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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iop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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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益侯] 萬夫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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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5 15:39:42 |只看該作者
第112章 大刀闊斧,太守本色(二)
漢,興平元年(公元194年),十月初。

隨著一個小小的黃豆開始風靡陳留郡,新的美食熱潮逐漸推動著越來越多的百姓投入到農耕當中。

雖然起初很多人對于糞料的施肥很是排斥,但是經過這段日子里的親身體驗,更多的人還是愿意相信糞料能夠有助于莊家的滋養,并且短時間內充斥著一股希冀的浪潮。

“主公……網已經灑的差不多了……”

曹信大跨步向著議事廳內走去,正當前者要步入大廳的同時,門口賈詡似是等候了多時,這一刻不禁低聲冷笑道。

同時點了點頭,曹信微笑著,卻是沒有說話,當先步入了廳中。

“參見主公!!”

呼啦啦一群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在曹信進入議事廳的同時,豁然傳來。

可這一刻,前者沒有任何的意外,相反微笑著幾步便走到了主位之上。

“主公,呵呵,這幾日百姓對于士族的米價嗤之以鼻,哈哈,這些天可把某些人嗆得夠足了。”

當先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曹信第一個便看到了堂下的席位上,韓魁微笑著說道。

此刻議事廳內,有著二三十個陌生面孔,其中只有兩個人曹信知道,一個是塞北商人韓魁,另一個則是許昌巨商李真,對于這兩個人,這些天來給了曹信不小的幫助。

甚至二人的稱呼久而久之也變成了‘主公’二字。

對于這個細微的變化,曹信固然知道。

微微笑了笑,曹信看著堂下的這群人,當下對李真詢問起來:“這些兄弟,可是李真兄說的那幾位?”

這幫人身穿華麗,每一個人的神態中都不乏一絲狡黠的意味來,這一刻,李真同時聽到這話,當即介紹道:“回主公,這些仁兄都是陳留地方的商賈,此刻我與韓魁二人說主公誠意邀請,各位仁兄都聽過主公在兗州時期的威名,在呂布肆虐陳留時,他們受過呂賊的不少禍害,若不是主公迅速平定,這些人的家財也大多有所損害,主公也算是對他們有恩了……呵呵……”說道這里,李真當下一笑,看了看席位上的一眾商人,說道:“各位都聽說此次主公成為陳留太守,都愿意用家財資助我軍,誠心為主公效力,呵呵呵呵……”

“我等久聞主公威名,誠心相投。”就在前者話音剛落之際,堂下豁然齊聲說道。

這一刻,曹信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當下臉色一凝,向堂下拱了拱手面露感激道:“承蒙諸君抬愛,未曾想曹信最為困頓之際,竟有如此多的人相助,在下何德何能。”

這時,堂內并沒有曹信的屬下,唯有賈詡一人在門外捋著黑須輕笑著。

一時間,看著堂下這群陳留商人盡皆拜在曹信腳下,無疑對于曹信來說,是個天下的后盾。

“我劉驁,陳留商人,愿出資在城東開二十家豆腐坊,為主公謀利。但希望能在陳留落戶,世代得主公庇佑!”

“我成蘭,愿出資在城西開十家……希望……”

“在下李……愿資助錢糧……”

連連二十多人,不出曹信的意料之外,一一表著忠心,但曹信知道,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歸屬,不管是韓魁還是李真,但話說回來,這無疑又是一個新生代的施政基礎。

至少對于現在的曹信來說,是個不錯的開始。

就在這一刻,陳留城的另一邊。

一個身穿黑紫色衣衫的中年人焦急的快步走入一個府邸當中,此時的這人身后只帶了一個奴仆,但那仆人卻是意外的高大,赫然正是先前的張順,而顯然那身穿高貴的中年人,便是張邈之弟,張超。

“子然兄!子然兄!!?”張超此刻神情分外的焦急和憤怒,大步流星般穿過府邸內院,卻是那些個家丁一個個目瞪口呆,甚至想要過去阻攔,都被前者身后的張順給一拳打倒在地。

就這樣,二人很快便走到了府邸的內院當中。

“孟令兄!?何故如此?”突然就在此刻,黃昭正在屋里吃著午飯,卻是猛然聽到外面的嘈雜聲,一下望去,卻正是張超。

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悅來,黃昭當即看到門外闖進來的前者,皺眉道:“孟令兄,這里可是我的府邸!”

張超的臉色同樣有些難看,一見到對方如此,竟是神情突然一怔,看到了對方桌上的食物。

當即一把推開面前的黃昭,前者竟是大步走到桌案前,將其中一個飯菜豁然砸在了地上。

“啪咔——”一聲脆響,碗碟俱碎,卻是一抹乳白色的食物四散在了地上。

“哼哼,子然兄好食欲啊……”一聲冷笑,張超冷目一瞥,卻是當下有些陰沉。

看到這里,黃昭也同時反應過來,看到地上的那些個豆腐,臉色不禁一陣尷尬,“我……我也是想要嘗嘗看,到底有沒有傳聞中那般神奇……孟令兄……你這,千萬別誤會啊。”

黃昭如此說著,卻是對方當先冷哼一聲。

“我不管子然兄如何!但此刻曹信那小子已然靠著東西翻天了,我等竟是沒想到此人用這一個小小的豆腐,竟能讓這一切都白費心機。”

聽到前者這么說,黃昭同時神情一黯,不禁嘆了一口氣,“我也是沒想到,唉……當初以為用糞料養育作物……沒想到現在反而讓曹信得到了更多的民心……這……”

張超此時冷哼了一聲,“那依你之見如何?”

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黃昭這時道:“莫不如……還是收手吧,反正那曹信也沒有對我們士族如何,不如就這么算了吧……”

“就這么算了?”張超的臉色變得極是陰沉,看著黃昭如今這幅模樣,當即陰陰的說道:“子然兄……你可是……怕了?事到如今,沒人能收的了手,別忘了……我兄長的仇!而且……你甘心曹信那廝逐漸掌握陳留所有的政權嗎?”

聽到這話,黃昭也是猶豫起來,不禁詢問道:“那……孟令兄,你想怎樣?可還有什么辦法?”

這一刻,張超忽然走到了先前的桌案前,看著地上乳白色的豆花,當即冷冷一笑道:“我兄長的仇我誓死都要報,你們一個也脫不了身。”說著,也不看黃昭那一臉茫然的神色,當即踩了踩地上的食物,神情極度陰冷的說道:“對于曹信這小兒,寧可想方設法刁難,不如早早除之,以防夜長夢多。”

一句話,流露出一絲仇恨的殺伐,這時不管是身后的黃昭,還是那個張順,都不禁眉頭微皺起來……

而特別是那個張順……


第113章 大刀闊斧,太守本色(三)
秋天的黑夜緩緩籠罩在大地上,高高的月亮映出一抹詭異的紅,安靜的裸露在烏云的角落顯露出一股莫名的肅殺來。

此刻,陳留城一所無人問津的府邸內,似乎正在蔓延著一絲死寂般的氛圍。

“滋啦啦……”一隊拉著黃豆的車輛,此時緩緩沿著府邸外圍的小巷里穿梭過去,留下刺耳的聲音,卻是比起城中的繁華區相比,這里顯得安靜了許多,也詭異了許多。

“曹安民剛至陳留,兵力尚淺,只有區區三百士兵,而且也四下分散在各城巡邏,呵呵,只要我等趁夜擊殺此賊,必定事半功倍。”

大廳內,張超此刻面對著眾士族,冷冷的說著,臉上無不透露出得意的奸笑。

但比起此刻張超的孤注一擲相比,所有人倒是冷靜許多,“聽說曹安民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剛剛不久的兗州一役中,此人更是單槍匹馬便是守住了濮陽,任那天下第一的呂布也靠近不得,這……恐怕我等,還需從長計議才是啊……”

“恩恩,沒錯沒錯……”

見眾人一時間都有些反對,張超這一刻卻是臉色猛然陰沉下來,冷笑道:“怎么了?諸位?哼,在我兄長在世時,各位都受過家兄的很多好處,怎么?眼看曹信治理陳留有了一些個起色……諸君就有些怯懦了嗎?”

說著,冷眼一一掃視著眾人,張超不禁冷哼一聲。

“這……”

“孟令公所言有理啊。”

“唉,可如今……”

“哈哈哈哈……”這個時候,正當所有人都有些猶豫的同時,大廳中的一個黑暗角落處,卻是有一個留有八撇胡的中年文士,陡然大笑起來。

這一笑,令包括黃昭在內的所有士族盡皆動容。

便是張超當即向那人含笑著點了點頭,“子遠兄,可有何高見?”

邪邪輕笑兩聲,許攸這一刻面色陰冷,但還是看著廳中的眾人,笑道:“諸君之意,我許攸自是知道……”說著,前者當即右眼一撇,笑道:“你們這幫人,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處于中立之中,各自為自己的利益著想,表面上為孟令公喪兄之痛緬懷,其實一不想得罪孟令公,二其實也不想得罪曹安民,嘿嘿,你們是不是在擔心,如果一旦那曹安民死了,那許昌那邊的曹操必定會大發雷霆,嘿嘿,以曹操的脾氣一定會不顧你們的士族身份將你們趕盡殺絕?”

一句很是露骨的話語,出自許攸的口中,卻是令場中的所有人,都不禁啞然失色、面面相窺。

而這一刻,許攸看著這一切,接著笑道:“不錯,我與那曹操,曹阿瞞曾是發小,深知對方的脾性,呵呵,如果你們真的殺了曹信,那我敢肯定曹阿瞞必定會率軍討伐你們!到時以你們的兵力,嘿嘿即使你們死了,無非是讓天下人多罵兩句曹操罷了,故此起初爾等雖同意刁難曹信,卻猶豫殺曹信,是也不是?”

許攸的話一時間令很多人都微微變色,即使是張超也有些皺了皺眉,但無疑,許攸的話不能說別有半分的道理可言。

士族也要利益,士族也要生存,很多人其實還是不愿意跟著張超一頭鉆進這個泥潭里的。

然而這一刻,許攸卻似是看破了所有人的心思一般,此時方才正色道:“我主袁本初,乃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在下臨行前,主公曾托我一言……”說到這里,眾人再次神情一變,紛紛豎起了耳朵。

看到這里,許攸當下也是笑著摸了摸臉上的胡須,隨即慢慢悠悠的說道:“我主有言在先:若陳留士族有難,我袁本初……必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猛地一句話說的是緩慢而又斬釘截鐵,便是這句話剛一落地,如晴天霹靂般瞬間震蕩在所有人的內心當中。

而這一刻,相較于黃昭等人的驚喜比起來……

張超同時冷笑了一聲。

點了點頭。

黑夜緩緩臨近子時,正當陳留城的所有居民盡皆進入夢鄉的時候,一眾八百名私兵趁著夜色,不斷聚集起來。

一條火把在此刻,照應著張超那略顯陰冷的臉上,讓人看得不禁有些膽寒,卻是這時,府邸當中聚集了不下幾百人,這些人盡皆都是各士族培養出來的私兵與家將。

“子遠兄,你說該怎么做!”一臉的陰冷模樣,這時,張超不禁問道。

看著滿園的一眾私兵,許攸這一刻也是略微斟酌一下:“曹信此人雖然有萬夫不當之勇,呵呵,但終究城中士卒不足三百人,雖說這三百人也算是驍勇之師,但我們這八百私兵只要出其不意,便能輕取曹信首級……孟令兄,子然兄,你們各帶四百人,慢慢包圍郡府,趁機刺殺……”隨即做了個割頭的手勢,許攸陰陰的道。

二人點了點頭,看著天色越來越黑,同時面色也是沉重起來。

這時張超舉著火把,頓時看了看身后,“張順,你好好跟在子然兄的身后,你當過兵,能幫到子然兄。”說著指了指黃昭,說道。

張順面容剛毅,直到此刻依然沒有顯出任何的懼色來,當即看了看黃昭,拱手道:“小人會盡力保護先生,還請先生莫擔心。”

張超這一刻同時點了點頭,笑道:“張順此人雖然跟了我不到一個月,但為人很老實,而且武藝高強,子然兄但可放心。”

黃昭這般點了點頭,此刻的臉上也是安心了許多。

這時許攸卻是忙道:“時間不早了,二位,請各自速帶四百甲士,趁夜擊殺曹安民!”

黃昭、張超二人赫然在這時點頭。

夜色伴隨著時間的推移緩緩進入到子時凌晨,這一刻陳留城相對于死寂般的寧靜,一股殺伐逐漸蔓延開來……

然而這個時候。

陳留城外的一條小道上……

“子遠先生,為什么不留在陳留,好好看看張超先生他們怎么擊殺曹信的?”

一輛馬車行駛在黑夜下的道路上,這時馬車身后,一個青年護衛,不禁對著車內的許攸說道。

“成功與否……我也沒必要留下來了……”許攸此時冷冷地在車內說著,不禁譏笑道:“張超、黃昭這兩個蠢貨只不過是主公的兩條狗,他們成功,與我們無關,最多免除了主公的一個大威脅,若他們失敗,我也更沒有理由留下來了……呵呵,曹信此人素有小韓信之稱,在兗州一戰,大出風頭,比起得到陳留……主公更希望曹信死……也免除以后曹操壯大,曹信成為我軍大敵……再者,主公志在北方,對于陳留一個小郡,主公還不想跟曹操明著翻臉,至少此刻主公得一心一意的拿下青幽并冀四洲之地,呵呵……”

說到這里,車內中的許攸,陡然再次冷笑一聲。

“張超、黃昭這幫蠢材,自以為只要將陳留拱手送給主公,主公就會欣然接受并且庇佑他們,哼哼真是蠢鈍之極,卻不知主公真正希望的不過就是曹操損失一員大將,就算是成功或是失敗與否,他們都得死,與我們何干?呵呵呵呵呵……”


第114章 大刀闊斧,太守本色(四)
黑色朦朧中帶著一股凄愴的肅冷,四百名私兵緩緩摸索在郡府邊緣的圍墻當中,不時一聲聲“嗆啷啷”的聲響,帶著一絲殺伐傳了開來。

冷月烏云環繞,風高迷霧,正值月黑風高殺人夜。

而正在此刻,另一邊。

黃昭帶著剩余的四百人趁著死寂的夜色快速向著北城門而去。

“先生,我等必須要先解決掉城門的守兵,否則一旦曹信死后,曹信手下的將領臨敵反撲那就麻煩了。”張順剛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沉冷,這一刻策馬追隨在黃昭身邊,張順說道。

同時點了點頭,前者的臉上更是有一種凝重,帶著四百人緩緩向著城門守衛處走去,一邊道:“沒錯,必須要在日初之前解決掉才是,我們有八百兵甲,區區曹信三百人,勢必不過如是。”

“先生,還是不可輕敵!曹信手下的這些兵將并非無能之輩,不過……此刻夜深人靜,城門守備必定薄弱,我們只要謹慎些,就必定很快解決。”

這一刻,黃昭的臉上同時閃過一絲冷笑,方才再次點了點頭。

相較于包圍曹信郡府的四百私兵,黃昭與張順二人騎著戰馬,帶著四百步卒則快速沿著小道,輕裝奔襲,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顯露出的,卻是壓抑中帶著一絲輕敵。

這些個私兵大多都沒打過仗,其中雖然有些是參加過黃巾起義的士兵,但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招募來并沒有多少訓練過的兵甲,很多都是沒有上過一天的戰場,甚至也不知道戰爭為何物。

在這個時期,某些士族大多也都是為了充充門面而隨便招募來的精壯,雖然看似彪悍,但平日里也都是游手好閑,沒有經過正規的訓練。

但現在,八百人對三百士兵,這些人在心理上,倒還是占據著不少的優勢的。

但這優勢,是可笑的。

“噗呲——”

“額……”

黑暗中,一支利箭猛然貫穿進一名私兵的胸脯當中,只見前一刻寒光一閃,后者頓時一道血浪噴灑出來。

“嗖嗖嗖嗖——”隨著無數聲箭矢的貫穿而下,黑暗中,無數人發出一絲絲慘叫來。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卻是令此刻的黃昭猛然大驚。

“這是怎么回事?”一聲疾呼,豁然出自前者的口中,卻是在這些人剛來到城門近處之時,在昏暗月光的映襯下,數十個寒光同時顯露了出來。

“騎都尉,賀齊在此!爾等賊子還不束手就擒!?”

就在同時,黑暗中一騎銀槍驍將猛然赫立在城門的陰暗處,身后還帶著幾十名精干士卒嚴陣以待。

望著那身后的士卒,望著那立馬挺槍的俊朗武將,黃昭頓時心驚之余,卻是沒想到,似乎這些人早已料到自己會帶兵到此……

“東城校尉,典韋在此!!”

“西城校尉,許褚是也!!!”

緊接著街道的另一邊,兩個虎背熊腰的猛將豁然大喝起來,身后更是有士兵無數,而看那二人的身段,卻是如魔神無異……

兩尊巨魔般的猛將再加上一個看似驍勇的將領,黃昭此刻頓時覺得腦中嗡嗡直響,一時間連忙向著身旁的張順看去……

驚愕的眼神,透露出此刻黃昭的詫異,見越來越多人聚攏過來……

這些人?怎么會知道我會先打北城門?

“嗆啷——”

就在同時,正當前者暗自揣測不解的剎那,一只冷冷的大刀,赫然架在了黃昭的脖子上。

“張順你……”黃昭臉色慘白,此刻看著張順剛毅的臉上,顯露出的陰冷模樣,前者頓時猛然驚醒。

“噗……噗……”

隨著私兵當中,豁然幾個士兵冒頭竄了出來,十幾個私兵將猝不及防的自己人砍翻在地,同時快步站到了張順戰馬的周圍,向周圍的私兵兵戈相向,嚴陣以待。

然而這一刻,張順卻只是冷冷一笑,用刀架著黃昭的脖子依然紋絲不動,向著前者竟是斬釘截鐵的道:

“北城校尉,高順。”

“什么!?你……你是高順?”

這一刻,看著黃昭那一臉震驚莫名的表情,高順當下冷眼一瞇,似是譏諷、似是嘲笑般的,冷哼一聲,“早在我主公曹信入住陳留的那一刻起,我主公就日夜為了鏟除你們費盡心機,哼,每日監視爾等賊子的一舉一動,是你們愚蠢,別忘了……我主公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幫世族大家……呵呵呵呵。”

一句句看似輕描淡寫的話語,然而在這一刻,在黃昭的心中,卻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卻不想,曹信一到陳留的第一時間,就……就為鏟除士族而謀劃……

這時,高順當即接著冷笑道:“這次,是你們主動送上門的……”說著,便是猛然大笑一聲,似是極其玩味的樣子,但這笑容,在黃昭看來,竟是那般的可怖。

“張邈余黨今夜作亂,偷襲太守郡府,想要刺殺曹信將軍!然曹信料敵預先!將所有叛軍一概剿滅……可惜,黃昭等陳留士族,受到了牽連,曹信將軍本欲保護陳留士族安全,無奈……叛軍勢大!陳留士族盡皆英勇殉難,死得其所!曹信將軍他日必當上報朝廷,就說陳留士族一個個忠義無雙,世所……罕見!”

最后一句話,說的是斬釘截鐵,陰冷之極,在高順的一筆一劃描述之間,只見黃昭此刻的臉色,越來越是難看。

“殺——!!”

“呲呲呲呲呲呲——”

無數亂刀砍在臥榻上,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與血光。

這一刻張超猛然帶兵沖了進來。

“稟主公,這些都是稻草,曹信并不在!!”

同時一陣驚訝,張超當即看了看這床榻,果然是用一堆稻草拼成的人形。

“張超賊子!!曹信等候多時,速速出來受死——!!”

突然就在這一刻,屋子的外面,猛然一聲怒吼傳了過來。

令此刻的張超等人,瞬間一驚。


第115章 大刀闊斧,太守本色(五)
張超豁然大驚,猛地向外看去,卻正好看到了遠處,那曹信依稀可辨的身影。

風中,一個八尺冷意青年挺刀策馬,身后幾十名甲士隨之傲立,相較于后面那些個的勇士,曹信更是一臉的沉靜,手中一百二十斤的黑鐵大刀在稀疏月光的照射下,緩緩透露出一絲妖艷來,舉目而望之際,盡顯一股殺伐之氣。

“曹安民……這就是兗州一戰,擊退呂布的人?……”張超此刻看著遠處的曹信,竟是第一次見到彼此真容,不禁心中‘咯噔’了一下。

“張超匹夫,我曹信等候你多時了!”曹信這一刻面色冷毅,目視著對方,斷喝道。

同時冷哼了一聲,此刻的曹信策馬盤旋在郡府門口,身后只有數十名士兵,而反觀張超卻是有四百人,先不說戰力如何,但起碼數字擺在那里,令張超瞬間多了幾分底氣。

“賊子!”張超大喝道:“汝搶下陳留,殺我家兄,滅我祖業!今日還敢在此叫囂!今日若不殺汝,怎對得起我兄長的在天英靈!”

說到這里,張超更是臉上厲色連連,赫然拔劍怒斥。

“殺!!!”

“殺殺殺——!!”

也就在瞬間,郡府內喊殺聲驟起,瞬間掩蓋了郡府周遭的寧靜,也令這時的曹信再次冷笑起來。

“狼筅,擺陣!!”

冷冷的斷喝一聲,曹信這一刻,赫然看著面前猛沖過來的一眾私兵,心中的那股殺伐血性之氣,再次喚醒。

這將近兩個月來,可是當真憋壞了曹信了。

“喝!?哈!”縱馬飛身躍入敵陣當中,此刻小小的郡府竟是成了一個獨特的戰場,曹信猛然暴喝兩句,當下手中的黑鐵大刀隨風揮舞,胯下的戰馬在前者腰間蠻力的推動下迅速躲開迎上來的利刃,隨之一刀當頭劈落。

“噗咔——”黑鐵大刀在空中劃過一個霸道的弧線,如斬波斷流一般,無刃的黑鐵竟是瞬間將第一個迎上來的私兵,砸的個腦崩四濺。

黃白色相間的液體,粘稠的飛散在了空中,留下的并不只有那刺鼻的腥味,還有一瞬間喚醒的恐懼……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時,全都驚呆了,甚至包括張超在內,這些個私兵大多沒經歷過戰爭,有些兵也就最多繳過匪患,但很多人還只是在士族門檻下混混日子而已,此番更是哪里遇到過這種情況。

曹信的一刀勢大力沉,就是當初的張遼也很難應付,而且經過連番死戰的血煉,更是多了一份戰場上不怒自威的殺伐之氣,此刻望著曹信的一刀之威,眾人盡皆大驚失色,竟是沒想到前者的一擊,恐怖如斯。

但戰場上,是沒有人要等你反應過來的。

“給我讓開——!!”一招橫掃千軍,曹信在胯下普通戰馬的疲力策動下,黑鐵大刀橫向一掃,猛然再次一聲大喝,一股子血浪再次涌現在了四周。

攜帶的,自然又是一聲聲慘叫,與哀嚎聲。

這一招,很多人都避之不及,但更多的人在這一擊之后,都開始反應了過來。

“都上,全都上,我們人比他們多,莫要丟了士氣。”張超陡然舉劍高喊一聲,然而此刻卻是有些雷聲大,雨點小。

大多數人還是意識到,這場仗并非這么簡單。

曹信帶著幾十名士卒,頃刻間就仿佛虎入羊群般不斷捕食著這群私兵的生命,前者身后的幾十名狼筅兵,此刻更是不甘示弱,面對著幾倍與自己的敵人,將近六十人的隊伍,在此刻分成十隊,每六人為一小陣,但真正有狼筅的,每小陣只有兩人。

這不是因為造不出過多的狼筅,雖然也有這一方面的因素,但更多的,是兩個狼筅兵,加上兩個長矛兵,和兩個刀盾手,如此這般相互配合。

雖然錢力有限,更是不能再短時間內將狼筅造出來,但六十人的配置足以訓練一小批不錯的狼筅兵。

不過雖然這些人的訓練還沒多久,但是面對著這一群,未經大戰歷練的私兵,卻是格外的游刃有余。

狼筅的細枝蔓節都是用鐵制成,有些人或許以為狼筅就是狼牙棒,其實不然,雖然狼筅又稱作狼牙筅,但是不管是形狀還是作用上,都與狼牙棒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

兩名狼筅兵赫然在邊緣保護著四名長矛兵與刀盾手,一掛一鉤之間,不斷與面前的私兵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長矛兵快速切割著敵人的生命,與狼筅兵融合在一起,產生絕妙的契合,雖然至今還都不熟練。

“額……啊”“額——”

周遭頓時陷入一陣的慘叫與哀嚎聲,張超這一刻,望著這一群私兵隨著時間的推移,緩緩被曹信等人吞噬,前者的內心竟是在此刻瞬間沉入了谷底當中。

滿臉寒霜,這一刻,張超死盯著曹信的一舉一動,心頭卻是陡然想起了兄長的面孔來。

“曹信賊子!我誓不與你干休!!!”隨即一聲暴喝,前者頓時持劍進入到了戰局當中。

戰局早早內定,大多數私兵已是在此刻無力抵擋,但惟獨一個面紅耳赤的人,卻是不要命一般飛速向著曹信沖去。

一刀果斷結果了四五名私兵的性命,曹信的臉上久違的再次灑滿了血跡,宛如血性中流露出的一股猙獰。

此刻猛然看到張超赤紅著雙眼沖向了自己,曹信同時不慌不忙,快速扭動著胯下的戰馬。

“吁——”

然而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曹信的戰馬猛然一驚,卻是因為承受不住前者突然的巨力,頓時倒了下來。

這一刻,曹信同時臉色巨變,而此刻的張超亦是閃過了一絲喜色。

竟是這戰馬,已經無法再承受曹信的騎乘了。

“去死!”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張超不禁大喜過望,眼見曹信因戰馬的疲軟而快要倒了下來,連忙順勢一劍刺了出去。

“嗖——”“啪嚓!”

黑鐵大刀在這一刻呼呼聲風,宛如一道黑色海浪貫穿進大地,然而就在這一刻,曹信并沒有屈服。

短短一瞬之間,原本張超以為對方必死的同時,但也就是那一剎那,前者竟是生生靠著巨力,強撐在了地上。

隨即便是一招犀牛望月,張超猛然間意識到天空更加的陰暗了。

強大的朔風,迎面撲來,一股子絕望從對方的臉上顯現而出,而這一刻張超看到……這天上的冷月不見了……

被一個巨大地黑色物體擋住了。

“曹信!你殺我家兄,勢必不得好死!!!!”

“噗呲——”

鮮血噴濺,黃白色的粘稠液體再次飛灑出來。

但這一刻,前者的一句話音剛落,竟是只剩下了曹信,那一臉殺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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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5 15:40:56 |只看該作者
第116章 大刀闊斧,太守本色(六)
陳留城的這個夜晚注定夾雜著一絲哀嚎。

“爾等!爾等意欲何為!?”

一隊士兵強行闖入一處府邸內,傳來一陣嘈雜,進而再次平靜,只留下那一個個手起刀落般的詭異聲響,如此這般今晚早已不是第一次。

“張邈余黨在此,所有人都給我沖進去。”許褚豁然踹開一處府邸的大門,手中竟是還拿著一個帶血的刀,望著府邸內戰戰兢兢的眾人,一臉的猙獰。

“傳我家將軍號令,今夜張邈余黨作祟,我等必須盡力保護士族安全。”舉刀陡然高喊一聲,許褚帶著深厚十幾個士兵大喝起來。

“我!我是浦成!世代是陳留士族,這里沒有什么張邈余黨。”一個面容煞白的中年人此刻快步走出了內院當中,望著許褚等人連忙訴說著,自己是士族。

但這一刻。許褚冷笑一聲。

敏捷的身手,帶動著手中的血刀,只見寒芒閃過,向著迎上來的那人,隨即刺出。

“噗呲——”中年人的背部此刻冒出了一個尖尖的赤紅色,這一刻那人望著許褚陰冷的笑容,口中頓時噴出了一道鮮血。

“我……我是士族子弟……”蒲成有些吃力,望著腹部直接被對方一刀給貫穿,卻是面容中陡然閃過一絲絕望來。

冷冷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平靜,許褚輕輕的貼過那人的耳畔,小聲說道:“從我們剛進入陳留之時,爾等士族早就該死了。”

呆滯的臉上,逐漸浮現出死魚眼,浦成的身體猛然抽搐了一下,竟似是聽到前者那平靜的話語,陡然感覺到一絲無形的恐怖……

然而這一刻,對方,卻已然感到全身開始逐漸的冰涼起來。

“你……你……”

猛然將浦成一把推開,前者更是在這奄奄一息的情況下倒在了地上。

這一刻望著面前府邸的所有人,許褚同時臉色一凝,冷冷的道:“傳將軍令,殺!無!赦!”

“諾!”

(曹信!你殺我家兄,勢必不得好死!!!)

曹信一個人站在血泊當中,望著這一刻張超那面目全非的尸體,一時間臉色默然的沉冷。

或許吧,或許以后我的仇人會更多,若不能將爾等斬盡殺絕,這就不配叫做亂世。

一只腳狠狠的踩在了張超那被黑鐵打爛的面部,曹信冷眼一瞇,不屑的一笑。

“稟主公,這些個張超家眷如何如理?”幾個士卒這時豁然從門外跑了進來,當即繞過一群尸體,來到了前者面前。

曹信這一刻腦中有些恍惚,依然踩在張超的腳顫抖了一下,便是聽到這些人這么一說,連忙走到了郡府門外。

幾十名家眷,幾乎全是女人和小孩,被狼筅兵強行捆綁住雙手,在門前一動不動,曹信看到這里,卻是突然轉過頭來。

“主公,這些人到底該如何處理?”又是一問,一名士兵再次拱手道。

臉上這一刻有些冰冷,曹信忽然閉上了雙眼,淡淡的說道:“找個地方,埋了吧……”

“啊?這……”幾個士兵豁然面面相窺,卻是第一次,從曹信的口語中聽到這種話,瞬間啞然失色。

“主公,那些可都是些手無寸鐵的婦孺啊……”

聽到這話,曹信依然面無表情的重復道:“陳留士族,我說過要斬盡殺絕,其家眷,亦屠九族,抗命者,斬!”一句極其殘忍的話語,此刻的曹信說的是面無表情,但這巨大的反差,也給眼前的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威嚴與震撼。

“諾!”眾人方才反應過來,見曹信認真,紛紛應命而去。

顯然這些人都是最早跟隨曹信的,對于前者的權威,任何人不敢撼動,甚至誰也不準撼動。畢竟曹信才是他們的天。

一聲聲怨念與慘叫豁然從院門外傳來,甚至其中還夾雜著孩子的哭啼與喧鬧,但這一刻曹信只是默然的看著內院的血泊中,一動不動。

半晌,一動不動。

“主公,英明……”片刻后,賈詡從背后走了過來,捋了捋黑須輕笑一聲。

曹信此刻豁然一怔,見來人是賈詡,眉頭卻是一皺,冷冷的道:“文和何意?我有何英明之有?”

聽到這話,賈詡當下臉色微變,隨即便是嘆氣道:“主公啊,其實你做的對,對付逆賊絕不能手軟,否則一旦養虎為患,那就糟了。”

臉上這一刻恢復了一絲的精神,曹信也是嘆氣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道理……我知道。”

眼中陡然閃過一絲精芒,賈詡頓時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正色道:“主公,此次陳留士族該如何處理?”

看了一眼對方,曹信當即沉吟了片刻,說道:“給我寫一封信,上報朝廷,就說張邈余黨作祟,陳留士族本欲相助本將軍平叛,然因賊勢兇猛,陳留士族盡皆殉職,就這么寫吧。”

“呵呵呵……”當即臉上含笑,前者話音落罷,賈詡頓時從懷中掏出一張信封,遞到了曹信的手中,邊遞邊笑道:“主公,信我已經寫好了。”

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恍惚,曹信當即看到手中的信,突然又看了看后者那臉上的笑意,當下卻是不禁玩味起來,“文和,這信……你是什么時候寫的?”

古怪的一笑,賈詡當下捋須笑道:“在……許昌時就寫好了。”

陡然一聲哈哈大笑,曹信當下指了指對方,驚奇中帶著一絲欣喜的道:“文和啊文和,你還真是個毒士!哈哈哈哈!”

“額……”突然聽到對方這么說自己,賈詡這一刻當下一愣,隨即也是釋然的點了點頭,不禁笑了起來。

白黃色混合的血泊當中,倒下了諸多私兵的尸體,其中卻沒有一個狼筅兵的身影,這足以說明曹信初期的兵力訓練,得到了初步的印證。

此刻望著這一群血污染了郡府的城墻,曹信感慨之余,便是心中的那塊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那塊壓得曹信喘不過氣來的,士族的石頭,


第117章 塞北馬種(一)
東漢興平二年(公元195年)四月。

長安自年初以來,李傕、郭汜、樊稠、張濟攻破長安之后,互相猜忌,直至數月來李傕,郭汜相攻不止,連月不斷、死者以萬計。

同年,暫代徐州牧之劉備,迎接敗將呂布陳宮,共據二袁,命呂布兵至小沛,合力與曹操二袁分庭抗禮,虎踞徐州。

而這一刻,隨著兗州的趨于平穩,曹操正式拜曹信為蕩寇將軍,領陳留太守,真正將陳留的實權全權托付給了對方,并且可將陳留增兵五千人眾。

一席青衣甲胄,曹信一踏出郡府大門,便是感覺到一股新鮮的空氣,陡然撲面而來。

這半年來,自從那一夜血洗士族之后,曹信便真正掌握了陳留所有的民政軍政,不僅收復了士族的米糧和錢帛,甚至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與力量。

而這股力量,便是當地豪強的迅速崛起,以李真、韓魁為首的富商財力,在曹信的幫助下,這些人也輕而易舉的便代替了陳留士族的地位,甚至在前者們財力的支持下,一個新太守的施政基礎變得越來越是牢固,半年來也逐漸穩定了下來。

在一眾親兵的簇擁下,曹信當先上了戰馬,不過這匹戰馬倒是有些跛腳,一瘸一拐之間其實有些滑稽,不過這匹馬可是隨著曹信從兗州一戰一直跟著自己的戰馬,其中曹信還給他起了貼切個名字,叫做阿信。

當然這名字有些簡單,但畢竟說明曹信還是個念舊的人,對于阿信這匹戰馬,曹信還是有些愧疚的。

畢竟上次殺死張超之時,阿信的腿就已經出現了斷裂的問題,甚至已經無法真正暢快的在原野上奔跑了,雖然其中曹信找過華佗看過,但對方也只能簡單的處理一下,平時帶著曹信走一走沒問題,但是真到了戰場就完全喪失奔跑能力了。

摸了摸馬鬢,曹信當下嘆了一口氣,隨即對一旁的親兵許三道:“三兒,這一個月來募兵的情況怎么樣了?”

