮮豔的花瓣以及濃香撲鼻的香水霧氣。更有一些長著長長的七彩尾羽,極其華貴的飛 鳥從那彈倉中緩緩飛下,在天空中清脆的鳴叫著。亞特蘭蒂斯王國東部領總督閣下和防禦官閣下的出場鏡頭,可以說是無比的有噱頭的,如果那些美麗的鳥兒,沒有 被蚺軍的那幾十條大蟒突然張開大嘴從天空吸下吞食的話。

  當然了,那些大蟒血腥的吞噬只是一個意外,一個小小的插曲,雙方都忽略了或者裝作忽略了這個微不足道的問題。

  那些攻擊機飛走後,緊接而來的是兩百輛海人特有的戰車,那懸浮在地面尺許出體型巨大的戰車,無聲無息的漂浮而來。一條猩紅的地毯,在十二名彪形大漢的仔細伺弄下,從戰車停下的地方,直接鋪到了山口。

  夏侯以及跟在他身邊的申公豹,已經開始扭鼻子抽臉蛋了。這算什麼呢?這是生死敵人之間的宴會啊!就算有所謂的誓言約束,這鴻門宴的性質也是不會改變的。可是那該死的海人總督,他們在玩什麼花招?

  更讓夏侯受不了的事情,是從那些戰車中還走下了二十四名身穿白色長袍,一根白色的束帶巧妙的從脖子和胸脯上纏繞而過,將細小挺翹的乳房輪廓勾勒得清清 楚楚的少女。這些白衣少女一個個容貌秀麗至極,金色的或者湛藍色的長髮在陽光下熠熠生光。她們頭上帶著雪白的花冠,夏侯看得出來,那些花冠的材料應該是百 合的一種,散發出濃郁的香氣,讓夏侯仰天就打了幾個噴嚏。

  這些少女手上捧著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事,有權杖啊、短劍啊、金色的水盆、銀色的水瓶啊、水晶玻璃盞啊之類的,總之就是一些華而不實但是很能昭顯自己身份和派頭的道具。那些水盆、水瓶之類的,裏面還有淡銀色的液體,同樣是香氣襲人,分明是昂貴至極的香精。

  後面又有二十四名童女走了下來。她們手上拎著小巧的花籃,花籃內是殷紅如血的玫瑰花瓣,她們一邊走,一邊隨手抓起花瓣,扔在了那血紅色的地毯上,於是 原本就已經奢華極致的場面,又增添了幾分奢靡糜爛的氣息――因為這些童女赫然只穿著很短的短裙,露出了大片大片雪白的胸脯和白生生的大腿。夏侯清楚的聽到 身邊的申公豹在拼命的吞口水,這些花花公子自從離開了安邑,可是有多久沒親近過女人了?

  可是這也還不算完。

  後面還有七十二名身穿鮮紅色禮袍的,明顯是經過了精挑細選才選出來的,身材高大容貌俊朗的青年事情,手持樂器列成長隊走了過來。他們一邊走,一邊吹著夏人從來沒有見過的樂器,那金色的長號發出了‘滴滴答答’的響聲,聲音悅耳,很是有一種熱鬧的氣氛。

  站在遠處山頭上的相柳柔差點沒摔倒在地上:“我操他海人的祖母!明知道刑天大風你們兄弟幾個邀請他們來赴宴,那是不安好心的,他們還有心思擺出這樣的派頭來?天神祖靈在上,就算我們大王出行,也沒有這樣的場面哩!”

  相柳胤和刑天玄蛭對視一眼,卻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如此看來,海人內部奢華氣息糜爛,已經是時日不久了。”這些巫家的子弟都清楚,他們見多了一個 個巫家的興起和衰落,凡是最終開始了那奢侈糜爛的,無一例外都會被消滅的。於是乎兩人相視而笑,很有點英雄惜英雄的味道,可是突然兩人回過味來,同時對著 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扭過頭去不吭聲了。

  安道爾和托爾的儀仗隊一隊隊的行了過來,夏侯和申公豹傻傻的站在山口迎接,差點就想回去營地裏睡一覺了再來,估計還是來得及迎接這兩位海人的地方大員 的。夏侯還好,他的自我控制力極強,可是申公豹已經很沒有譜的打起了呵欠,嘴裏翻來覆去的嘀咕著:道可道,非常道,他媽的什麼才是道?

  夏侯聽到了申公豹的嘀咕聲,差點一口血沒噴出去。感情申公豹還真從通天道人那里弄到了一點好東西,可惜也不知道通天道人是忽悠他還是怎麼,居然用這種玄之又玄的話來充數。

  可是,更讓夏侯一口血直接噴到了嗓子眼的,是海人總督的儀仗隊,那是越來越多啊!十四個身穿燕尾服的俊美怪異的年輕人手持金色手杖緩步走了過來,站在 對面朝著自己一陣打量不提,後面更有一千名身穿那種很華麗但是沒有什麼用處的金色板甲,臉蛋也同樣死板得厲害的大漢,手持長柄斧槍,排成了整齊的隊伍,緩 緩而來。

  申公豹也發現了不對,抬起頭低聲說道:“眼前十四個人,一點人味都沒有。後面一千個,更是一點人氣都不見。他們是什麼東西?”

