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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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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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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09:03:44 |只看該作者
第420章 秘寶,契機

霎時之間,眾人也有幾分感嘆。半響之后,俞飛白喃喃自語:“這些和尚好賊,不知道怎么學來這種裝神弄鬼的把戲。”

“飛白,古代佛道宗教的能力,不是你們可以想象的。”

此時,錢老也有幾分嘆息:“說起來中冇國古代技術的精髓,除了掌握在朝廷手中,絕大部分就是佛道宗教擁有的秘術了。”

“與普通百姓相比,宗教人士天生有優越性。他們本身不事生產,可以用更多的精力去研究各種工藝。所以說,只要翻開宗教史就可以發現,精通各種土木建筑、營造雜學的和尚、道士燦若繁星,數不勝數。”

說到這里,錢老也有幾分苦笑:“不過,他們研究的方向,卻有點兒偏差而已。”

其他人明白錢老的意思,也紛紛嘆氣起來。

好比某個哲人說的,中冇國發明了火藥,卻不斷進取,反而在煙花上下足了工夫。這不是什么熱愛和平,而是愚昧之極。當然,這話有些偏頗,但是未嘗沒有道理。

以爐中生蓮為例,為了成功營造出這樣的效果,其中肯定涉及到物理學、光學、力學等等方面的知識。掌握了這種“秘技。”與之相比,民間那些神棍所謂的“捉鬼”、“斬妖”之術,動輒要燒黃紙、灑雞血之類的“法術。”簡直就是上不了臺面的小把戲,弱爆了。

實際上,情況也是這樣。看看龍虎山天師府、佛門各大名寺在歷史上的地位就知道了,哪個不是受到皇帝賜封的大真人、大法師,享受王公貴族般的待遇。

可惜,沒有科學發展的氛圍,擁有“秘技”的人,卻用在了錯誤的地方。

“不說掃興的事情了。”

沉默了片刻,錢老展顏笑道:“王觀,恭喜你,又得到了一件秘寶。”

“呵呵,這要多謝錢老指點。”王觀笑容可掬,十分開心。

不提還好,一提其他人就是一陣羨慕嫉妒恨。以俞飛白為最,捶胸頓足道:“蒼天沒長眼睛啊,他的運氣已經夠好了,干嘛還要便宜他……”

“沒錯沒錯!”唐清華連連點頭,然后眨眼問道:“不過,我更加好奇,紫檀陰沉木珠和七彩琉璃透光鏡又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俞飛白咬牙切齒道:“就是類似宣德寶爐這樣的東西‘而已”

“什么?”

唐清華瞠目結舌,忍不住驚聲道:“還有這樣的寶物?”

“干嘛沒有,沒聽錢老說么,這種秘寶在古代雖然不多見,但是只要某些人用心,總是能夠制造出來的。”俞飛白神往道:“回頭我也要到各大名寺道觀走一圈才行。”

“難!別白費力氣了。”

錢老搖頭道:“在清朝之后,各種秘寶的記載越來越少,幾乎已經絕跡,可見其中的鑄造工藝已經失傳了口更何況建國之后那段特殊時期……,能夠留下只言片語的典籍記載,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而且,就算有記敘,在沒有實物的情況下,大多數人只會當成故事來聽,根本不會考慮到會有這種東西的存在。”錢老輕微笑道:“所以你去了各大佛寺道觀找人打聽,估計那些和尚道士聽了,肯定以為你在癡人說夢,不切實際。”

“也去”,…”想想大爐的來歷,似乎也不是在寺廟揀的,俞飛白搖頭嘆氣起來:“要是有這樣的好東西,那些寺廟道觀早就擺出來了,何必遮遮掩掩。”

“新修,或者重修的寺觀肯定沒有,你可以去深山老林的破敗寺院看看呀。”唐清華笑瞇瞇建議道:“說不定不僅能夠發現秘寶,還可以見到聶小倩……”,

“一邊去,少添亂。

俞飛白沒好氣道:“我發現京城肯定和我相克,每次進京的運氣都沒有好過。”

“什么運氣?”

就在這時,魏卓走了進來,有些驚訝道:“香氣好濃呀。”

“魏叔,給你看件寶……你怎么來了。”俞飛白正想炫耀一下宣德爐的奇異之處,忽然看見魏卓身后還有人,頓時臉色一變,笑臉僵住了。

此時,在魏卓的身后,一個頗有幾分威嚴氣度的中年人微笑道:“飛白,好久不見了,怎么,好像不待見許叔呀?”

“怎么會,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俞飛白干笑起來,然后迅速回頭道:“錢老,我想起來了,還有事情要辦。王觀、清華、皮大哥,我們不打擾錢老招呼客人了,趕緊起”,…”

“嗯?”

王觀有些錯愕,目光立即探視起來,發現在威嚴中年人的身后,還有另外一道亮麗倩影的時候,頓時了然一切。

“咳!”

