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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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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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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發表於 2013-10-9 19:18:39 |只看該作者
第330章 果然有麻煩了

    「也就是說,線索斷了?」

    儘管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王觀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的確如此。」

    李女士點頭道:「類似這種一次性的交易,我們只有這種表面的資料。儘管保留了前物主的具體聯繫方式,但是她一換號碼,我們就追查不到了。」

    王觀輕輕點頭,表示理解。

    「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了。」李女士有幾分歉意。

    「沒事。」

    王觀搖了搖頭,白跑不算什麼,至少一路上還有其他的收穫。問題在於,他現在都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這樣順利,自己還沒打聽呢,問題就全部解決了。

    想到這裡,王觀遲疑道:「李女士,為什麼……」

    「是不是在奇怪,為什麼我知道你來的目的?」李女士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然道:「估計一會兒,會有人給你電話,告訴你原委。」

    「呃,謝謝李女士。」王觀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客氣的表示感謝。同時揚了揚文件夾,試問道:「這些資料,我能夠帶走嗎?」

    「原件不行,但是可以複印一份。」李女士解釋道:「我們需要存檔……」

    「複印件就行了。」王觀點頭道,也感覺自己現在是多此一舉。他猜測肯定是國內某個老人家聯繫上了李女士,說不定早就已經提前知道結果了,根本不用自己拿文件回去。

    適時。李女士把文件夾交給洪經理,讓她拿去複印,然後帶著幾分探究之色問道:「對了,能冒昧問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王觀有些迷惑不解。

    「為什麼要追查這件東西的上家?」李女士表情有些凝重,認真問道:「是不是那個琺瑯彩題詩過牆梅竹紋盤有什麼問題?」

    「嗯?」

    聽到這話,王觀立即知道,李女士並不清楚朱大先生的事情。他心念百轉。自然選擇了隱瞞,輕輕搖頭道:「其實,這件事情我也不太瞭解……」

    「不瞭解就不必說了。」李女士揮手道。神態有兩分不滿。

    其實也是,李女士的人生閱歷非常的豐富,絕對不是王觀這種年輕人能夠比擬的。想在她面前撒謊隱瞞。王觀還欠缺了七分火候。

    明白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王觀自然有幾分尷尬。

    這個時候,洪經理也把複印的文件拿了過來,在李女士的示意下,交給了王觀。隨即,李女士淡聲道:「我還有點事要忙,你們隨意吧。」

    「那麼我告辭了,多謝李女士……」

    王觀等人非常識趣,立即站了起來,在洪經理的禮送下。出了鑑古齋。

    一出了大樓,牛壯忍不住問道:「王兄弟,你認識李女士?」

    「不認識,剛才是第一次見面。」王觀有些茫然,搖頭解釋道:「如果我認識的話。何必找兩位幫忙牽線搭橋。」

    「這倒也是。」牛壯和馬瘦輕輕點頭,如果有了李女士的關係,還要找他們兩個,那就是純粹的耍人玩了。

    「我打個電話問一下。」王觀想了想,立即拿出手機撥打高德全的電話。

    好久之後,電話才算是通了。

    適時。高德全欣然的聲音傳了過來:「王觀,到新加坡了?」

    「德叔,我到地方了,而且才從鑑古齋出來。」王觀開口道。

    期間,高德全插話道:「事情順利吧。」

    「順利,非常順利,順利到讓我懷疑,根本不用我親自來這一趟。」

    王觀沒好氣道:「德叔,既然有李女士的關係在,就應該早點告訴我呀。害得我這兩天,一直在琢磨著,應該怎麼向人家打聽商業機密。」

    「呵呵,這可不能怪我們,在你走後,我打電話給錢老,才知道他居然認識鑑古齋的李女士。」高德全笑著說道:「然後,根本不用麻煩了,錢老直接打了個電話,就什麼都清楚了。本來想通知你,讓你直接回來。後來想想,讓你出國開開眼界也不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怎麼樣,旅途玩得開心吧?」

    「開心,長了不少見識。」王觀笑道:「說起來,還要謝謝德叔給我這個機會呢。」

    「開心就好。」高德全呵呵笑道:「反正事情已經辦完了,你也不用急著回來,和飛白多玩一段時間吧。」

    「知道了,嗯,就這樣。」

    王觀掛斷了手機,正要回頭和皮求是他們解釋一下。

    就在這時,一個黑黑瘦瘦,身穿制服的中年人,帶著幾個穿著同樣服飾的人,忽然走了過來,看了眼王觀和皮求是,立即伸手道:「我要對你們進行例行檢查,把你們的護照和入境證明給我看看。」

    一瞬間,王觀和皮求是愣住了。半響之後,大家才反應過來,牛壯站了起來,輕笑道:「幾位警官,他們是我的朋友……」

    「這是例行檢查而已,請你們配合。」黑瘦中年人鐵面無私道:「不然,我有理由懷疑他們非法入境。」

    「非法入境?」皮求是和王觀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在出國之前,他們也普及了一些新加坡的情況,知道這個國家非常重視非法入境以及非法移民的事情。一但發現有這樣的情況,就給予嚴厲的打擊。

    畢竟,新加坡的國土面積有限,本身的人口也是一個負擔,更加不用說外來的人口了。所以非常的注重移民問題,甚至時不時發生本地居民抗議外來人口「入侵」的示威遊行。

    想到這裡,王觀和皮求是也配合的拿出了護照和入境證。出國之後,這兩樣東西和身份證一樣,都是隨身攜帶的,隨手就能拿出來。

    正規的證件,入境的時候也蓋了章的,王觀並不擔心什麼。

    然而,王觀想錯了,起碼是想得簡單了。畢竟有些國家除了查看手續是否正常齊全外,還很依賴感覺和憑個人印象去辦事的,貌似新加坡也不例外。

    過了一會兒,黑瘦中年人抬起頭,不過沒把證件還給兩人,反而開口道:「我需要檢查一下證件的編號,以防萬一。你們兩個,跟我們走一趟吧。」

    「什麼……」

    王觀和皮求是十分驚詫。旁邊,馬瘦連忙開口道:「警官,我們可以保證,他們是過來旅行的,不是非法入境。」

    「你們不要多心,這是例行檢查而已。」黑瘦中年人冷漠道:「請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

    看見怎麼也說不通,牛壯有些無奈,輕聲對王觀和皮求是道:「那你們走一趟吧,反正也不遠,十幾分鐘就能夠回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四個人只有跟著這些警察走了。

    走了幾步,王觀忽然發現附近有人在注視自己,就憑感覺看了過去,只見在十幾米外,一輛寶馬汽車之中,李浩透過車窗望來,臉上儘是得意嘲弄的笑容。

    一瞬間,王觀明白過來了,只覺得一股怒氣上湧。難怪他們一行四人,而這些警察卻準確的找到了他和皮求是。本來以為是警察目光如炬,經驗豐富呢,沒有想到竟然是受到了李浩的指使,故意針對他們兩個。

    「哼!」

    這時,李浩輕蔑看了眼王觀,就開著寶馬座駕悠然自得的走了。

    「果然有麻煩了。」牛壯和馬瘦也留意到這個情況,看了眼王觀,輕輕的搖頭,這就是年輕氣盛的後果呀。

    「看來新加坡的政府,也沒有宣傳的那樣廉潔自律嘛。」王觀搖頭道:「果然,口號就是口號,和面子工程一樣,根本不可信。」

    聽到這話,牛壯和馬瘦表情有些尷尬,心裡又何嘗不是在埋怨王觀自作自受。另外,也不僅是他們,黑瘦中年人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回頭斥喝道:「亂叫什麼,趕緊跟上。」

    在黑瘦中年人的示意下,旁邊幾個警員又扯又拉,把王觀等人推進了一輛面包車裡。

    王觀順勢坐了下來,十分抱歉道:「皮大哥,是我連累你了。」

    「沒關係,大不了驅逐出境而已。反正我的事情也辦完了,巴不得馬上回家。」皮求是寬和大度,一點也不介意。

    「有人想趕我們走,我偏就不走了。」王觀說道,聲音平靜,卻隱藏了一股怒氣。

    說話之間,王觀摸出了手機,正準備撥打一個號碼。冷不防,黑瘦中年人在前座回頭,一把揪住他的手腕,喝聲道:「你想做什麼。」

    「你可以例行檢查,就不能讓我例行打個電話?」王觀冷笑了下,目光在黑瘦中年人的牌號上掠過,淡聲道:「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別逼我投訴你。」

    「你……別玩花樣。」黑瘦中年人表情變了變,乖乖的鬆手。

    「王觀,準備給大使館打電話?」

    與此同時,皮求是低聲道:「估計沒什麼用,等到他們交涉完成,再把我們放了。我們也在警局裡坐足了冷板凳。那個時候,他們的目的也已經達到,放不放人也無所謂了。」

    皮求是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閱歷十分豐富,各種彎彎繞繞的門道自然瞭解通透。知道這次去警局肯定要受到一些刁難,但是問題肯定不大,所以十分的淡定。

    不過,王觀卻不這麼想,既然知道進警局會受到刁難,那麼自然要想辦法避免,他不是俞飛白,不喜歡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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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發表於 2013-10-10 20:27:27 |只看該作者
第331章 乖乖賠禮道歉

    一會兒,王觀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陳先生,是我……」王觀開口道,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尋求幫助,只有給陳聰打電話了,想必他應該沒有那麼快離開新加坡吧。

    「王觀呀。」陳聰十分熱情,笑呵呵道:「聽飛白說,你要在新加坡辦點事。現在事情辦好了麼?要不要我幫忙啊。」

    「陳先生你猜對了,我現在真有需要幫忙。」王觀苦笑道,有幾分無奈之色。

    「嗯?」陳聰一怔,然後立即拍胸口道:「有事儘管開口。在這個地方,我們陳家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陳聰謙虛了,陳家在新加坡不僅是有幾分薄面而已。

    要知道在幾十年以前,新加坡的獨立以及建國,不僅是新加坡本地的華人。包括鄰近地區的華人,尤其是馬來西亞的華人,可是沒少出力攘助。就算是獨立建國之後,新加坡的經濟之所以能夠飛速發展,也離不開大家的資助。而陳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種政治層面的情況就不談了,就算是現在,陳家在新加坡也有許多投資,開辦了不少公司實業。其實哪個地方都差不多,經濟方面的關係緊密了,自然更具有影響力。

    王觀不知道陳家的影響力有多大,但是卻知道陳聰應該可以幫自己。

    當下,他也不客氣了,直接開口道:「陳先生,我現在和朋友在一起逛街。好端端的卻被幾個警察帶走了,說我們非法入境。」

    「居然有這事?」陳聰聞聲立即眉頭一皺,要知道王觀等人的入境手續,還是他派人去辦理的呢,現在警察卻表示質疑,豈不是相當於在打他的臉?