許三這半年來身體壯實了很多,自從跟隨曹信這些日子里倒是受到了不少嚴苛的訓練,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瘦小子,甚至現在已經成了曹信身邊的親兵隊長。

這一刻,聽到曹信問話,許三一邊替前者拉馬,同時一笑道:“呵呵,自從主公平叛余黨有功,升為蕩寇將軍授命五千眾以來,現在陳留郡甚至兗州也對于主公的治理能力大加贊賞,這些日子自愿當兵的百姓多不勝數,都是沖著主公的名聲來的,呵呵,只是高順將軍挑選的分外嚴格,很多人都被淘汰了。”

聽到對方這么說,曹信此刻也是微微點頭,直到最后見對方提及高順,曹信方才愣了一下。

其實在濮陽之時,高順的心還挺硬,不過自從自己以空城計擊退呂布之后,后者竟是像突然變了性子一般,原本曹信沒抱多大希望,然而對方就是這么歸降了……

當然雖然有些意外,但至少在當時曹信還高興了一陣子。

而且若不是高順潛伏在張超身邊,自己也不可能那么輕易便能讓士族自動找上門來。

“高順這家伙,估計是要挑選新的一批陷陣營吧,呵呵,前些天這家伙跟我說過了,我準許他挑選八百人。按他的脾氣,應該挑選的非常嚴格的。”曹信這么說著,臉上不禁閃過一絲笑容來。

許三同時嘿嘿笑道:“是啊,高順將軍最嚴格了,平日里也不茍言笑,不像周大哥剛招募幾個新兵就跟那些個新兵打的熱乎,不一會兒呵呵……就鬧著要一起去吃酒呢。”

白眼不由得一翻,曹信這般搖頭苦笑著,卻是這周魴最讓曹信不省心。

一行人緩緩來到農地當眾,經過半年的種植,所有的農田全都得到了種植,冬天才剛過去不久,便是曹信今日第一天方才道農地看了看。

因為阿信這匹馬有些跛腳,故此曹信一行人走的很慢,不過剛一到農田還是不禁讓前者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平時農田的事宜都是由毛玠和劉翊負責,此刻陳留已經迎來了春天,最后的一場大雪已經融化殆盡,一個個金黃色與紅色的種植區分散批種,這一刻看著眼前的豐收景象,倒是給曹信一種不一樣的自豪感。

“主公,呵呵,您來了。”毛玠這時從農地上笑呵呵的走了過來。“主公,這四月收成良好,其實半年前繳獲來的那些個米鋪已經足夠全城百姓吃了,這些倒是成了多余。”

聽到這話,曹信笑道:“何謂多余?我看還是越多越好,最近陳留城的豆腐供不應求,韓魁那些人不是還說嗎?缺豆種呢!”

“哈哈,這倒也是。”如此這般會心一笑,毛玠此刻也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方才反應過來。

“主公,你看看這作物可吃否?”突然將一個紅色的小東西遞給了曹信,毛玠有些疑惑的問道。

當先雙目一亮,前者當即接了過來,把玩在手中,欣喜的說道:“能收成了嗎?”

聽到這話,毛玠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有些疑惑的道:“按主公教的種植方法,已經得到了收成,其實這已經是收成的第二季了,不過都安放在了府庫里……主公,恕玠無禮,這東西辛辣無比,嚼之味苦,且不知有什么作用?”

當先把玩著手中的小東西,曹信此刻反倒是莞爾一笑,看了看這紅色的茄狀物,當下笑呵呵的說道:“此名辣椒,是我少時看到古籍有所記載,雖然單吃起來食之辛辣味苦,但是其美味,呵呵,卻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哦?當真?”毛玠當即好奇的問道。

點了點頭,曹信這時道:“沒錯,我也是問韓魁才知道,韓魁經常來往西域和中原,有一次跟我形容過這辣椒的奇特,我便要來種子種植一些。”

辣椒又名番椒,起初曹信以為自己猜錯了,因為三國時期根本沒有辣椒即使是西域也不太抱多大的想法,而且這么多年習慣了清淡的曹信,也都忘了辣椒的味道,但一看到紅彤彤的實物,曹信方才意識到,不過對于這個東漢末年極其稀有的東西,前者還是非常興奮地。

就在前者兀自心中暗自高興的同時,農田的遠處突然傳來了兩個男子的呼喊聲。


第118章 塞北馬種(二)
“主公——!”

韓魁李真二人顯得尤為的意氣風發,一步一停之間,面帶著一絲笑意,來到曹信面前當下拱了拱手。

這時,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曹信同時笑了出來,他知道若不是這二人的鼎力資助,恐怕自己在短時間內也做不到如此的功績。

“主公,你這匹馬?”就在這個時候,李真走到近處方才略微皺了皺眉,卻是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了曹信身后的阿信。

韓魁這一刻同樣是反應過來,然而還是曹信當先一笑道:“我這匹馬有些跛腳,我也是個念舊之人,呵呵倒是無意換馬。”

顯然曹信是看出了二人的心思,方才簡單的解釋起來。

但這一句話,此刻聽在眾人的耳中卻是格外的親切,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無不是有些欣喜。

往往一個上位者的一舉一動都能觸動下屬的心,即使是日常生活當中,簡簡單單的小事,但是在別人看來卻能看出另外更深層次的東西,顯然曹信對于馬匹的念舊,無形之中也讓這些人的心,實實在在的暖了一把。

曹信這一刻不知道眾人的想法,對于阿信他確實是有一絲愧疚的,但這愧疚也絕對沒有要作秀的意思。

阿信的馬臉向外一側,舒服的貼了貼曹信的臉上,頓時發出一聲嗤鼻聲,“噗啦啦……”

阿信是一批黃色的馬,品種一般,比一般家常的駑馬倒是要好一些,當然好的馬他不是靠顏色來分的,和后世黃大仙看相一樣,甚至到后世越來越科學的這就另當別論,當然三國時期還是靠著伯樂的方法相馬。

三國時期,有南船北馬的說法,顧名思義就是荊襄與江東水師出名,北方大多戰馬精悍,不是說南方沒有戰馬,只是說南方的馬比北方產量少,而且大多不比北方精壯,而羌胡等西域塞北等地的馬匹又要比中原好上很多。

其中赤兔馬就是一個西涼馬匹的典范。

如果說兵刃是一名武將的生命,那戰馬就是武將的第一生命了,好的戰馬它代表著在戰場上更好的發揮單兵作戰能力,不管是對武將還是騎兵,盡皆如此,而此刻對于曹信而言,兗州的馬匹卻是稀少了一些。

“主公,你以后畢竟要重上沙場征戰,現在典韋許褚各位將軍的,這些個戰馬盡皆都是平平無奇,恐怕這戰馬一事方是此刻的頭等大事啊。”毛玠此刻從曹信的身后走了過來,當下正色的道。

聽到對方的話,前者同樣是點了點頭,但下一刻卻有些沉默下來。

畢竟弄一批數目不小的戰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先不說你怎么弄出來,就單單你用錢買,也未必能有人賣,畢竟周圍這些個諸侯都對戰馬的管制非常嚴厲,單單說買,卻是絕對買不到的。

然而正當曹信等人暗自揣測無果之時,韓魁這一刻,卻是與李真面面相窺,隨即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笑,令包括曹信在內的所有人,都盡皆一驚。

卻是此刻,韓魁大笑著道:“主公,你可別忘了我的身份啊!”

“你的身份?”曹信如此疑惑的問道。

這時李真在一旁點了點頭,方才笑道:“主公,你可不知道,韓魁兄曾經是靠馬商起家,直至黃巾大亂各地群雄并起,為了避嫌,方才改走西域,呵呵但這些年來對于塞北的馬種與人脈,韓魁兄,呵呵可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哦?”雙目中陡然放出一絲光芒,曹信驚奇之余,臉色豁得一陣大喜,方才詢問道:“韓魁兄弟,此事當真。”

此刻韓魁也是點頭笑了笑,卻是看著面前的曹信,不禁正色起來,“不錯,我曾經確實是靠馬匹起家,經營過幾個塞北的馬場,不過……”說著,韓魁倒是有些遺憾的樣子,“不過……正值中原大亂,各地對于馬匹的管制極其嚴厲,甚至當時很多叛軍搶劫馬匹錢糧,故此馬場入不敷出,呵呵,就改換了遠走西域,做了一隊行商。”

對于韓魁的話,曹信也是有些贊同,畢竟黃巾大亂那會兒,馬匹成了一個不可忽視的財富,更是在亂世中成了各諸侯眼中的至寶,雖然當時天下還未大亂之際,韓魁的馬場倒是不算什么。不過對于此刻身在亂世的曹信而言,他對于韓魁的這個經歷,倒是頗為感興趣的。

畢竟陳留的馬匹是最缺少的。

“呵呵,若是主公愿意,在下愿替主公到塞北走一趟,重操舊業!”

這一刻似乎將曹信心思一一看在眼里,韓魁當即向前者做了個揖,臉色異常肅穆的說道。

曹信的臉上此刻無疑煥發出了另一絲渴望,在他眼里組件一隊騎兵,一匹匹真正精良的馬匹都是曹信一直以來藏在心底的一個夢,此刻一聽到對方這么說,當即又是一陣驚喜,方才道:“你的意思是說,在塞北開馬場?”

點了點頭,這一刻韓魁接著道:“我與涼州各地豪強素有來往,涼州總計12郡,249座縣城,其中我從十年前就發現,涼州雖然地勢寬廣,卻是有很多開闊之地少有人煙,半年前我還到涼州看了一遍,若是在涼州等塞北建設馬場,著力培養一匹幼小的馬種,那幾年后便會得到一大批,數目龐大的力量甚至是財富,呵呵,但要開一個馬場所需不少的錢糧,我曾經也是只開了五個馬場而已,但若不是黃巾大亂,在下的收益,必定高出現在百倍。”

韓魁這時的一句話,如當頭一棒打在了曹信的頭上。

沒錯,塞北馬種,以前玩三國類游戲,都以為涼州只有三兩個城池,但真正來到這個世界以后才發現,涼州其實包括,漢陽郡在內,包括武都、安定、北地、酒泉、張掖、武威、金城、敦煌、隴西、張掖屬國、張掖居延屬國等等夸張的十二個郡,將近二百五十個縣城,是這個時期,郡城最多的一個州,甚至是除了益州之外,縣城最多的一個州郡。

想想這么大的地方,其中也有很多外族與漢族的混合體,正所謂天高皇帝遠,大多此地還沒有得到什么好的發展,如果此刻曹信在里面參上一腳,那么……

不管是對于以后的發展,還是對于自己未來的打算,都是一個不錯的方向。

塞北馬種,這是曹信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但是韓魁的一句話,讓前者頓時茅塞頓開,半年的陳留發展,令此刻的陳留財力充盈,要在塞北開馬場并不難。

但必須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塞北開馬場,這才是關鍵。同時也是曹信未來隱蔽的一種財富。

當下沉吟了片刻,曹信方才雙目一亮,看著韓魁與李真二人,緩緩地……伸出了兩個碩大的手指來。

“我要先開……二十個馬場!!”


第119章 五禽戲
韓魁的人脈,曹信沒有想到過,作為一個商人,特別是在三國時期其實地位很低,甚至自從漢武帝獨尊儒術以后,商人就因為過于唯利是圖受到士人的鄙視和譴責,重農輕商的理念甚是可以說在中原地帶不乏少見。

但西涼地區,卻是士族的觀念比較淡漠,故此韓魁在當地也算是人脈甚廣,甚是與當地地方豪強有著密不可分的脈絡。

馬場對于現在的曹信而言,毋庸置疑是一個巨大的香餑餑,甚至地下勢力一旦在西涼扎根,那么不管是對于曹信還是他的軍團,都是一個極大的利益存在。

是的,地下勢力。甚至可以說是建立一個神秘機構,用韓魁的關系,在西涼打通一道關系網,秘密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體系,這想法無疑是瘋狂的,但試與不試……那就另當別論了。

將一系列事宜托付給了毛玠與韓魁李真之后,曹信這三天來,倒也算樂得個清閑自在。畢竟手下的人雖然不多,一個陳留郡的事情也不必他親自管理,至少隨著這半年多來,前者更像是一個悠閑的老板,有賈詡毛玠劉翊這些人在,何必事事都要自己親自動手呢?

一個人在郡府后院的演習場上獨自舒展著筋骨,這些日子以來,曹信每日都到演習場中鍛煉身體,按他前世武術教練的話說,要是一個人半年沒有訓練,即使再武藝高強的人也會生疏的。

當然,這句話有點洗腦的嫌疑,不過身體這東西倒是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嘛。

腳后跟緩緩靠攏成立正姿勢,雙臂自然的下垂,平靜的雙目豁然直視著前方,曹信在這個無人的訓練場上,身體開始奇怪的舞動起來。

掌風朔朔,時而如猛虎下山,目光炯炯、搖頭擺尾之間盡顯剛勁有力之勢。

時而卻又是如靈猴舞動一般,縱身蹬踏,輕盈靈巧,與其陰柔之狀,猿步逃藏。

“熊步勢!撼運勢……”

沉悶的腳步聲猛然響起,曹信雙拳又再次沉猛剛勁,一走一停之間,笨重中寓輕靈。

再到如鹿般心靜體松,豁然又像是靈鶴,一拳一掌之下,更是顯露出一絲絲,輕翔,落雁,獨立之神態。

一套組合下來,卻是令此刻的曹信都有些揮汗如雨,但今日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但每一次做下來,都給對方一種新的體悟。

五禽戲這東西,倒是后世很多習武之人都有所忽略的一種鍛煉,慢慢被人淡化之后,雖然動作看似有些滑稽,但里面的精髓卻是很少人能明白的。

一拳重重的擂在了演習場的一顆槐樹上,曹信右拳一松,頓時一個不小的凹痕頓時顯現而出,五禽戲重在全身放松、意守丹田、呼吸均勻,這一切曹信都知道,至少他前世就對五禽戲的訓練方法了如指掌。

不過當時很多人都因為五禽戲動作太過于滑稽,故此只有曹信對這東西情有獨鐘,但現在看來,其實也間接的給了前者身體體質強壯的基礎。

“喝——”額頭上的汗珠緩緩滴落下來,曹信面如沉靜的臉龐上,沒有閃過任何表情,身體不斷詭異的一張一弛,仿佛每一次做動作,身上的每一塊肌膚與肌肉都在劇烈的顫抖一般。

五禽戲,是由鹿、虎、熊、猿、鶴五種動物的形態動作演變而來的。

其中鹿戲有助于舒展筋骨,練熊戲時,要象熊那樣渾厚沉穩,表現出撼運、抗靠、步行時的神態。

熊外似笨重,走路軟塌塌,實際上在沉穩之中又富有輕靈。練猿戲時,要仿效猿猴那樣敏捷好動,要表現出縱山跳澗、攀樹蹬技、摘桃獻果的神態。

猿戲有助于發展靈活性。練鶴戲要表現出亮翅、輕翔、落雁、獨立等動作神態。鶴戲有助于增強肺呼吸功能,調達氣血,疏通經絡。

隨著時間的推移,曹信深深感覺到,從四肢上不斷傳來的一股股酸麻,臉上的汗水也越積越多,但身上的那股熱浪依然能證明對身體機能的鍛煉。

遠處,這時一個白衣老者突然在此刻路過演習場,然而此刻看到曹信的這詭異身影,卻也是猛然一怔。

一臉驚訝的看著這里,華佗本來剛從山上采藥回來,準備煉制一些新藥方。

這半年來,曹信專門給華佗準備了一個別院,平日里讓對方靜心投入到醫學研究當中,儼然將彼此視為了自己人,此刻華佗剛從后門回到郡府,卻是看到這一幕,臉色有些微變。

因為華佗平時都是走正門的,故此對方還是第一次看到曹信練武,不過眼前的這一切,怎么看怎么熟悉。

曹信的身手詭異中帶著一絲規律,在演習場上忽而拳腳剛猛,忽而又輕盈靈巧,再到靜如頑石,但毫無疑問的是,對方的每一次看似胡亂的拳腳,卻是似乎都帶著一絲的暗藏的道理。

“主公……額……”

一拳如虎掌般的力道狠狠的打在空中,曹信猛然一驚,卻是聚精會神之下,沒有看到這一拳竟是差點打到了人。

“元化?”元化是華佗的表字,顯然這半年來,曹信和對方的關系倒是熟了很多。

曹信這般驚訝著,方才收回了拳頭,但這一拳如果再近一些,就真要打在前者的臉上了。

華佗這時臉色也有些煞白,剛剛遇到這近在咫尺的剛猛一拳,突然看到一股巨大的朔風撲面而來,卻是讓這個剛剛四十歲的中年漢子也有些驚嚇連連。

當下舒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一刻華佗怔怔的看著曹信,好奇的說道:“主公,您剛剛這一套拳法卻是佗……似曾相識,不知能否告知在下?”

同時一愣,曹信早已收回了拳腳,摸了摸額上的汗水,便是隨口說道:“五禽戲啊,你怎么能不知道?”

“我……一定要知道嗎?”華佗這般奇怪的問道。

卻是這一刻,曹信啞然一怔,頓時反應了過來!

奶奶的,難道華佗現在還沒有發明五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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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5 15:42:12 |只看該作者
第120章 神醫營
按理說五禽戲應該是華佗發明的才對,但此刻卻是讓曹信有些一頭霧起來,難道這家伙四十歲還沒鉆研出五禽戲嗎?

“佗曾有幸目睹過一篇‘導引圖’的古籍,在里面似乎看到過類似的姿勢,不過這些個都是先秦強身之法,主公是何從得知的?”

華佗此時有些驚訝的看著曹信,一臉的困惑卻是還沒等曹信開口,前者便是接著贊嘆的說道:“佗數年來除了醫術,還一直鉆研強身鍛煉之法,雖然機緣巧合之下看了導引圖幾眼,然佗這幾年一直銘記在心,刻苦鉆研,卻是今日看見主公的方法比導引圖上的資質,還要精妙百倍,妙處頗多……”

曹信臉上浮現出一絲難掩的尷尬,要知道,這可是你發明的啊……

要說精妙倒也說得過去,只是五禽戲千八百年流傳下來,經過不斷的研究和改變,逐漸趨于科學化,甚至到后世也有很多西方學者專門研究中國的五禽戲,經過二十一世紀,五禽戲自然是在華佗發明的基礎上精妙了很多,甚至比那什么導引圖自然是要好的千萬倍了。

而曹信剛才練習的五禽戲,就是經過多年的傳承蛻變,正式進入武術系統訓練體系的一種強身鍛煉。

可這東西的鼻祖畢竟是你華佗不是?這讓此刻的曹信情何以堪。

“這個……哦對了,最近正要募兵,我議準備開設一個神醫營,元化你意如何?”連忙轉開話題,曹信頓時無比的尷尬。

然而前者卻是聽到這話,同時一愣,隨即下一刻竟是雙目一亮,追問起來,“主公,你的意思是?”

心中突然有些驚訝,見對方竟然真的被自己的話繞了過去,曹信慶幸之余,隨即正色道:“不錯,你也知道前些日子從許昌送來主公的信函,加封我為蕩寇將軍,可領軍五千人眾,我決定要好好利用這些士兵,但戰事一起必定死傷慘重……”

華佗細細聽來,一邊聽一邊聚精會神的點著頭。

曹信看到這里,接著笑道:“現今亂世,醫術雖能助百姓脫離苦海,但對于亂世的軍人卻無任何幫助,如果設立一個神醫營,我想……勢必能減輕士卒的傷亡,對我軍也算是一大助力。”

其實曹信在無鹽城的那一刻起便想到了這一點。

當時如果許三沒有找到華佗,如果華佗不在無鹽城、不在兗州,那么自己當時就已經死了,要知道那個時候自己還差點寫了遺書,雖然現在想起來有些滑稽,不過要不是遇到華佗這個外科鼻祖,并且自己接受了對方在當時還被認為殺人醫術的開刀手術的話,那么曹信就真的死翹翹了。

開刀手術的崛起,或許是一個契機,三國時期的士兵,但凡只要受到一絲的刀傷,都有可能因為感染而死掉,因為當時的醫療條件實在太差,甚至很有可能一丈打下來,即使有幾百名士兵負傷,那些個將軍基本會將這傷員中的五成認定為死人。

這是毫無爭議的,古代的戰場可沒有那么系統的醫療設施和急救策略。

如果設立一個神醫營,每一小隊跟隨兩名到三名醫者,那么是否會將軍隊的傷亡,降到最低呢?

華佗此刻的神情有些驚喜,似乎儼然忘記了之前想要的答案,卻是滿腦子都在想著神醫營的事情。

曹信的這個方法,不但大大的改變了軍隊的體系架構,也同時讓這個一生疲于行走四方的行醫,一個真正實現自己價值的機會。

要知道,在古代錢糧有限的情況下,很多上位者,寧愿多招募幾個能打仗的給他們糧食吃,也不愿意要幾個軍醫浪費糧食,而曹信的這一方法正好是背道而馳,他要的不是兵多,而是更加完善的把整個體系,盡量形成一個互補的脈絡。

“神醫營若能建成,不僅能令士兵毫無后顧之憂的上戰場拼殺,亦能救死扶傷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華佗此刻捋了捋胡須,笑吟吟的說道:“主公預計,神醫營可需多少人方能建立?”

略微沉吟了片刻,曹信這時道:“尚需三百人吧,不過初期盡量百余人。”

“可這陳留郡行醫加起來,恐怕也不足幾十人。”華佗皺了皺,同時道。

這一刻,看了看前者,曹信不禁一怔,卻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元化,這事不急,我自由定論!”

這一邊,江東曲阿。

自從興平元年八月,無鹽城一戰至今,四月初旬,已經過了十足八個月。

曲阿外的一處大帳,一眾將領緊急的攙扶著一個重傷的人,快速向著軍帳處跑去。

卻是那副神情,像極了曾經無鹽城的某個人。

“伯符!?”一個儒將模樣的俊美青年,這一刻臉色微白的從軍帳中的走了出來,然而這一刻,看著前者那被眾人攙扶的模樣,頓時驚呼出聲。

“哈……哈……痛快!痛快!!公瑾……你不知道……哈哈,今天這仗當真是痛快的緊!”孫策的臉上閃過一絲剛毅中的霸氣,雖然身上有數道恐怖的傷痕,汗水直冒的臉上痛苦的喘著粗氣,卻是依然大笑不止。

“伯符,你莫要再說話了!”俊美男子這樣說著,當即命人拿來熱水和紗布來,便是對那群攙扶著孫策的武將,連忙命令道:“黃蓋將軍,請你速速派人找郎中來,伯符傷情嚴重不能再拖了。”

這俊美男子,顯然赫然是周瑜,周公瑾。

此刻看到孫策身上頓時負傷累累,之前的儒將風度依然不見減緩,反而在原地指揮者眾人,顯露出調度有方,絲毫不亂的樣子。

“公瑾……我……無妨……”孫策臉上露出一絲強忍的樣子,臉色含笑道,“這太史慈……呵呵,果真猛將也,我與此人相斗數百回合,兩敗俱傷……公瑾,你且看著,我勢必要收服此人。”

看著對方這一副胸有成竹的剛毅模樣,周瑜當即吩咐眾將領將孫策平躺在了床榻上,走到了對方的面前,“你傷勢過于嚴重,莫要再說這些話了。”雖然話是這么說,但周瑜的臉上還是不禁流露出一絲的欣慰來。

這樣的主公,夫復何求?

“主公!主公!郎中到了!!”

半晌,黃蓋與程普二人快速從外面走到了軍帳,一個五十上下的老者當即被帶了進來。

“先生,還望救救伯符。”周瑜這時不禁有些急切的說道。

那老者這一刻快步走到床榻面前,然而當看到孫策身上的幾個利箭的硬傷之際,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突然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周瑜不禁皺起了眉頭,“先生,可有困難?”

聽到前者這么一問,那郎中方才有些猶豫的說道:“這……將軍倒是傷情嚴重,不過也不至于有大礙,只是傷愈要諸多時日,需半年方可,先要把這些利箭拔出,再要以枸杞……川貝……靈芝……等等入藥,半年如一日……”

“夠了夠了!我不要這么治!”突然就在這一刻,床榻上的孫策猛然斷喝一聲,卻是聽這郎中的話,瞬間不耐煩的說道。

“將軍……這……可是天下人都如此啊。”腦袋在這時不禁一縮,那老者當即怯懦的說道。

這一刻同時皺了皺眉,見這郎中有些為難,不禁對孫策奇怪道:“伯符,你重傷在身,這治病如養身,還是早早醫治的好。”

這一刻,床榻上的孫策卻是神情一怔,突然看了看周瑜,強忍著疼痛,說道:“公瑾,你……可聽說過曹安民開膛救醫的典故?”

這一刻,周瑜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自是知道,這故事恐怕早已是街知巷聞了,據說……曹安民當初剛擊敗張遼大軍,卻身份重傷,有個叫華佗的醫生說要用小刀割開那曹安民的胸膛,拋開胸腹……曹安民不但沒有動怒……相反竟是欣然接受……這個……”

猛然間,周瑜剛要說下去,卻是意識到了不對,當即看了看此刻孫策的表情,臉色頓時巨變。

這一刻,同時看著前者的臉,孫策不禁大笑起來:“我接著說吧,這曹安民的魄力,世所罕見!我孫策雖不敢說比他如何,但今日便要效仿于他,又……有何不可!”

“主公……”“主公萬萬不可啊!”

“好了!!!”一聲斷喝,此時卻是從周瑜的口中發了出來,此刻看著眾將的驚訝表情,周瑜卻是比誰都了解孫策的心情,突然看了看孫策那似堅定而又不羈的神態,當即看了看那老者。

“先生,這方法……可用嗎?”

聽到周瑜這么問,后者同時猶豫再三,方才道:“我這半年也對此有些研究,按道理卻是能夠在很短時間內康復……不過……唉,但且一試吧……”


第121章 戰事再起?(一)
天空剛剛泛出一絲肚白,但這時的陳留城已然有不少的百姓來往進出,更是有外來商販頻繁的走動著,卻是在這亂世中已經不多見了。

這時,通往陳留的小道上,幾輛馬車漸漸行駛過去,將近抵達城門的剎那,一名小童豁然睜著碩大的眼珠,不住的在周圍瞄來瞄去,似是很好奇的樣子。

“彰弟,外面塵多不要再看了,馬上就要進城看望你的安民兄長!”

這個小孩,大約在六歲左右,卻是生的異常肥嘟嘟,個子也比一般的孩子要高一些,小小的六歲年紀竟然看起來像是八歲一般,虎頭虎腦的模樣,一聽到前者的訓斥,當即又撓了撓頭坐回了馬車里。

此刻,馬車之外共有三人,盡皆騎著馬帶兵護衛在車輛的周圍,其中后面兩個為首人,一個叫做李典,另一個則是樂進,此二人似乎形影不離,一騎前后并走著一臉的笑意。

而身前那人,也就是剛才訓斥小童的青年武將,面容剛毅,一身干練的紫色鎧甲,在周圍顯得極為突出,同時愛惜的看了看車內的小孩,那青年武將頓時對身后的二人說道:“二位將軍,這一路倒是辛苦二位了,我的三位弟弟當真是給你們惹了不少的麻煩。”這樣說著,前者還不時苦笑一聲。

“大公子客氣了,我們也是來陪同曹德大人來陳留,并且傳主公的命令。”

“呵呵,是啊,既然三位公子要來,我們又怎敢不從呢?大公子不必道歉。”

李、樂二人當即面面相窺,便同時露出一絲笑意,欣慰的點了點頭。

顯然,這被二人稱呼為大公子的,正是曹操的長子,曹昂。

此刻見到曹昂如此謙恭有禮,李、樂二人此刻都不禁動容起來,要知道曹昂的性格在軍中頗為上佳,以待人仁厚著稱,很受士兵們的愛戴,曹操有這樣一個大兒子,作為將領的自然都很高興。

一眾車輛緩緩行駛過城門口,這一刻馬車里,一個中年男子這時豁然探出頭來,卻不是別人,赫然便是曹德。

“子修,到了嗎?”一只手撩開車簾,曹德當即一臉疲憊的說著。

此刻曹德的身邊還有三個小孩,包括之前的那個,還有一個是年齡大約在八歲的孩童,但比起那虎頭虎腦的小孩,雖然前者早生了兩年,但身體卻是比后者要單薄很多,而最后一個則是個三歲的白凈孩子,被曹德抱在懷里沉沉的睡著。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當下輕輕一笑,曹昂豁然看了看前方比較擁擠的街道,繼而笑道:“叔父怕是一路累壞了吧,呵呵,此刻已經是安民兄長的陳留城了。”

“哦?”眼前不禁泛出一絲光芒,曹德聞言舉目望去,同時看到街道上異常的熱鬧與擁擠,便是不由得喜從中來,“唉……看來安民將陳留治理的不錯啊。”

同時笑著點了點頭,曹昂也是附和起來:“是啊,許昌可沒有這種盛況,呵呵,數月不見,我也很是想念安民兄長,想想小時候,我與安民兄長最親,半年多來還真是經不起想見見。”

聽到這話,曹德當即也是笑了幾聲,有意無意的泛出一絲驕傲來,隨即看了看車內的這三個小孩,當下說道:“曹丕曹彰曹植,聽說陳留郡的豆腐坊很有名,據說是你們安民兄長發明的,爾等,想吃嗎?”

“想吃想吃……”

“丕兒?丕兒?你怎么不說話?”車內突然傳來曹德的疑問聲。

另一邊,此刻的郡府演習場。

“主公!看招!!”一個碩大的鐵戟迎風呼嘯而過,隨著前者的巨力,瞬間發出一聲撕裂空氣般的低鳴。

“錚——”的一聲,金鐵交戈的巨響豁然響了起來。

隨即周遭頓時響起一聲聲歡呼般的呼喝聲來。

“哈哈,典韋,看來你不行啊,三十多個回合了都沒占過上風。”周魴這時在一旁起哄起來。

“老典,快快下馬,換我了換我了。”而此刻一邊,許褚同時木訥的摩拳擦掌道。

曹信此刻勒馬含笑,手中的黑鐵不斷地發出剛才碰撞的回響之聲,卻是笑吟吟的看著面前的典韋,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主公,我不服,我們再比試一次!”典韋此刻撥馬挺戟,似是有些難堪一般,臉色通紅的說道。

看到這里,曹信也是不禁笑道:“老典啊,說好的,你三十回合不能勝我,今晚的酒錢你小子可賠定了。”

“我……我剛才是大意,以為主公騎了匹跛腳的馬,輕視了一些,主公,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回一定勝你!”典韋撓了撓頭,有些難為情的說著。

卻是此刻的曹信騎著果然就是阿信這匹跛腳的戰馬,而一旁的眾人都有些興災惹禍的樣子。

當然,其中周魴是最能冷嘲熱諷的,“吁吁——下來吧老典,主公騎著這樣的馬,你都勝不了,還三十個回合?嘿嘿,我看還是給你三百個回合還差不多!”

“老周!你小子給我閉嘴,待會結束早晚把你兩刀砍翻在地!!”

“我呸,你來啊”

“好了好了!”當下笑著擺了擺手,曹信見二人掐架頓時有些無奈,方才笑呵呵的道:“這樣吧,再給你一次機會,五十回合,五十回合之內勝不了我,今天大家的酒錢就算在你的頭上。”

“額,這,主公一言為定!”典韋當即臉色一喜,連忙道。

“一言為定。”

典韋的戰馬比曹信的不知要好了多少,而后者的戰馬因為有些跛腳,故此在移動上很是吃虧,不過看典韋的樣子,似乎這一次倒是很有把握。

“呼”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典韋這一刻雙手猛地青筋暴漲,手中的大戟更是握的分外的用力起來。

“喝——!!”雙腳猛地拍緊馬腹,典韋黝黑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猙獰來,卻是此刻任誰都看得出來。

這廝……

動真格的了!

“來得好!”

黑鐵大刀緩緩迎著眼前的寒芒,豁然無風自動,右腳輕輕在馬腹上一踏,曹信顯然有些吃力的控制著戰馬,而這一刻右手緊握的大刀,順勢向外一架。


第122章 戰事再起?(二)
“錚——!!”