  夏侯也低聲嘀咕道:“不是人罷?那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他一對眼裏黃色光芒大盛,朝著面前的十四個俊美年輕人一陣亂掃。可惜他的土性巫力並沒有太強的破除幻象虛妄的能力,卻也看不透這些人的底細。

  十四個年輕人,正是該隱和他的後裔,他的耳目極其靈便,聽到了夏侯和申公豹的竊竊私語,頓時提起了興趣,仔細的打量起夏侯來。這一看不要緊,該隱和他 的後裔們,那口水差點就流淌了出來。出於天生吸血的本能,該隱他們清楚的看到,夏侯和申公豹那壯碩肉體中蘊含的無窮無盡的精氣和能量,以及他們那近乎完美 的基因構成。

  “讚美那不知道有沒有但是絕對該死的神,多麼美妙的食物啊!可惜,這些食物太強大了,想要吸食他們的血,困難,非常的困難。”該隱很明智的對比了一下 自己和夏侯之間的實力差距,愕然發現也許這個渾身黃澄澄的男子,也許一拳就可以把自己給打成粉碎。“真是變態啊,怪物!自然界怎麼能出現這樣變態的存在 呢?真的是怪物啊!”自己身為一種非自然產生的怪物,該隱卻也被夏侯他們那旺盛的生理機能弄得感慨起來,能夠被該隱這樣的怪物稱為怪物,也許夏侯應該感到 自豪?

  終於,在震天的號角聲中,安道爾和托爾站在一輛敞篷雙輪馬車上,被八匹雪白的高頭大馬緩緩的拉了過來。他們的身後,又跟著數十名純粹作為擺設的海人士兵,他們盯著古老的純銀鎧甲,頭盔上還插著雪白的長長的羽毛,這就是為了擺譜了,純粹為了擺譜。

  馬車行駛到了紅地毯的盡頭,在兩名少女的攙扶下,安道爾和托爾彷佛孱弱的產婦一樣,緩緩的走下了馬車,高高的昂著頭,用鼻孔對著夏侯和申公豹,無比高 傲,無比傲慢的說道:“尊敬的先生們,我們,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王國東部領總督安道爾,防禦官托爾,應邀前來出席你們的獵會了。”輕輕的跺了跺腳,安道爾很 是冷酷的說道:“今天天氣真的不錯,希望你們也準備了不錯的節目。”

  這種氣派,這種派頭,申公豹差點看得傻眼了,就算是大夏的王,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譜兒啊!申公豹那是連連咋舌搖頭,心中大是不以為然。巫追求的是自身力量的絕對強大,對於這種外在的浮華場面,他們並不注重的。

  夏侯看著那兩個正眼都吝嗇賞賜一下的海人大員,突然覺得他們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於是,仗著自己的塊頭比他們高了一個多頭的絕對優勢,夏侯上前一步, 居高臨下的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海人的總督和防禦官。“啊哦!是你們?”夏侯無意識的發出了一聲很搞笑的驚歎聲,他沒想到,自己一個多月前在河邊抓到的那對 有同性戀傾向的男子,就是海人在東部領的最高長官麼?

  安道爾和托爾猛的看到一張黃澄澄的面皮在自己面前晃了一下,不由得嚇了一跳。隨後,他們聽到了一個甕聲甕氣的十分熟悉的聲音,連忙放棄了自己那故意做 作的高傲神情,仔細的定睛看了過去,不由得同樣驚呼起來:“該死的,願神的雷霆劈死你這個該死的搶匪!哈,居然讓我們在這裏碰到了你!”

  托爾怒火沖天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劍,被火氣沖得大腦一陣眩暈的他,根本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就這麼用華麗的佩劍狠狠的指了一下夏侯,怒喝道:“你這個卑 鄙無恥的敢於搶劫高貴的亞特蘭蒂斯黃金貴族家族成員的下流貨色,我以亞特蘭蒂斯王國東部領防禦官的身份,正式向你提出挑戰!來罷,讓我用你的鮮血,來洗刷 我的恥辱罷!”

  申公豹差點爆笑出來,他自然一眼看透了,這個托爾雖然比普通人是強了不少,但是也強得有限,大概就是一等二等巫武的水準,這在海人之中,也算是難得的 高強武力了。可是他居然向夏侯這個擁有極其純粹的土性巫力,天生防禦力驚人、力量極其龐大的土性巫武挑戰,這不是在給大家添樂子麼?九等巫武的巫力,發揮 出來的力量就和一鼎之位元,卻是其他屬性巫力的大巫所能發揮的肉體力量差不多,托爾怎麼和夏侯決鬥呢?這不是蜉蝣撼大樹麼!

  安道爾也是啞口無言,吃驚的看著滿臉通紅的托爾,心裏尋思道:“這傢伙今天怎麼突然這樣勇氣十足了?難道是說?”安道爾突然興奮起來:“果然是聰明 啊,不用正式參加宴會,在這裏挑起一點糾紛,就可以借機返回我們的地盤,果然是聰明的托爾啊!哈哈哈哈哈哈,這樣一來,就算王都中那些該死的政敵,也不能 說我們兩人丟失了黃金貴族的榮譽了。畢竟我們還是來到了獵會現場的嘛!”

  該隱則是滿頭霧水的看著托爾,詢問身後的一名後裔:“難道說,我看錯了,實際上這位防禦官閣下,是一名非常強大的基因改造戰士麼?”