    「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準備到警局了?」陳聰很生氣,口中卻安慰起來:「好的。我知道了。你別慌張,安心的等著,我馬上解決這事。」

    說話之間。兩人就結束了通話。

    皮求是隱約聽到了兩句,忍不住問道:「兄弟,你的朋友?」

    「一個朋友的長輩。應該可以幫我們。」王觀微笑道:「他讓我們安心等待,其他事情他會解決的。」

    「口氣這麼大……」牛壯和馬瘦相互看了眼,卻是有幾分懷疑。

    這個時候,黑瘦中年人回頭說道:「先生,你要知道,我們只是例行檢查而已。」他的態度看起來堅決強硬,實際上底氣已經沒有剛才那麼足了。

    「我知道你們是例行檢查,所以不是很配合嗎。」王觀淡然說道。

    黑瘦中年人聞聲,就不再說話了。

    不久之後,面包車來到了警局。還沒等幾個警察帶王觀等人進去,只見不遠處就有幾輛黑色深沉的轎車呼嘯而至,停在了警局的前面。

    「砰砰砰……」

    一扇扇車門開了,走出來七八個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就在眾人錯愕的時候,其中一人亮出了自己的證件。高聲道:「我們是律師,是來保釋當事人的。同時還要投訴你們一些個警察濫用職權,歧視外賓……」

    「啊!」

    黑瘦中年人愣住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場鬧劇。在幾個律師義正詞嚴的責斥下,幾個警察根本不知道怎麼反駁。最後甚至驚動了警局的高層。

    之後,在警局高層的勒令下,以黑瘦中年人為首的幾個人,紛紛向王觀和皮求是鞠躬,賠禮道歉,似乎還要寫檢討什麼的。

    反正王觀和皮求是佔了理,十分心安理得的接受享受這些人的歉意,然後在一幫警察送瘟神似的注視下,離開了連大門都沒有踏進半步的警局。

    與此同時,一輛加長林肯慢慢的開了過來,停在了王觀的旁邊。

    「咔嚓!」

    車門開了,司機探頭出來說道:「王先生,陳總讓我來接你。」

    「嗯。」

    王觀點了點頭,轉身說道:「三位大哥,我現在去感謝幫忙的人,一會兒再見了。」

    皮求是等人自然不會反對,目送王觀坐車離開了。等到車輛消失,牛壯忍不住輕嘆道:「皮兄,你這位小兄弟的來歷,似乎不簡單啊。」

    「沒錯,剛才幾位律師,可是赫赫有名的大狀。」

    馬瘦情不自禁點頭,笑呵呵道:「平常時候,他們只為高官政要服務,現在卻為了這點小事親自出馬。也難怪剛才幾個警局高層臉色都變青了,以為出了什麼大案子呢。」

    「你們別試探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皮求是摸著圓圓的肚子沉吟道:「王兄弟在國內很有背景,這個我確實清楚。但是現在出了國外卻依然很有能量,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啊。」

    「不管怎麼說,事情總算是解決了。皮兄,要不要去喝一杯,慶賀一下?」

    「當然要了。」皮求是笑呵呵道,與牛壯、馬瘦走了。

    此時,王觀坐在加長林肯車上,車內的空間舒適,旁邊還有一個專門開闢出來的小酒櫃,其中陳列了各種名酒。

    如果是在平時,王觀肯定對這些酒視若無睹,可是現在感覺心頭有一股悶氣,忍不住拿了一支葡萄酒出來,給自己倒上半杯,細細的品嚐。

    殷紅的酒液順著喉嚨進入了肚中,王觀也沒留意其中的滋味,只覺得思緒萬千,有種紛紛擾擾,很不利爽的感覺。

    在生氣,憎恨李浩?肯定是有點,但不至於讓王觀這樣不爽。畢竟李浩的手段,只不過是在噁心自己而已,實際上根本上不了檯面。就算沒有陳聰出手幫忙,他們最多是在警局干坐幾個小時罷了,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那麼,又是因為什麼在悶悶不樂呢?

    王觀認真的思索,好久之後,終於明白過來。不是因為李浩,也不是因為幾個警察幫兇,而是那個律師的一句,歧視外賓。

    就算曾經同根同源,但是現在已經徹底的分道揚鑣,不再是同一國人了。

    只有親身經歷這事,王觀才深有體會,原來不僅是李浩而已,可能整個城市的人都有同樣的想法和觀念,甚至已經根深蒂固。

    這時,王觀又喝了口葡萄酒,甜甜的滋味,似乎有些發苦……

    加長林肯呼嘯疾馳,很快就來到了一棟豪華的建築之中。這裡應該是個私人別墅,面積不算很大,但是裝潢精緻,富麗堂皇。

    在司機的引請下,王觀走進了別墅,在客廳見到了陳聰。

    「怎麼樣?沒受委屈吧。」陳聰迎到了廳門,十分關切的問道。在遊艇上的幾天,他可是知道王觀和俞飛白的關係密切,而且俞飛白飛去吉隆坡之前,還托他幫忙照應一下。

    那個時候,陳聰可是連連的點頭答應,表示一切沒有問題。可是現在才過去了幾個小時而已,王觀就遇上麻煩了。他當然要盡力解決問題,免得俞飛白懷疑他是在虛情假意。

    「沒有。」王觀搖頭笑道:「律師來得很及時,把那些警察訓了一頓,連警局的高層也乖乖的出來賠禮道歉了。」

    「這樣就好。」陳聰十分欣慰,覺得那些律師總算沒給陳家丟臉,回頭多給他們幾單新業務,算是獎勵好了。

    又聊了兩句,陳聰引著王觀到沙發坐下,然後有幾分慨嘆道:「現在新加坡的警察管理越來越鬆散了,我要找機會和他們的高層提些意見才行。好好的整頓警界秩序,不僅是為了他們本身,也算是為你出一口氣。」

    「那就謝謝陳先生了。」王觀微微點頭,也知道這是場面話,不能當真的。

    適時,陳聰又問道:「對了,你的事情辦好了麼?」

    「比想像中的順利,全部辦妥了。」王觀微笑道:「就是不知道飛白那邊的情況,他現在應該抵達吉隆坡了吧。」

    「已經到了。」陳聰笑呵呵道:「怎麼樣,要不今晚送你過去?」

    「不急。」

    王觀搖頭道:「碰巧在新加坡遇上了一個朋友,答應和他聚一聚的。」

    實際上,他是想到俞飛白到吉隆坡有事要辦,他現在跟著過去的話,說不定會有所打擾,乾脆看看情況再說。反正俞飛白自己也說了,如果一切順利,他明天又會飛過來的。

    陳聰見狀,自然不會強求,反而微笑附和道:「的確不應該急,難得來到這裡,肯定要參觀遊覽一下各處的景觀。」

    忽然之間,陳聰發出了邀請:「今晚有空吧,陪我參加一個宴會怎麼樣?」

    「這個……」

    王觀愣住了,回過神來之後,婉拒道:「我去不太合適吧。」

    「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陳聰有心讓王觀知道陳家的影響力,笑呵呵道:「而且說起來那也不是什麼正式宴會,只是拜訪一個人而已。他請我吃飯,沒幾個人,算是家宴。」

    陳聰很熱心,想到他才幫了自己的忙,王觀也不好再次拒絕,就答應了下來。

    之後,兩人隨意閒聊,轉眼天色就變暗了,到了晚上。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陳聰笑道,帶著王觀出門,鑽進了加長林肯車中。

    王觀留意到,轎車出了別墅之後,就是轉了個彎,開了四五分鐘就停了下來。然後他下車打量,發現自己到了另外一個別墅之前。

    稍微打量,王觀就發現這個別墅比陳聰的那個寬敞多了,而且隱隱約約聽到波浪濤聲,似乎就在海邊……

    「陳先生來了!」

    這時,有人在別墅之內走出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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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
發表於 2013-10-10 20:27:56 |只看該作者
第332章 幫我看件東西

    王觀順勢看了過去,只見出來迎接的人,大概有四五十歲的模樣,相貌十分清逸俊雅,身上的氣質感覺和蘇氏集團的當家人蘇文弈差不多,估計也是個身居高位,執掌重權的人物。

    「李先生,怎麼好意思讓你親自出來,叫個司儀迎賓不就行了麼。」陳聰很高興,似乎還有點兒受寵若驚。

    「應該的,來者是客嘛。今天是我的生日。家父還在,本來就不應該操辦的。只是幾個孩子叫嚷著要熱鬧一點。那我就索性邀請幾位老朋友相聚,大家聊聊天而已,就不需要什麼司儀了。」那人和煦笑道:「沒想到陳先生也來了,讓我倍感榮幸。」

    「李先生能邀請我,更讓我臉上有光……」陳聰笑著說道。

    隨即,兩人沒完沒了的客套起來,好半響之後,似乎又有客人來了,那人才露出幾分歉意的表情讓陳聰先進別墅,然後又走上前迎客。

    走進別墅,向大廳移動的時候,王觀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輕聲問道:「陳先生,那個李先生是什麼人啊?」

    「你不知道?」陳聰很吃驚,然後反應過來,王觀是內地來的,不知道很正常。當下,他有些神秘的說道:「在新加坡提到李姓,你首先想到什麼。」

    「新加坡的總理父子!」

    王觀才說著,頓時驚愣道:「剛才那個李先生,該不會就是……」

    「是一家子,不過他是總理的弟弟。」

    陳聰笑了笑。悄聲道:「就是星獅集團的主席李顯揚先生。」

    這下子,王觀不僅是驚愣了,心裡更有幾分別樣的情緒。如果早知道是來這裡作客,他應該堅定拒絕吧。

    這時,看見王觀突然停下來不動了,陳聰有些奇怪,輕聲問道:「王觀。怎麼不走了?」

    「沒事。」

    王觀表情古怪道:「只是想著,待會是不是該見到總理了。」

    「怎麼可能。」

    陳聰搖頭笑道:「除非是他們父親的壽辰,不然的話。總理不會過來的。」

    「為什麼?」王觀問道。

    「李先生剛才不是說了麼,這是尋常的家宴而已。如果李總理也來了,那麼肯定帶了一點政治的色彩。」陳聰解釋道:「然而眾所周知。李先生和他姐姐一樣,平時保持低調,儘量避開政治課題,不希望別人關注自己這方面的事情。」

    「你也知道,但凡富豪之類,一般比較關注時局。但是李先生恰好相反,根本沒有任何的政治傾向。除非有必要,不然更是極少與李總理有什麼接觸。」

    陳聰微笑道:「所以他的生日宴會,肯定不會邀請總理過來。」

    「這樣啊。」

    王觀輕輕點頭,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心裡舒服多了。畢竟,要是這位李先生也發表過和中國撇清干係之類的言論,這個地方他真的沒辦法待下去了。

    愛國也好,矯情也罷,最起碼王觀也有點兒原則和底線。

    一會兒。兩人走到了廳中,王觀發現來的客人真的不多,就三五個而已。每個人都和陳聰一樣,身穿平常的衣服,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不過,只要注意聆聽。就會發現這些人聊的話題,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接觸得到的。

    王觀隱約聽見幾個名詞,好像是什麼金融、股票、不動產之類,可惜他真不懂,不然的話說不定能夠從這些隻言片語之中,尋找到大賺一筆的機會。

    當然,也僅限於在這裡,估計出了新加坡,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陳先生!」

    「陳兄!」

    「老陳!」

    與此同時,看見陳聰來了,在客廳坐著的幾人,紛紛點頭招呼起來。但是從稱呼上,就可以判斷他們和陳聰的關係遠近。

    「你隨便找個地方坐,也不用太拘束。」陳聰低聲向王觀說了一句,就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和幾個人熱聊起來。

    此時此刻,王觀才有空打量客廳的佈置,發現廳中空間寬敞,又擺了不少桌椅,桌上有酒水飲料糕點等等,有點兒像自助餐的形式。

    另外,在那些桌椅的旁邊,也有幾個年輕人分散坐開。有的在聊天,有的乾脆獨自一人在品酒,聆聽緩慢悠揚的音樂,倒也十分的愜意。

    「這就是傳說中的豪門夜宴?怎麼一點兒都感受不出來。」王觀搖了搖頭,也找了個角落位置,給自己倒了杯橙汁,無聊的打量客廳的裝潢。

    看了兩眼,王觀就發現夜宴雖然不奢華,但是豪門確實是豪門。巨大的水晶吊燈,還有精緻的金銀燈具隨處可見,透出金碧輝煌的奢華貴氣。

    不過,讓王觀有些意外的卻是,與這個歐式裝飾風格搭配的,不是西方的油畫,而是一幅幅意境高遠的中國圖。雖然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但是王觀多少有些高興,興致勃勃的觀看那些圖畫。