一股渾厚的力道瞬間砸在了黑鐵上,空中典韋的身子早已在胯下戰馬的驅動下高高躍起,手中的大戟瞬間帶著雷霆之勢轟向了此刻的曹信。

雙手緩緩涌現出一股酥麻,這一刻,曹信深知對方已然認真,便是雙臂繼而用力,胯下的阿信當即被典韋的重擊,承受了數百斤的力道,但就是此刻仍然發出一絲怒吼般的低鳴,不服輸一般的高傲的抬起馬頭。

“喝——!!”雙臂猛然在此刻暴漲,曹信同時大喝一聲,連忙架開對方的攻擊,順勢身子在馬上后仰,黑鐵大刀頓時一百八十度的回旋,腳下一用力,兩馬錯蹬之間,寒芒即至!

這半年來,曹信的身高已然達到了八尺,相當于后世的一米八四,也就是長了六公分。并且在五禽戲的訓練下,自己的各個身體機能已經得到了更強壯的鍛煉,若曾經曹信揮舞一百二十斤的黑鐵還有些吃力的話,那么這一刻便是足以達到能揮舞黑鐵幾百次都能都能揮發自如的地步。

而此時的曹信,不管是力量還是靈活度上,早已不能與當時同日而語了。

黑鐵大刀猛地掠過四周,引起一股不小的朔風,典韋此刻目睹著近在咫尺的黑鐵,右手鐵戟不慌不忙的向外一挑,身子驅動著胯下的戰馬向前方猛然沖過。

“當——”又是一聲刺耳的交戈之聲。

然而這一刻,兩匹馬錯蹬的瞬間,后者陡然感覺到從黑鐵大刀之上傳來的一股不可小覷的巨力,不禁感覺到雙手發麻,連握著鐵戟的雙手也有些顫抖起來。

曹信這一刻在遠處笑吟吟的看著對方,撥弄著胯下有些跛腳的戰馬,卻是此刻的阿信也露出了一絲高傲的頭顱,不屑一般“呼呼”嘲笑起來。

或許典韋早已經意識到,曹信的武力比曾經要精進許多,如果當初曹信跟張遼對戰,還算是勉勉強強的話,那這一刻對方已經可以與典韋許褚真刀真槍的干上一場了。

的確,當時曹信與張遼對打之時,說白了其實按當時來說,曹信的武力遠沒有張遼厲害,只是前者的力量比張遼大許多,但若真是按武力取勝,曹信還差張遼一大截,不過此刻的前者,倒是在這半年里沒有閑著。

畢竟每天早上中午,都在練習五禽戲,增強自身的體質和靈敏度,而晚上則是做著各種的力量訓練,這半年下來,自然身體上產生了明顯的變化。

此刻演習場的邊緣,許褚、周魴,賀齊等人盡皆看到了這一幕,臉上都閃過對典韋的一絲戲謔來。

二人戰至一處,典韋大喝之余,胯下的戰馬不斷圍繞著曹信,試圖將對方的重心偏離。

阿信這時雖然有些跛腳,但面對著典韋的圍繞戰術卻絲毫不想放棄,‘噗嚕嚕’般怒吼的低鳴著,不時揮動這碩大的馬頭,叫個不停。

黑鐵上前一撩,隨即一架、大開大合之間,這一刻完全沒有任何的破綻,即使是典韋不斷故意的圍繞著曹信打轉,但曹信在前世學武之時,最基本的就是站馬步,要想讓他失去重心,簡直是天方夜譚。

“掃!”黑鐵大刀猛然向前者一掃,后者這一刻竟頓時有些防不勝防,手中的鐵戟更是險些掉了下來。

便是這般戰至中場,已經過了三十多個回合,卻是此刻的典韋依然沒能占據上風,相反還差點丟了兵器。

“喂喂,老典!已經第四十回合了!!”周魴還在一旁不時鼓噪起來。

然而這一刻,典韋越戰越是滿臉通紅,九尺多的巨大身軀在曹信面前似乎一絲氣勢也沒有,仿佛怎么打都被對方還了回來,

直至第四十七個回合,仍未見上風。

“還剩三個回合了!”曹信猛然一聲大喝,這一刻,黑鐵無風自動,一招犀牛望月,瞬間朝著典韋的頭,便是當頭一棒。

“當,叮——當!”

四十八回合……

四十九回合……

“哇呀呀——”正當即將到五十回合的同時,典韋通紅的臉上豁然閃過一絲著急來,便是在這最后一擊的剎那,雙腳不由自主的猛拍了一下馬腹。

“嘶——”胯下的戰馬,在這當務之急感受到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腹中傳來,卻是嘶吼一聲,典韋的戰馬頓時沖下了曹信。

“典韋你這廝賴皮!!”

正當演武場邊緣傳來一聲怒罵之時,卻是此刻演武場中心,前者爆沖過來的身體,猛然撞向了阿信,后者更是在跛腳的情況下受到如此劇烈的撞擊,不禁連連后退,連帶著曹信也有些失去了平衡。

阿信此刻跌跌撞撞的向后顫巍巍的倒退著,卻是不斷“咴兒咴兒”嘶叫著。便是“噗通”一聲,須臾之間便倒了下來。

“哈哈,我贏啦,主公承讓了承讓了!”典韋的在戰馬上嘿嘿大笑著,竟是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頓時舉著鐵戟說道。

曹信此刻從戰馬上翻了下來,但倒沒有什么大礙,只是愣愣的看著前者,一臉的又好氣又好笑。

“老典,你這廝也忒狡猾了,欺負主公戰馬不慎,這一局不算不算。”周魴。

“就是就是,老典這分明是耍混。”許褚。

“典韋不厚道了……”賀齊道。

四面八方涌現來的怒罵聲,令此刻大笑著的典韋頓時有些啞然,卻是看了看曹信的方向,頓時看見阿信那匹戰馬“咴兒咴兒”叫著,似乎也是一臉不屑的樣子。

“我……這……”看到這里,又看了看眾人,前者頓時滿臉通紅,一時語塞。

“好了好了,這次就算了吧,算我輸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曹信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當即便是苦笑起來。

“安民兄長,哈哈,你看是誰來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此刻相較于演武場的遠處,一聲呼喊豁然傳了過來,頓時驚醒了演武場的眾人。

曹信這一刻同時一愣,隨即回頭望去,只見遠處有幾個親兵帶著幾個人緩緩向著這里走來,其中竟然還有三個小孩子。

“父親!?”

看到最后,曹信更是不禁驚訝一聲。


第123章 戰事再起?(三)
“昂弟,父親,你們怎么來了?”曹信快步走到眾人面前,不禁有些驚訝起來。

曹德此刻一臉的疲憊,看著面前的兒子,當即卻是不無驕傲的說道:“呵呵,主公這些天都在夸你治理陳留如何如何的出色,我也想來看看,自從兗州一役之后你的傷情好些了沒有,可否辜負了主公的厚望,呵呵呵……”

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尷尬來,曹信嘿嘿一笑,這一刻身后的眾將隨即忙不迭的跑了過來。

“末將典韋,參見老主……額,見過仲操公。”身后典韋剛要喊一句‘老主公’,便是當即反應過來,連忙改了口。

而這一刻,仿佛沒有受到這個影響一般,許褚、周魴、賀齊等將,紛紛恭敬的一拜,卻是一個個看到主公的父親,早已收起了先前冷嘲熱諷的姿態來。

雙目豁然一亮,曹德說實話自從濮陽之后,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到曹信身后這些個武將,卻是當下覺得一個個虎背熊腰,見到典韋許褚二人時,更是有萬夫不當之勇,當即欣慰的點了點頭。

“安民,還算你小子能辦事,把陳留治理的有模有樣,我這個做爹的還算頗為高興,此番有這些武將輔佐你,你小子可不能辜負了主公了!”當即臉上涌現出一絲溫和的笑意,曹德好久不見,倒是說話也沒有像之前那般咬文嚼字,或許應該是許久未見兒子的緣故吧。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曹信同時笑著點了點頭,方才看到前者身后的幾人,不禁一愣。

這一刻,曹昂同時向曹信拱了拱手,“安民兄長,半年不見,可想死做兄弟的我了!”

曹昂的一句話,讓曹信有些釋然,雖然據說歷史上曹安民與曹昂關系很好,但曹信穿越過來竟是避開了那關系最好的階段,故此對于這兄弟之情一直很漠視,不過看到對方,心中還是有股說不出的暖流,或許就是這個身體骨子里流出來的舒服吧。

“兄長兄長!我要跟你學武,我要跟你學武!!”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曹信剛要說話,卻是在這曹昂身旁,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家伙豁然舉起胖嘟嘟的小手,不住的喊起來。

曹信這么一看,對方竟是曹彰。

此刻的曹彰只有六歲,但生的異常的肥胖,粉嫩的小臉看到曹信這些軍人也不畏懼,紅彤彤的小手不斷拍打著曹昂的衣服,似乎見到曹信一臉興奮的樣子。

而這一刻曹信在曹彰身旁還看到了兩個小孩子,一個是只有三歲并且留著小鼻涕屁顛屁顛站在那里,不時用好奇的目光盯著周圍的小孩,看這樣子和年齡,難道就是歷史上,那個做七步詩的曹植?

但此刻看對方的樣子……鼻涕一大把,似乎完全與后世建安三子之一的曹植很難聯系在一起。

不過也罷,畢竟對方還只有三歲不是?

這一刻,曹信的眼睛頓時愣在了最后一個小孩的身上,一個有些皮膚黝黑,身體單薄的八歲小童,臉上平靜中帶著一絲呆滯,但看起總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這感覺……就好像……就好像……

普通?

是的就是普通!普通的讓曹信很是奇怪,如果一個人普通的話那很會讓人忽略,但這個小孩的身上,似乎普通的有些詭異,普通到有了一絲的境界,不知道為什么,對方只有八歲啊,但曹信總感覺這股普通讓他有些不適應,小小年紀……不得了……

這個小孩,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對方一定就是曹丕,后世的曹魏第二世掌權者,也是魏國實際上的第一位在位者,魏文帝!?

“彰弟,你告訴哥哥你跟安民兄長學武做什么?”

這時,突然從呆滯中豁然緩過神來,曹信猛然聽到這句話,方才看見曹昂正在詢問著那個虎頭虎腦的曹彰。

曹彰這時在眾人憐愛的注視之下,方才拍了拍肥嘟嘟的小臉蛋,隨即滑稽的挺了挺那肥嫩的小身板,似是極力裝出一副威猛無比的樣子,癡癡的說道:“安民兄長趕走呂布,拯救兗州百姓,勇冠三軍!我長大了要當大將軍,也要像兄長那樣征戰沙場,為我父親守衛疆土!”

曹彰雖然年小,但說的話倒也是有板有眼,一副真是大將軍的樣子,當即令眾人不禁捧腹之余,連連贊嘆。

曹彰這小子,不愧被曹操稱為虎兒,這家伙雖然現在很是滑稽的小模樣,但到了三國后期,曹信可不敢嘀咕這個小家伙,畢竟對方長大后的武力,可不比張遼張頜那些猛將差。

曹信這般倒是沒想到,曹彰這小子竟然會以自己為榜樣,當即便是笑著點了點頭,摸了摸曹彰的小腦袋。

這一刻,突然看到一旁呆呆的曹丕和曹植,此刻的曹信便是心情大好,在眾目睽睽之下便隨口問了出來。

“曹丕、曹植,爾等長大后要做什么?”

曹信只想看看,這三個,曹操鼎鼎大名的三個兒子,小時候的夢想到底都是什么,雖然曹彰的回答倒是很符合他的一生,但曹信還是想看看,特別是想聽聽曹丕的話。

當下臉色有些一呆,曹丕默然的看了看曹信,卻是嘴角有些顫抖,一副沒有聽到的呆板模樣。

而這時,一旁三歲的曹植,卻是大眼睛淚汪汪的看著曹信,小嘴當即含糊的說道:“我要學字……”說著,便是小腦袋‘嘩’的一下躲到了曹德的小腿后面,一副很害怕曹信的樣子。

然而眾人剛要發笑,卻是曹丕的一句話隨即傳來。

“我……我餓了!”

這一刻,所有人的臉上同時僵硬起來,盡皆看著此刻一臉呆滯的曹丕,竟是典韋許褚等人都不禁戲謔的搖了搖頭,便是一旁的曹德與曹昂都皺了皺眉,但惟獨曹信卻是在這時臉色一怔,看著對方逐漸陷入到一股沉默當中。

也就是半晌,曹德身后兩名武將見機走了過來,稟報道。

“曹信將軍,末將等有禮了!!”

豁然從剛才的思索中驚醒過來,曹信當下一看,便是曹昂等人已帶著曹彰曹丕等小孩子緩緩離開了演武場,此刻面前竟是只剩下了曹德和面前的兩個人。

“曼成,文謙將軍?”曹信此刻驚訝一聲,卻是看到二人正是曹操的兩名干將,李典、樂進。

此刻李、樂二人沒有注意前者剛才的沉思,方才見對方認出自己二人,頓時面面相窺,有些嚴肅的低聲道:“曹信將軍,主公有令傳達!”

一句嚴謹的話語,出自李典的口中,卻是令此時的曹信與典韋諸將盡皆一怔。

還是曹信第一個反映了過來,當即看了看曹德的臉色。

只見對方此刻也是點著頭,似是有些驕傲的說道:“信兒,你自己看著辦吧!”

一句極是玩味的話語出自老爹的口中,讓曹信更是有些心中疑惑,方才要問時,突然從樂進的手中接過了一封書信來。

樂進這時道:“將軍,這是主公讓末將們帶過來的書信,必須要將軍你親自打開。”

與身后的典韋許褚等人當即對視一眼,曹信手里捧著從許昌來的書信,便是心中咯噔一下,方才打了開來。

將書信的內容,一目十行般讀了下去。

曹信看到最后,卻是猛然看著李典、樂進二人,卻是見面前二人此刻同時含笑。

曹信豁然沉聲道:“讓我去打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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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5 15:43:20 |只看該作者
第124章 汝南黃巾(一)
曹信看著眾將此刻眉飛色舞的樣子,頓時一個人皺了皺眉思索起來,卻是看著此刻李典、樂進二人的翹首以盼的模樣,方才沉聲說道:“主公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李典這時看了看身旁,當下正色道:“汝南郡被黃巾舊將劉辟、何曼、何儀等人占領,聚眾八千余比鄰我兗州,素有黃巾復蘇之狀……”當即與樂進對視一眼,后者接著李典的話說道:“主公唯恐賊軍勢大,故此兗州剛剛平定之際,將汝南郡納入主公之地。主公命曹信將軍率本部即日啟程,否則賊軍勢大,必難剿滅。”

對于李、樂二人來說,此刻的曹信雖然年紀比他們都小,但是在兗州保衛戰上對方的表現已經足以證明他的能力,其實在兗州軍中也有不少的威名,故此此刻的二人都顯得極為恭敬,因為他們骨子里都相信,并且佩服著曹信。

豁然收起手中的書函,曹信轉而看了看一旁的曹德,見對方也是一臉的笑意,曹信這一刻,卻是不禁沉默了下來。

一天前。

“主公,汝南地勢豫州門戶,豫州雖比鄰兗、徐、荊、揚四洲之地,但汝南卻是我軍必取之所,得汝南即成包裹豫州之勢,徐圖陳、梁等地,到時只要拿下汝南郡,再遣幾員上將從北入南,襲取豫州,方能取得大勝。”郭嘉緩緩拉開一張碩大的地圖擺在案幾上,一邊看著面前的曹操,一邊搖著手中的蒲扇,不斷輕笑著。

曹操此刻同時臉上露出一副嚴肅來,聽到對方的話,方才點了點頭,“可是,此番黃巾舊部占領汝南等地,必定對我軍形成威脅,我看這些人必須盡快鏟除為好……”

郭嘉這時同時點了點頭,“此番黃巾舊將聚眾八千余必定扼守汝南各地,想要在短時間內攻破絕非易事,此刻汝南比鄰兗州,主公大可依除賊之名遣一上將,攻打汝南黃巾,順勢將豫州門戶打開。”

曹操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光彩來,方才沉聲道:“何人能當此重任?”

微微一愣,郭嘉不假思索的說道:“夏侯惇將軍勇冠三軍,能當此重任。”

思索了片刻,當下搖了搖頭,曹操道:“不可,聽聞此次汝南八千余眾皆是黃巾之亂遺留下來的精壯,夏侯惇果敢勇猛,但勇則勇矣,然帶兵大意輕視,我怕他過于輕敵,我不放心。”

郭嘉這時又道:“那……夏侯淵將軍呢?夏侯淵將軍有勇有謀素有大將之風啊。”

曹操還是搖了搖頭,“妙才重兵坐鎮泰山郡,防范徐州來犯,不能出兵。”

略微沉吟了片刻,郭嘉方才再次搖了搖蒲扇,笑道:“曹仁將軍應當可以勝任。如于禁、李典、樂進將軍皆有上將之風,主公以為這幾位如何?”

聽到這里,曹操的臉上陡然閃過一絲沉默,雙眼一瞇,仍然搖頭道:“這幾人雖然皆帶兵有方,但此刻在兗州都各司其職,汝南郡是我軍休整半年的首戰,事關重大,這些人難以堪此大任。”

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的尷尬,郭嘉原本蒼白的容顏,再次皺起了眉頭,卻是這一刻,竟然想不出還有什么人能擔當進攻汝南的大任來。

正當二人思索未果之際,曹操這一刻突然看到桌案上的地圖,看到離汝南最近的地方,正是兗州的陳留郡。

神情一怔,曹操突然想到了什么,“奉孝,陳留的太守是誰?”

郭嘉這一刻也同時反映了過來。“陳留太守,自然是主公的侄子……曹信將軍。”

“曹信?”曹操腦中猛然“嗡嗡”的一下,方才聽到這個名字,忽然苦笑著反映了過來,“我怎么把他的名字都忘了,不該……不該啊。”

這一刻,郭嘉同時臉上含笑:“主公,曹信將軍歷來算無遺策,在兗州一地因為主公的一句嘆言,素有小韓信之稱,我想這區區汝南黃巾必不在其話下。”

雙目中陡然在這一刻涌現出一絲精芒,曹操猛然一拍面前的案幾,大笑一聲,“好!傳我令,命曹信一月之后,率軍出征,攻破汝南蕩平黃巾反賊。”

“主公英明!”郭嘉作揖笑道。

時間來到三天后的汝南郡。

汝南郡是豫州六郡五十八縣中的一郡,掌管著其中最多的二十二座縣城,其中平輿城正是汝南郡的首府。

然而此刻的郡下安陽縣,卻是比其他地方略有些不同,因為這里有著很多頭戴黃巾的士兵與將領。

一個面容嚴肅的黃巾武將,年齡大約在三十來歲,卻是異常的沉穩與嚴謹,在一間不大的議事廳中,與一群同樣為首的黃巾將領一起,圍繞在一個地形圖上。

這一刻,那為首的沉穩武將,當即看了看眾人,說道:“諸位,我等本為黃金舊將,跟隨張角天師起義失敗,然今時今日我們剛剛拿下了汝南郡,但當今天下分崩,各地諸侯崛起,恐怕很多諸侯都未必顧得上我們,但我等也不能掉以輕心,必定官軍對黃巾一向虎視眈眈。為今之計,是盡快收復更多黃巾勇士,與各地官軍抗衡。”

這一刻,廳中的眾人聽到這話,都不禁會晤的點了點頭。

看到這里,那沉穩武將方才又道:“我議,我等各自率領本部駐扎在汝南一方,一者為如果哪一方前來攻打,我等必定相互呼應,已讓兄弟們全身而退,二者,分散在各地能更好的集結黃巾士卒,我們現在只有八千人眾,人數尚少,人力方才是我等當務之急。”

然而就在這時,身旁卻是陡然傳來一陣冷哼聲,“劉辟,在黃巾起義之時,你不過就是個小渠帥,我何曼可是曾跟隨張曼成將軍的,你讓我等分兵?那這統兵元帥,何人擔當啊?是你?老子先跟你說,我不服!”

劉辟便是這個沉穩的黃巾武將,此刻看著何曼那一臉傲慢的樣子,前者當即嘆了一口氣,“何曼將軍,此刻我們必須要同一條心,前方大敵未明,我等還剛站穩腳跟,這……統帥之事……還是容后再議吧。”

廳中有四五個黃巾將領,除了劉辟,何曼而來,還有一個臉色發黃的中年人黃劭,以及站在劉辟身旁的龔都,以及何儀。

此刻劉辟身旁的龔都,當即看了看何曼,頓時不悅的說道:“何曼兄弟,劉辟兄弟說得對,現在官軍動向不明,我等應當早作打算,團結一心,怎能去討論統帥的問題呢?”

這一刻,何曼看到前者說話,當即也是冷笑一聲,“哼,龔都,難道你不想當這個統帥嗎?”

“我,這……”

突然的一句話,卻是讓此刻的龔都有些啞口無言。


第125 汝南黃巾(二)
“殺——”

“叮當!錚——”

陳留城西的一處廣闊練兵營內,無數執戈的士卒不斷在旗令兵的號令下,井然有序的維持著隊列演戲開來,不是傳來幾聲呼喝聲,卻是這些個新兵開始逐漸褪去了一身的稚嫩。

“主公,此次曹公將攻打汝南的重任全權托付給你,足見曹公對你的信任了。”

曹信一臉嚴肅的觀望著營中士卒的訓練,此刻頓時聽到賈詡的話,不禁愣了一下,同時點了點頭,“這我自然知道,但我這些士兵招募不足一月,想要立刻上戰場實非一日之功……”

說著,前者當即轉過頭來,看著對方莞爾一笑,“文和,依你之見……這汝南黃巾賊,如何?”

銳利的眼神豁然將曹信的表情看在眼里,賈詡當下捋了捋黑須,便是苦笑一聲,“主公既然早已對這群人了如指掌,呵呵,何必要考問在下呢?”

同時浮現出一絲笑意,曹信隨即沉默了下來,沒有說什么,只是一句極其玩味的話。

“時機未到啊。”

說著,便是重新將目光鎖定在了遠處刻苦訓練的士卒們。

“變陣!”

遠處,一眾八百人的隊伍,準確的說是總計八百零三人。隨著前面為首的一名校尉模樣的青年呼喝的同時,瞬息之間,八百人的陣型突然產生了變化,開始了第一次變陣。

隊列中每一隊都有一個隊長,每個隊長身后各自又有兩列縱隊分開,以五人為單位進行布陣,狼筅兵邁步上前與盾牌兵并列,遠遠看去,形成第一道防線,兩名槍兵跟隨其后、短刀手殿后,開始顯露出一副獨立作戰的模樣。

曹信這一刻與賈詡遠遠觀望過去,二人盡皆看到了這陣型的美妙之處,更是賈詡兀自雙眼放光,似乎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回陣!”

再次一聲大喊,隊列回到了原始的陣型,而這個狀態,就是后世明朝年間鼎鼎大名的戚家軍鴛鴦陣法。

鴛鴦陣,是一個盡乎完美的戰斗隊列,因為它有著無可挑剔的位置組合和武器裝備。而之前的變陣叫做五行陣,是從鴛鴦陣中演變過來,隨即回到鴛鴦陣,以一個隊長為基準,這回分成十個人,也就是說每小隊,共有十一名士兵。

在這十一個人中,有一個是隊長,他站在隊伍的前列中央,其余十個人分成兩列縱隊,站在他的背后。

雖說只有十個人,他們卻持有四種不同的武器,并組成了五道互相配合的攻擊線,在隊長身后,是兩名持有標槍的盾牌兵,他們用盾牌掩護自己和后面的戰友,并首先投擲標槍發動進攻。

掩護盾牌兵的,是站在他們后面的狼筅兵。

狼筅,自不用說,以長鐵棍為主干,上面扎滿鐵枝和倒刺,往前一挺,跟鐵絲網一樣,任誰也過不來。

狼筅兵的后面,是四名長矛兵,他們是隊伍的攻擊主力,看見敵人,就使用長矛前刺。隊列的最后,是兩名短刀手,防止對手迂回,從側翼保護長槍手。

基本上與五行陣的運用方法基本一致,但五行陣更適用于陣型凌亂或者敵人愈發猛烈之時,靠五行陣來轉變一下殺傷力。

當然,這八百人,目前就是曹信最為倚重的武裝力量,曹信暫時任命這些人為萬夫營將士,寓意很簡單,就是以一敵萬的意思。

而這八百人當中,其中三百人盡數都是從兗州一戰,跟隨曹信幸存的那三百勇士,而其中五百人更是陳留一地募集來的精壯,雖然半年前因為自己財力有限,曹信只做了幾十個狼筅,但隨著半年來的錢糧不斷激增,與地方富商的資助,一大批的武器鎧甲批量做了出來。

而第一批,曹信就將這些個精銳的武器鎧甲,裝備到了這萬夫營八百勇士身上,并且將后世戚繼光的鴛鴦陣與五行陣交給他們練習,果然不出半個月,已然稍見成效。

“主公的萬夫營,果然暗藏玄機,猶如天衣無縫當真讓賈詡大開眼界。”賈詡此時臉上有些驚訝,看著遠處別具一格的萬夫營勇士,不禁贊嘆一聲。

然而這時,曹信卻是搖了搖頭,“不行,還不夠。”

是的,還是不夠,在曹信的理解當中,一個十幾人的鴛鴦陣,就算是幾百個敵軍也打不進去,是個無孔不入的陣型,但現在的萬夫營,在配合上還是有些欠缺了一點。

“主公!”突然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略微青澀的聲音傳了過來,曹信思索之余當下一愣,卻正是韓英。

“韓英?你來這里干什么”

韓英這時走到前者面前,不禁笑道:“哦,沒什么,鐵技營剛做了一批新的鎧甲,剛送到高順將軍那里,呵呵見到主公,我就跑過來了。”

鐵技營是曹信設立的一個獨立營舍,鉆門聚集一些手藝絕倫的匠人,為軍隊打造并且研究新的武器與鎧甲等等,其中韓紀為鐵技營都尉,韓英則為鐵技營校尉,二人共同幫助曹信掌管著鐵技營的諸事。

此刻聽到韓英的話,曹信不禁輕笑起來,卻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追問道:“是給高順的陷陣營?”

韓英此刻點了點頭,“正是,高順將軍千挑萬選,重新招募了符合陷陣營的八百勇士。”

聽到這話,曹信當下與賈詡面面相窺,隨即看著遠處營地的一個身影,紛紛露出驚訝來。

“快快快!!還是太慢了,你……你……你,都給我起來!既是男兒漢,何故做女兒態!!”

遠處高順一邊手中拿著一根皮鞭,一邊不斷抽打著趴在地上疲憊不起的士卒,似是一副極其嚴格的樣子。

這一看,看著遠處的高順,曹信啞然問道:“韓英,你知道高順訓練這幫陷陣營已經幾天了嗎?”

“五天吧。”韓英有些皺眉道。

“才五天?”

搖了搖頭,韓英糾正道:“不,主公,是沒睡覺,已經連續五天了……”

“額……”頓時臉色有些慘白,曹信再次與賈詡對視一眼,當即便是從對方的眼中,盡皆看到了一種東西。

那就是怪物……

怪物式的訓練方式……

就當曹信暗自苦笑之際,這一刻營地之外,一名哨騎飛速在營地外下了戰馬,朝著曹信飛速的跑了過來。

從后面頓時聽到一聲急切的呼喊聲,前者這一刻同時一愣,但看到后者的樣子,卻似是早已料到一般,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著那個哨騎,曹信不慌不忙的對身旁韓英、賈詡二人笑著說道:“今天已經是第八次了。呵呵呵……”

“主公!李典、樂進兩位將軍又到郡府找主公,但沒看在,他們問主公何時動身兵發汝南。”哨騎來到前者三人面前,看到曹信當先稟告起來。

無奈的一笑,曹信看著對方,不禁嘆了一口氣。

“你告訴兩位將軍,就說時機未到,時機到時……我自會出兵的。讓他們先到驛館休息吧。”


第126章 汝南黃巾(三)
“諸位將軍,不好了不好了!前方急報!!”

一個昏暗的議事大廳,一位皮膚暗黃的中年文士頓時快步從門外跑了進來,手中竟是還拿著一個簡易的書簡,臉色極其驚恐的樣子。

廳內,劉辟、何曼等眾將此刻兀自為分兵之事而爭論不休,此刻一聽到這聲呼喊,紛紛舉目而望,竟是一時間在四人的對視之中,盡皆看到了彼此臉上的疑惑來。

不到一月時間內,汝南黃巾賊從剛才是的八千人眾,短時間收攏過來足足變成了一萬五千多人,可謂是翻了將近一倍,而其中何儀何曼二兄弟更是占了其中的七千余人,二人因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故此兵力合并起來,相較于劉辟、龔都等人的還要多一些。

此刻這四人就是為了汝南二十二縣的分布城池,而互相爭吵,一時間都弄得有些面紅耳赤起來。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廳內忽然走進來的這個中年文士,當即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黃劭將軍,你這……何故如此驚慌?”龔都這時率先走到了對方的身前,見前者驚恐如斯,不禁臉色微變起來。

此刻所有人都停止了討論,將地上的汝南地圖放在一邊,此刻就連何曼也是微微皺眉起來,“黃劭將軍,到底是什么了?”

“是啊,黃劭將軍,有什么要緊事輕快說與我等聽聽。”劉辟這時也是回過神來,連忙追問道。

黃劭的臉色非常的慘白,慘白中的慘白,此刻看著面前眾人一一的追問,手中握著的那個書簡都有些用力起來,臉上一絲無奈緩緩涌出,竟是同時,嘴角陡然艱澀的喃喃道:“據前方細作打探,據說兗州曹孟德,準備派人欲攻打我汝南,剿滅我等……”

“曹操!?曹操要攻打我們?”眾人猛然大驚,何曼更是有些臉色難看起來。

這時還是劉辟率先反應了過來,“黃劭將軍,你可知那曹操到底派何人為大將?”

聽到這話,眾人再次一陣側目。

卻是此刻的黃劭,不知是不是有意無意的,聽到這話,臉色不禁一抖,將手中的書簡瞬間遞給了劉辟,同時皺眉無比艱難的說道:

“此次攻打汝南的大將,是……是蕩寇將軍……陳留太守曹信!”

“啪——”(書簡掉地聲)

接過書簡的手在這一刻陡然顫抖了一下,只見話音剛落,同時一絲驚恐浮現在了劉辟的臉上。

“曹……曹、曹、曹信?黃、黃劭將軍!你說的可是那個有兗州小韓信之稱的曹信、曹安民?”龔都此時隨即也是驚呼出聲,看著黃劭不禁追問起來。

“正、正是!”同時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黃劭在此刻也是點了點頭。

“噗通”一聲,瞬間向后癱坐在了一個木椅上,龔都臉上的絕望溢于言表,卻是在此刻何曼、何儀二兄弟的注視下,不斷看著天花板,喃喃起來。

“完了……呵呵,我等這下真的完了……”龔都如此苦笑著。

“哼!”突然一聲冷哼,此刻意外的從何曼的口中發出,卻是見對方一臉不屑的模樣,“什么曹信不信的,此人有那么厲害嗎?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有一萬五千多人,還怕一個曹信不成?”

顯然何曼沒怎么聽過曹信的名字,一看到這些人一說起曹信就這么臉色大變的模樣,頓時心中不屑起來。

這一刻,看著何曼臉上的戲謔來,劉辟卻是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吭聲,然而此刻的他竟是再也忍不住,臉色當即充滿冷意的說道:“一個曹信?呵呵,何曼將軍你好大的口氣啊!”

“你說什么!?”一聲怒喝,聽到這話何曼剛要動怒,忽然被一旁的何儀制止。

而這時劉辟同時冷哼道:“你可知在一年以前,曹操攻打徐州之時,呂布趁虛攻打曹操的兗州,你知道當時是誰保住兗州的嗎?”

冷哼一聲,何曼傲然看向了無人的角落。

這時,劉辟接著大聲說道:“區區兩千人,一月內與呂布三萬大軍周旋,深入敵陣,不僅第一個攻破叛賊張邈的城池,甚至越戰越勇僅僅一個典農校尉,一個月內!!何曼將軍!你給我聽好了!是一個月內,那個曹信用兩千人,足足滅掉了呂布的兩萬大軍!!僅僅一個月!”

用食指比劃在前者的面前,說到最后劉辟的話越說越是激烈,而此刻的何曼何儀也不禁臉色微變,便是何曼竟是不由自主的緩緩轉過頭來,看著劉辟,沒有了之前的傲慢,有的只是的驚愕與不敢相信。

劉辟這時見對方神情呆滯了下來,隨即也是轉而心平氣和了些,但語氣中還是有些心有余悸,“何曼將軍,我說這話,不是為了漲敵士氣、滅我等威風,只是讓何曼將軍切莫輕敵,想想最后濮陽空城計,曹信手中不足三百士卒,呵呵,可誰能想得到,他竟然擊退了呂布的最后一萬大軍,單單這一點就足以說明此人的智謀與勇略!曹操都稱其有韓信之風,曹信此人……不可小覷啊。”

臉上沒由來得一陣疑慮閃過,何曼原先冷傲的臉此刻也有些冷靜下來,正在暗自琢磨之際。

劉辟道:“何曼將軍,此刻正是我等危急存亡之秋,若我們還執著于分兵之事,必然被敵人趁虛而入,為今之計應當摒棄前嫌!合力抗敵啊!”

黃劭此刻也道:“沒錯,劉辟將軍說的是,我等自黃巾起義以來,地位自然是不及何曼兄你,可是現在已離黃巾起義足足有十年之久,此刻大敵當前需齊心協力才是啊。”

“對對對!二位將軍說的是,齊心協力,無、無需為分兵而……”龔都這時也要說話。

連忙擺了擺手,何曼當即與何儀對視了一眼,方才略微沉默了下來,半晌忽而突然抬頭看向劉辟說道:“那你說該怎么辦,我們……聽你的!”

