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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iopa78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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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益侯] 萬夫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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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30 22:58:21 |只看該作者
第152章引君入甕(三)
濃烈的煙霧散布在四周,周遭的墻壁被煙霧熏成了黑色,到處都是燒焦的木梁以及不明雜物堆積起來的廢墟,甚至儼然一股刺鼻難為的味道正蔓延開來

神情有些冰涼,何儀望著面前的這一切,一絲青筋正緩緩出現在其額頭上

“稟將軍,據我等勘察,此地確實是下邑縣府庫……”

微微擺了擺手,前者此刻有些憤恨,更是有種無奈的感覺,面對著這燃燒殆盡的官倉,下一刻,撿起了地上的幾個小顆粒來

這是一個米粒,是的,確切的說是幾顆米粒

但按理來說這沒什么不同,然而這些米糧卻是在此時全都變成了烏黑的黑色,拿在前者的手中甚至還能感受到一股子余溫,顯然這些東西,都已燒焦爛透,沒有繼續食用的可能……

“奇怪,太奇怪了……”將這些黑色的米粒拿來手中,何儀不住的喃喃著,卻是這幾天一系列的勝利,讓他越發的有些不安起來

更是這糧草,逐漸開始短缺起來,便是一個城池一個城池的打下來,府庫全無,這讓何儀不禁又是心中一緊

“哈哈哈,奸賊果然不堪一擊,哈哈哈哈……”

突然就在這時,何儀思索著的神情又是一怔,聽到這話語,便是再次皺了皺眉

“二弟,可捉拿了敵將?”

這一刻,出乎意料的,何儀的臉色很是難看,迎著撥馬而來的何曼,似是有些語氣生硬的道

原本心情大好,何曼沒有在意前者的態度,方才在馬上又是一聲大笑,豁然來到了前者的面前

“哈哈,賊將已被我大敗,正向遠方北側遁逃,大哥無須的,你看,這下邑城又被我等兵不血刃的拿下了!”

再次大笑著,何曼此時的心氣極是高傲,在馬上冷笑連連,顯露出很是自負的樣子來

但這一刻,唯獨何儀沒有半分的笑意,甚至對前者這種自負分外的的

“二弟!我軍雖有連番大勝,亦不可掉以輕心,殊不知官軍素來詭計多端”

何儀的的是有道理的,顯然他不想何曼繼續這么驕傲下去,縱使這局面看起來有利也罷

聞言一怔,這一刻何曼卻是聽到前者的話,明顯有些掃興的涅,不禁臉色不悅的說道:“大哥這是哪里話,官軍不過五千,且四下分散,我率兩萬黃巾攻之,敵早已大勢已去,哼,難道還有何陷阱不成?”

“二弟,就怕萬一呀……”

再次冷笑一聲,何曼露出了不屑的神態,“今日一戰,便足見敵軍大勢已去,不出二日,我便叫那曹信死無全尸!”

“那軍糧怎么辦?軍糧呢?我軍所到之處糧庫盡毀,眼見軍中無糧,你待如何?”搖了搖頭,此時的何儀明顯有些不耐煩

當即同時也看到了前方燒焦的府庫,何曼這一刻才注意到了這些,但下一剎那依然不以為然,“那再拿下虞縣,軍糧自會解決,兄長又何須的……”

這一刻,何儀卻是連連冷笑起來,“不一定,我軍連克數城,府庫皆毀,這也就罷了……”說著,卻是直盯著前者的臉,方才正色道:“你的武藝我清楚,這些天數戰,你連敗數敵,并且如此快便殺敗了敵軍,這不覺的蹊蹺……”

卻是話音未落,何儀竟是當先覺的有些不妥

“大哥!你這是何意?”

“我這……”

見何儀這般說著,此時何曼頓時怒火中燒,方才冷哼的道:“怎地,大哥你打敗了敵將,就是理當應該,天經地義!而我連連擊敗了敵軍部將,大哥就懷疑其中有詐?哼,這真是無稽之談!那大哥且說說敵軍如此做,到底是何居心?”

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尷尬,但此時的何儀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心中這般懷疑罷了,竟是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的生氣

“二弟……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那樣最好”當即在戰馬上冷笑了一聲,何曼順勢撥馬,“糧草之事大哥不必的,等明日拿下虞縣,便有吃的,再者說了,劉辟不是掌管著我汝南的全部糧草輜重么?大哥你也派了哨騎催糧,恐不到明日便會送來,敵軍若真有詭計,便不會被我收復這么多城池!”

說著,便是挺了挺手中的銀斧,何曼看著這夜空,突然毫無征兆的大笑起來,“那劉辟鼠輩,四日內竟被曹信破掉了十一城,大哥!這城池還不是我奪回來的?那劉辟還想做什么天公將軍?我呸!天公將軍應該是我!哈哈哈哈……”

“天公將軍——!天公將軍——!”

四下大戰過后,無數黃巾士兵,在同時瘋狂的齊聲吶喊開來,仿佛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海浪瞬間彌漫出了山呼亥般的氣勢

臉色越發的有些陰郁,何儀看著這一幕,卻是想要說什么,也沒有多余的理由……

竟是不禁懷疑……

“難道我真的是太多慮了嗎?”

此時,汝南另一處的宋縣

離縣城五里的山坡下,一隊暗紅色的士兵正緩緩趁著夜色行進著

“軍師,這樣……妥當嗎?”

高順此時策馬站在一處山腰上,在月光的映襯下,浮現出前者略顯剛毅的面容來

此時看著身旁的一個陰冷謀士,高順不住的問道

這個謀士,一身黑色的紫邊長袍,大概近五十歲,臉色似乎有些不善,但卻無不透露出一絲智慧的光芒,而此人正是曹信的第一謀士,賈詡

夜間行走的一眾小隊,大概有八百人,其中每十人護衛著一個不明的車輛,此刻每一個車輛上似乎都放了滿滿的東西,但因為被布包裹著的關系很難看出,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不過看地上的車輪,似乎車輛不輕

此刻,賈詡當即露出一絲冷然來,桀桀怪笑著,“我與主公盡皆等待天機,高順將軍你且看著,天機現處,此地……將……寸草不生……桀桀——桀桀桀桀桀——!”

黑夜中,此時緩緩蕩漾著賈詡的冷笑來

竟是這一刻,連一旁的高順,都不禁有些動容


第153章引君入甕(四)
兗州,陳留郡內城郡府

“此次我主奉曹公之命西征汝南,多虧伯喈先生這些日子幫襯在下,劉翊萬分感謝!”

偌大的議事廳內,劉翊此時跪坐在側席與蔡邕含笑攀談著,而此時相較于蔡邕的一臉笑意,一旁的蔡琰卻是分外的有些愁眉不展

似乎不知道為什么,特別是最近,蔡琰的心緒分外的有些不穩定

“子相先生,安民出走了這些天,可曾有過消息?”輕聲細語,此刻蔡琰不住的打斷的道

微微一愣,此時劉翊正與蔡邕相談之際,突然聽到這句話,不禁動容起來,當即笑道:“先生之名萬不敢當,呵呵,主公才出兵不多日還無任何消息,不過,前幾日主公連番大捷,蔡大家應該有所耳聞吧”

聽到這里蔡琰同時點了點頭,輕聲道:“琰自然知曉,只是這幾日過去,離安民與曹公限定的日期已無多少時日……我只恐……”

蔡琰此刻沒有把話說完,但面前的二人都知道她想要說什么

此時在席位上端坐著,蔡邕一邊似有深意的看著自己女兒,同時也露出一絲的來,“不錯,子相,安民此次出兵汝南,畢竟敵軍有五萬之眾,安民對曹公說十日內破汝南,是否草率了些?”

這一刻顯然對這個問題也不是很清楚,劉翊當下一愣,不禁吞吞吐吐的苦笑道:“或許……主公他……另有妙計吧……”

這個回答顯然沒有信服力,話音剛落,卻是當即讓蔡邕父女二人眉頭微皺

“子相子相!汝南有探報了——!”

忽然就在這時,也就在須臾片刻之間,門外頓時傳來一聲呼喊來,卻是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后,一個身著樸素的身影,豁然走入了大廳內

手中捧著一個書簡,剛步入大廳門口的毛當下一怔,竟是看到蔡邕和蔡琰也在,身子不禁下意識的一頓

不過下一刻,毛就反應了過來

“伯喈先生,蔡大小姐,二位也在?”快步走到三人面前,毛當即跪席而坐,不無驚訝的道

“孝先,可是有主公的消息了?”

此刻問話的是劉翊,前者剛坐下不久,便意識到了有些不對,不僅是劉翊,還是蔡邕甚至是一旁一如既往如仙女般的蔡琰,也同時看著他

“哦……沒錯”微微愣了一下,毛當即又是反應了過來,連忙將手中的書簡打開,然而此刻的他,當即露出了一絲的擔憂來

這時,將前者表情上的變化看在眼里,蔡琰第一次毫無淑女風的將前者的書簡一把搶了過來

竟是這一下,不僅讓包括劉翊毛等人都嚇了一跳,更是蔡邕也是沒想到前者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不禁皺了皺眉

但這一刻,蔡琰似乎沒有將這些放在心里,相反柳眉一目十行般掠過手中的書簡,細細輕聲道:“黃巾勢大,敵將何曼何儀率大軍,已收復數城,主公部將皆退守戈陽碭山一線……”

豁然間……

似乎同一個剎那,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所震驚,仿佛也就是同時,誰也沒有被蔡琰剛才的冒失中反應過來,相反則是,一個個面色憂慮,無盡的的

“糟了糟了……主公退居戈陽碭山縣分明是兵敗而歸……當日與曹公說十日內破汝南……這次……”

劉翊苦澀的眉頭在此時蜷縮在了一起,望著面前的眾人不禁哀嘆連連

“此次安民兵敗,恐怕曹公也會怪罪安民,不可,我要親自給曹公寫信,預先給安民求情才是………女兒?女兒?女兒你這是……”

突然間,蔡邕同時感到蔡琰的身子有些詭異,竟是剛要攙扶,卻見對方直接倩影微顫,一把倒在了蔡邕的懷中……

而看這情形,似是昏死了過去……

“女兒!女兒?”

這一邊,汝南通往虞縣的大道上

“給我糧食,給我糧食,憑甚爾等便有干糧,爾等便有干糧!”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黃巾士兵,為何我等喝的就是水,爾等就有干糧吃?”

“不公不公!”

一個原野上,無數身穿破爛的黃巾士卒不斷的怒喊著,叫囂著,竟是此刻每一個士兵的手中都拿著一個小小的碗,而里面除了幾個小小的米粒之外……竟是除了水什么都沒有

說好聽點是稀的,其實就幾粒米,甚至都看不見,分明就是一碗水而已

而再看那些黃巾力士,手中的干糧拳頭那么大,顯然很是誘人

“啪——”的一聲

一名黃巾小校惡狠狠的一鞭,將幾名黃巾士卒手中的碗頓時砸了個稀巴爛,這一刻,前者一臉憤怒的大喝道:“喊什么喊?你們這群鼠輩!不過是一幫雜兵罷了,是我家何曼何儀二位將軍收留爾等!還要干糧?爾等也配嗎?這些干糧連我們黃巾力士都不夠!聽我的話,快快散了!否則就按違抗軍令之罪處斬!”

“你……”

看著此人極度囂張的涅,眾衣著破爛的黃巾士卒都有些氣憤不過,剛要動手

“夠了!都住手!”

何曼此刻同時從后方騎馬走了過來,看著這一幕下意識的眉頭大皺,不禁臉色陰冷的說道

“將軍,你看看這幫鼠輩……”

“何曼將軍……我們餓呀……”

高高舉起銀斧,何曼冷冷注視著面前的眾人,后者們同時盡皆閉上了嘴巴,卻是此刻身后還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何儀同時撥馬走到前者的身前,看著這些人面黃肌瘦的樣子,同時大聲道:“爾等莫要再說了,前方便是虞縣,拿下之后爾等便有糧食可吃,無需在此地爭執!”

同時,何曼又是接口,看著面前的衣著破爛的黃巾士卒冷傲的說道:“黃巾力士乃我軍精銳,有糧食自然會給他們吃,我軍此刻無糧,爾等莫要在此叫囂,否則便休怪本將軍將爾等祭旗!”

一說要要祭旗,此刻眾黃巾還要吐一些怨氣,卻是不禁瞬間沉默了下來,一個個面如死灰的樣子

“二弟,今日已經是第四次了”緩緩走出了人群當中,片刻后何儀何曼二人獨自騎馬徘徊在原野上,何儀一臉苦悶的對何曼道:“軍中糧粳若虞縣再無糧草,我軍只好以最快的速度與敵軍決戰,方能一解糧草之危……”

“哼!劉辟那小人,說好今日便送糧草過來……竟到此時連一點消息也沒有……看來此人當真不可信,此番若滅了敵軍,必要那劉辟好看”此刻,隨著前者的話,何曼也同時有些憤怒的說道

微微搖了搖頭,這一刻何儀同時感到奇怪:“劉辟無理由不給我軍糧草,此番我軍連戰連捷收復城池,那劉辟也有好處,我看是不是他忘記了我軍的行軍路線……或者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冷哼了一聲,何曼不禁冷笑著說道:“此番殺敗了敵軍,我倒要與劉辟這小人當面對峙,到時……便看他有何理由搪塞……”說到這里,前者卻是猛拍了一下馬腹,率先催促著大軍重新行進前方的小道

然而這一刻,何儀在原地同時搖了搖頭,連連嘆氣起來


第154章一夜,滅了四萬(一)
“主公!曹信這小子果然大敗了!”

此刻許昌城的議事大廳內無數文武并坐兩方側席,一名親兵從外面帶來一個信封當即放在了曹操面前的案幾上,而此刻似乎整個議事廳內都充滿的嘈雜的憤憤聲

“夠了!”眉頭微皺,拿著面前還未拆開的書信,曹操威嚴的大喝一聲,堂內方才稍微平靜了一些

顯然,此刻的所有人都聽說了汝南的消息,一個個雖然沒了聲音,但臉色盡皆與曹操一樣,沒有半分的笑容

“啪——”將信中的內容一目十行般的看了一遍,前者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即將信件狠狠的拍在了案幾上,流露出一股失望的神色來

而就在一時間,眾文武盡皆面面相窺,看著這一幕都有些目瞪口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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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⑽嘉魎慫唐鰨當先打破了這絲寧靜,“此刻汝南敵軍士氣越發的高漲,不僅連番收復了汝南各縣,恐有黃巾復蘇之狀啊……”

眉宇間有些許的陰霾,曹操這一刻同時看著對方不禁沉默了起來,“前些日安民還連連破城,怎么此時竟會如此不堪……”

“主公!末將有一言……”

突然就在這時,在曹操卦沉默之際,武將席位中,一個分外粗獷的中年猛將,當即避席而出,顯然極是氣憤的涅

曹操此刻微微一愣,卻是聞言看去,只見對方一身精干鐵鎧,分外的親切,當即點了點頭,曹操道:“子孝,你有何言吶?”

卻是被前者稱作子孝的,自不必問,正是曹操的弟弟曹仁

當即干脆的作了一揖,曹仁率先走出列席,在廳中眾文武的注視下,來到大廳中央,語氣不乏堅定的說道:“主公,曹信大勢已去,今日末將只有一求!”

“一求……汝意欲何如?”當即一怔,曹操仿佛知道了對方要干什么,但還是問道

再次一拱手,曹仁這時豁然大聲道:“汝南賊軍勢大,末將愿請命,請讓末將帶本部八千精銳攻打汝南,末將許諾,必定在一月內攻破汝南一郡!”

此言一出,廳中眾人盡皆再次變色,竟是此刻的汝南想要動兵,著實有些困難

“曹仁將軍帶兵勇猛,拿下汝南自是不在話下……”這一刻,荀暈⒁恍Γ喚寤暗潰骸爸皇欽餿昴弦壞亍剮璐映ぜ埔椴攀前暇共芐漚刮窗堋!

“還未敗?”當即冷笑一聲,此時的曹仁不禁不屑的連聲道:“此子辜負了主公的厚恩,當日主公讓曹信攻打汝南,但這小子因為懶惰故此數月推脫,竟還妄言說甚‘敵軍越多,勝算越大’之說,哈哈,簡直無稽之談!”

說著,曹仁當即收回不屑的笑容,猛然看著曹操和荀奔垂Ь吹慕幼諾潰骸爸鞴Γ芐糯絲癱苤糧暄繇干揭淮慵滸蓯亂訊ǎ鞴骷攵髯寄┙址ト昴希潮閭嬤鞴芐耪獍芙資執乩矗!

曹仁的語氣很硬,但眾人都知道,這其中的道理,汝南一帶曹信的形式確實已經非常危急了,敗北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主公,末將也附議……”

這一刻,忽然武將席首位,夏侯餐北芟ⅲЬ吹廝檔!

卻是此刻的他,比起曹仁的憤然,要多了幾分冷靜,但還是反對道:“主公,曹信這小子的確在兗州一役立了天大的功勞,此子雖在濮陽空城計退呂布,名聲大噪,然其亦是孺子,縱使有孫臏之能,戰事不遂,經事未明,不堪大任亦可所料,此番汝南一戰,曹信兵敗無甚稀奇,末將也愿往汝南,請主公恩準”

一連二人的請命,曹操不禁有些沉默,甚至可以說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在沉默……

“主公……末將愿往!”“主公!末將亦愿往”“末將請命”“末將!”

看著越來越多的將領不斷開始躍躍欲試,此時的曹操更是有些皺起了眉頭來,卻是看著一旁的荀苑酵幣⊥房嘈ζ鵠矗奔此剖竅氳攪聳裁礎!

“鏘——”

一聲脆響,此刻從主位上傳了出來,竟是這聲音一瞬間不禁讓所有人盡皆沉默

而這聲音的來源,正是此刻的曹操,腰間上的寶劍

此時,眾文武紛紛望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盡皆閉上了嘴巴,而看道前者拔出寶劍的樣子,同時又有些驚訝

“爾等……”

豁然一聲威嚴的低沉聲,不禁讓此刻廳中的所有人都盡皆屏住了呼吸……

而接著

只見曹操冷眼一瞇,卻是不乏銳利的說道:“爾等認為曹信實無大才,只是一猖狂鼠輩?是否?”

威嚴的話語,令堂下瞬間一個個變色,不明白前者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同時,冷目掃視著面前的眾人,隨即似是毫無征兆的,曹操的臉色竟是有些黯然的萎靡起來……

“不錯……我也這么想過……”

突然這句話,讓堂下眾人一陣的臉色緩和……剛要放生而笑……

“但是!”

便是突然,曹操話鋒一轉,握著寶劍的手,越發的用力甚至顫抖,望著面前的眾人,無比威嚴大氣的說道:“今日!郭嘉病重!我去探望過他,我問!曹信此次汝南之行,當如何?郭嘉笑著對我說……”

說到這里,曹操的聲音頓時高亢起來

“曹信必勝!”

話音剛落,眾文武瞬間一片嘩然,卻是在荀渙承σ獾耐!

這一刻主位上的曹操同時露出了無比堅定地樣子,“吾舉兵以來,歷戰無數,十年方才有今日高位,然——!”說著話鋒一轉,“吾未曾一次!一次!從不臨陣換將,我既任命曹信為將,即便是敗了!我曹操!亦不后悔,因為!我是曹操!我曹操!今日信他!”

“鏘——!”的一聲,高亢威嚴的話音剛落之際,寶劍瞬間在眾目睽睽之下,深深插進了面前的案幾上,發出一聲刺耳的爭鳴

“鏘——!”的一聲,一只佩劍瞬間在眾目睽睽之下,深深插進了點將臺的一個木板上,發出一聲刺耳的爭鳴

曹信獨自傲立在營,和所有汝南百姓的面前,手中一桿黑色“曹”字大纛高高振臂一呼

“上天有命——!時機已到——!除賊之日便在今日——!我曹信授封大漢蕩寇將軍!今日天乘我軍,我三軍主將曹信,愿與眾將齊心合力,共同討賊!眾——將——齊——心——!”

“其——利——斷——金——!殺!殺!殺!”

一時間,整個碭山縣,彌漫著滔天的殺伐之聲……


第155章一夜,滅了四萬(二)
是夜,黑暗死寂的山間小道上,一支早已被饑餓蠶食的黃色隊列正緩緩趁著夜色行進著,似乎在他們的眼中,即便是在這死氣沉沉的月色下,都能看出一絲難受的血絲,和不住的雷鳴聲……

而這聲音,自然是從這群人的肚子里傳出來的

“不出我等所料,虞縣果然空空如也,這次竟是連敵軍的動向也找不到了”

何儀臉色有些慘白,自從上次黃巾士卒漸漸涌現出的怨氣開始,此時已經過了兩天之久,顯而易見的,這股萎靡的士氣,頓時讓身為將軍的何儀分外的的起來

“大哥所言極是,不過……現在我軍雖缺糧,然者我等此番連戰連勝,已將曹信那廝逼到了碭山縣一地,恐只要今夜拿下碭山,我軍便有糧草可供給……到時我倒要問問那劉辟匹夫,我軍連戰連捷,為何不供給我軍糧草……”

何曼的臉色顯然同樣有些難看,就連此刻的他也一整天沒有進食,但比起這群黃巾士卒間的恐慌相比,更多的人便是將最后的消落在了這碭山縣的地方

因為這是曹信最后的防線,一旦前者繼續退步,那么不但汝南丟失,連陳留也面臨著危險,因此何曼確信,碭山縣一定有足夠的糧食供給

只不過身為掌管汝南一地所有糧食的劉辟,很奇怪的沒有給何曼的大軍應有的補給,甚至仿佛切斷了聯系一般,令此刻的這兩萬大軍陷入了一陣尷尬的境地,唯一能做的,只能繼續往北進攻

“劉辟是我汝南黃巾的統帥,掌管汝南一地的糧草供給,按理說……應當與我等同氣連枝才是……我軍這兩日所派去的催糧哨騎,都未曾按時歸來,我只恐這其中有何陰謀啊……”微微搖了搖頭,這一刻何儀同時嘆了一口氣,方才趁著夜色,不住的的起來

冷哼一聲,何曼騎馬并肩與前者走在一起,當即道:“待我殺敗了曹信,有了糧草,便要親手砍了劉辟這廝,哼,當初就不應該叫這匹夫當了統帥!”

一拍馬腹,趁著夜色,何曼猛然加快了戰馬的腳步,向著前方的碭山縣走去……

碭山縣的夜空很黑,然而城樓上不時有一絲的火光傳來,在昏暗的月色下,籠罩過一絲陰郁的氛圍,卻是此刻的縣城分外的壓抑和詭異

就連那零星的火光也點綴不進這股凄愴來,生生阻遏在了黑夜的冷冽當中

這一刻,一股裊裊的炊煙在碭山縣的上空緩緩升起,隨即一股股令人情不自已般的香味緩緩飄蕩在四周

兩萬大軍兵臨碭山城下,比起隊伍中那兩三天沒有吃東西的士卒相比,這股氣味顯然極是誘人,甚至完全可以忽略,這縣城當中回蕩的古怪氛圍

三百步之外,何曼勒馬而立,此刻看著遠處的城樓不住的冷笑連連,卻也同時看著那裊裊的炊煙,便是心中頓時大喜,不住的大笑起來

“大哥,我說甚來著……曹信此時必在城中,你看!縣城上空那股煙,必是賊軍正在造飯!”

一說造飯,所有人瞬間眼睛直的跟什么似的,就是連此時的何儀也不經意的咽了咽唾沫,儼然食欲大振的樣子

卻是這一回,軍中斷糧,所有人都已經餓的不行

“沖城!沖城!沖城!沖城——”

瞬息間,身后兩萬大軍傳來嚎的齊聲呼喊,竟是在同時,望著面前的碭山縣,兩萬黃巾不約而同的傳出山呼亥般的攻城之聲

“好——!”手中銀斧高高舉起,何曼此刻陡然振臂一呼,顯露出極其高傲的涅,“黃巾兒郎——!敵軍大勢已去,隨我號令!殺敵立功便在今日,首登城樓者賞十金!兄弟們——隨我殺——!啊”

“殺——!啊——!”

如潮水一般的黃色浪潮,猛然在這一次鼓動中如螞蟻一般沖向了前方的縣城

卻是此刻,沒有了軍紀,也早已忘了那本就不怎么熟練的隊列,兩萬人,龐大的兩萬大軍,更像是一群無頭的螞蟻,你爭我先般不斷向著城樓沖去……

一時,聲勢滔天

突然起來的一幕,這一刻,碭山縣的縣城,卻是詭異的有些安靜

唯一明亮的,則是這不斷向著食物瘋狂奔跑的黃巾賊,而與之對比的是整個死寂的縣城,顯露出格外的明滅分明

同一時間

這一刻的汝南郡城首府,平輿縣

昏暗的燈火照映在此刻的臥室當中,劉辟本想滴幾滴燈油在燭臺上,卻是一不小心燒傷了自己的手指,隱隱傳來一絲的灼熱疼痛來……

“奇怪……為何今夜如此不順……”

無奈的搖了搖頭,劉辟趕忙叫來一個親兵,詢問起來:“可有何曼何儀二位將軍的消息了?”

那黃巾親兵從屋外快步跑了進來,連忙躬身稟報道:“稟統帥,近幾日尚無任何消息,這幾日不少哨騎無功而返,未曾打探何曼何儀兩位將軍的動向……”

微微一愣,劉辟當即又是皺眉問道:“前幾日不是給他們送糧去了嗎?那送糧官呢?既然未知二人動向,可曾回來回復?”

略猶豫的搖了搖頭,那親兵道:“未曾回來,恐是路途遙遠之故,明日應當回到平輿縣中”

臉色越發的有些慘白,此時的劉辟越想越是不安,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過這心里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樣

“你快到富波縣找龔都將軍!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諾……”

平輿縣城外的小山丘

“軍師,龔都首級在此……”

將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頭順勢扔在了地上,高順剛毅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看著獨自依靠在一個石頭上的賈詡,當即問道:“軍師,是否即可依計行事?”

這一刻,默然的坐在地上,靠著背后石頭,賈詡冷冷的注視著面前血淋淋的龔都人頭,眉頭不禁輕抖了一下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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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30 23:00:38 |只看該作者
第156章一夜,滅了四萬(三)
“殺——!!”

四下喊殺聲震天,仿佛掠過了整個碭山縣的上空一般,兩萬黃巾賊不出意外的蔓延在了碭山縣的城門上,而其中除了三千黃巾精銳,更多的則是衣著破爛的黃色螞蟻群。

“殺!!進城便有吃的,黃巾兒郎!!都給我沖——!!”

洶涌的人流,瘋狂沖擊著城墻與城門,仿佛要考驗后者的硬度一般,但前方食物的誘惑,已經令這幫人完全失去了理智,有些人甚至因為餓急的關系,沒頭沒腦的便往城門上沖著。

“娘的!俺要先進去,都給俺滾開……”

“你個黒羆子,你給我下來!”

毫無紀律可言的黃巾賊,不住的你推我沖,謾罵著叫囂著更像是一坨坨乞丐,儼然還不如餓急了的黒羆。

“咚!咚——!!”

不一會,城門在這群黃巾賊的沖擊下,逐漸傳來一聲聲悶響,而縣城里面也似乎有了些許的動靜來,但這動靜瞬間被這幫黃巾賊滔天的沖鋒聲所掩蓋。

“啪咔——”

一眾沖城巨木瞬間向著城門一再的轟去,就在這一刻,碭山縣的城門毫無爭議的打了開來。

“黃巾兒郎隨我殺——!!”

第一波何曼隨著這擁擠的黃巾賊,在城門洞開的第一剎那,便殺進了城內。

而與之身后,城門打開的同時,更多洶涌的人群,不斷瘋狂的涌了進來。

你推我搡,赤紅著雙眼、踩踏著興奮著,兩萬人如潮水般,一窩蜂的集中在了一起瘋狂的沖進了縣城當中。

碭山縣不大,卻也不小,顯然裝進兩萬人是綽綽有余的,不過比起此刻這群狂奔入城的黃色海浪,城內也開始傳來了一聲sāo動。

這sāo動何曼奔襲在街道上的同時,也聽到了這響聲。

然而這聲音,好像越來越遠。

“敵軍要跑啦!!兒郎們!!隨我追擊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咯——!!”

何曼在馬背上陡然一陣大喜,而這群洶涌的黃巾賊更是連連叫囂起來。

而遠處的那股香味似乎越發的近了。

食物,沒錯。

亂世中最寶貴的東西,甚至沒有比這個更加寶貴的了,對于亂中的所有人都是如此,此刻這幫黃巾賊亦是如此。

碭山縣zhōngyāng有著一大片的空地,此刻卻擺放著無數誘人的美食,甚至夸張到地上每一個角落當中全都是白晃晃的食物,這些東西叫做豆腐,顯然汝南這地的人根本沒見過……

像一灘正在野營當中,正要用餐卻被打擾一般,只留下了地上一個個食物,而這些東西似乎還在冒著熱氣,顯然剛做不久。

“哈哈,有東西吃啦!!”

“那是我的……給我!”

“混蛋!都別搶——!!那是老子的!”

“奶奶的,這東西是什么名堂,好吃好吃……”

滿地的白色食物,甚至多的讓人眼花繚亂,將整個空地全都沾滿一般,似乎多的足夠幾百個人吃一個月的東西。

但面對著此刻的兩萬人,一會兒估計就蠶食殆盡了……

“混賬,整軍整軍,隊形莫要亂了!!”

此刻何儀方才最后從城門中走了過來,看到此刻不斷滿地找食的這些士卒,不禁眉頭大皺起來。

然而在這個時候,誰還會聽他的?

兩萬人瘋狂的涌進了平地當中,甚至有很多人在平地外的很多房子內也找到了相同的豆腐。

一時間,有幾個人互相競食的,也有十幾個黃巾賊搶一個豆腐的,反正這場面簡直混亂不堪,讓人倍感有些大規模乞丐搶飯的樣子。

“大哥!不必管他們,嘿嘿,就讓這些家伙吃個夠好了,看這樣子,必定是敵軍正在用飯,被我等突襲,慌忙之下棄食而逃,嘿嘿,此等庸軍就休要管他,待我黃巾兒郎吃飽喝足,便讓本將軍親自滅了他們!”