    本來,王觀覺得客廳裡的中國畫,最多是李先生喜歡中國傳統文化,又或者乾脆是為了附庸風雅,隨便叫人買來懸掛牆上的,所以應該沒有多少真跡。

    但是仔細打量之後,王觀感覺這些畫好像不是贋品。就當他準備深入研究的時候,卻忽然聽到有人驚詫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聲音有些熟悉,王觀抬頭看了過去,也是有些意外。

    「洪經理。」王觀招呼起來,舉著橙汁笑道:「要不要來一杯。」

    「你一個男士,也喜歡喝這個?」洪經理有些樂了,帶著幾分驚奇之色,繼續問道:「這是私人的宴會,你是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走進來的啊。」王觀輕笑道:「不然,你以為我是小偷呀,悄無聲息的摸進來。」

    「當然不是。」洪經理搖頭笑道:「外面層層守衛,還有保安巡邏,稱得上是戒備森嚴,不可能隨便混得進來。再說了,沒見過有小偷敢明目張膽在廳裡吃吃喝喝的。」

    「跟著一位朋友過來的。」

    王觀解釋了一句,然後左顧右盼道:「李女士也來了吧,她在哪裡?」

    「在樓上,和林女士聊天呢。」洪經理說道。

    「哦。」

    王觀眨眨眼睛,好奇問道:「林女士是誰?」

    「不是吧,你連林女士都不知道是誰,居然敢來人家的家裡作客?」洪經理非常驚訝。

    王觀很聰明,立即反應過來,微笑道:「李先生的夫人?」

    「總算沒有糊塗透頂。」洪經理抿嘴笑了笑,忽然說道:「要不要上去問候一下?」

    「讓我上去?」王觀感覺很意外。

    畢竟,聽洪經理的語氣,上面應該是女眷的聚會,自己一個男的上去,不說忌諱什麼的,單純禮儀的角度來說,就非常不合適了。

    「沒錯。」洪經理笑吟吟道:「就當是幫我個忙,把東西捧上去吧。」

    王觀一怔,發現洪經理所指的卻是旁邊的一個托盤,而且盤上放了七八杯葡萄酒、咖啡、果汁等等酒水飲料。

    得,原來問候是假,當小工使喚才是真的。話說,這裡真是新加坡頂級大富豪的家嗎?怎麼連招待也不多幾個……

    王觀心中一嘆,明白過來之後,也沒好意思推託,小心翼翼捧起了托盤,然後在洪經理的引領下,慢慢騰騰的走上了二樓,來到一個十分雅緻的客廳之前。

    「篤篤!」

    洪經理輕輕敲門示意,笑著說道:「我回來了,順便捉了個帥氣小夥來給林女士使喚。」

    適時,在廳中閒聊的七八個人抬頭看了過來,讓王觀覺得一陣壓力山大。如同他所料,這裡真的就是女眷聚會。然而,每個人都是上了年紀的,估計最年輕的就是洪經理了。

    不過,這些人的打扮得雍容華貴,很有品味。顯然,與底下那些穿著隨便的大老闆、大富豪相比,這些貴婦人更加重視裝束,穿著更加符合她們的身份。

    適時,有人反應過來,微笑道:「小洪,我們才說著要給林夫人挑女婿,你真的就帶一個上來了?」

    「什麼?」洪經理愣住了,迷惑不解道:「我剛才在說李女士,沒有說林夫人吧。」

    這個時候,大家才有些恍然大悟,原來洪經理的發音有些不准,說得太快,加上林和李也有些諧音,她們就聽岔了。

    「王觀?你也來了。」

    與此同時,李女士也看清楚的捧著托盤的人是誰,多少有些意外。

    「李女士好,呃,各位夫人也好。」被幾個母親級別的貴婦人看著,王觀感覺十分尷尬,慢慢把托盤放下,就準備告辭下去。

    就在這時,李女士忽然開口道:「王觀,你對珠飾有研究嗎?」

    王觀一怔,莫名其妙道:「什麼珠飾?」

    「古代的珠飾。」李女士微笑道:「聽人說,你的鑑賞能力不錯。反正來了,那就隨便幫我看件東西吧。」

    說話之間,李女士指了指案几,王觀這才注意到旁邊擱放著一頂華麗精緻的帽子。

    只見這個帽子的帽頂以鳳疊壓,共分為三層,頂尖鑲一顆大珍珠,接下來每層都有珍珠鑲嵌,形成了主要的支柱。另外,就是利用各種寶石、珍珠嵌到帽架上,組成各種吉祥圖案。在帽子的後面,也有幾排流蘇垂飾。

    整體來說,這頂鳳冠精緻華貴到了極點,大大小小的珍珠寶石顆粒瑩白圓潤,大而勻稱,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出陣陣珠光寶氣,十分絢爛璀璨。

    「這個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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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0 20:28:22 |只看該作者
第333章 所謂近朱者赤……

    「這個好像是清代的皇后鳳冠。」

    看了一眼,王觀就有了基本的判斷。主要是歷朝歷代的衣冠冕服,都有自己獨特的地方,非常容易識別出來。好比這個清代的皇后鳳冠,鑲嵌了許多珍珠寶石,但是大部分是以珍珠為主。各種寶石編織出來的圖案紋飾,帶著少數民族的風格。只要對這方面有些瞭解,看過實物圖片的人,就能輕易加以區分。

    「沒錯,就是鳳冠。」

    旁邊,李女士點頭道:「那你覺得這個鳳冠怎麼樣?」

    「呃,好,很好看,不錯,十分華麗精緻……」王觀讚美起來,一半真心,一半假意吧。雖說他對清代剃髮易服沒有好感,覺得就是因為那兩三百年,破壞了中國幾千年來的華夏衣冠之美,但是也不能昧著良心把清代的服飾全部否定了。

    至少在王觀看來,與寬袍大袖拖裙盛冠,瀟灑富麗,纖細柔弱的漢家衣冠相比,清代的服飾也有可取之處,比如說旗袍什麼的。當然,也僅限於旗袍了。

    「年輕人,要坦誠一點。」

    這時,李女士有些不滿意,搖頭道:「真懂的話,就要說得透徹一些。不懂的話,就不要裝懂了,更不要用這種空話套話敷衍了事。」

    此時,其他人以為李女士只是單純的在評價王觀而已,但是王觀卻知道這話有別的含意。

    「那我就談談的我看法?」王觀試問道,看了眼李女士。發現她明確點頭之後,心裡終於肯定她是想讓自己做這個出頭鳥。

    「很漂亮的工藝品,技術精湛,珠玉寶石也很精美……」王觀很委婉的說道,卻發現其他人沒有什麼反應。

    這個時候,王觀才反應過來,這些貴婦人不是行家。聽不懂太委婉的表達。

    「王觀,你說這是清代皇后的鳳冠,那麼說應該有一兩百年歷史了吧。」李女士又問道。目光輕輕的瞥視過來。此時,王觀也發現了,七八個女眷之中。有一個人神態頗有幾分專注,顯然很在意他的回答。

    「果然是要我做這個惡人……」王觀心里長嘆,本來就在奇怪,以李女士的眼力,應該明白這頂鳳冠的底細,卻偏偏不願意說明,估計是怕傷了朋友的面子。所以,乾脆讓自己這個不相干的人點破,好讓她置身事外。

    「得罪人的差事不好辦啊。」王觀心中搖頭,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當然。王觀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繞了個圈子,微笑道:「大家都知道,清朝的龍興之地在中國的東北,所以非常重視東北的資源。其中。產自於黑龍江、烏蘇里江、鴨綠江及其流域的珍珠,更被皇家視為珍寶。這些珍珠作為皇室、王公、勳貴的專用飾品,其中皇后嬪妃的鳳冠、首飾等物,也是用這種珍珠鑲嵌的。」

    「你說的是東珠吧。」洪經理微笑道:「東珠是淡水珠,與海水珠也有些差別的。」

    「沒錯,東珠與一般珍珠相比。顯得更加晶瑩透澈、圓潤巨大,所以成為了皇家獨享的東西。不過,經過清朝兩三百年不斷的開採,東珠資源已經枯竭了。」

    王觀微微嘆道:「所以現在很少見到有拇指頭大小的天然東珠,就算還有東珠,也是屬於養殖珠的範疇,而不是歷史上珍貴名品。」

    此時此刻,王觀摸著那頂鳳冠在感慨萬端。在場的貴婦人十分精明,想到他和李女士、洪經理在一唱一和,哪裡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雖然說,王觀沒有明著說穿這頂鳳冠只是仿製品,但是大家心裡有數了,所以廳裡的氣氛多少有些尷尬起來。

    「媽媽,我們回來了。」

    就在這時,外面走來了幾個年輕人,為首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春少女,精緻的五官,嬌美的臉蛋兒,身材有些高挑,可謂是亭亭玉立,風采迷人。

    「玉嫻回來了,挑好給爸爸的禮物了?」一個氣質溫婉的婦人笑道,應該就是李先生的妻子林女士了。

    「準備好了,到時候給他一個大驚喜。」少女嬌笑說道,眼睛微眯,有幾分嬌俏迷人。在她的身後,還有幾個俊男美女,這個時候也紛紛湧了進來,向貴婦人行禮問候。

    熱鬧寒暄之中,剛才的尷尬氣氛也自然煙消云散。然而,王觀也忽然察覺到旁邊似乎有人在注視自己,就順勢看了過去。

    剎那間,兩道目光碰撞,王觀就看見李浩充滿驚疑、迷惑、難以置信神色的臉孔。

    「他怎麼會在這裡……」

    一時之間,兩人心中冒出了同樣的念頭。不過,王觀想得更深一些,覺得李浩也姓李,該不會是李先生的子侄晚輩吧?

    下一刻,王觀就沒有了這個顧慮。因為李浩也和其他年輕人一樣,很客氣的稱呼林女士,顯然並沒有什麼親戚關係。

    見此情形,王觀心裡多少鬆了口氣,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很容易受到掣肘。同時他也有幾分感慨,不過是參加個宴會而已,怎麼搞得好像是進了龍潭虎穴一樣,很不自在。

    「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在一幫人聊天的時候,李浩不動聲色的走了過來,表情陰沉的看著王觀。直到現在他都想不通,這個討厭的傢伙怎麼沒被驅逐出境,反而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豪門夜宴上。

    「這個正是我想要問的。」王觀瞥視道:「要知道這可是私人的宴會,不是什麼無名小卒,阿貓阿狗都有資格參加的。識趣的話,趕緊離開,免得等下丟人現眼。」

    「你……」

    一瞬間,李浩氣笑了,表面有點兒猙獰。畢竟,這些話他才想說,沒有想到居然被王觀搶了先,讓他覺得荒謬之餘,也十分的氣憤。

    「我怎麼了。」王觀哼哧道:「不好意思,我這人很坦率,說話比較耿直,從來就不遮掩,更加不會在背後耍小手段陰人。」

    「只會在背後陰人的人,不僅陰險,更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根本不敢見人。當然,人也不待見它,因為就算是站在旁邊,也能夠聞到一股腐朽的臭味,真是骯髒死了。想到竟然和這種人呼吸同一片空間的空氣,我就覺得噁心,實在是受不了……」

    說話之間,王觀搖了搖頭,轉身就向外走去。

    王觀說得很快,走得也很快,根本不給李浩反應的機會,所以好半響之後,他才算是回過神來,臉色完全變成了青黑之色,咬牙切齒,卻找不到發洩的途徑,差點憋出內傷。

    要知道,李浩的浩字,就是耗子的諧音,現在王觀又提到老鼠,擺明了是指桑罵槐。

    「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很有道理。跟著飛白待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也難免受到幾分影響。可惜只有三分功力,如果是飛白在的話,估計能把他罵到吐血吧。」