雙目中陡然閃過一絲光芒,劉辟臉上頓時一喜,方才與眾人再次對視一眼后,取出了先前的汝南地形圖來。

眾人這時重新圍攏過來。

劉辟當先道:“虞縣、下邑……歸黃劭將軍所轄……原鹿、蒙縣、郎陵、城父……歸……”

另一邊,陳留郡府。

比起外面局勢的變化相比。

此時的曹信則是悠悠閑閑的在自己的房間內,獨自寫著什么東西,一個月匆匆過去,按照曹操的出兵命令沒剩下幾天了,然而此時的曹信卻是意外的輕松自在,仿佛出兵根本與自己無關緊要一般。

“主公,李典、樂進兩位將軍又來了!”門外一名小校豁然大聲稟報起來。

然而在這一個多月來不知道已經是幾百次了。

曹信兀自悠閑的哼著小歌,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不見!”

“諾!”

又過來半晌,門外小校又道:“主公,李典、樂進兩位將軍說了,今天非見主公不可!他們說明明陳留士兵都訓練成熟,為何主公您還不出兵討伐汝南。”

房間中,再次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曹信輕笑著,玩味般的吩咐道:

“告訴他們,時機未到,時機到時!汝南必破……”


第127章 主將心思(一)
陳留,三天后的清晨。

明媚的陽光灑落在一處郡府別院當中,透過一顆槐樹的枝干,抽象的映出斑駁的光點,照射進有些陰暗的屋子中。

屋內,有兩個人坐在靠近窗戶的一角,相互跪坐著,而二人的面前正好擺放著一個棋盤,一張簡易木材做成的奇怪棋盤,以楚河漢界為分化,上面不時還擺放著諸多比圍棋黑白子還要大很多的木制棋。

“主公,今天就是出兵的日期了,按照曹公的吩咐,今天為止必須要出發。”

賈詡一邊抿了一小口清茶,一邊將一個卒子往上走了一步,方才似是極其滿意一般,微微一笑。

曹信此刻面色很是平靜,望著這后世才出現的棋盤,全神貫注的下著棋,忽然聽到對方這話,眉頭又是一皺,淡淡的詢問起來:“汝南現在有多少黃巾賊了?”

賈詡道:“據探報,已經聚眾一萬七千余了,汝南黃巾的聲勢越來越浩大,估計這就是李典、樂進二位將軍著急的原因吧。”

手中拿著一個馬,曹信聽到這里,頓時有些舉棋不定,隨即似笑非笑的走了一步,當下搖頭道:“黃巾賊才兩萬人……還是太少了。時機看來還未成熟……”

眉頭不禁一挑,賈詡目光瞥見面前的棋盤來,雖然表面上是在看上面的棋局局勢,然而內心里卻對曹信的這句玩味十足話語,頗有些好奇起來。

“難道主公不想攻打汝南?”一句話,賈詡隨口問了出來。

曹信搖了搖頭,笑道:“打,為什么不打,上頭有令不但要打,而且還要看怎么打。”

賈詡臉色略微一愣,此刻看到曹信這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仿佛又是回到了大半年前,那個運籌帷幄的樣子,當即不禁有些動容。

這時,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曹信再次笑道:“這棋局不同于戰場,但能反映出一個棋手的大局應變,然而往往一個當局者善迷,旁觀者善清。”

“當局者善迷,旁觀者善清?”神情略微一怔,賈詡將這一句反復喃喃自語了一遍,頓時點了點頭,方才又看了看棋局,卻是突然一笑道:“主公,我贏了。”

“額……”就在這個時候,曹信同時看到面前的棋盤,只見上面的帥已然被對方的一馬一車堵得死死的,當下頓時一臉苦笑的道:“我說文和,你這家伙倒是學的蠻快的嘛!”

含笑著將一碗茶水飲了兩口,賈詡這時笑道:“主公發明的這象棋,布局獨特,棋盤局勢瞬息萬變,在下倒是極其喜歡,呵呵呵。”

正如賈詡說的,曹信將后世的象棋按照記憶,命韓英做了一個出來。

其實象棋很久以前就有了,只是不知道具體的發明年代,有的說是神農氏,有的也說是炎黃二帝時期,也有說是周武王伐紂時期發明的。

但更多的說法還是舜,因為舜有個很壞的弟弟叫象。象因為在牢里很是寂寞,故此舜為了不讓象太過于孤獨,就做了象棋這種東西。

而春秋時期,楚辭里也有對象棋的描寫,更有孟嘗君下象棋的故事,但是這些象棋都是原始的象棋,規矩繁雜且布局亂七八糟,大多先手占據絕對的優勢,簡單一句話,就是這種象棋BUG太多,普及度幾乎跟三國時期的豆腐一樣,而后世的象棋更多是唐代時期流傳下來的,有楚河漢界之分,也就是現代的象棋,故此很是公平,也很容易上手。

曹信微微一笑,見對方很對這東西感興趣,不禁說道:“等過些天,我叫韓英多做幾套,到時給你送去一套就是了。”

“如此甚好!”眼眸中頓時閃過一絲光芒,賈詡笑著點了點頭。

時間緩緩到了中午時分,二人就這么說說笑笑,偶爾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主公!”

半晌,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急促的腳步聲,也隨著這一聲呼喊,許三頓時從屋外大步走了進來。

“主公,李、樂兩位將軍又來了,這次他們說非見主公不可!”

此刻的曹信神情有些一怔,隨即微微一皺眉,方才一臉笑意的看了看身旁的賈詡。

說道:“文和,看來這二位真是急了。”

賈詡這一刻同時笑道:“這是當然,按照曹公的命令,主公本應該今日就出發的。這二位也是在情理之中。”

點了點頭,曹信無奈的笑道:“也罷,叫他們進來吧。”

許三當即應命而去。

也就在不到一會兒的功夫,門外頓時幾聲急促而焦急的腳步聲豁然傳來,此刻卻是但聽這步伐的聲音,就足見對方有多么焦急了。

“將軍!你到底何時出兵!!”一進門,李典就似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面紅耳赤的大喊道。

而身后的樂進也同時臉色難看,望著這一刻一臉悠閑的曹信,兀自不悅起來。

臉上當即浮現出了一絲笑意,曹信這一刻看著面前的二人,叫許三關上房門,方才與賈詡對視一眼,輕笑道:“二位,何故如此發怒,呵呵,能讓本將軍聽一聽嗎?”

李典頓時面色赤紅,看到這里,一股怒意不脛而走,不禁斬釘截鐵的質問道:“將軍,我只問你一句話,主公命你一月整頓之后出兵討伐汝南,是也不是?”

點了點頭,“是。”

這一刻,李典突然看到一旁的棋盤,頓時再次大聲怒道:“那我再問你,此刻汝南黃巾賊勢愈演愈烈,將軍還在這里玩棋作樂,是也不是?”

“是。那又如何。”曹信這回更是笑著點了點頭。

不禁冷哼一聲,樂進這一刻當即冷眼一瞇道:“那又如何?將軍!身為一方主將,主公命令早已下達,為何不立刻執行,反而玩物喪志,這豈是一個主將該做的事情?”

賈詡這一刻,眉頭不禁微微一皺,卻是沒有說話。

而這一刻,曹信看著面前二人的憤憤不平,卻是絲毫未怒,相反突然心平氣和的正視著二人,平靜的說道:“那……我這回問你們一個問題。”

“將軍請問!”腰桿挺得筆直,李典、樂進二人此刻面對著前者的直視,絲毫不畏懼,一副秉公辦事的模樣。

這一刻,曹信淡淡的說道:“我只問你們,這次主公命我為征討汝南的主將,是也不是?”

突然一愣,李、樂二人頓時面面相窺,隨即點了點頭。

看到這里,曹信突然語氣沉冷,冷眼一瞇道:“那這次討伐汝南,是不是都要聽我的?是也不是?”

二人再次點了點頭。

“既如此……你們退下吧……”

突然一句話,令二人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樣似是糊弄的話語,二人當然不會罷休,而剛要怒聲說話之際。

卻是前者的話語,再次傳來。

“我已快馬送信給主公,請主公再給我一些時日,如果我現在出兵,只有一成的勝算,但如果我一個月后再出兵,必定勝算更大……”

“哼,將軍這是在欺我等無知嗎?一月后黃巾賊勢必定又是大增,這一月來,敵軍已從八千人擴充到一倍有余,將軍不趁敵軍兵少時出兵,難道等敵軍十萬時,我們才出兵嗎?”

雙手在這一刻緩緩抓了抓自己的臉頰,這一刻聽到這二人的質問,曹信當即有些不耐煩,卻是邊搖著頭,一邊喃喃的道。

“要我說多少遍……時機未到,時機未到啊……”

一句話,李典、樂進二人同時一怔,隨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在此刻盡皆疑惑起來。

“為什么又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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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主將心思(二)
一月的時間猶如流星一般轉眼而逝,又是一月過去,時至興平二年,六月中旬。

曹信仍無出兵意愿,再次向許昌發出信函,請曹操再給他一個月的時間。這已經是曹信第二次向曹操請求再緩一月出兵了。

但這時候的汝南已經擴長到兩萬五千黃巾士卒,眼看賊軍勢力愈來愈大,更有黃巾復蘇一發不可收拾之狀。

這時,陳留城郡府。

“請二位將軍回去,我家將軍說了,誰也不見!”典韋、許褚二人赫然擋在郡府的門口,許褚這時赫然怒目圓睜,冷冷道。

李典、樂進二人頓時面面相窺,卻是眼見被擋在門外,李典當先怒道:“曹信將軍這是何意?一個月前曹信將軍不是說要在今日出兵的嗎?怎生一月又是一月。”

見典韋、許褚二人依然紋絲不動,樂進同時皺眉道:“不錯,眼看汝南賊勢愈來愈盛,已經有兩萬五千余眾,怎地!這一次曹信將軍該出兵了吧!”

典韋這時看著二人怒意盎然的模樣,當即卻是冷哼一聲,道:“我家將軍說了,時機未到!已經再次向許昌緩兵一月,二位還是回去吧!”

“還要暫緩一月出兵?!?”李、樂二人頓時一陣臉色巨變,竟是聽到前者的話,不禁連連不解。

樂進道:“當時汝南還有八千黃巾賊的時候曹信將軍就不出兵,汝南賊軍升至一萬七千眾時也說時機未到,那這次都到了兩萬五千眾了!!還要再等一個月嗎?”

許褚碩大的身體擋在郡府門前,這一刻也是陡然面無表情的大聲道:“我家將軍早料到二位會這么說,我家將軍說了,若此刻出兵,只有三成把握!下個月出兵勝算更大!”

接著前者的話,典韋這一刻望著李、樂二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同時補充道:“我家將軍還有一句話讓我轉達二位!”

李、樂二人頓時一愣,“什么話?”

“我家曹信將軍讓我告訴二位:兵者!時也,民也,運也,從善而從兵,從惡而窮兵,至小者望乎大兵,至大者望乎大義。困獸猶斗誠則志堅,遼闊萬丈誠則驕縱,望二位將軍……珍重才是!”

微微一抱拳,一句話從典韋的口中說出,卻頓時讓面前的二人一陣臉色微變。

李、樂二人忽而面面相窺,盡皆對曹信的這句話有些模棱兩可起來,“困獸猶斗誠則志堅,遼闊萬丈誠則驕縱……”

許昌,議事廳。

曹操坐在主位上,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故此廳內沒有那么昏暗,此刻郭嘉與荀彧分別坐在前者下方,曹操當先拆開一個信封,頓時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主公,曹信將軍按兵不動,恐怕事有蹊蹺啊……”這時見曹操正讀著信件,一旁的荀彧當先開口說道。

而此時的郭嘉也同時點了點頭,“按主公的命令,曹信將軍必須要在五月時分便出兵討伐汝南,不過此刻卻是已經到了六月了。”

這一刻,豁然將那信件放在案上,曹操當下卻是皺起眉頭來。

“主公,曹信將軍信中可說要出兵?”荀彧這時問道。

當即搖了搖頭,曹操冷眼一瞇,將信件交給郭嘉荀彧二人,邊道:“曹信在信中說……還要再等一個月出兵……”

猛然間,此刻郭嘉、荀彧二人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將信件再次打開,便是里面果然寫著暫緩出兵的事宜。

荀彧當先看了看信中所說,一邊皺眉念道:“若此次出兵我軍只有三成勝算,若一月之后出兵,勝算更大?”

這一刻,聽到荀彧的話語,唯獨郭嘉卻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含笑著搖了搖蒲扇,微笑不語。

猛然將這一幕看在眼里,曹操當即臉色一怔,看著郭嘉那似是明白了什么的樣子,當即問道:“奉孝,你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蒼白的英俊面容下緩緩浮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郭嘉當即再次搖動了幾下手中的蒲扇,眼中精芒頓閃,笑道:“主公,嘉只有一句話。”

“是何話?”

這時,曹操、荀彧二人當即愣了一愣,連忙追問起來。

而這一刻,郭嘉邊笑,一邊簡單明了、但不失嚴肅的說道:“請主公……相信曹信將軍的決斷!”

話音剛落,曹操、荀彧二人再次呆滯了一下。

若是,這么一句簡單毫無營養的話語在別的人口中說出,曹操勢必會當場暴怒,但此刻在郭嘉的口中聽來,卻是這一句簡簡單單輕描淡寫的話語,尤為耐人尋味。

當場冷眼一瞇,曹操道:“奉孝之意,是說……曹信已有破敵之策?”

同時微微一笑,郭嘉卻是沒有立即回答曹操的問題,只是看著信中的一字一句,郭嘉不住的搖頭說道:“曹安民果然神人吶,竟然洞察如斯、心思如此縝密,深諳兵法之道,呵呵,此人當真如主公之言,足可堪比韓信,我……不如他……”

一句又是玩味十足的話語,讓這時的二人頓時有些暈頭轉向起來,但隱約間,此刻的這二人還是聞出了一點味道。

“那這么說來,曹信必破汝南黃巾了!?”荀彧臉色微喜,不禁說道。

然而這一刻,曹操還是異常的冷靜,不禁琢磨道:“若真如奉孝所言,那這信中說的時機未到之言,倒不知是何道理,明明賊軍越來越多,曹信卻是仍延緩出兵,起不犯了兵家大忌?”

聽到曹操的話,郭嘉此刻再次搖動著蒲扇,淡然一笑,“主公,這就是曹信的厲害之處,呵呵,曹信想出的計策,我不便說太多,但嘉只希望主公明白,曹信用兵在曹營無人能出其右,就算是在下與文若兄。”

“曹信的厲害之處?”

“不錯,既然主公將討伐汝南的大任,全權交托給曹信,那么主公就應該相信他……”

細細斟酌著郭嘉的話語,見對方此刻不想過多的透露,但隱隱約約間,看到前者身上同樣胸有成竹的樣子,曹操忽然覺得放心了許多。

再次點了點頭,曹操豁然應道。

“好,那就再給曹信一月時間!!”


第129章 主將心思(三)
汝南郡下,灌陽縣。

殘破的縣衙剛剛經歷一場瘋狂的肆虐,到處是毀壞的桌案以及一些雜亂的書籍與陶器等等,就仿佛被一群餓狼風卷殘云一般,竟是令往日嚴肅公正的縣衙府邸,此刻早已成了別人的腳下石。

這一刻,一個身披黃色鎧甲的武將頓時帶著一群人,從郡府外大步流星般走了進來,這些人,每一個頭上都帶著一個極其顯眼的黃色頭巾,剛到縣衙大堂門口時,那武將當即叫身后的士兵止步,停在門前兩側駐守,而自己則帶著零星兩、三名親兵走了進去。

“二弟,你得到消息了嗎?”何儀面色凝重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這一刻看著大堂中面色冷傲的何曼,當即走到了近前。

何曼這時一個人正在看著汝南郡,自己所管轄縣城的分布情況,頓時看到來人是自己的大哥何儀,當先一怔道:“什么消息?”

走道前者的身前,何儀看到二弟正在看著地圖,然而接著說道:“就是幾月前細作打探說,曹信要準備攻打我們的消息……”

原本以為是什么事情讓自己的哥哥這么擔心,一聽到對方說出曹信二字,當下不屑的冷哼起來,“哼,都四個月了,曹信據說還按兵不動,我看他來不來我現在倒不在意了。”

“這話怎么說?”微微皺了皺眉,何儀問道。

臉上再次閃過一絲不屑來,何曼冷聲道:“現在我汝南黃巾,一共加起來,可已經達到四萬之眾……呵呵這等聲勢足可匹敵天下任何諸侯!即使現在那曹信真的來了……老子也不怕!”

微微點了點頭,何儀此刻也是說道:“只要我等汝南黃巾齊心協力……其實曹信我們也無需擔心了……”

一只眼頓時瞥了瞥前者,何曼一直看著堂上的地圖,兀自搖頭道:“以現在的情勢,曹信來不來我不在乎,只是這劉辟、龔都這兩個小人,簡直欺人太甚!”

“你……是說郡縣之分布?”這一刻,何儀再次皺起了眉頭來。

而同時的,何曼也是點了點頭,卻是看著面前的地圖,一臉憤憤不平的說道:“他們這兩個無名小卒,想想當年黃巾起義之時,只不過是個默默無名的小渠帥,哼,到現在汝南二十二縣,他們兩個人,就各自占了六座縣城,加起來足足有十二座縣,而我們呢?加起來也只有八座,劉辟匹夫,真是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啊。”

說到最后,一絲厲色不禁浮現在何曼的臉上,卻是陡然一閃而過。

這一刻,何儀不禁看著二弟這幅模樣,當即也是嘆氣道:“沒辦法,這龔都、黃劭二人與劉辟交好。故此推他為統帥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等此刻大敵當前,還是要齊心協力的好啊。”

“大敵?何謂大敵?就是那個曹信嗎?四個月前就說要打汝南了!可現在呢?我就覺得這里面有蹊蹺。”

“二弟,你是說這是劉辟故意讓黃劭放出的消息?”何儀這時臉色不禁微變,追問起來。

同時冷哼一聲,何曼道:“這倒也未必!畢竟細作也有我們的人,也不可能是劉辟所為,恐怕兗州那邊出了什么隱患,故此曹信一直按兵不動吧……”

聽到這話,何儀微微一愣,隨即下一刻也是放下心來,不信搖頭嘆息道:“二弟,你還是別胡思亂想了,此刻我們還不可大意,應當與劉辟等人齊心協力才是啊,畢竟敵軍什么時候都有可能來犯!”

這一刻,無人的縣衙大堂里,何曼見兄長勸說,也是頭一回軟了下來,方才點了點頭,隨便應付道:“也罷,反正我們這邊已經有兩萬黃巾,哼,就再忍他劉辟一時。”

相較于汝南,同一時刻,許昌城。

“主公!第三封信了!!那曹信一月一月又一月,不知道拖了多久,至今尚無出兵動向,我看這曹信必定是要造反!”

昏暗的議事大廳內,曹操在主位上反復撫摸著一封從陳留寄來的書信,一臉的陰郁,卻是這一刻,滿堂文武早已分成兩派,在激烈的爭吵著什么。

“四個月了……”突然在主位上,嘆了一口氣,曹操雙目中此刻滿是一股復雜,看了看眾人,不禁沉聲說道:“曹信,信中告訴我,讓我再給一個月的時間……說此時出兵,勝算只有七成……一月后勝算方能更大……”

“啪”的一聲,曹操話音剛落之際,武將席間,一個虎背熊腰的彪悍猛將頓時豁然起立,語氣甚至還帶著一絲冷哼來。

卻是這個將軍,正是剛才第一個說出不滿的夏侯惇,當即雙手向著曹操一抱拳,那武將怒意未消般大聲道:“主公,這曹信分明是見汝南賊勢愈來愈盛,心中膽寒不敢出兵罷了,主公!別忘了這曹信還只有十九歲而已!”

“沒錯!”突然這時,又一名武將當先冷哼起來,竟赫然是曹仁,“這兗州又不是只要他曹信一個將軍!主公!我看你太高估他了吧!曹信怎么說我也是他的叔父,這小子自以為當上了一方太守,就越發不把人放在眼里,據說連李典、樂進將軍都拒之門外避而不見,我看這小子是從兗州一役后,自恃戰功赫赫,哼,不就是一個汝南嗎?我曹仁懇請主公更換大將!”

“是!末將等請求主公更換大將!”

“請求主公更換大將!!”豁然一片,一眾武將紛紛跪地,向曹操請求將曹信撤職。

卻是這一刻,除了少數文士附和武將之外,其中郭嘉與荀彧二人卻是微微一皺眉,看著面前的這幅情景,不禁搖頭嘆息起來。

“夠啦!”威嚴的擺了擺手,曹操頓時冷眼微瞇,一股森冷之氣再次顯露出來,惹得眾文武頓時閉上了嘴。

卻是在這一刻,曹操看著面前眾人安靜下來,方才消失了先前的陰郁,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并且格外大聲說道:“更換大將?爾等可知臨陣換帥乃兵家大忌乎!!!”

一句話,很是簡單,但卻不乏一種威嚴。

這一刻,夏侯惇見眾人此刻都不敢說話,當先撓了撓頭,抗聲道:“主公……那,就任由曹信拖下去?我們兗州就沒有比曹信更好的將領了嗎?”

臉色從陰沉緩緩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來,這一刻,曹操聽到對方的話,隨即看了看文席中的郭嘉、荀彧二人。

當即在眾人的面前,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既命曹信為此次討伐汝南的大將……我,就不會改變我的想法,曹信并非無能之輩,也無造反之心……我曹操!信他!!”

最后一個字,曹操說出的同時,一股威嚴的大氣瞬間浮現出來,只見此刻的眾文武在這一刻,同時感受到了一個不可違抗般的氣場撲面而來,盡皆再次閉上了嘴巴……


第130章 曹操的信任?(一)
這幾個月來,曹昂一直陪著曹丕、曹彰、曹植三個弟弟,在陳留城到處吃喝玩樂,與曹德等人享受著曹信發明的各種新奇的美食。

可謂是在曹信入住陳留剛剛一年以來,陳留城儼然成了天下美食的聚集地,各種花樣繁多的豆腐層出不窮,其中最受歡迎的莫過于豆漿、豆腐花,當然隨著辣椒的發現,麻辣豆腐這個名詞也開始逐漸進入到人們的視線當中。

“我!我,我還要吃麻辣豆腐。”一個八歲不大的小孩兒,拽著身旁的大人,不住的哀求著,卻是在這陳留城,兩百多家新開的店鋪,可謂是每家如此,每個角落每天都在中午等等時分,充斥著擁擠的人流。

其中不乏有本地的鄉紳百姓,他們有的早已習慣了如今的美食,有的每次吃完還想再吃,而更多地還是外地的百姓、商人,更是慕名而來想要品嘗各式各樣的豆腐。

就這樣,從起初的一家豆腐坊,緩緩變成二十家,隨著地方商賈的大力投入,更多的店鋪開始取代包子、饅頭等等,直至現在的兩百家店,更有逐漸擴大的趨勢,可見這股經濟效應,是多么的龐大。

一輛連綿的豪華車輛,這一刻帶著軍隊緩緩駛入了陳留的城門,就仿佛一眾不速之客一般,令這本就人頭攢動的街道,更加擁擠起來。

每輛馬車之上,都有著一個紫色大纛,在風中獵獵作響,上書斗大的‘曹’字,黑底金邊看起來其實霸氣威武,卻是這些馬車盡皆儀仗莊嚴,看的出,不是一般軍隊的配置。

“元讓,你看看這陳留,果真如傳聞所言,的確是熱鬧無比啊……”

這一刻,坐在一個中軍的馬車之上,看著沿街的街道完全沒有因軍隊的駛入而絲毫將注意力放在自己這一邊,而是照常擁擠著,不斷傳來一聲聲叫買聲來。

夏侯惇這一刻在馬車的一旁,騎著馬保護著曹操,一臉嚴肅的他聽到這話,不斷指揮者士兵將前方擁擠的路線打開,一邊點了點頭道:“是啊,主公,看來這曹信治理一方郡縣還真有點手段,看來也著實沒有辜負主公啊。”

其實夏侯惇并沒有想針對任何人,即使是在曹信不出兵汝南時,雖然他是第一個表示不滿的人,但夏侯惇想來就是對事不對人,在曹軍的軍營里,在這一刻,也沒有任何人是專門針對曹信的,誰也沒有。不過對于一些事情,只是持有反對意思而已。

當然了,如果每一個人的意見都一致,那么曹操只需要一個助手不就能平定天下了嗎?

勒過了戰馬,曹仁當即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手中還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麻辣豆腐,頓時傻笑著遞給曹操道:“主公,嘿嘿,剛才見那些人瘋搶,嘿嘿我好奇,就買了一碗,不如主公先嘗嘗試試!”

當先一怔,曹操看著那一碗紅的發燙的豆腐,突然感覺面前的美食很是詭異,要知道三國可沒有辣椒,當即接了過來,曹操這時疑惑道:“這菜……紅如血水,豈能入口?”

曹操這樣疑惑了一句,方才越看眼睛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酸辣起來,方才好奇的吃了一口。

“乎……”一個熱氣突然從曹操的口中冒出,竟是這麻辣豆腐入口即化,不僅讓前者驚訝的同時,感受到一股舒服的辛辣味充斥在嘴里,卻是曹操活了四十年,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美味的滋味。

而這一個簡單的表情變化,也同時讓身旁的曹仁、夏侯惇二人不禁微微動容,卻是當即喉嚨下咽,一臉希冀的模樣。

這一刻,同時,陳留的郡府議事大廳。

此刻曹信沉默的坐在主位上,掃視著堂下的眾人,此時左側以典韋為首,許褚、高順、賀齊、周魴等將,右側,則是以賈詡為首、毛玠、劉翊三人,其中李真忙著打點城中的商業,而韓魁則是早在數個月前就帶著一批人回到西涼準備馬場,一直沒有回來。

“主公,下命令吧!我等都等不及了!”武將上,典韋當先向曹信抱了抱拳,請命道。

而身后的許褚等人也是連連附和起來。

許褚:“主公下令吧,我許褚愿帶本部人馬拿下汝南。”

“末將愿帶本部陷陣營,為主公打頭陣!”高順道。

賀齊、周魴,“我等也請命!”

隨著眾武將的紛紛士氣高漲的吶喊起來,曹信此刻則是在主位上依然沉默著,卻是沒有當即回答,而是看了看右側的文席。

“文和,汝南黃巾現狀如何?”

賈詡這一刻倒是古怪的一笑,當即說道:“汝南黃巾士氣聚眾四萬余,賊勢應當還有增長之勢!”

曹信這時,緩緩點了下頭,“四萬啊……看來時機未到……但恐怕也不遠了。”

眾將這一刻聞聽此話,紛紛面面相窺,一時間都不明白曹信的意思。

其實比起李典、樂進二人的催促,典韋他們也想趕快出兵,只是每每向曹信提出來,對方都是以同樣的話拒絕他們。

時機未到……

這時機到底是什么?恐怕誰也不明白……

正在同時,典韋這群人正要再次說話之際,卻是在這個時候,門外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

“將軍!曹公來了!!”

許三的一聲呼喊頓時驚醒了廳內的眾人,曹信這一刻同時看了看文席座位上的賈詡,頓時臉色微變之下,反應了過來。

連忙從主位上起身,曹信帶著眾文武大步流星般便是向著郡府的大門方向走了出去。

卻是這沒走到一會兒……

曹信萬萬沒有想到曹操會來,不過許昌離陳留也不算太遠,故此心驚之余也有些釋然了,然而這大戰在即,莫非……

曹信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剛走到議事廳外不久,便看到了前者的身影。

曹操還是一如既往的威嚴,不過此刻倒是帶著一絲別樣的笑意,這讓曹信一見之下有些詫異莫名,然而這前者的身后幾個武將卻并不那么的友善。

當然除了李典、樂進二將,還有夏侯惇等人的目光,盡皆冷目微瞇,直視著一行人最前面的曹信。


第131章 曹操的信任?(二)
一眾武將風塵仆仆的坐了下來,在偌大的議事大廳內,曹操此刻高坐在主位上,一臉的嚴肅與平靜,但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并沒有看向前者,而是看向了另外一個人。

雙手緩緩端在胸前,曹信當先一揖,傲然站在議事廳的中央,向曹操與諸君一禮。

顯然除了曹操之外,此刻廳內夏侯惇、曹仁,外加郭嘉與荀彧盡皆在場。而同時的,隨著前者的到來,在陳留安居下來的曹德也是緊接著趕了過來,與眾人站在了文席的身旁,一臉的肅穆與忐忑。

這一刻,曹信的身后相較于典韋、許褚等人的面面相窺,此刻賈詡卻是將頭埋的很低,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但低下去的眼神,卻時不時盯著場上的變化,絲毫不敢放松。

“昂兒……”突然一聲,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曹操卻是在主位上當先開口。

然而這第一句話不是問面前的曹信,而是向旁邊的曹昂嚴肅的詢問起來,“這幾月……在你安民兄長的城里,可學到了什么了嗎?”

一句話,令所有人不禁一怔,卻是如父親般的嚴肅,瞬間浮現在了前者的臉上。

微微愣了愣,曹昂此刻也是站在曹操旁邊,當即恭敬的道:“回父親,安民兄長治軍有方,讓孩兒學到了不少。”

“哦?”眉頭不禁一挑,曹操笑道:“那給我說說,都學到了什么?”

曹昂面色沉靜,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將陳留城如何如何安定,曹信的兵士如何如何治理嚴明,以及自己學到的東西一一說的分明、頭頭是道,這不禁讓此刻文席中的郭嘉、荀彧等人盡皆欣慰的點了點頭。

而曹操這時也是露出一絲久違的欣慰來,看到面前的曹信,一臉的笑意:“安民,我兒曹昂,應該沒有妨礙你治理城池吧……”

曹信顯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其實自己也沒有教過曹昂什么東西,不過就是讓曹昂這幾個月來安心的住在陳留里,陪著曹丕曹彰這些小孩玩耍罷了,但曹操的開場話,還是讓曹信當先一緊。

“主公此言差矣,昂弟睿智自是不用我去教導,信只是為主公守御疆土,無甚能耐。”

身后的賈詡,此刻略微點了點頭,顯然對于曹信的話很是滿意,畢竟在這半年來,賈詡可沒跟曹信提及過,在曹操面前的談吐。

這一刻,看著曹信的話,曹操只是簡單的笑了笑,但似乎沒有過多的事情,只是突然目光瞥見曹信身后的典韋、許褚等人,便是不知怎么的,目光在觸及這二人的同時,瞬間又是迅速的移開,似乎完全沒看到典韋、許褚二人一樣。

而這一刻的細微變化,賈詡也同時看在了眼里。

當即與曹信使了個顏色,后者則是拱手道:“稟主公……不知主公此次前來……可是為了催促信出兵汝南日期?”咬了咬牙,曹信這一刻還是當先開口說了出來。

畢竟曹操突然親自前來,令誰都能猜的出這次的目的,拐彎不如直接,早說早了嘛。

這么一句話,讓廳中的眾人當即面容一怔,紛紛看向了此刻的曹操,而這時,曹德同時面容一緊,似乎也有些擔心起來。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曹操卻是在這一刻,突然仰天一聲大笑。

“哈哈哈哈……安民你多慮了!我并非此事而來!”

便是這一笑,讓曹信等人盡皆動容。

“左右!帶上來!!”就在同時,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的剎那,曹操猛然右手一揮,向廳外沉聲喝道。

也就在下一刻,一陣腳步聲過后,眾人只見廳外頓時有幾個親兵押著兩名被捆綁結結實實的武將,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了上來。

而再瞧這二人,讓曹信更加驚訝的是,竟赫然正是李典與樂進兩位將軍。

“主公……何意啊?”曹信當下有些吃驚,連忙看向主位上一臉嚴肅的曹操,追問起來。

然而此時的曹操卻是擺了擺手,當著眾人的面,看向二人冷哼起來,“爾等知罪否!屢次干涉安民的出兵事宜,汝二人還不快快與安民賠罪?”

李典、樂進二人此刻被繩索綁的嚴嚴實實,見曹操這么說,二人同時臉色慘白,突然看著一旁的曹信,連聲愧疚道:“我二人魯莽,還請將軍贖罪!”

見曹操似是動了真格,曹信當即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愣了一下,這會兒剛要跟李、樂二人說話。

卻是主位上,曹操當即再次揮手,冷哼一聲,“此二人犯了軍中大忌,左右!推出去給我砍了!”

“主公——!!”

豁然一句話,引得滿堂大驚,曹信同時見李、樂二人驚恐莫名的樣子,頓時反映了過來,“主公,千錯萬錯都是我曹信的錯,李典、樂進兩位將軍可萬萬沒有任何過失啊……”

說著,便是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下,向著曹操當膝跪倒在地。

然而此刻的身后,賈詡同時面色一抖,輕微而難以察覺的搖了搖頭。

竟是看到這一幕,賈詡的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無奈來。

‘好一個曹操……’

而同時的,正當賈詡暗自尋思之時,見此刻眾文武盡皆面色慘白,曹操方才虛嘆了一口氣,走到了曹信的面前。

將曹信一把扶起,曹操這時道:“安民啊,我將你受命為陳留太守,那陳留的一切事宜,皆由你做主,包括!此次討伐汝南的大任,你何時出兵,盡皆你說了算,就算是天王老子!我曹操!照樣替你承擔!”

最后一句話,曹操說的是格外的大聲而且高亢,仿佛面對的是曹信,但似是說給別人聽的一般。

可惟獨此刻的賈詡認為,這句話,就是說給曹信聽得。

后者微微一愣,在這一刻,也同時聽出了一絲的話外之音來,“主公,你可是在怪我……不出兵汝南?”