何曼囂張的冷笑一聲,不住的望著這一大片慌亂的人群,沒有絲毫的擔心。

“那這也太亂了!”何儀虛嘆了一聲,但沒有繼續說什么,只是搖了搖頭。

而此刻,只見越來越多的黃巾賊走了過來,逐漸肆虐著這些曹信等人遺留下來的食物,儼然一副副你吃我趕的狼狽模樣。

什么叫做狼吞虎咽,顯然這就是,餓的時候只剩下了本能,原始的本能。

“額……我的肚子。”

也就在這時,忽然間異變突生。

當無數黃巾賊相互爭食的時候,一個角落當中,一名黃巾賊當即痛苦的捂著肚子,痛叫起來,而隨機的,肚子里傳來‘咕嚕嚕’的鬧騰之聲。

但這個聲音,瞬間淹沒在了這平地上齊齊的吞咽。

直到……

“啊……我的肚子……這是……”

“呃……肚子好痛,可惡!”

“不好,我要失禁啦,額啊,這是怎么回事?”

“啊啊……肚子好痛,難道這東西有毒?”

逐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嗚咽哀嚎起來,而此刻的平地上,逐漸充斥滿了這股痛苦的聲音。

“混賬!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見一大片黃巾賊,足有上萬盡皆哀嚎著倒在了地上,甚至陸續還有更多,何曼何儀頓時臉色大變,不禁撥馬用馬鞭一下下打在這群人的倒在地上的身體。

此刻,試圖叫他們起來。

但越發這樣下去,何儀、何曼二人發現,這些人的身體怎么也起不來,甚至還有一股臭味開始蔓延著。

“大哥!這……”何曼這時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望著這毫無征兆的一幕,不禁頓時語塞。

而就在同時,碭山縣比鄰一處的山腰上。

曹信此刻在陳到和一幫眾將的陪同下。

一個人俯視著縣城當中的遍地哀嚎聲,冷眼一瞇。

這一刻,曹信豁然張開雙臂,語重心長的輕笑了幾聲……

“傳我將令……一個不留……”


第157章一夜,滅了四萬(四)
碭山縣兩側各有一座山,比鄰縣城相互而望,其山地與碭山縣,形成一股俯沖之勢,稀疏的山林不是很茂密,反倒很利于山下的沖鋒,而這一點,此刻正在應驗著……

“殺殺殺——!!!”

從四面八方突如起來的喊殺聲,震天轟響,仿佛就像是此刻的大地都在顫抖一般。

“逆賊何曼!!俺典韋候你多時啦,哈哈哈哈哈!!”

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此時的何曼看著一地倒下的黃巾士卒,不住的臉色鐵青,更是陡然聽到這聲呼喊來,一陣的憤怒。

“不好,我等中了曹信的jiān計!!”何儀此刻同時臉色大變,胯下戰馬在這四面朝天的喊殺聲中,不住的驚恐嘶鳴,竟也有些連連后退起來。

“啊……肚子好痛,肚子好痛啊……”

“我不行了……肚子好痛……”

“官軍來了!!救命啊……”

望著這些黃巾士卒一大片的倒在地上哀嚎不止,此刻的何曼陡然看著一群群官軍正向著自己這方沖來,而且似乎數目不小的樣子,卻是何儀的話,已經不需要再懷疑了。

然而下一刻……

何曼倒是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出現了一絲囂張而冷傲的臉色,在他看來此時的這幫人,不過是群手下敗將而已。

“賊將吃我一錐,你爺爺周魴來也!!”

“鼠輩看刀,某許褚在此——!!”

遠處,見三人同時奔來,此時的何曼當即大聲一笑,卻是格外的囂張道:“大哥放心,曾幾何時,這些人皆被我所敗,不足為懼,哈哈,待我殺出血路,直取敵主將性命——!!”

不知從哪里,何曼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心瞬間暴漲開來,卻是儼然視遠處的三人如無物,不斷的冷笑傲然著。

仿佛……此刻的何曼還真的變成了蓋世猛將。

可是,他是嗎?

“二弟……休要魯莽!”

待得何儀喊出這句話,然而前者卻是理也沒理,便兀自猖狂的大笑著,向著典韋、許褚、周魴三人沖去,速度之快,甚至似乎是早已忘了,自己手下士兵大多數已經失去了戰斗力。

“哈哈,一群敗家鼠輩,安敢前來送死!!”手中銀斧在黑夜中發出一絲白光,何曼當即猖狂大笑,便是猛拍馬腹,向著前方三將沖去。

這一刻,當真宛如一個猛將……

“二位讓開!!先讓典某人玩玩——!!”

典韋一聲暴喝,頓時一馬當先,只見此刻的他迎著何曼的銀斧,手中的鐵戟握的越發的牢固,甚至手中隱隱露出虬結恐怖的青筋來。

“嘿嘿,又是你……找死!!”

“錚——!!!”

“嗡——”

一聲劇烈的轟鳴,在何曼鄙視的笑容中,隨著一聲巨震緩緩變成了驚恐。

正當銀斧與鐵戟相撞的那一刻,典韋全身的力量瞬間暴漲開來,其力道在后者面無表情的注視之中,第一刻如同野獸一般的暴虐。

“啊……我的手……”何曼一瞬間從傲慢,變成了癡呆,直至恐慌。

雙手一剎那感受到的千斤巨力,直震得雙手發麻,虎口崩裂,竟是比起上次的對壘,力量不知產生了何種天翻地覆的差距。

“怎么會如此……怎么會如此……汝明明……”一瞬間仿佛被打回原形一般,此刻何曼不斷驚恐的望著如惡神般的典韋,胯下的戰馬也受到前者泰山般力量的影響,不住的倒退起來。

“蠢材!中了我家主公的計策,還如此遲鈍,當時我若不詐敗!就你這三腳貓的武藝,我第一回合便將你活捉了——!!”一陣不屑,典韋雙手緊緊的握著鐵戟,此刻,不禁冷冷的說道。

而就在前方許褚和周魴的陰冷注視之中,此刻的何曼同時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竟是手中的銀斧……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極是彎曲而離譜。

“為……為什么!爾等為什么要詐敗!”雙目陡然赤紅起來,何曼此刻不住的嘶吼著,甚至有些不甘心。

但此刻在這三人的眼里,卻格外的可笑,“若不詐敗,汝豈能驕兵,汝豈能如此輕易便中計?”

此刻周魴同時鄙視的笑道。

“呔!爾等鼠輩休要騙我!吃我一斧!!”

何曼頓時有些氣急敗壞,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這些天打得勝仗都是別人故意給他的,何曼這些天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猛將……

“嗆啷——!!”

一聲輕響,這一刻還沒等何曼反應過來,竟是周魴的烏金錐此刻瞬間將前者彎曲不堪的銀斧打落在地,沒有任何的懸念和任何的意外。徹底將對方從夢中打回到了現實里。

“可惡……”

連忙撥馬,此時的何曼終于明白了過來,見手中的武器早已被對方打落在地,便是身形一擺,慌忙的想要逃走。

“賊將休走,納命來哈哈哈……”

“老周別追了!”

連忙抓過一旁的周魴來,此刻的許褚同時看著前者狼狽逃竄的模樣,竟是不禁在此刻搖了搖頭。

“許褚!你這是為何?那可是賊將!”

再次搖了搖頭,許褚此時淡淡的說道:“放心,他活不了的……”

數千官軍,這一刻,從四周迅速包圍而來,正當無數黃巾士卒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甚至很多黃巾士兵都痛苦的倒在地上的時候,竟是只能望著這群從天而降的官軍,將自己無情的淹沒下去。

一瞬間,整個碭山縣就宛如是場地獄,真正的哀嚎聲逐漸開始渲染開來……

然而與之相隨的,便是那一絲古怪的臭味……

“哇……好臭……”

同一時間,汝南平輿縣。

“我說送糧官,你這回來也就罷了,為何這些糧草怎么變得這么難聞,要是被統帥看見,又該責罰我等了……”

“嘿嘿嘿,大家都是兄弟,就不必勞動統帥大人了吧,來來來,這是兄弟我的一點心意,拿去……”

在一個糧倉的門口,一個體態臃腫的中年人,將一個錢串子隱晦的放在了一名黃巾小校的手里,不住的笑道。

“兄弟,幫個忙,幫我把這些糧草運進去,我還要稟告統帥呢……趕明請你吃酒!”

掂了掂手中錢串子,那黃巾小校當即滿意的點頭,“一言為定!”說著,便是擺了擺手,讓前者進入到糧倉的里面。

“一定一定,兄弟且放心,呵呵呵……”

這一夜,一眾幾十輛大車正緩緩回到了平輿縣的糧倉大營中……


第158章一夜,滅了四萬(五)
營瞬間擺開陣勢,以十一人為單位,橫跨八百人,七十二小隊。

鴛鴦陣的奧妙之處,便是在于千變萬化,敵軍靠近不得,可一旦來到近處,便死無葬身之地。

但這一刻,一切的奧妙陣法只不過是個陪襯,因為這注定只是一場單純的屠殺。

“啊啊……”“呃……”“嗚啊……”“噗呲……”“嗚……”

狼筅槍阻隔住了兩名想要臨死反抗的黃巾賊,然而鐵絲網一樣的槍頭,令這些本就失去戰斗力的黃巾賊,只能被身后接應而來的長矛兵瞬間貫穿過去。

而這只是一個方位的一角,更多的除了營,從四面八方還有其他的官軍殺將過來,一時間哀嚎聲,慘叫聲不絕于耳。

此刻,曹信在人群后面,冷冷的坐在烏風馬上,注視著這一切,心中沒有對這群人的任何憐憫,對百姓,曹信會有分寸,但對于黃巾賊,在前者的腦海里,雖然他們放下武器同樣是百姓,但這些人已經變了味道,此刻若不殺,則黃巾賊總有一天還會聚集起來。

望著那群倒在地上的不斷被奪去性命的敵軍,曹信知道這是巴豆的結果……

為什么會有巴豆?在外表來看這東西卻是跟黃豆有點相似,在陳留帶過來的時候,竟是夾雜在了其中而不得而知,不過此刻倒是成了這群黃巾賊的天敵。

兩萬黃巾賊聲勢很大,但一旦失去了戰斗力,甚至是一大部分失去了戰斗力,對整個兩萬人不管是機動力還是戰斗能將是一個巨大的影響。

為何曹信要在五萬大軍后決定才決定攻打汝南?

這是其中一個小的因素,八千黃巾力士,是十年來黃巾余黨遺留下來的精銳,其部隊機動能力甚至堪比一個官軍的精兵,這也是為什么黃巾一直沒有根除的部分原因。

而如何降低前者的機動能力,甚至大幅度下降前者的戰斗力?那便是讓敵軍擴軍……

當然表面上這是愚蠢的,按理說敵軍越多,戰斗力越強,可問題在于,對方是黃巾賊。

賊,終究是賊,賊越多,民怨越大。

曹信之所以如此,便是看準了黃巾賊最大的軟肋,雜兵太多!便是叫爾等增兵,其糧草、兵器、甲胄、民怨、管制都將是一個巨大的缺陷和漏洞。

而此刻何曼這些人就是犯了這個錯誤,兩萬人,管制混亂軍紀散缺,兩個將軍不可能管得了兩萬個人,而其部隊機動能力,自然比不上三千黃巾力士,這也是為什么何曼、何儀等人不分兵,只能乖乖帶著兩萬人一城一城打下來的原因。

兩萬人,雖然聲勢很大的樣子,但其中一萬七千人沒有武器,沒有足夠的糧草,沒有甲胄,更沒有正規訓練,空占了人數,只反倒成了自己的拖累,不但拖掉了三千黃巾力士的機動能力,混亂的軍隊陣型,甚至將這三千人的戰斗力大大減弱,某種意義上五萬人還不如八千黃巾力士的威力。

這一點,便是曹信當初決定五萬人時才肯出兵的其中一個理由。

未戰而先勝,兵法上伐的就是人心,洞察敵軍所有現狀動態,顯然曹信正在努力的學習。

“殺——!!”一槍戳穿一個黃巾賊的頭蓋骨,撒露出一陣濃稠的黃色粘稠物,此時的陳到縱馬馳騁在這平地當中,不斷來回割去敵軍的性命,此刻甚至仿佛已經殺紅了眼睛。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黃巾賊在無力抵抗當中不斷的痛苦嘶叫起來。

“混賬!!拿來!?”

此時,不遠處的黃巾軍中,一個雙手空空如也的武將,瞬間一鞭子抽翻了一個想要逃跑的黃巾力士的身子,將前者的大刀順勢搶了過來。

卻是此人,正是剛剛狼狽敗逃的何曼。

“這些賊子明明不是我的對手,混賬可惡!!”何曼連拍馬腹此刻完全陷入了瘋狂,雙眼也滿是赤紅,卻是一瞬間無視著四周不斷涌現的官軍,仿佛要找到前者再戰數十回合一般……

可再看他的手,卻是先前的虎口撕裂,握著大刀的手甚至不斷顫抖著,流出一股股血絲來。

“兒郎!加快突刺!速戰速決——!”

不遠處,曹信同時一聲暴喝,順勢加入了戰局,而隨著他的一聲呼喊,不僅是營還是周圍的少數輕騎和裝備精良的步軍同時開始了更加猛烈的進攻。

在此刻看來,巴豆可不是萬能的,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形成一股大規模的屠殺,方能解決戰斗。

要知道,面對死亡的時候,一個巴豆可阻止不了這些人的狗急跳墻……

“呼……噗咚……”

手中黑色鐵戟在月夜下閃出黑色的寒芒,巨大獠牙般的戟刃揮舞間不斷發出尖銳的聲響,瞬間轟碎了周遭十幾條性命,將一抹噴濺出來的血污抹在臉上,典韋這一刻沒有絲毫的馬虎,宛如一尊神魔,怒然而猙獰。

“鏘啷——”手中的九耳八環象鼻刀一抖,許褚此刻同時從旁殺出,如浪花水泄一般,一騎縱橫,紛亂的血浪便如潮水般,宛如紅色的碧波,看上去極其的可怖,甚至那不亞于典韋的身材,硬是不輸給前者分毫。

兩相呼應,如同兩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門神,當然此刻的他們比起前者,更具有攻擊力、具有破壞力、如同一對無敵猛將一般,縱使有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也毫不為過。

便是如同這水銀瀉地般的沖殺下,人群漸漸不斷退縮起來,而這一點同時讓黃巾賊陷入了無盡的絕望當中。

但惟獨一個人……

“讓開……讓開!!都給我讓開……”何曼叫囂著挺刀飛奔在亂軍之中,愚蠢的四下呼喊著,不敢相信這一切就這么結束,他絕不甘心。

“曹信——!!我誓殺汝!!”

人群分出一條血路,曹信的身影此刻頓時映在了何曼的眼簾,只見前者一陣大喜,便是猛拍馬腹向著對方爆沖過去。

或許何曼沒見過曹信,但此刻的他看到了前者年輕的面容,何曼隨即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聲……


第159章一夜,滅了四萬(完)
死亡帶來的恐懼,開始讓這群黃巾賊形成了最后的一絲反抗,大部分的黃巾賊雖然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但還沒有搶到食物的人,則沒有受到巴豆的影響,開始聚集起了小規模的對抗來。

但要知道,一個——是蓄勢待發,一直以來憋著一股氣的官軍。

而另一個——則是大勢已去,幾天沒有吃東西,猝不及防的黃巾軍。

這一上一下高低分明,便是很快就分出了勝負。

陳到手中銀槍輕抖,激出無數道眼花繚亂的槍影,瞬間將數個還沒有受到巴豆影響的黃巾力士刺翻,隨即撥轉馬頭,便是朝著一個背影爆沖了過去。

“當!叮!呲啦——”

何儀此刻身形大震,面對著前后左右營的包夾,頓時臉色慘白,手中大刀不斷地東擋西撩……

卻是在何儀看來,這幫營陣型奇特,自己堂堂也是黃巾將領武藝不俗,甚至于其實比何曼還要厲害幾分,這便是為什么何曼單打獨斗連戰連勝之時,何儀總感覺奇怪的原因。

但此刻的自己,竟驚奇的發現,憑著自己的這身武藝,一時間竟然被這周圍十一個人的小隊伍糾纏的難以脫身分毫。

每當長刀突砍,便被一個奇怪的枝蔓狀武器攔了下來,對方的兩名手持這種武器的士兵,只要上前一合,便形成了一股蜘蛛網一樣的防盾,砍擊被攔截,想要再掙脫開,卻又消耗了好大的力氣。

而其旁側的長矛兵和短刀手又不斷的襲擾,這讓何儀不禁大為驚愕的同時,又分身乏術……

而正當何儀如此掙扎的時候,營八百勇士便早已在瞬息之間,占據了戰場的大片主動。

“可恨!曹信竟如此厲害!”突然長天痛斥,何儀橫刀再次架開前者的狼牙筅,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絕望來。

“何儀jiān賊!我陳到來也!!”

突然也就在這時,后方,陳到挺槍拍馬趕到,卻是此刻的后者似是殺的心頭大快,那聲音無比的痛快淋漓!!

“殺我陳家滿門,黃巾jiān佞!納命來——!!”

一槍直刺,銀色的槍頭在黑夜中發出妖艷的寒芒,望著面前的何儀,便是此刻沒有任何的花哨,也沒有任何的槍花殘影,陳到臉色凄然,怒喝而來。

“吾……命休矣……”望著此刻那質樸的一槍,何儀卻感覺到無比的遙不可及,手中的長刀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這一刻前者瞬間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嗖——”“噗呲……”

帶著一絲尖銳的低鳴,宛如百鳥的吟唱聲,這看似樸實無華的一槍,此刻夾雜著陳到那凄然卻又痛快,仇恨卻又爆發的心境,帶著一股雷霆之勢而去。

便是何儀的身子瞬間僵硬了起來,瞬間,長刀脫手而落。

“嗖——”

赤紅色的槍頭貫穿進前者的心臟處,貫穿而出,而此時的陳到縱馬錯登,猛沖過去的身子沒有任何的停留,右手緊握從前者后背處冒出來的血色槍頭,便是直接生生的拔出了整支槍來……

沒有任何的停滯,也沒有任何的懸念,就在周遭眾人那一眨眼的功夫,便是那銀槍進、紅槍出!

而前者陳到的身體,則是在這一擊之后縱馬遠遠而去,再次加入到了遠處的亂戰當中。

不過此刻的何儀,仿佛就是一陣風過后,便死寂般的墜落馬下……沒有再起來。

臨死前,便是只有那最后一句,“百、百鳥……朝鳳……槍……”

“曹信jiān賊,我誓殺汝!!”何曼面目猙獰,此刻赤紅的雙眼透射出茫茫的殺機,須臾片刻便殺到了曹信的面前。

“賊將報上姓名——”亂軍中,此時曹信同時冷目而望,將對方看在眼里,隨即冷喝一聲。

然而此刻的何曼縱馬飛馳,看著面前只有十九歲的曹信,露出了極其不屑的神態,在他看來,前者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而已。

“你爺爺我叫……”一聲冷笑,何曼同時一刀砍去。

“錚——!!!!!”

“嗡嗡嗡嗡嗡……”

黑鐵巨斧迎上,與那大刀瞬間相撞在了一起,卻是這簡簡單單的一次碰撞,竟直接發出了無比的巨大轟鳴聲。

何曼的雙手瞬間被前者這股巨力,雙手的骨架反方向穿臂而出,血紅色骨頭折斷在肌膚上,卻是此刻還沒等何曼反應過來。

烏黑如錘的巨大無刃刀,瞬間出現在了前者的上方,就宛如與上空的黑夜完美契合一般,但何曼還沒有回答曹信的話,他還沒有告訴曹信自己的姓名。

然而……

“噗呲——!!”一刀重如泰山,瞬間將前者的頭部從上到下碾成碎末,而這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你剛才說……你叫什么?”冷目中露出一絲狐疑,曹信輕笑一聲,卻是一絲血污激濺在臉上,映出一絲的血腥的猙獰來。

無助的戰馬四下踉蹌著,拖著一塊血肉模糊的肉醬,在亂軍中搖搖蕩蕩著……

或許何曼臨死前才看見,曹信手中的武器竟然這么大,這么沉。

而同時,這一戰,也已經結束了……

汝南平輿縣。

“來人!!快來人!!著火啦——!!著火啦!!!”

“什么!?什么地方著火了!!?”

“糧倉!!是糧倉——!!!”

“怎么會這樣!?”

“不知道……糧倉里的糧食全不見了,全都不見了——!!”

“噗呲——!!”“噗呲——”

十數名陷陣營快速斬落幾顆人頭,迅速奔走過去……

“什么?哪里著火了?”劉辟這一刻,連忙穿上了衣服,卻是鞋子都沒有穿,便慌忙的走了出來。

“稟統帥!全城此刻都著火了!!!”

“什么!?”慘白的臉色沒有任何的氣色,此刻望著城內四面八方隱隱露出的火光,劉辟頓時露出極其絕望的神色來。

然而就在此刻……

平輿縣,縣城城樓。

一個孤獨冷冽的中年謀士獨自站在城樓上。

賈詡此刻張開雙臂,望著平輿縣所有地處冒起的熊熊大火,仿佛要擁抱他們一般。

大火……熊熊的烈火,仿佛在此刻……

直沖了天際……

“桀桀桀桀桀桀——!!大火啊……燒吧!!燒盡一切,四——萬——黃——巾——!!!盡數沉默于我軍的天威,桀桀桀桀——!!!”

狂放不羈的怪笑,此刻回蕩在了被火焰包圍的縣城當中,充斥著夜空,便是在賈詡那陰邪的控訴中,越發的熊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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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30 23:01:33 |只看該作者
第160章陰山降二將(一)
漢,興平二年,九月末。binhuo

一夜汝南黃巾大敗,以劉辟、龔都、何曼、何儀、黃劭等人為首的黃巾余孽瞬間蕩平,初步讓曹信的軍隊完全掌控住了汝南的大勢。

三rì后,碭山縣的各處逐漸恢復了生機,原先遍地狼藉的地方開始慢慢變得干凈而熱鬧,甚至荒蕪的土地也意料之外的長出了一絲新嫩來。

或許這也是上天想要預示著,一個新的開始吧。

“哈哈哈,主公,軍師果然厲害,竟然將平輿、安陽、期思等地全都弄起了大火,還燒了兩天兩夜,軍師,我老周可佩服死你了!!”

一群人逍遙的圍坐在碭山縣的一處院子內,除了高順和賀齊不在之外,周魴、許褚、典韋、賈詡以及陳到,此刻都圍繞在曹信的周圍不住的癱坐著,顯得在大戰過后很是隨性的樣子。

看到周魴這么說,此時的賈詡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笑道:“那我也比不上主公啊,若不是賀齊將軍事先暗中破了富波縣,斬了龔都,呵呵此計也未必能成……”說著,不禁撫了撫黑須,接著道。

“倒是主公,當rì將巴豆放在地圖上,馬上便想到了利用敵軍軍制混亂的弱點,讓敵軍驕縱,實則是將不利地形全權交托給黃巾,再加上巴豆為餌,呵呵……竟用三千人片刻擊潰了二萬,主公之智,令詡自愧不如啊……”

眾人此刻紛紛一笑,都不禁暗自點起頭來,卻是惹得曹信不禁莞爾。

“我說軍師,你就不要如此謙虛了,主公和你都厲害,各自想出如此駭人聽聞的計謀,一夜掃去汝南四萬黃巾,這功績天下人誰不佩服?嘿嘿,陳到兄弟,你說對否?”

典韋夸張的一笑,當即將話語拋給了一旁坐在角落處的陳到來,后者則當下一怔,旋即也是附和道:“是是,典大哥所言極是……”

說到這里,陳到似乎本是在發呆,連忙聽到典韋的問話,才反應過來的樣子。顯然說話都有些底氣不足。

忽然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坐在巖石上的曹信,不禁好奇的詢問道:“陳兄弟,你這是?為何看上去有些愁眉不展的樣子……”

因為戰事結束,一切都進入了整頓狀態的關系,曹信等人有些疲憊當中不乏一絲的慵懶,但是看到此刻的陳到這幅模樣,自然是有些奇怪的。

“在下只是,感嘆……黃巾jiān佞殺我陳家滿門之后,不出十rì卻已經被各位所滅……十rì時間,人世冷暖變幻之快,讓陳某有些感慨罷了……”

“額……”眾人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番話語來,對于此刻汝南的戰事結束,盡皆都是非常高興,倒是感慨一說一絲一毫都沒有。

不過此刻包括曹信的所有人都明白,這短短十rì內發生在陳到身上的事情,卻是風云突轉,從家族被滅到聚集三百輕壯,攜百姓被圍困,四下掙扎抗擊,直至曹信到來,方才變成今rì的結局,也許對于陳到而言,最近發生的事情確實很復雜,應該也有不少的感慨吧……

“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刻,包括曹信、包括賈詡、包括典韋、許褚、周魴,所有所有人……在此刻看著陳到的模樣,盡皆都是連連大笑起來,這笑聲沒有嘲笑,有的只是對于大戰過后的快樂和哄笑。

起初陳到有些呆滯,隨即感受到眾人這笑聲里的東西,不禁同時與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因為他知道,這笑聲仿佛是在告訴他‘一切都結束了……何必呢?’

雨后chūn筍,顯然此刻剛下過一場大雨。

這是汝南入秋之際,第一場秋雨,而同時也是一個不錯的征兆。

碭山縣里,有無數的糧車開始運來,這些東西都是平輿縣糧倉的糧食,而顯然的,這些食物正是汝南百姓所要的東西。

一夜四萬人,雖然是有些夸張了些,但大多的血留下來,污染了不少的大地,而這些也在眾多百姓的齊心協力下打掃的干干凈凈。

僅僅是幾天的時間,僅僅碭山縣一地便有不下三萬百姓陸陸續續流離過來,這個龐大的數字,對于汝南來說不是全部,但黃巾之亂的結束,便印證著更多的百姓開始意識到曹信軍隊的號召力。

“未曾想,原來汝南一地的糧草也頗為充足……”曹信帶眾將走到碭山縣的土街小巷上,望著周遭的糧車和百姓不禁有些嘆道。

四周很多衣著破爛的百姓開始緩緩修建起房屋,甚至還有排著隊領著一袋子大米的,還有一群玩耍著的孩童。

同時望到這里,身后的賈詡不禁點頭笑道:“汝南一地雖十年鏖戰,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卻單單平輿縣足有三年存糧,這些糧草多為黃巾賊掌控,這些年剝削強搶百姓,一則黃巾賊是為了結交外敵,在亂世崩亂之際,尋求翻身,二則亦是為勢所逼,增兵窮武,糧草急需,若不是何曼、劉辟二者反目,劉辟又身為統帥掌管汝南糧草,恐我等便無可趁之機了……可謂黃巾終有此敗……”

微微點了點頭,曹信一直走在土路上,一邊很是同意前者的說法。便是當即一笑,一邊向前者又道:“若不是文和你率先神不知鬼不覺的移花接木,這些糧草也落入不到我們的手里,倒是換成了一場大火,什么都燒盡了,就是可惜了這些個燒毀的城池。”

“這……詡也是萬般無奈……”略微尷尬的一笑,賈詡露出了一絲的窘迫的笑容來。

但曹信其實并沒有要怪對方的意思,他只是高興,高興這次自己又不辱使命,按約定十rì內真的拿下了汝南。

但下一句他便脫口而出,“只要百姓沒損傷就好了……呵呵……”

“陳到愿為主公效犬馬之勞,繼之以死!”

而突然就在這個時候,身后的陳到則是莫名其妙的來到曹信的身前叩拜了起來。

在原本眾將歡聲笑語的同時,似乎此刻的陳到也是準備了許久的情緒,突然受到某種感觸一般,猛然跪倒在地。

曹信有些愣神,他覺得對方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不禁讓他有著些許的尷尬來。

于是乎……他打算做這樣一個動作。

將對方一把扶起……


第161章陰山降二將(二)
“哈哈哈!贏咯打贏咯——!!”

汝南各地到處是人聲鼎沸的呼喊聲,此刻包括慎縣、灌陽、期思、新蔡、山桑、褒信、郎陵、碭山等等幾乎汝南的所有地方,都蔓延著百姓的呼喊聲。binhuo

一時間,瓷器、鋤頭、碗碟,麻衣、四下拋在了空中,以表達眾人數年乃至數個月來釋放所遭受到的痛苦與辛酸。

其中有被黃巾賊侮辱過的婦女,也有因黃巾賊搜刮民脂而餓死丈夫、父親的親人,更是有因抵抗黃巾而晚年喪子的老夫老妻,不管怎樣,此時此刻當第四天汝南平定的消息真正蔓延開始,各地逐漸爆發出了一個瘋狂的解放熱潮。

“黃巾賊被打滅了!!黃巾賊被打滅了——!!!”

一個山間的小道上,一個青年不斷向著山林處嘶喊著,看那樣子極其的激動和……激動……

顯然如果此時有人在旁的話,看到那青年如此表現,一定會以為對方瘋了。

倒真就像一個瘋癲多年的人。

“什么!?黃巾賊被打敗了!?被誰打敗的?”

一個老者此刻從深處的山林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此刻看著那青年激動的神情,同時驚訝甚至激動的樣子。

“被……被、被陳留太守曹信將軍打敗了!!!”

“曹信!?”“曹信?!”

“就是那個曹信!?”

“真的是那個曹信嗎!?”

這時,山林中越來越多的人走了過來,其中有老人、有輕壯、有孕婦……還有孩子。

那為首的老者顯然在此刻同樣很是驚訝,看到后面很多人隨即從深山中冒了出來,同時看著那青年,追問起來:“可、可是那個兗州小韓信,曹安民??”

“正是!!老爹爹!!曹信將軍已經帶著五千人,四天前已經將那些黃巾賊一網打盡了!!哈哈!!我們有救了老爹爹。”

“天吶,那可是足足有五萬黃巾賊啊,怎么可能如此之快便被擊敗,小子,你是不是在騙我等?”