    王觀有幾分遺憾的搖頭,慢慢的回到了一樓的大廳之中。

    此時,陳聰還在和朋友聊天,王觀也沒有過去打擾,繼續找了個安靜的位置,仔細欣賞牆壁上的中國畫。

    幾分鐘之後,似乎客人已經來齊了,在外迎客的李先生也返回廳中,和客人們談笑風生。過了一會兒,二樓的女眷也和年輕人紛紛下來了。

    一時之間,一樓客廳大概有二十來人,終於有了幾分熱鬧的氣氛。

    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生日祝歌響了起來,在客廳的通道之中,一個身穿白衣服,頭上戴著白帽子的廚師,推著一個巨大的蛋糕走了出來。

    「啪啪啪啪……」看見這個情形,大家很給面子的站了起來,輕輕的鼓掌。然後一幫人簇擁著李先生來到巨大蛋糕的旁邊。

    「爸爸,生日快樂。」

    與此同時,嬌俏少女拿了個類似王冠的東西掛在了李先生的頭上,在他的臉頰親了一下,真心誠意的祝福起來。

    「謝謝大家,謝謝小寶貝!」

    李先生笑容滿面,開心的接受來自家人和朋友的祝願。

    接下來,李先生把巨大蛋糕上的蠟燭吹滅了,然後再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與美女林女士切分蛋糕,遞給了旁邊的客人。

    當然,兩人只是切了幾刀,剩下的瑣事就由廚師代勞了。至於拿蛋糕打仗的事情,那只是年輕人生日聚會才有的情況,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李先生的夜宴上。

    況且,就算是蛋糕,一幫富豪老闆之類的,只是意思意思的嘗了一口就放下來了,然後另外拿起了酒杯,與李先生碰杯歡慶。

    又過一會兒,大家才消停下來,嬌俏少女也看準了機會,來到李先生面前,笑盈盈的把精心準備的東西遞了上去,乖巧道:「爸爸,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好,小寶貝有心了。」李先生心情舒暢,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我幫你拆開,看看你喜不喜歡。」嬌俏少女笑道,隨手把禮物的包裝撕了下來。

    「只要是女兒送的,無論是什麼東西,爸爸都喜歡。」李先生笑道,卻也沒有阻止嬌俏少女的動作。畢竟新加坡文化深受西方的影響,當面拆禮物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我覺得爸爸肯定真心喜歡這件東西。」嬌俏少女把包裝紙撕開了,露出了禮物的真正模樣,只見那是一個捲軸,不知道是書法,還是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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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0 20:28:48 |只看該作者
第334章 殺人的目光

    「原來是字畫……」

    見此情形,李先生臉上的笑容愈加濃郁了。

    「就知道爸爸喜歡這個,所以我花了好幾個月的零花錢才買下來的。」嬌俏少女可憐兮兮道,明媚的眼睛閃呀閃,似乎在期待什麼。

    「哈哈,小鬼頭,知道你的小心思。」李先生爽朗笑道:「下個月你生日,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我買下來送給你做禮物。這樣行了吧。」

    「謝謝爸爸!」嬌俏少女歡呼雀躍,摟著李先生的脖頸又蹦又跳。旁邊的眾人見狀,也忍不住發出陣陣善意的笑容。

    「好了,已經是大姑娘了,不要這麼調皮,免得讓叔叔伯伯們笑話。」李先生微笑道,順手把手中的字畫遞給了旁邊的管家,讓他先收起來。

    「爸爸你不看看嗎?」嬌俏少女笑道:「這是李浩幫我挑選的,他說是唐伯虎的畫,很珍貴的東西。」

    「嗯?」

    李先生瞄了眼李浩,臉上帶著幾分笑容道:「看看也好。」

    作為生日宴會的主角,李先生注定是大家關注的焦點,既然他要看畫,那麼不管大家懂不懂得欣賞,也要在旁邊湊趣看個熱鬧。

    況且,不懂也沒有關係,反正這是李先生寶貝女兒送的禮物。就算再差再爛,大家昧著良心誇讚幾句,李先生只會高興,絕對不會氣惱的。

    雪中送炭比較難,但是錦上添花的事情哪個不會做。當下一幫人轉在李先生四周。看著他輕輕的把捲軸攤開,慢慢的鋪展在桌面上。

    一眼看去,只見捲軸是一幅畫,一幅山水畫。這是一幅立軸畫,遠處春山疊翠,山上蒼松濃郁,遒勁多姿。一派春機昂然的景象。近處是山溪流水,還有一座小石橋,一個文士模樣的人站在橋頭。眺望遠山,意境高遠。

    在圖畫的左下角,還有魯國唐生的落款。附有一枚鮮紅的唐居士鈐印。另外,也有其他大大小的印章,錯落有致的分佈在山水圖畫空白的地方。

    打量片刻,李先生就讚歎起來:「構圖清曠周密,筆法清秀,墨色淋漓,又富濃淡變化,真是好畫啊。」

    「沒錯,真是好畫。」

    聽到這話,旁邊的人紛紛附和起來。

    此時。王觀站在陳聰的旁邊,透過空隙打量桌面上的圖畫,本來不準備發表什麼意見的,但是忽然發現在眾人交口稱讚之中,李浩不自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見這個情形。王觀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與此同時,李浩彷彿有所感應似的,也看了過來。然後在別人不注意的情況下,狠狠的瞪了王觀一眼,眼中充滿了厭恨之色。

    王觀見狀,稍微想了下。就輕聲開口道:「這畫不對。」

    「什麼?」

    其他人可能沒聽見,但是旁邊的陳聰,卻是聽得真真切切的,忍不住回頭看向了王觀,低聲道:「王觀,不要亂說。」

    「我可沒有胡說。」王觀平靜道:「實際上,李先生心裡恐怕也明白。你也聽見了,他只是誇讚畫好而已,可沒說這是唐伯虎的真跡。」

    「這有什麼不同?」陳聰有些迷糊,他和許許多多的大富商、大老闆一樣,知道古董字畫是好東西,但是具體好在什麼地方,就一概不知了。

    「當然不同了,唐伯虎的聲名遠播,已經到了婦孺皆知的地步。無論古今,大家都清楚他的字畫是珍貴物品,個個都想要收藏。自然而然,也產生了大量的贋品。」

    王觀隨口說道:「當然,贋品也分等級的。第一種,無疑是唐伯虎自己找人代筆的字畫。畢竟在當時,唐伯虎以賣字畫為生,有時候生意太紅火了,他自己忙不過來,乾脆請老師、朋友幫忙代筆。這種字畫雖說是贋品,但是筆法與唐伯虎本人相仿,加上唐伯虎的老師朋友本身也是名家,字畫的價格也與唐伯虎的真跡相差不多,也算是珍品,很有收藏的價值。」

    「第二種,就是後人仿的贋品了。唐伯虎逝世以後,名氣反而越來越大了,崇拜仰慕者遍佈大江南北,具有廣闊的市場前景。那麼隨之而來的,自然是各種各樣的贋品。厚道點的,就是文人雅士自娛自樂的臨摹之作;不厚道的,就專門偽造唐伯虎的假畫賺錢。這兩種情況也導致了這類贋品的參差不齊,價格高低不同。」

    「第三種,就是純粹的贋品了,也就是現代製作的假東西,根本沒有任何的價值。」

    王觀侃侃而談,聲音也有意無意的擴散。本來只是陳聰一個人聽見而已,後來旁邊的人全部聽見了。陳聰也馬上察覺,立即悄悄碰了碰王觀,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然而,王觀好像渾然不覺,繼續說道:「你看那幅畫,其中存在許多問題。要知道唐伯虎的山水畫,早年師法沈周,中年主要向周臣學習,而周臣的山水畫師法南宋名家。所以說唐伯虎在老師周臣影響指導下,學到了宋人筆法嚴謹雄渾、風骨奇峭的風格。之後,他自己又把各個名家的筆法融會貫通,逐漸形成自己的風格。」

    「但是不管怎麼說,唐伯虎的山水畫,畫風構圖簡潔清朗,極富韻律,有文人畫的秀潤空靈,具有剛柔相濟之美。可是這些特徵,卻沒有在這幅畫上體現出來。」

    王觀笑了笑,深入分析道:「當然,風格什麼的,好像有些虛無縹緲了,那麼我們從最簡單的著手好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夠發現圖畫上的唐寅筆款,還有那個鈐印顏色,與旁邊的圖畫筆墨不協調,非常不自然。」

    「你是說,這幅畫是假的?」

    就在這時,嬌俏少女驚訝的叫了出來,卻是把這一層糊窗紙給捅破了。

    要知道,有些事情就好像是皇帝的新裝,不管大家是真明白,還是裝明白,反正只要沒有那個說真話的小孩,大家就可以裝糊塗,權當沒有聽見王觀的一番話。

    然而,現在嬌俏少女把話說開了,反而讓大家尷尬起來。

    「玉嫻,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這人根本不懂畫。」

    別人就罷了,李浩卻非常的著急。畢竟這畫可是他幫忙挑選的,如果最終證明是贋品,肯定會影響他在嬌俏少女心目中的印象。

    「我是不懂畫,那也要分什麼畫。如果是西方的油畫,我肯定沒有什麼瞭解,但是中國的古畫,我多少有些研究。」

    這時,王觀意有所指道:「相反,我記得某人曾經說過,中國的古畫就是垃圾,根本沒有任何的價值。我覺得這樣的人,以這樣的心態去挑畫,估計也買不到什麼好畫。」

    「你在污衊我……」李浩叫道,一臉的憤怒之色。

    這個時候,在場的眾人哪裡不知道,兩個年輕人有怨隙。另外,李浩畢竟嫩了點,那些大老闆大富豪,眼睛非常的老辣,也注意到他極力隱藏的驚慌失措之色,就知道他撒謊了。

    「畢竟年輕啊,人家都沒有指名道姓,你就偏偏站出來叫嚷,分明就是對號入座……」一些人暗暗搖頭,非常明智的沉默不語,選擇了觀望。

    「污衊?我污衊什麼了?」

    王觀聳了聳肩,露出幾分玩味的笑容道:「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評點這幅畫而已,難道這樣也不行嗎?如果你覺得我說錯了,也可以拿出證據反駁我的觀點嘛。」

    一瞬間,李浩臉色陰沉,卻根本不知道怎麼駁斥王觀。

    說起來,這也是由於王觀的原因,他在鑑古齋的時候,把李浩刺激得惱羞成怒,最後乾脆甩袖子走人了。沒有了牛馬兩人的幫忙,李浩只能去到另外的古玩店,在店主的推薦下,買了這幅可能是贋品的畫。

    當然,不僅可能是贋品而已,應該說就是贋品。

    因為,李先生根據王觀的提示,就在圖畫左下方的落款位置,發現了很隱秘的方形裂縫。顯然,唐伯虎的筆款和印章,是從另外的畫上摳出來鑲嵌在這幅畫上的。

    李先生不笨,相反他很精明,而且對於字畫也頗有研究,當然知道畫上出現這樣的情況,就意味著這幅畫很有蹊蹺。

    與此同時,林女士也在李先生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告訴他剛才在二樓發生的事情。

    一時之間,李先生就肯定無疑了,他可以不相信王觀,但是他相信瓷器太后李女士。別的不說,單單是李女士不叫別人,只叫王觀幫忙東西,就知道王觀和她的關係不淺。

    然而,就算知道這幅畫不對,李先生卻沒有別的反應,而是隨手把畫捲起來,然後舉起酒杯與旁邊的人示意,自然而然的談笑風生。不僅是他,其他人也一樣,該喝酒的喝酒,該聊天的聊天,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過,肯定有一點不同了,最起碼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晚宴結束,嬌俏少女不再搭理李浩,在她的帶頭下,那些年輕人也在意無意的疏遠李浩,讓他面若死灰,心中悲涼。