驚訝的搖了搖頭,曹操當即愕然道:“不不不,安民你怎能有此等想法?我說了!我不怪你不出兵,我既然將討伐汝南的大任托付于你,就絕對不會干涉你的決斷!”曹操的大絡腮胡子在此刻不住的晃動著,前者話音剛落的同時,雙手拍了拍曹信的肩膀,同時極其真誠的望著對方來。

嘆了一口氣,曹信同時略微點了點頭,“那末將,還請主公饒恕李典、樂進二位將軍的性命……”

當即臉色一怔,曹操放在后者肩膀上的手同時一松,卻是看著此刻李、樂二人慘白的模樣,當即冷哼一聲,“爾等匹夫,此番先記下汝等罪過,還不趕快謝過安民?”

李、樂二人這一刻聽到這話,同時面色一動,隨即看著曹信,臉上當即浮現出了喜色來,齊聲道:“多謝主公恩典,多謝曹信將軍寬恕!”

望著此刻曹操臉上煥發出的怪異笑容,曹信在一邊不禁下意識的長舒了一口氣,便是臉色再次一陣的肅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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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曹操的信任?(三)
曹信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場上的一絲怪異,不過或許是曹操的這股氣場的關系,見李典、樂進二人受到如此責難,前者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顯然曹操的這一舉動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管是此刻的夏侯惇還是曹仁,都沒想到曹操會如此信任曹信,在旁人看來這是一種恩典,也更是一種器重的信號。

當先看著曹操再次坐回了主位上,曹信在這一刻突然拱手說道:“請主公放心,下個月,信必然出兵汝南!”

一句話,頓時讓此刻的曹操,有意無意的神情一頓,隨即看到前者面容肅穆堅定的模樣,當即一喜道:“當真?”

點了點頭,曹信此刻面色剛毅,一臉的肯定與真誠。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郭嘉卻是突然插嘴笑了起來,語氣中更是充斥著一絲玩味,“汝南黃巾區區八千余眾時,曹信將軍卻說無甚把握,直至汝南賊軍達到1萬五千人眾,將軍卻又說有三成勝算,呵呵,又到2萬余眾,將軍又說五成勝算……”

說到這里,突然搖了搖手中的蒲扇來,看著此刻的曹信,郭嘉同時笑吟吟的說道:“如今,汝南賊勢已達到四萬甚至有愈演愈烈之態,將軍……這次你信中,卻說有七成勝算?”

郭嘉的一句話,頓時讓廳內所有人,都為之一驚。的確,曹信卻是這么說過。

曹操這一刻,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抹好奇來,“是啊,安民,我也想知道,為何敵軍軍力越來越多……反而你的勝算越來越大?”

不可否認,前者的疑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但更多的還是對曹信的不理解。

此刻看到眾人臉上的奇怪,曹信只是在原地輕輕一笑,卻是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再次向曹操作了一揖,大聲道:“一月之后,主公自會見分曉!”

“安民,你不要再賣關子了!快說與主公聽!”

曹德此刻一直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眼看曹信沒有說出理由,反而心中更是大急。

然而這一刻,曹信臉不紅氣不跳,陡然斬釘截鐵的接著道,而這一句話,更是讓此刻廳內的所有人,大為吃驚。

“一月之后信自當出兵討伐,到時!汝南必破!”

話音未落,如一個晴天霹靂一般瞬間震蕩在偌大的議事廳內,讓所有文武盡皆臉色微變,卻是曹信的這股自信與魄力,瞬間淹沒了眾人的質疑。

但這一刻,還是有人不理解的道:“曹信,你莫要信口開河,一月之后你才出兵?到時汝南黃巾必定兵過五萬!那時你怎么辦?幾年能破得了汝南?”

“十日內!我曹信必破汝南!!”一聲不可磨滅的斷喝,這時頓時出自曹信的口中,卻是見此刻的他,雙目中滿是堅定與不容反對的色彩。

“十日!?”曹操此刻在主位上陡然一陣踉蹌,聽到這話后,險些從座位上摔了下來,但他沒有,他只是愣愣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侄子,這個兗州一役出盡風頭的青年,五萬黃巾賊,十日內必破,這句話不是一般人能說的出口的……

顯然先前說出質疑的,就是夏侯惇,此刻同時聽到對方擲地有聲的話語,也同時露出了一絲呆滯來,就仿佛是周遭的所有人。

如曹德、如荀彧、如曹仁等等等等,更是連此刻早已料到曹信話語的郭嘉,也同時露出了一絲驚訝而又詫異的表情來。

十日內!我曹信必破汝南……

何等的荒唐可笑,但前者卻說的擲地有聲,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種詭異的想法,那就是對方或許能做到,對方也許能做到,十天就是十天,就仿佛當時曹信僅用三百人就守住濮陽一般,就像當初兗州都在嘲笑曹信的愚蠢一樣…。

但每一次,曹信都做到了,一個巴掌,一盆冷水,一次次無不是讓這些人徹底的驚醒,回頭才發現,事情就是這么像著前者的方式進行著,但十日內要打掉一個數目如此龐大的汝南黃巾賊,這種事情,卻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主公,曹信從不虛言!”

這一刻曹信與曹操二人目光直視,隨著前者的一聲肯定的承諾,曹操的冷目一瞇,仿佛要從曹信的眼神中看透對方的心思一般。

而就在此刻眾人剛坐穩席位不久,曹操卻是半晌對視之后,陡然仰天大笑起來。

這股毫無預兆的大笑,讓眾人再次一愣,而就在曹信那面色堅定的神情下。

后者這一刻收回了笑容,意味深長的道:“班師,即刻回許昌!”

陳留郡府的大門口,一眾豪華的馬車上,緩緩再次弄起了儀仗。

曹操一行人剛來到陳留不久,便馬不停蹄的離開,這在旁人看來極其不正常,但所有人都知道,曹操這樣做的目的。

“末將曹信等,恭送主公!”曹信帶著一行人站在郡府的大門前,身后跟著曹德、賈詡、典韋等等文武附屬,看著曹操一步一步登上一輛中軍的馬車。

突然一屁股坐在馬車上,曹操似乎此刻心情格外的大好,對著曹信笑道:“安民,聽說你的戰馬很是疲力,我特地從許昌帶來一批愛馬,不知你可否收下?”

當先面容一怔,曹信聽到這話,當即有些吃驚起來,不過還是在背后曹德的提醒下,反應過來,當先問道:“不知主公要送什么馬?”

豁然一笑,曹操道:“這是我當年行刺董賊之前,董賊贈與我的好馬,呵呵也算是那呂布親自挑選而來,雖說是董賊所贈,但馬匹卻是很好……”說著,在馬車上,曹操當即命人牽來一匹烏黑無比的戰馬,看著曹信接著說道:“此馬名叫烏風,是西涼難得一見的馬兒,據說還與赤兔馬一起長大,此馬性烈,但尤為忠心!”

曹信這一刻,遠遠看到幾名親兵似是極其費力的拉動著一批黑色的戰馬,只見這匹馬全身黝黑詭異,黑的不是一般的黑,就像赤兔馬一樣,赤兔馬全身赤紅,而這匹叫烏風的馬,在顏色的深度上也不比赤兔馬差多少。

董卓賜的?那不就是曹操刺殺董卓不成,騎馬狂逃的這匹戰馬嗎?

見遠處,好幾個親兵都拿那匹烏風沒有半點辦法,曹信看到這里,當先面露一絲喜色來,同時向曹操謝道:“多謝主公恩賜,信深感惶恐。”

見到這里,大笑著擺了擺手,曹操當即似是有些嚴肅的道:“惶恐不必,倒是這匹戰馬送你,你可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面容突然一怔,與身后的父親曹德當即對視一眼,曹信這時道:“信必定不辱使命……”

“不不不……”也就在這個時候,曹操在馬車上連忙擺了擺手,陡然大笑起來,“我是說,我到許昌之后,你得給我送幾車麻辣豆腐過來!”

“額……”當先一愣,隨即突然看到曹操那一臉玩味的表情,曹信與身后眾人盡皆神情一松,卻是此刻陡然大笑起來。


第133章 汝南風云(一)
時至大漢興平二年,八月中旬。

與兗州大亂時隔整整一年的時間,此刻的汝南郡,灌陽、慎縣一帶。

“你們要干什么?殺人啦!!!”

肅冷的秋風吹起一團團模糊的黃沙,在漫天的原野當中不斷蕩漾著,此刻的一處小道邊的村莊上,不斷有哀嚎聲,尖叫聲傳出。與其形成對比的,卻是那一累累不算多的糧草。

“大哥,只搶了這么點東西。”

半晌,村莊口一眾上百個灰頭土臉的漢子從里面走了出來,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身上總有一個地方帶著一點黃布,雖然其中有很多人還算體貌正常,但更多的,像是好幾天沒吃飽飯一樣,不僅臉色慘白,甚至衣服也破爛不堪。

遠遠看去,活脫脫一群要飯的。

那為首的一人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這個人的模樣倒是比這些人好些,但也差不了多少,眼見著面前這幫人手中的糧草,頓時皺眉起來。

“才搶了這些?”

這一刻,那一百多人的手中,每人也就那么一捆,但大多都是雜草,其中的米粒可想而知。

這些人的手中此刻多多少少都帶著一些血跡,想來從那村莊里悄無聲息的動靜相比,估計這群人又是傷了不少人的性命。

“大哥,這要是被何曼將軍知道了……必定會被軍法處置的呀。”這時,一個略微消瘦的青年,當即看向前者不禁擔心起來。

同時皺了皺眉,那為首的黃巾士兵當先怒道:“奶奶的,那何曼何儀這兩個兄弟就知道養他們手底下的那三千人……完全不把我們這些汝南收攏過去的士兵放在眼里……竟然每天還讓我們搶糧……”

“大哥……那我們會不會被打軍杖啊?”一個年紀頗小的黃巾少年頓時干巴巴的看著前者,一臉的害怕。

這一刻,那為首的中年士兵當即嘆了一口氣,“算了,這些個糧食也夠用了,應該能對付那些人。”

這些黃巾士兵,只是何曼軍隊的一個極小部分,更是汝南黃巾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隊,但在此刻的汝南,卻到處都充斥著這樣的人。

四萬多人將近五萬,除了跟隨劉辟、何曼等八千黃巾精銳之外,其余這些人自然都是汝南這幾月來收攏過來的士兵。

其中從小到大,十七八歲,甚至最小的竟然也有十歲多一點,而年紀大的四五十歲也是平常,甚至七十來歲也被何曼等人強行擴充的營中。

可以說這些人本就無依無靠,招入汝南黃巾麾下之后,除了那八千主力之外,其余的黃巾賊因為沒有武器,有的拿著棍子,有的拿著石頭,而更有甚者,什么都沒拿。

衣服大多也是破爛不堪的,說實話跟流民沒有多大的區別,為何自184年黃巾大亂出來之后,便很快就被平定?

烏合之眾、烏合之眾形容這些人顯然是最為貼切的,不得不說黃巾之亂起初聲勢很大,幾十萬的大軍,但其中論起來,真正能打仗的,不足三萬,精銳更是不足三千。

那時候的黃巾賊大多都是搶來一些人,拉著一幫老弱婦孺打東打西,看著是幾十萬人,但其中有一半都是家屬,剩下一半更是沒有武器和正規訓練的又是很多。

當然,此刻汝南的情況自然比十年前好那么一點,但看來這黃巾賊的搶糧毛病,似乎倒是沒有改變多少。

四萬多人,雖然沒有了之前的老弱婦孺,但更多的士兵吃不飽,更沒有武器分配、鎧甲等等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為首的黃巾士兵,是個伍長,當然只因為身體比那些人壯實一些,才剛入伍不久,就當上了伍長,不過相較于漢代,伍長支配五六人的配置相比,他這一個伍長卻要管一百多個窮兵蛋子死活。

而此刻的他,也只是眾多伍長中的其中一個而已。

“將這些糧草好好收攏收攏,再到周圍好好看看,還有沒有一些可以搶的。”看著面前這些個眼巴巴的黃巾士卒,那為首的中年伍長,不住的皺眉道。

這群人衣著盡皆破舊不堪,身上同時臟兮兮的模樣,手里大多那這個木頭棒子和一些石頭,沒有任何正規的武器。

眼見伍長發話,眾人搖了搖再次緩緩向著前方的小道走去,似乎也不知道,這幾個月來,已經是自己搶的多少個村子了。

“咚咚咚噠噠噠……”

遠方的大道上,此刻激起一層層黃色的塵浪。

一群一百多個破爛的黃巾士卒在那伍長的帶領下正要四下搜尋,卻是陡然看到小道的盡頭,一股黃色的騎軍正向著這里飛快的奔騰而來。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微搖了搖頭,這時,那中年伍長也是一愣,聽到一名瘦弱青年的疑問,當即皺眉道:“看樣子好像是哪位將軍的黃巾力士!”

黃巾力士,也就是那八千精銳的統稱,其中何曼何儀一共有三千黃巾力士,而劉辟有兩千人,龔都有兩千人,黃劭則有一千黃巾力士。

看著遠方緩緩逼近的一個黃巾騎軍,那中年伍長非常肯定,那群人一定是黃巾力士,因為在現在的汝南,只有這黃巾力士才配有馬騎,才配有鎧甲穿,有兵器拿。

而前方那一隊,正是一個不落,比起此刻同是黃巾士兵的這一百人,不知要好了多少多少倍。

當即勒過戰馬,一名高傲的黃巾力士當先看了看面前的這些人,先是瞥見為首的那中年伍長,臉上頓時帶著一絲不屑的說道:“爾等,是何人士卒?”

這是一小隊的黃巾力士,大概也就五十來人,將這一切看在眼里,那伍長當即應道:“回這位兄弟,我們是何曼將軍的士兵。”

“哦……何曼?那你們手中的這些東西是什么?”說著,那為首的黃巾力士當先冷冷一笑,手握著鞭子指了指這些人手中的糧草來。

“按何曼將軍的命令,我們每日都要搶些糧草。”

“混賬!爾等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這時慎縣!不是你們何曼將軍灌陽縣的地盤,你們這幫狗東西竟敢到我們的地盤搶糧?”

“啪”的一聲,一鞭子赫然打在了那伍長的手中,一捆糧草頓時掉在了地上。

那黃巾力士當先再次厲聲喝道:“告訴你們!這些糧草我們都要了,爾等匹夫速速回去跟你們家將軍說,少跟我們劉將軍作對!!”

“我呸!你家劉將軍算什么東西,說好了慎縣不是我們的地盤嗎?”

這一刻,還沒等那伍長反應過來,一個顯然餓急了的青年,當先怒聲叫了起來。

“找死!”

“嗆啷”一聲,一眾五十個黃巾力士,這一刻猛地拿起了跨在馬背上的利刃。


第134章 汝南風云(二)
曹信還記得,當曹操將烏風送給自己的時候,那些武將們羨慕嫉妒的眼光,曹信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得到曹操刺董時騎乘過的戰馬。

看過三國演義的人都知道,曹操刺董之時,前者到董卓府邸因為馬匹不好而遲到,故此董卓叫呂布親自給曹操挑選一匹上好的戰馬,而后來曹操行刺失敗,騎馬飛逃。

而這匹馬就是烏風,西涼的馬本就比中原馬匹健壯很多,再者又有呂布親自挑選,可想而知,這烏風也非凡品。

卷起高傲的馬鬢,烏風這一刻在陳留郡外的一處原野上,不斷嘶叫著,三兩名萬夫營勇士,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使前者安分了那么一點,但也就是安分一點點而已。

“咴兒咴兒……”不斷不屑的嘶叫著,前者當即扭了扭馬頭,完全無視周圍的模樣。

曹信這一刻,與一群文武來到了演習場中,同樣在典韋、許褚等人羨慕的目光下,曹信頓時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馬匹的壽命,一般大約在三十歲到三十五歲左右,年齡主要是靠著馬的牙齒而辨認,其中壽命最久的也能達到恐怖的六十歲,可堪比一個人的壽命,但活到六十歲的馬絕對是奇葩中的奇葩,就跟活到一百多歲的壽星一樣,到那個歲數早就老驥伏櫪了。

而一匹馬的騎齡,在三歲到十五歲之間,極好的馬也能達到二十歲多一點,其中巔峰時期是五歲到十歲。

而這匹烏風剛好到現在九歲,正值巔峰年齡,相較于一個成年人的歲數,比起剛開始的銳氣,此刻的烏風生猛中更是不乏一種威懾力。

“主公主公……先,先我騎騎,嘿嘿。”周魴這時突然跑了過來,眼見烏風馬性烈異常,頓時露出羨慕的神色來。

輕輕一笑,曹信本想先試試,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好好,你先來。”

“嘿嘿嘿嘿……”當即傻笑著走了過去,在眾人一個個羨慕的目光中,周魴一個翻身便上了烏風的背上。

“老周,你可要小心吶!”典韋這一刻同時大聲喊來。

“噗通——”

就在這時,還沒等眾人擔心起來,周魴便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摔了下來。

“哎哎,意外意外,我還沒準備好呢。”當即臉色通紅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周魴當即屁顛屁顛的走到了烏風的跟前。

卻是這回,烏風頓時嗤鼻吠叫起來,看那樣子似是嘲笑周魴的意思。

“哈哈,我說老周,你也太遜了,不行就下來吧!”典韋這時大笑起來。

許褚道:“老周你到底是行不行啊。”

“去去去,我騎不了他,老子就不是姓周!”說著,便是狠狠瞪了典韋、許褚兩眼,一腳又是踏了上去。

“噗通……”

這次又掉了下來。

“不算不算,我說你們幾個,倒是抓緊了啊?”一個臉色羞憤的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但第一時間,周魴卻是看著那三個拽著烏風馬的萬夫營士兵,埋怨起來。

卻是讓那些人頓時哭笑不得。

這一刻一旁一直看熱鬧的賈詡,當即桀桀直笑道:“我說,老周你現在該姓什么了?”

隨即人群中,包括典韋、許褚等人盡皆哈哈大笑起來,直惹得前者,頓時羞愧難當。

周魴這一刻不禁吞吞吐吐的道:“剛、剛才那是意外,是他們沒抓緊……咳咳,我這次一定能上,軍師、主公你們都瞧好了……”

撓了撓頭,目光陡然看向一旁的三名士兵,忙道:“喂,你們幾個,這次也給我好好拽緊了!別再像剛才那樣!”

那三人面面相窺,同時苦笑著點了點頭。

“嘿嘿,馬兄……”這一刻,低著頭悄悄來到烏風馬的跟前,周魴不禁小聲笑道:“我與你素無恩怨,正所謂事不過三,還望多多體諒,給老周賣個面子……”

烏風這時斜斜的瞪著他,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懂了,當即動了動馬頭。

“嘿嘿,謝謝馬兄。”見到這里,臉上陡然一陣喜色涌出,周魴一個翻身再次上了馬背上。

但這一刻。

“噗通……”

整個人被摔得四腳朝天不說,還沒坐穩一秒鐘,就直接飛了出去,身子倒下的那一刻,倒也頗為滑稽。

烏風馬此刻不斷嘶叫著,仿佛對周魴的摔倒完全視若無睹,照樣一臉不屑的樣子,頓時令周遭眾人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主公……此馬有毒……”

曹信這一刻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周魴被摔得前仰后合的熊樣,當即苦笑起來,不過話說回來,這烏風馬倒還真不是一般的貨色。

“讓我試試吧。”曹信這么說著,當先從那群士兵的手中接過馬鞭,走到了烏風的身旁。

“主公要小心些,這匹馬不好對付。”

微微點了點頭,曹信不禁緊張的呼出一口氣,當即一只腳便踏了上去。

“嘶——吁——”烏風陡然感覺到自己的馬背上突然又有人坐了上去,猛然一聲凄厲的馬嘯,兩只前蹄瞬間離地。

“喝,沉!”突如起來的一幕,讓周遭眾人頓時一驚。

然而曹信此刻卻是意外的冷靜,雙腳牢牢的夾緊馬腹,右手勒馬,左手則狠狠的抓在烏風的后脖上。

前世牢固的馬步基礎,使得曹信一時間在烏風馬上游刃有余。

烏風則是不斷嘶叫馬吠著,身子不停的劇烈抖動,似是要想方設法將背后的曹信立刻甩開一般,但怎么動,身后的那人卻是如一座巨石般,絲毫不受任何影響。

“駕——!”沉下去的身體猛然見勢,一鞭抽在烏風的臀部,曹信向前不斷前移的身體,猛然在此刻爆沖而去,胯下烏風馬頓時如閃電一般,跳開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甚至在這一剎那,連一旁的三個萬夫營的勇士也是在這股突然的巨力下,摔在了地上。

卻是這一次,眾人都望著前方飛馳在原野中的烏風馬,盡皆震驚于前者的速度來。

此刻,另一邊的汝南。

“什么?我們的糧草又被搶了?”

何曼頓時一臉憤怒的看著對面的伍長,這一刻,臉色赤紅一臉憤怒的樣子。


第135章 汝南風云(三)
汝南平輿縣。

“陳到!汝這匹夫莫要頑抗,今日便是汝之死期!”

龔都帶著身后幾百名黃巾力士死守在一個府邸的大門口,望著面前早已被鮮血染紅的院子,兀自對一人怒吼起來。

此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堅毅青年,滿身鮮血傷痕累累,身上多處都被刀傷所劃過,但此刻這青年沒有倒下,依然惡狠狠的望著面前的黃巾賊,手中的銀槍不斷泛出赤紅的血光。

“爾等,搶我陳家祖業也就罷了,為何要殺我叔父,殺我族親,爾等眼里……可還有大漢,還有王法乎?”劇烈的喘著粗氣,陳到一臉血色的道。

“大漢?王法?何謂王?何謂法?此刻天下分崩,但你也別忘了我等是誰?我等是黃巾!”一聲不屑,龔都冷哼著說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這汝南已經不是你們陳家的了!”

“住口!”右手銀槍觸底,再次發出一聲不小的轟鳴,就在前者話音剛落之際,陳到當先在血泊中高高躍起,身子陡然殺向了龔都的黃巾力士。

一個人,對五百人。這數目差距是懸殊的,但陳到此刻絲毫沒有畏懼。

甚至還很憤怒。

陳家是汝南的大姓,其中最出名的,自然莫過于漢桓帝時期的太尉,漢靈帝時期的太傅,陳蕃。汝南陳家一直都住在平輿縣,雖然陳到只能算是汝南陳家旁支的旁支。

但從小就尊師重道的他,即使受到族人的多少輕視與傲慢也都恪守本分,甚至即使是所謂陳家大公子,陳英的欺負也是默默承受,畢竟自己只是個旁支小輩,但說實話沒有陳家的庇護,陳到可能真就餓死了。對他來說這就是天大的恩賜。

他無法忍受,無法忍受陳家的任何人受到傷害,甚至將自己一直信奉的大漢王法,視為一堆草芥而踩在地下。

但這一刻,陳家遭到了滿門血洗,遭到了所謂的劫掠,遭到了黃巾賊的劫掠。

陳到最后一個站在尸橫遍野的院子,地上的鮮血不知是哪個親戚,又不知是什么人留下的,而陳到就這么擋在這些黃巾賊的面前。

“噗呲……”

一抹寒光瞬間閃過,陳到不禁大喝一聲,爆沖過來的身體向外迅速飛躥,一只手大力的拽過一名黃巾力士的胳膊,右手銀槍順勢橫掃過去。

“陳到嘿嘿,就憑你一個人?跟著陳家士族下黃泉去吧!!”龔都一聲大笑,五百黃巾力士紛紛包圍在了前者的周圍。

一槍橫掃,切割了七、八人的喉嚨,陳到這一刻同時看到周圍蜂擁而來的黃巾賊,左腳在背后一踏,盡管身上此刻刀傷無數,但依然不慌不忙,紋絲不亂。

“當、當、當、噗呲……當。”

身上再次被一名黃巾力士偷襲,陳到一槍刺出,一股閃電般的槍花頓時將面前的幾名黃巾力士的腦袋擊了個粉碎。

卻是這一槍,分外有種百鳥朝鳳槍的味道。

但乍一看卻又有些不同。

龔都正在暗自冷笑之際,突然見對方使出這么一手,卻是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在眨眼間的功夫卻已經殺到了自己的面前。

“攔住他!攔住他……”

手中銀槍,刺翻之前那個偷襲自己的黃巾賊,陳到在蜂擁而至的人群中抹了抹臉上的血跡。

而這血并不是他的,而是黃巾賊的血。

百鳥朝鳳槍,是槍王童淵的畢生絕技,龔都很多年前有幸見到過,但他相信,面前陳到的槍法絕不是百鳥朝鳳槍,雖然很是有共同點,但槍法的風格上還是差了一大截。

然而正如龔都所想的那般,陳到十幾歲確實找過童淵拜師。但沒有拜成。

童淵當時只收了兩個弟子,一個叫做張繡,一個叫做張任,這時眾所周知的事情。

后來陳到與同期好友,一個叫趙云的兄弟,在軟磨硬泡下到了童淵的身邊打打下手,做做雜役,閑暇之余偷學一絲的皮毛,就這么三年。雖說遠沒有學會百鳥朝鳳槍的精髓,但是也算是摸索出了另一種槍法。

只是后來趙云到了公孫瓚那里,又過了幾年陳到方才回到汝南的家里,卻正好碰到這幫黃巾賊正在血洗府門。

“攔住他!廢物廢物!!都給我攔住他!!”龔都這時聲嘶力竭的怒喊著,拼命地阻止著身后的黃巾力士一步步向著陳到沖去,但每一次,龔都只感覺,對方離自己倒是越來越近了。

直至片刻之后。

“賊子!去死!”從鐵墻般的人群中,陳到愣是殺出了一條血路,左腳在血泊中奮力一踏,右手銀槍瞬間向著不遠處的龔都,便是猛地刺了過去。

十數道虛幻而快速的槍花,瞬間閃現出來,龔都下意識的用刀這么一擋,卻是陡然感受到雙腿一軟,整個人就這么從戰馬上倒了下去。

然而在空中,前者不時還感受到左臂上傳來的一股莫名其妙的刺痛來……

“啊啊啊……”

一條帶血的胳膊沖天而起,帶著陳到那冷傲的殺意,前者墜落馬下的同時,血浪當即四下噴濺開來。

龔都身上突如其來的刺痛讓他倍感莫名其妙的同時,也是驟然明白,自己的左臂已經不見了。

“給我殺……殺了這廝!”

一槍挑殺過一名黃巾賊,這一刻,陳到陡然感覺到后面傳來烈烈火燒般的感覺,卻是當下又是兩股劇痛,背后竟是被兩個黃巾力士趁機砍了兩刀。

“爾敢!”一聲暴喝,陳到這一刻頓時感到周身傳來無比的傷痛來,當即連忙虛掩一槍,槍花罩過周遭無數黃巾賊,而前者的目光,陡然看向了一旁的戰馬。

剎那間翻身上馬,就在龔都剛剛摔落的同時,陳到滿是血污的臉上,同時顯露出掙扎的痛苦,向著近在眼前的府門飛速沖去。

“吁——”

“都給我攔住他!莫讓這賊子跑了——!!”龔都此刻眼見對方快突出了重圍,卻是連忙在一群黃巾力士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

然而事情往往相反,數十道眼花繚亂的槍花頓時飛舞而出,在前者的拼死的突圍中,二三十個黃巾賊,再次不幸的成了槍下的亡魂。

“混賬!!一群廢物!!!”

在漆黑的夜晚,一個滿身血淋淋的銀槍青年,頓時在街道上拼命奔跑著,卻是身后數百名黃巾力士沒有絲毫的辦法。

“快!快給我追!莫要讓這廝給跑了!!”龔都在眾人的攙扶下,望著遠處的似是趴在戰馬上狂奔而逃的前者,當即向周圍眾人怒吼起來。

而就在這時,當所有人正要應命之際,卻是從門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黃巾小校的稟報聲來。

“報!劉辟將軍叫您過去……”

冷哼一聲,龔都當即怒道:“我不去,我今日一定要親自手刃那賊子!黃巾兒郎!!速速與我備馬追敵!!”

“喏!!!!”

“龔都將軍,劉辟將軍真的有請啊……”眼見前者不聽,這名黃巾小校卻是當即攔住了前者剛要動身的身體,急聲說道。

“混賬!你快給我讓開!!”眼見自己被攔住,龔都頓時大怒。

“將軍,何曼將軍來勢洶洶,正是為了各縣相互搶糧的事情!”

“額……”

話音剛落,龔都這一刻,卻是下意識的聞言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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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5 15:48:07 |只看該作者
第136章 大破汝南(一)
漢,興平二年,九月。

陳留郡治,陳留城郡府議事大廳。

“報!前方細作探報!汝南黃巾賊勢,已達五萬眾,半月前進駐在戈陽、定潁、碭山、穀熟、蒙縣一帶的黃巾賊已向安陽、宋縣、城父等地移動!”

擺了擺手,當即讓那斥候退下,曹信這一刻掃視著面前的眾人,臉上露出了一絲明顯的笑容。

此刻在場的典韋、許褚周魴等人聽到這斥候的稟報,同時面露難色,但看著主位上曹信的那股莫名其妙的笑容,都不禁有些奇怪,一時間紛紛面面相窺。

而唯獨此刻,賈詡坐在文席中的第一位,同時含笑著,對曹信道:“主公,看來行事已經有了轉機!”

同時點了點頭,曹信的臉上盡顯玩味十足,方才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道:“沒錯……時機果然成熟了!”

與典韋等人一樣的,劉翊這時,卻是不明白賈詡和曹信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禁追問起來:“主公,軍師,你們到底在說什么?汝南賊勢都已達到五萬,這……能算是對我軍有利嗎?”

眾人此刻同時點頭附和起來。

然而這一刻賈詡卻是在席位上微微一笑,與曹信不假思索般對視了一眼,二人竟是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而這一幕,竟是讓周圍的眾文武,都有些呆滯了起來。

半晌過后,賈詡才似笑非笑的說道:“這關鍵在于五萬黃巾賊,但更在于……這進駐在汝南戈陽、碭山一地的黃巾賊進駐到了安陽等地……呵呵呵。”

玩味的笑著,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曹信恢復了一臉的平靜,正色道:“戈陽、碭山,原本此地駐扎了汝南黃巾賊的精銳,同時也是扼守陳留的邊境,爾等試想一下,安陽、宋縣是汝南的要腹,為何從邊境的兵馬轉到這中心要地?”

眾人這時微微一愣,雖然還不時很明白,但似乎感覺到了一些東西。

這一刻,曹信再次與賈詡對視一眼,方才笑道:“汝南黃巾,劉辟、何曼、龔都等輩,皆黃巾余黨,這些人表面心和,但心中必定暗懷鬼胎,此等人物拿下了汝南,不過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說到這里,曹信頓時一愣,隨即話鋒一轉道:“然雖是烏合之眾,但若被逼急,必定也是個難啃的主,第一月!主公叫我出兵,當時我若真的出兵,劉辟、何曼等輩必定同心協力,共同抗我!到時想要擊破必定難上加難……與其如此,不如暫緩出兵,敵軍見我不攻,必定心生怠慢,劉辟、何曼等輩自然會相互撕咬,二虎競食。這是我軍未戰之第一功。”

堂下眾人頓時全身振奮,聽到曹信的話,紛紛點頭,方才明白過來。

“那么說……黃巾賊這次調兵……是有內亂?”劉翊這時同時反應過來。

方才笑著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曹信的淡然沉穩,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此刻離兗州之戰已經過了足足一年,但這股戰場上的運籌帷幄,竟是越發的熟練起來。

“那主公,這兵力呢?汝南黃巾賊,足有五萬眾,可十倍于我軍啊。”典韋這一刻對于曹信的話很是信服,但還是有些擔心。

然而這一刻,曹信、賈詡二人再次大笑,又是引來了眾人的一陣迷糊。

而還沒等典韋開口詢問。

賈詡便是當先苦笑道:“典韋將軍怕是糊涂了,我軍應當十倍于汝南黃巾才是……這便是我軍未戰之前的第二功!”

一句話令所有人再次目瞪口呆。

汝南虞縣,縣衙大堂。

一席文士打扮的黃劭,緩緩邁步走出了虞縣衙門,比起當初得知曹信來攻消息時的慌張,同為黃巾舊將的黃劭,此刻也是漸漸忘記了這件事情。

不過虞縣和下邑兩座汝南城關,倒是比起何曼、劉辟這群人的勾心斗角相比,此刻的他還真是有點不省心。

自從半個月來,突然有個叫陳到的家伙,聚集幾百個百姓襲擾不說,還屢次搶了各縣的糧草等等,儼然成了一股小小的流寇。

當然流寇出自黃巾賊的口中似是有些滑稽,不過在此刻黃劭的眼里,對方就是一群流寇,不斷襲擾各縣的一小股流寇軍隊,然而這些日子以來,這個叫陳到的家伙倒似是已經氣數已盡,畢竟這群人的器械有限,而且也攜帶了太多的百姓,應該不久便能立刻擊破。

但這些東西,都不是黃劭可擔心的,畢竟沒過多久,陳到的這幾百人必定斬盡殺絕,此刻的黃劭雖然比不上,劉辟、何曼、龔都等人的兵馬,但手底下除了一千黃巾力士,還有加上招募來的人也有將近五千人。

“立刻將陳到這些人的下落給我查清楚,一旦查明,立刻稟報!”黃劭冷冷向一旁的黃巾親兵吩咐著,方才離開了縣衙的大門。

“諾!”