一個絡腮胡壯年此時不相信的搖了搖頭,從身后走了出來,但眼神中還是有著一絲的驚訝,顯然他雖然懷疑,但似乎希望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啊,你們到處去看看,現在咱們汝南的所有城池都掛滿了曹信將軍的旗子……”那青年顯然非常的激動,面對著眾人一直手舞足蹈的說道:“全部的旗子!!整個汝南現在都是曹信將軍的旗子!!你們倒是去看看啊——!!呵呵呵呵……”

雙手在空中不斷比劃著,那青年最后的笑容很是激動,仿佛快樂中帶著一絲心酸,雖然笑著,但是他在哭……

“噗通……”那老者此刻同時跪在了地上。

“蒼天,黃巾賊沒了,沒了!”老者稀松的眼中猛然涌出渾濁的淚水,此刻將雙手合十,激動地望著老天,不住的哭著哽咽起來。

“蒼天,謝謝蒼天……黃巾賊禍國殃民……我老漢終究看到了這……朗……朗……大漢!乾坤吶!!”

老者此刻同樣淚眼婆娑,宛如一個開荒的很久的等待者,終于見到泉水一般,而此刻的他,卻真的是,已經在這深山避世了很多年,甚至已十年……這群人沒有看到過外面的風景了。

“謝謝……曹信將軍!!萬謝曹信將軍——!!”

老者突然向天嘶吼一聲,滿臉凝結成一塊,淚水浸濕了蒼老的臉頰,但這一刻對方已經控制不了自己。

卻是此刻,這山林當中所有人都受到了老者的影響,盡皆跪在了地上。

然而,這僅僅是汝南的一個偏僻小角落而已,但同時正是此刻汝南一地的縮影。

“哈哈哈哈——”

營帳外,傳來一聲聲聚餐歡鬧的大笑聲。

此刻這里便是曹信營地,離碭山縣不遠,就在城外。

因為不想擾民,曹信命軍隊將營地設在了城外,但此刻看來,顯然他的用意是多余的。

“不用了不用了!!各位,曹信多謝諸位厚愛,今rì便罷!便罷。”

曹信此刻有些頭痛,很頭痛!

為什么?

一句話……因為人太多了。

中軍帳中。

將又一批前來犒賞軍隊的百姓送走,新的一批鄉紳百姓,又帶著那一絲微薄的食物,來謝謝自己,雖然曹信知道在汝南這個世道,他們能將自己的食物貢獻出來,很是不容易,但處于安撫民心,隨著開始,曹信這一來二去,一整天卻是不知道要接待了多少的百姓。

“多謝諸位鄉紳厚愛,本將軍便不送了!”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十三波人了,曹信稱了稱自己的肚子,什么米酒、干餅、白粥,曹信每一次,只能當面將這些東西吃進去,已讓這些百姓知道,自己心領了。

“主公……民心可依啊,大戰過后這些都是主將應盡職責,切勿虧待了百姓,來,先喝一口水,待會兒還要有人來慰勞。”

賈詡在一邊興災惹禍的微笑著,叫來一個隨從,遞來一碗水放在了曹信的面前。

微微白了對方一眼,曹信卻是突然看到那隨從竟不是別人,正是陳嬙兒,此刻見對方笑瞇瞇的端著一碗水,再看了看賈詡,卻是看到對方含笑不語,似是早已知道的樣子……

“嗯,這個……”

突然瞥見陳嬙兒的臉,賈詡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便退了下去。此刻儼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閑模樣。

“吃了那么多,口應該很渴,快喝吧!現在汝南你可是英雄!寬慰民心可是你的職責,嘻嘻。”

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陳嬙兒那一臉嬌嗔的模樣,曹信同時苦笑著應了兩聲,當即喝了一口清水。

不過倒沒覺得有多可渴,反而覺得肚子又漲了一些。

“主公,門外又有百姓前來……這次據說是陰山一帶的百姓”

“哦……知道了……”微微擺手,叫那小校退下,此刻曹信不乏有些怔了怔。

“去吧,將軍。”此刻微微一笑,陳嬙兒乖巧的拿過曹信手中的水,緩緩推倒了大帳外面。

見到這里,曹信反應之余,不禁再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卻是連忙又是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畢竟但凡上位者,能得到民心絕對必須要莊嚴的看待,即使是一幫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也是一批不小的力量……

將一切雜念拋開,曹信剛要邁步迎接。

“將軍……將軍……黃巾作亂……請將軍為我等做主啊……”

“什么!?黃巾!?”

一眾衣衫襤褸白衣老弱婦孺,突然快步跑到大帳前,如此哭訴起來,竟是還沒等曹信出迎,便是突然臉色大變……


第162章陰山降二將(三)
“主公,汝南一地的戰況及捷報,昨天已經派快騎奔赴許昌了,我想……現在兗州那邊已然知曉。”

微微點了點頭,在烏風馬上,曹信率領包括營在內的三千人馬緩緩駛出碭山縣境內,一路上賈詡跟在前者身后不時的稟報著。

“命高順和賀齊二人好好留守汝南,等到許昌帶兵來接管為止,不要有任何的松懈……”思索了片刻,曹信簡單的吩咐道。

“呵呵,在下遵命。”

臉上閃過一絲輕笑來,賈詡撥馬跟在曹信的身后,兩匹馬在大軍的前方走著,但走的不是很快。

每一次賈詡的馬都與曹信的烏風隔著一米的距離,絲毫沒有偏差的靜靜跟在前者的后頭,其實這一點曹信很早的時候便察覺到了,但這種小的細節,前者倒不是很在意。

“文和,前方可便是陰山?”突然勒馬止步,曹信這一刻當即指了指遠處的山林,不禁眉頭微皺道。

同時勒緊馬韁,后者片刻一愣,皺眉道:“若按那些百姓的說法,碭山縣外二十四里,這里地勢高險,左通又窄,應該便是陰山沒錯。”

“嗚——”一聲響亮的鳴笛聲,在賈詡話音剛落的同時,旋即從遠處的山林中傳來。

卻是此刻,讓曹信等身后軍隊一陣軍容肅穆。

裊裊炊煙從山中若隱若現的飄來,看得出山中有人,而且應該有個數百人。

“主公啊,此地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倒是個山賊盜匪的藏身之處,只可惜取水不便,我軍只需圍山不攻,賊軍自潰!”

同時笑著點了點頭,曹信看到這里,倒是放下了一塊石頭,原以為當時陰山有黃巾賊,還以為是又一股勢力強大的黃巾隱藏起來。

不過看此刻的樣子,陰山的這群人貌似只不過是個盜匪,只是那些百姓耳濡目染之間,估計是看錯了。

三千人分營、一千輕騎營以及一千步兵營組成,騎軍是從早期許昌調撥過來的配置,當時曹信還是虎威將軍時,算是曹cāo預先許諾給他兩千匹戰馬,其中一千匹則是由騎都尉賀齊率領。

隨著昨天的從碭山縣開拔,一路上百姓蜂擁跟隨,但好在曹信有除賊之名,將跟隨來的一大批百姓紛紛勸退,這才孤軍到此,若不然這一路上曹信又要受到那些食物的折磨了,他可不想帶著這么多百姓,班師回兗州。

通過陰山其實便是陳留,再走一天就能到達陳留城內,可以說這是一條近路,也就難走一些,多半是這一千輕騎很難走山路的緣故,估計因此又要走一天的時間,不過這倒是越過戈陽直接到達陳留郡的好方法。

但此刻,必須要過陰山這道門檻。

可以說三國不缺盜賊,更不缺山中大王,比如說黑山賊張燕,又比如說沙摩柯,當然后者是例外,前者如廖化、張燕等等盡皆在黃巾起義失敗后,大多都落草為寇的,而這一切,都是與這亂世細細相關的存在。

吃不飽,被世間所壓迫,無得以才落草為寇,這自然可以理解。不過這些人終究不是官軍,曹信此刻不會想這么多。

“嗖——”

一支鐵質標槍,瞬間飛射在遠處炊煙彌漫的山林中,此刻曹信同時來到陰山山腳下,命一名標槍盾牌手,猛然投擲了一個過去。

這是個信號,簡簡單單的信號,曹信不想過多的耽誤時間,圍而不打,對他來說這太讓費時間了。

“嗚——!!”沖鋒長號般的聲音,此刻豁然再次從山林中傳來。

同一時刻,在那支鐵質標槍剛剛投過去的剎那,山林間毫不意外的傳來一陣陣sāo動來。

片刻后,便是如盜匪般一窩蜂向山下攢動的奔跑聲,和一個個肆意嚎叫的示威模樣,逐漸開始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嗚呀呀呀呀呀……”

山林間的隔音反復將這一眾山賊的聲音不斷強化,形成一個巨大的回音錯覺,發出似是如千軍萬馬一樣的聲勢來。

此刻,若不是黃巾賊全滅,估計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還真以為黃巾賊又回來了。

不過曹信可知道,這些都是山賊一貫的手法,山林間本就回音很大,一般的山賊都如此大聲喊叫,這是遇到大敵時,很普通的障眼法也是自衛方式,算是一種示威。

不過這些山賊不知道的是,他們碰到的還真不是一般的敵人。

“何人如此大膽竟來挑釁!!”

“老裴小心!吾亦來也——!!”

山中豁然兩將殺出,兇神惡煞,一前一后,卻是看著曹信和其身后的隊伍,忽然全都停了下來。

似是那群身后,還有二三百名三賊,不過剛要隨前者二人殺出,便同時莫名停下了腳步。

“汝等可是黃巾舊部?”

曹信此刻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們的裝束……

清一色的黃巾,身上一股子殺伐之氣,這些人顯然與其他淪落的盜賊不同,明顯是經歷過不少戰爭的精銳之師,雖然人數才三百不到,但曹信能深刻感覺到,他們這些人甚至比這汝南一地的黃巾還要訓練有素很多。

當然不止是裝束上還是精神上,顯然都很精干的樣子。

其中一名黃巾將此刻同時微微一愣,看到曹信軍隊后方的黑色大纛,不禁雙眼微米,大聲回答起來:“我等已非黃巾,相反被黃巾鼠輩逼迫至此,此地乃我等落草為寇之處!汝是何人?”

那姓裴的黃巾將領,看著遠處的曹信,率先問道。

此刻,同一時間,許昌城。

一股濃郁的氣息彌漫在郡府甚至議事大廳之中。

已經將近四、五天沒有戰報到來,這讓所有人倍感無奈和質疑的同時,也不敢說什么。

而其中最為擔心的便是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聞訊趕來的曹德。

曹cāo此刻一如既往的坐在主位上,看著兗州的地圖,兀自思索著什么,卻是不知道此刻這堂下的滿席文武正在不住的探討著關于曹信的流言非議。

而其中從陳留郡慌忙趕來的曹德,更是兀自哀嘆著悶氣,坐在席位的一角,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


第163章陰山降二將(完)
黑色的大纛很重,同時帶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力量,上書斗大‘蕩寇將軍’四字,在此刻山腳下的朔風中獵獵作響。

那姓裴的黃巾將正在打量,打量著那大纛上的意義,而他的目光又轉到了另一個大纛……

上書,‘曹’!

在此刻的兗州范圍,乃至豫州、司隸,有一個名號尤為的響亮,僅僅不到一年時間,瞬間以不可抵擋的勢頭讓這片大地的人們知道了他的名字。

雖然此刻的這個黃巾將領隱沒在陰山很久,但偶爾出來打家劫舍,也多多少少耳濡目染了一些。

此刻前者望了望遠處冷冷坐在烏風馬上的身姿,忽然與自己另一個同伴對視了一眼,顯然他們都看出了一絲的不尋常。

這種不尋常的感覺,不在于曹信身后的三千官軍,亦不在于曹信手中的那桿半刀不錘的黑鐵上,這種不尋常的感覺,僅僅是來自于那兩桿風中傲然舞動的大纛。

蕩寇將軍,曹。

“嗆啷……”“嗆啷……”

兩名為首的黃巾將領此刻不約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只黑色的馬殳,和一柄開山大刀,清脆悠揚的聲音猛然響徹開來,同時引來身后眾山賊的一陣側目和不解。

卻是不解的起止他們?

曹信有些奇怪,可就當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

遠處那二將頓時一拍馬腹,向曹信這一方策馬飛奔了過來,卻是也不顧那拋在地上武器。

“噠噠噠……”

一只手猛然一擺,曹信此刻同時看出了一絲微妙來,下令身后的士兵不要輕舉妄動,便是面容平靜的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

卻是不到片刻,遠處那二人策馬盤旋,在離曹信等人幾十步開外,當即下了戰馬,隨即拼命的跑向了曹信的烏風馬前。

“噗通……噗通。”(一連跪地聲)

“在下裴元紹,參見曹信將軍!”

“在下黃巾舊將周倉!久聞將軍大名,一聽說將軍到此,早有相投之意,還望將軍不棄,收我等為帳下……”

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曹信有些意外,甚至可以說很驚訝,而此刻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如此,身后乃是賈詡等營盡皆目瞪口呆,竟是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你們說要投靠我?”眉頭一皺,曹信不禁詢問道。

此時的二人依然跪在地上,便是在話音剛落之際,二人同時相互一望,齊聲應道:“我等真心相投!”

這一刻曹信才真正看到二人的面容,這二人盡皆年齡在三十多歲,當先面前的那個人,身材高大、黑面虬髯,是個十足的關西大漢,名叫周倉……

而另一個,面容陳猛,身材比之前者也不遑多讓,只是胡須比前者較少了些,不像前者那般的絡腮胡子,這個人自報姓名為裴元紹……

等等,周倉……裴元紹?好像耳熟……

“你叫周倉?你叫裴元紹!?”曹信用手陸續指了指那二人,再次確認的道,顯然十年來的漢末生活,讓曹信有些地方確實恍惚,這才反應過來。

見對方這樣,裴元紹、周倉二人頓時以為曹信已經答應收下自己,不禁連連大喜起來,臉色激動的道:“謝主公收留。”

“謝主公收留啊……”

微微一怔,曹信當下連忙擺了擺手,道:“先別急,爾等先說說,為何會在此地?”

“這……我等亦無辦法,幾月前被劉辟、何曼那些人暗算,無奈被趕出汝南一地,我與周兄弟不甚甘心,不得已只好帶三百個弟兄到此處落草為寇,只求圖個眾兄弟能飽腹一場,這……實非我等所愿……”裴元紹見曹信這么問,當即面容羞愧,苦著臉說道。

顯然他們沒有撒謊,卻是這個世道誰天生就想當匪寇呢?

曹信望著面前的這二人,當即看了一眼的身后的賈詡,同時見對方似是微微點了點頭,曹信方才笑道:“好,我便收下爾等,待……回到陳留,再另行給爾等分配職務。”

微微一怔,周倉、裴元紹二人猛然聽到這話,當即露出一絲不解來,竟是還沒等高興起來,便是齊聲詢問,“已經要回陳留了嗎?將軍不是要來討伐汝南五萬黃巾的?”

烏風馬發出一聲嗤鼻的吠響,曹信一馬當先從二人的身邊走過,沒有理他們,徑自向著遠方的山道走去。

卻是此時賈詡經過周、裴二人的身邊,見他們依然目瞪口呆的樣子,賈詡陡然撫須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后者同時大笑著,從二人的身邊走了過去……跟向了前方的曹信。

而這笑聲……

響徹山林……

回音震震……

耐人尋味。

時間,回到許昌城。

“報——!!!”

“喀拉……”一只毛筆輕劃在紙上突然斷成了兩截,曹cāo坐在議事廳的主位,竟是見到這一幕,不禁眉頭大皺起來,顯然這不是什么好兆頭。

“念!”一聲威嚴的吩咐,此刻的曹cāo放下斷成兩截的毛筆,冷眼瞥見議事大廳外飛奔過來的斥候,一股犀利的眼神不禁在短短一瞬間便透過了堂下的一切動靜。

眾文武此刻盡皆不由的一怔,隨即又是進入到討論的浪潮當中,除了寥寥幾個重臣之外,此刻所有人都無不在談論著汝南關于曹信的話題。

顯然這是四天來的第一個戰報,同時也一定是最后一個了,曹德此刻在角落處坐立不安,他此刻不清楚曹信的情況,分外的擔心著信中的一切,竟是連往常的儒雅也不見了幾分。

一名半老的文士此刻快步迎了上去,從斥候那里接過一封書信來,連忙在眾目睽睽之下,一目十行的翻閱了下去。

卻是讀到半晌,那文士突然雙手一抖,神情分外的驚愕起來。

“仲德!何故如此?還不快念與眾人聽?”

主位上,曹cāo當即臉色微沉,目光望著那半老文士,似是將對方瞬間看透一般。

“是,主公。”

被曹cāo稱為仲德的,正是其謀士程昱,此刻見前者和眾人紛紛看著自己,程昱定了定神,當即將信中所報,一一念了出來。

正當程昱念到的同時,包括曹德、曹cāo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要聽聽信中所言,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封信是來自汝南的信函,關系到曹信是勝是敗,或者說……

在眾人此刻的腦海中,應該是敗得難不難看……

但是,真的如他們所想的這樣嗎?

顯然不是的……

“主上如愿親啟。

信率五千精銳,自討伐汝南,余十rì,果不辱使命,不rì前已設伏,于碭山、平輿、安陽、富波、期思等地,一夜盡誅黃巾賊徒四萬!

同何曼、何儀、龔都、黃劭等賊將,均被伏誅,黃巾統帥劉辟活捉而束手,正于許昌等候主上發落。

信舉兵而攻,所到之處,得民心之眾,數以萬計,主上雅量,竊奪以良民,安得天下垂青,玉效仿周昌之德,愿主上安得百姓太平。

信得保,汝南一戰,收繳糧庫三年存糧,馬匹三千眾,舉眾仰主上圣德……”

“哐啷”一聲。從主位上傳來。

只見下一瞬間……議事廳一片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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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一夜四萬,震驚!(一)
裴元紹和周倉是漢末黃巾將領之一,與廖化、管亥二位將領,并稱為黃巾后期四

但凡對三國有一點知識的人,都知道一個名字,那就是武圣關羽,而周倉便是堂堂關羽的副將,曾隨他單刀赴會荊州魯肅。論武藝來說周倉、裴元紹相當,雖不比典韋、許褚,但打仗多年,其武力,甚在周魴、賀齊之上,陳到之下。

曹信沒想到會在陰山碰上這么兩位,這是一個意外的收獲,同時也是大戰過后,一個不小的驚喜。

要知道在歷史上,這二人曾在某個地方落草為寇過,后來關羽路過收服了周倉,但拒絕了裴元紹,而后者則因為要搶趙云的戰馬,反被趙云一槍挑落。

不過曹信倒是沒想到,會在陰山碰上這兩個人。

歷史上周倉隨關羽自刎而死,裴元紹更是無奈沒能跟隨關羽反被趙云誤殺,只能說這兩個人都是悲情的,但此刻跟了曹信,歷史的車輪,已經緩緩有了些改變的勢頭。

或者說……歷史早已經改變……

同年九月末。

亦是兩天后,幽州,易京。

荒蕪的北方大地,十月微寒,公孫瓚被鮮于輔大敗,舉兵退守易京。

十道寬大的塹圍,包裹住易京城的周遭,塹內土臺無數,每一個皆有五、六丈之高,上設瞭望樓,居中的土臺更是高達十丈,塹圍以重鐵為門,遠遠看去極是堅固異常。

此刻,北風吹拂著大地,刮出一股強烈的風沙,直至打到塹圍外側的墻壁方才止息了下來。

一個公文信函,系在一個繩索,上下有序,一名斥候在一處塹圍的墻壁上將那封信函系好,而后者則在繩索的拉動下,信件逐漸上升,在風中搖搖曳曳著,送到了圍墻里頭。

“主公,今此鮑丘大敗,我軍傷亡慘重,易京彈丸之地難以久居,應當早作謀劃……”

內城營地,中軍大帳中。

說話的是一個英姿雄偉的白袍武將,此人面如冠玉,一身英氣讓人不覺刮目相看。

“子龍……所言極是,然此刻易京修筑塹圍十道,此等防護,料那鮮于輔、閻柔等輩亦奈何不了我……”這次說話的,是個三十五左右的中年人,相貌英武,但卻透露著一絲落魄英雄般的憔悴來。

而此人正是白馬義從公孫瓚,而那白袍武將……正是趙云。

趙云此刻有些擔心,不過聽到對方的話,卻是也有些道理,畢竟易京所修筑的塹圍非常牢固,應該能抵擋許久的時間。不過對于這種閉塞的rì子,前者還是不免有些擔心的。

“主公,我軍經歷此敗,代郡、廣陽郡、上谷郡、右北平郡等郡皆叛,形勢嚴峻不說,主公應該外通強敵,以拒敵陣,這些天主公下令,凡百姓不得入城內半步,城中百姓更不得出城,如此閉塞固守,實非上策……”

微微點了點頭,公孫瓚坐在一個軍帳的案幾前,忽然看了看前者,不禁笑道:“子龍深諳此道啊……呵呵,這……我、我自有打算吧。”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趙云顯然看出前者只是隨便敷衍幾句,卻是這么多天以來,面前的公孫瓚似乎早已不是趙云曾經認識的那個人了。

曾經的對方,在趙云的眼里,是百戰不殆的常勝將軍,曾無數次身先士卒,殺敵勇猛,從未在失利面前萎靡過,但此刻,數月間被鮮于輔、閻柔、劉和等人連番大敗之后,似乎前者已在根本上產生了細微的變化。

這種變化只有很早便跟隨公孫瓚的趙云才看得出來。

當時因仰慕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還在童淵下偷藝的趙云毅然與好友陳到分開,跟隨了前者,但此刻趙云的越來越覺得,公孫瓚有些變了。

“唉……”輕嘆了一口氣,趙云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沉默的站在公孫贊的身旁,注視著對方批閱一些軍中小事。

“報,豫州有動!”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而中軍帳內,公孫瓚與趙云卻沒有絲毫的驚訝。

將那信件從親兵的手里接了過來,公孫瓚淡淡的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出去。

因為漢代訊息不甚發達,大多各地諸侯都是靠往來書信來探聽情報的,也就像是后世的新聞聯播是一個道理,身為軍閥每個人都必須掌握天下最新的情報與形勢,方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不至于與世隔絕。

而這些書信,每個月都會有好幾封,所以也沒什么好驚訝的。

將信件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然而這一次,一旁的趙云,卻是注意到公孫瓚的臉,竟是越來越古怪。

“主公?您怎么了?何事能讓您如此驚訝?”趙云有些不解,豫州這個地方他還是熟悉的,因為學藝時,好友陳到來自豫州汝南,曾向他介紹過豫州的情形,不過這些年除了汝南這個地方,豫州幾乎沒什么大的戰事,一時間倒是不明白會有什么大事。

然而就在這時,公孫瓚瞪大了眼,似是不敢相信的瞅了瞅面前的書信,忽然看著一旁的趙云,一臉震驚的說道:“曹信,帶五千兵馬討伐汝南五萬黃巾……”

這句話剛一說完,趙云眉頭輕皺,卻是不禁奇怪的搖頭起來,“曹信……此人似是聽說過……不過印象不深,只是……這五千人討伐五萬汝南黃巾……這……未免也……”

趙云此刻都覺得匪夷所思,一陣的搖頭,這么大的兵力差距,有什么好討伐的呢?

可當他看到公孫瓚那有些呆滯的表情時,便開始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面容一怔,趙云不禁追問起來,“主公,這后來如何……”

話音剛落之際,公孫瓚同時從發呆中反應過來,卻是這一下,不禁再次看了看信中的情報,當下搖頭苦笑著。

竟是苦笑之間,不禁輕描淡寫的贊嘆……

“曹信所部,一夜伏誅四萬汝南黃巾,五千人馬,區區十rì盡破汝南郡二十二城,曹信……好一個曹信吶!”

話音落處,趙云的全身猛然巨震,從前者的手中接過信封,同時目瞪口呆的看去,卻是在信函中,目光所到之處全是提及曹信二字,而那角落處,竟還寫著一個趙云極其熟悉的名字,那就是‘陳到’


第165章一夜四萬,震驚!(二)
趙云沒想到信中還提及了陳到,不過顯然對方跟在了曹信的帳下,對于曾經相濡以沫的好友,趙云與陳到的感情是深厚的,更是在槍王童淵的底下刻苦學藝時,都是同塌而眠。binhuo

要知道古代睡則同寢,是一種非常深厚的友誼,比鄰兄弟之間的感情。

趙云此刻很為陳到開心,但同時心中也有著一絲的感嘆,想想當時自己還曾勸過陳到,一起投奔到公孫瓚那里去,但后者沒有聽從。

卻是現在,自己則跟主公一起淪落至此,不僅連戰連敗,幾乎大勢已去,而陳到則跟隨了曹信,一舉滅掉了汝南的黃巾賊,顯然這兩相對比起來,前者的感嘆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說到底趙云不會羨慕,更不會嫉妒陳到,趙云和陳到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忠義,無怨無悔的忠義。

在此刻趙云的心里,對于曹信這個人只有越發的感興趣,雖然遠在幽州的他只是粗略的聽過有個叫曹信的人,但現在趙云倒是真正記住了這個名字,記住了這個能將汝南一舉擊潰的年輕將軍。

短短一時間,似乎這消息蔓延的很快,卻是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意識到了這一切。

便是如……此刻的冀州,鄴城。

然而在這冀州的首府,卻是蔓延著別樣的氣息。

“稟主公!獻帝東歸洛陽,李郭二賊肆意妄為,悔于放走獻帝,已出長安率大軍追擊。”

偌大的議政廳,不知要比許昌大了多少多少倍,金碧輝煌雖不至于,但也差不了多少,周圍的擺設極盡奢華之能事,顯得尤為的富麗堂皇。

袁紹此刻端坐在高高的主位上,看著下面的眾文武,似模似樣的點了點頭,卻是身旁一個文士將一個書簡一一翻開、誦讀,顯然是在匯報這天下最近發生的動態,和形勢。

這一刻,袁紹聽罷點了點頭,方才笑道:“諸君……”

聲音洪亮,尤為的中氣十足,與其英偉的外貌一樣,透露著一絲別樣的大氣來,但是眉宇間比起曹cāo,竟是少了一份犀利,多了一份傲氣。

半晌,掃了一眼堂下的文武,袁紹接著道:“諸君……都聽到了吧?獻帝……”說著,便是簡單的向北方位置拱了拱手,但動作顯得比較隨意,“已經要東歸洛陽,這對于我等來說……亦當倍加的思考,諸君但可暢所玉言,為今之計我軍當如何為之啊……”

此刻,見袁紹這么一問,廳中眾文武紛紛開始討論起來,聲音嘈雜一時間充斥在了議政廳的所有角落,瞬間形成了一股不小的探討來。

微微一笑,見到這里,袁紹當即滿意的點了點頭,坐在主位上干等著,等待他們的發言。

“稟主公……”

突然,一席青衫文士頓時在此刻邁步走出了列席當中,似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和思考一般,尤為的堅定,一時間弄得滿堂一片的寂靜起來。

“公與,你既出列,可有何良策?”

那文士顯然很是干練,雖然穿上,并非如此刻很多人一樣衣貴華麗,但非常干凈樸素,此刻向著袁紹當即拱了拱手,而這個人便正是冀州別駕,沮授、沮公與。

面容就像是一張撲克臉,沒有任何的變化,沮授不禁整整自己的衣冠,表情極其嚴肅的說道:

“主公生于四世三公世家,以忠義匡濟天下!目今陛下流離失所,宗廟社稷毀于一旦,而州郡牧守以興義兵為名,行兼并之實,不曾保得天子一方太平,撫寧百姓。現主公已初定州城,應早迎大駕,立鄴城為都!挾天子以令諸侯!蓄兵馬以討不臣,誠然!天下歸心,望乎君治所不能,為求修身達明君爾……”

一句話,說的行云流水,鏗鏘有力,竟是一臉嚴肅的沮授,說完之際都顯露出一股懇求來,不禁讓人動容。

“啊……好好。”袁紹這一刻微微一怔,前者話音剛落不免連連點起頭來,竟是當著堂下眾目睽睽,連聲贊同道:“公與之言實乃大善,與吾之意大同,吾亦如此想……如此想啊……哈哈哈哈。”

“主公不可!”

突然就在此時,堂下有一人當即打斷了開來,卻是還沒等袁紹同意,文席中一個頗為賊眉鼠眼的文士,當即出列阻止起來。

“郭圖!你這是何意?”

那說話的人,顯然叫做郭圖,此刻望著沮授冷冷的一笑,郭圖當即再次向著袁紹深深一禮,儼然不顧一旁的沮授兀自臉色陰沉的樣子。

“公則?你有何異議?”

微微一笑,見主位上的袁紹這么問,郭圖當即瞥眼看了看一臉怒意的沮授,冷笑道:“主公啊,吾聞靈芝者,長于陡巖峭石之中,玉取之,有斷足之險,安得三思啊主公……”

“公則,此言……何意啊?”前者的話,似是讓此刻的袁紹有些莫名其妙,不禁再次詢問起來。

卻是此刻,一拂長袖……露出一絲華麗的衣著來,倒是與前者猥瑣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此刻的郭圖還是冷笑著,解釋道:“主公明鑒,獻帝乃天子,主公則是臣,迎奉天子一則雖能持有大義,然則,主公將會萬般制肘,行事所覺皆要請示天子,此等不進不退,不張不馳,豈不致主公與斷足之險乎?”

“這……”

此言落罷,主位上袁紹不禁一愣,卻是聽到前者的話,思索了半晌,方才點了點頭,“公則此言果然大善,甚合我意……甚合我意呀……”

“一派胡言——!!”一聲怒斥,這一刻竟是還沒等袁紹說完,堂下的沮授當先滿面赤紅的反駁道:“這匡扶漢室乃我等萬死不辭之事,豈能因此等小事而廢了軍國大義?”