    李浩現在很恨,恨不能把王觀生吞活剝了,但是他又沒有這個膽子敢在李先生的宴會上放肆,只有不斷的朝王觀放射殺人的目光……

    可惜,純粹的目光是殺不了人的,王觀就當他不存在,視若無睹,心情舒暢的品酒。

    同時,陳聰找了個機會,低聲問道:「那小子得罪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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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0 20:29:17 |只看該作者
第335章 唐寅鴉陣圖(上)

    王觀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言不諱道:「非法入境的事情,就是他指使的。」

    「原來是他……」陳聰頓時明白過來,然後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漫不經心道:「要不要讓他老子出面,給你敬酒賠罪?」

    不要懷疑,陳聰確實有這個能力。在這個島國,除了那些根深蒂固的政治家族,其他議員政要什麼的,陳聰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用了。」王觀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一點小衝突,解決了就好,沒有必要再鬧得滿城風雨。」實際上,他也不想欠下陳聰的人情。

    「嗯。」陳聰輕輕點頭,讚歎道:「你真是寬宏大量。」

    「寬宏大量?」

    王觀一笑,覺得李浩絕對不會這樣認為。不過,李浩是什麼想法,也與他無關了。相反,在李浩憤怒的目光注視下,他忽然覺得這個枯燥無味的宴會變得有趣多了。

    漸漸地,宴會也接近了尾聲。李先生逐一將賓客送出了別墅大門,握手道別……

    其實,李先生送客揮別的過程,本身就是一個禮儀。所以大家離開的次第,顯得十分的井然有序,甚至按照一定的順序,一個一個的出門而去。

    十幾分鐘之後,從順序來說,應該是輪到了陳聰與王觀了。然而,就在這時,李先生卻忽然挽留道:「兩位,請留步……」

    對於李先生留客的舉動,許多人感到驚詫不解。但是。這個時候也只能把疑惑收起來,看了眼陳聰和王觀,就在李先生的禮送下,離開了別墅。

    一般人覺得,李先生主要是想和陳聰談些私密的事情,順帶把王觀留下來而已。但是也有些人隱隱約約覺得,挽留王觀才是李先生的主要目的。

    不管是哪個理由。反正李浩感覺自己要瘋了。那是一種怒火中燒,卻發洩不出來的憋屈苦悶,讓他感覺胸口都要悶炸。悶得想要鬱積吐血。

    當然,也不管李浩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反正在李先生親自禮送下。他再不情願,也只能和其他客人一樣,乖乖的走出了別墅大門……

    「讓兩位久等了,抱歉抱歉!」

    送走了全部客人之後,李先生才返回客廳招呼陳聰和王觀兩人。

    「沒事……」

    陳聰自然是微笑擺手,與李先生客套起來。不過在閒聊了兩句之後,李先生卻在王觀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見此情形,陳聰馬上明白過來,這場會談的主角不是自己。當下,陳聰也很識趣。端了一杯清茶細品起來。果然,李先生向陳聰微笑點頭之後,就藉著這個機會看向了王觀,然後彬彬有禮問道:「這位小兄弟,你對唐伯虎的字畫很有研究?」

    「也稱不上是很有研究。就是有些瞭解而已。」王觀說道,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難道說李先生是想興師問罪,責怪自己戳穿那幅畫是贋品的事情?

    不過,看起來不像啊。

    事實證明,李先生確實不是為了興師問罪。反而和顏悅色道:「看得出來,小兄弟也是愛畫之人,而且眼力不凡……」

    「眼力不凡談不上,但是少許鑑賞能力還是有的。」王觀不亢不卑道,心裡卻有些迷惑不解,弄不清楚李先生的目的。

    幸好,李先生也沒有再繞圈子,直言不諱道:「小兄弟,恕我冒昧留你下來,實際上是想請你幫忙看一幅畫。」

    「嗯?」王觀有些意外,遲疑道:「什麼畫?」

    「唐伯虎的畫。」李先生笑道,輕輕的揮手,就有人拿了一個捲軸上來。

    看得出來,李先生非常珍愛這幅畫,先戴上了白手套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捲軸攤開,平穩的鋪在了旁邊乾淨的桌面上。

    「小兄弟,請你過目。」李先生客氣道,語氣有幾分期待。

    這種情況下,王觀當然不會拒絕,而且也沒想過要拒絕。畢竟,無論這幅畫是真是假,仔細的觀察鑑賞,就是一個經驗積累的過程。

    當下,王觀輕步走近桌子,低頭一看,整幅畫面盡收眼底,也讓他心中一驚,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甚至帶著幾分驚喜交集、難以置信之色。

    旁邊,陳聰不懂欣賞字畫,但是也有幾分好奇,走了過來觀看。站在他的立場上來看,也沒有覺得這畫多好。只見圖畫上是一片寒林,左邊兩株蒼松為這片光禿禿的林木更增添了蕭瑟之氣,天空佈著鴉陣,枝柯上壓滿鴉群,給人一種淒涼悲苦的感覺。

    「傳說中的唐寅鴉陣圖!」

    王觀輕輕吐氣,定了定心神,才算是把激動的心情壓了下來。

    「沒錯,就是那個鴉陣圖。」

    李先生眼睛明亮,露出濃郁的笑意,輕微感嘆道:「傳說唐寅有一天把這幅鴉陣圖掛在家中,立即有數千隻烏鴉縱橫盤旋在屋頂,恍若酣戰,堪稱奇絕。」

    「這麼神奇?」

    陳聰一愣,看圖畫的目光頓時截然不同了。

    「當然,傳說只是傳說,也不能當真。估計這個傳說主要是想說明,唐伯虎很擅長寫意花鳥畫,而繪畫的鴉陣圖更是富於真實感,是他的代表作。」李先生也有自己的理解,然後輕聲問道:「小兄弟,你怎麼看這幅畫?」

    李先生的言下之意王觀明白,無非是想知道這畫的真偽而已。

    王觀又繼續觀賞圖畫,卻沒有急著回答,半響之後問道:「李先生,這幅畫你應該請了不少人看過吧?」

    「呃……沒錯。」李先生猶豫了下,才輕輕的點頭,開口道:「那些看過的人說……」

    「不用告訴我他們說過什麼,免得讓我先入為主。」王觀搖頭道,打斷了李先生的話。

    其實,也不用李先生說,王觀也知道這幅畫肯定存在爭議。估計那些看過的人,有些人覺得這幅畫是真跡,另外一些人認為是仿品,或者乾脆是贋品。無非就是這幾種情況而已,每個人都各抒己見,讓李先生不知道相信誰的意見。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請王觀這樣的年輕人幫忙看畫……

    說白了,李先生現在已經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意味,不管王觀真懂假懂,只要他開口說這畫是真跡,想必李先生也很開心。當然,在事後李先生肯定又陷入懷疑之中,繼續請人看畫,然後循環往復……

    不說李先生了,就是王觀,在沒有使用特殊能力之前,他也不敢輕易判斷鴉陣圖的真偽。因為這幅畫實在是太珍貴了,只要是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這幅畫就是唐伯虎的真跡,那麼李先生肯定一直不得安心,不斷的相信、懷疑,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此時,王觀再次研究圖畫,只見整幅畫面,佈局不拘一格,立意新奇,筆墨枯潤相間,濃淡自然,寂靜的寒林與喧嘩的鴉陣構成了希望與幻滅、生機與窒息的鄉野生活。觀賞這幅圖畫,又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悲涼,心情低落。

    時間過了好久,李先生終於忍不住問道:「小兄弟,你是怎麼看的?」

    適時,王觀才慢慢的回神,微微沉吟道:「一般來說,要鑑定一幅畫的真假,很大的程度上是要從作者本人的時代背景,以及人生經歷入手。畢竟除了那些應酬的作品以外,作者的創作意圖,就是判斷圖畫真偽的重要依據。」

    「嗯。」

    李先生輕輕點頭,表示贊同。畢竟現在市場上,經常出現一些臆造的畫作,往往讓人哭笑不得。比如說清末的字畫,出現了乾隆皇帝的御印,又比如說唐伯虎是明代中期的人物,畫上卻出現了明代以前的名人鑑賞鈐印。

    種種不合理的「穿越」,就是最大的破綻。所以王觀才說,要注重時代的背景。

    「李先生應該知道,類似鴉陣圖這樣的圖畫,屬於比較偏冷的題材。一般來說,不可能是應酬之作。就算唐伯虎是賣畫為生,別人也不可能上門求他繪這種畫。」王觀十分肯定道。

    「為什麼?」陳聰十分不解。

    「烏鴉在古代,確切的說,應該是在唐宋之後,就成為了不吉利的象徵。買唐伯虎字畫的人,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富商豪紳之類,這種人不可能求畫鴉陣圖觸自己霉頭吧。」

    王觀解釋起來,又繼續說道:「鴉陣圖向來是鬱鬱不得志、憤世嫉俗的文人最愛。如果是風光得意,又有誰真心喜歡這樣的題材?」

    「其實,只要對唐伯虎生平有些瞭解的人,就會知道他這個江南第一風流才子,並沒有大家想像中的那樣光鮮亮麗,甚至可以說是窮困潦倒了大半生。去世之後,連身後事也是一幫朋友湊錢幫他安排處理的,讓人悲嘆。」

    王觀搖了搖頭,有點兒歔欷道:「所以說,唐伯虎在那樣的處境下,自然具有十分強烈的創作意圖,描繪一幅鴉陣圖抒發苦悶的心情,那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小兄弟的意思是,這幅畫是真跡。」李先生問道,眼中有幾分喜悅。

    「先聽我把話說完。」

    王觀不置可否,指著桌上的鴉陣圖道:「你看這裡……」

    「這裡怎麼了?」李先生順勢看了過去,只見王觀所指方向是畫面一角,那裡畫了一塊怪石,石邊有一棵光禿禿的病樹。樹上還有一群寥落的寒鴉,在空中形成一個回字似的鴉陣,顯得淒涼孤寂,了無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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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0 20:29:44 |只看該作者
第336章 唐寅鴉陣圖(下)

    在王觀的示意,李先生看了一眼圖畫,表情就變得有些僵滯。王觀也注意到他的表情,頓時微笑了下,輕聲道:「看來,這個情況李先生也聽人說過了。」

    「唉……」

    半響之後,李先生才輕輕嘆氣,點頭道:「確實很多人說過了,唐伯虎畫石皴法斧劈,筆法勁健,而且喜歡用濃墨來渲染。可是畫上的怪石墨色很淡,沒有那種墨色淋漓的感覺。從風格上來說,不像是唐伯虎的手筆。」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王觀笑了笑,安慰道:「其實李先生也不用太沮喪,就算這畫不是唐伯虎真跡,恐怕也是出自名家的手筆。風格與唐伯虎十分接近,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無論筆款、印章,甚至題跋,都看不出作偽的痕跡,堪稱一絕,屬於高手之作。」

    「贋品終歸是贋品,就算仿得再好,也不是真跡啊。」李先生長長嘆氣,顯然還是有些不死心,試問道:「小兄弟,圖畫墨色微淡的原因,會不會是由於年代太久遠了,又經歷了潮濕髮黴的過程,所以受到了影響?」

    「如果是受潮,或者發霉,那麼圖畫又是另外的一番情形了。」王觀解釋道,沒有再多說什麼了。他已經說出自己的見解,至於李先生相不相信,那就與他無關了。

    「這倒也是。」

    實際上,可能是經歷了很多次這樣的打擊,所以李先生很快恢復正常的表情。微笑道:「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小兄弟的幫忙了。」

    「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王觀笑道,說實在話,能夠看到這幅很逼真的鴉陣圖,他也覺得自己沒有白來參加這個宴會。