此刻,與此同時。

碭山縣的一處二十里外的山谷下,一群傷痕累累的輕壯正帶著一群老百姓,在此地隱蔽的駐扎起來。

“陳大哥,這些個老弱婦孺已經跟著我們兩天未進食了,你看是不是要想想辦法……”

無奈的靠在一個巖壁上,陳到無力的坐在一旁,身上的傷痕也是粗略的包扎了一通,故此此刻他的面部很是慘白,當即聽到對方的這話,同時嘆了一口氣。

“算了陳豫,糧食都被這幫黃巾賊搶光了,我有甚方法,前些日從那黃劭的嘴里搶了些糧,但這些也養不起這幫人……”

問話的是一個清瘦的少年,是的,這是一個略微娘氣的少年,名叫陳豫,其實對方原本并沒有這般消瘦,不過這幾個月來,自從黃巾入主汝南之后,很多百姓都受到了波及,而這少年也是其中之一。

短短半個月,陳到從平輿縣逃出之后,在一個村莊昏迷,正是這陳豫一家所救,半月時間,陳到立刻聚集三百人,瞬間在這些天里不斷襲擾周圍的黃巾,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跟著他的百姓婦孺也是越來越多,但區區三百人的隊伍,也逐漸走到了盡頭。

畢竟陳到無法養活,這將近兩千個老弱婦孺的性命。

“陳大哥,你說會不會有天兵天將來救我們這些百姓?”

陳豫似是有些餓的不行了,干裂的嘴不斷蠕動著,消瘦的臉頰一臉苦澀的看著陳到,豁然充滿希冀的說道。

而這時。

陳到聽到這話卻是突然一愣,忽而看了看不遠處山谷上,幾個小孩子干巴巴的看著,一群婦孺在山谷巖壁處,不斷在巖石的土堆上摸索著什么的樣子的時候。

陳到這一刻,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話,而是指著那一處,對前者說道:“陳豫,她們已經這樣兩個時辰了,你知道他們干什么?”

同時向著陳到手指的方向看去,陳豫不明白陳到為什么要這么一問,當即搖了搖頭,“不知道。”

無奈的苦笑著,陳到此刻愣愣的看著前者,苦澀而玩味的說道:“她們在找葉子,能吃的葉子……已經這樣兩個時辰了……你說有天兵天將會不會解救我們??你看看她們……這就是現實。”

最后一句話,陳豫的身子不禁劇烈的顫抖起來,看著前者說出那最后一句的同時,一陣黯然的神情,緩緩出現在這僅僅十五歲少年的臉上。


第137章 大破汝南(二)
三日后。汝南。

一騎獨坐在烏風馬上,曹信此刻冷眼一瞇,望著遠處的城墻,一臉的肅穆。卻是這漫天激起的黃沙,顯露出別樣的肅冷來。

整整一年,離兗州一戰,曹信整整休息了一年的時間,這一年讓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一絲寂寞與空虛,這種寂寞是他不曾有過的,即使這一年來曹信致力于陳留的發展,但同時在內心深處,也埋藏著一顆好戰的心。

或許,這一刻曹信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穿越到三國來了。

“左翼!右翼!兩位先鋒何在!?”一聲怒喝,曹信身后的整整五千大軍一字排開,稍不一會,從兩側同時奔來兩個騎將來。

而這兩人正是典韋、許褚二將。

“末將在!”典韋與許褚這一刻陡然在馬上一震,看著曹信那一臉剛毅的眼神,兩尊魔神般的軀體,頓時挺得筆直。

始終望著遠處不高的城池,曹信同時面色陳冷,手中的黑鐵猛然指向遠方,沉聲喝道:“兩翼壓陣!隨我攻城!”

話音剛落,二人頓時面面相窺,但隨即的,便是陡然齊聲應和。

“末將領命!!”

戈陽縣城,阻遏定潁與郎陵交界,亦是陳留與汝南的邊境的第一道門戶,與定潁、碭山一線。

此時,戈陽城關,三十幾個身穿破破爛爛的黃巾士兵,困頓的倒在一旁的城樓上,仿佛幾天沒有睡覺一般,在此刻一個個癱睡在地上,毫無一切的防備。

“當——”

這一刻,猛然間傳來的一個巨震,將一名靠在城樓柱子上的士兵喚醒,前者當即沒有反應過來,撓了撓頭,正要伸著脖子往城下看去……

“嗖——”“噗呲……”

一只木槍飛速的射了過來,還沒等這個人伸出頭來,便是一個木槍狠狠的穿過前者的腦袋,直接貫穿進了后方的柱子上。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這城樓上的黃巾士卒紛紛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而之前那剛剛睡醒的黃巾士兵更是沒有絲毫的反應,甚至在臨死之前,也沒有意識到什么問題。

“敵襲!有敵襲!!”

陳樓上無數身穿破舊黃布的士卒瘋狂的大喊著,而此刻,這群人發現,城下竟是足足有數千大軍布陣,而最顯眼的,就是兩軍左右翼,那兩個如魔神一般的軀體。

“當——”

一只巨木再一次狠狠的敲擊在了城門上,發出聲如洪鐘般的滔天巨響,竟又是這聲音傳來,這一刻的城樓上,所有黃巾賊都意識到,那城樓下兩個魔神般的人物干了些什么。

赤膊將一個沖城巨木再次砸在了生硬的鐵門當中,典韋許褚二人將近過丈的身體,猛然在此刻迸發出瘋狂的力量,雙手肌肉上的青筋暴起,僅憑這二人,一時間便在碩大的城門上,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這一刻,看著突如其來的這股軍隊,所有黃巾賊竟是沒有一絲的辦法,因為他們手中根本沒有什么像樣的武器,黃巾力士都掉到了汝南的要地,戈陽的兵力剛剛被調遣,此刻剩下的只是這些個炮灰,而留給這些人手中的,只有木棍和個別的鋤頭,哪里還有什么精銳的裝備可言。

“是……是曹信的軍隊!!”

這時,城樓中,一個似是校尉模樣的黃巾賊突然看到了城下,兩個嶄新的軍團大纛。

一個大纛上,寫著斗大的‘蕩寇將軍’。

而另一個大道上,白底金邊黑字,上書“曹”。

這些便足以證明了敵軍的身份來,便是在豫州汝南,曹信的名字也是有一定威望的。

“曹!曹信!?”

正當那黃巾小校驚訝莫名的同時,此刻城樓上的所有人都聽到這句話,紛紛臉色慘白起來。

同時城樓大門口,那‘當當’劇烈的轟鳴聲,不斷的傳來。

“頂住頂住!!!”

戈陽縣兩千黃巾雜兵瞬息之間蜂擁到了城門口當中,同時城樓上,越來越多的黃巾賊陸續沖了來上,勢要阻止這群敵軍的破城。

然而事情往往并非如他們所愿。

“啊!!!”

“啊啊!!!”

兩聲如惡鬼般的巨吼,典韋與許褚同時驅使著沖城巨木,向著城門再一次狠命的砸了過去,卻是這一下,傾注了二人全身的力量。

“全軍!!攻城——!!!”遠處,三百步之外,曹信這一刻同時看準時機,猛然怒吼起來,便是一拍馬腹,胯下如閃電般的烏風馬,瞬間一騎向著城門飛馳而去。

“轟隆——!!”就在這一刻,數千斤的城門,在典韋、許褚兩個瘋子般的不斷肆虐下,驟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隨即一條細微的縫隙頓時出現在二人的面前。

“老典,頂住!!”許褚這時腦子漲紅,眼見城門開了一條縫隙,頓時大喜過望。

但或許是那群黃巾賊,在內側城門口不斷用力阻撓,竟是這城門開出了一個縫隙,但縱使典韋、許褚二人再怎么用力,這城門愣是保持著這個狀態紋絲不動。

“我知道……你爺爺的,這幫黃巾賊實在可恨!”

城門縫隙當中,能分明的看到里面,有幾百個黃巾士卒在不斷地用身體頂著大門,不讓前者沖進來,而面前便是仿佛一個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典韋、許褚兩尊巨魔般的存在,頂著一個沖城巨木,與幾百個黃巾賊對峙在一起,一邊要沖開城門,而另一邊要頂住城門,露出一絲縫隙,仿佛一時間誰也撼動不了誰的樣子。

“爾等讓開,曹信在此!!!”

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一個黑色閃電瞬間沖了過來,在離城門還有十米的地方飛身一躍,竟是朝著此刻的城門豁然沖了過來。

“主公!??!”

“轟隆——!!!”

這聲悶響,如有撼動千斤的力道,便是就在眾人相持不下的當口,黑鐵大刀如深淵中的巨靈神,便是鐵錘一般的寒芒,瞬間砸在了生硬的巨大鐵門之上,發出了不可置疑的巨響來。

“啪咔……”

“呃啊……”“啊……”“額”“噗啊”

“擋我者死!!!!!”

巨大地鐵門瞬間在此刻敞了開來,烏風帶著一絲雷霆萬鈞之勢,瞬間沖進了城門當中,曹信此刻一聲怒吼宛如豪氣沖天,怒視著此刻近在眼前的黃巾賊,顯露出一股萬夫莫敵般的氣勢。


第138章 大破汝南(三)
烏風宛如被一抹漆黑的妖嬈所覆蓋,黑色的無刃大刀在沖進城門的同時,攜帶者一絲絲血浪,灑濺在了前者那沉冷的臉上。

如虎入羊群般,撕裂出一條長長的人浪來。

此刻無數黃巾賊頓時見城門瞬息告破,慌亂的向著內城逃去,而在這些人看來,手中的鋤頭和木棍,是完全對付不了曹信的。

汝南黃巾好聽點說號稱十萬大軍,實際點只有五萬黃巾賊,而其中有能力完成武力配備的不足八千,也就是黃巾力士。

這些個戈陽的黃巾雜兵,根本就沒有受到過一天的軍事訓練,隨著一批批黃巾力士的調離,此刻戈陽的黃巾只是這些隨便招募的兵俑罷了,甚至在這城內,竟是連像樣的將軍都沒有。

五千軍隊,先鋒兩千,迅速向著城門瘋狂的涌了進來,而各自落荒而逃的黃巾賊,則與之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然而縱使有一些反抗的,也瞬間淹沒在了曹信身后裝備精良的官軍之中。

“滾開!!”一只碩大的鐵戟,橫掃斬落了四、五名黃巾士兵的迎擊,而后者們立刻便被典韋擊殺當場。

撥馬同時殺入城內,許褚手持九耳八環象鼻刀,暴喝連連,九尺多的身軀也在城內不斷砍殺著,一時間內城殺聲驟起。

“殺——!!”

一個是裝備精良、幾月的沉默此刻瞬間迎來爆發的官軍,一個是治軍混亂,無裝備配備、毫無防范的黃巾雜兵,這孰勝孰敗,竟是在須臾片刻之間,已經分出了結果。

“不要退!不要退!!”一名黃巾校尉此刻在馬上不斷呼喝著,顯然看對方的裝束倒是比這些兩千個落荒而逃的雜兵要好很多。

“噗……”一刀砍翻周圍向后逃跑的一名黃巾士兵,那校尉陡然在此刻怒喝一聲:“逃跑者死!!都給我上!!!”

然而事與違愿,即使如此也沒有人聽他的,或許是官軍喊殺聲過于震天,這兩千個手中只拿著木棍和鋤頭的黃巾士卒,如一群受驚的螞蟻,一窩蜂的四下逃竄開去。

“混賬!”一聲凄厲的怒意,此刻頓時出現在那名黃巾小校的臉上,對于本來就是黃巾力士中的一員,看到這一幕便后悔起當初留下來守城。

原本以為戈陽會很安全,畢竟自己也算是劉辟的心腹,本想在戈陽當個土王,平日里管管這些個黃巾士兵什么的,搶槍糧反正敵人也不會來攻,就隨便報個虛報,弄一些功績什么的,沒想到本該大好的前途,竟會出現這樣的結局。

“逆賊!!!哈哈哈!!”

黃巾小校見大勢已去,卻是本欲離開,然而正當此刻,前者突然看到人群中,那烏風馬上的一人,此刻絕望的心中,頓時再次大喜過望來。

一身銀色五虎斷魂甲,一只烏黑如血的戰馬,一個詭異的大刀,來人不猜亦知,正是蕩寇將軍,曹信。

“曹信匹夫,不管汝有多大的名氣,我今日若殺汝,必定名揚天下!!!”黃巾小校如此大笑著,手中長刀一拍馬腹,順勢朝著前方曹信的方向猛沖過去。

在前者的眼里,自己反正要丟了城池,與其回到平輿縣等候劉辟的問罪,不如拼上一拼,在他看來,前者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子而已,而自己征戰多年,若殺了前者必定前途一片風光。

如此這般想著,那黃巾小校當即不屑一笑,瞬間提刀沖去,“匹夫受死!”

“噗……”

兩馬錯蹬,寒光閃過。

曹信一臉沉冷的眼神目無斜視,手中的黑鐵輕輕一跳,血污再次噴濺在了臉上。

而那黃巾小校,已經死了……

“黃巾賊子,斬盡殺絕!!殺!!!!”

黑鐵大刀仰天高舉,曹信冷毅的面容中,閃爍出一股分外的沉冷,然而也就是這一聲怒嘯喊出的同時,身后再次殺聲震天。

一絲絲絕望,頓時出現在了那分散逃竄的黃巾賊的臉上,一個個臉色慘白,卻是這個戈陽縣,瞬息之間變成了一個血色的煉獄,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是的,這是一場屠殺。

就宛如先前那小校一般,他考慮到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但沒看到實際的現在,實力的差距,成為了這場戰爭的現實。

戈陽一戰,說到做到,只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

這汝南第一戰卻是出乎意料的迅速,意外的簡單,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意外的勝利,并不意外。

“高順!汝即刻率本部八百陷陣營,出南城門,速取郎陵!!”

將戰場簡單的打掃了一遍,看著戈陽一地的盡數伏誅的黃巾賊黨,曹信此刻依然不敢放松的說道。

高順雙手抱拳,這一刻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虎喝一聲。

“末將領命!!”

“周魴!賀齊!汝二人速帶本部輕騎,進至小道,攻宜祿!”

二人此刻頓時一臉的喜色,方才齊聲應道:“末將遵命!”

“典韋,汝率本部,攻定潁!”

“諾!”

“許褚,汝率領一千人,出東城,直取原鹿!!”

“末將領命!!”

臉上從始至終,都格外的嚴肅并且沒有一絲的放松,曹信在馬上將一張粗糙的行軍圖紙豁然癱了開來,捧在了手里兀自皺起了眉頭。

而這一刻,隨軍跟來的賈詡同時撥馬笑著走到了前者的面前,“主公,一炷香時間剛剛好,斬敵三百,跑了一千人,俘虜五百黃巾,還望主公發落。”

毛玠和劉翊沒有隨軍跟上來,對于這兩個人曹信知道他們一個能力有限,一個擅長政治,故此只帶了賈詡一人。

見對方走上跟前,曹信看著行軍圖,沒有立刻回答對方的話,相反則是詢問起來,“文和,定潁以東為何地?”

微微一愣,賈詡同時沒想過對方會這么問,不過下一刻還是反應過來,正色道:“應當是碭山縣。”

“好,我知道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曹信準備撥馬離開。

看著前者聚精會神的樣子,此刻的賈詡方才在戰馬上苦笑一聲,方才叫來一個小校,簡單的吩咐道:

“把俘虜都殺了吧……”


第139章 大破汝南(四)
碭山縣,顧名思義,其碭山之名便是由芒碭山而來,當年漢高祖劉邦便是在芒碭山斬白蛇起義,開辟了千古不世功業。

對于曹信來說這個地方同樣為之重要,并不是說此地有名氣,而是芒碭山地勢高險,素來易守難攻,而碭山縣此地必是汝南攻下之前,一個必取之所。

其實玩過三國游戲的人都或許對兩個地方特別印象深刻,一個是益州的梓潼,另一個便是這汝南,當然了,游戲與現實不能同日而語,但是在地理上汝南的山脈卻是給了前者不少的好處。

故此,在歷史上,汝南黃巾倒是一個接著一個,即使是最后一波劉辟、何儀等人,在汝南硬是活躍到了建安元年二月。其中地理自然占據著絕大的成功因素。

而就在此刻,碭山縣的以北。

一千黃巾力士,包圍在了一處山谷的四周,無數裝備精良的黃巾士兵在此刻堵在了一處兩山一側的山谷前,利刃不斷相互敲擊著,發出一聲聲金鐵交鳴的高亢聲音。

“陳到!爾等死期已至,莫要再頑抗下去了,否則汝身后這幫老弱婦孺一概死無全尸。”

黃劭奸笑著看著面前的拼死頑抗的眾人,突然眉頭一挑,瞥見身后的婦女以及小童,不住的呼喝起來。

陳到持槍豁然守護在人群中的最前,其中三百名壯漢同時依靠在一起,連成一條包圍圈,擋在了身后的婦孺,此時的他們完全沒有任何退步的意思。

“我陳到今日雖命喪于此,然死而無憾,為憾者,便是不能食汝肉,飲汝血!爾等燒殺搶掠,殘害百姓涂炭哀鴻,卻是這老天瞎了眼,未能將爾等趕盡殺絕!!”

陳到此刻身上滿是血色,用銀槍依靠著有些歪斜的身子,卻是依然屹立不倒,怒視著黃劭沒有任何要屈服的意思,而周圍的三百壯漢同時目光堅定,即使被面前的敵軍逼在了一個死角處,一個個盡皆露出誓死抵抗的氣勢來。

見這幫人絲毫沒有想要投降的模樣,黃劭的嘴角不禁在這一刻微微上揚,目視著這面前的三百人,頓時不屑的奸笑起來,“就爾等匹夫?也妄想與我們斗?”

陳到這些人此刻全身都受到了大大小小的創傷,三百人而后面的老弱婦孺被黃劭這群人逼在了山谷的一個死角當中。雖然陳到等人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但仍是牢牢的擋在最前面。

身后的老弱婦孺,有的八、九歲,最小的只有兩歲,僅僅是剛學走路不久,而更多的是一幫婦女,和一群六、七十歲的老人。

此刻的這些人,一個個似是好幾天沒有進食一般,面如干柴瘦骨嶙峋。在偌大的山谷中還不斷傳出小孩的啼哭聲,很多老弱婦女更是恐懼的看著面前的黃巾賊,饑餓著,懼怕著,甚至是絕望著。

苦澀、凄愴的一笑,陳到豁然挺了挺手中的銀槍,身子猛然在這一刻擺正了姿勢,卻是看著面前的黃劭,面如死寂般的沉靜,“爾等說到底,想要的不就是我的人頭嗎?”

“不錯!”冷冷一笑,黃劭點了點頭,“劉辟、龔都二位將軍要的就是你的人頭!”

“那好!”這一刻,陳到旁若無人般格外沉靜的點了點頭,“我愿奉上項上人頭,只求莫要傷了她們和我兄弟們的性命……”

“陳大哥……”“陳兄弟……”“陳兄弟!”

前者一句話說出的當口,身旁無數人盡皆大驚失色,便是在這一刻,所有人都駭然的看著陳到,一個個說不出半點話來,即使是一旁的陳豫在此刻也是面如死灰。

同時面容一怔,黃劭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翻話,不過前者下一刻便反映了過來,隨即換了另一幅嘴臉,“好好好,算你小子有些骨氣!嘿嘿,不過我不想殺你,反而會將你親自送到劉辟將軍那里,讓他們二位將軍,將你這匹夫,生皮活剝折磨到死!”

最后一句話,黃劭說出的同時一臉的奸詐陰冷,讓面前的所有人都不禁面色慘白了起來。

卻是這回,陳到慘然一笑,豁然將銀槍拋在了地上,沒有絲毫的動容。

“給我拿下!”

一聲冷哼,左右黃巾力士頓時撥開了人群,將陳到如拖死狗一般拖了出來,愣是眾人想要阻攔,卻也被前者一拳一腳打了回去。

被兩個身材粗壯的黃巾力士左右挾持著,陳到看著此刻面容壞笑的黃劭,頓時迎聲怒道:“好了,放了他們!”

“呵呵呵……”一陣壞笑,黃劭見此時的陳到完全束手,便是分外開心的大笑起來。

而這笑聲,越笑越是陰冷。

“左右!”下一刻,陡然一聲大喝,突然從黃劭的口中發出。

這一刻,陳到似是察覺出了一絲不對。

而就在這時,只見黃劭的口中,極其堅定地說出了這幾個字來,“將這些人,殺光!一個不留!!”

“諾!!”

“黃劭匹夫!爾敢!!”

身后一千黃巾賊頓時應命著,手中的長刀瞬間齊齊亮出,向著面前手無寸鐵的眾人飛速的沖了過去。

便是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甚至陳到此刻在兩名黃巾士兵的挾持下,不斷掙扎著,不斷嘶吼著。

卻是一次次看著那手起……又刀落。

“匹夫!!爾敢!!匹夫!!爾敢!匹夫——”

一道道血浪瞬間噴灑而出,映在黃劭的面前,顯露出對方的壞笑來,而此刻的山谷中回蕩著哀嚎,回蕩著痛苦的呻吟,還有陳到那聲嘶力竭的怒喊。

“噗……”

一只長刀赫然貫穿進了陳豫的肚腹當中,在一名黃巾力士的冷笑下,十六歲的陳豫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刀所刺,一張白凈干瘦的臉,瞬間變的絕望無比。

“陳豫——!!!”此刻的陳到無能為力,然而突然看著對方倒了下來,臉上除了后悔,便是眼淚不住從眼眶中留了出來。

“陳……陳大哥……你……你……說……天兵……天將……”仰倒在地上,陳豫稚嫩的臉上唯有奄奄一息,卻是口中滿是血水,然而依然在遠處死死的看著此刻,此刻無能為力的陳到,說著什么……

“陳豫……沒有天兵天將……沒有……”陳到這一刻同時嘶喊著,一次次的哀嚎聲沒有掩蓋住他的話,甚至陳到早就知道陳豫要說什么……

但奇怪的是,陳豫奄奄一息的臉上再次嗚咽著,似乎奇怪的重復了一遍,“陳……陳大哥……你……你說……天、天兵……”

“陳豫……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天兵天將……”無助的掙扎著,陳到這般說著,卻是眼淚已經占據了他的所有臉頰,甚至不忍心再看到前者的奄奄一息的樣子。

可或許是不甘心,或許是臨死前最后想說的話一般,一絲絲血水從陳豫的嘴里冒了出來,但此刻第三次喘息著“陳到……大哥……天、天兵……天將……真的………”

稚嫩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四下除了屠殺聲,仿佛整個空間只剩下了陳到與陳豫兩個人。

而這一刻,眼見前者越說臉色越是慘白,陳到絕望著掙扎著,竟是在這一刻不住的怒吼起來。“陳豫,混賬!……天兵天將……根本就不會來救我們!!……別再說了……再說你就死了……”然而怒吼的一剎那,卻是說到最后一句竟是不住的軟了下來,語氣哽咽。

“不。他們來了……”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陳豫那奄奄一息的話陡然傳入了耳畔,那十六歲稚嫩的面容平靜而喜悅的看著陳到。

忽然……

陳到呆了……

“蕩寇將軍!!!曹信在此——!!!!!萬夫兒郎!!!!隨我殺——!!!!”

這一章竟然寫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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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5 15:49:09 |只看該作者
第140章 大破汝南(五)
“蕩寇將軍!曹信在此!萬夫兒郎!!隨我——殺!!!”

一聲暴喝氣貫長虹,瞬間驚醒了山谷中的所有人,不管是此刻正屠殺著的黃巾力士,還是正遭受在痛苦邊緣的陳到等人。

“他們來了……”

一句簡單的話語,在陳豫那奄奄一息,卻又空洞的眼神中流露出來,低低的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稚嫩的臉頰不禁埋藏著一絲驚喜。

陳到此刻只覺脊背一涼,即使是在這一刻,被兩個大漢抓住自己的雙臂,可就是這句話的當口,腦海中瞬間從絕望變成了莫名的空白。

“嗖嗖嗖……”十幾只木槍在這一刻沖天飛射而來。

陡然射翻了幾名黃巾力士的身體,就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不遠處的山谷外,一股黑色的浪潮緩緩顯現而出。

“噗通……”“噗通。”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黃劭大為震驚,連忙撥轉馬頭之際,前者也同時看到了這群不速之客的面貌。

一騎漆黑烏風,一手百二十斤黑鐵無刃刀,一身五虎斷魂甲,身高八尺、面容冷峻,雖然此刻對方行軍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一步一行之間盡顯地動山搖般的陣勢來。

身后八百萬夫營,盡皆步兵出身,但對于此刻的他們,面前的一千騎軍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沒有任何嚴峻可言。

“萬夫營,擺陣!”

曹信當先一馬舉刀高喝,便是胯下烏風速度驟起,瞬間向著前方獨騎飛馳而去。

而身后的八百萬夫營,則是在這一刻陣型瞬間產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拿著各式各樣兵器的步兵,在不斷行進中,按著早己爛熟于胸的陣型,極為默契的靠攏在一起。

然而這一幕,遠遠看去,只見曹信的陣型表面上卻是極為的雜亂無章。

但殊不知,這就是鴛鴦陣最奇怪的特性。

“滾開!!”烏風如一抹黑色的閃電,瞬間沖進山谷的中心,黃巾力士的所在地。

而此刻,陳到愣愣的就這么看著,看著極為陌生的這個人,看著面前的曹信,突然就這么沖了進來。

手中的黑鐵大刀,不斷揮舞間發出一聲聲朔風般的巨響,曹信冷峻的臉上,將率先迎上來的兩名黃巾賊,瞬間一刀結果下去,血浪噴濺出來,頭顱已經飛出了老遠的地方。

“攔住他!!不要讓他過來!!!”

突如其來的危機,此刻也讓黃劭反映了過來,但還沒等他說出這句話,前者便是如洪水猛獸一般,一瞬間宛如天兵天將來臨,無人等敵。

“殺——!!”

周遭二、三十名黃巾力士,此刻同時見曹信一人進入陣型,這群人連忙合力,舉刀砍向了曹信的身體。

烏風馬這一刻發出一聲震天的馬吠,前者的身上曹信冷目望去,沒有露出任何的畏懼神態,相反一招后發制人,游刃有余的架開十幾個刀刃,瞬間策馬一踏,烏風此刻同時感受到了這股指令,縱身飛躍之際,輕而易舉的便躲過了這將近三十人的合力砍殺……

“逆我者亡!!!”

縱身躍在空中的身體在同時停滯,便是在此刻老弱婦孺以及陳到等人目瞪口呆注視之下,曹信反方向側旋在烏風的一側,黑鐵大刀向下,猛然橫掃開來。

卻是一招橫掃千軍瞬間寒光閃現……

“噗”“噗呲”“噗噗”“噗嚓”“噗呲噗”“呲噗”“噗噗”“噗……”

一道詭異的血浪如噴泉般從三十多人的頸部噴涌而出,霸道的斬浪瞬間殘肢斷臂橫向飛散,甚至那一層層黃白色的粘稠液體同時隨著這腦漿灑落在四下擁擠的山谷之中。

但毫無意外的,所有的哀嚎與血水,都映出同一個人的面容,那就是曹信。

或許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在心中開始出現了一絲深深的恐懼來。

然而似乎戰局沒有過多的給黃巾賊時間,而就在陳到等人被前者曹信的武力驚訝的同時,也隨即看到了此刻蜂擁而至的萬夫營。

八百人的萬夫營,數量甚至比這一千黃巾力士還要少,但這群人,卻是在陳留各個人群中靜心挑選來的壯士,甚至比陷陣營挑選的人才還要嚴苛。

方才經歷了將近一個月的篩選,才堪堪選出了五百人,而其中三百人更是從一年前,兗州之亂時幸存而來的兗州三百勇士,這些人追隨曹信打敗過張遼的雁云騎,打敗過高順的陷陣營,破了陳留打過任城,功過陽義,此番再加上半年來的武裝配備和嚴苛訓練,現在可謂已經成了曹信不可多得的精銳之師。

鴛鴦陣瞬間擺開,看似雜亂無章的陣型,卻暗藏著詭異的玄機。

八百零三人的隊伍,每隊十一人分工明確,十一人中,狼筅兵在左右保護著中間的循環小隊,武器狼筅交叉在一起,形成一種鐵絲網一般的防線,將面前本欲近身搏斗的黃巾賊瞬間阻隔開來。

而中間的主攻手長矛兵,則借著這個機會不斷捅刺著。

甚至有一兩個漏網之魚,鴛鴦陣中擅長近戰的短刀手,都會第一時間將敵方當場擊斃,加上盾牌兵的護衛下,一時間黃巾賊竟是瞬間如壓倒之勢一般,完全在前者面前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黃劭這一刻面對著一個接著一個的難以理解的現象,頓時震驚不已,原以為自己可以捉拿陳到,在劉辟面前有更多的話語權,但此刻從旁殺出的前者瞬間讓他愕然不已,緊接著便是這敵軍,原本驚喜于敵軍陣型還算雜亂無章,卻是越戰至最后,他才發現敵軍的陣型是這么的詭異,這般的厲害。

竟是八百人,僅僅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便完全掌握了戰局的主動。

但黃劭不知道的是,這個陣法在一千年多后出現,一個叫戚繼光的人曾用僅僅只有十一個人的小隊,便打掉了二百多人的倭寇。

而曹信的萬夫營就是這鴛鴦陣的一個翻版,雖然曹信的萬夫營還沒有厲害到戚家軍的地步,但已然正在慢慢的成長著。

“你……你剛才說你叫曹信!??”

這一刻陡然從黃劭的口中說出,卻是在這大勢已去的同時,似是想到了之前的話語,雖然剛才因為突然,甚至有些嘈雜,但黃劭還是聽得分明,‘蕩寇將軍,曹信’這幾個字。

然而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黃劭此刻的臉色越來越是慘白起來。

廝殺過半,陳到此刻終于從兩名黃巾力士的挾持中掙脫出來,將那二人瞬間打翻,聽到黃劭的這聲呼喊,同樣為之振奮。

卻是連忙撿起地上的銀槍,右手陡然振臂高呼,竟是在這一刻,看著陳豫那冰冷的臉頰,眼光頓時濕潤中,竟滿是喜悅與痛苦的淚水。

“曹信將軍來了——!!!我們有救了!!!兄弟們,隨我陳到一起殺敵!!!”

這個時候,陳到的呼喊尤為的痛快淋漓……發自肺腑。


第141章 大破汝南(六)
曹信感受到小小的山谷突然變得群情激昂了起來,這種激奮的情緒讓他也有些微微變色,方才看到那血泊中的銀槍青年,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熟悉的感覺。

他剛才好像說自己是……

陳到?

蜀漢名將陳到,陳叔至?

曹信此刻這般驚訝著,但戰局中也顧不得想太多,一刀砍翻當即迎上來的一名黃巾小校,卻是隨著陳到的振臂高呼,周圍這些剩下來的輕壯與老弱紛紛加入到了戰斗當中,甚至后者不時用山谷中的石頭朝著黃巾賊狠狠的砸去。

陳到,曹信不會不記得這個人。

三國時期蜀漢的名將,名位僅僅亞于趙云,以忠勇而著稱,官至亭侯,永安都督,征西將軍。

前世曹信在當博物館管理員的時候,翻看過很多關于三國的古籍,其中對于陳到描寫不多,但很多人都知道,陳到非常得劉備的重用,甚至親自掌管劉備的親衛部隊,白毦軍。

直至諸葛北伐之時,諸葛亮還曾在給哥哥諸葛瑾的一封信上提到,‘陳到所督,乃先帝帳下精銳,蜀國上兵。’

可見對方在蜀國的地位,而羅大大在三國演義上也埋沒了許多真正有實力有本事的人,這個陳到,曹信相信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對方是不是自己那個認知當中的陳到,那就不好說了,畢竟三國也有兩個孔明,除了皇帝,這天下都有重名的可能。

銀槍瞬間舞出十數道槍花,翻騰的纓穗瞬間沁入一名黃巾賊的胸脯當中,被血污縮成了一團,重新又再次揮舞開來。

而這一刻,隨著萬夫營的陣型逐漸的熟練,越來越多的黃巾賊感受到了艱難和危險,甚至在陳到與曹信二人的瘋狂肆虐下,更加顯得腹背受敵。

陳到在地面一槍一刺,不斷索取著黃巾賊的生命,快速而靈活的槍頭在敵軍陣中游刃有余。另一邊,曹信則是同樣揮動著黑鐵大刀,在烏風馬上不斷肆虐著周圍的生命,正如烏風本身的烈性,還沒等曹信示意片刻,前者便是橫沖直撞,還發出一聲聲高亢的馬吠聲,不是靠著強壯的身體撞翻黃巾賊,就是讓周圍騎馬的敵軍靠近不得。

“撤退!!撤退!!!”

望著這群如狼似虎的大兵小將,黃劭此刻頓時感覺到了絕望,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會變成如今這幅天地。

看著滿地的黃巾尸體,和敵軍越來越是高漲的士氣,黃劭不禁連聲嘶喊起來。

“逆賊——!!!休走!!”一聲暴喝,陳到不顧身上的傷痕,拼死將一名黃巾小校從戰馬上脫了下來,一槍斃命,瞬間看向了那處,正想要離開的黃劭……

可這一刻陳到似乎又是無能為力。

“陳到!!汝記著,他日吾稟報劉裨將軍,比率軍來討伐爾等!!!”黃劭一臉不屑和驚恐,撥轉馬頭,正要離開。

而此刻的陳到面前還有不少的黃巾賊,想要追擊,卻是難上加難,“逆賊,逆賊!休走——!!”

望著不遠處的地上,陳豫那已經毫無生跡的臉,陳到這一刻看著罪魁禍首的離開,頓時爆發出從未有過的怒吼聲。

但此刻的陳到,只能這樣看著。

只能看著賊人離開……

就這么看著……

“噗呲——!!”血浪噴灑而出。

在這一刻,突然之間,黃劭剛要離開的身子不禁停頓了一下,原來,是他的頭顱不見了。

“將軍——!!!”