“這……公與此言也有些道理呀……”眉頭一皺,袁紹這時又道。

“哈哈哈哈哈……”突然此刻武將席位,一個面容彪悍的將領突然走了出來,竟是在這儼然變成唇槍舌劍的當口,不禁出列走到了郭圖的身邊。

此人,叫做淳于瓊。

“公與兄此言差矣……”一聲冷哼,淳于瓊冷冷的撇了撇沮授,隨即向袁紹拱手道:“主公在上,漢室衰微已久,今時今rì!興漢談何容易!況當前英雄各據州郡,士眾動以萬計,豈不聞正是所謂‘秦失其鹿,先得者王’之時?若我軍當真迎奉天子,上情下達均入天子掌舵。長此以往我軍天威何在?主公天威何在?若不遂從天子,便有抗拒詔命之罪責,此非良策啊……主公。”

“仲簡此意深得我心啊……吾甚為感動……”一時間,袁紹又一次點了點搖頭,而這一刻,卻顯得比以往尤為的堅定。

“主公!迎天子乃順應道義禮法、乃順應天下之王策。如我等不先下手而為之…………”

“夠了,沮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這一刻袁紹似是下了死一樣的決心,連聲怒斥道:“吾以心知肚明,這天子不要也罷,汝莫要再言!”

郭圖與淳于瓊不禁在此時望著沮授冷笑連連,卻是此刻的后者剛要發作,文席首位處,田豐當即阻止了對方……

“好了!公與……此番多說無益……”

“這……唉……”無奈的搖了搖頭,沮授當下搖頭嘆息起來,卻是看著主位上的袁紹,一陣的哀嘆不止。

“好了,你……再念念最近這天下還發生了何事?”

主位上,這一刻袁紹同時臉色不悅,當即擺了擺手,叫先前的那個文士,接著將情報念出來。

微微一愣,那人同時反應過來,將手中另一個書簡打開,當即念道:“豫州汝南戰事,兗州牧曹cāo,命蕩寇將軍曹信,率五千人馬,討伐汝南,余七rì,曹信設伏碭山、平輿、富波、安陽等地,一夜,大破黃巾賊眾,斬敵四萬!”


第166章一夜四萬,震驚!(三)
整個議政廳,頓時陷入到了一陣驚愕和難以置信當中,當那文士誦讀完情報的同時,堂內順勢一片的嘩然,顯然所有人都沒有從這個消息中緩過神來。

剛經歷了一場激辯,田豐、沮授,甚至是郭圖和淳于瓊都有些呆滯起來。

而更是后者二人,郭圖猥瑣的臉當下抽搐了一下,剛讓沮授吃了個閉門羹的他正暗自竊喜之際,卻同時聽到這句話不免與一臉痞氣的淳于瓊對視一眼,二人盡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荒謬和怪誕的神情來,至于沮授和田豐,身為袁紹營中最有智囊的二人,顯然也是有些驚訝。

“曹信,我記得這個人……”

此刻的主位上,似乎完全忘記了先前的不耐煩,袁紹眉頭輕皺,似是想起了什么。

當即在眾目睽睽之下,說道:“當時便是此人,曹阿瞞正要攻打徐州之際,以兩千人大敗呂布大軍,竟是一月內斬敵兩萬,力保兗州不失……”說到這里,袁紹頓時雙目一亮,旋即大聲道:“若非此人……此刻曹阿瞞必無家可歸矣!”

話音落罷,議事廳內再次嘩然一片。

田豐這一刻同時皺眉點了點頭,雖然袁紹的話過于夸張了些,但無疑,曹信的事跡他也聽說過,當初曹cāo兗州大本營空虛,若不是曹信的力挽狂瀾,兗州的確會易主,至少沒有曹信,恐怕曹cāo呂布二人一直打到現在,也絲毫不為過。

當然。也不會有此刻兗州各地修身養民的太平情況了。

“主公所言極是啊,這幾個月,兗、豫、徐三地皆無戰事,尤其是這兗州。沒想到這次又會有這樣的事情,看來那曹信當真不可小覷啊……”

“沒錯沒錯……曹信素有兗州小韓信之稱,據說此人雖才弱冠之年,但精通兵法韜略,便是用兵極為的詭詐如狐,令敵防不勝防,曾是據傳,其曹信最早時……曾獻計于曹昂。助其兵不血刃便拿下曹冒反賊等,其人之才可見如是啊……”

“這兗州小韓信我倒疏為聽聞……只是那曹孟德曾言,‘荀彧、荀文若乃吾之子房,郭奉孝乃吾之陳平。曹安民乃吾之韓信,得此三人大事可成……’足見這曹信只能,諸位可不要忘了……興平元年時,那濮陽空城計!”

一眾諂媚文臣,頓時開始一個個踴躍的附和著。但其中的話語,卻沒有半點虛假,當最后一個審配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眾人盡皆啞然失色起來。

“嗯……空城計……我也略有所聞……”

這一刻。主位上,袁紹聽著堂下的議論也是分外的清楚。當即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正色道:“濮陽一戰。曹洪立功心切,率濮陽全部兵力追討呂布,結果反被呂布謀士陳宮識破、全軍覆滅。濮陽兵力不足三百……曹信單刀立于濮陽城門,竟是當時震得呂布一萬大軍分毫不敢進足半步……最后甚至令呂布落荒而逃,此等勇略,世所罕見啊……”

沮授、田豐二人猛然面面相窺,顯然二人一向對這方面沒有了解的那么清楚,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個戰事,竟不禁同時露出了不敢相信神情來。

“可惜……可恨吶——!!!”

突然也就在這個時候,議政廳的主位上,袁紹當即臉色一變,旋即無比悔恨般,哀嘆起來……

“主公,有何可惜?又有何可恨?”郭圖此時有些奇怪的詢問著,顯然對于前者莫名其妙的反應也有些驚訝。

而正當此刻沮授、田豐等人也紛紛側目的同時,袁紹隨即搖了搖頭,不無遺憾的嘆道:“我可惜的,是曹信落到了那曹阿瞞的手里……可恨的!是曹信與曹阿瞞乃叔侄輩親!竟讓這曹阿瞞平白無故便得到了如此大才,老天無眼吶……無眼爾……”

堂下眾文武聽到這話,紛紛對望、面面相窺,卻是見袁紹哀嘆如此,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好。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就在這時,隊列的后方陡然傳來一聲大笑來,這笑聲似是嘲笑,又似是好笑,但終究很是響亮。

主位上,袁紹猛然聽到這笑聲,哀嘆的臉當即一怔,隨即似是不悅般,換成了一副沉冷的臉,“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此大笑喧嘩?”

冷目過處,是一片寂靜無聲的人群,卻是這笑聲依然沒有停止,而這時,一個中年文士也尤為的顯眼起來。

“主公,是我許攸……呵呵呵呵……”

許攸還是那張臉,跟一年前沒有絲毫的差別,還是那兩道八撇胡,還是那一張略微yin冷的臉。

不過這也正是袁紹所討厭的。

“許攸!為何如此大笑,可是在笑話與我?”主位上,袁紹顯然很是不耐煩。

輕輕一笑,照樣是那副yin冷面容,不過這不是刻意的,而是許攸天生就是這么個面孔。

從文席中出列來到堂下zhongyāng,許攸見袁紹這么說,當即收起了笑容,不過語氣中還是有著一絲的傲氣,“許攸并非是笑話主公,而是笑主公再哀嘆也是無用,難道主公哀嘆到明年,這曹信就會為主公所用嗎?呵呵呵,我看非也……”

“哦?”冷眼一瞇,袁紹卻是露出了一絲的不悅來,顯然快要發作的樣子。

當下再次輕笑幾聲,許攸沒有將前者的表情放在心里,在眾文武一陣奇怪的注視中,不禁接著道:“興平元年時,曹信此人,我曾與其在陳留郡略微有過觸碰,當時我在暗,曹信在明……”

“這我自然知道……”冷哼一聲,袁紹有些不耐煩。

“呵呵,主公英明……”微笑著。沒有在意對方打斷,許攸繼續說道:“當時我觀此人確實是一個不世奇才,遇事不驚,處變不亂。當時此人還是陳留太守,自然……現在也是陳留太守……”

“許攸!!汝到底要說什么!?”

“在下是想說主公玉得曹信輔佐,并非難事!!”

突然一聲大喝,許攸這次沒有退讓,也沒有微笑,而是迎著發怒的袁紹隨即大聲說了出來。

卻是下一刻,袁紹反倒沒由來的一怔,更是包括沮授、田豐、郭圖等等眾文武盡皆啞然起來。

“你……你說我能得到曹信?可……曹信畢竟是那曹阿瞞的侄兒。這如何招降?”顯然反應過來的袁紹非常興奮,連忙看著許攸,此刻沒有任何的憤怒,相反則是一臉的希冀模樣。

同時微微一笑。許攸摸了摸自己的八撇胡,當即胸有成竹的笑道:“主公差矣,曹信之父曹德,乃曹嵩養子,與曹cāo并非血緣至親。呵呵,只是曹cāo與曹德自小關系甚好,故親如兄弟,主公玉讓曹信投靠。只有一法可行……”

“計將安出?”袁紹道。

再次yin冷一笑,許攸這下說道:“此次獻帝東歸洛陽。我料那曹cāo必定有所動靜,主公但可親自率軍出征。許攸自有妙計相助,呵呵呵呵……”

笑聲很小,但由小見大,緩緩蕩漾在偌大富麗堂皇的議政廳內,便是映出那袁紹無比渴望的神色中,忽而消散不見……

另一邊。吳郡,曲阿。

曲阿孫策營地,中軍大帳。

“噗……”

豁然掀開大帳的一腳,一個面容唯美的俊朗儒將當即走了進來,卻是看到此刻在帳下呼呼大睡的一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顯然此刻這俊美儒將,便是這從外風塵仆仆走進來的軍司馬,周瑜,周公瑾。

而此刻,周瑜無奈的看著主將椅上,孫策癱著全身,兩只腳則放在面前的案幾上,腳下還壓著一張行軍圖,用書簡蓋住自己的腦袋,兀自呼呼大睡,不時竟還傳出一聲聲嗤鼻的打鼾來。

“伯符……伯符……”

叫了幾遍,見對方沒有絲毫的反應,周瑜當即看到此刻孫策這一副大大咧咧的睡姿,頓時哭笑不得,不過興許是因為打仗累了,故此周瑜沒有過度的叫醒他。

至少他知道,孫策打仗時并不是這樣的。

“啊?啊?公瑾!?”突然一震,孫策頭上蓋住的書簡豁然掉落在地,顯然已經醒了。

“呵呵,方才見你睡了,就沒有……”

“哎呀!痛快!!痛快呀!!哈哈哈哈——”

突然,這一刻,還沒等周瑜說上一句話,剛剛從睡夢中回過神來的孫策,猛然起身,竟是不禁拍案叫絕般的大喊起來。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一旁的周瑜有些摸不著頭腦,倒是看孫策的樣子,一副很是爽快的模樣,儼然不是一個剛睡醒的狀態……

“伯符……你這是?怎么了?”不明所以,周瑜當下詢問道。

而此刻,孫策則是聽到這話,當即反應過來,不過,下一刻還是大笑著撓了撓頭,隨即似是極其興奮的,對周瑜說道。

“公瑾!你可不知,剛才我做了一夢,在夢中與那曹信在江東吳郡大戰,連戰七天七夜,何其痛快哈哈哈哈,唉……只可惜我最后敗了,可惜……可惜呀,嘿嘿嘿……”

拍了拍自己的頭,孫策在周瑜目瞪口呆的注視中,一個勁的大笑,隨即搖頭嘆息,儼然這做夢一說實在荒誕可笑。

不過認識孫策這么多年,周瑜倒是對這個老兄弟很是了解,想來孫策是真的想跟曹信認真過招吧。

這樣想罷,周瑜欣然一笑,回到正題道:“對了,我此次來聽說豫州有戰事……伯符你應該很感興趣。”

微微一愣,這一刻顯然也從睡夢中清醒了幾分,孫策當即嗤了嗤鼻,笑道:“豫州與江東甚遠,我能有什么興趣。”

周瑜笑道:“曹信剛率五千人馬大破汝南,一夜之間四萬黃巾伏誅,可謂大獲全勝,算是這些ri子來,天下發生的一件大事……”

“痛快!”

“啪——”的一聲,案幾上一個燭臺瞬間打翻在地,此刻還沒等周瑜說完,孫策便目光炯炯的望著前者,一臉的興奮和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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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一夜四萬,震驚!(完)
趙云沒想到信中還提及了陳到,不過顯然對方跟在了曹信的帳下,對于曾經相濡以沫的好友,趙云與陳到的感情是深厚的,更是在槍王童淵的底下刻苦學藝時,都是同塌而眠

要知道古代睡則同寢,是一種非愁厚的友誼,比鄰兄弟之間的感情

趙云此刻很為陳到開心,但同時心中也有著一絲的感嘆,想想當時自己還曾勸過陳到,一起投奔到公孫瓚那里去,但后者沒有聽從

卻是現在,自己則跟主公一起淪落至此,不僅連戰連敗,幾乎大勢已去,而陳到則跟隨了曹信,一舉滅掉了汝南的黃巾賊,顯然這兩相對比起來,前者的感嘆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說到底趙云不會羨慕,更不會嫉妒陳到,趙云和陳到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忠義,無怨無悔的忠義

在此刻趙云的心里,對于曹信這個人只有越發的感興趣,雖然遠在幽州的他只是粗略的聽過有個叫曹信的人,但現在趙云倒是真正記住了這個名字,記住了這個能將汝南一舉擊潰的年輕將軍

短短一時間,似乎這消息蔓延的很快,卻是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意識到了這一切

便是如……此刻的冀州,鄴城

然而在這冀州的首府,卻是蔓延著別樣的氣息

“稟主公!獻帝東歸洛陽,李郭二賊肆意妄為,悔于放走獻帝,已出長安率大軍追擊”

偌大的議政廳,不知要比許昌大了多少多少倍,金碧輝煌雖不至于,但也差不了多少,周圍的擺設極盡奢華之能事,顯得尤為的富麗堂皇

袁紹此刻端坐在高高的主位上,看著下面的眾文武,似模似樣的點了點頭,卻是身旁一個文士將一個書簡一一翻開誦讀,顯然是在匯報這天下最近發生的動態,和形勢

這一刻,袁紹聽罷點了點頭,方才笑道:“諸君……”

聲音洪亮,尤為的中氣十足,與其英偉的外貌一樣,透露著一絲別樣的大氣來,但是眉宇間比起曹cāo,竟是少了一份犀利,多了一份傲氣

半晌,掃了一眼堂下的文武,袁紹接著道:“諸君……都聽到了吧?獻帝……”說著,便是簡單的向北方位置拱了拱手,但動作顯得比較隨意,“已經要東歸洛陽,這對于我等來說……亦當倍加的思考,諸君但可暢所玉言,為今之計我軍當如何為之啊……”

此刻,見袁紹這么一問,廳中眾文武紛紛開始討論起來,聲音嘈雜一時間充斥在了議政廳的所有角落,瞬間形成了一股不小的探討來

微微一笑,見到這里,袁紹當即滿意的點了點頭,坐在主位上干等著,等待他們的發言

“稟主公……”

突然,一席青衫文士頓時在此刻邁步走出了列席當中,似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和思考一般,尤為的堅定,一時間弄得滿堂一片的寂靜起來

“公與,你既出列,可有何良策?”

那文士顯然很是干練,雖然穿上,并非如此刻很多人一樣衣貴華麗,但非常干凈樸素,此刻向著袁紹當即拱了拱手,而這個人便正是冀州別駕,沮授沮公與

面容就像是一張撲克臉,沒有任何的變化,沮授不禁整整自己的衣冠,表情極其嚴肅的說道:

“主公生于四世三公世家,以忠義匡濟天下!目今陛下流離失所,宗廟社稷毀于一旦,而州郡牧守以興義兵為名,行兼并之實,不曾保得天子一方太平,撫寧百姓現主公已初定州城,應早迎大駕,立鄴城為都!挾天子以令諸侯!蓄兵馬以討不臣,誠然!天下歸心,望乎君治所不能,為求修身達明君爾……”

一句話,說的行云流水,鏗鏘有力,竟是一臉嚴肅的沮授,說完之際都顯露出一股懇求來,不禁讓人動容

“啊……好好”袁紹這一刻微微一怔,前者話音剛落不免連連點起頭來,竟是當著堂下眾目睽睽,連聲贊同道:“公與之言實乃大善,與吾之意大同,吾亦如此想……如此想啊……哈哈哈哈”

“主公不可!”

突然就在此時,堂下有一人當即打斷了開來,卻是還沒等袁紹同意,文席中一個頗為賊眉鼠眼的文士,當即出列阻止起來

“郭圖!你這是何意?”

那說話的人,顯然叫做郭圖,此刻望著沮授冷冷的一笑,郭圖當即再次向著袁紹深深一禮,儼然不顧一旁的沮授卦臉色陰沉的樣子

“公則?你有何異議?”

微微一笑,見主位上的袁紹這么問,郭圖當即瞥眼看了看一臉怒意的沮授,冷笑道:“主公艾吾聞靈芝者,長于陡巖峭石之中,玉取之,有斷足之險,安得三思啊主公……”

“公則,此言……何意翱”前者的話,似是讓此刻的袁紹有些莫名其妙,不禁再次詢問起來

卻是此刻,一拂長袖……露出一絲華麗的衣著來,倒是與前者猥瑣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此刻的郭圖還是冷笑著,解釋道:“主公明鑒,獻帝乃天子,主公則是臣,迎奉天子一則雖能持有大義,然則,主公將會萬般制肘,行事所覺皆要請示天子,此等不進不退,不張不馳,豈不致主公與斷足之險乎?”

“這……”

此言落罷,主位上袁紹不禁一愣,卻是聽到前者的話,思索了半晌,方才點了點頭,“公則此言果然大善,甚合我意……甚合我意呀……”

“一派胡言——!”一聲怒斥,這一刻竟是還沒等袁紹說完,堂下的沮授當先滿面赤紅的反駁道:“這匡扶漢室乃我等萬死不辭之事,豈能因此等小事而廢了軍國大義?”

“這……公與此言也有些道理呀……”眉頭一皺,袁紹這時又道

“哈哈哈哈哈……”突然此刻武將席位,一個面容彪悍的將領突然走了出來,竟是在這儼然變成唇槍舌劍的當口,不禁出列走到了郭圖的身邊

此人,叫做淳于瓊

“公與兄此言差矣……”一聲冷哼,淳于瓊冷冷的撇了撇沮授,隨即向袁紹拱手道:“主公在上,漢室衰微已久,今時今rì!興漢談何容易!況當前英雄各據州郡,士眾動以萬計,豈不聞正是所謂‘秦失其鹿,先得者王’之時?若我軍當真迎奉天子,上情下達均入天子掌舵長此以往我軍天威何在?主公天威何在?若不遂從天子,便有抗拒詔命之罪責,此非良策啊……主公”

“仲簡此意深得我心啊……吾甚為感動……”一時間,袁紹又一次點了點搖頭,而這一刻,卻顯得比以往尤為的堅定

“主公!迎天子乃順應道義禮法乃順應天下之王策如我等不先下手而為之…………”

“夠了,沮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這一刻袁紹似是下了死一樣的決心,連聲怒斥道:“吾以心知肚明,這天子不要也罷,汝莫要再言!”

郭圖與淳于瓊不禁在此時望著沮授冷笑連連,卻是此刻的后者剛要發作,文席首位處,田豐當即阻止了對方……

“好了!公與……此番多說無益……”

“這……唉……”無奈的搖了搖頭,沮授當下搖頭嘆息起來,卻是看著主位上的袁紹,一陣的哀嘆不止

“好了,你……再念念最近這天下還發生了何事?”

主位上,這一刻袁紹同時臉色不悅,當即擺了擺手,叫先前的那個文士,接著將情報念出來

微微一愣,那人同時反應過來,將手中另一個書簡打開,當即念道:“豫州汝南戰事,兗州牧曹cāo,命蕩寇將軍曹信,率五千人馬,討伐汝南,余七rì,曹信設伏碭山平輿富波安陽等地,一夜,大破黃巾賊眾,斬敵四萬!


第168章獻計奪帝(一)
郭嘉沒來,雖然自己與對方沒什么交集,但身為曹操帳下的頭號謀士,也是這三國當中唯一能與諸葛亮賈詡周瑜想提并論的人物,曹信還是倍加關注的

不過郭嘉天生身子就不是很好,估計是此刻正在家養病吧……

“安民?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嗎?”

舉著酒杯,這一刻曹操望著曹信不禁輕笑著道最新小說“豬豬島小說”

突然一怔,看到此刻滿堂文武盡皆望著自己,卻是看到一旁的老爹顯然也是輕撫著胡須一臉笑意的涅,曹信當即明白過來

“主公……可是問末將為何等待時機方才出兵汝南?”

一句話說出的同時,主位上的曹操同時雙目一亮,連番點了點頭,更是武將席位頓時沸騰起來

李典當下起哄道:“是艾將軍,你今日倒可以說明了吧,為何當日遲遲不肯出兵,竟然等到黃巾賊兵力雄厚時方才用兵?”

同一時刻,樂進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苦笑著追問道:“當日差一些我等二人就犯了軍中大忌,曹信將軍你可不能再賣關子了,呵呵呵”最新小說“豬豬島小說”

“是艾安民兄長,說說吧,讓做弟弟的我也好好見識見識”曹昂同時附和起來

一陣一連串的問題如流星般狂轟亂炸過來,曹信此刻倒是沒想到這些人會問的這般踴躍,一時間竟是找不出什么切入點解釋清楚,當下不禁有些尷尬起來

顯然,這些人的疑惑是有道理的也是可以理解的,此刻曹信率軍已經取得了大勝,所有的疑惑并不是質疑,而更是一種出于欣賞的好奇

六月出兵曹信硬是將出兵日期拖到了九月份,要說六月份劉辟何曼等人才剛在汝南站穩腳跟不久,只聚眾八千黃巾,按理說當時攻打合情合理,也比五萬黃巾時拿下汝南容易的多

可曹信就是在九月出兵,當黃巾已經強大到五萬時,甚至還向曹操保證十日內破得汝南,而表面來看這無疑是荒誕的,但曹信確實做到了

而這也是最讓眾人好奇的一個點

略微沉默了片刻,曹信在此刻所有人的關注之中,當即一笑,便是看著主位上的曹操,緩緩的說道:“主公有所不知,黃巾賊,輸……就輸在兵多上……”

正廳顯然浮現出了一絲嘩然

“哦?此話何意?”顯然對于曹信的話很是感興趣,曹操當即雙目一亮,追問道

輕笑著,曹信此刻在曹德等人的注視下,面容一怔,旋即開始正色道:“末將之所以六月不出兵,是因當時黃巾賊將劉辟何曼龔都之輩乃初到汝南,雖未站穩腳跟,但其八千人眾盡皆乃黃巾十年轉戰之精銳……”抿了一口酒,曹信接著笑道:

“當時我若攻之,不禁令黃巾賊臨陣大敵,而齊心而攻我,甚至不會顧及任何危險,大不了擊退我,雖得罪了主公你,也但可離開汝南,黃巾賊……黃巾賊……從不固守一城之得失,大多似流寇而戰……”

“而此時劉辟這些黃巾占領汝南,一者可依地而戰,古人言狡兔尚有三窟,這便是黃巾賊十年來依靠之戰法,末將若早早攻之,汝南八千黃巾必群起而合力,要想一舉剿除并非易事,二則,黃巾賊若真被我所滅,區區八千眾行動迅速,亦不會被我等全殲,只會敗退,然者我軍一旦松懈,黃巾必定去而復返,久而久之,即便是占據了汝南,必定久久不得安寧,忙于剿賊而不得治理……


第169獻計奪帝(二)
一天前。

郭嘉府邸,內院主臥。

“主公……嘉有恙在身不能見禮,還望主公海……涵,咳咳咳咳……”

臥榻之上,一個面容憔悴的蒼白青年不斷咳嗽著,顯然一副頗為俊美的臉上,透露出一絲病態的虛弱。

“無妨……無妨,奉孝無需起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曹操臉色略微沉重的說著,一邊將一個被子蓋在了對方的身上……

曹操的舉動很隨意,但身為主上對于下屬的照顧顯然是倍加的細致,看著對方越咳越是厲害,不禁眉頭大皺著。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此刻,后者的臉上不經意間閃過一絲感動來,隨即又消散而去,看著面前的曹操,當即虛弱的問道:“主公此次前來,應不只是來看望嘉的吧……”

見對方這么一問,曹操同時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嗯……在議事廳,我剛得到消息,如你所言,曹信果然贏了。”

“咳咳”再次輕咳了兩聲,郭嘉憔悴的臉上當即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笑道:“如此甚好……咳咳,主公啊,我曾言曹信將軍年紀雖輕……但論其智謀,當可比嘉和文若尤勝幾分,此一戰得勝……呵呵,實不足為奇也……”

“哦?奉孝難道你早就知道此子之才略?”輕笑一聲,曹操接道。

“咳咳……難道主公此刻不對其刮目相看嗎?”郭嘉憔悴的臉上同時一笑,反問道。

“呵呵呵……早不該將次子埋沒了……”

“主公說的是……”

“好了,奉孝你的身體要緊,切莫說過多的話,早日將患疾養好,待得痊愈時,我自帶你出去走走。”

“多謝主公。”

簡單的閑談,夾雜著一絲噓寒問暖,郭嘉躺在床榻上簡單的點了點頭,虛弱蒼白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溫暖來。

此刻或許是見對方身子過于憔悴。曹操便是想要起身離開,卻是剛起身的剎那,前者身體豁然一震。似是離開又感覺想到了什么一樣。

“咳咳……主公……可還有事情?”又是一連串的咳嗽,郭嘉見到這里,忙問道。

“啊……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點了點頭,曹操重新坐在了床榻邊。

“咳咳……何事?”

略微猶豫了一下。沉默之余,曹操還是道:“剛收到探報,洛陽一地,陛下已出了長安……正在東歸洛陽路途,據報李傕正率軍追擊。此刻陛下情勢十分危急……”

話音剛落,郭嘉虛弱的雙目,竟是瞬間毫無征兆的閃過一絲精芒來……

“噗”的一聲,被子突然掀開。

后者病弱的軀體,硬是在此刻坐了起來,靠著曹操,虛弱的雙手豁然攥過曹操的衣衫,而此刻的郭嘉更是顯得尤為的激動……

“主公。主公!此乃天助我軍也……此乃天助我軍……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不知是說的太過激烈還是別的什么。只見此刻郭嘉的胸腹猛然劇烈上下起伏著,不斷咳嗽之間,似是將肺都要咳出來一般。

“奉孝!奉孝何必如此,快!快給我躺下……”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曹操莫名的意外的同時,也大為驚愕。連忙不顧對方所說的話,趕緊將前者平躺在了床榻上。不斷地安撫起來。

可曹操的舉動絲毫沒有阻止郭嘉的激動,正當曹操趕緊將被子蓋在后者的身上時。郭嘉竟死盯著曹操,心緒依然絲毫不平靜的說道:“咳咳咳……主公……天子……咳咳,一定要將天子迎奉到許昌來……否則,一旦天子旁落……額咳咳,那我軍便……便難有作為了。”

對于郭嘉這種突然爆發的情緒,曹操有些不解,但對后者了解多時,便能知道,郭嘉的性格是再生病,再痛苦,一旦對我軍有利,就變得什么也不顧的任性模樣。

而這一點,也正是曹操所欣賞的。

“奉孝你的意思,是要我迎奉天子?”

此刻已經稍微恢復了一些平靜來,不過后者還是不禁咳嗽著道:“正是,主公啊……雖當今漢室衰微,然天子尚為大義所在……咳咳……若主公迎奉天子……則可挾天子以令諸侯,奉……咳咳……奉矯詔已令不臣,誠如是……則天下仰望,主公大義存身。”

雙目中豁然涌現出無比的精芒,曹操看著面前的郭嘉,一臉的欣喜和欣慰,“奉孝所言……甚合我意,當真如是,那我軍算是撿到了天大的便宜……”

“不過……主公必須要快,要趁各路諸侯還未反應之際,即刻率軍出發,咳咳……切不可讓袁紹奪了獻帝,否則,袁紹一旦壯大,已其四世三公之門第,天下必大勢所趨呀……”

臉上這一刻,猛然浮現出了一絲凝重的氛圍,曹操冷目一瞇豁然點著頭,隨即同時,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樣。

想罷,曹操不禁追問起來。“那不知,迎奉陛下,我作為臣,必須要帶一樣東西面見圣上,奉孝,依你之見……當帶何物方可妥當?”

曹操的擔心顯然是可以理解的,但凡要迎奉天子,為表忠心必須要在首次見面之時,給前者一個好印象,不過這禮物之分,倒是需要好好的斟酌一番。

翡翠,珍珠?還是別的什么……

此刻,虛弱慘白的臉上,當即浮現出一絲會心的笑意,郭嘉輕輕的點了點頭,笑道:“一杯肉羹即可。”

“一杯肉羹……”

豁然,當郭嘉的話音剛落之際,曹操猛然抬起頭,大贊起來。

“妙哉……”

時間,回到一天后的正廳中。

“請主公,立刻率軍奔赴洛陽,迎奉天子到許昌——!!”

一句話瞬間震驚了廳內的所有人,曹信堅定的臉沒有絲毫的猶豫,看著此刻主位上的曹操,望著眾人,當即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迎奉天子,主公決斷便會制肘在前,諸事都要向天子過目。豈不是讓主公立于不君不臣之地?”

席位間,此刻豁然有一些質疑之聲,話音剛落顯然某些人對于迎奉之事不是很理解。

不過這也是在少數。

此時的明眼人都能看出。當曹信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主位上的曹操和軍師荀彧都不時連連含笑著點著頭,顯然各自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此刻只不過是曹信說出了他們心中的想法而已。

“迎奉天子。并非制肘,相反天子乃大義之所存,乃順應天下之王策,若主公不取,天下諸侯必爭先而為之。到那時,一旦天子大義旁落,我軍隨時都將成為大逆不道之勢,反則,我軍若取之,不但主公大義在身,逆我軍者便是大逆,何來制肘之說?”

曹信站在席位上。隨即避席而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一連反駁開來。

此刻不僅是主位上的曹操,還是列席中的曹德紛紛點頭一臉的笑意,而此刻的眾文武反應慢的也知道了怎么回事,一時間見曹操都同意,自然紛紛附和起來。

“好!安民之言。與我之意大同,我意已決。明日即刻出兵迎奉天子!擇日不待!”一股威嚴的氣勢瞬間在主位上爆發開,曹操冷眼一瞇。陡然大聲說著。

“主公——英明!!”