    閒聊幾句之後,李先生把圖畫收了起來。而王觀和陳聰就識趣的告辭而去。

    歸途中,陳聰笑道:「今晚在我那裡過夜?」

    「不了,和朋友約好黎明到海邊看日出的。」王觀隨便找了個藉口。婉拒道:「待會恐怕還要麻煩司機送我到酒店。」

    「沒問題。」

    陳聰也沒有強求,幾分鐘之後回到了他的別墅,就讓司機開車送王觀一程。

    不久之後。王觀回到了酒店,卻沒有回房,而是敲了敲旁邊的門。

    「來了……」

    房中傳來皮求是的聲音,以及輕微的腳步聲,然後門就打開了。看見是王觀,皮求是頓時笑呵呵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參加了一個酒宴,半個小時之前才算是結束了。」王觀笑著說道:「光是喝酒了,東西卻沒吃多少,餓呀。」

    「那麼肯定是很高檔次的酒宴。」皮求是閱歷豐富,一猜就中。

    「差不多了。」王觀笑道:「反正就是只聊天。不吃東西的那種。」

    「哈哈,真餓了我這有些零食,先應付一下吧。」皮求是笑道,招呼王觀進來。

    房間很乾淨,很舒適。還有書桌椅子,就好像是居家的臥室,所以就沒有什麼客廳了。進來之後,王觀徑直走到桌子旁邊的靠椅坐下。

    然而,在目光掠過的時候,王觀忽然發現桌面上有一幅半攤開的畫。畫中的圖案讓他十分熟悉,印象更是非常的深刻,記憶猶新。

    這時,皮求是拿了一盤零食過來,發現王觀低頭看畫,立時笑眯眯道:「兄弟,還沒有正經向你道謝呢,如果不是你,我也沒有辦法在半山大師手中求到這幅畫。」

    「這畫是……」

    一瞬間,王觀從驚愣中回過神來,急忙把畫卷全部攤開,仔細的觀察起來。只見一群群烏鴉在蕭瑟的樹林上空盤旋,畫面淒涼孤寂,充滿了低落陰霾的氣息。

    「傳說中的唐寅鴉陣圖。」皮求是表情十分得意,更是有幾分歔欷感嘆道:「為了這幅稀世珍寶,別說磨三年,就算再拖三年,我也會堅持下去。因為它值!」

    這個時候,王觀沒有留意皮求是在說什麼,他感覺思緒有些錯亂,整個人精神恍惚起來。好半響之後,才猛然驚醒,迫不及待的細緻打量圖畫。

    題跋,一樣;筆款,一樣;印章,一樣……甚至連圖畫的構造、佈景,也是一模一樣。這種情況,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幾乎讓王觀懷疑,皮求是與李先生認識,兩人聯手布了這一個局來耍自己。

    「兄弟,這幅怎麼樣?」

    以為王觀在鑑定真偽,皮求是笑容滿面道:「我研究了將近一個晚上,越看越覺得唐寅不愧為吳門四家之一。圖畫墨韻明淨、生趣盎然,就算畫的烏鴉是世人眼裡不詳之鳥,但是在他的筆下,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野趣。」

    「雖說唐伯虎是以詩畫聞名,但是你看這題跋上的文字,俊逸挺秀,嫵媚多姿,行筆圓熟而灑脫,也稱得上是上乘佳作。」皮求是興致勃勃道:「另外,就是這個鈐印,晉昌唐寅。這是唐伯虎常見的筆款,由於他的祖籍是在晉昌,所以經常留下這個款。仔細打量,就會發現筆款自然生動,絕對不是仿冒的。」

    接下來十幾分鐘,皮求是把圖畫上各個細節都分析了一遍,最終自然而然的得出這幅畫是唐伯虎真跡的結論。

    然而,就當皮求是意猶未盡的停歇下來,準備聆聽王觀附和之聲的時候,卻看見他眉頭緊鎖的模樣,頓時讓皮求是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懸了起來。

    「兄弟,你別嚇我呀。」皮求是有些緊張道:「難道說,這畫有什麼不對?」

    「現在還不知道,讓我想想,想通了再說……」王觀搖了搖頭,低頭端詳眼前的鴉陣圖。這幅畫真的和李先生家的那畫一模一樣,他才看過,不可能認錯。

    慢慢的,王觀也理清楚了頭緒,覺得自己真是糊塗了。既然自己剛才已經斷定,李先生家的鴉陣圖是仿品,那麼說不定皮求是的鴉陣圖就是真跡,所以才會這樣相似。

    想到這裡,王觀的注意力才算是集中起來,不再比較圖畫的區別了,而是專注的鑑別這幅畫的真偽。可是,看了片刻之後,王觀又驚奇的發現,這幅畫和李先生家的畫一樣,也存在了墨色輕淡,渲染不足的情況。

    「難道說,兩幅畫都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王觀思緒又凌亂了,百思不得其解。

    與此同時,發現王觀專注圖畫的墨色,皮求是也反應過來,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所謂當局者迷,一直以來他都把鴉陣圖當成了真跡,所以一直在尋找「真」的地方。潛意識之中,卻是把「假」的破綻給忽略了。

    現在,看見了王觀的舉動,就好像是一個提示,立刻讓皮求是發現了圖畫中存在的漏洞,自然讓他醒悟起來,驚聲叫道:「這是仿品?」

    「這個不好說,讓我再看看……」

    觀察這幅鴉陣圖,再聯想到李先生家裡的那幅畫,王觀隱隱約約之中,似乎捕捉到了一些靈感,但是又不能十分的肯定。

    「兄弟,你不用安慰我了。」

    皮求是苦笑起來,自嘲道:「我就說嘛,我的運氣怎麼可能這麼好,居然能夠發現稀世珍寶。其實,仿品也不錯的,而且仿得這樣逼真,一樣具有很高的收藏價值。」

    「先不急著下結論,我剛才似乎就是太急了,好像是遺忘了點什麼……」王觀喃喃自語,恍然想起在李家的時候,只顧鍛鍊自己的眼力,卻沒有用特殊能力確定最終答案。雖然說,不能總是依賴特殊能力,但是多一層保險,卻是更加的可靠可信……

    帶著這樣的想法,王觀凝神注視桌上的鴉陣圖。剎那間,只見圖畫上浮現出一片明黃色的寶光,可以確定這應該是真跡無疑。然而,還沒等王觀驚疑,或者高興,他又發現了圖畫上不同尋常的地方……

    良久之後,王觀收了特殊能力,臉上有充滿了驚奇、詫異,以及瞭然的神色。

    適時,王觀坦然笑道:「皮大哥,我現在有兩個消息想告訴你。一個是好消息,另外一個是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皮求是嘆氣道:「你想告訴我的壞消息是,這畫是贋品。好消息則是,畫仿得很有水平,估計價值不菲。」

    「錯了。」

    王觀搖頭笑道:「我是想告訴你,這畫確實是唐伯虎的真跡,可惜……真得不夠徹底。」

    「什麼意思?」皮求是先是一喜,然後就徹底糊塗了。

    「想知道?」

    王觀笑容可掬,賣起了關子:「我吃飽了,也累了,要去睡覺了,明天再說吧。」

    「什麼呀,這豈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嗎。」皮求是愣住了,然後非常的不滿,扯著王觀不讓他離開,非讓他說明白不可。不然的話,皮求是覺得自己今晚怕是睡不著了。

    「明天再說,真的只能等到明天,才說得清楚……」王觀有些無奈道:「不是我賣關子,主要是一切只是我的推測,需要足夠的證據,才能完全確定。」

    王觀不願意洩露天機,皮求是也沒有辦法,只有放他走了,然後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早就敲打王觀的房門,催促他起床告訴自己答案。

    此時,王觀悠悠起床,慢騰騰的洗漱之後,才開門笑道:「不急,帶上你的畫,我們去拜訪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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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
發表於 2013-10-10 20:30:23 |只看該作者
第337章 揭畫兒

“拜訪誰?”皮求是驚疑問道,由于晚上睡不好,眼睛四周都有些烏黑之色,仔細一看真有些像是大熊貓。

“新加坡的總理李…顯…龍!”王觀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長。

一瞬間,皮求是果然上當了,臉上表情十分精彩,驚聲叫道:“不是吧!”

之后,王觀才慢條斯理道:“……的弟弟,李顯揚先生。”

“什么?”

聽說不是李顯龍之后,皮求是松了口氣,卻又猛然想到,他的弟弟好像也不是普通人。頓時瞪大眼睛道:“兄弟,你可別亂開玩笑,不帶這樣逗人玩的。”

“沒開玩笑。”王觀笑著說道:“昨天晚上,我就是去參加他舉辦的生日宴會。”

“啊……”

皮求是又是一驚,認真打量王觀,發現他不是說笑之后,頓時無語了。不知道這個小兄弟要給自己多少驚喜意外,還以為他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呢,誰知道他還認識這樣厲害的人物。

平穩了心情,皮求是好奇道:“那么說,昨天幫我們解決麻煩的,就是李先生了?”

“不是他,是另外的一個。”王觀解釋道:“就是他帶我去參加李先生宴會的……”

“哦!”皮求是感覺自己要麻木了,不再覺得驚奇,而是請求似的笑道:“你應該認識新加坡的總統吧,能不能讓他幫我簽個名什么的。以后出境入境,把他的簽名一亮。估計能夠少了許多麻煩。”

“也不是不可以……”王觀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到皮求是睜大眼睛的模樣,才哈哈笑道:“這回真的是開玩笑了,我可沒有這個本事。”

“我倒是希望不是玩笑。”皮求是苦笑起來。

“走了,上車,先去朋友的家里,托他問一問李先生在不在。有沒有空見我們。”

說話之間,王觀攔了一輛出租車,與皮求是來到了陳聰的別墅之前。與此同時。陳聰也起來了,正在吃早餐,聽到王觀帶朋友來了。立即讓人請他們進來。

“王觀,來得正好,一起用餐吧。”陳聰笑瞇瞇道。

王觀也沒有拒絕,為皮求是和陳聰引見了一番,就順勢坐了下來。

至于皮求是,更加不用擔心,他在國內結交李逸風這樣的大老板,經常參加社交宴會。眼下的場合對皮求是來說,十分的稀疏平常。只是三兩言,他就與陳聰聊得十分熱切。談笑風生的模樣,仿佛認識了多年的好友。

吃完了早餐之后,王觀才算是談到了正事,直接說道:“陳先生,你能不能幫忙聯系一下李先生。問下他在不在家。我們想上門拜訪,和他談一談昨晚那幅畫的事情。”

“嗯?”

陳聰一怔,卻爽快道:“行,我就打電話!”

隨即,陳聰撥通了電話,和對方聊了幾句之后。就回頭笑道:“李先生現在有空,他說歡迎你們上門作客。”

“既然這樣,那么我們就過去吧。”王觀有幾分急切。

“我有點事要辦,就不陪你們過去了。”陳聰笑道,不過卻叫人開了輛車出來,送王觀和皮求是去到李先生的家。

時間不大,兩人到了別墅,然后就在一個保安的引領下,來到了會客廳之中等候。等了一會兒,李先生沒有出來,不過卻有保姆奉上了熱氣騰騰的清茶。

喝了口茶,皮求是終于忍不住了,輕聲問道:“兄弟,現在該告訴我,為什么要來這里了吧。我到現在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來這里和我的畫有什么關聯。”

“不急,再等等。”王觀很淡定,也很期待。

皮求是還想說些什么,李先生卻走了進來,和氣笑道:“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

“李先生。”

王觀微笑站了起來,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國內一流的鑒賞家。”

“李先生好,鄙人皮求是,貿然來訪,打擾了。”皮求是笑容可掬的招呼,卻得到了李先生熱情的回應,主動過來和他握手。

“歡迎,歡迎皮先生光臨寒舍……”

豪華別墅肯定不是寒舍,但是李先生真的很高興,真心實意的表示歡迎。對于李先生的熱情,皮求是有些莫名,不過感覺也不壞。有人真心歡迎自己,總比冷淡招待好吧。

實際上,王觀卻明白李先生的心思,估計他以為自己看畫不準,現在請皮求是過來幫忙做一個鑒別。然而,這也是王觀過來的目的。

想到這里,王觀微笑道:“李先生,昨晚看了你的畫,回去之后我仔細琢磨,感覺自己的判斷可能有些偏差。所以特意請朋友過來,想再研究一下李先生的畫,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怎么會介意呢。”李先生連忙擺手,笑逐顏開道:“鑒賞字畫就是這樣,需要多多研究,多多交流,才能確定最終結果嘛。”

“兄弟……”

皮求是聞聲,卻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可不覺得自己的眼力比王觀高明。況且,才說好了是鑒別自己圖畫的真偽,怎么看起別人的畫來了?