  那後裔同樣瞪圓了眼睛,拼命的搖頭:“不,我的始祖啊,您沒有看錯,這個防禦官閣下,還是那個我們可以一指頭就軋死的脆弱人類啊。”

  夏侯同樣被托爾那突然爆發的勇氣弄得無比的驚訝,他驚愕的看著朝自己步步逼近的托爾,搖搖頭,不解的說道:“你要和我決鬥麼?那,呃,你先試試扛得起 我的兵器再說罷!喂,我說,總督閣下,這可是這小子自找的!”夏侯也不管托爾能不能接住了,隨手就把自己的狼牙棒朝著托爾丟了過去。

  安道爾猛然一驚,這是托爾主動向夏侯挑戰,按照亞特蘭蒂斯的挑戰規則,就算夏侯當場撕碎了托爾,他也無話可說的!當下安道爾驚呼道:“托爾,你發瘋了麼?還不快點讓開?”說完,他第一個疾步朝著後面退了幾步。

  托爾突然醒悟,額頭上一陣冷汗冒了出來:“神啊,我居然向那個怪物挑戰?我居然向一個可以一棍掃飛一輛戰車的野獸提出了決鬥的要求!神啊,我一定是發 瘋了!”他看到了眼前有巨大的物體壓了下來,耳邊聽到了淩厲的風聲震得耳膜生疼,托爾顧不得自己的體面和榮譽,一個癩驢打滾十八翻,‘滴溜溜’的連滾帶爬 的翻出了三五米外,堪堪夏侯的那根狼牙棒貼著他的大腿落在了地上。

  ‘嗡’,地面重重的顫抖了一下,那根粗大的狼牙棒整個陷進了地面三尺多深!這地面可是堅硬的老山石啊,硬是被那沉重至極的狼牙棒給砸得陷了進去!這還是夏侯僅僅是隨手一丟,並沒有用力的結果。

  托爾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根兇器,突然覺得小腹一陣膨脹,自己有一種要小便的衝動。可是,他勉強繃住了自己的尿道肌肉,硬是把那尿意給憋了回去。他結結巴 巴的,聲音有點顫抖的說道:“啊,這位先生,我想,我們發生了一點點的誤會。我們是來出席一次友好的宴會的,挑戰和決鬥這種血腥的事情,不應該在今天這樣 美好的日子裏發生,你們覺得呢?”

  夏侯聳聳肩膀,隨手抓起那狼牙棒搭在了肩膀上,無所謂的看著托爾:“是的,我也覺得是這樣。今天陽光真的不錯,風也吹得很舒服,要是我這棒子染上了幾塊人肉,的確有點煞風景了。唔,我是來迎接你們的,宴會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總督閣下和防禦官閣下了。”

  看著臉色有點尷尬的安道爾和托爾,夏侯嘿嘿一笑,學著前世自己所見的那些英國紳士們的派頭,朝著兩個海人貴族優雅的一鞠躬,用那扭捏作態的嗓調很是做 作的說道:“那麼,請進,尊貴的客人們。當然,我對以前發生的一些不愉快表示歉意,您看,我差點在剛剛來到西疆戰區的那幾天,就殺死了貴國東部領的總督和 防禦官,真是,真是太可惜了。”

  安道爾、托爾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赤紅色,無比憤怒的盯著夏侯,渾身哆嗦的僵硬了半天,這才勉強抬起步子,跟著夏侯朝山地深處行去。

  申公豹以及隨行的幾個知曉夏侯打劫了某兩位海人貴族,這才得到了那些軍用地圖事情的將領,卻差點沒抱著肚子笑翻在了地上。感情夏侯打劫的物件,就是眼前這兩個高傲的年輕人麼?這一下,海人的榮譽,可就徹底的被夏侯踐踏在地上了。

  申公豹無比惡毒的低聲嘀咕道:“果然是可惜啊,如果那時候篪虎軍候隨手揮動了他的兵器,他現在起碼就記功提升為都制一級的將領了。”

  他的聲音,恰好讓安道爾等人聽到。該隱根本無所謂,笑嘻嘻的跟著他們一起朝前行去。可是安道爾和托爾,以及他們隨行的幾個副官,一張臉蛋啊,可就徹底的變成了剛挖出來的豬肝,血淋淋的好不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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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獵宴

  “生活,真的缺乏激情。”夏侯拎著那根極其嚇人的狼牙棒在前帶路,一聲不吭的領著安道爾等人朝山內走去。

  “想當年,我不幸被那幾個教官從大學拎了出來,不就是做特工麼?我也是熱血青年啊,做特工怕什麼?別看我那時候喜歡種一院子的茉莉花,坐在江南煙雨中飲酒喝茶,可是我也時常出出任務,那個刺激、那個緊張,那才叫生活!可是現在呢?”

  “九州鼎啊九州鼎,您老人家可是傳說中的九州神器啊!居然被盜墓的走私犯給賣到美國了,這忒寒磣了一點吧?您老人家怎麼也得被供在昆侖道德堂上當鎮山 法寶啊。您可好,在那Zone53,差點被那群科學瘋子給大卸八塊的研究了。我可是給您找回場子的,您老人家可是我中國的國粹啊,也不願意被那群老外的毛 手摸來摸去的吧?”