眾文武趁勢隨即連聲附和著。

這一刻,顯然曹信是猜對了,沒錯……

從曹操剛說出陛下東歸洛陽的這句話時,曹信就想到會是這個問題,迎奉?自然要迎奉,歷史上曹操就是在這個時間段迎奉天子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雖然自己提前擊破了汝南,讓歷史有了些許的改變,但似乎某些事情還是遵循著歷史的軌跡一直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儼然沒有受到前者的影響。

迎奉獻帝,就相當于握住了天下的話語權,同時擁有了指揮天下名份,叫你這個諸侯給我打另一個諸侯,你若不打?那就是抗命!抗誰的名?自然是曹操手中天子的命。

天子某種意義上是一個巨大的政治盾牌,歷史上曹操就是依靠這一點順利崛起,同時建立了強大的魏國霸權,這其中除了曹操的深謀遠慮之物,當然,天子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好了,既然要迎奉天子,我倒要問問諸位,既然第一次面見陛下,我曹操該帶何物去面圣啊?”

這一刻,含笑著,曹操似笑非笑的看著滿堂的眾人,不禁想要看看,他們的回答是怎樣的。

豁然一句話,似是打開了話匣子,堂內瞬間進入了討論的浪潮當中。

“稟主公!我議初見天子,應送一尊極致玉雕,陛下必定歡心鼓舞……”一個略微貪婪的文士當即笑道。

“不不不,我看要送十箱金銀,這樣方才容重些……”同時,另一個虎頭虎腦的武將不禁搖頭道。

“我看非也,面見圣上,應當送一本經史典籍,方顯對天子的贊美……”這次說話的顯然是一個酸腐的文士。

“我看還是送翡翠充玉的好,陛下用得上,肯定無比喜歡……”

“不不不,還是金銀厚重些……”

就在這個時候,主位上,曹操見此刻所有人的意見都不同,同時似笑非笑的擺了擺手,看著堂下依然獨自站著的曹信,有些好奇的問道。

“安民……你意如何?”

前者的一個舉動、一句話,瞬間讓廳中所有人,都不禁安靜了下來,此刻望著正廳中央的曹信,一時間都想看看對方會如何回答主位上的曹操。

更是一時間,曹德、荀彧、程昱、曹昂等等等等,盡皆望著曹信一方,不無好奇的樣子。

微微沉默下來,此刻,曹信見曹操詢問自己,同時自顧自的在廳中來回走了幾步,兀自思索起來。

曹信回憶,歷史上曹操迎奉獻帝時,好像真的是送了一個很特別的東西……這東西肯定不是庸俗的金銀……和翡翠美玉琥珀等等,應該是一件很實在而且也同時是獻帝非常需要的東西……

是什么呢?

當下走了幾步,突然間……曹信的身體猛然一震。

便是在同一剎那,望著曹操和眾人,當即堅定的說道:

“一杯肉羹……”

話音落處,曹操的臉上猛然抽搐了一下,雙目中再次閃過一絲精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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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30 23:07:19 |只看該作者
第170章獻計奪帝(完)
顯然曹信此刻在正廳擁有了足夠的話語權,這話語權自然是曹操賦予他的。

但同時曹信的一番言論,也讓曹操發現,自己又低估了對方的見蒂,同時也讓他對前者有了更多的認識。

郭嘉與荀彧擁有同樣的共識,向曹操建議迎奉獻帝,而此刻的曹信成為了第三個提出建議的人,這顯然在曹操的意識當中有些奇怪,這奇怪完全在于,曹操是看著曹信長大的,雖然也有十年沒見前者,但此刻曹信與郭嘉、荀彧二人看法一致,這讓曹操同樣很是欣慰。

至少曹操沒有發現,除了這三個人之外,還會有第四個人會想出給天子送肉羹這樣的寒顫事。

別人都無非是百金千金,翡翠琥珀……玉雕錦緞……等等東西,而唯有曹信在內的這三人,給曹操提出出了送肉羹的話來。

表面上,顯然這是荒唐的……

一個肉羹,但凡家境不錯的人家都能吃到,一碗清湯煮進幾塊肉,熬半個時辰就能吃,更是對于天子來說這種食物根本就如地上的糞便一樣,平日里連聞都不會聞。

此刻向天子送肉羹,明顯還不如百金千金,綾羅綢緞……送肉羹一則有歧視天子的嫌疑,二則更顯得不和場合,更是駁了前者的面子,很是愚蠢

但實際上呢?真的是這樣嗎?

顯然不是……

漢獻帝劉協今年已經十四歲了,從八歲在位起,五年時間先是從董卓,后是到李傕、郭汜,表面上吃喝不愁,但也備受著凌辱,此刻逃出長安,雖在眾多百官的護衛下東歸洛陽,但前路遙遠,后有追兵。逃竄匆忙,其糧草必定空虛……

沒有糧草就等于餓肚子?可帝王餓過肚子嗎?

歷史上據說獻帝當時很落魄,因為董卓遷都長安。弄得洛陽生靈涂炭,此刻的洛陽早已不是靈帝時的繁華似錦天下之都,儼然變成了廢墟一片,逃往洛陽之后因為沒有吃喝。歷史上據說很多大臣都是喝自己的尿液,甚至還曾以人肉為食。

顯然可以想象劉協是多么的落魄了。

這時劉協要的不是什么錦衣翡翠、更不是什么玉雕……而是實實在在的食物。

劉協生為帝王之家,必定第一次餓過肚子,而此刻會倍加的痛苦,若此時有一碗肉羹擺在其面前會如何?劉協對曹操的感激又會到什么程度呢?

顯然整個文臣武將當中。只有三個人符合了曹操的心思,郭嘉,荀彧……還有曹信。

不過,曹操不知道的事,宴席中其實還有第四人人想到了……

“丕弟……你說父親要帶何物去面見天子?”

就在曹操詢問曹信之時,宴席中曹昂不禁低頭問著身旁同自己跪膝而坐的小身體,不禁憐愛的摸了摸對方的頭,詢問道。

“肉羹……”曹丕八歲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呆板。只是輕聲呢喃著……

“啊?你說什么丕弟?我沒聽清楚……”曹昂真的沒有聽清楚。連番小聲追問起這個弟弟來。

在曹昂的心目中,曹丕是父親八年來的第二個兒子,故此曹昂在曹丕從小的時候便很關愛他,不過比起其他的弟弟,這個曹丕倒是有呆板的很,有時候很是遲鈍的樣子。

“應該是翡翠玉雕吧……”然而這一刻……曹丕卻這樣告訴了曹昂。

而就在這時。曹信同時說出了答案,得到了曹操的贊同來。

“呵呵。你答錯了丕弟,安民兄長說了。是肉羹,咦……肉羹?倒是頗為匪夷所思啊……”

默然無視著曹昂,曹丕稚嫩的臉一小刀,狠狠的扒開面前的熟肉,沒有將周圍的任何事物放在眼里,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正當此時,另一邊。

烏云密布的天空,早已進入了深夜許久,月黑風高的夜晚總是叫人很忐忑,而正在這時,一塊黑漆漆的烏云落在了許昌城角落的區域當中。

而這里,正是許昌的大牢。

“噗……”

黑暗的牢籠,只有昏暗的燭光和片片透進來的點點光亮,此刻一處牢房邊緣的一角,一個滿身血污的中年男子,豁然倒在了地上,似是早已人事不醒的樣子。

不過顯然他還沒有……

劉辟并沒有死,賈詡的一場彌天大火當時并沒有燒死他,前者反而是到最后被高順的陷陣營活捉,而賈詡則將其一直關押直到送到了這里。

許昌的大牢。

顯然此刻的劉辟剛收到嚴重的拷打,全身此刻毫無任何的完整,到處都被鞭子打得皮開肉綻,甚至披頭散發之間,都認不出前者,曾經是汝南黃巾的統帥……

不過劉辟敗了,敗在了曹信的手下。

一夜四萬,劉辟注定成了曹信揚名的墊腳石,但前者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若不是何曼這個廢物,劉辟絕對相信,自己不會輕易敗下來。

“來……吃飯了。”

一個深沉而尖銳的詭異聲線,此刻同時傳了過來,豁然間,也就在此刻倒在牢房當中的劉辟身子隨即一震,披頭散發之下,迷離的雙眼透過一絲燭光向牢房外看去。

卻正在此刻,除了那地上出現的一個飯菜,其他便是什么都沒有了,更是先前的那個發出詭異聲線的人,也消失不見……

劉辟此刻相信,那個突然消失的人,絕不是獄卒。

突然想到這里,強忍著全身上下的劇痛,劉辟猛然歇斯底里的撲到了那飯菜的面前,雙手不斷在碗里掏著挖著,似是在搜尋著什么的樣子……

卻是另一個地方。

“混賬!!為何!?為何要搶我們的馬匹?!”

周倉、裴元紹二人,在郡府的門外不斷叫囂著,與一幫許昌親兵對峙在了一起。

“你二人休要放肆,也不看看這里是哪里!這里是許昌,是曹公的州城,爾等不可騎馬進入郡府,一律馬匹入府前必須要扣下,則時返還!”一個為首的親兵,當即擺出一副鐵面無私的臉,率領著十幾個親衛擋在了府邸的最前。

“我呸。你個仗勢欺人的狗東西,也不看看我們是誰,看清楚了!我們是曹信將軍的部將!你待怎樣?”

裴元紹怒意未消。顯然做慣了黃巾賊的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當下報出了曹信的名號來。

不過聽到這話,雖然那身后的十幾個親衛盡皆動容,但為首的那親兵顯然是個兵油子。依然不為所動,不肯挪步分毫。

“哇呀呀,竟敢欺我!信不信我家曹信將軍論罪爾等!!”裴元紹當即惱羞成怒,死拽著身旁的馬匹就是不肯松手。

“老裴,算了!他們只是扣押而已。不要這樣,將軍知道了會發怒的!!”

“老周你別管我,這些人分明是欺我等乃降將!”裴元紹,顯然沒有聽進去……

“何人如此喧嘩!?”

也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一聲大喝,一個干練將領隨即從府門外走了出來,而此刻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典。

此刻李典似乎喝了不少的酒。臉色微紅。顯然看樣子也是剛從宴席中出來透透氣的,沒想到剛好碰到了這件事情。

“李將軍!這些人進府不肯交馬匹,還一直說是曹信將軍的部將,一直在此地叫囂。”

“哦?”微微皺了皺眉,此刻見那親兵頓時稟報,李典本就醉呼呼的臉。當下皺起了眉頭來。

“李將軍、李將軍……莫怪莫怪,是我兄弟喝醉了。請將軍莫要怪責,我等馬上走馬上走……”見有一個管事的出來。一旁的周倉見勢不妙,當下猛拽著裴元紹,想要馬上離開。

可還沒等走幾步,裴元紹當即從前著的手中掙扎開來,顯然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說甚胡話,我何事吃酒了?姓李的!你給我聽著……”說著,裴元紹顯然沒改那黃巾賊的脾性,當即指著一臉陰沉的李典,怒罵道:

“我乃蕩寇將軍曹信的部下,你好好看看我!知道曹信將軍是誰吧!此次汝南一戰,曹信將軍可是立了大功的!連曹公都如此款待,你既然是個管事的將軍,那就快快通報!就說是我等來了!”

“什么?”嗤鼻露出不屑樣子,李典這下倒是有些酒醒,一時間上上下下打量了前者一番,順勢冷笑道:“我與曹信將軍倒是有些交情,你?你說你是曹信將軍的部下?我為何不知?再者……曹信將軍怎會看中你這匹夫,曹信將軍部將……你也配嗎?來人左右!速將其拿下——!!關服大牢。”豁然,還沒等前者反應過來之際,說到一半,李典當即冷喝一聲,叫眾人將其拿下。

“諾!”十數個門衛,順勢撲倒在了裴元紹的身上,一把將其制服,卻是看著此刻的周倉一臉的慘白。

“滴答滴答……”

黑暗的牢房中,時間過了大多半個多時辰……

一個牢房的角落,牢房門,打開繼而關上。

卻是裴元紹被打的血肉橫生,被幾個獄卒抬著‘噗通’倒在了一處牢房內。

竟是不知過了多久,迷糊間……

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但時間就是這么過去了。

裴元紹痛苦的睜開眼,卻是看到了傍邊的牢房,有些詭異。

“這不是劉辟……和……?”

只見旁邊的牢房,一個酷似劉辟的男人捧著一張褶皺的白紙正與一個黑色斗篷的男子密謀著什么……

但還沒等看完……裴元紹便是因周身的疼痛再次昏迷了過去


萬夫 第171章 陰謀夜漫漫
益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子時三刻,這一夜,所有人都喝得爛醉如泥,顯然所有的文武大臣都已經不醒了人事。

不過,此刻的曹德倒是還沒有失去意識,不知是不是因為喝的太多,與主公曹操一起坐在側席上,不時興奮的攀談著……

二人一會笑著,一會哭著,一會兒又笑著……

酒喝到這個份上,似乎曹操也顧不上的身份,儼然回到了兒時的模樣,不斷回憶著小時候與曹德經歷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常言說人年紀大了就喜歡回憶,看來曹操也是不例外的。

不過向來儒雅的父親,此刻似乎也是放開了,在宴席中忽而跳著,忽而與曹操吟詩作對,又忽而大哭大笑不止,但無一例外,臉上始終充滿了一絲滿足。

或許是看到曹信此刻的成就,曹德從……前段日子里剛到許昌的忐忑模樣,瞬間變成了今日的無盡暢然和興奮,連神采都變得煥然一新起來,或許曹德自從濮陽見到曹信空城擊退呂布之時,早就的不是一般人。

在曹信的心中,十年跟曹德這個老爹相處下來,感情自然是深厚的,只是這一年以來,曹信很少陪曹德好好待過,但這不代表曹信對曹德沒有感情……

相反,十年來,曹信在前者頗為嚴厲的教導下,感受到了前世無法理解的親情,前世,曹信是個落魄的孤兒,沒有親人、沒有、只有一份歷史博物館小管理員的小工作。

而來到漢末的第一天起,從現在為止,一切都顯得尤為的重要,更是曹德的一番苦心,讓曹信頗為的動容。

“將軍……收拾一下吧……必須要連夜趕到陳留,明日曹公就要領軍出發了,我們也快到陳留整頓一下。隨曹公兵發洛陽……”賈詡此刻湊到曹信的耳邊,小聲囑咐起來。

曹信并沒有喝醉,相反很是清醒。在他看來古代的酒度數太低,作為這個土生土長的東北小伙相比,再烈的酒曹信也喝過,顯然這種酒還醉不倒他。

平靜的看了一眼。席位一旁的曹德,見對方正和曹操、荀彧等人高興的攀談,曹信默然的點了點頭,想來還是不想打擾到他們。

“那好,我們先走吧。我想父親在此也不會有事,我們先到陳留,主公也應該不會怪罪的。”這樣說著,曹信當即再看了看不遠處的曹德等人,當即無奈的搖了搖頭,欲起身離開。

已經很晚了,而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按照漢獻帝劉協東歸洛陽。此刻必須要加緊出征。兵力不需要太多,重在迅速輕裝出動,意在搶到最前頭迎奉住獻帝。

卻是在此刻的曹營當中,無疑這是最重要的。

曹信必須馬上感到陳留,趁著夜晚出城,陳留離許昌其實不遠。在那里整頓之后,曹信必須要出兵奔赴洛陽。

但到時。曹操必定也會去。

宴席又過了良久,很久很久。直到天黑的不能再黑,所有的席位漸漸落了空,諸多爛醉如泥的賓客開始漸漸離場而去。

“嗚……嗚……有子如此,吾心甚慰……吾心甚慰爾……”

正廳的大門,此刻數名奴仆將一個渾身酒氣的中年男子最后扶了出來,卻是背對著宴席之中空空如也的模樣,顯然今日的曹德真的喝的很高興……

沉浸在半睡不醒的昏迷當中,曹德只感覺一路上被很多人撫著,而迷離的雙眼只能看到的兩腿在臺階上不斷踉蹌的行進著,之后就沒有任何的感覺。

偌大的許昌州城郡府,大的難以捉摸,經過這半年來的擴建,已經不是當初許昌城的樣子了,此刻就像是紫禁城一般,當然……比紫禁城還是小很多的。

趁著黑夜,一群奴仆帶著前者虛浮的身子,向著郡府內的武城門外快速行進著。

“……我兒乃曹信,乃……曹信爾……”一路上,不時還傳出曹德醉兮兮的呼喊來。

但隨即頃刻間便淹沒在了這黑夜的死寂當中,只剩下那一個個急促的腳步聲。

“我兒有大才,為父當真欣慰……十足……十足……十足……”

“爾等可知否?吾兒何人邪?”

武城門外此刻有著一輛馬車,在此刻的深夜,稀疏的防備看上去尤為的滲人,當然還有這氣氛。

幾名奴仆快速將曹德虛浮的身體搬上了馬車上,而此刻這些人沒有注意,馬車周圍的這數人,全部都裹著黑色的大袍,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和臉,一個個低頭,沒有一句話。

“咦?爾等今日怎地如此奇怪?……算了……將長史大人送到驛館休息,爾等要好好照顧!嗎?!”一個為首的奴仆順勢將一株錢扔給了馬車身旁,一個身形尤為魁梧的黑袍人手中,沒有任何懷疑的,當即吩咐道。

“諾……”低低的點了點頭,從對方的手中接過那株錢,那黑袍人顯然有些陰郁。

一行奴仆毫無察覺,旁若無人的聳聳肩離開了武城門當中,而此時曹德一個人坐在馬車上顯然還沉浸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之間。

“曹德大人!!該出發了!”一聲冷厲的吩咐,此刻同時在馬車一旁傳來,那先前的黑袍大漢當即向身后的曹德看了一眼,黑袍下得臉似是在笑著……

“嗚……”迷糊當中,低低的喃喃幾聲,曹德整個人癱軟在馬車,儼然沒有絲毫的防備。

“滋啦啦……”

黑暗的武城門,因為是深夜警備有些稀疏,此刻一輛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同時帶著刺耳的車輪聲,緩緩從此地離開……片刻間便消失在了周遭黑暗的死寂當中。

看這樣子,似乎像是從沒有來過,也不知要去向了何處……

黑夜總是讓人心亂如麻,總比白天多了些、又少了些。

此刻曹信已經在奔赴陳留的路上,這一刻馬車獨自在大街上走著,仿佛周圍黑暗的寂靜,只剩下這車輪的‘咯吱咯吱’聲,以及不時從駑馬的身上傳出來的馬吠。

這一切,顯然很是清晰,但曹德此刻很難聽清楚。

“有子如此……夫復何……求啊……”

“有子如此……”

馬車在內城無人的街道快速行駛著,此刻街道上已經沒有半個人影,只有這馬車詭異的發出‘咯吱咯吱’般的行進聲……

直到走到一個死巷子里。

“吾心……甚慰……甚慰……”曹德顯然此刻還在說夢話。

‘噗通’一聲,那先前的黑袍大漢此刻同時跳下了馬車,見此刻的巷子很偏僻,隨即望著幾名同樣的黑衣人,旋即相互點了點頭。

“劉將軍,但可依計行事……”

這一刻幾名黑袍男子瞬間取來一個黑色布袋,緊緊套住了曹德的腦袋。

卻是同時,黑袍下,那大漢同時露出了陰冷的臉,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正在牢獄當中的劉辟。

“好,動作都麻利點。”冷冷一笑,此時的劉辟滿臉傷痕,臉上右側更是有一個深深的烙印,顯然是被嚴刑拷打折磨所致,看起來極其的可怖猙獰。

“嗚嗚嗚嗚……”突如其來的黑色布袋,將曹德一頭包裹起來,還沒等前者從醉夢中清醒,便不斷在空中亂抓,顯然是將近窒息的模樣。

劉辟一臉冷笑,臉上的烙印似乎還在抽搐著,冒出絲絲的血跡來,從隨身中取出一個小刀來,當即想要在前者的身上一把捅上幾刀……

可劉辟沒有這么干,看這樣子倒是受到制約一般,猶豫了片刻,拿著小刀只是在曹德的布袋上,戳出了兩個細小的小孔來。

竟是想讓曹德能夠呼吸,但不至于看到的臉。

“嗚……嗚……”

“哼,若不是答應了,我真恨不得將曹信的爹大卸八塊,可恨我多年的汝南大計皆毀于此,早晚我必將手刃曹信滿門!”

“當”的一聲,那只小刀狠狠的插在馬車的一腳木板上,劉辟冷冷的說著,卻是見曹德再次昏睡了,不省人事。

“劉將軍……大事要緊,必須要在城中守軍反應之際,必須將曹德運出城,切不可壞了的大計呀……這曹德決不可殺……別忘了我主給你的好處……”

這時,身旁的一個黑袍男子,當即湊到劉辟的身旁,不禁嚴肅的吩咐起來。

“好,你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子遠說到做到當不會忘了與我的約定,況且令主本初將軍乃四世三公,必定言而有信,我有何憂慮之有!”

“將軍就好……”

黑暗中,深夜一個無人問津的小角落,此刻一群身份古怪的人……正密謀著一件關于曹信的陰謀。

這一刻,同一。

陳留城,郡府內院府邸。

自從曹信出兵多日,這些人蔡邕一家一直住在曹信郡府的內院當中。

此刻同是深夜的傍晚。

屋內的燭火很是暗淡……

“……這么晚了,你還在做?”蔡婷揉著稀松的小眼,從床榻上爬起來,見到蔡琰似是正在忙著,不禁奇怪的詢問道。

“呀……”

就在這時,在燈臺的旁邊,蔡琰一只手突然被針不扎出了一絲血液來,卻是在看她的手中,正是一件還沒做完的男人衣服……

“,你的手……”。。)


第173章局勢動蕩?(二)

下午時分,通往陳留的大道上。

一行井然有序的軍隊馳騁在遠方的路上,這一列隊伍很長,足有三千人,但各各裝備精良軍容肅穆,更是最前頭的八百人,無不透露著精銳的氣息。

此刻,中軍的一處行軍車輛上。

曹信沒有騎馬,反而是給烏風松開馬韁,任其在原野上暢快的馳騁。

自從得到烏風以來,曹信便經常這么做,倒并不是因為烏風難以管束,相反很多的軍馬大多都進入軍隊編制之后,都過于嚴加管制,隨著年齡的增長少了不少的銳氣,曹信讓烏風自由一些,反倒可以讓烏風保持原有草原上的野性,這在戰場上來說無疑是有幫助的。

烏風馬自由的沿著軍隊,快樂的飛奔在大道上,不時沖著中軍車輛中的曹信發出興高采烈的馬吠聲,忽而高傲的疾馳在原野,忽而又停下來自由的啃著青草,雖然比起三千人的井然有序,烏風倒是沒有掉隊反而更顯得自在很多。

說實話,曹信其實不想坐在車輛里,這讓他有些慵懶的感覺,對于身為軍人的他來說,這樣顯然是不好的。

只是現在……車上還有另一個人。

一團黑色的輕紗蓋住車輛的四周,周圍都是些井然有序的行進腳步聲,然而此刻的曹信感覺到的,唯有陳嬙兒那呢喃的睡姿罷了。

倔強的挽過曹信強壯的臂膀,陳嬙兒柔柔的倒在前者的懷中,顯得一副很是依依不舍的樣子,并且沉沉的睡去。

陳嬙兒很美,此刻細細看來比起后世很多女明星還要好看很多,或者說比較干凈一些,當下輕輕觸摸前者碧波般清澈的容顏,曹信頓時不乏一絲憐愛。

其實要說當時的汝南,起初誰也沒有看出陳嬙兒的身份,或許是因為前者過于灰頭土臉,甚至是某些局勢的關系,就連曹信也沒有察覺。

不過,可以預料,在汝南黃巾猖獗的當下,陳嬙兒一介女兒身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一個女子長期生活在賊子的壓迫下,時刻面臨燒殺劫掠……甚至是奸yin的危險,陳嬙兒所經歷的痛苦和地獄般的生活可想而知,并且前者隱瞞身份,女扮男裝也是可以理解的。

痛苦、死亡在汝南無處不在,更是對于一個弱質女流來說,無疑有著更下作的危害。

數月來,面臨著黑暗、面臨著饑餓、面臨著痛苦……還有絕望。

陳嬙兒就像大部分的人一樣,一直如此過來的。

就仿佛在碭山縣山谷當中,對陳到詢問的那些話一樣……

“會有天兵天將救我們嗎?會嗎?會吧……應該會的是嗎?對么……”

這句話換成何時,都是愚蠢的,甚至是荒唐可笑的……但在當時,更像是所有汝南難民內心中最深處的渴望。一種建立在絕望中的希冀……

誰能救自己呢?或許根本就沒有。

但陳嬙兒這些人,便是在黑夜中突然抓住了一條發著微微光芒的繩子,然而光亮很稀薄、幾乎肉眼很難看見,但他們都抓得很緊,死也不放開……

“唉……”虛嘆了一口氣,曹信回到了現實,依然緊盯著懷中沉睡的陳嬙兒。

這些都是陳到告訴自己的,想來曹信確實很想知道陳嬙兒為何對自己如此不同,不過現在他也釋然了、明白了。

論打仗曹信目前雖然只當了將軍沒多少時日,但大小也有十余戰,對于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亂世中他們沒有任何的話語權,當然作為一軍主將,曹信也做過有利于百姓的事情,但同時也做過殘忍的事情,但這就是亂世,路有凍寒骨、朱門酒肉臭……

睡夢中,陳嬙兒一直緊緊抓著曹信的臂膀,精致的小臉蛋都有些顫抖著,似乎不想離開前者半步一般。

或許此刻的曹信,已經是對方最親的親人了,亂世中,顯然陳嬙兒是無依無靠的。

“將……將軍……別走……別……別去……洛陽。”

見對方睡夢中不斷呢喃著,曹信當即苦笑著嘆了一口氣,隨即眉頭輕挑,突然在前者月華般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卻是不禁再次虛嘆了一口氣。

不過……不知是不是偶然,曹信這時,腦海中同時想起了另一個女子的倩影。

另一邊,陳留郡府內院。

蔡琰出塵般的容顏同時沉沉的睡去,白靜如水的肌膚此刻不知是因為過度的熬夜,都顯出一絲憔悴的發白,倩影依靠在窗臺的桌案前,似乎很是勞累的模樣。

下午的一絲光亮,早早透過窗臺,照映在前者絲絲俏臉,浮現出另一抹出塵脫俗的美貌,碧波輕轉間,流淌出一絲滿意的笑意,似乎此刻的她正在夢中經歷著一個很好的夢境。

不過……如果細細看到的話,便知道不是這樣的。

一個黑色的輕甲,很是漂亮和簡潔,其中穿插著一個青絲般的防護絲,呈銀色狀輕輕點綴在輕甲的周身,看上去很是精干和威武,而此刻,正被前者壓在桌案上,疲倦了睡去。

只不過,明眼人或許能看到,黑甲上不時有著一絲深色的痕跡,滲浸在黑色的衣服中,還有青絲的殘留,卻是可以看出上面紅色的印記來,而蔡琰的右手上,同時纏著一各各小紗布,看得出是用了不少的心思。

不過雖然如此,但輕甲顯然已經做好,在前者滿意的笑容中可以看出,連續幾天的熬夜趕制,顯得對方很是疲憊的模樣。

“噠噠噠噠……”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咯噔’一下,蔡琰下一刻從疲憊中回過神來,蔥玉般的小手印出幾道輕淤,不過前者沒有在意,反倒是向門外處看去。

“姐姐!姐姐,曹信回來了!!”

“真的嗎?”看到蔡婷快步跑進屋內,此刻的蔡琰頓時臉色紅潤了一分,不禁喜從中來。

“那當然……咦?姐姐,你這個做完了?”蔡婷笑著點了點頭,隨機突然看到桌子上的那輕甲,同時奇怪的說著,便是一把搶過了來。

“妹妹……別鬧,快還給姐姐……”臉上似乎很久沒睡而露出一絲憔悴來,不過蔡琰見蔡婷搶了自己數日做好的輕甲,當即怕對方扯壞,連聲奪了回來。

“不給嘛……咦?你不是說是給爹爹的嗎?怎么會是個輕甲?爹爹又不打仗……”沒有聽對方的話,蔡婷又是一邊自顧自的量了量身段,似笑非笑的說道,“再說了……這么大也不像是爹爹的尺寸喲!”

“你……你……拿來……”臉上泛出一絲明顯的嫣紅,突然一把將輕甲搶了過來,蔡琰同時吞吞吐吐的說道。

看到這里,蔡婷不同一怔,旋即笑嘻嘻的打量了對方一番,“哦我明白了姐姐,難怪你上次昏倒之后,見某人戰事大捷的消息病就馬上好了!這些天還不分晝夜趕制衣裳,嘻嘻,原來是給心上人做衣服呀!”

“妹、妹妹……你……你休要胡言……”一時間有些不敢直視蔡婷,蔡琰頓時紅著臉吞吞吐吐的呢喃道。

“我怎么胡言了!?來,跟我走!我幫你去問他——!!”

“啊?妹、妹妹……你要帶我去哪?”

“去見姐姐的心上人啊!!嘻嘻……”

“可我……還沒有打扮……”

因為蔡婷練過武,前者直接一把被對方拽了過去,還沒等蔡琰反應過來,連帶著拿著輕甲的身子,跑了出來。

“哈哈……主公,你回來了,我和子相這些日子真是擔心的緊啊。”

“是啊,主公,你總算平安回來了。”

“你二人這幾日辛苦了,這些日子我不在,陳留都要靠你二人把持,如何,可有什么事發生?”

大堂中。

輕輕拍了拍毛玠與劉翊的肩膀,曹信當即笑著,與陳嬙兒站在一起,顯然后者對于這一切都很陌生。

“呵呵……倒沒有什么大事……”此刻見曹信身旁的陳嬙兒,劉翊和毛玠同時面面相窺,隨后倒也笑著沒有在意,劉翊當即說道:“這些天多虧伯喈先生相助,陳留一切平安無事,倒是還要真的感謝伯喈先生啊。”

“哦?”正當曹信不由有些高興之時。

“曹信!曹信大將軍!!我姐姐有話要對你說!!!”