一瞬間,仿佛就是突如其來的,沒有任何的征兆,也沒有在任何人的預料當中。

但就在曹信陰冷的目光下,也就是手起刀落的剎那間,黃劭剛要離開的身子,直接被前者斬去了頭顱,死在了當場。

“賊軍主將已死!!!爾等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突然一聲暴喝,還沒等陳到等人反應過來,曹信下一刻便將前者的頭顱高高舉起,怒聲高喊起來。

一瞬間,戰場所有人都呆了,其實曹信不這樣做,這一戰也沒剩下多少的價值,只是這簡簡單單的舉動,卻有著不一樣的意義存在。

在汝南,黃巾賊意味著天,意味著地。幾個月來,所有百姓只有吃苦的份,而過度散亂的軍紀,令汝南的百姓苦不堪言,而這山谷中的這些人,只是這汝南的一小眾。

然而此刻,曹信僅僅是要告訴他們,他來了,一切都結束了。

“黃巾賊將已死!!爾等快快投降!!!”曹信再次大喝一聲,一副冷峻的面容下,覆滿了殺伐與不可抗拒的威嚴。

山谷中裊裊回蕩著這聲凜冽的怒喊,方才周遭瞬間沉靜如死寂,而此刻黃巾力士不足百余人,然而此時的他們都互相面面相窺,望著曹信高舉的黃劭頭顱,一臉的茫然失措。

“嗆啷”

也就在同時,不知是誰,竟第一個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而有第一個便有第二個,第三個……

“嗆啷……”“嗆啷”“嗆啷!”

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的黃巾賊頓時放下的手中的兵刃來,完全放棄了任何的抵抗。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瞬息間山谷中充滿了山呼海嘯的呼喊聲,竟是這一刻所有萬夫營勇士,盡皆舉刃呼喝起來。

而從起初的萬夫八百人,延伸到陳到等幸存的輕壯,甚至是那群老弱婦孺。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就是這一刻,所有人心目中都充滿了同一個信念,那就是這場仗打贏了,對于陳到這群人而言,這股意義顯然是更大的。

一炷香不到,戰況結束。

一名親兵,當即跑到了曹信的面前,大聲道:“稟主公,戰場打掃已畢,傷亡輕點,敵軍傷亡八百三十七人,俘虜一百六十人。我軍傷亡十人!”

在烏風馬上,頃刻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曹信微微皺了皺眉,倒是對于自己的傷亡情況并不是很滿意。

傷亡十人,雖然比起黃巾賊八百多人的傷亡已經很是驚悚,但曹信知道,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戚家軍曾經靠鴛鴦陣,打掉敵方幾千人的大軍,卻只傷亡三人,這樣一比此刻的萬夫營確實不夠成熟。

不過這才是萬夫營將士的第一戰,有這樣的戰果曹信已經知足,倒是留給萬夫營的,還需要更加殘酷的歷練。

突然就在這一刻,曹信這般想著,卻是目光瞥見山谷的一側,同時看到了一個人。

而那人也同樣看著曹信。

“你叫陳到?可有表字?”來到對方近前,曹信當即詢問起對方來。

“草民陳到,表字叔至,汝南平輿人……”

雙目不禁大亮,曹信這一刻打量著面前的陳到,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驚喜來。

果然是蜀漢名將,陳叔至!


第142章 大破汝南(七)
第二日。

許昌,州城郡府議事大廳。

“奉孝,安民出兵已多少時日了。”曹操此刻將一卷兵書放在了面前的案幾上,略微疲倦的揉了揉眼睛,不時對郭嘉說道。

偌大的議事廳此刻只有郭嘉與曹操兩個人,聽到前者的詢問,郭嘉當即輕笑道:“稟主公,業已三日有余了。”

“哦?已經三天了?”曹操略微有些驚訝,不過當即也是釋然的點了點頭,再次詢問起來。

“奉孝,依你之見,安民可多少時日破得汝南?”

微微一笑,郭嘉搖頭笑道:“未曾親至,嘉……不敢妄言。”說著,便是當即看了看面前的曹操,搖著蒲扇接著道:“然則汝南一地,自皇甫嵩將軍平定汝南之后,今朝汝南黃巾再起,勢力尤甚于當年,縱兵五萬余眾,以嘉認為,若擊破汝南非地利、天時、民心不可,此方為上兵用武之道。”

同樣點了點頭,這一刻曹操聽完這話,卻是見對方提到皇甫嵩,當下也是頗為的感慨,不禁嘆道:“皇甫嵩將軍剛剛過世,吾心甚痛啊,少時我曾多次與皇甫將軍求教,受益匪淺,今日故人西歸,實乃大漢氣數已盡,呵呵,可惜……可嘆爾。”

見曹操此刻有些傷感的樣子,郭嘉此時也不禁為之動容,此刻剛要說話安慰。

“報——!!前方捷報!!”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廳外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一名小校的呼喊頓時傳了進來。

還沒等曹操和郭嘉二人反應過來,那名小校當先單膝一跪,稟報起來。

“稟主公!前方捷報,曹信將軍率軍入汝南,業已攻下了戈陽!”

“當真!?”豁然從主位上起身,突如其來的喜訊,瞬間將此刻還沉浸在回憶當中的曹操,重新又拉了回來。

卻是連忙走到那小校的跟前,追問起來。

“汝此言可屬實?”

望著,前者那目光炯炯的樣子,這名小校也不敢含糊,當即斬釘截鐵的說道:“是,小的不敢虛報,我軍駐豫州邊境的斥候得報,曹信將軍的軍隊,確實以攻下了戈陽城。”

話音剛落,曹操回頭驚訝的看了看郭嘉,只見對方也是一臉的吃驚,搖著蒲扇,不禁喃喃起來,“還真快啊……”

擺了擺手,叫那小校退下,曹操顯然沒有做好這種心里準備,不過臉上還是不禁露出一絲喜色來,對郭嘉笑道:“看來,安民果然出師有利,呵呵,這才不出幾日,便拿下了一城。”

同時微微一笑,郭嘉再次揮動著蒲扇,略微咳嗽著笑道:“此次……咳咳,一旦攻下戈陽,便是有了進退有據的地形,此次城破,咳咳,當是捷報。”

“嗯,不錯,希望如是。”小小的驚訝過后,曹操此時也是冷靜了下來,不過眉宇間的喜悅還是不言而喻的。

曹操這樣笑著剛要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報!!前方捷報——!!”

豁然,廳外再次傳來一聲小校的呼喊聲,卻是令此刻前者的身子,都不禁顫抖了起來。

便是連忙回過頭來,雙眼一瞇,愣愣的注視著議事廳的門口。

而此時的郭嘉也是好奇的回過頭來。

不消片刻,又一名小校走了進來,單膝跪地,道:“稟主公,前方捷報,曹信將軍已分兵攻占了宜祿!”

“好——!!”

這一次,那小校說出的同時,曹操瞬間拍案一聲叫好,而一旁的郭嘉同時驚訝的點了點頭。

“主公,看來此次曹信將軍果然是勢在必得呀……”微微一笑,向著曹操拱了拱手,郭嘉笑道。

“前方再探!”第二次擺了擺手,叫那名小校下去,曹操此時的心情可見是極其的好。

“報——!!前方捷報!!!”突然又在這時。

還沒等第二個小校下去,便是第三個小校,再次從廳外飛快了跑了進來。

而此時的曹操與郭嘉又毫無意外的,臉色再次驚訝了一下。

“稟主公!曹信將軍已攻下了郎陵!”

“前方再探!”

“諾!”

“報——!!前方捷報!!!”

“稟主公!曹信將軍命左翼先鋒!拿下了定潁!”

“稟主公!曹信將軍命右翼先鋒,攻克了原鹿——!”

接踵而來的喜報捷報,瞬間將曹操與郭嘉二人弄得心潮澎湃,一陣的喜不自禁,卻是此刻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曹操,也頓時露出激動般的笑容來。

“恭喜主公,曹信將軍三日內,連破五城,猶如當年田單復國之勢,主公有如此大將,何愁霸業不成。”

郭嘉此刻同時激動地匍匐在地,向著曹操便是當即長身一拜。

陡然一陣哈哈大笑,將面前的郭嘉順勢扶起,卻是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捷報頻傳,讓此刻幾個月沒有這么高興的曹操,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來。

“我雖有安民,但亦有奉孝、文若你們兩個人輔佐我,你們三人,我一個也不能離開……”拍了拍前者的肩膀,曹操不禁感慨的說道。

微微一笑,郭嘉同時感激的點了點頭,方才想起了什么,當下笑道:“主公,話雖如此,但此刻豫州也要做好準備才是,畢竟河北袁紹,也開始逐漸壯大了。”

聞言一愣,曹操突然聽到這話,當即也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主公——!!”

突然就在這時,廳外再次傳來一聲呼喊聲來。

“文若?”

這次來的,不是什么小校,而是荀彧。此刻前者的手中還捧著一封信函,踉踉蹌蹌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主公,前方捷報!曹信將軍率軍以攻破了碭山縣一地,真是太快了,眨眼間便攻下了第一城。”

看著荀彧的目光有些古怪,郭嘉與曹操當即對視一眼,竟是在此刻異口同聲的驚訝道。

“這是第六座城池?……”


第143章 勢如破竹(一)
三日內,連破六城。

但此刻曹信比誰都明白,黃巾真正地主力還沒有完全擊潰,借助著劉辟、何曼二人關系緊張的當口,這一戰重在迅速,但同時也是大戰真正拉開的序幕,

陳豫的臉色很是冰涼,曹信翻了翻前者緊閉的雙眼,再摸了下動脈,竟還有些跳動和余熱。

“他還活著……快,快扶到碭山縣去。”

或許陳到等人對于曹信這種奇怪的鑒別生死的方法,有些難以理解,但此刻所有人都不敢馬虎,見前者說對方還活著,陳到第一個神情激動了起來。

“無妨,我來背。”將陳到本欲扶起陳豫昏迷的身體時,曹信卻是將對方的手第一時間推了開來,而自己則當先在此刻眾目睽睽之下,背起了對方。

堂堂一個封疆大吏,一方大將,竟是不顧身份的背一個賤民,這在此刻這些汝南老弱婦孺的眼里顯然是不可想象的。甚至在漢末的這種注重身份的時代,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有些驚呆了。

但其實曹信并沒有什么想法,他只是想救人,僅此而已。

可就是這樣沒有任何刻意的舉動,著實讓此刻的陳到,以及這群百姓一陣的暖意直流。

是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了?

汝南自黃巾起義以來,幾乎都是黃巾賊的天下,不管是黃巾起義爆發的第一波汝南黃巾,還是此刻劉辟、何曼的最后一波,十年光景,斷斷續續的,汝南一地的百姓近乎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在黃巾賊毫無軍紀仁政的治理下,茍延殘喘的活著,沒有人勸,甚至已經熟悉并且開始接受了這樣無助的生活。

但這一刻,曹信的一個小舉動,在不知不覺間,給他們留下了截然相反的印象。

或許陳到在外學藝很久,應該沒有過多的體會,并且當時的黃巾賊與一些強大的汝南士族倒是保持著一絲共鳴,不像此刻的劉辟、何曼這些人的不顧一切。

但對于這幫老弱婦孺來說,卻是一個新的體會,對一個掌權者的新的認識。

“老人家,來!上馬!”一把將一位七旬老人扶起,一名萬夫營勇士頓時說道。

“這、這……萬萬不可,官爺,老朽可萬萬受不起啊”那名老者顯然有些受寵若驚,但他也意識到這些人,和其他的黃巾賊有些不一樣。

“哈哈,老人家,無需如此,請上馬。”

此一戰,曹信一共繳獲了二百多匹戰馬,這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大收獲,在亂世算是一個不錯的大金礦。

那名萬夫勇士,突然在馬的身旁單膝一跪,叫老人坐上去。

而或許是先前曹信的舉動觸動了這些個萬夫營士兵,還沒等曹信下達命令,便紛紛走到老弱婦孺中,將前者一一扶持,甚至將身上的干糧都給了一群小孩子,倒是一時間減少了山谷中的啼哭聲。

“好好……”有些哽咽的踩在了那萬夫勇士的背上,老者右腳踉蹌的一踏,身子雖然有些顫抖,但還是感受到前者那有力的支撐,頓時坐了上去。

往往說,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能看出一個軍隊的素養,但凡仁義之師,不是勝在于如何如何仁義,而是在于將得到的仁義重新還給另一方百姓,萬夫營這些人說白了半年前也都是百姓,也曾受過饑荒,得到過曹信恩澤,顯然萬夫營的勇士比誰都了解這些百姓的心里。

“所有人都跟上,我家軍師已拿下了碭山縣,前方不遠便是,我軍自陳留帶來糧餉多不勝數,先到者便能果腹!”

一聲呼喊,隨后包括陳到等人不約而同的咽了咽唾沫,這群人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即使啃樹葉堅持到了現在,所有人都向往能實實在在的飽餐一頓。

見此刻曹信這么說,那些個老弱婦孺顯然都充滿了希冀紛紛加快了腳步,卻是有幾個身體不支的,也在一旁眾人的扶持下,快速向著碭山縣走去。

須臾片刻,便已是離那山谷越來越遠。

碭山縣是個不小的城池,雖然是縣,但顯然外城建立了一個非常堅硬的堡壘,就如同郡城沒有任何的分別。

“爾等天亮之前都收拾干凈了,這縣衙一草一木都不許碰,不得擾民!”賈詡沉著的臉,不乏謹慎的催促著士兵將一些糧食搬上一列列車輛當中,不段指揮起來。

“軍師,不知那黃巾賊說的可不可靠,主公怎么去了這么久?”許三此刻同時督促著士卒們搬運著這些個糧食,當即走到前者近前詢問起來。

搖了搖頭,賈詡道:“我看無妨,剛才的黃巾賊裝備精良,應是碭山縣的斥候,據他說碭山縣已北黃劭已帶兵出城,我看并無虛報,否則我等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便能進到這碭山縣?主公去迎擊黃劭,應很快便能回來。”

許三這么一想,同時點了點頭:“那就好。”

“文和!神醫營何在!”

就在二人如此細說之時,不遠處的一處街道上,兩名快騎在此刻飛速的跑了過去。一個是陳到,另一個竟正是曹信。

“主公?”先是看到陳到陌生的臉孔,二人不由的同時怔了一下,隨即看到曹信那烏風馬上的又一個似是昏厥不醒的少年,賈詡第一個反應過來。

“神醫營在內城城西,正給一些受難的百姓看病。”

在馬上焦急的點了點頭,曹信當即看了看前方的一挑街道,“前方可是城西?”

“沒錯,主公?他們是何人?”這時,許三不禁問道。

“待會再給你解釋,先不說了!注意先將米糧接濟給城中的百姓,不得擾民!”

“諾。”看到這里,二人頓時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看著前者拼命地向著城西快馬行去,不禁疑惑的面面相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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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5 15:50:15 |只看該作者
第144章 勢如破竹(二)
神醫營目前只有五、六十人,建立的機制比曹信當初的想法還是要差了一些的,不過就是這五十多個人,也是前者辛辛苦苦各地募集并且培養了近半年多的時間。

可以說這幫人起初都是各地的行醫,在外科手術打開圣人門庭的同時,在華佗的指導下成了一個有組織有方向小型醫療部隊。

“元化,如何?可還有救否?”

在城西內城的一個空地上,此刻更像是一個露天的難民營,各處都是簡易的草堆以及面黃肌瘦的百姓。

此刻曹信看著一群神醫營的幾個軍醫,正在用細繩為陳豫的腹部縫合著傷口,不禁對為首的那個中年人問道。

“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華佗這一刻走到曹信與陳到的面前,一臉疲憊的樣子,聽到對方的話,方才豁然笑了出來。

“雖刀口深邃,但幸得偏離內腹,更未傷及心脈內臟,稍有調理應無大礙了。”

話雖如此,但看前者有些疲累的樣子,顯然手術沒那么簡單。

不過聽到前者的話,曹信還是不免松了一口氣。

“噗通……”

陳到此時豁然跪在了地上,曹信當下有些驚訝,卻是發現前者的神情格外的有些激動。

“多謝曹信將軍救命之恩,吾早聞兗州小韓信素來仁義治軍,陳到替汝南老弱婦孺,謝過曹信將軍了。”

陳到沒由來的長身一拜,豁然令前者有著些許的愕然,不過當即將對方扶起,曹信笑道:“陳兄弟不必如此,我自率軍前來,自然是為除賊扶漢,縱使粉身碎骨又何謝之有。”

雙目中陡然閃爍著光芒,陳到的身子在此刻略微一震,臉上不由得有些觸動。

曹信的話語聲不低,同時在這難民營傳開,也是激起了眾人心中不小的溫暖來。

“陳兄弟槍法怪異絕倫,不知師從何處?”

曹信這一刻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對這群人有什么作用,此刻見陳豫并無大礙,同時放下心結,與陳到攀談起來。

“在下并無名師,只是早年深為仰慕童淵先生,故此曾不遠追尋,在其坐下當過幾年的雜役罷了。”

“童淵?”曹信這一刻有些發愣,似乎很陌生,但又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說過,思來想去……

“可是與王越先生齊名的槍王童淵?”曹信這一刻終于明白了過來,想到了此人的來歷,卻是想到的同時不禁大為驚訝,連看著陳到的目光都有些不同起來。

顯然,童淵這個名字在漢代具有很高的地位,曹信其實知道,但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而已。

或許后世很多人對童淵這個人不是很了解,但帝師王越應該有不少人知道,遼東燕山王越,當世大俠,三十歲周游各州,幾乎打遍了天下無敵手。

相傳王越力大無窮,豪氣蓋世,甚至連呂布也不是他的對手,只不過此人酷愛名利仕途,最后在洛陽開武館謀生,整日周旋在皇宮周圍,希望討個一官半職,但因漢代門閥根深蒂固,身為平民的王越終究郁郁寡歡沒能走上官位,只留了個帝師的稱號。

不過若說武藝,連呂布都不是王越的對手,而童淵與王越齊名,可見前者是何等的地位。

曹信越想越是浮現的越多,童淵一生酷愛槍術,絕技為百鳥朝鳳槍。

而若論三國中童淵的徒弟,西蜀張任,宛城張繡這兩個人便是他的關門弟子。而后者二人,一個靠著百鳥鳳鳴槍,成了西川槍王,而后者張繡,更是在很早便靠著百鳥鳳鳴槍打下了極高的名望,成為了北地槍王。

不過曹信倒是不知道,原來陳到也跟隨過童淵一段日子。

“既如此說,陳兄弟可算是與宛城張繡、西川張任同門了?”

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陳到這一刻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怕將軍笑話,在下自小愚鈍,屢次求拜童師都未嘗所謂,最后求在先生在坐下當個雜役方才應允,我這百鳥朝鳳槍亦是這幾年來偷學所得,但與其真髓卻是相差了甚遠……更不敢妄談與那二位同門一說……”

“哦?”倒是沒想到陳到有這樣的境遇,曹信當下好奇道:“那這么說,陳兄弟在童淵先師那里只做了雜役?呵呵,如此能將槍法運用到如此地步,陳兄弟也算是悟性頗高了,何故如此慚愧?”

但令曹信沒想到的是,前者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竟是在此刻甚至有些慚愧的說道:“我與一好友一起在先師坐下做雜役,期間都偷學過百鳥朝鳳槍,呵呵,但我與他的悟性相比,在下的可真是差太多了。”

“是誰?”曹信無不驚訝的問道。

“我一至交好友,性趙,名云,字子龍。”

“額……”如一個硬物瞬間堵在喉嚨里,曹信此刻不禁訝然起來,顯然前者說的這個名字,后世無人不知。

趙云就真的不過多的解釋了,五虎將之一,一個近乎完美的戰神形象,一直深刻在所有人的心中。

對趙云,曹信此刻的啞然失色也在情理之中。

“將軍……你怎么了?”

“沒什么?”見陳到有些奇怪的詢問,曹信當即搖了搖頭,一臉的尷尬,顯然趙云還在公孫瓚那一邊,此刻過多的尋思也只是徒勞。

“主公,前方來函!”

突然就在這個后世,陳到有些好奇曹信的反應之時。

前者身后一名斥候頓時快馬跑了過來,將一封書信遞給了曹信。

這一刻,再次臉色肅穆,將那封書信拆開,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好我知道了……”

忽然在陳到奇怪莫名的注視下,曹信將那封書信還給了那名斥候,只見那斥候低聲道:“主公,該如何行事。”

“先攻以待時變,徐徐退之。”

“諾。”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一旁的陳到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隱隱感覺曹信是在策劃者什么事情。

就在陳到兀自疑惑之際,一旁。

“咳咳,陳大哥……”另一邊,曹信、陳到二人豁然發現陳豫竟已經醒了。


第145章 勢如破竹(三)
汝南,安陽縣。

“混賬!滾開,狗娘養的,全都給我滾開!!”

一群氣勢洶洶的黃巾力士,此刻正向著縣衙大堂大步沖去,其中為首的有兩個人,這二人相貌都很相似,不過其中一個人看起來比較沉穩內斂,而另一個則是擺出一副兇惡面孔,遠遠看去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劉辟!劉辟將軍!今日你倒是說說,該如何行事啊?”

“啪”的一聲,何曼怒意未消的將一個行軍圖,豁然扔在了一個案幾上,望著面前的劉辟,憤怒的說道。

劉辟此刻坐在座椅上看著面前褶皺的行軍圖,毫不意外面前的不速之客,無奈的說道:“我也是沒有想到……”

“我呸!你沒有想到?劉辟,就汝這等也配做這統帥嗎?”何曼的聲音顯然越來越高,臉上早已被怒氣沖的滿面赤紅起來。

“二弟,莫要如此動怒,語氣和緩些。”見自己的弟弟一時間控制不了情緒,身為哥哥的何儀這時當先拍了拍前者的肩膀,示意對方冷靜一些。

“大哥!你莫管我……”豁然將肩膀上的手一把推開,此刻何曼顯然不想住口,不住的指著劉辟,怒聲說道:“四天!?四天了!!短短四天時間內,竟然被那曹信攻下了十一座城!十一座城池!!已經占據了這汝南一半的領土,劉辟將軍!你倒是說說,此事你該如何解釋!?”

顯然,此刻的何曼似乎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然而此時的劉辟看著前者的這幅模樣,無奈的點了點頭,沒有生氣,相反竟是格外平靜的說道:“不錯,是我太大意了,沒有想到曹信會來的如此突然……”

突然聽到這樣的回答,如同一絲硬物出現在了喉嚨當中,何曼當即啞然了起來,卻是沒想到對方此刻意外的如此平靜,甚至連一絲反駁都沒有,就仿佛這丟掉的城池是他何曼的,而不是劉辟的一樣。

因為何曼、何儀二人的地盤在汝南的西南,故此沒有丟掉一個城池,相反劉辟、黃劭、龔都這三人只剩下了現在的三座城。

此刻何曼來到安陽,本來就是想在興師問罪的同時,順便嘲諷嘲諷對方的,但此刻劉辟的平靜,著實讓前者有些大為失望與驚訝。

不過何曼倒是有些誤會了,四天內被曹信連破十一座城,劉辟固然對此心痛,但對于他來說,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找他們商量。

“此番曹信攻打汝南……”這一刻劉辟開口道:“當務之急,我等應當全力以赴……”

這一刻聽到這話,何儀當先反應了過來,“劉將軍的意思……是要與我等齊心協力,解除芥蒂?”

微微一笑,劉辟當即說道:“正是。”

“哼,好一個齊心協力,怎地,此番見自己丟了城池,死了兵!就想平白的讓我等助你?汝想的倒美!當初命部下搶奪我軍的糧草,恐此刻已經忘卻了吧,劉辟,劉將軍!”

一臉的不屑,何曼當即冷哼起來。

“何曼將軍!!”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正當前者話音剛落之際,劉辟竟是在這一刻,從座位上毫無征兆的猛然起身,一臉怒意的直視著何曼,陡然大聲說道:“我等雖連丟了十一座城池,然我與龔都將軍尚能聚集眾多黃巾,并不需要二位的援助,縱使我軍被曹信所滅,二位也難有生機可言!正所謂唇亡齒寒,在下所嘆著,并非在下,而是為了二位之性命!”

一句話說出的同時,令此刻的何曼、何儀二人頓時一愣,卻是忽然想想此話,竟是有些道理。

不錯,如果劉辟死了,那下一個便是自己?

想到這里,何儀當先說道:“劉將軍的意思,是要與那曹信一決雌雄?”

點了點頭,此刻的劉辟當即在大堂中來回走了幾步,方才說道:“不錯,自從黃劭將軍一死,汝南一地,數日內被那曹信連續攻破了十一座城池,但死傷黃巾士卒僅僅一萬多人,雖然此刻我與龔都將軍只剩下了三座城,然則仍能聚眾兩萬余人,元氣未損。加上二位,與我和龔都將軍,尚有黃巾精銳七千人,再加上黃巾士兵共有四萬,若我等齊心協力,去除成見之心,那曹信勢必不足掛齒。”

“哼”突然在此刻冷哼了一聲,何曼竟在前者話音剛落之際,當即不屑的說道:“區區五千人何必如此?哼,我看劉將軍是被曹信給嚇破了膽子了吧。”

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起來,見對方又是一臉的不屑,劉辟同時怒道:“何曼將軍!四日內連破十一城,一般人物能做到如此地步嗎?”

再次冷哼一聲,何曼此刻不禁冷笑道:“那是因為你無能,要是我的城池,他曹信一個月也攻不下來!”

“你……何曼將軍你莫要口出狂言!!”臉色漲得通紅,劉辟頓時憤怒起來。

“區區五千人而已,汝莫要再次危言聳聽,明日我便出兵兩萬,幫你這草包將城池奪過來!我倒要看看那曹信到底有多少本事!!”

“啪”的一聲,話音剛落之際,前者豁然一刀將面前的案幾一分為二,此刻怒視著不遠處的劉辟,隨即大步向著門外走去。

而一旁的何儀同時看到這一幕,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繼而跟上了對方。

“匹夫!!不足與謀!!!”

半晌良久,望著前者剛剛離開的背影,此刻陳舊的縣衙當中,頓時傳來這樣一個怒喝聲來……

此刻另一邊,蒙縣。

不大的縣衙當中似乎經歷了很多滄桑一般,顯的不是那么華麗,而此刻的縣衙大廳中,曹信獨自坐在一個案幾的面前,將一個汝南的地形圖擺放了開來。

“主公!主公!!大事不妙了!”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陡然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喊聲,卻是在一陣腳步聲音過后,一個中年文士頓時快速的跑了進來。

“文和?何故如此驚慌?”曹信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地形圖,此刻一見到來人正是賈詡,方才有些意外的說道。

“主公!我軍從陳留帶過來的糧草似是有些問題,那些城中百姓吃完糧食后,大多都腹瀉不止,疼痛難耐,元化兄告訴我,似是我軍的糧草有些不妥,故此特來請示主公?”

“什么?我軍的糧食有問題,文和,你到底給他們吃了什么?”當下一陣驚訝,聽到前者的話,曹信不禁臉色大變起來。

方才思索了片刻,賈詡還是如實說道:“自然是從陳留運來的黃豆,按照主公的吩咐,將黃豆磨成豆腐接濟這些汝南的百姓。”說著便是將早已取來的十幾粒黃豆放在了曹信面前的地形圖上。

“汝南百姓沒吃過豆腐,初時都對我軍的糧食贊不絕口,然而才過了半個時辰,便都肚瀉不止……”

曹信將那些黃豆抓在手里,上下打量了一番,繼而又放到了地形圖上……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前者的身子,竟是在此刻突然一震。

曹信猛然道:“文和……真乃天助我也啊!”


第146章 敵進我退(一)
汝南,通往下邑的大道上。

綿延不絕的人流,夾雜著一群小孩的啼哭聲,眾多的老弱婦孺在黃沙彌漫的大道上不斷行駛著。

灰頭土臉的面容中不乏一絲希冀的神態,在萬夫營的帶領下,有些體力不支的老人,走一會兒又騎在戰馬上,臉上無不帶著疲憊與艱難,身上的衣服破爛且單薄,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群難民,但每一個人的神情都意外的充滿了笑容。

萬夫營隱沒在了這群人流當中,似乎早已融入了其中,如果不認真撥開人群辨別,還真分不清哪個是士卒,哪個是百姓,就仿佛他們都是百姓一般。

從源頭到最末端,這一行行駛在大道上的人群,似乎看不到任何的盡頭,顯然可以說明這些百姓的數量是多么的龐大。

“主公,看來……民心可依呀。”

坐在一匹收繳來的戰馬上,賈詡看著這群跟隨著軍隊的這些百姓們,不禁對后者感慨萬分的說道。

曹信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也是微微點了點頭,“汝南遭受大變,這些百姓是汝南的根基,此次退守下邑,這些人既然相信我,我等便無后顧之憂了。”

微笑著,賈詡此刻也道:“不錯,從碭山縣到此相繼有數千百姓投靠,呵呵,這實乃天賜我軍,不過……主公。”

說到這里,賈詡似是有些擔心,不禁皺眉道:“如此龐大的百姓,我軍糧草想要接濟這些人,可有些困難了……”

“糧草尚能支撐多久?”曹信這時道。

“按照主公的吩咐,已將那些黃豆分開,還剩下一些米糧,應當能食用三日……”

“三日?”曹信的臉色此刻有些許的犯難,聽到前者這么一說,曹信倒是沒有想到這些,微微怔了怔,又道:“將米糧熬成粥,多稱幾日吧……應該能撐得過七日……”

“諾!”

七千多百姓陸續這幾天投奔曹信,這是一個良好開頭的同時,也為曹信接下來的糧草給予了很大程度的負擔,但接下來的幾日難民恐怕會更多。

而這不是曹信想要看到的,此刻擺在他面前的,只有速戰速決。

與曹操約定的時日,還有五天,這五天對于他來說必須要拿下汝南,五天內擊敗四萬黃巾,這顯然是很困難的。

汝南共有二十二座縣城,在豫州一地,汝南郡地勢較為險要,然而同時也是陳留到豫州的第一門戶。

相較于豫州五十八縣里,汝南這一郡便占據了其中的接近一半,這不代表汝南地域寬廣,而是此地縣城多為密集,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故此每一座城池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有的縣城只需一日便能到達,而有些地方半日便能隔著一城。

因為豫州沛國,是漢高祖劉邦的老家,故此在汝南芒碭山起義,這些地方自漢朝統一以來,地域本就與其他州郡不同,歷來都是各皇族掌管之地,顯然其歷史底蘊就與其他州郡與眾不同。

“傳我將令,前方下邑縣駐扎!全軍加快腳步。”

曹信此刻望著前方的若隱若現的縣城,旋即吩咐道。

此時,同一時間,項縣。

“城中賊將聽著,我乃黃巾大將何曼!賊將速速出來受死,否則一旦城破,爾等便死無全尸!”

何曼頂盔戴甲,手中雙手銀斧在烈陽下發出灼灼逼人的光芒,雄壯的身體傲然的立于城池百步之內,望著城樓不住的呼喝起來。

兩萬黃巾賊此時在城外集結開來,雖然陣型很是凌亂,但遠遠看去規模也著實不少。

何曼一馬當先在城門前獨自叫罵,一時間傲慢無比,氣勢逼人。。

“滋啦啦……”

偌大的城門,此刻陡然傳來一聲轟響,隨即在一陣沉重的低鳴聲中,城門竟是在此刻緩緩打了開來。

“賊將休得張狂,某典韋來也!!”

“弟弟小心!”

只見城門打開的剎那,一騎黃馬的黑臉丑漢頓時挺戟殺出,此刻卻是遠處陣中的何儀,都有些大驚失色了起來。

“賊將來的好!吃你爺爺一斧!”

一聲冷哼,何曼頓時看著前者向自己沖來,隨即便是揮舞著銀斧迎了上去。

“錚——”

兩馬錯蹬,恍惚間,寒芒一閃。只見此刻的空中,二人的武器瞬間撞擊在了一起。

但這撞擊的聲音,卻似是雷聲大,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哼,曹信的手下將領也不過如此。”兩馬錯開,二人頓時撥馬對峙在一起,何曼此刻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卻是不屑的說道。

典韋這一刻面容有些古怪,突然握著鐵戟的雙手,不禁夸張的一顫,“啊我的手,你這賊將力氣怎生如此大!”

似是驕傲的冷哼一聲,何曼此刻見到對方如此,當即一臉不屑的說道,“哼,怕了?那便投降,本將軍給你留個全尸!”

“我呸,你找死!!!”一聲古怪的怒斥,典韋此刻猛地大怒,再次挺戟沖去。

“當!當!”

兩只兵器瞬間再次在空中連續碰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絲顫抖之勢,此刻仿佛那何曼越打越歡,連聲叫好不跌,便是雙手揮舞著巨斧瞬間朝著后者的天靈蓋,便是當頭劈去。

突如起來的一幕,讓此刻臉色驚慌的典韋頓時一怔,隨即看到劈頭砍來的銀斧,那莫名驚慌的神色,頓時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

“錚——”

這一聲響宛如滔天巨震,比起之前的碰撞聲不知道要巨大多少倍,而就是這么一個聲音,卻是不禁讓軍陣前嚴守以待的何儀,都有些驚訝了起來。

鐵戟飛快的格擋住了何曼的這一斧,典韋瞬間爆發的巨力,讓何曼的雙手頓時猛烈的顫抖起來……

卻是還沒等前者反應過來之際。

便是在這一時刻……

典韋不知不覺從腰間摸出一支匕首,向著額頭輕輕劃了兩下……

“啊……沒想到你這廝如此巨力……”就在同時,雙手頓時被典韋的一擊震得發麻,但就當何曼意識到什么的時候……

“額啊……我的頭!!賊將好生厲害,某甘拜下風,告辭!!”