  “您可好,雖然是救了我,您把我送回國哪怕是丟在北京市中心呢,我也就感激您了,您是神器啊,應該有這麼一點功能吧?可是您呢?您把我丟在了根本連曆史記載都沒有的夏朝!還是一個巫術和高科技共舞,大巫和亞特蘭蒂斯人拼命的時代。看這星圖星相,以及從您老人家的關係看來,我應該還在地球,就是不知道多 少年前的地球而已。”

  “那火星和木星之間的大星,後來是被摧毀了吧?這樣就能說明為什麼後來那裏少了一顆行星,卻多了一條小行星帶了。可是月亮呢?現在天空沒有月亮。難道說,真的和我們以前在特勤局秘密檔案室見到的那些搶劫來的手抄本一樣,月亮是被亞特蘭蒂斯人給製造出來,然後從地球直升九天的麼?那也太誇張了。”

  “不過,這裏是地球就行,起碼我還有回家的希望。但是,激情這個東西。”

  “給刑天家當打手是激情麼?不是。”

  “給大夏朝當打手是激情麼?不是。”

  “給大夏軍當殺手是激情麼?不是。”

  “九州鼎啊九州鼎,您老人家居然把我丟進了一個蠻人部落裏面。幸好我運氣不錯,很快就和這個世界的最高權力階層又拉上了關係,這個叫做幸運。看,我的 追求也不高,不過是修煉足夠強的力量,破開虛空,回去我那個可愛的江南小院,和我的小花生個孩子,然後拿著我的那份薪水和任務津貼,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就是 了。”

  “我夏侯,並不是一個太有野心的人。我需要的,是那種可以在不知不覺中讓我怦然心動的激情。當然了,絕對不是那種可以讓我粉身碎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激情!老天爺,您把通天道人這群大神送到我面前來,這份激情我也承受不住啊!這,有了等於沒有。”

  夏侯嘰哩咕嚕的說道:“沒有激情,就自己創造激情吧,在這裏轟轟烈烈的把海人的總督毆打一頓?唔,這種激情也是我承受不住的。”

  “生活啊,就像被強姦的女人,如果你無法反抗的時候,就閉著眼睛享受吧。可是,在你享受過後,如果能夠把那個強姦你的人的小弟弟狠狠的踢上一腳,這也 許就是所謂的激情。”夏侯滿臉古怪的笑著,突然仰天看著青天上朵朵白雲,嘀咕道:“我到底在想什麼呢?想這麼多做什麼?閉著眼睛享受這種該死的生活吧。”

  “其實,我有機會擺脫這種無聊的生活,當我得到了射日訣,我完全可以離開安邑。但是,看在某些東西的份上,我能不留下麼?”

  夏侯莫明其妙的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裏就變成了一團亂麻,最近修煉很順利,大巫的修煉也沒聽說有走火入魔這個說法,怎麼突然內心就五賊突起,沒有任何徵兆的開始鬧騰了呢?

  但是現在自己在給安道爾和托爾帶路啊,夏侯也沒空多想,也不管自己的想法是否有些古怪,有點矛盾什麼的,臉上擠出了非常職業化的笑容,領著客人一步步 的前行。一邊走,夏侯還隨手施展了一個小小的法術,於是他們一步邁出去,這一步就有十幾丈遠,耳邊風聲簌簌,他們很快就到了獵會現場:群山包裹中的一片草 甸子。

  安道爾、托爾他們大吃一驚,他們自然知道,剛才他們行進的速度是多少。但是他們自覺也就是如同平時那樣慢步行走,怎麼速度卻突然變得這麼離譜?該隱則 是目露神光,和他的後裔一樣,一個個無比貪婪的,口水都差點流淌下來的盯著夏侯和申公豹的背影。該隱能感受到夏侯身上那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波動,就是這種波 動,讓他們一隊人行走的速度提升得極不正常。

  刑天大風已經領著人從附近那座山頭上直接跳下,故意重重的雙足踏在了地上,激起了高高的土塵草屑。隨手在身上拍了幾下,刑天大風遠遠的朝安道爾伸開了 雙手:“哈哈哈哈哈,總督閣下,能見到您居然還活著,簡直是太好了。剛才我聽說,我們篪虎兄弟上次在河邊碰到的就是您?哈哈哈哈,光天化日之下,總督閣下 光著身子玩孌童,果然是好興致啊好興致。”

  夏侯語塞,這群傢伙耳朵怎麼這麼尖?自己在山口處說話,他們在十幾裏外的山頭上都聽到了。

  安道爾則是滿臉呆滯的看著刑天大風:“什麼?您說什麼?什麼孌童?”雖然能夠說一口流利的大夏官話,但是並不代表著安道爾能聽明白某些非常高深的具有領域性質的玄奧辭彙。

  刑天大風古怪的看著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覺得還是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這事情說出來。畢竟人家也是一國總督,用這些事情當面羞辱,弄出什麼結果來也不 好。於是,他只是和安道爾緊緊的擁抱了一下,差點沒把安道爾給勒得窒息了過去,這才在安道爾耳朵邊低聲說道:“所謂的孌童,不就是兩個男人之間的那種超脫 友情但是絕對不是夫妻之情純粹一種姦情的下流的肉體關係麼?”

  安道爾氣得手腳發麻,差點就一腦袋栽地上暈了過去。他怨毒的看了夏侯一眼,回想了一下自己被夏侯打劫的時候那個場景,終於明白毛病出在哪里了。他氣得 牙齒直癢癢,恨不得仰天長嘯‘我不是同性戀’!但是,出於一個黃金貴族的臉面問題,他能當著這麼多人這樣叫嚷麼?自然不能!所以,他只能委屈的吞下了這口 怨氣。

  但是,黃金貴族的風度,是一定要保持的。雖然差點沒被刑天大風扭斷了上半身所有的骨頭,安道爾還是齜牙咧嘴的,表現出了一個亞特蘭蒂斯黃金貴族最優雅 的風度,最得體的談吐。他從兩國之間歷史上的‘友好交往’開始回顧,一直到展望未來兩國之間可能的‘融洽關係’,他把神殿內的那一套說辭,那是發揮得淋漓 盡致。