突然,大堂一側,通往內院的到大堂的門中,兩個女子同時走了過來,而前面的大喊的,無疑……正是小妮子蔡婷,而后者……

“蔡婷!?姐姐?”

擋在陳嬙兒的一側,顯然這兩個女子都沒有看到,曹信此刻和毛玠等人攀談的身體,當即一震,不禁側目過來。

蔡琰還是沒有變,依然是那么的出塵脫俗,如女神般難以靠近的感覺,不過似乎此刻有些憔悴蒼白了些,顯然還是被前者蔡婷硬拉過來的。

不過此時的曹信,沒有發現蔡琰身后,藏起來的一個輕甲。

“姐姐?你有何事?”聽到蔡婷的話,顯然是蔡琰有話要對自己說,曹信不禁笑著詢問道。

“我……我這……”雙手在背后扭捏起來,蔡琰不時低著頭,正想要將輕甲交給對方……

“將軍……她們……是誰?”

突然間,陳嬙兒的聲音豁然在此刻傳了出來,卻是這時右側的二女隨即發現了陳嬙兒的存在。

一絲顫抖不住的傳來全身,蔡琰的倩影不經意在在此刻劇烈的顫抖起來,卻是看到前者身邊依偎著的陳嬙兒,瞬間變得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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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30 23:08:21 |只看該作者
第174章局勢動蕩?(三)

陳嬙兒此刻的神情有些好奇,望著陌生的蔡家二女,不禁望了望曹信的臉,忽而又看了看毛玠和劉翊二人,一時間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見曹信的樣子倒沒覺得什么。binhuo

“啊……也對,嬙兒,這位是我頗為要好的姐姐……蔡昭姬,曾在洛陽名動一時,你應該也聽說過吧……”因為不能直呼其名,曹信故如此介紹起來。

“哦……倒是曉得。”

“要好的姐姐……”

曹信的一句話,突然讓兩個美人不禁低聲呢喃起來,卻是這二人,一個是自然的流露,而后一句則是有一絲失落的情緒,只是這股氣氛相加起來,直接讓一旁的毛玠和劉翊二人渾身不是滋味。

“姐姐,聽蔡婷的話,你有事要對我說?”曹信如此笑著,詢問起來。

“我……我……”平日溫婉的裝容,此刻有些暗淡起來,蔡琰雙手一直背過身子,兩只手緊緊的握著那剛縫制好的輕甲,一時間看著依偎在曹信身上的陳嬙兒,身后的雙手不斷扭捏著,一時間似是站在一個極其尷尬的處境,甚至細弱的身子不斷在輕微顫抖著。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一旁的蔡婷卻是分外的看的著急,沉寂多久的大小姐脾氣頓時也爆發了出來。“曹信!你笨啊!我姐姐明明……”

“婷兒,住口!”

突然間,蔡琰顫抖的身子忽然停止,隨即喝止住前者欲發怒的身子,同時將目光重新放在了曹信的身上。“安民……父親……讓我恭喜你汝南大勝,讓我轉告……轉告你……莫要因此驕縱行事……”

說著說著,蔡琰的神情倍加的暗淡,聲音也似乎越發的細小起來。

“哈哈,多謝伯喈先生教會,信自當謹記,只是我馬上就要動身去洛陽,片刻整頓后就必須動身,不能到伯喈先生那里請示……還望姐姐待我轉告先生,就說曹信來日自當登門拜謝。”當下還禮,曹信恭敬的笑道。

“主公,這么說你即刻便要動身去洛陽了?”這一刻,一旁的劉翊同時插話起來。

“沒錯……”轉過身來,曹信這時道:“我此刻準備放棄營,營盡皆為步兵,行軍路途必定時日許久,此刻入洛陽迎奉天子刻不容緩,子相……立刻從府庫中撥出一些糧草和馬匹所供給之草料……”

“諾!”劉翊拱手應道,轉身離開。

“孝先,你速去準備新的軍械,我軍半個時辰就要出發,不可耽誤了!”

或許是因為時間太趕的關系,顯然曹信說的很快,然而似乎更是在躲避著什么一樣……

“安民……我……”

“我要走了,嬙兒……從軍不是兒戲,你這段時間就好好帶在陳留,聽話……”

這一刻,聲音蓋住了聲音,還沒等蔡琰似是極其鼓足勇氣說出的話語說完,卻是隨著曹信轉過身背對的同時,豁然消散不見,只留下了前者那愛惜的話語。

但這一切似乎是在故意,又似是無意的,或許蔡琰更相信后者。

“那……你什么回來……”此刻陳嬙兒頗為怨氣看著曹信,仿佛沉浸在二人的世界當中一般,嘟著嘴依依不舍說道。

“哈哈哈,十月秋雨浸沒時,便是我歸來之際!”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對方氣嘟嘟的小臉,曹信不禁大笑起來。

然而此刻除了這二人之外。

一旁的蔡琰下意識的別過了頭,一臉的失落,似乎此刻不大的大堂中,顯現出了兩極的世界,對面是光彩的,而自己這邊是的灰暗的一般。

卻是原本那滿心歡喜的輕甲,也不知不覺間……被前者拽的褶皺分明。

半個時辰似乎很快,轉瞬即逝。

曹信立刻便集結一千輕騎部隊,而營則留守陳留,對于曹信來說去洛陽重在速度,欲求速度輕騎部隊,必然是最佳的選擇。

不過,同一時間,在臨近出發的當口,曹信的心情顯然很是低落,無比的低落。

對于蔡琰剛才莫名其妙的舉動,曹信怎會沒有看出來,曹信再傻也知道了對方的想法,但這一年來,自從半年前開始,曹信就覺得與蔡琰的距離越來越遠。

這不是刻意的,只是一種內在的隔閡。

蔡琰在曹信的心目中,就像是女神,雖然美麗不可方物,但同時也太高太遠,讓曹信覺得很不現實,就像一個仙女一樣,前者過于不食人間煙火,有時候讓這個處在于人間的曹信,有些透不過氣來。

或許是曹信顧慮的太多,也許是曹信沒有看透,但若論喜歡,的確,曹信喜歡蔡琰,但這種感覺讓曹信不敢直視對方,甚至說更希望一直遠觀而敬之,如果一旦接近,曹信就會感到一股艱難的負擔感,這顯然是心理作用造成的。

陳嬙兒不一樣,或許她讓曹信更覺得自己活在人間,雖然前者的容貌和身材稍遜于蔡琰一籌,但前者給自己的感覺將是倍加的舒服和自然,曹信寧可如此,也不想與蔡琰打破這張紙……

一句話,蔡琰太完美了,完美的讓曹信不敢愛。

陳留的東城大門,帶著一絲沉悶的轟鳴,旋即打了開來。

一陣黃土迷霧在周遭不斷激起,一個一千人的輕騎順勢浩浩蕩蕩的行駛出來,自然其中曹信也在。

遠處的大道上一望無際……陳留城高大的圍墻佇立在大地間,注視著前方的軍隊向前路挺進。

卻是在這時……

寂寥的城樓上,一個孤寂的倩影瞬間微微站立,在風中不斷飄蕩著一絲輕紗,攜帶著溫婉柔和的氣息、一個滿臉淚痕的麗人,正望著大道上的騎軍,望著那一個人,形成了一個極其艷麗……且默然的背影來。

“曹信——!我愛你——!!!”

良久……一聲沉寂多時的呼喊。

這聲呼喊,傳蕩在天地之間,瞬間蔓延著所有的大地一般,只不過傳至遠處漸漸消失的騎軍,隨即無從訊息,沒有任何的反應和聲音的回答……

有的,只是周遭平淡的寂靜。

還有,城樓上……微風中……蔡琰那無比寂寥的背影。

“吁——”

來到遠處的一角,烏風馬順勢一停,隨即埋怨的吠叫了兩聲,卻是此刻望著一千輕騎行駛著,曹信頓時沒有來得停了下來。

曹信感覺到了什么,同時心中頓時涌現出一絲奇怪的感覺,這個感覺讓曹信做了一個動作。

那就是回頭向著城樓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一絲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低落神情。

“駕——!!”卻就在同時,曹信隨即一聲暴喝,沒有過多的去想,率領一千輕騎兀自飛快的沖在了遠方的大道上。

不過前者不知道的,此一別,將近很長一段時間……他將很難再回到陳留。

同時也有一件決定曹信一生命運的事情,將會降臨在他的頭上。

此時,同一時間的許昌。

郡府大牢當中。

“快……快、快!!哪里?就、就在里面嗎?啊……老裴!!快!快點開門——!”

黑漆漆的牢獄當中,此刻頓時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來,卻是其實顯然夾雜著周倉的焦急怒吼聲,而更有獄卒的慌張情緒。

“老裴!老裴!!你醒醒啊,你怎么了?”牢房門瞬間打開,周倉瞬間認出了前者,但是此刻的對方顯然被打的不輕,一陣的神情恍惚起來。

“額……啊……老周你……你、你……為何在此?”似乎是因為前者劇烈的搖動,裴元紹當即從須臾昏迷當中蘇醒了過來,卻是醒來的瞬間,突然覺得全身酸痛無力。

“哦,曹公已經知道了我們是曹信將軍的部下,知道昨夜都是一場誤會……唉,不過曹公不想讓曹信將軍知道……”

“啊……痛,那曹信將軍呢?”

“將軍昨夜便離開了許昌,唉,老裴你昨夜真是太莽撞了!讓曹信將軍知道,我等必被責斥!”

豁然聽到周倉的責怪,裴元紹當即頭痛的摸了摸腦袋,卻是聽對方提及昨天,瞬間身子不由一陣,連忙說道:“對了,我必須要去見將軍……”

“見將軍?”當下一皺眉,周倉當即苦笑道:“還是算了吧,昨夜你這一鬧,那李典將軍雖然以為我等是冒充部將,但要真是傳揚出去……曹信將軍一向治軍嚴明,我可不想給將軍再添什么麻煩……唉……我等還是回陰山落草為寇算了……我現在甚無臉面見將軍……”

“不是,老周!我有急事一定要見將軍……”突然打斷了周倉的話,裴元紹此刻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樣,不顧身上的疼痛,當即說道,

“有急事?你有何急事?”

見此刻獄卒盡皆離開,此刻前者的臉上同時浮現出一抹回憶的模樣,當即說道:“我昨天昏迷間似乎隱隱聽到……有人要劫持曹信將軍的父親——仲操公……還有,好像目的……正是將軍本人……”

“當真?”一臉驚愕,此刻的周倉豁然目瞪口呆起來。“那你可看清楚了那人的樣貌?”

可下一刻裴元紹沒有回答前者的話,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強忍著全身上下不斷傳出來的劇痛,連忙從牢房的草堆上爬了起來,瞬間向一旁的牢房看去。

可這一看,另一處牢房卻是空空如也,除了地上一灘污垢之外,沒有任何的東西……

卻是同時,裴元紹眉頭大皺道:

“看來……昨夜細作已將劉辟救走了……”


第176章曹信vs徐晃(一)

翌日,兗州陳留郡。binhuo

“典將軍!典將軍!!是我等——!!速速開城門!!”

陳留郡城,時至清晨,兩騎頓時出現在了東城門下,不住的連聲疾呼起來。

此二人,卻正是連夜奔襲趕來的周倉、裴元紹。

“啊?原來是周兄弟和裴兄弟!哈哈哈,你二人為何今日才回城!今夜可否同許褚他們一起去吃酒?”

顯然從汝南到兗州的一路上,周倉、裴元紹二人倒是跟典韋他們打得很熟,以至于前者不禁在清晨如此笑罵起來。

可此刻的裴元紹卻是異常的焦急,“典將軍,速速開門,此事說來話長——!!我等有急事相告!”

城樓上,典韋的笑聲突然戛然而止,隨即似是看出了一絲的不對勁來,知道可能是有大事發生,想罷也不猶豫,當即揮了揮手,“是周兄弟和裴兄弟來了!!速速打開城門!”

“吱吱——!!”

帶著尖銳的轟鳴聲,城門此刻豁然打開,旋即城門下的兩騎快速飛入城內……

須臾片刻之后,典韋同時下了城樓,顯然看到后者二人的樣子,似乎事態極其的不妙。

“周兄弟,裴兄弟!到底是何事讓你二人如此驚慌?”帶人快步來到此刻二人的跟前,典韋如是問道。

周倉、裴元紹此刻當即面面相窺,同時露出一絲焦急來,卻是裴元紹當即強忍著身上的傷痛,說道:“我有急事要稟報曹信將軍……快快速去稟報將軍……”

“裴兄弟……你這身子……”顯然看到前者身上的血跡,典韋還沒對前者的話反應過來,就驚訝的說道。

趕忙擺了擺手,裴元紹著急道:“典將軍,此時無妨,快……快通知主公。”

這一刻有些好奇,典韋臉色當即變得嚴肅起來,看了看一旁的周倉,當下皺眉道:“可……主公已經在昨天便出發了,此刻想必早已跟曹公途徑河內……快說……你二人到底有何事!”

臉上浮現出一絲絕望,裴元紹聽到對方說曹信已經不再陳留,當即神色大急起來,連忙道:“完了完了……典將軍……你不知道,此刻……※¥”

“什么!?”臉上瞬間陰晴不定,典韋聽到前者的訴說,越聽越是臉色難看,聽到最后更是一臉的凝重起來。

“不行!此時軍師和主公都不在,我立刻帶兵追擊賊子,哦……對了,你二人速去叫子相先生給許昌的郭嘉軍師發函……記得附上主公的太守印……切記要快!”典韋此時連忙大吼道。

“可這……未經將軍同意……怎能用太守印……?”

“廢話!時不我待……主公不會怪罪的!快去!現在快去!”

清晨的陳留城中,典韋的大吼瞬間充斥著整個城內,卻是隨著一聲聲嘈雜的軍隊整頓聲來,此刻的陳留正被一股陰云覆蓋著……

卻是時間又過了三天后。

洛陽城外三十里,荒丘。

“曹孟德!陛下正在洛陽城中,此番我軍護送陛下,爾等無需搭救了,速速回去,休要與我軍對立!”

荒丘上,此刻兩方陣仗早已拉開,卻是相隔了將近兩百步左右,曹操此刻冷眼微瞇,站在行軍車上,目視著前方的敵將,不禁陰沉下來。

曹操帶甲三千騎軍加上曹信的一千人,總計四千清一色黑壓壓的排開一陣,而另一邊則是有兩將,一個是年齡在三十六、七歲的樣子,面容蒼白,卻像是天生的膚色。

而另一個倒是個小將,不過手中卻挺著一桿巨大地開山大斧,倒是遠遠看去,不知道與何曼的那桿銀斧要大了多少,而再看其面容一臉的干練和沉穩,似乎倒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楊奉匹夫!你既離開李傕賊子帳下,投身天子門庭,自然要為君勞心——!!”遠遠看著,陣前的曹操此刻同時大聲呼喝起來,“為何要擋我軍去路!殊不知我等是去迎奉陛下的嗎?怠慢了陛下的大事汝該當何罪!?”

此刻曹信騎著烏風馬,就站在曹操車輛的旁邊,佇立著,說實話,此時的曹信和曹操都沒有料到中途會殺出一個楊奉來,途中盡可能抄出小道,就是為了神不知鬼不覺的抵達洛陽城下,不過似乎對方的出現,將此刻曹操與自己的一切計劃全都打亂了。

“呸!曹孟德!汝休要污言!陛下以封我為大漢車騎將軍!汝區區一代領州牧!何敢如此與我說話!難道我會不知道爾等所想嗎?叫你退便退!這是陛下的旨意!!休要再此地動兵!”

聽到這句話,曹操顯然對于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很是坦然,卻是前者剛一說完,曹操反而沒有生氣,相反瞬間慵懶的躺在車子上,竟是在兩軍陣前,很是悠閑自得的模樣。

“楊奉匹夫……哈哈哈哈……”說著便是莫名的大笑不止,曹操隨即道:“乃是李傕帳下一騎都尉……黃巾之亂白波賊匪!哈哈哈……可笑竟自稱為車騎將軍!可笑……哈哈哈哈,可笑之至!嘿嘿嘿嘿……”

顯然曹操此刻正是在耍潑,是的,就是在耍潑,表面上突然很是悠閑的模樣,但此刻曹信知道,曹操這是故意想要將前者否定起來。

車騎將軍,漢末三大將軍之一,位比三公,是除了大將軍和驃騎將軍之外,帝國最高的軍事職位。

這一刻楊奉說天子封他為車騎將軍,曹操顯然不想承認,更希望加上一個自稱之名。

你說你是車騎將軍就是將軍了?我不信你能奈我何?顯然耍渾是曹操從早年便有的特質,此刻洛陽近在咫尺,前者可不想就這么放棄。

并且,顯然楊奉的兵馬也不是很多……

“混賬,曹孟德!車騎將軍乃陛下親封!汝竟敢妄言!不信但可去問陛下……”

“那太好了——!!”

突然間,楊奉話音未落的同時,悠閑癱坐在中軍車輛上的曹操,在這一刻猛然站了起來,陡然大喝一聲。

“額……你……”似乎對方是故意給自己設下圈套,兩軍陣前,僅僅兩百步的距離,楊奉原先蒼白的臉此刻瞬間氣的有些赤紅,卻是連忙當即向左右喝道:“徐晃!”

“末將在!”一旁原先的那沉穩將領當即應了一聲,卻是還沒等楊奉開口,后者同時明白了過來。

“我乃楊奉將軍帳下!騎都尉徐晃,賊子!何人敢與我一戰!”

一騎黑鬢戰馬此刻飛速的從對面軍陣中沖了出來,直到兩軍百步中央方才停下,冷厲剛毅的容顏沒有絲毫的表情,手中那開山大斧不時指著曹操本陣大喝起來。

曹操此刻的面容同時變得陰冷,卻是望著前方敵陣中,楊奉那似乎自信滿滿甚至高傲的模樣,曹操同時見此戰不能免,眉頭當下一皺。

“何人……愿出戰此人?”雙眼微米,曹操站在中軍車輛中,用手微微指了指陣中央的那個敵將,斷然道。

顯然,此刻因為迎奉獻帝,曹操只撥動了大部分的騎軍,而夏侯惇、夏侯淵、曹仁這些將領一個沒有帶,過多的只帶了荀彧、程昱……還有一些年輕的武將,顯然對于此刻看到這武將叫陣,沒有帶夏侯惇這些人的曹操,似是有些后悔了。

兩軍對壘,武將叫陣,這是很早便盛行的一種打仗方式,往往都是在兩軍廝殺前的一番明爭暗斗,甚至很多武將間的打斗,關系到兩軍接下來的勝負。

因為武將叫陣往往代表者一個軍隊的士氣,甲方將領勝了,甲方軍士氣大漲,接下來的廝殺肯定事半功倍,若乙方將領敗了,乙方士氣必然有損,顯然對接下來的戰斗,也有著不小的影響……

故此,有時候也常常能看到,因為武將比斗,之后敵軍也有不戰而降的例子,這種情況自然也是很常見的,故此這叫陣一說對于戰爭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末將曹然愿往!”

而突然此刻,當曹操說出此話不久,騎陣中,一騎小將隨即拍馬而出,卻是看那樣子大概在二十一、二歲之間,顯然還是個初次打仗的小將。

臉色頓時一喜,這小將顯然曹操認識,正是自己一個旁支外族的小侄,倒是武藝不俗,雖然第一次打仗,但見對方如此勇敢,曹操也頗為高興幾分。

“好!擂鼓助陣!!”右手一揮,曹操如是大笑道。

此刻卻是人群中,隨軍而來的荀彧和程昱二人,見此頓時面面相窺,露出一絲放心來。

畢竟因為曹操沒有帶大將過來,雖然帶了不少的年輕將領,但荀彧等人也怕無人應戰的尷尬處境,倒是這小將的勇敢,讓荀彧二人頗為放下心來,至少有第一個,士氣對曹軍必然有所提升。

“賊將何人?”

這一刻,徐晃橫斧立馬,冷冷喝道。

來到陣前,小將同時大笑一聲,“我乃主公帳下,校尉曹然!哈哈,賊子看刀——!”

曹然手中的是一桿七尺長的大刀,顯然此刻的他剛入戰場,頓時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來,卻是還沒等敵將徐晃反應,曹然則是二話不說,向著對方便是直沖而去!

“好!快擂鼓!”此刻陣前,見曹然當先動身,遠處陣前的曹操頓時撫須大笑,一臉的欣喜。

“咚咚咚咚咚……”擂鼓剛一打響……

“噗呲!”

寒光乍現,曹然一合被斬于馬下……

“咚……咚……”

卻是擂鼓兵剛打了幾下鼓,前者瞬間一命嗚呼起來……

竟是一瞬間,整個曹營軍陣霎時嘩變,一個個看到這如閃電般的一幕,突如其來的錯覺,卻絲毫沒有讓這些人反應過來。

竟是只留下,敵將徐晃那面無表情的輕松……

然而就在此刻。

“文和……叫許三把我的黑鐵大刀拿來……”

軍陣中,正當所有人盡皆看到這一幕而目瞪口呆之際,曹信當下對著身后的賈詡小聲吩咐道。


第177章曹信VS徐晃(二)

曹營軍陣,瞬息間被一股震驚所包圍,旋即就仿佛是在同一時間,只看到敵陣的主將楊奉,不禁得意的嘲笑著……

望著這閃電般的一幕,小將曹然一合被敵將斬于馬下,此時的曹操從剛才的欣喜,頓時變成了此刻的眉頭緊鎖,冷冷瞧見前方的剛毅將領,不住的凝重側目起來。

只見敵將細細看來,一身白衣上套著冷峻的黑甲,面容輕松且剛毅,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那碩大的開山大斧上還隱隱噙著新鮮的血水和一團白色的腦漿,遠遠看上去極是滲人。

“真虎將也……”

兩只眼瞇成一條線,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曹操頓時不禁感嘆起來。

“區區賊將,不堪一擊!何人再來送死!!”

便這時,遠處同時傳來敵將徐晃的呼喝聲來,卻是這一吼隨即讓曹營一陣的面面相窺,一時間都對這一切很難接受的樣子。

荀彧和程昱二人,此刻同時在軍陣當中紛紛皺起眉頭來,看到前者還沒等擂鼓開始就被直接斬落于馬,不禁對接下來的行事,很是擔心。

“何人愿出戰?”曹操同樣面露凝重,指著敵將徐晃說道,但這次顯然曹操的底氣沒有剛才那么足。

“報!末將曹休,愿出戰此人!!”

稍不一會,卻是軍陣中,再有一名小將飛奔出來。

曹操此刻又是露出一份驚喜,見到前者年齡也才十七、八歲,面容白皙干練,而且頗為勇敢的樣子,竟是自己的從子,曹休。

“休兒驍勇,吾甚欣慰,好!擂鼓——!助陣——!!”大喝一聲,此時的曹操頓時一喜。

曹休并不是曹操的兒子,只是一個從子,但曹操一直視如己出,就像曹丕曹昂他們看待,可想而知,曹操對曹休的喜愛,故此此次連迎奉獻帝便早早帶上了才剛滿十七歲的曹休。

曹休十幾歲時曾帶著父親的遺體,獨自渡江投靠曹操,當時曹操就跟左右人說,‘此子乃吾之千里駒’。

曹休使得是一桿重達三十二斤的鐵柄長刀,虎虎聲風且剛勁陳猛,雖才十七歲,卻已經有一絲大將之風了。

“你叫徐晃?”

“正是。”

“哈哈!賊子聽著,我乃主公帳下都尉曹休,若想活命,速速叫你家主公退兵,如若不然!我這手中長刀可不是吃素的!”

曹休勒馬赫立儼然沒有絲毫畏懼的樣子,刀刃直指對方敵將,冷冷喝道。

而這一幕,不禁又讓曹操和荀彧等官員,一陣希望重燃。

徐晃此刻面色肅冷,沒有任何的表情外露,只是默然的看著遠處的曹休,一臉的無動于衷。

“賊將!!為何還不退卻!!我數到三!汝若再不退!便莫要后悔!”曹休見此時的對方沒有任何反應,當下惱羞成怒,再次大吼起來。

卻就是在這時,旋即異變突生。

前者話音剛落之際,遠處的徐晃突然毫無征兆的暴沖而來,手中開山大斧瞬即迎天,似是已經做出了攻擊的態勢,竟是這其中,沒有任何的廢話和羅嗦。

“好,找死!”同時一聲冷笑,望著迎面而來的徐晃,曹休當即不屑的喝道。

說著,面向迎上來的前者,后者陡然同時拍馬,手中長刀順勢提了起來。

兩碼瞬間相沖,速度之快再次讓曹軍陣營屏住了呼吸來,更是此刻的曹信,遠遠觀瞧已然搖頭嘆息起來。

顯然曹信自從聽到對方報上‘徐晃’二字的時候便已經察覺,更是在此刻,在前者看來……勝負其實早就分出來了……

“錚——!!”

劇烈的轟鳴,順勢兩馬錯登之間,一斧一刀同時相撞在一起,卻是一個從容,一個大驚。

渾厚的巨力,使得曹休猛地臉色大變,突然感到手中一松,就連胯下的戰馬都發出了一聲凄厲的馬吠來,便是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徐晃的開山大斧,瞬間爆發出了相當于幾百斤的巨力。

而這股瞬間的力道,同時讓曹休險些墜落下馬……但慶幸的是他沒有……

持有長刀的雙手此刻都有些發麻,因虎口崩裂涌現出一股從手心中傳來的陣陣劇痛,痛的前者當即嘶啞咧嘴,卻是單單一次碰撞之后,曹休險險的避開,但只見這戰馬也開始踉踉蹌蹌,頓時有種疲軟的感覺。

顯然,這第一回合,曹休雖然是沒有敗下陣來,但幾乎已經是靠著運氣僥幸躲避過來的。

“再來!”

但便在這一刻,還沒等曹營中人為曹休沒有復制曹然的悲劇而暗自慶幸的同時。

陣中央,徐晃冷峻的外表背后,同時爆發出一聲大喝來,卻是那把開山巨斧映襯著前者面無表情的臉龐,緊接便當頭跟了上來。

或許是身子不備,更或許是實力不濟,曹休此刻隨即感受到了徐晃的恐怖,望著面前迎面而來的巨斧,曹休本能的舉起長刀一架,便這時,因剛才的那一擊,發麻的雙手只能做到這一步而已。

“叮當——”“噗嗖——”

長刀的手柄瞬間被打的彎曲下來,便是在瞬息之間,徐晃的開山巨斧順著大力而下,直接砍在了前者的右肩上……

不過或許是因為力道被卸去了大半的原因,傷口不是鑲嵌的很深,但此刻已然血肉分明。

“啊……”

擂鼓聲,此刻又是才剛剛打響不多時,在敵將簡單的抗擊下,此時的曹休當即捂肩而逃,竟是一時間連手中的長刀也棄之不顧。

不過那長刀……此刻倒成了彎曲的廢鐵,也沒有什么帶走的價值了……

“休兒快回來!!”

望著這一幕,曹操的臉色同時露出大驚失色來,雖然表面上很著急,但同時對于這一切,也表現出了一絲的失落。

連續兩將,竟沒有一個能撐過三個回合的……

曹休痛苦的拍馬回到本陣當中,可謂是來得快去的也快,這在此刻的曹營中顯然是苦澀的。

便是在徐晃的背后,楊奉那得意的大笑中就能看出,此一戰,是有多么的憋屈。

“主公……你也要上去與那敵將一戰?”

而這時的另一邊,曹營本陣的一個角落,賈詡此刻望著中央的敵將,微微一皺眉,同時小聲的擔心起來。

“無妨,此時若失了士氣,實對我軍不利,我若不出戰此將,恐現在這曹營無人可敵……”小聲嘀咕著,曹信同時一邊觀望著遠處的徐晃,一邊接著道:“此人之勇,曹軍唯我知曉,其他將領只能白白送死而已了……”

“你知道?”顯然對于曹信的話,賈詡有些莫名其妙,后者似乎有種感覺,就是仿佛曹信早就認識敵將徐晃一般,不過后者還是難免擔心起來,“可……主公……還是再觀望片刻吧,敵將勇猛不可小覷,再者曹營未必無人可敵……”

賈詡的擔心顯然是有道理的,戰場上瞬息萬變,誰也不可能保證一定會萬無一失,況且曹然的死,也讓賈詡倍感提心吊膽。

微微點了點頭,曹信嘆了一口,還是同意了下來,不過這內心里……還是有種不安的感覺。

自從剛才敵將自報姓名說自己是徐晃開始,曹信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過接連看到曹然和曹休二將一死一傷,他就敢肯定,對方就是那個后世的五子良將,徐晃、徐公明。

要說對方此刻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曹信其實不知道太多,也覺得很偶然,不過這也跟曹信對這段迎奉獻帝的歷史不甚研究有關。

不過,要說徐晃這個人,曹信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作為魏國的名將,官拜右將軍,前者還曾與張頜、張遼等人一起被曹操奉為五子良將。

要說起來,可以和張遼那些人齊名的自然不在話下,而其武力更是在曹營中處于頂級之列,雖不比許褚和早期的典韋,但也與夏侯惇、張頜等人并駕齊驅,更是曾在關羽的比拼當中活過來的人物。

而歷史上關于徐晃最著名的稱贊,就是曹操曾單獨稱徐晃為‘有周亞夫之風’,周亞夫就不用說了,西漢的排的上前列的名將,可見徐晃顯然不可小看。

“換我來——!!”

曹軍中此時再飛出一將,正當曹信暗自尋思的當口,竟是已經有第三個人不自量力的沖了出去。

可結果都可想而知,看看曹操那越發難看的臉色就能知道了。

“叮!錚!嗆啷——!”