“皮大哥,把你的畫拿出來。”

適時,王觀伸手示意,然后笑瞇瞇道:“李先生,在看你的畫之前,請欣賞這一幅作品,想必會給你帶來不同尋常的感受。”

“嗯?”

李先生愣住了,心中一陣莫名其妙,不知道王觀這個舉動的意思。

不過,也沒讓他多想,王觀已經把皮求是的畫卷拿過來,熟練的解開系帶,然后小心翼翼的鋪在旁邊的桌面上。

“李先生……”王觀伸手示意,面帶笑容的讓開位置。

看幅畫而已,這點耐性李先生還是有的。而且他現在也有幾分好奇,想知道王觀讓自己看畫的目的。所以他很干脆的起身,輕步走了過來。

“啊!”

走近桌子,李先生目光落在了圖畫上。乍看之下,他和昨晚的王觀一樣,完全驚愣起來,瞠目結舌,難以置信。一瞬間,李先生甚至以為自己收藏的畫被偷走了呢。

同時,只有皮求是還沒有弄清楚狀況,所以發現李先生的怪異表情之后,非常的不解,輕輕碰了下王觀,悄聲問道:“他怎么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王觀神秘一笑,然后走了過來,提醒道:“李先生,你覺得這幅畫怎么樣,是不是很神奇。”

“這畫……”

李先生恍惚回神,指了指桌上的鴉陣圖,聲音有幾分發顫,欲言又止。

“這畫是我朋友昨天才淘到的。”王觀笑著說道:“昨天晚上回去之后,我才發現他竟然得到這樣一幅畫,當時的震驚,與李先生現在差不多。”

“不是震驚,而驚駭。”李先生一嘆,也慢慢冷靜下來,然后伸手引請道:“兩位,隨我到書房詳談。”

王觀當然不會拒絕,把畫卷起來之后,就拉著迷迷糊糊的皮求是,跟著李先生拐彎抹角,來到了他的書房之中。

李先生的書房很寬敞,里面擺了幾大書架的書籍。另外,在書房的各個角落,還擱置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好像是一個小型的陳列室。

進到書房之后,李先生直接引著兩人走到了墻角的一個大書桌旁邊。書桌應該是名貴的木材打造,只漆了一層薄漆,卻散發出幽深的色澤。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卻是書桌上的一幅畫,一幅唐寅的鴉陣圖。其實,在王觀和皮求是沒來之前,李先生一時在觀賞這幅畫,所以才肯定自己的畫沒丟。不然的話,估計他剛才可能會直接喊保安過來了。

“啊!怎么會……”

與此同時,輪到皮求是目瞪口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小兄弟,你沒告訴他?”李先生有些驚訝,然后輕笑道:“這樣也好,至少大家都理解對方的心情了。”

“說得沒錯。”王觀微笑點頭,然后提醒道:“你們看準了,等下千萬不要混淆了。”

說話之間,他把另外的鴉陣圖鋪開,擺放在桌上那幅畫的旁邊。一時之間,兩幅一模一樣的圖畫并排在一起,每個細節都沒有絲毫差別,讓人嘆為觀止。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先生和皮求是左右打量,忍不住發出同樣的感嘆,然后異口同聲道:“你的是真跡?”顯然,兩人都覺得自己的是仿品。

此時,李先生眉頭一皺,驚奇道:“你的也不是真跡?”

“難道說,兩幅畫都是仿品?”皮求是點頭,又猜測起來。忽然之間,他想到昨晚王觀的話,立即回頭催促道:“兄弟,不要再賣關子了,你是不是知道其中的緣由?”

“算是知道吧。”王觀笑道:“不過,只能說是一個推斷,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準確無誤。”

“什么推斷?”

皮求是和李先生同時追問起來。

這個時候,王觀不再繞圈子了,直接笑著說道:“兩幅畫都是真跡。”

“什么,這不可能,世上怎么會有兩幅真跡。”李先生一愣,然后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充滿了懷疑。

“兩幅真跡……”

皮求是本來也跟著點頭,想要反駁王觀的推斷,但是忽然之間,想到了古玩行中的一個奇聞秘事,立時有幾分明悟,驚喜交集道:“兄弟,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傳說中的……”

“沒錯,這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揭畫兒。”王觀笑嘆起來:“一直以來只聞其聲,沒有想到今日總算見識到實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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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
發表於 2013-10-10 20:31:02 |只看該作者
揀寶 第338章 滿者伯夷權杖

“揭畫絕活?”

與此同時,李先生有些不太明白,這個名詞是什么意思。

這個時候,皮求是仔細解釋起來:“李先生應該知道,古代的字畫,特別是明代以后的書畫,大多數是用宣紙作為書寫的材料。然而,宣紙是分層制作的,一張普通的宣紙可劈為兩三層,好而厚的宣紙甚至可劈為十數層。”

“因為宣紙具有這種獨特的功能,所以凡用宣紙作的古書畫,一但到了不良商人的手里,他們便將原作劈分出來。這樣,一件作品便變成了兩件。厚道一點的,只是一分為二。不厚道的干脆能揭分多少層,就揭分多少層。”

“揭開后的字畫,即使是薄薄的一層,也可以用別的宣紙托裱加厚,就算色彩不如原作,只要請高手在原畫上加以描補,再用熏舊的手法使之變舊,自然而然就成為了真跡。”

說到這里,皮求是非常憤慨道:“不老實的裝裱匠人經常使用這種辦法偷竊別人的書畫,讓許多藏家深惡痛絕。”

“也就是說,這幅唐寅鴉陣圖,就是被人揭成了兩幅?”李先生驚嘆起來。

“應該沒錯了。”王觀笑著說道:“而且,從各方面的情況來看,原畫只是被揭成兩份,一為二而已。不然的話,揭分很薄的畫,應該會出現龜裂、皺折的情況。”

“確實,揭畫最大的危害,就是由于畫作不是原裝的。就變得非常脆弱了。一但受潮、或者時間久了,就很容易變形、腐爛,甚至在托裱上脫落下來……”

皮求是輕嘆道:“就是由于這些原因,所以現在極少有揭畫流傳至今。就算是有,估計也會被認為是贗品偽作。或是不受重視,或是被束之高閣,很少人會知道那是揭畫。更加不用說能夠這么好運氣,把揭分的畫湊齊起來。”

“這個,純粹就是機緣巧合了。”

知道皮求是在說自己。王觀笑容滿面道:“如果不是看到兩樣一模一樣的畫,我根本就不會想到,這原來是揭畫。”

“兄弟。你謙虛了。”

皮求是搖頭道:“剛才兩幅畫擺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想到一真一偽,或者兩幅都是仿作,根本就沒往揭畫的那方面去想。可見,你比我高明多了。”

“那是因為幾個月前,我在蜀都結識了一個裝裱大師。”王觀笑道:“我曾經見過他揭畫的過程,所以印象非常深刻。再對比兩幅畫的細節,才有了這個推斷。兩位注意了,這只是我的推斷而已。至于是不是屬實,還需要進一步的分析研究。”

“研究。確實要好好的研究。”適時,李先生認真點頭,忽然開口道:“皮先生,你的這幅畫,不知道是否能夠割愛。好讓它們破鏡重圓。”

如果是其他的畫,李先生肯定不會輕易相信王觀的推斷,但是這幅唐寅鴉陣圖他已經收藏好幾年了,請了許多專家看過,又送去做過最權威的檢測。

可以說,李先生對于這幅畫的了解。已經超過任何一個人。所以,在看到皮求是另外的那幅畫的時候,他知道這畫與自己的畫一樣,絕對不是造假的東西。

然后,再聽到了王觀的論斷,李先生下意識的就知道,這就是事情的真相。兩幅畫都是真跡,只不過是被人為的揭分開來而已。

想到這里,李先生再也按捺不住迫切的心情,想要把皮求是的畫買下來。

“這個……”

與此同時,皮求是遲疑了,抬頭看了眼王觀,打算征求他的意見。

對此,王觀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只是微笑道:“李先生,你書房里的藏品豐富,不介意讓我觀摩鑒賞吧?”

顯然,王觀打算置身事外了。他們談得攏最好,談不攏也和他沒關系。反正能夠欣賞到唐伯虎的真跡,又見識到揭畫的物證,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對于王觀的請求,李先生自然不會反對,更有些感謝他的離開,好讓自己專注的和皮求是商量兩幅畫合并的事情。當然,所謂的合并,肯定是李先生收購,而不是被收購。

實際上,王觀也知道,李先生的成功率很大。畢竟皮求是本質是個古玩商人,從半山和尚手中求畫的目的,也是為了高價轉賣出去而已。現在有這么一個大賺一筆的機會,想必皮求是不會錯過。如果談不攏,那么肯定是價格高低的問題。

說一句很矯情的話,金錢對現在的王觀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不斷的探索與發現古玩珍藏,才是他的樂趣所在。所以王觀也沒有興趣聆聽兩人的討價還價,而是帶著幾分獵奇的心理,瀏覽李先生書房里面的陳列品。

之所以說是獵奇,那是因為這些陳列品之中,有好幾個動物的標本。比如說鹿頭,另外還有獅子頭、豹子頭等等。幸好沒有熊貓頭,不然王觀會鄙視李先生的。

不過,王觀也覺得,用動物制作成標本,好像也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所以也沒多看,就轉身走到另外一邊,觀看另外的東西。

不得不說,李先生的書房陳列品真是多種多樣,除了那些標本以外,還有盆栽、怪石、比人還高的瓷器擺件等等物品。

這些東西有真有假,至少王觀可以肯定,那對擺放在角落兩邊,比自己還高的巨大瓷瓶,絕對是現代的工藝品。

深入進去之后,王觀還在書房的最里層發現了一個架子,架上擱放了七八根手杖。確切的說,應該是權杖。只不過,這些權杖都有些破損了,杖上華麗的裝飾,以及金銀的顏色,已經變得暗淡無光,甚至出現了斑駁的脫落痕跡。

這些權杖之中,看起來唯一保存完好的卻是一根木杖。

此時,王觀有些好奇,隨手把那根木杖拿了起來,只覺得木杖入手微沉,質地十分堅硬,不知道是什么木料。木杖看起來很光滑,但是真正用手去觸摸,就感覺有些粗糙,顯然是很久沒人使用了。

另外,木杖的造型也十分簡單,頭部是個球形,雕刻了簡單的紋飾。具體是什么紋飾,王觀也說不上來,感覺很像某些植物的花葉之類。

“兄弟,發現什么好寶貝了。”

就在王觀研究木杖的時候,皮求是和李先生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看見兩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肯定是達成了共識,完成一場雙方都滿意的交易。

“李先生這里的寶貝琳瑯滿目,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啊。”王觀笑道,也不算是違心之言。

“隨便收藏而已,其中魚目混珠的東西也不少。”

看來,李先生也是個明白人,笑了笑之后,指著王觀手中的木杖說道:“這個東西是馬來族的權杖,那是我在爪哇旅游的時候,一個朋友贈送的東西。據說是五六百年前,滿者伯夷國傳下來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管真假,也是朋友的心意。”王觀笑道,把木杖舉了起來,有點兒威風凜凜。