  這亞特蘭蒂斯和大夏的差別也就在這裏。

  黃金貴族們都有一張巧嘴,他們可以把一件事情說得天花亂墜,分明是兩國隻間相互征戰了數千年,也不知道積累了多少仇怨,他硬能把兩國說得是一衣帶水、 友好鄰邦等等,那言辭之懇切,感情之真摯,讓大夏的將領們渾身毛骨悚然。而大夏的將領,雖然一個個在安邑時勾心鬥角也都是很利索的人物,但說道嘴皮子上的 功夫,卻和安道爾他們那是相差極大,幾乎是一等巫武和九鼎大巫之間的差距,根本無法比較啊。

  這黃金貴族們,已經把廢話提升到了藝術的境界,已經有了一種昇華。他們在神殿中接受教育時,專門會學習這些廢話技能。而大巫們,就算是心機最陰沉的大 巫,在這一方面,也是相差甚遠。刑天大風他們只能傻乎乎的看著安道爾站在那裏侃侃而談,甚至已經把今天的獵會昇華到了兩國之間的‘破冰之旅’了。

  在場的所有大夏將領中,只有夏侯對這種套辭的抵抗力最強。無他,前世裏他聽這種話聽太多了。什麼一衣帶水的友好鄰邦,背地裏無不是相互對掐掐得你死我活、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的?他深知這種話就是廢話,聽不聽都是一樣的。

  於是他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大聲叫嚷道:“好了,趁著天色還早,我們趕快去捕獵幾頭野物吃吃也不錯。站在這裏發傻做什麼呢?”說完,他隨口就把自己這邊的將領,向安道爾他們介紹了一遍。

  白很適時的湊到了侃侃而談的安道爾身後,用尖銳的爪子狠狠的捏了一下安道爾那豐滿肥厚彈性十足的臀部。白的口水差點就流了下來,好鮮美的一塊兒血肉 啊。安道爾卻是嚇得差點尖叫起來,怎麼這麼大一頭野獸就湊到了自己身後,而自己的護衛保鏢卻沒有一個反應過來?不過他的反應卻是很快的,他聽到了夏侯的最 後幾句話,連忙也把自己的隨行人等介紹了一番。

  刑天大風笑道:“好啊,好,今天是來獵會的,這兩國之間的關係麼,我們卻也不用多廢話。”他在心裏嘀咕道:“今天就是邀請你過來,狠揍毒打你一頓的,若不是篪虎提醒,你這廝能在這裏一直廢話到夜裏去,豈不是麻煩?”

  當下他一手抓住了安道爾的手腕,拉著他朝草甸子正中那鋪設了地毯、皮墊子的座席行去。刑天玄蛭則是冷冷的跟上了托爾,引著他朝次席過去了。安道爾、托爾帶來的千多名護衛邁著整齊但是死板的腳步,跟在他們身後,在一側站成了一個整整齊齊的方陣。

  大夏的將領們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尤其以那些暴熊軍留守的將領更是心中忐忑。要說精銳,暴熊軍的將領們見過的精銳士兵也太多了。但是不管什麼樣的精銳 士兵,也做不到安道爾他們隨行的這一千名護衛那樣,高矮胖瘦是一分一毫都不差,甚至面孔長相都差不多,背著手往那裏一站,動作是如此的標準,根本沒有絲毫 的誤差。

  “這還是人麼?”所有的夏軍將領都有了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他們也的確從這些隨行護衛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人氣。

  大夏、海人的高官將領們在席位上盤膝坐下,每一個海人的官員身邊,必定就陪同著一名大夏的軍官,當然,你非要說這是監視或者說其他的什麼,卻也可以這 樣理解。夏侯身邊坐著的,卻是一個妙人:托爾的副官之一,那個女軍官莉莉絲。夏侯聞到了莉莉絲身上那一絲絲濃郁的香氣,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屁股挪動了幾 下,貼著身邊的相柳柔坐定了。

  剛剛坐定,就有夏軍士兵把殷紅的酒液倒進了角杯,送到了每個人的手裏。刑天大風坐在首席上,高高的舉起了角杯,大聲吼道:“為了亞特蘭蒂斯王國東部領總督安道爾大人的大駕光臨,大家幹一杯!”說完,他把那角杯中起碼一斤分量的烈酒,一飲而盡。

  大夏的將領們歡呼雷動,紛紛舉起角杯喝得涓滴不勝。一斤烈酒而已,對於這些大夏的將領來說,算什麼啊?

  安道爾、托爾、墨菲斯等海人官員,則是差點沒哭出來。他們平日裏喝的是軟綿綿的果子酒,哪里見過這種和純酒精也沒什麼區別的烈酒?尤其那酒液殷紅,裏面有一絲絲鮮紅的東西飄蕩,還不知道是什麼邪門玩意,他們怎麼敢喝?