每一個小將,此刻都想在曹營中嶄露頭角,即使是明知不敵,也要初生牛犢不怕虎,就算僥幸得勝了,也能得到主公的無限關注。

這對于一個無甚功績的將領來說顯然是一個莫大的表現機會,但同時,也將為他們的大意和魯莽付出一些代價……

徐晃的開山大刀勁道十足,便是一斧架開那名曹軍小將的兵刃,暴漲的力道瞬間將前者的戰馬掀翻在地,卻是這一回,還連帶著一個斷肢右臂。

“啊啊啊啊……”小將慘叫著倒地,隨即痛苦的落荒而逃,看來這一次依然沒有撐過第三個回合。

卻是只見徐晃的大斧一次次噙著血肉,遠遠看去,似是越發的顯露出妖異的光芒,在光天化日之下,映出一絲咄咄逼人的氣勢來,勒馬而立,目視著曹軍,依然是那副輕松的模樣。

而這中間,只留下楊奉那不屑的冷笑聲,和曹操的陰沉模樣,此刻二者,顯然形成了一個天大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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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30 23:09:30 |只看該作者
第178章曹信vs徐晃

“喝——”

開山斧閃爍出一道可怖的寒芒,迎頭轟出,宛如水銀瀉地般的攻擊,幾乎讓曹軍將領無任何還手的余地,不出幾個回合便是再次落荒而逃。

可這一回,竟已經是曹營第七個拜逃的將領了,再加上當場斃命的曹然,總共八個,但這一切背后共同的是,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抵擋住前者哪怕是幾個回合。

徐晃此刻一臉的沉靜,騎在胯下良駒黑鬢馬上,手中的開山斧不斷流淌著絲絲血流,臉上的血跡并不是他本人的,但看上去在前者面無表情的容顏下,也有著一絲不怒自威的血性來。

“哈哈哈哈……曹孟德!!匹夫!!哈哈哈哈哈,汝可看清楚了?這便是我帳下第一猛將徐晃,怎地!可還有人應戰否!”

楊奉此刻不禁大笑出聲,聲音極是囂張可惡,得意洋洋的策馬盤旋于陣前,不住的向曹營本陣譏笑著。

“徐晃……”

曹cāo這一刻同時面色凝重的喃喃著,卻倒是沒有將前者的嘲笑放在眼里,反而是怔怔的望著兩軍zhōngyāng地帶的徐晃,不禁露出一絲喜愛來。

但同時,連續的八場敗北,也令前者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此刻,或許曹cāo真的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應該將哪怕樂進、李典二人也帶來,至少單打獨斗也不會輸的這么慘。

可此時的曹軍士氣,已經逐漸低入到了谷底當中。

相對于此刻荀彧等人的搖頭嘆氣相比,此時四千名曹軍,紛紛面色膽寒,露出了一份畏懼的神色,更是一個個面面相窺,所有曹軍士卒都在此刻顯現出一份怯懦的情緒來。

可……這在戰斗中顯然是個不妙的情形。

“何人……!!”

而突然就在此時,兩軍陣zhōngyāng,徐晃獨自高頭大馬,持斧冷冷佇立,竟是簡簡單單的頭兩個字,都在此刻顯得極其巨大起來。

便是徐晃僅僅‘何人’二字說出的剎那,曹軍本陣旋即引來一片士兵嘩然。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一旁早就按耐不住的曹信,同時皺了皺眉。

“何人——!”再次重復了一聲,徐晃這一刻旋即指著曹軍,大聲喝道:“敢前一戰,還有何人,速速出來受死!”

話音剛落,聲若洪鐘般的響聲令曹軍兵馬一陣的sāo動,卻是方才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正常。

“未曾想……司州……除了馬壽成之外,竟還出了此等猛將……可惜竟是落到了楊奉這小人的手中……此人……我要他。”顯然才剛意識到陣中的sāo動,但此刻的曹cāo卻意料之外的說出這番話來,不禁竟讓一旁的曹信也為之動容。

曹cāo口中的馬壽成,正是馬騰,馬騰出身地是司隸扶風茂陵,馬騰是什么人物,顯然曹cāo自是知道,不過看到面前的徐晃,曹cāo頓時露出一絲對人才的無比饑渴來。

可話又說回來,曹cāo頓時也有無力的感覺,那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曹cāo可不喜歡。

“主公啊……此人驍勇異常,已連敗了我軍八將……如此下去,軍心必亂,望主公還早做謀斷才是啊。”

這一刻,荀彧在其背后同時低低囑咐起來。

“那依文若之意,該當如何?”臉上眉頭緊鎖,曹cāo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徐晃半步,隨口詢問道。

凝重的臉上同時閃過一絲思索,荀彧當即道:“我軍兵力尚在敵軍之上,如若突圍尚能到達洛陽,若一直單打獨斗,我看此時我軍必無人可敵此將,還望主公下令,在士氣還未真正渙散之際,率軍沖鋒……”

“這……”眉宇間浮現出一絲的舍不得,聽到前者的話語,曹cāo當下皺了皺眉,隨即看到周圍的軍士,一臉的凝重……

只見此刻曹營中,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自然,想來多半是被這一連八將的敗北,而士氣低落的緣故。

看到這里,曹cāo不禁擔心道:“敵軍數目也不小,此刻我軍士衰,敵軍士漲……若強行突圍,我軍必定傷亡加倍……這……實非我愿啊。”

“主公,事已至此別無他法,文若之言在理,若再拖下去,軍心必亂啊……”此刻見前者不同意,程昱隨即上前勸諫起來。

“賊將何在!?為何不上前受死!如若不戰!又為何不退!?”而隨即在同時,遠處徐晃的呼喊聲竟又一次傳來。

望著前方舉斧赫立的前者,曹cāo犀利的眼神頓時一畢,似乎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不禁點了點頭。

“那好……就……”

“且慢!!”

許三在一名親兵合力之下,這才從遠方遞來黑鐵大刀,此刻握在曹信的手中,感受到了黑鐵上傳來的絲絲冰涼感,但此時也沒有什么別的感覺了。

“安民!?”

這一刻,曹cāo有些驚訝的回過頭,卻是看到是后者,同時一陣愣神,不過看到對方手中夸張的無刃大刀,倒是明白了些什么。

曹cāo其實并沒有親眼目睹過曹信的陣前廝殺,但還記得濮陽一役時,自己連夜與曹德趕到濮陽城下,直到那天,看到曹信一個人坐在城門口,便是那桿屹立在地上的黑鐵大刀當時給了曹cāo很深的印象,雖然那一刻因為曹信暈厥過去,故此曹cāo沒有多在意。

不過細想起來,這個大刀,就是個生鐵,不僅是重量和形狀都大的嚇人,雖然曹cāo曾經也聽說過曹信的武力不俗,但此刻真的目睹起來,還是不免有些驚訝的。

無視著賈詡一臉的擔心,曹信此刻撥弄著胯下的烏風,右手黑鐵一抖,當即凜然道:“主公但可放心……敵將雖勇,但信倒想會上一會!”

說著,便是還沒等曹cāo、荀彧等人反應過來,便是當即拍馬,走出了曹營本陣當中。

“賊將何人?報上名來!”

片刻間,徐晃隨即看到了從曹軍軍陣中緩緩策馬而來的曹信,望著對方的衣著,還有手中的黑鐵大刀,眉頭第一次不禁緊鎖起來,更是與前面八人不同的是,同為一流高手的徐晃,在曹信的身上同樣看到了不俗的氣息,故此才破天荒的主動詢問起對方的姓名來。

這一刻,同時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此刻的曹cāo甚至是荀彧、程昱等人都不禁擔心起曹信的安危來,因為他們都沒有親眼目睹過曹信的武力,更是徐晃先前的戰力所有人都親眼所見了。

對于前者而言,顯然曹cāo這些天來,逐漸開始倚重起曹信,更是在謀略和發展上不斷聽取曹信的意見,想來此刻曹cāo更加后悔不該讓曹信迎敵……

不過此刻的賈詡,甚至是許三,沒有絲毫的擔心,在他們看來,曹信的武藝可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概括的。

兩軍陣前。

曹信此刻撥轉烏風,停在徐晃三十步開外,當下眉頭一挑,淡然佇立著,卻是聲音極是血性而富有張力,“我乃兗州牧曹公帳下陳留太守,蕩寇將軍,曹信!”

這聲音很大,同時也很有力量,有到瞬間遍布在整個戰場之內。

楊奉原本不屑的表情,此刻同時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卻是前者說出來歷的同時,就連此時的楊奉也開始收起了得意的笑容,面色肅穆起來。

“你就是那曹信?”

這一刻,徐晃同時一愣,道。

“正是我!”微微一笑,曹信眉頭輕挑,輕描淡寫的回答起來。

“倒是這第九人,卻是個大人物……”隨著曹信回答的同時,徐晃這一刻也是在馬上舒展了一下筋骨,但這嘴上還是低聲自言自語起來。

當然這聲音別人是聽不到的。

徐晃之所以說是大人物,不僅僅是曹信的名聲,同樣是前面的八個人,職位最大的是都尉,最低的也不過代領校尉之職。而此刻的曹信,在徐晃看來,更是朝廷大員,一郡太守,加上蕩寇將軍,可見在徐晃的眼中,與前面八人有著太多的不同。

這不是一種畏懼,甚至徐晃有信心,曹信在曹營中必定是個有地位的人,只要活捉了曹信,這一戰徐晃肯定能兵不血刃的拿下,至少能威脅曹cāo退兵。

當然,徐晃就是這么想的……

“喝——”一騎一馬當先,如此想罷,徐晃頓時拋開所有的雜念,胯下黑鬢馬如閃電般向后者暴沖而起,手中開山斧同時在空中化為了一個巨大的銀色獠牙來。

“來得好——!!”望著迎面而來的身子,曹信此刻同時大喝一聲,卻是烏風馬此刻早已做好了準備,不斷的發出一聲聲嗤鼻般的獸吼聲,黑鐵大刀無風自動,順手快速提起。

“哈——”“喝——”

兩馬飛奔,撞至一處,卻是電光火石之間,吸引了戰場所有的目光。

楊奉此刻有著些許的凝重,但心里到沒有什么可擔心的,畢竟徐晃的武力,楊奉還未見過對方落敗,只不過這眼前二人的氣勢,實在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此刻另一邊,曹cāo、荀彧、程昱等人也同樣屏住了呼吸,盡皆想要看看曹信的真正實力能達到什么地步,并且能不能一舉擊敗徐晃、挽回士氣……

同時,也便是在此刻,那聲金鐵交戈的巨響,隨即回答了所有人的疑問……

“錚——!!!”

“讓開——!!!”

聲音,來自曹信,只見此刻在所有人震驚,甚至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中,曹信的一刀之威,生生的擊退了徐晃的開山斧,更是帶著一股難以抗拒的氣勢與力道,將還未反應過來的徐晃,瞬間轟出了十幾米開外。

僅僅一刀,聲勢滔天,曹信獨自傲然赫立烏風馬上,卻是只見先前驍勇無比的徐晃,早已被后者的一股巨力推出了老遠的地方,方才身形稍緩,竟還是有些狼狽不堪。

而便是這瞬間的一幕,徹底驚醒了戰場的所有人,還有曹cāo。


第179章曹信vs徐晃(四)

開山斧拖磕在地,險之又險的方才停了下來,卻是隱隱感覺到手中的酸麻,便早已知道了曹信的與眾不同。binhuo

呼啦啦一片,曹營本陣,此刻頓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喝彩聲,比起那楊奉的驚訝表情,曹營的一眾士兵以及先前敗北的曹休等將軍盡皆目瞪口呆的觀望著,在他們看來,徐晃的武力已經是強大到了可怕的地步,但沒想到此刻僅僅是一擊,便被后者曹信擊退當場。

這是一種難言的震撼感,也同樣是一個振奮人心的一幕。

然而此時,唯獨許三和賈詡二人沒有任何表情,僅僅是注視著而已,儼然這一切就是理所當然的一般。

“擂鼓!快助陣!!”

曹cāo此刻同時聽到了士兵的振奮情緒,看到這一幕的同時,陡然反應過來,連忙大喜著吩咐道。

擂鼓四起,軍陣雙方此刻嚴陣以待,全神貫注的注視著zhōngyāng二人的一舉一動,卻是此刻雖僅僅是一次觸碰,所有人便早已體會到了曹信的真正實力來。

“駕——吁——”徐晃連番策馬盤旋著,不斷撥弄著有些躁動的黑鬢馬,雙手上的開山大斧開始緩緩提了起來,顯然正做著第二次攻擊的準備。

此刻面對著曹信的一擊,徐晃很是驚訝,但同時他沒有服輸,至少剛才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些大意,不過這一刻,他不會再掉以輕心了。

“喝!殺——!!!”

胯下戰馬猛地一提速,徐晃此刻沒有過多的話語,也沒有任何的廢話,留給曹信的,只有真刀真槍的攻勢。

徐晃的武力其實不弱,至少剛才那一擊曹信雖然表面上占了巨大的上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徐晃過于儀仗力道,只是被自己用巧勁逼退而已,但真正打斗起來,勝負還需要再看看。

黑鐵大刀發出一絲寒芒,與漆黑如墨的烏風宛如就像融合在一起一般,散發出一股難以抵擋的威嚴氣息,曹信身子在馬上微微后傾,右手持刀,等待著對方第二次殺將過來。

“哈——當!錚!嗖……”

開山斧很鋒利,斧尖彎曲成半月牙狀,細如縫隙堅硬無比,而黑鐵則鈍如石塊,就像是一個巨錘,無刃無刺,重在震、掃、推、擋……

徐晃的周身熟練的晃動過開山大斧的殘影,一斧大力的砍在黑鐵的刀柄上,隨即‘嘶啞’一聲,在鐵柄上留下一個淡淡的劃痕,隨即身子一側,開山斧從下至上迎天一砍。

地上甚至因為這一擊,激起了一團濃密的黃沙。

但曹信原本后傾的身子同時臨危不懼,胯下烏風馬不斷爆發出野獸般的怒吼,面對著這一刻,前者當下只僅僅做了一個動作,那就是黑鐵向右一掃,身子在馬上做出了一個極其高難度的側身扶胯,險險的躲過了前者的危險一擊。

“好!再來!”似乎這一切讓徐晃越打越是激動,后者同時跟了上來,開山斧頓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霸氣。

“叮!叮!當!叮!!”

一時間,曹信走則徐晃走,曹信奔則徐晃奔,在須臾片刻之間,陣前的二人到已經已經打了三十多個回合,平分秋色之余,更多的人顯然已經對曹信的武力刮目相看。

至少對方第一個在徐晃的面前,撐過了三個回合,甚至似乎還有些稍占上風的樣子。

經過半年多的五禽戲鍛煉,曹信的體格早已經今非昔比,五禽戲是一種古老的身體訓練方法,這自然大大改善了前者的靈活和力量程度。

如果說一年前的曹信,僥幸戰勝了張遼的話,那么此刻的曹信已經完全超越了前者,當時曹信的兵器還不夠熟練,大多是靠著力量來壓制張遼,而對于此刻的他,已經對黑鐵更好的熟練起來,甚至是后世的一些冷兵器套路也逐漸能發揮出八成左右,這顯然對于曹信來說是個不小的進步。

五禽戲中的鶴戲,練得是步伐,讓曹信的下半身更加的結實有力,能夠幫助前者在戰馬上更好的夾緊馬腹,保持住長久的平衡,同時也能增加在戰馬上的耐久力。

而猴戲,能增加身體的靈活,看起來也不是那么遲鈍,以及鹿戲,能增加身體的使用度,可以幫助自己合理的利用身體的每一處肌肉,并且一定的鍛煉內心的平靜,至于熊戲和虎戲,一個能幫助力量的強大,另一個更能強化自身的爆發力。

可見五禽戲在開始活用于軍士訓練當中的同時,這半年來已經將曹信的實力提高到了另一種檔次上,已經不是當時初出茅廬的小將了。

“吃我一斧!”徐晃大力的舞動著自身的開山斧,胯下黑鬢馬心領神會同時盤旋在曹信的四周,不斷發起著猛烈的沖擊,而顯然現在已經是戰至百余合。

所有比斗戰到這個地步,觀戰的人已經從先前忐忑的心態,完全變成此刻寂靜的觀望,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似乎也同樣融入到了這戰局當中一般。

“叮當!”

黑鐵與開山斧此刻再次碰撞在了一起,這一刻也不知道是第幾十次的碰撞了,不過顯然比起徐晃越發暴漲的氣勢相比,此刻在前者的內心里,也對曹信有著深深的震驚。

“起!!”黑鐵大刀狠狠的架開前者奮力的一擊,宛如帶著一絲開天裂地般的霸道力量,曹信的面前空空如也,卻是一招犀牛望月,回身擊打在了徐晃的策馬盤旋所在。

“嗆啷——!!”

開山斧很是賣力的格擋著,徐晃同時連連驚呼,臉上甚至開始有些疲憊起來,但殊不知戰局才剛剛開始。

黑鐵帶來的朔風,一浪高過一浪,從四面八方轟下來的攻勢,讓徐晃漸漸形成了一個毫無反擊的勢頭,竟是一時間,也不知道什么契機開始,但細細觀戰的旁人或許能發現,曹信已經將對方牢牢壓制了下來,甚至成了一場單方面的攻擊浪潮。

竟是徐晃偶爾零星的幾次還擊,同時淹沒在了曹信流星般的攻勢當中。

“咚咚咚咚咚……”擂鼓越發的激烈而分明,一旁的曹cāo、荀彧等等一眾文臣武將看到這一幕,都不禁臉色大喜,一陣的喝彩助陣,似乎看到曹信越發的得力,已經忘卻了當初士氣萎靡的樣子來。

而另一邊,剛好相反的,楊奉則是早已摒棄了之前的得意和不屑,露出了一絲愁眉不展的神情。

“叮當……錚——嗆啷!!”

一百五十合……

“鏘——!!咚,當!當!!”

兩百個回合……

“當啷!鏘!錚——!”

三百個回合…………

幾乎從清晨,戰到中午,戰局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技擊武技所能左右戰局的地步了,這一切的一切,靠的是最純正的力量,更是作為武者的耐力。

三百個回合,對于一個武將來說是個恐怖的,但對于頂級武將來說,卻是必要經歷的一道坎,但凡能堅持三百回合而不倒的,就算不是絕世猛將,其耐力也不是一般將領可以比擬。

而顯然,此刻的徐晃和曹信,盡皆在此行列。

“給我過來!!!”

突然一聲大吼,便是在這一刻,局勢驚變!!

曹信猛地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中,一只手暴虐的抓過前者的臂膀,就在二人再次兩馬錯蹬之時,曹信的準確無誤的猛烈奇襲,瞬間霸道的將徐晃的臂膀關節鎖了起來。

“你要做甚!!!”戰至這個地步,徐晃幾乎已經達到了極限當中,此刻望著曹信出其不意一抓,卻是想要驅動起手中的銀斧,竟是被前者鎖住了關節,絲毫不能動彈分毫。

關節,古代戰爭很少有這個概念,但曹信不同,作為后世曾經的武術冠軍,鎖住關節在比賽中是犯規行為,不到萬不得已時是不可以使用的,但這是古代,是亂世,曹信沒有必要顧慮這么多……

再者,這一樣是一種殺人的方式,沒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曹信更知道,哪一個關節能讓一個人的全身瞬間不能動彈分毫。

“給我下去!!”

同時一聲暴喝,再一次從前者的口中發出,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鎖住此時痛苦的徐晃,曹信左手青筋暴漲,將徐晃連帶著胯下的黑鬢馬同時壓了下來。

這力道,霸道異常,沒有任何的花哨,也沒有任何的技巧,就仿佛曹信單單用力氣就生生將前者壓下去一般。

不過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的,周圍觀戰的兩方陣營的確看到了這一驚愕的一幕,只見徐晃坐下黑鬢馬,在曹信的單臂力量的壓制下,瞬間感受到某種痛苦一般匍匐在地,而那徐晃,更是被鎖住的肩膀下,滿臉猙獰的痛吼,儼然露出一副極其痛苦的模樣來……

但如果明眼人就能發現,此刻徐晃的肩膀已經被曹信鎖的牢固且兇狠,徐晃的整個身體都在此刻顯的有些扭曲起來,手臂不住的顫抖著。

徐晃此刻想要睜開,但他同時覺得全身的力氣瞬間被吸干一般,完全不能動彈分毫,再看對方曹信的臉,卻是無比的冷冽而肅殺,這一刻徐晃或許意識到,自己已經輸了。

“咴兒咴兒……”

胯下黑鬢馬發出痛苦嘶鳴,曹信瞬間摁壓下來的力道,已經達到了數百斤之重,甚至附上了前者全部的力量,而此刻黑鬢馬痛苦的匍匐在地上,望著烏風馬那兇惡的霸氣嗤鼻,同時整個馬身也癱軟了下來。

“天子就在洛陽,除賊扶漢便在今rì!!!全軍將士!隨我!殺!!!!”

這一刻,還沒等戰局的所有人反應過來,曹信頓時振臂一呼,見機猛然大吼出聲。

卻是其氣勢力壓徐晃,冷眼怒視千軍萬馬,一時間何其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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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此一別,何時歸(一)

“曹軍而郎!隨我殺——!!”曹信一聲斷喝,拽著徐晃右臂的手隨即向自己的后方一拉,而后者直接在曹信的這股大力下,從黑鬢馬的身上飛了出去,直至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卻是這一下痛的徐晃頓時失去了知覺一般,全身上下一時間沒能動彈一下,只能怔怔的看著曹信,獨自率軍沖鋒過去。

“錚——”

同時這一刻,曹操在中軍車輛上隨即利劍出鞘,高呼而起:“敵軍士氣大損!殺殺——!!”

隨著這一連沖鋒令,此刻的曹軍士氣從低落,到此時的高漲,從萎靡不振,到此時此地的群情激昂,一時間更像是一群熱血沸騰的勇士,周遭瞬間殺聲四起的剎那,四千騎軍在原野上瘋狂的沖鋒過來,引得一震震山崩地裂般的氣勢來。

卻是另一邊,望著曹信當先率軍猛沖,更是看到自己的第一猛將徐晃倒在百步之外的地上不見動彈,此時的楊奉旋即臉色大變,面對著這山呼海嘯般的敵軍沖鋒,前者頓時顧不得其他,慌亂而逃。

而這一刻,見主將都離開,戰將倒地,這不足三千人的軍隊,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烏壓壓一片盡皆逃竄開來。

戰未打,敵軍士氣已然渙散,這一刻儼然成了潰敗之局……

此刻,另一邊。時間卻要回到兩天前。

東郡與冀州的邊境……

“快!快快!!據探得報,此地有細作活動!!前方必有老主公的動向!!”典韋與百余輕騎快速馳騁在沿路小道上,不住的加快著馬步,看這樣子,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到達目的地一般。

快馬加鞭而來的其實并不是只有典韋一人,不過日夜八百里加急,這一路上典韋的戰馬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然而即使眾人有多少的疲勞,這一切也一定不能讓他發生……

顯然,日夜的趕路,前方已經依稀可見,有一車輛行進的影子了。

東郡和冀州魏郡之間有一條大河,這條河很深很寬,來往必須要船只往來交替方能渡河,不過此時的江邊,倒是挺了不少的船只一般。

“賊子休走!!還我老主公!!!”

典韋聲若洪鐘,遠遠拍馬而來,定睛而望,第一個便看到了那車輛上的不對勁,而此刻前者也同時肯定,那必定是探報所說的細作車輛。

而似乎也是為了印證前者的話,車輛快行至江口卻是不由的放快了腳步,而護衛在那車輛旁的幾個護衛同時調轉馬頭,沖向了典韋這一邊。

看這意思,似是要阻止典韋等人的腳步一般。

“哇呀呀呀呀……無知鼠輩,找死!!”

見對方勢頭果然詭異,典韋此刻同時進一步認定了自己的看法,旋即再次大吼一聲,快馬領先身后的百騎,當下便是向著那四名黑衣人爆沖了過去。

遠處的車輛,隱隱發出熟悉的呼喊聲來,零零碎碎,似乎是在說……

“吾兒曹信救我……”忽而這聲音又斷斷續續,不知是因為太遠的關系,很是模糊。

“哈——去死!”

這一刻,典韋率先沖殺而來,手中卻是此刻并沒有帶任何的武器,相反則是不屑的看著那沖過來的四名黑衣人,赤手空拳的樣子反倒異常的猙獰。

四名黑衣人顯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不過看到典韋手中沒有武器,紛紛露出大喜來,而這四人的手中,則分別帶著一把利劍。

“噗……”

然而這瞬息間,事態卻沒有這些人想的這么簡單。

“啊啊啊啊啊……”

五馬相迎,后方的百余騎兵還沒有趕來,不過此時的典韋已經不需要了,兩只如蒲扇般巨大的雙手,此刻豁然將左右各一名黑衣人抓起,隨即再一次怒吼,赤紅著雙眼,瞬間將那毫無準備的二人提了起來,便是一時間,典韋的巨力毫無賣力的揮舞著……

須臾片刻,那二人竟成了典韋手中的武器。

“額……噗……”

身后的兩名黑衣人有些目瞪口呆,撥馬趕來的同時,二人隨即向典韋左右一刺……

但后者紛紛被攔了下來,而典韋手中的兩個肉盾武器,此刻同時濺起了一絲絲的血水,顯然那二人的劍是刺在了他們的身上。

而此時……卻是遠方的車輛,漸漸趕到了江邊……

可要知道,江口正停擺著幾個巨大的樓船,顯然那些船只正是來接細作的,如果一旦曹德上了那條船……那么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哇呀呀呀,爾等休走!”

完全無視面前的這四人,典韋將目光放大,頓時看到了車輛漸行漸遠,卻是當下惱羞成怒,兩只手瞬間合力,隨即兩個人形肉盾頓時砸在了后者兩個黑衣人的身上。

人撞人,這本來沒有什么,但到了典韋的手里,人肉撞人肉……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噗”“噗!”

左右兩邊,各自兩團巨大的肉醬打在了一起,原本完整的四個人,在此刻相撞之后,已然面目全非肉泥一片,卻是典韋的力氣之大,一瞬間整整兩塊肉渣倒在一起,成了一個血肉腦漿等等等等混合一氣的猙獰肉醬。

當下看去,即使血肉模糊……

然而此刻,典韋沒有在意這些,胯下戰馬更沒有絲毫的減緩,甚至猛拍馬腹,再次向著遠處的江邊飛馳而去。

可那車輛已經離江邊口……只差了數米不遠。

“啊啊啊……賊子休走!!留下我家老主公!!”典韋飛速沖鋒而去,怒吼不止。

更是在此刻,遠不的另一邊,許褚同時率隊拍馬而來,正好趕到了這一幕。

然而此時車輛已經停了……

這不是對方怕了,而是因為要準備上船……

“賊子爾敢!!!快快止步!!”許褚此刻陡然再次大喊出聲。

而此刻,典韋和許褚二人的距離與江邊只剩下了一百步。

僅僅是一百步……

這一刻江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輛上走了出來。

八十步了……

“劉辟!奸賊!!果然是你!!!”

五十步了……

曹德被綁的嚴嚴實實,快速被兩名黑衣人架上了船只處……

三十步了……

“去死——!!”手中九耳八環象鼻刀此刻頓時在許褚的手中飛擲而出,朝著劉辟的等人的身上飛了過去。

竟是十五步了……

“噗呲……”一個黑衣人頓時剛要上船,頓時整個人被飛來的象鼻刀貫穿進了身體,豁然摔下了船頭,與象鼻刀一起沉入了江水當中……

僅僅五步了……

船只緩緩離開的江岸,投身到了江水當中……越來越遠……

僅僅……

沒有僅僅了,也沒有多少步了……此刻。

許褚和典韋二人只能愣愣的站在江邊,只能這樣看著船只……默然呆滯起來。

“哈哈哈哈哈……請轉告曹公,我主袁本初乃四世三公!大家世族!今誠心待仲操公于上賓!還望出于父子大義,請曹信將軍速速來鄴城團聚,與袁公共討天下大事,哈哈哈哈哈哈……告辭啦!!”

竟是這回,樓船漸漸遠去,卻是這一刻,行進的船尾上,一個陰冷的中年文士隨即走了出來,竟看對方的容貌,八撇胡,陰冷臉,雖然典韋和許褚都不認識……

但對方赫然就是袁紹的得力謀臣……許攸、許子遠……

可算來,已經是曹信的老熟人了吧。

“典韋……這下完了……一切都完了。”

許褚驅馬愣愣的盤旋在江邊,此刻望著遠方那文士的不斷大笑,同時面色苦笑的看著一旁的典韋,不住的搖頭嘆息起來。

竟是這一刻,典韋也同時閉上了雙目……面色死白……

只是那雙手中還殘留著的血水和肉渣還嘲諷般的,泛著一絲生氣。

時間回到兩天后,回到兩天后的荒丘,中午。

荒丘上,此刻搭了一個簡易的營寨,這一切僅僅才花了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

然而似乎這對于曹軍來說也沒什么困難的,畢竟行軍打仗,天下所有的角落都有可能成為他們的臨時小居。

不過,此時的曹操,可沒打算就這么干等著。

“帶上來!”