“沒錯。”

李先生見狀,心中一動,立即笑道:“小兄弟要是喜歡,那就轉贈你好了。”

“這怎么行。”

王觀連忙搖頭,把木杖放回了原處。

“怎么不行。”李先生誠懇道:“如果不是小兄弟,我恐怕還要為鴉陣圖的事情為苦惱糾結不已。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怎么也得給我一個致謝的機會。”

“就是。”

皮求是在旁邊贊同點頭道:“要不是兄弟你慧眼識珠,我們還蒙在鼓里呢。”

李先生也笑著說道:“當然,如果小兄弟看不上木杖,我這里還有其他東西,你覺得哪樣合心意,就直接拿走就是了。”

王觀還年輕,怎么是兩個閱歷豐富的中年人對手,在他們的勸說下,王觀有些迷糊的接受了木杖,然后又收下了李先生的一張支票,最后稀里糊涂的離開了別墅。

至于王觀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估計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回去的途中,王觀微笑道:“皮大哥,笑得這么開心,沒少賺吧。”

“夠吃幾年了。”皮求是也沒有否認,笑呵呵道:“兄弟,本想給你封個紅包的,但是想想你我的交情,這樣就有些俗了。回頭你一定要去津門,到我店里挑件東西。”

“那你要小心了,我肯定會在你店里揀一個大漏。”王觀開玩笑道。

“聽你這樣說,我還有些害怕……”皮求是一臉擔憂,摸著肚子笑道:“看來回去之后,我要把店里的東西重新篩選一遍才行。”

“這么小氣,難怪皮大哥你體型越來越大了。”王觀打趣道:“這叫逆向生長……”

說說笑笑之中,兩人回到了酒店。

就在這時,王觀接到了俞飛白打過來的電話。兩人聊了一會,知道王觀的事情已經解決,俞飛白立即讓他飛去吉隆坡。

王觀關心問道:“你的事情沒辦妥?”

“沒呢,還要拖幾天。”俞飛白悶氣道:“好了,還要繼續談,你過來吧,到時候我叫陳家的人去接你。”

“行,一會我就去買票。”王觀點了點頭,就結束了通訊。

隨即,王觀回頭,不好意思笑道:“皮大哥,看來不能陪你參觀游玩了。”

“沒事,反正我再待一天,也該回去了。”皮求是擺了擺手,熱心的幫王觀收拾行李,然后送他去機場買票,互相揮別,相約改日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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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
發表於 2013-10-10 20:31:27 |只看該作者
第339章 來玩一桿?
許久之后,王觀抵達了吉隆坡。()這里是馬來西亞聯合王國的首都,位于馬來半島的心臟地帶,屬于世界級的大城市之一。當然,王觀對于吉隆坡也沒有什么了解,唯一有印象的估計就是坐落在城市中心的雙子塔了。

這個時候,王觀順著人流走出了機場,立即看見有人舉著寫有自己名字的大牌子在門口等候。他走了過去,表明了身份。那個舉牌子的人立即露出了笑容,幫他拿行李來到停車的地方,然后驅車而去。

剛才交流的時候,王觀發現接自己的人雖然也是華裔,但是語音比較生硬,不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所以干脆沉默不語,觀察車外的風景。

看了一會,王觀感覺吉隆坡繁華是繁華了,卻沒有達到新加坡的程度。

不過,仔細一想,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畢竟新加坡城市就是國家,以全國之力,重點打造一個城市,想不繁榮昌盛都難。而吉隆坡就不同了,雖說是首都,但是馬來西亞卻是聯邦制的國家,講究資源的分配,經濟建設不如新加坡很正常。

就在王觀對比兩個城市之間區別的時候,卻發現車輛已經駛出了郊外,向比較偏遠的地方前行而去。見此情形,王觀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司機回頭說了個地名,然而不知道是口音別扭,還是地名本身就是這個發音,反正王觀沒有聽明白,又問道:“飛白是不是住在那里?”

“白少有事去忙了,讓你在那里等他……”

聽到這個回答,王觀輕輕點頭,不再多問了。之后,只見車子不斷的前行,道路兩邊的建筑越來越少,最后連農田都比較少見了,只剩下荒野的景色。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好像是到了某個城鎮村落,兩邊的田地又多了起來。

不久之后,車子駛進了一條鄉間小路,然后幾分鐘之后,王觀就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個非常雅致的莊園式建筑。

“到了?”

發現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王觀好像的打算四周的環境,只見莊園的附近種植了許多他叫不上名字的植物,一片郁郁蔥蔥的景色。非常的清涼舒爽。

要知道馬來西亞可是屬于熱帶雨林氣候,終年高溫多雨,剛才在機場的時候,王觀就感覺一陣熱氣升騰,皮膚都要著火似的。現在來到這里,馬上感覺舒服多了。

“王觀……”

這時,聽到叫喚的聲音,王觀立即看了過去,只見陳少楓在莊園之中迎了出來。()

“楓少。”

隨即。王觀下了車,打了個招呼之后,拿好了行李。就在陳少楓的熱情接待下,走進了莊園的內部。這個莊園屬于西方的城堡建筑,幾棟豪華的建筑相連,形成一個巨大的城堡,顯得十分氣派壯觀。

本來,按照王觀的想法,到了陳家作客,就算俞飛白出去辦事了,他也該見一見陳少楓的長輩之類。問候幾句,說聲打擾了什么的。這是最起碼的禮節。

然而,陳少楓卻很明確的告訴他,這個莊園只是陳家度假休閑的地方,現在是專門用來招待俞飛白的。至于陳家長輩。則是分散的住在馬來西亞各個地方。

如果王觀想要去拜訪的話,需要在馬來西亞各地來回繞行幾天才行。

“地主豪紳,應該說比地主豪紳還奢侈。”一瞬間,王觀暗暗地咋舌,感覺自己還是低估了陳家的財力。

一會兒。王觀走進了城堡之中,只見這里雖然稱不上是仆叢如云,但是傭人確實不少。有的在打掃衛生,有的在修剪花草,有的在走來走去……

不過,就算看見陳少楓進來了,這些傭人也沒有王觀想象中奴顏婢膝的模樣,只是微微的點頭示意,就專注忙自己的事情。

適時,王觀啞然失笑,覺得自己受到了城堡的影響,卻是忽略了現在已經不是古代了。這些傭人只是聘用制的勞工,并沒有喪失人僅,自然沒有必要向誰屈膝下跪。

這個時候,在陳少楓的引請下,王觀來到了城堡的三層。

“幾個房間都是空的,你隨便挑一個吧。”

陳少楓微笑介紹道:“這個靠近森林,清早能夠聽見清脆悅耳的鳥叫;這個陽臺位置比較好,晚上能夠看見燦爛星光;這個比較安靜,有利于睡眠……”

王觀隨意打量,發現幾個臥室的布置,以及裝潢截然不同,但是其中的華麗程度,卻是堪比最奢侈的總統套房。

當然,王觀不是苦行僧,對待奢華的東西,他不主動索取,但是也不拒絕享受。看了兩眼之后,就走進了靠近樹林的房間。至少早上起來,能夠第一時間呼吸清新空氣,對于身體應該有些好處吧。

把行李放下,算是安頓下來了。然后在陳少楓的邀請下,王觀跟著他在城堡繞行一圈,算是熟悉了地形,不用擔心說會迷失了方向。

與此同時,天色漸暗,已經到了晚上。在空曠的餐廳之中吃了晚餐之后,王觀感覺有些疲憊,就回到臥室洗澡,再看了本書,就關燈睡覺。

實際上,王觀也沒想這么早休息的,主要是和陳少楓不熟,兩人都找不到共同的話題,經常是聊著聊著就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境地。這樣與其大家尷尬,不如洗洗睡覺算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王觀醒來,果然聽到陣陣悅耳的鳥啼。

此時,王觀懶洋洋的起床,推開陽臺的門,走出去一看,只見眼前是一片青綠的樹林,清新的空氣伴隨輕風徐徐吹拂而來,讓他精神一振,感覺十分舒暢美妙。

做了幾個有氧運氣,舒展了筋骨,王觀才去洗漱,走出了臥室。陳少楓好像還沒有起來,不過莊園的傭人卻十分盡職,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招待客人。

吃了早餐之后,王觀饒有興趣的在莊園外面閑逛起來。不逛不知道,一逛王觀才發現,這個莊園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廣闊。反正,他走了十幾分鐘,還沒有走出邊界。

當然也不是說有圍欄圈著,實際上王觀早就走出圍欄了,只不過他看見一些傭人在修整草坪。統一的裝束,一看就知道是陳家的傭工。所以說,這片草坪應該是陳家莊園的附屬。

另外,在草坪的附近,王觀還看見了幾棟樓房,就是不知道具體的用途。帶著幾分好奇,王觀慢慢的向樓房走去,期間也在草坪上發現了一些插了小旗子的孔眼。

一開始的時候,王觀也沒有多想,只是奇怪這些孔眼的作用,同時有幾分眼熟的感覺。就在他接近樓房的時候,陳少楓開了一輛只有輪子座位,卻沒有玻璃窗的簡易車子來了。

“王觀……”

陳少楓招呼道:“怎么,想玩高爾夫球?”

“高爾夫!”

王觀一怔,隨之反應過來,這個草坪應該是高爾夫球場。難怪說這么眼熟,原來是在電視上看過,可是從來沒有真正來過,所以身臨其境了,也沒有反應過來。

“有興趣來幾桿嗎?”陳少楓笑道,他受了俞飛白的委托,要好好的招待王觀,可是又不知道應該怎么招待才能讓王觀滿意。

現在看見王觀好像對高爾夫球有興趣,自然而然提議起來。

“好啊。”

王觀沒有拒絕,閑著也是閑著,玩一玩這個傳說中的貴族運動也好。

隨即,兩人來到了樓房,換上了寬松的衣服。同一時間,外面的傭人也布置好了場地,一切準備就緒,等待他們的到來。

“怎么玩,你先做個示范吧。”

走出來之后,王觀輕輕揮動球桿,也不介意透露自己在這方面的無知。

“很簡單,就是握標,站好位置,一揮把球打出去就行了。”陳少楓簡單做了個示范,至于規則什么的,又不是正式比賽,只是休閑玩樂而已,自然是提都沒提。

“明白了。”王觀微微點頭,笑著說道:“那就開始吧。”

“不練一會?”陳少楓有些驚訝。

“一邊打,一邊練吧。”王觀隨口道:“干練很枯燥乏味的。”

“也行。”

陳少楓無所謂,來到了發球臺,禮讓王觀先打第一桿。王觀也沒有推托,站在發球臺上,握著球桿隨意一站,然后猛然揮打。

“篤……”

出乎陳少楓的意料,王觀這一桿沒有揮空,而是準確無誤的命中,把小白球打了出去。只見小白球疾飛,在高高的空中形成一道優美的拋物線,才悠悠的墜落下來。

目測一下距離,估計有一百米吧。

“不錯呀,你以前練過?”陳少楓好奇問道。

王觀輕笑搖頭:“沒,第一次玩這個。”

“那你的身體協調性一定很好。”陳少楓稱贊起來,然后招呼王觀上了那輛簡易的車子,慢慢的來到了落球的地點。

接下來,兩人你一桿,我一桿,不求勝負,十分悠閑的揮桿玩球。期間,經歷了沙灘、水洼、泥坑等等惡劣的場地,大家都出現了不少誤差。然而,陳少楓顯然更有經驗,所以成績突出,遠遠領先王觀。

對此,王觀也不以為意,根本沒把勝負放在心上,而是帶著幾分閑情逸致,欣賞四周的景色。忽然之間,他發現遠處有一幫人聚集一起,圍在一棟建筑旁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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