  但是,夏軍的將領們,一個個對著自己虎視眈眈呢,出於外交禮節來說,這主人第一次敬酒,你不喝下去,可就太失禮了。對於一群高傲的亞特蘭蒂斯黃金貴族來說,頭可斷,血可流,這禮節和面子,是絕對不能丟。

  安道爾低聲提醒自己:“你也是一個基因改造戰士。雖然,和他們沒辦法比,但是,怎麼說這麼點酒,應該是沒關係的吧?”他義無反顧的舉起酒杯,把那一斤多烈酒,直接灌進了肚子裏。

  看到自己的總督都如此做了,托爾以下,所有的海人官員同時舉起角杯,抿抿嘴,抖抖眉毛,一口把那殷紅的酒幹下。

  刑天大風立刻鼓起掌來,大笑道:“果然都是好漢,難怪能和我們大夏打了這麼多年也不落絲毫下風!這酒可是好東西,可是我們篪虎兄弟特別叫人準備的,如果不是總督閣下你們今天到這裏,我們還捨不得拿出來待客呢。”

  海人的傳統,是絕對不會在客人面前誇耀自己款待客人的物品是多好多好多珍貴的。所以一聽到刑天大風的吹噓,安道爾立刻好奇起來:“那麼,請問,這酒有什麼珍貴的呢?似乎,有一點點腥味在,說實話,要和我們亞特蘭蒂斯的美酒比起來,這可不算什麼好酒。”

  夏侯把角杯往面前石案上狠狠一杵,直接把那材質清脆的角杯杵了一半進石案,大笑道:“加酒,滿上。這酒的確不是好酒,也就是當地收的糧食酒,被我們蒸餾了三次。可是這酒裏的東西可是好東西,這還要感謝我們相柳胤相柳軍尉啊,若不是他捨得,咱們怎麼有這種好酒喝?”

  安道爾看向了滿臉陰笑的相柳胤,不由得心頭一陣陣發冷的問道:“那,不知酒內有何物?”

  相柳胤乾笑了幾聲,看著安道爾淡淡笑道:“有篪虎軍候從山林中摘來的蜂毒、蠍毒、蛛毒和蚣毒,都是選的數百年氣候的毒蟲,那毒汁中精華可是豐厚得緊 啊。加上我們蚺軍中一條異種的五彩三頭蛟的毒液,以及一條五華蟒的膽汁,才調和成了這‘五毒藥酒’。這可是篪虎軍候他們家鄉流傳的巫藥方子,是不是啊,篪 虎軍候?”

  夏侯一臉憨厚的看著安道爾:“誒,說得是。這方子可是我們篪虎部落秘傳的,男人喝了,壯陽補腎,什麼腎虧腎虛的,那是一喝就好。女人喝了,滋陰潤肺,尤其對女人生娃娃前的調養,很是有好處啊。”

  ‘唔、唔’,那莉莉絲第一個承受不住,突然跳起來就沖到了草甸附近的一叢樹林子裏面去了,隨後馬上傳來了劇烈的嘔吐聲。但是很快的,莉莉絲又慘叫著, 近乎顛狂的手舞足蹈的跑了回來,那林子裏慢吞吞的卷出了一條漆黑的巨蟒,朝這邊吐了幾下信子,又縮了回去。莉莉絲朝著托爾一陣亂跳亂叫,突然翻了個白眼, 嚇得暈倒在了地上。

  夏侯和相柳柔這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傢伙,居然偷偷的在石案下互相拍了一下手掌,心裏那個樂啊。這次邀請海人的高層來獵會,原本就不安好心麼。原本沒以 為他們有膽量過來,這就方便夏軍的奸細造謠生事,打擊海人的士氣民心了。可是沒想到安道爾和托爾居然硬著頭皮來了,這還能不好好的收拾他們的麼?

  刑天大風怪笑道:“總督閣下放心,只要你們五臟六腑之中沒有傷口,這些毒液喝下去卻是無妨的,反而對身體大有好處啊。再來一杯?”

  安道爾、托爾等海人的臉色慘白,同時無比堅定的搖搖頭。沒事喝毒液玩?當他們瘋了?這些毒液就算注入大巫的血管中,也許對他們都沒什麼作用,最多頭昏眼花一陣。可是哪怕是極其微量的毒液一不小心進入了海人的血管,那就是要死人的!

  只有該隱和他的後裔們端坐在那裏,滿臉的回味啊。那些蜂毒、蠍毒之類的也就罷了,對他們也就起一點滋養身體的作用。可是那兩條異種毒蛇的毒液和膽汁, 卻給了他們很大的好處。怎麼說呢?那些異種毒蛇能夠修練得很強大,它們基因片段中就有可取的地方。而該隱他們則正好提取了這些片段,補充進了自己的身體。 一杯酒下毒,他們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在某些方面,又強大了不少。

  托爾抬起頭來,乾笑道:“承情,承情,我們亞特蘭蒂斯人不擅長引用烈酒,還是請大夏的諸位來試試我們的特產吧。一號,把我們的果酒送上來。”一名面色 呆板的殺戮者立刻從身邊拎起了一個大木桶,大步送到了托爾面前的石案上,隨後又邁著步伐大小完全相同的步子走了回去。這舉動,讓夏軍的將領們頓時瞳孔都微 微縮了一下。

  托爾朝著幾個夏軍士兵笑道:“麻煩諸位把這木桶打開吧,這可是我們亞特蘭蒂斯最好的金標果酒,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喝道的。”看著幾個夏軍士兵把那木 桶弄到了一邊去,托爾有意無意的看著刑天大風,笑道:“不知將軍姓名?啊哈,你們大夏西疆戰區的總帥刑天蒼雲將軍,今天似乎不在這裏?”