當下在臨時搭建的中軍帳前,曹操坐在首位,一旁則是曹信、荀彧、程昱幾人。

便是稍不一會,一名被捆綁的嚴嚴實實的武將,頓時被架了上來,不過看那樣子,顯然不用繩子也是可以的,因為此刻的對方已經被曹信弄得雙臂微微脫臼了。

“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徐晃頂天立地,從不屈膝投賊!”一聲怒罵,此刻不禁在中軍帳前響起。

卻是這句話讓包括曹操和曹信、荀彧在內的不少人紛紛點頭動容,顯然對方倒是個硬骨頭。

不過此時的曹信在暗暗稱贊之余,卻是自己的右眼毫無征兆的突然跳了一下,這讓前者很是意外,雖然曹信不是個迷信的人,但這一下心中難免有些不適。

“好……呵呵,既然將軍如此,我亦無話可說……”這一刻,沒有看到曹信的異常,曹操當即走到了徐晃的身邊,用一把小刀在前者的身上劃了幾下。

徐晃這一刻以為曹操要殺了自己,卻是身子突然感到一松,當即露出一絲目瞪口呆來。

“將軍且寬心……我并不會讓你為難……”一臉的笑意,曹操說道:“只怪我此刻有事在身,必須要面見陛下,將軍且待著……我去去就回……呵呵……到時再與將軍賠禮道歉……”

徐晃當即見到這一幕,同時看了看曹信,隨即似是驚訝的沒有說出一句話。

而這一刻,曹操顯然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當即轉向曹信,到是沒有向往常一樣,第一個跟荀彧說話。

這是一個小細節,但同時,也代表了此刻曹信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在往常,曹操可都是先跟荀彧說話的。

“安民……我等雖剛敗了楊奉,難料此人不會卷土重來,我們必須趕緊奔赴洛陽……”

微微沉默了一下,曹信這回總感覺心中有著一絲古怪,但還是點了點頭,拱手道:“主公且去吧,我自領一千騎軍為主公在此地壓陣……洛陽我就不去了……”

“嗯……也好。那你就小心些……”

“諾。”

曹信心緒格外的不寧,或許留在此地駐守也能防范楊奉甚至是李傕等人的來犯,為曹操留下退路什么的,至于這外來因素,估計都是心理作用……

曹信如此想著。


第181章此一別,何時歸(二)

營寨坐落的地勢不低,荒丘也算是個有名氣的地方,秦末漢初時也在這里發生過一些軍事沖突,因為高地的輪廓,古代歷來有不少的軍隊都在這里駐扎過,故此也多了幾分殺伐的氣息。大文學

荒丘的北方一側,有一個樹林,很茂密,路過樹林直走便是冀州,往北看去樹林幾乎擋去了遠方的道路。

“報——!急報——!!陳留急報!!”

卻是這一刻,樹林的相反方向,東南側的一條山道上,一個貌似頗為狼狽的哨騎沿著路飛奔而來,而那急行的戰馬也在后方不斷激起著濃烈的黃沙。

一時間所有人看著那哨騎很是意外。

時間已經離曹cāo率軍奔赴洛陽過了一個半時辰,相當于三個小時,而僅僅三十里的洛陽,一個半時辰已經是綽綽有余了,恐怕此時的曹cāo已經到了洛陽。

曹信的一千人,依丘而建,阻遏住了四通八達的洛陽地界,不過這一段時辰當中,倒是沒有什么事情發生過,更是異常的安靜。

這一千人都是曹信的陳留班底,顯然曹cāo很放心曹信帶兵暫時駐守此地,一來可以阻擋住敵軍的異動,謹防別人偷襲洛陽,二來也給洛陽一方將臨時小道保持疏通的狀態,以求達到第一時間迎奉天子之后,第二時間馬上回到兗州。

顯然,再怎么樣,洛陽也不是曹軍的天下,必將不是久居之地。

“報!陳留急報!”

這聲音很突然,突然到讓此刻站在營地當中曹信,一陣的眉頭緊皺,便是這本就心緒不寧的心,此刻再次咯噔了一下。

“噠噠噠噠……”從馬上快步下了戰馬,因為但凡營地內不可馳馬快行,故此那哨騎當下在營地外快步跑了進來。

營盤不大,因為是一千人,也就占了荒丘的一個角落而已,故此那哨騎也很快便來到了曹信的跟前。

“稟主公!陳……陳留……有急報啊……”

那哨騎顯得很是疲憊,但同時一看到曹信的樣子,頓時一陣的哽咽起來。大文學

不過……這也讓曹信越發的不安。

“不急……你慢慢道來。”賈詡此時見到這里同時從營地的一旁走了過來,看著那跪在曹信面前的哨騎,不住的安撫道。

微微點了點頭,曹信同樣看著哨騎,詢問道:“嗯沒錯,你先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荒丘的……”

稍稍把氣給喘勻,那哨騎顯然恢復了一些,但還是那副哽咽的模樣,當即道:“是……是劉翊先生告訴我們的,說按行軍路線,主公可能會在洛陽荒丘一帶……故派小人在內數名快騎向主公稟報……”

“子相?”如此這罷,曹信當下微微一愣,似乎心里越聽越不對勁,當即快速詢問道:“你快說……到底何事?”

曹信與賈詡顯然很是苦惱,二人當即面面相窺,盡皆看出了一絲異樣。

卻是此刻……

“老、老主公……他……”

曹信猛然一驚,看著那騎兵當即哭訴著提到了曹德,前者更是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大駭道:“你說什么?我父親……我父親他怎么了?”

“老主公……被袁紹劫去了……嗚嗚嗚嗚!!”說罷,竟是此刻的那哨騎陡然放聲大哭,無比的哽咽。

卻是這回,不管是曹信,還是賈詡、許三更是一旁的親兵、騎兵,所能聽到的人,都無不表示了一股子驚訝來。

“袁紹……袁紹劫了我爹……”

“噗通”一下,此刻曹信的身子突然向后一倒,在地上一屁股癱坐了起來,更是一臉的空洞和無神。

“主公!!”

“主公你這是……”“主公!!!”

一時三刻后,另一邊。

洛陽,長樂宮。

“臣!曹cāo!!拜見陛下!!!吾皇君恩浩蕩,海內仰望!臣曹cāo救駕來遲!望陛下降罪微臣!”

寬大的朝服,此刻穿在曹cāo的身上,兩邊長袖豁然張開,浮起兩旁一團灰塵,曹cāo便是在這如廢墟般的長樂宮中,長身大拜……

“愛……愛卿……何罪之、之有……快……快平身……”

“謝陛下!臣曹cāo!!甚為惶恐。大文學”

曹cāo此刻面無表情的叩拜著,隨即從地上大搖大擺的起來,卻是那三千兵士,五百人摔進步入了長樂宮當中,一個個并字排開,將眾多百官和天子,盡皆囊括其內,一個個軍容肅穆的模樣,很是莊嚴。

而此刻漢獻帝,劉協則坐在高高的龍椅上,雖然龍椅都有些殘破不堪只留下了一個小小的一邊,但劉協還是勉強坐在上面,簡簡單單的整理了一下衣著,不過再怎么整理,也都像乞丐一樣,難以入目。

不過,此時的曹cāo卻完全不在意。

當即再一次作揖,曹cāo這時大笑道:“陛下且寬心,臣自許昌送來了一大斗肉羹,但可讓陛下和眾位同僚大臣一起享用,也便是臣的一點心意。”

說著便是擺了擺手,后方一個個士兵頓時捧著食物進入了長樂宮內。

“嘩——”的一片,廢墟之中,眾百官頓時發出一聲聲饑渴的反應。

更是此刻,天子劉協同樣在曹cāo說出這幅話后,臉上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絲久違的饑渴模樣來,旋即看著一碗碗熱氣騰騰的肉羹親自捧了上來,不禁邊流口水一邊露出極其渴望的樣子,此時的他哪里還有什么天子的風范,早已迫不及待……

“愛、愛卿……這一碗肉羹……如錦衣金帛勝似十倍……百倍……千倍……朕、朕甚是欣慰……甚是欣慰啊……”

看來是餓的有些結巴,獻帝劉協不住的嘴唇打顫著,望著肉羹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禁顫抖著雙手,對著曹cāo感謝起來。

“哈哈哈哈……陛下過譽了,臣只是做臣子應盡的本分而已!”

望著此時百官狼吞虎咽的這一幕,曹cāo捋了捋胸前的黑須,不禁佇立在殿內,大笑不止。

“唔唔……唔、嗚!”

劉協此刻旋即拿到了自己的肉羹,兀自跟那些大臣一般狼吞虎咽著,不過按理說,一般食物都是皇帝先進食,之后用完膳后,大臣才可以吃,然而似乎到了這個份上,做大臣的等不及,做皇帝的也不在意,倒是這一幕顯得很是不堪。

劉協滿臉邋遢的此刻露出無比幸福的神情,臟兮兮的手在肉羹里撈來撈去,最后撈出一大塊肉連忙不顧形象的撕咬在嘴里,與這群百官一樣,仿佛是只看到了肉羹里的肉,而其他的竟是什么也沒有看到。

“嘡啷……”一聲,卻是這一刻,突然……

“曹孟德!面見陛下,你為何不三跪九拜,豈不知何為君臣之道嗎?”

百官之中,旋即唯有一個人將肉羹摔在了地上,而那人就是董承。

眉頭不禁一皺,曹cāo此刻同時看到那灑落在地上的食物,當下看著對方的臭臉,卻是冷冷一笑,“原來是董國舅……呵呵……我曹cāo……就不必了吧,畢竟陛下饑餓難耐,此等虛禮但可免之……”

“你……”一臉的面色赤紅,董承這一刻顯然很是不滿,更是將地上的食物完全不放在眼里,但剛要出言反駁。

“曹愛卿所言甚是……唔唔……朕不怪你……唔”卻是臟亂的龍椅上,劉協發起話來。

便同是這一刻,沒有讓董承意料的那般,滿殿當中一時間所有的百官,盡皆邊吃邊附和著。

“陛下……所言極是啊,孟德公果然乃大漢忠臣,佩服佩服……”

“曹公素來英雄,董國舅何必為難曹公呢……呵呵呵。”

“陛下明鑒,曹孟德真乃我大漢第一重臣,縱觀天下,何曾有一位諸侯肯出兵相救,唯有曹孟德,不遠千里而來,其心可表啊。”

“不錯不錯,孟德公乃當世豪杰,素來大義,今rì果然名不虛傳。”

“哈哈哈哈……諸位同僚過譽了,我曹cāo如何敢當啊哈哈哈哈。”

一個個阿諛奉承之聲,遍布在整個長樂宮之內,而此時的董承卻是一臉的不悅,明顯對方看出了此刻的曹cāo,在百官心目中是多么的偉大,更是在陛下的看來曹cāo是多么的忠心……

不過董承是個古板的人,對于曹cāo的這種禮儀還是有些耿耿于懷的。

然而此時的殿內,已經充斥著對曹cāo的贊美聲了。

“報!主公……荀軍師在殿外求見……”

“哦?”殿內,靜靜的看著陛下和百官狼吞虎咽的吃著,此時的曹cāo當下聽到后面一名親兵來報,當即臉色一愣。

“好,叫他上來吧……”

“諾。”

曹cāo不明白是什么事情,不過想來是應該是有事情。

此刻荀彧和程昱等人都在殿外守候,一則是因為沒必要進來,二則也是負責在殿外整肅軍容,準備給天子看一下,展現曹軍的風范。

卻是須臾片刻之后,荀彧突然快步彎著身子,用小碎步悄悄來到了曹cāo的身邊,但看其神色,顯然是異常著急的樣子。

荀彧只是簡簡單單的在曹cāo的耳邊,說了一段話,是的,僅僅是一段話……

“愛卿?曹愛卿??愛卿意玉何往啊?”

殿內,劉協吃完肉羹正想還要一個,不過此刻突然看到曹cāo神情極為瘋狂的向大殿外跑去,竟是讓此時的劉協和百官都大為驚訝。

“陛下且放寬心,來人!再給陛下盛一羹……”揮了揮手,此刻的荀彧當即代替跑出去的曹cāo,恭敬的說道。

臟兮兮的臉微微一笑,劉協沒有在意的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啊……”

竟是這一切看在明白人的眼里,曹cāo的舉動明顯是對陛下的不敬,不過劉協……似乎因為饑餓,沒有看出來。

殿外……

曹cāo這一刻神色非常的怪異,獨自快速向宮外跑著,也不管周圍親兵的攙扶,似是極其不顧形象一般。

而似乎又因為這里的廢墟一片,曹cāo踉踉蹌蹌的倒了下來,卻是又瘋狂的起來奔跑,完全不顧身后一群想要過來攙扶的士兵,神情中更是有著一絲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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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30 23:14:26 |只看該作者
第182章此一別,何時歸(三)
第此一別,何時歸

“主公!!”

“主公你這是……”“主公!!!”

豁然擺了擺手,曹信示意自己沒有什么大礙,不過此刻的他,坐在地上,表情中還是帶著一份難以接受來,顯然這一切是前者萬萬沒有想到過的。

曹德某種意義上,對于曹信來說比任何人都要重要,怎么說曹信也在這漢末天下活了十一年。

從穿越之初,到這個身體漸漸長大,曹信與曹德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光子之間的感情,雖然不似外人看的那么平常,但也算是亦父亦友的關系。

更是在一年前,猛然意識到祖父將要去世的曹信,毅然決定從此不再頹廢下去,從此建立起想要在亂世中做出一番事業的念頭,而曹德一直是鼓勵的。

只是宴席哭喪,讓本來就沒有話語權的曹信,只能用嘩眾取寵的方式勸諫,但最終還是為自己的不經世事而獲得了慘痛的教訓,致使初期還得到了兗州阿信的嘲笑罵名。

不過一直以來,在曹信的腦海里,不管是當時被嘲笑時的他,還是兗州一戰大出風頭的他,還是此刻小有作為的他……

不管是哪一個,曹德對自己的態度一直沒有變,對自己對他人,一樣是曾幾何時曹信小時候的語氣,對于一個父親來說,顯然是頗為難得的。

曹信一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傷害自己的親人,前世也一樣,可惜前世曹信是個孤兒,但這一世,所有親情對于曹信來說都是底線。

“你快說,你們是怎么知道消息的?”這一刻,略微從思慮中恢復過來,曹信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當即指了指那哨騎,詢問道。

還是那般有些哽咽,哨騎痛哭道:“四天前,裴將軍和周將軍,突然回到陳留告急,說是當時許昌城百官酩酊大醉,城中守衛松懈之際,夜襲多名細作,將獄中賊犯劉辟救出……之后典將軍得知,劉翊先生又差信到許昌告知奉孝軍師,結果……結果……兗州一地封鎖不及時……讓賊子有了可趁之機……”

“你說劉辟?”冷眼頓時瞇成一線,曹信當即聽到這個名字,陡然眉頭大皺起來,“接著說下去。”

典將軍和許將軍率軍回城……說是沒能追回老主公……之后……之后收到了袁紹那邊的來信,說是將信函親自送到曹信之手……”說著,那哨騎從懷中取來一封有些褶皺的信件,邊遞給前者,邊道:“劉翊先生為快速起見,將信封抄錄九份,派小人在內十騎尋找主公行軍路線,還好……將信封送到了主公之手。”

這信封很皺,至少握在曹信的手中,倒更像是原件,細細拆開來,里面密密麻麻的十幾行字,顯然并不是劉翊的親筆。

“袁本初……”

信中所言,如筆記如字體大為渾厚有張力,可見是一個四十歲的大氣中年人寫的,不過信上的內容倒是頗為讓曹信驚訝。

“主公,信中所寫何內容?”

這次問話的,是一旁的許三,不過,此時的曹信并沒有馬上回答他,只是捧著這封書信,一目一行認認真真的看了下來。

信中開頭,無不是贊美曹信的功績和能力,諸如經天緯地之才、比之古代誰誰誰的話,這些都是書信的老套路,不過到了中間,可就讓曹信大大皺眉了。

顯然這封信的確是袁紹本人寫的,這讓曹信也有些許的驚訝,而中間袁紹更是直言不諱的提到,曹信的祖先與曹祖先并不一樣,因為曹德說實話是曹嵩的養子,故此袁紹苦口婆心的在信中將這一切闡述的清清楚楚。

而之后,袁紹就說,曹德在自己這邊很好,雖然曹信知道,按天數可能老爹還在去往鄴城的路上,不過顯然這一點是不值得懷疑的,袁紹說自己將曹德奉為上賓,其中大概意思就是,會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對待……

雖然袁紹明顯比曹德還要年紀大……但那意思,就是曹德在自己這一邊不會有任何的不適,相反還會享受最好的照顧。

雖然袁紹的話,未必可信,但同時也讓此刻的曹信,微微放下了心來。

可是到這信中的最后……

‘還望將軍……能到鄴城一敘,與紹共討天下大計……’

“嘩啦啦……”

將書信揉成一團碎末,曹信此刻面色有些

“哈哈哈哈哈哈……”

隨即卻是大笑,毫無征兆的大笑……

不過這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種凄然的苦笑。

“主公?您這是?”

可見還是第一次看到過前者這股凄然的大笑,一旁的親兵隊長許三,不禁快步走了過來,卻是一臉的驚訝。

然而一旁的賈詡則是沉默的佇立著……似乎……是從前者的身上,看出了一絲的眉目。

“也罷……哈哈,也罷呀……”身子略微潦倒了些,曹信此刻沒有在意許三的詢問,全身不禁劇烈的搖曳著,就像喝醉了就一樣,就連臉上的笑容,也帶著一份難言的苦澀在其中。

“主公…三還沒有反應過來。

“來人!!”

然而就在此刻,曹信猛然大吼,竟是先前苦笑的臉,頓時變得冷冽寒霜,就連語氣也頗為陳猛的道。

是這一刻,周圍不知所措的許三,甚至更多的士兵都猶豫了片刻,隨即齊聲應道。

卻是這一刻,曹信帶著無比剛毅的神情,冷冷的囑咐起來,“傳我最后一道將令……”

竟是這一句話說出,眾人再次一陣變臉,而就連那沉默不言賈詡,也不禁動容。

這一刻,卻是再次傳來曹信決絕的聲音:“賈詡……暫代我位,許三升為副將……老七……老狼……屠子,你三人負責騎兵中三陣統領職位……不得有誤,有違者……軍法從事!”

此言一出,營盤內,頓時哄的一片嘈雜,所有的士兵,他們都是從陳留一直以來都跟在曹信手底下的兵,此刻這一幕,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

不過曹信的決絕……告訴他們,一定有什么事情,逼迫前者必須說出這番話。

“主公……你這到底是?難道您要離開了嗎?離開我等?”顯然許三是很難接受的,這個起初打無鹽城之前,就跟在曹信的親兵,許三可謂是從一個懦弱的小子,變成了此刻頗為勇猛的親兵隊長,眼看著自己一直以來奉為畢生目標的男人,說出這種似是離別的話語。

許三搞不懂,更是老七、老狼、屠子這些跟著曹信最久的老兵也搞不清楚。

神情頗為無神的看著他們,看著面前的四人,曹信默然的臉上寫滿了無奈和痛苦,但他沒有哭,甚至不打算哭。

前者只是摸了摸一個親兵的頭,一個叫屠子的親兵,但語氣是向著許三他們說的:“我今不得已……袁紹此人劫掠了我父親……若我今rì不去,我父將身首異處而不得知……兄弟們,我對不你們……許三……老七、老狼……還有屠子你……”

老七、和老狼自不必說,當時濮陽一戰,這兩個人一直守候在典韋和周魴的旁邊,算是二人的副將,而此刻跟隨曹信一起來到了迎奉獻帝的隊伍當中,暫為前者的親兵,這二人打仗向來驍勇,年紀都是二十七八歲,但甘愿為曹信出生入死。

至于這屠子,卻是只有十七歲,本名姓伍,叫伍屠,曹信還給他起了個表字,叫正元,不過這家伙雖然只有十七歲,但打起仗來非常的不要命,幾次陪著曹信游走于生死線上,一度曹信還嘲笑他是個屠夫,故此外號就叫屠子。

但說來說去,曹信舍不得,舍不得這四個兄弟,更舍不得賈詡,甚至是現在此刻的一千弟兄。

然而曹信必須走……一個人去鄴城……找袁紹。

“主公,詡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正當所有人開始緩緩意識到之際,營地內頓時彌漫著一股子苦悶的氣息,這一刻,一直沉默著的賈詡,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你不當講!!!”

豁然憤怒一吼,曹信臉色一凝,瞬間制止了對方的話語……

而此時的賈詡同樣一怔,旋即竟也是苦澀的閉上了眼睛,淡淡的嘆了一口氣。

“來人,給我戰馬!”這一刻曹信沒有立即喚烏風,而是隨手叫一個人,拉來一匹普通的戰馬。

竟是這一刻,曹信的臉上決絕之色更甚,豁然解下身上的鎧甲長袍懸掛在了中軍帳的牙門旗上,而下一刻,曹信什么也沒有帶,連黑鐵大刀也沒有。

天色漸漸黑了起來,這時或許是老天感受到了此時此地的天空黑的越發的快了起來……

“何人敢阻攔!!便軍法從事!!”

曹信一拍馬腹,冷冷的放下這一句話,獨自孤寂的向著營盤大門飛奔而去。

卻是這一刻,許三、老七、老狼甚至是屠子等人都要追上,卻是此刻……

被一旁默然沉思的賈詡所阻攔,但僅僅是一個動作,便讓這群人明白了過來。

月下紅色妖嬈,隱隱從密集的烏云中透來,顯露出一絲月牙般蒼茫的笑臉。

“文和……如我所料不差……你應該是想對我說……我若不去,那袁紹亦不會殺害我父,若袁紹殺之,則會背負天下人的罵名……”騎著一匹普通的戰馬,曹信獨自站在高高的丘陵上,俯視著遠方的寂寥的營寨,獨自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可我若不去……天下人必罵我為不孝之徒……這罵名……我曹信永世不想背負……”

說著,便是當即消失在了原地當中,直到聽得馬蹄聲漸漸遠去為止……

然而另一邊,卻是曹時正往此地趕來。


第183章月下追曹信

夜色漸漸離開落日,天邊的黑色遮布籠罩過去,映出一抹渾濁的寂靜色彩,然而直到月亮的出現,方才顯露出了一絲的光亮來。

月亮很大,而且格外的大,不知道為何,只是將那些縱橫交錯的官道照映的明滅分明,今晚……或許會一直這樣下去吧。

“駕!駕————!”

“駕!快!近衛軍!快追上主公!”

月色下,一眾快騎橫穿而出,在山道上拼命的奔馳著。

曹操一馬當先,完全無視身后同樣狂奔追隨的程昱等人,獨自向著回去的道路,瘋狂的行駛著,卻是那臉上充滿了難掩的不安和忐忑。

五十騎近衛軍,盡皆是清一色的黑色高頭大馬,與最前方的曹操相隔了五十多米,但在程昱急切的呼喊聲之下,此刻這些人絲毫不敢怠慢,儼然一個不留神就會跟丟一般。

要知道在這個時間段,這個時辰,僅僅五十余騎在此刻的洛陽地界,顯然是很危險的。

不過似乎曹操并沒有把這些放在眼里,致使他身上的那股不安與忐忑也是第一次出現一般,出世以來曹操沒有這樣過,但現在,事實同時不由自主的告訴他,事情就是這樣的。

“主公——!慢些!!這里難免有敵軍動向,主公請慢些……”身后的程昱一邊率近衛軍跟隨,一邊不時如此大喊著,不過前方的曹操卻是絲毫沒有放慢的意思。

如此這般,程昱喊了許久,前方方才大聲回答起來。

但顯然語氣還是非常著急的,“不可!!不可讓安民離去——!!”

雖然僅僅是如此簡單的話語,但同一時刻在前者焦急的容貌下,顯得曹操的話語,更加有了一絲的分量。

便是這一群人,一前一后疾馳著。

“主公!陛下還未察覺,等陛下知道你貿然離開,一定心中大為不悅!此刻交給文若一人處理!怎能讓陛下隨我等回兗州?”后方程昱不時喊道。

卻是這一刻,曹操同樣快馬疾馳,頭也沒回的呼喊起來,“陛下又何妨!天子又何妨!!失去了安民……我曹操寧可不要這天子!”

一時間……

只留下了月色下的鐵蹄聲,是的,鐵蹄聲……

僅此而已……

卻是這個時候,地點來到另一邊。

冀州,鄴城。

“哈哈哈哈……仲操公!仲操公可安好否哈哈哈哈……”一身雍容華貴的衣裝,袁紹此刻攜文武百官恭敬地站立在鄴城十里外的江邊港灣。

卻是此刻,當即看到一只樓船緩緩靠近了過來,為首的袁紹自然第一眼便看到了曹德的身影。

“這里……這里是?”曹德顯然有些暈船,不過原本束縛住雙手的繩子早已不見了蹤影,雖然兩旁還有劉辟和一個黑衣人的劫持,但曹德此刻倒是有些沒你弄明白。

曹德原以為自己只是被一群劫匪綁架,隨后自己將一命嗚呼,但看此刻這架勢,顯然不是這樣子的。

“呵呵……主公,仲操公已帶到……呵呵呵呵。”這一刻隨同曹德下船的,還是一個陰冷文士,自然不用說,正是許攸了。

不禁有些奇怪的看了許攸一眼,曹德心中頓感有些不對勁,卻是隨著前者的聲音看去,竟同時看到了袁紹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仲操公!仲操公啊!!哎呀呀!紹真是久仰大駕了!”

袁紹和曹德其實早就認識,不過也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多半都是小時候,前者身為曹操的玩伴,沒少欺負過年幼的曹德,不過此刻卻是看著對方無比恭敬的模樣,曹德倒是有些接受不過來。

再者,人家此刻也是個大軍閥不是?曹德如是想著。

“袁公……您這是?”這樣說著,迎著快步走過來的袁紹,曹德隨即看了看前者身后數不勝數的文臣武將,隨即又看到自己身后的許攸和面色陰沉的劉辟……

此時的曹德,當即心中不妙起來,“袁公……難不成是你將我劫掠而來?”

“哈哈哈哈……”大笑著挽過曹德的雙手,此刻的袁紹并沒有答復對方的驚訝,而是自顧自的裝出親切的神情來,大笑不止,“仲操公啊……你有所不知,我仰慕你父子二人久矣,實恨不得早日結交,可惜紹每日事務纏身……不得已,初次下策,只為能見公!父子二人,除此……呵呵,真是別無他求。”

袁紹的一言一行,盡顯出無比的真誠來,竟是讓此事的曹德都有些受寵若驚,不過曹德知道,袁紹的做法顯然沒有他說的話語那么的漂亮。

更是提及父子二字,讓此時的曹德倍加的不安和揣測起來。

“可袁公……你到底……有何企圖?”這話說的很是直白,讓袁紹身后的不少人,都不禁暗自緊鎖眉頭來,不過顯然這話也代表了曹德此刻的心思,因為袁紹提及了曹信,這讓曹德并不很淡定。

曹德是一個極其儒雅的人,但同時也很古板,在他的信念中唯有親情是不可侵犯的。

“呵呵呵……”再次輕笑一聲,袁紹只是簡單的愣神,而隨即過后便同時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大笑起來,“仲操公不必胡思亂想,你到鄴城便是我袁紹的上賓,他日曹信將軍一并到了,紹再一齊款待,如何?呵呵……仲操公,請!”說著,便是也不多說,當下擺了擺手。

幾名親兵得令,左右兩側連忙再次劫持住了曹德。

便是曹德剛剛聽到那句,‘他日曹信將軍一并到了……’,這還沒回過神來,然而身邊連忙上前的親兵,便是一個勁兒的拉著前者的身體,向著一側的馬車上走去。

竟是這一刻,袁紹望著曹德架去的背影,與百官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袁公,你答應過我的事情,沒有忘記吧……你答應過我,讓我親手宰了曹信這廝的!”

半晌,只見劉辟不一會便走到了袁紹的面前,卻是只見對方半臉烙鐵痕跡,一臉猙獰的望著袁紹本人,就連此刻的文武百官,都不禁再一次皺了皺眉頭來。

輕輕一笑,這一刻,袁紹沒有說什么話,只是無視對方的存在,緩緩轉過身,準備離開……

“袁公?袁公!?喂!!袁本初!!你意欲何往?你這小人,你明明答應過我的!!”

這一刻,所有人都無視他,包括許攸……

“混賬許攸,你騙我,我明明按照你的吩咐劫來了曹德老兒!!為何!?你為何出爾反爾??袁本初,許子遠!!爾等小人也!!”

但劉辟卻看著那群人無視而離開的背影,沒有住嘴的一絲,兀自繼續罵著。

“袁本初,汝妄為四世三公,汝不得好……”

“噗呲……”

突然,一只大刀猛然砍在劉辟的脖子上,大刀從勃頸處狠狠滲入,隨即在閃電般,割碎了皮肉、動脈……靜脈、咽喉,脛骨……然而再依次順序,反過來……

刀出來了……變紅了。

人死了,人頭落地。

“呸!就憑你也配?”一個身高整整九尺的魁梧武將,此時頓時臉上不屑,一口唾沫噴在了對方須臾滾在地上的頭顱,不禁嘲諷起來。

“顏良!快跟上,主公叫你呢!!”而這時,遠處同樣傳來一聲呼喊來。

“知道了!文丑,俺這就來!!!”

地上血痕四濺,但劉辟的身子半晌才倒在了地上,比起顏良離開的腳步聲來,這無頭的軀體似乎才意識到了頭顱的不見,不過稍微倒下之后……

便再也不見動彈了。

卻是另一邊,地點,再次回到司隸洛陽。

荒丘周圍的不遠處,此刻有著一片樹林,隨著一聲孤寂的馬蹄聲響,一個身穿輕甲的青年,快速奔走在這小道上。

而這青年,正是趕往冀州邊境曹信。

今晚的月亮確實很大,但也有些缺陷,并不算是滿月,可惜曹信不想帶著這種遺憾的心情離開曹操,他不想,他不想放棄這一切。

從兗州到陳留的發展,曹信等同于付諸了很多的心血在里面,更是在汝南一戰,讓曹信久違并且熟悉的獲得了一場大勝,這種感覺讓他很是享受。

雖然起初自己不被曹操看好,但最近久而久之,自己也逐漸在曹營里擁有了一定的話語權,便是曹操征求洛陽計劃,和最近向自己詢問起的天下大勢,更是證明這一切沒有白白付出。

不過就當一切趨于正規,曹信也讓曹德倍加驕傲的同時,竟是這一切并不怎么和諧的打破了。

但此時的自己別無他法,袁紹……要的是他自己,并不是曹德一人,但曹信必須要去見見袁紹。

或許在袁營,是一時……是一個月?是一年?

或許……是一輩子。

不管怎樣,這一刻離開曹營,曹信只能無奈,或許可以說自己并沒有什么遺憾,至少遺憾也帶不給曹信任何的轉機。

沒有帶烏風馬,也沒有帶黑鐵大刀,也沒有帶任何兵符、令牌、鎧甲等等東西,更沒有帶任何兄弟們。。

就如同曹信第一次進入曹營的身無分文一樣,來也空空,去也空空,在袁營如何,曹信不想過多的去向……

因為從這一刻,曹信的謀略之心……從離開的曹營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死了……

“安民——!!快回來——!!別——走——!!!!”

突然就在此刻,不遠處的山丘上,一個聲音豁然傳來,致使月夜下,曹信拍馬孤寂的身子,猛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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