典韋此刻顯露出極其痛苦的模樣,捂著額頭便是撥馬向著城內飛快的逃去。

而恍惚間何曼看到前者額頭上的血痕,原本雙手發麻的他竟是在此刻不禁一怔。

“撤軍撤軍!!這黃巾賊將好生厲害……”

此刻望著項縣城門典韋飛快逃命的樣子,何曼意識到剛才那一記的詭異,然而突然看到這一幕,連他也有些呆滯了。

“我……贏了?”在戰馬上如此喃喃了片刻,何曼當即反應過來。

“我!!贏了!!!哈哈哈哈哈!!!全軍,攻城!!!”

猛然振臂大呼,此刻何曼再次冷傲的說出這句話,卻是身后的黃巾賊頓時士氣大振,向著項縣飛速的沖去


第147章 敵進我退(二)
項縣城門,宛如被一股朔風肆虐一般虛掩了開來。

兩萬黃巾賊瞬間涌入,在不大的項縣縣城瘋狂的劫掠,呼叫著叫囂著,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整個城池,便早已經成了黃色的海浪。

殘破的屋瓦此刻到處都布滿了內城,仿佛如死寂般的城內,沒有任何的生機一般,不過對于這些黃巾賊來說,沒有比奪回城池更加興奮的了。

“報!將軍,敵軍以出了北城門,正往宜祿而逃!”

何曼、何儀二人率黃巾力士,此刻來到項縣的縣衙門口,看著此刻空蕩的縣衙二人剛要邁步而進,卻是此刻一名黃巾哨騎,頓時走到了何曼的面前。

將手中的兵器交給一旁的親兵,何曼當即看了看對方,冷哼一聲,“曹信手下也不過如此,也罷,窮寇莫追,就任他們去吧!”

“二弟且慢……”此刻打斷了何曼的話,一旁的何儀不禁皺眉說道:“此一戰,項縣如此輕易就被我等打破,這……是不是太簡單了些。”

從剛才到現在,何儀都是愁眉不展的樣子,看著前者如此輕易的逃跑,此刻也是有些擔心起來。

見大哥如此,何曼當即冷笑一聲,顯然對前者顧慮有些嗤之以鼻,“大哥你也太謹慎了,你剛才也不是看到了嗎?那賊將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哼,這項縣還不是吹彈可破?”

聞言同時一怔,何儀想到剛才的那一戰,何曼確實是贏了,甚至贏的沒有任何的破綻,可何儀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可弟弟,這一戰我軍贏得如此容易,你就不覺得奇怪?”

“有何奇怪?”何曼當即皺眉起來。

“四日內,曹信率軍連續攻破了汝南十一座城池,為何此一戰,就敗了?而且敗得如此迅速,甚至敵軍一見我等就出城而逃?”

見到何儀這般狐疑,何曼當即想了想,卻是不禁在此刻,冷聲笑道:“大哥,你還是太多慮了,我早跟你說過,那劉辟不過就是個草包!想想黃巾之亂時,此人就是個小渠帥,哼,區區一個曹信就怕成如此境地,豈能不丟了城池?”

“可……這……”

擺了擺手,何曼再次冷笑著打斷了對方,“一個曹信而已,區區黃毛小兒,縱使此人在兗州打下了何等名聲,不過就是區區十九歲的孺子罷了!我等自黃巾起義十年光景,大小戰無數,況且我軍數倍于敵,何懼一曹信?呵呵,大哥你還是太多慮了。”

“唉……”無奈的搖了搖頭,何儀此刻想要再說什么,但聽到前者的話,也是有些許的道理,“或許……倒是我多疑了吧。”

比起何儀的考慮再三,此時的何曼倒是頗為的自信,而在他看來,敵軍顯然不堪一擊。

一眾三千多名黃巾力士在縣衙圍坐開來,而此刻剩下的近乎一萬七千多個黃巾士卒則在城內四下的闖蕩,這群人比起那三千個精銳來說顯然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

但數量如此龐大的人群此刻入城,就代表了自由,代表了可以肆無忌憚的搶奪,而隨著更多的黃巾涌入城中,這些沒有武器,只拿著鋤頭和木棍的黃巾賊,瞬間淹沒在了縣城當中。

瞬間淹沒在了縣城當中,七千多名老弱婦孺此刻相繼都走入了下邑城內。

“將軍,為何要從蒙縣撤退?”

曹信此時剛在縣衙當中沒坐穩多久,陳到便當下走了過來,望著前者疑惑的問道。

略微驚訝了片刻,曹信頓時看到來人是陳到,當下也是露出一絲笑容來,“陳兄弟怎么了?”

沒有回答對方的話,曹信反而詢問起對方來。

面容有些一怔,一向心思細膩的陳到,當下低聲道:“將軍,可是軍糧出現了問題?”

“沒有。”笑著,曹信搖了搖頭。

“那……可是將軍行軍疲憊?”

“亦沒有……”曹信還是道。

“那可是因為兵少不敵黃巾?”這一刻陳到顯然有些著急。

而這一刻,曹信還是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將軍為何要退出蒙縣?正是士氣高漲勢如破竹之時啊?”此刻頓時被曹信的答案說的有些愕然,不過說出這話,陳到也是下意識的覺得不妥,“我知道,在下只是一介布衣百姓,無權干涉將軍之事,但在下少時也熟讀兵法,士氣盛則乘上迎敵,這自古便是帶兵之道啊。”

突然眼前一亮,曹信聽到這最后一句話也是同意的點了點頭,但此刻兀自輕笑一聲,走到前者的身邊,當即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休息兩個時辰,再退守虞縣!”

“還要退?”就在這個時候,陳到猛然回頭,看著曹信驚訝的說道。

下邑城另一邊,這時內城一處空曠的平地上。

“治醫都尉,有事要找您商量……”三兩個神醫營軍醫,此時連忙拽過一旁的華佗,突然向著一處空地的角落走去。

治醫都尉是神醫營的最高長官,相當于營長,是曹信專門給華佗設立的官職。

此時在這空地上,神醫營照例給那些負傷的百姓治病,但這一刻,華佗竟是被幾個神醫營的人拉到了一旁。

“各位這是何意?有何不妥之處?”華佗此刻看著面前這幾人有些支支吾吾的隱秘樣子,頓時皺眉問道。

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軍醫,當即看了看周圍,隨即似是極其糾結的與身旁二人對視,方才對華佗說道:“閣下前些日子就沒有遇到一個奇怪的事情嗎?”

“奇怪的事情?”突然間看到這幾個人越來越是神經兮兮的模樣,華佗頓時有些生氣起來,“各位!我等都是行醫之人,不要干涉任何軍政事宜,好好治病救人就是了!”

“我等說的就是此事!”而還沒等華佗發怒,其中一人便是當即說了出來?

“說的就是此事?爾等到底何意?”

那中年人當即露出有些為難的樣子,隨即隱晦的指了指空地不遠處的一個人來,當即小聲道:

“華都尉,您當日就沒覺得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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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敵進我退(三)
同一時間,下邑縣城外。

“軍師,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賈詡一席黑色長袍在此刻的風中顯得尤為的顯眼,聽到一旁許三的詢問,此時二人二騎走在遠處西南側的小道上,賈詡一邊看著遠方,一邊不禁笑道:“去宋縣……”

連綿的小道,不斷激起黃色的沙粒以及模糊不清的塵土,這一刻看著遠處的小道,賈詡的眼神格外的深邃且令人難以捉摸。

“去宋縣?這我們?”微微一愣,許三不禁好奇起來。

“不錯,就我二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賈詡同時笑道。

這一刻顯然許三沒有明白前者的意思,回頭突然看了看下邑城,不禁奇怪道:“軍師,那主公怎么辦?這……”

搖了搖頭,賈詡此時突然怪笑一聲,“是主公讓我去的,呵呵,你無需擔心主公,別忘了主公兗州一戰的謀略,我此一去宋縣,便是為了助主公一臂之力……桀桀桀桀……”

突然就在這一刻,看著賈詡的這種笑容,許三卻是好久都沒有聽到對方如此‘桀桀’的怪笑,一時間望著前者,竟不禁為之動容起來。

是夜,宜祿城。

“殺!!黃巾兒郎,建功立業就在此時!!!”

城中烽火四起,一眾濃煙彌漫在整個城池當中。

黑夜,一個個頭戴黃巾的士卒不斷沖擊著城門,片刻后,竟是瞬間沖破了宜祿的防線。

“殺——!!!隨我殺!!!”何曼高舉銀斧,在人群中不斷嘶吼起來,而八尺高的強壯身體,在身旁一眾黃巾賊中尤為的耀眼。

而另一邊,與之產生鮮明對比的,卻是一隊四下潰散的官軍。

“撤軍!!撤軍!!!全部撤軍!!”許褚光著膀子在此刻呼喊著,比起前方蜂擁而至四下狂吠的黃巾賊兵相比,此刻的許褚卻是沒有任何的抵抗,命令本部快速的向著城西撤軍……

“哇呀呀,賊子休走,你家爺爺何曼在此!!!”何曼此刻顯然是意氣風發,見敵軍此時撤退,更是臉色大喜,當即猛拍馬腹,便是奮力殺出。

銀黑色的大斧在月光下閃出分外的妖嬈之氣,前者胯下棕鬢戰馬猛然脫開身后的黃巾士卒,便是當先看到許褚一人,不禁叫囂著沖了過去。

“呸,賊將找死!!”手中八環象鼻刀當即一震,發出劇烈的金鐵晃動聲來。

許褚見何曼不要命般沖向了自己,顯然意識到了一絲不妙……

“錚——”手中象鼻刀長長拖出一道直線,將前者的一斧架了出去,但同時下意識的露出了幾個破綻來。

顯然何曼經過今日的一戰,士氣提振不少,信心頓時暴漲,一見到許褚的破綻,完全不以為意,方才臉色大喜過望,一斧便是橫砍而去。

“當——”的一聲,陡然從腰間傳來的震蕩,讓許褚做出了一個險些要墜落戰馬的樣子,不過當即反應過來,許褚連忙哀嚎一聲便是撥馬又走。

“賊將好生厲害!!可告知性命!!”亂軍中,慌忙的落荒而逃,許褚不住的吶喊起來。

而此刻的何曼見到對方逃跑,更是心中大振,連忙高喝一聲,“本將軍乃黃巾名將何曼!哈哈,知道我的厲害了?!!!賊將哪里走!!”

說著便是再次,拍馬追擊……

遠處,何儀將這一切盡皆看在眼里,然而此刻的他卻是越看越覺得可疑,在此刻夜色的籠罩之下,敵軍不斷的不戰而退。

這一戰,又是非常的詭異,出乎意料的簡單。

當何儀每一次率黃巾力士追擊,卻每一次在與敵軍正面交鋒之時,對方士卒都只是虛掩一槍或者不戰至片刻,就大舉潰敗,竟一時間真正地搏殺其實根本就沒有見多少個。

“殺——!!”就在這一刻,何儀再次看到了遠處的一隊敵軍。

而似乎對方很是訓練有素的樣子,亂軍中,二者再次廝殺在了一起。但因為對方戰列井然有序,黃巾賊竟是在一時間分毫未能撼動對方。

而就在何儀剛想要指揮黃巾賊擺好隊列的同時,這一小股敵軍就如同事先商量好一般,風一般的敗退而去。

然而這一詭異的一幕,今晚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混賬!這到底該如何行事!”

一聲大怒,此時的何儀看到這里,不禁大為的惱怒起來,卻是此刻的城西。

半晌良久,城西之中陡然傳來一聲大笑。

“哈哈哈,賊將跑了!!!今日第二戰果然兵不血刃!又破了宜祿!!哈哈哈!”

何曼這一刻大笑著,追擊的軍隊此刻也跑了過來。

“贏了贏了!!!!”

竟是此刻,比起眾人山呼海嘯般的喜悅相比,何儀卻是看到這一幕,分外的憂慮起來。

時間此刻再回到白天。

“華都尉,您當日就沒有覺得不妥?”

看著那名軍醫,向著不遠處的一個人指去,華佗竟是看到那人,十六歲,一臉的白凈遠遠看去倒是有些俊美。

“此人……不是主公救回來的那個少年嗎?好像是陳到的兄弟?”

眉頭在此刻略微一皺,他們說的就是陳豫,而這時見面前這群人越發有些古怪的神情,華佗當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爾等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當日給她療傷之時,我也覺得不妥,這少年倒是有些奇怪……”因為當日救命要緊,沒有仔細看別的地方,而是將腹部的刀傷縫合,但今日想起來,華佗卻是找出了幾個疑點。

“原來……她是女的。”

一個低低的喃喃聲,此刻出自華佗的口中,卻是眾人紛紛隨著目光看去,卻是越看對方,越覺得哪里蹊蹺。

這些人并不是白癡,男的女的分得出來,只是因為當時過于人命關天,而且還是曹信送過來的,故此沒有細細辨認,再說當時候前者灰頭土臉的樣子,倒是跟男的沒什么區別。

可對方此刻倒是不知從哪里梳洗了一下,雖然裝扮還是近似于男人,然而白皙的肌膚和精致的臉孔還是讓華佗等人大為驚訝。

“華都尉……是否要將此事稟報主公?恐有細作啊”

微微一愣,華佗看了看遠處的那女子,卻是搖了搖頭,“無妨,在汝南此地,我想這小姑娘也是想要保護自己……應該不是細作……”


第149章 夜半陳嬙兒
第二日,夜,虞縣。

昏暗的屋內映襯著燭火的烘烤,依然沒有半分的明亮,曹信此刻將一卷兵書放在了案幾上,卻是感覺到眼皮有些酸麻,竟是這時辰已經接近到了子時。

這半年來曹信在陳留,除了民生,財政之外,每天都離不開這些個兵書,或許在三國這個世界已經十年多,此刻坐在太守的地位上,倒是連他自己都習慣了這樣的感覺。

不過這半年來,曹信讀起這些兵書,倒是對行軍打仗真正有了些許的認識,第一次,在他看來,這些古人的智慧真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

兵書就相當于后世的游戲攻略,當然曹信是這樣想的,其實兩者道理都一樣,游戲攻略是骨灰級玩家寫出來的體會與心得,意在讓新人玩家少走幾個彎路。

而兵書也是一樣,是古代軍事大家總結出的帶兵心得和要領,以前曹信一看到這些個亂七八糟的兵書就會感到頭痛,但如果換個角度,就當讀游戲攻略一樣的心態,倒是這樣的心理暗示,頗為有用,但同時曹信明白,多讀這種東西,至少讓自己在戰場上活下去的幾率又多了幾分。

放下了手中的兵書,曹信當即伸了伸攔腰,在這幾天奔波倒也沒少讓他頭昏腦漲。

一邊舒展著身體,曹信一邊兀自走到了門口。

“主公!”兩名萬夫營勇士當先看到屋內出來一人,下意識的拱手,當然此二人不用看也知道,因為這個屋子除了曹信誰也進不來。

“好了,你二人也辛苦了,回去早些休息吧……”此時,曹信看著二人有些疲倦的樣子,方才笑道。

“諾。”兩個門衛連忙應了一聲,猶豫了片刻隨即應命而去。

將屋內的燭火當即熄滅,前者此刻默然的走到了床榻上,瞬間黑暗的屋子內透進一絲月光,曹信當即簡單的蓋上了睡袍,躺在床榻上閉上了眼睛。

離自己進入汝南已經差不多六天,在這段時間里,黃巾賊的動向開始越發的活躍起來,而變相的汝南一地的資源,恐怕連曹信也沒有想到。

一個小小的汝南竟被黃巾賊踐踏的體無完膚,這些天曹信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這群難民的慘狀,當然,曹信不是菩薩,但他也從不虛偽的表現出善意。

甚至當進入汝南的第一刻,前者就意識到身上有了一個極重的擔子,這擔子叫做民心。

當然,曹信其實不缺民心,在陳留甚至兗州他的民心是巨大的。但這一刻汝南的民心卻又有些不同。

在兗州,曹信是靠著燒毀稅賦名冊和大敗呂布而得到,并且這名聲曾經因為士族動搖過,直至曹信的不斷努力,給了那些百姓足夠的溫飽,方才得到了這艱難的民心。

可是汝南呢?

曹信此刻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因為他越發覺得汝南一地的百姓與所有地方都有著巨大的差別。

兗州得民心,曹信來之不易,而汝南,曹信只是奉命帶兵進入汝南這個地方,然而沒有做什么有用的事情,民心就自動飛了過來,這一點,卻是不禁讓曹信有些感觸。

“滋伊伊……”一聲極其細小的聲音,小的甚至沒有人察覺,而就在這一刻,房門緩緩打了開來。

曹信此刻裹著睡袍,閉上了眼睛,或許是因為太累的關系,讓他想著想著,有些許的發困。

“嗯?”

突然就在這時,身上猛然感覺到了一股子暖意,曹信下意識的睜開眼,竟是身上的睡袍鼓出了一大截,而下一刻自己竟被一個身影抱住,而兩團圓鼓鼓的不明物體甚至貼在了曹信的身上,一時間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曹信微微變色,感覺到一個細小的身影鉆進了自己的被窩,甚至到了自己的懷中,前者下一刻撥開睡袍……

“是你?”睡袍下的,是一個精致小巧的面容,如月華般的容顏,宛如一個受驚的小仙女,但此人的面容怎么看怎么熟悉,而曹信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陳豫?!怎么是你?你不是男的嗎?”

陳豫的改變很大,似乎經過了一絲靜心的打扮,皮膚比先前灰頭土臉的少年相比,顯然有天差地別的差距,此刻對方的皮膚很是白皙,甚至比女人還要女人……

不……或許……她真的是女人?

“我不叫陳豫,我叫嬙兒……讓我……在這里呆一會……別趕我走……好嗎?”

蜷縮在曹信的懷中,陳嬙兒細細的呢喃著,似乎眼眶中還有些濕潤,柳蔓般的細腰緊貼在曹信的身上,此刻一下子抱的格外的緊。

“額……好。”

曹信以前原以為對方只是一個消瘦的少年,卻沒想到原來是女兒身,不過或許是被對方抱的太緊的關系,曹信此刻甚至還能聞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一陣陣體香,以及從始至終依然頂著自己的那對豐滿的酥乳。

此時,曹信只感覺自己身上的溫度正在逐漸的上升。

“謝謝你……”

“什么?”

突然從對方的口中說出這句話,曹信當即怔了一下,卻是此刻剛要詢問,然而不知從何處,一只溫暖的細手突然抓住了曹信的右臂放在了前者柳蔓般婀娜的細腰上。

卻是同一時刻,陳嬙兒在曹信的懷中‘撲哧’一笑,竟是在此刻莫名其妙的說道:“謝謝你,天兵天將……”

這一刻,陳嬙兒笑著竟是不禁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時涌現出的淚水來,不過曹信看到對方是在笑……

“天兵……”

正當曹信不知所以然之際,前者竟是在此刻只覺眼前一黑,一股暖意隨即從嘴唇上蔓延了開來,而就是這股暖意瞬間令曹信全身無名之火開始緩緩升騰。

陳嬙兒櫻桃般的小嘴與前者的嘴唇瞬間融合在了一起,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任何的原因,但不知怎么的,曹信卻是瞬間從對方的這一個舉動讀懂了一切,曹信不知道對方為什么叫自己為天兵天將,但不知是一股無形的言語,甚至某些東西不用任何的解釋,前者就已經看懂了。

兩個粉紅色的肉舌,不斷在二人的口中翻騰著、舞動著,粉嫩的酥乳若隱若現之間,緊貼著前者的身體發出一絲獨特香蘊般的氣息……

曹信的雙手此刻來回在陳嬙兒曼妙的小蠻腰上摸索著,隨著一絲春意盎然般的欲望,前者猛然野蠻的將嬙兒的衣服撕扯開來,顯現出后者如玉珠溫潤般的身材,卻是此刻曹信的身體,不住的開始燃燒起來。

“啊……輕點……”一聲低低的嬌哼,陳嬙兒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了一絲羞滴滴的嫣紅,竟是此時那完美的軀體,盡皆顯露在曹信的眼前。

將陳嬙兒狠狠的壓在了身下,曹信此刻無視著對方不斷呢喃的嬌哼聲,兩只手不斷在對方的身上上下其手,一股春水氤氳之氣隨即在陳嬙兒的身上蔓延開來。

“啊……啊……啊……啊……將軍……啊”

婀娜曼妙的身姿,此刻不斷在曹信的胯下上下左右翻騰著,扭動著,隨著時間的推移,曹信將前者完全壓在了身上,任其如何嬌叱、呢喃,卻是豁然將全身所有的無名之火都發泄在了對方的身上。

“不要……將軍……啊啊…不要…啊。”

隨著這一聲聲嬌吟聲,此夜注定將不會太平……

一夜春情,緩緩蕩漾開來,隨即在這虞縣的漫漫長夜,再次消失不見……


第150章 引君入甕(一)
曹信現在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躺在溫柔鄉里,久久不想睜開眼睛。一股少女的處子芳香此刻在被子里散發出來,惹得曹信一陣的心醉神怡。

“你醒了?”曹信這樣問道。

蜷縮在被窩的一腳,陳嬙兒抱著前者寬大的臂膀,冒出頭來,卻是此刻不禁對前者嬌嗔了一聲,“你昨夜弄得我好痛,惹得人家都沒睡好……”

一聲尷尬的笑容,曹信此刻頓時憐愛的挽過對方的身體,在后者的腮紅處輕輕的一吻,竟是這一下,不禁讓對方嬌羞的在被子里一縮。

小手一把將曹信推了開來,陳嬙兒這一刻又是臉色微紅的道:“將軍,時辰已不早了,該起來了。”

一絲輕輕的體香在此刻撲面而來,此刻的曹信竟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慵懶,“嗯……讓我再睡一會。”

陳嬙兒那柳蔓般婀娜的身體在前者的撫摸下,顯露出極其完美的曲線,第一次十九歲的曹信,像一個貪吃零食的小孩子,不聽話的揮霍著面前的幸福來。

“那你告訴我,我是不是你現在唯一的女人?”

突然就在這時,陳嬙兒此刻再次一把推開曹信肆無忌憚的雙手,不禁嬌聲道。

此刻沒有來得一怔,原本沉浸在幸福當中的曹信,豁然聽到前者的這句話,不禁面容呆滯起來,竟是一時間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問。

恍惚間,在曹信的腦海中,一個宛如仙女出塵般的美女浮現而出,蔡琰撫琴而奏那宛如沒有一絲人間煙火般的猶憐,這一刻倒映在了他的記憶里。

“我……我沒有吧……”想到這里曹信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沒有?”嘟著一個可愛的小嘴,此時的陳嬙兒似是感覺到了什么,不過當即卻是釋然的一笑,沒有追問下去。

“起來了將軍,溫柔鄉雖好,卻不是男兒應呆的地方!”這一刻前者下意識露出了一絲呵責的意味來。

“好好好,我這就起來。”曹信當下有些不情愿,但還是點了點頭,豁然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因為陳嬙兒的衣服,昨夜都被曹信撕破,竟是此刻對方只得光著身子給曹信更衣,而這段時間里曹信也同時不老實的在對方的身上揩了不少的油水。

一來二去,將一身輕易甲胄穿戴在身上,曹信豁然拿起自己的一件衣服遞給了對方,“你先穿這個吧,在這里好好歇著,我先出去了……”

“嗯……”低低的呢喃了一句,陳嬙兒此刻頓時有些羞澀的用衣服擋在了身上,望著面前的曹信,如蜻蜓點水般答應了一聲。

“稟主公!敵軍已經攻破下邑了……”

剛出大門,兩個萬夫營門衛似是等候了多時,不禁向著曹信稟報起來。

面色一怔,同時忽然聽到這句話語,前者也是露出了一絲的驚訝來,而一掃去之前的慵懶與癡醉,此刻的曹信當即恢復了一臉的嚴肅。

“我知道了,那么說許褚、典韋他們敗了?”

“斥候來報,許褚、典韋兩位將軍是敗了。”

“好,那么周魴賀齊二人也不遠了……傳令下去,午時一刻造飯,三刻出發,退回碭山縣!”曹信這一刻不禁大聲吩咐起來。

兩名門衛聽到這話,頓時面面相窺,隨即點頭齊聲應命。

“諾!”

時間從今晨回到昨日清晨,褒信縣。

殘破的街道到處擠滿了頭戴黃巾的士卒,整個縣城此刻如廢墟一般到處都夾雜著干燥的泥土氣,甚至很多地方還有一絲的燒焦味道。

“什么!?糧草又被燒了?混賬東西!”何儀一聲怒斥,在一褒信縣的縣衙當中不斷地喝罵著。

“將軍,我等一到府庫不出意外,里面的所有輜重與器具全部都燒毀一空,這已經是第五次了,我軍雖連連收復五城,但府庫無一例外,均被敵軍銷毀一空……”

聽到面前一名黃巾小校的訴苦,何儀同時面色陳冷,卻是這些天的糧草越來越是稀缺。

兩萬多黃巾大軍,雖是看似龐大,但管理起來非常的混亂而且軍制散漫,唯一精銳的黃巾力士也只有三千多人,而剩下將近一萬七萬多人的雜兵,更多的是無組織無紀律,這也是為何,何曼何儀不分兵攻打曹信的原因。

一是因為能帶兵的不多,而更多地,是這群無頭蒼蠅難以管控,只好打一城,集結軍隊,重新再打一城,再集結整頓人馬,這并不是何儀、何曼二人才會如此,而是歷來黃巾軍的通病,顯然這也是為什么黃巾之亂,是歷史上規模最大的農民運動,但很快就消亡的原因。

即使是當時近乎腐敗的漢王朝,也在很短時間內將黃巾賊擊破殆盡,原因很簡單,就是軍制與管理的天差地別。

故此,何儀、何曼只能帶著這兩萬人,一城一城的打下去,然而這么下來,卻是給前者的糧草,一個不小的耗費。

其實汝南曾經不缺糧草,當時的糧草甚至可以說很充足,但隨著汝南一地一波接著一波的黃巾襲擾,連年的戰火令很多百姓逃亡各郡,甚至大量的荒田,因為戰爭的不斷持續,都荒廢了下來,故此生產力大大減退,即使汝南有很多的存糧,但這十年來,也逐漸慢慢走向了消耗當中。

“哈哈哈,那叫賀齊的敵將也不過如此,大哥,我又贏了!!”

從縣衙外,一個痞里痞氣的黃巾將領頓時拍馬走了過來,卻是看著何儀那愁眉不展的臉,前者分毫沒有察覺,反倒在戰馬上,不斷冷傲的揮舞著銀斧,兀自大笑不止。

而一旁的眾多黃巾更是不禁起哄起來。

“何曼將軍威武!!!何曼將軍威武!!!”

“哈哈哈!!好好好,小的們,今天一鼓作氣,直接拿下下邑城!!”

這一刻,微微皺了皺眉,望著前者肆無忌憚的樣子,何儀道:“弟弟,我軍的糧草已經不多了,你……你怎么還如此高興。”

在戰馬上微微一愣,此刻何曼又經歷一場大勝,心情似是極為的大好,方才高傲的大笑起來:“大哥又來了,我軍所向披靡!!連連收復五座城池……嘿嘿,那些個賊將也都被我殺敗,我看不出幾日汝南必是你我二人的天下,糧草之事大哥就不用操心了,我何曼替你殺敵就是……哈哈哈哈哈!!”


第151章 引君入甕(二)
夜色緩緩籠罩過來,一股瑟瑟的風吹拂著城樓上的灰塵,彌漫如舞動般飄散在下邑縣的上空,宛若黑夜中的輕紗蒙蓋住空中的雜質,繼而落到了下邑縣、那略顯單薄的縣衙門口。

“你說什么?賊軍已經來了!?”

此刻,周魴光著膀子從縣衙當中走了出來,手中的烏金錐不斷在此刻揮發出一絲寒光。

卻是聽到這個消息的同時,周魴下一刻沒有驚慌,反倒是露出了一絲大喜。

“正是,賀齊將軍已經向虞縣撤離,賊將何曼、何儀二人正率兩萬黃巾,向我下邑縣而來!”

“賊勢如何?”當即看著面前有些凝重的哨騎,周魴沉聲問道。

“回司馬,敵軍不下兩萬,此刻已臨近我方不到五里……”

猛然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聽到這話,周魴頓時在縣衙門口來回走了幾步,似是斟酌著什么一般。

“周司馬……該如何行事?”這時一旁的哨騎同時追問起來。

此刻周魴走到一半,似是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封密信,當即再看了一遍褶皺的信封,這一刻,猛然轉身對那哨騎道:“你,你立刻給我傳令下去!所有府庫糧草全部帶走!帶不走的都銷毀一空。”

“周、周司馬……這是為何?”臉色一怔,對方當即有些吃驚的道。

“主公自有妙計,你,你快給我去辦!!”周魴當即指了指那哨騎,不禁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諾!!”后者先是猶豫了一下,不過此刻也不敢多說廢話,當即拉過戰馬,同時向著遠處的小道趁著黑夜飛奔而去。

“來人!來人!!”

這一刻,周魴顯得非常的焦急,同時也上了戰馬,不斷大喝著,迅速召集更多的城中輕騎。

“你,你,你!你們都都隨我迎敵!記住戰至點到為止,看清形勢!速速敗退!”

“老狼!老狼!!”周魴這時,再次一聲呼喊。

一個樣貌頗為干練的都尉瞬間挺槍策馬而來,這一刻似乎前者也預料到了不對,同時帶人飛快的聚集在了縣衙門前。

“何事?周司馬?”老狼一臉沉重,同時道。

“你速帶五百人護送糧草,我已命人將城中多余的器械輜重燒毀,你即刻率先撤退!”

“那周司馬你呢?”撥馬來到周魴的身旁,老狼當即追問道。

“我你別管,我與賊將再周旋一時,以防賊軍生疑……你先走!”

“好!那在下就先告辭了,周司馬保重!駕!”

黑夜中一眾五百輕騎飛快的沿著后方蜂擁而去,而這一刻,看著周魴臉上的嚴肅與凝重,卻是又多了一份喜色。

“黃巾兒郎,殺賊剿敵正在此時!!殺啊啊啊……”

一聲高喝,何曼臉色冷傲的在下邑縣的城門,兀自的喊出了沖城號令。

“弟弟,小心有詐,切莫大意啊!!”

“哈哈哈……大哥放心,下邑縣我視如土雞瓦狗,彈指可破爾哈哈哈哈……”

此刻望著何曼那信心暴漲的模樣,此時沖鋒陣的正當中,卻是看著這些好不防備的黃巾士兵不斷沖擊著前方的城門,何儀勸說之余,竟是沒有一絲的辦法。

“殺……!!”

此刻沖向城門的黃巾軍中,何曼舉著銀斧一馬當先,似是此刻他的儼然在數場戰役過后,成了一個無刃能擋的神將一般,一股腦便鉆進了攻城的隊伍當中。

“砰當——”

寬大的城門,在無數黃巾賊的沖擊下瞬間被打了開來,然而如此輕易的破開城門,卻是讓人不禁好奇,這城門本就刻意虛掩著。

“哈哈哈……下邑城門大開,小的們,都給我上,殺——!!”

“殺殺殺!!!”

攻城的隊伍中沒有黃巾力士,此刻三千黃巾精銳都在后軍中壓陣,顯然看著這群第一波進入城門的黃色浪潮,就連那后方的何儀和這群三千帶刀精銳都沒有料到。

但同一時刻,何曼便是隨著這股看似厲害的黃色巨浪,瞬間蜂擁而進。

一般攻城,誰都知道第一批沖向城門的都是炮灰,但此刻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兩三天的連番勝仗,竟是讓這群龐大的無頭蒼蠅,頓時有了黃巾力士般的模樣來。盡管他們的裝備武器都如乞丐一般。

“賊將休走!何曼來也!!!”

大笑著,狂笑著,何曼已經完全視自己為一個蓋世猛將,一馬當先飛速的沖鋒在下邑城的街道上,忽然看到遠處一個人的身影來。

“你就是黃巾猛將何曼!?我若殺你,變名聲大噪了哈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周魴這‘若殺你,便名聲大噪’這句話語說出,竟是同時,前方何曼也是雙目大亮。

“無名小卒!嘿嘿,吃你爺爺一斧!”

“錚——!!當。”

兩馬迅速錯蹬,周魴手中的烏金錐刻意的與前者一架,雖看似動作很快,竟是力道瞬間被前者削去了大半。

“哼,力道不過如此,再吃一斧!!”而此刻的何曼同時看到這里,也是露出了一絲的大喜來,手中的銀斧開始瘋狂的砍向了前者。

“當、當、當……當、當!”

連番二十數回合,何曼、周魴二人戰至一處,卻是這一刻,一個接著一個的漏洞,打得何曼分外的起勁。

“啊……何曼果然名不虛傳!!我命休矣!!”突然就在這一刻,周魴飛速的一錐格擋出了前者的一斧,卻是沒有來的怪笑一聲,當即拍馬而逃。

正見此刻,何曼同時見對方不敵,一聲大笑,猛然拍馬追擊。

“哈哈!!知道本將軍厲害了吧!!賊將休走!!!”

同一時間,五百騎兵,瞬間在這群黃巾賊的蜂擁下,還沒多少觸及多久,便迅速如潮水般向后猛退開來,竟是一連不到片刻,形成了潰敗之勢。

遠遠看到這一幕,何儀率領的黃巾力士這才最后走進了城門當中。

可是相對于下邑城早已如黃色海洋的情形相比,此刻后者更擔心的事情,卻是那從城北方向中逐漸升騰的一絲黑煙。

“不好……莫非是府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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