  安道爾眼神一凝,朝著在場的夏軍將領打量了一陣。可不是麼,在場的夏軍將領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超過百歲的沉穩一點的,根本就沒有一個。而刑天滄風,可是數百歲的一個老怪物,那頭髮鬍鬚銀白,在他們海人的資料裏面可是有他全身相的。

  刑天大風哈哈大笑,相柳胤咯咯陰笑,申公豹呵呵懶笑,夏侯一看這情況,頓時也只能擺出一副傻笑的模樣傻乎乎的說道:“啊,我們總帥率領所有的西疆軍隊返回中州了。最近我們東邊東夷人折騰得厲害啊,不把他們調回去,可沒幾個人拾掇得下來那些東夷人。”

  安道爾猛的一驚,連忙問道:“你們西疆戰區如今?”

  刑天大風愕然,相柳胤冷然,申公豹依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還是夏侯很本分很老實很憨厚的看著安道爾:“難道你們的偵察隊都沒有發現麼?我們的大營 都空了很多營房出來了,我們的主力部隊都撤退了。如今鎮守我們西疆戰區的大夏軍隊,只有一百萬人,其中可以上戰場的,只有八十萬。阿呀呀,對了,我們還准 備徵召一點當地的民眾做警備軍哩。”

  安道爾拼命的眨巴著眼睛,他心裏嗤笑道:“你們夏人要騙人,也要我們蠢到會相信你們啊?啊,你們說你們把軍隊調走了,我們就相信啊?你們搞一個獵會, 派遣一批年輕將領路面,我們就相信啊?當我蠢到了那種地步麼?也許你們的這個獵會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你今天說的這幾句話吧?”

  托爾則是陰沉著臉蛋,低下頭尋思道:“真的?假的?假的?真的?夏人的國土廣袤,擁有比我們亞特蘭蒂斯多得多的人口,他們可能只有西疆戰區這些主力軍隊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麼,他們的主力軍隊去了哪里?絕對不會調回去了,那麼,他們就在附近?”

  他抬頭看了看滿臉笑容,看不出什麼端倪的刑天大風等人,腦漿子一陣的生疼。“可是,這麼粗陋的手段,想要引誘我們主動出擊,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他們這麼做,到底是什麼用意呢?或者,他們的軍隊真的離開了這裏?”

  “不,絕對不會。他們應該沒有這麼蠢。他們一定有什麼陰謀。八十萬正規軍?不管是夏人還是我們亞特蘭蒂斯,都不會把八十萬正規軍放在敵人的刀口下的。那麼,他們就是在引誘我們作出一些錯誤的判斷了。可是,這樣又有什麼用呢?我們是絕對不會主動進攻的。”

  安道爾、托爾心亂如麻,一時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就連夏軍士兵把那果酒伺弄好,用白玉盞送了上來,他們也只是茫然的接過了。

  這次獵會,夏軍的將領們就是想著要作弄人呢,哪里能讓他們兩個在這裏端著酒杯胡思亂想?刑天大風手一招,已經有親兵把幾張黑漆漆的長弓捧了過來,他對安道爾笑道:“總督大人,今天我們這可是獵會。獵會、獵會,不打獵怎麼算會上了?怎麼,我們試試自己的手段?”

  說實話,刑天大風看不起安道爾他們,一個個小白臉一樣的黃金貴族,剛才被自己一摟,差點沒折騰碎他的骨架子。這種沒用的廢物,就和安邑城內那些書院、 畫院的書生一樣,百無一用是書生啊。不過,想到安道爾他們發射出來的那種一炸就是十幾裏方圓徹底化為平地的戰略級武器,刑天大風才給了他們一點好臉色呢。

  “篪虎兄弟說得對,今天要好好的盤盤這些海人將領的底細。要是能把握住他們的底細了,以後打起仗來,可就有了把握了。”刑天大風如是想到:“不過,按 照事先安排的,要折辱一下他們也是應該的。篪虎說的,這叫給他們一個心理陰影,讓他們以後想到我們的名字就自然而然的懼怕了三分。看,篪虎這話說得多好 啊,不愧是得了天巫所有記憶的好命啊。”

  安道爾呆呆的看著刑天大風朝自己遞過來的那張大弓,嘴裏一陣苦澀。自己倒是會開弓射箭,這在亞特蘭蒂斯,也是貴族之間一種很有派頭的社交活動,是年輕 貴族們在貴小姐貴婦面前展示自己勇武的雅致行徑。可是呢,他們以前使用的弓箭,那是用各種高級材料製作的,極其華美精細的,大概只要百多斤力氣就能拉開的 短弓,刑天大風遞來的這足足有大半個人身高,比安道爾手臂還要粗的,也是弓麼?

  安道爾死死的咬了一下呀,冷哼道:“多謝刑天將軍的盛情,這武器麼,還是用我們自己的比較順手一點。”他在自己腰間拍了一下,抓出了一柄小巧的配槍。

  托爾在那裏卻是不服氣,硬是從一名夏軍手上接過了一張長弓。結果‘吭’的一聲,托爾差點沒被那弓打斷了手,直接就讓那弓脫手摔在了石案上,打得火星四 濺。托爾嚇得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鐵青,這還是人類能使用的武器麼?他托爾,怎麼說在海人中,體力也算是很強的那種了,他可是比安道爾要高兩級的基因改造戰士 呢。

  眼看海人在場的最高軍事長官丟醜,夏人的將士臉上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坐在托爾身邊的該隱,卻撐住了海人的一絲臉面。他隨手抓住了托爾失手落下的那張長弓,輕輕的握在手上,猛的用右手食指勾住了那粗粗的弓弦,慢慢的拉了 一個滿圓。感受著手指上那可怕的壓力,該隱不動聲色的看了刑天大風一眼,點頭說道:“很不錯的武器,我該隱很中意它。刑天將軍,能夠把這柄弓送給我麼?我 會把它當作我的一件珍貴的收藏品的。”

  刑天大風眼裏寒光一閃,和刑天玄蛭交換了一個驚愕的眼神。海人中,有人能夠拉開夏軍高級軍官專用的強弓?雖然夏軍的將士並不擅長使用弓箭,但是他們使 用的軍用弓弩,那力量卻是實打實的。就以該隱手上那張長弓來說,自重七百多斤,以地心熔岩中提取的火金石打造,拉開整張弓的力量,起碼需要上萬斤的力氣。 海人中,有這樣的人存在麼?

  “該隱?”夏侯看著那個俊美得邪氣的年輕人,看著他那血紅色的眸子,心裏有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就是那個該隱。如果是的話, 如果我現在幹掉你,豈不是有趣?”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夏侯就覺得自己今天總是心血澎湃,總有一種想要運動一下的衝動。也許是某種徵兆,但是誰知道呢?

  於是,夏侯跳起來,朝著該隱大步走了過去:“該隱先生,如果你這樣有興趣,不如我們好好的較量一下箭技如何?哈,今天秋高氣爽,涼風陣陣,這麼好的天氣,我們大夏和你們亞特蘭蒂斯,正好相互間見個高低!戰場上我們分不出勝負,就在競技場上見個分明如何?”

  ‘鐺’的一聲,夏侯從手鐲裏把他那張射日弓給抓了出來,隨手遞給了該隱:“來,先開一下我的這張弓試試。”

  該隱呆呆的看著那弓弦有自己拇指粗的射日弓,感受到那弓體上一股洪荒蒼涼的氣息,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說道:“我用這張就很不錯了。這張弓既然是將軍你的隨身兵器,我又怎麼能使用呢?”

  刑天大風猛的一拍面前石案,大聲吼道:“那麼,兒郎們,來呀,把準備的那些牲畜猛獸都給我趕到山林裏去,讓我們看看,我們兩國的勇士在戰場上不分勝負,看看我們兩國的將領之間,是否能分出一個高下來。”

  刑天大風怪笑著:“隨軍大巫何在?把今日獵會上所發生的一切,以萬里虛像之法,投射到天空去,讓遠近的百姓,都給我們做個評定。”

  安道爾、托爾心中一陣大亂,頓時亂了陣腳。他們敢於來獵會,一是被逼的,如果不來,自己家族的政敵肯定會以各種藉口攻擊他們;二是他們自身的驕傲,也 無法容忍他們怯弱逃陣;第三麼,他們想要向領地內的百姓證明,自己並不輸于夏人的將領。然而第三條成立的前提,就是領地內的百姓和士兵,不會知道獵會上發 生的事情。

  想想看,只要他們二人在獵會上打個轉兒,回去就可以拼命吹噓,說自己大智大勇之類,面對夏人的威逼欺淩而不墮了海人的威風面子之類。反正誰也不知道會 場內的詳細情況,跟隨他們而來的人,都是他們的親信心腹,誰會說出去呢?他們以為,夏人也沒辦法把會場上發生的事情洩露出去,他們沒那個技術手段。就算他 們事後造謠,說自己二人多麼丟臉,多麼的無能廢物,他安道爾也大可以振振有詞的說這是夏人眼看著不能折辱自己,而故意的給自己潑污水呢。

  但是,夏人居然有辦法,讓東部領的百姓看到獵會上發生的一切!!!

  這怎麼可能?

  這完全不可能!

  落後的、野蠻的、沒有開化的夏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技術手段?

  安道爾腦海中還在一片的混亂,托爾已經大笑起來:“就是這個道理,既然刑天將軍都這樣說了,那麼,在我們雙方再次大戰之前,不妨用這些小玩意來戲耍戲耍也好。來人,給我取一支遠距高能槍來。”

  似乎突然醍醐灌頂一樣,安道爾心中一陣的清明:“對,你們夏軍的個人戰力的確是極其的可怕。但是我亞特蘭蒂斯的黃金貴族,需要害怕你們麼?要說比體 力,該隱他們,還有這些殺戮者,他們的力量難道會比你們弱麼?要說比武器,我們的先進武器,會比你們的冷兵器弱麼?我害怕什麼?我為什麼要害怕?”

  “我們能夠在正面戰場上和你們對峙數千年,難道在這種小小的宴會上,我又會懼怕了你們不成?來吧,既然你們有辦法讓整個東部領的人都看到這裏發生的一切,你們想必是不敢背信棄義的暗算我們了。那麼,就讓我好好的教訓一下你們,讓你們明白什麼叫做先進技術的力量。”

  安道爾心裏一陣篤定:“也許,憑藉這次我的優秀表現,可以給我的前途加上一個沉重的砝碼呢,這可是太妙不過了。”

  兩方的人各懷心思,嘻嘻哈哈的作出了很融洽的姿態,相互謙讓著,朝已經準備好的獵場行去。那邊,已經有夏軍士兵驅趕著前幾天準備好的大群野物,朝山林內散去了。

  天空中,一片片的雲彩彙聚了起來,在夏軍隨軍大巫的巫咒驅動下,無數影像開始在空中閃動,把獵會上發生的一切,都擴大了數百數千倍,投射到了天空的雲層上。每一幅畫面,在遠遠的數千裏外,都能看得清楚。而這樣的畫面,在天空中何止數百數千幅?為了施展這麼大範圍的巫術,這些大巫,可是把隨身的一些強力 巫器都給使用了。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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