想了想,收到錢老的暗示之后,王觀立即心領神會,笑容可掬道:“飛白,你記錯了吧,我們很輕閑呀,沒有什么事情要辦。”

“沒錯,我們就是閑得發慌,才來找錢老聊天的。”唐清華也反應不慢,順勢點頭道:“才聊得起興,準備向錢老請教一些問題,怎么能走啊。”

皮求是閱歷豐富,為人精明得很,察覺出怪異的氣氛,馬上端起杯子低頭喝茶,根本沒有理會俞飛白飽含希冀的眼神。

“三個不仗義的家伙。”

俞飛白心里破口大罵,整個人就呆愣似的站在那里了,有點兒不知所措。

“魏叔,許叔,你們坐。”

就在這時,唐清華仿佛見到熟人似的,忽然站起來讓開位置,熱情招呼道:“談,這不是許晴嗎,來來來”,…坐在這里!”

順便說一句,唐清華就坐在俞飛白旁邊。

見此情形,俞飛白臉色都發青了,暗暗咬牙切齒,低聲斥道:“落井下石的混蛋!”

“錢老,小小的禮物,不成敬意。貿然來訪,打擾了。”與此同時,姓許的中年人拿出一盒精致的茶葉擱在案幾上,然后轉身叫道:“小晴,還不過來問候錢老。”

“錢老好。”

許晴走了過來,落落大方的招呼,看起來沒有什么異常,但是目不斜視的模樣,本身就是一種明顯的掩飾。

錢老微笑點頭,引手道:“好,都坐吧。

說起來,王觀等人非常自覺,在唐清華行動之后,就紛紛挪開位置,把錢老旁邊的椅子都讓了出來。等魏卓和姓許的中年人坐下之后,只剩下俞飛白旁邊有空位了。

一時間,每人眼中帶笑,饒有興趣留意觀察起來。

“那個……廳里有些悶,我出去透透氣。”

沒想,俞飛白不按大家的劇本走,直接扔下一句話,就落荒而逃了。

“唉……”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里暗嘆,而許晴眼眸似乎也飛快掠過一抹黯淡,隨即若無其事的走到空位上坐了下來。

姓許中年人微不可察的搖頭,隨后在魏卓的引導下,與錢老談笑風生。

王觀在旁邊看起來專注聆聽,實際上卻趁機向唐清華打聽道:“飛白不在,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兩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一言難盡。”

唐清華微微有些嘆氣,小聲說道:“你也應該清楚,以飛白這樣的家境,難免會讓他養成幾分驕縱的脾氣,年少輕狂嘛”,…”

王觀輕輕點頭,也可以理解。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身邊也聚集了一堆所謂的狐朋狗友”…事先聲明,那些人可不包括我啊。”唐清華提醒一句,又繼續悄聲道:“之后,飛白交了個女朋友。嗯,沒錯,就是許晴。你也知道,她是做警冇察的…,再之后,通過飛白的關系,她把那些人的違法證據全部收集起來,然后一個突擊行動,把他們全部送進牢里了。”

聽到這里,王觀不怎么該有什么反應,才能夠表達復雜的心情。

好半響之后,王觀才定了定神,繼續問道:“然后呢?”

“然后,沒有然后了。

”唐清華低聲道:“鬧了這一出,就算那些人有背景,可以從牢里保釋出來,但是對飛白肯定是敬而遠之。另外飛白也覺得許晴接近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愛情,而是為了辦案立功受獎,倍受打擊之下,就遠走他鄉……”,

“就這樣?”王觀沉吟道:“說起來,許晴沒什么錯呀,明顯是為了他好。”

“我們這樣覺得而已,他可不這樣認為呢。”唐清華搖頭道:“再說了,這種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我們肯定不覺得有什么關系,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那就難說了。”

“嗯,也對。”王觀認真思考,覺得很有道理。

“說起來,兩個人還是有感情的。”唐清華小聲道:“旁觀者清,我早看出來了,兩個人明顯是藉斷絲連,沒有徹底忘記對方。不然的話,早該另外找女(男)朋友了。”

“你說得對。”王觀深以為然,真正鬧翻了,再次碰面的時候,絕對不是兩人這種類似歡喜冤家似的反應。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兩人與其說斷絕關系,不如說是在鬧別扭。

由于各種愛情肥皂劇的普及,就算沒有談過戀愛的人,也儼如愛情專家似的,不斷的解剖分析俞飛白和許晴的事情,最后得出結論,只要有一個契機,兩人絕對會死灰復燃……。

“問題在于,契機在哪里呢?”王觀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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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09:04:15 |只看該作者
第421章 價格無法估量

“怎么說?”

此時,王觀有些好奇問道:“你有辦法?”

時下的年輕人,似乎有一種矛盾的心理。討厭別人給自己做媒,卻喜歡給別人拉紅線。這是一種什么精神,這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奉獻精神……

王觀是這樣想的,所以很為兩人著急啊。不然,哪來的熱鬧可看?

“不是我有辦法,估計是幾個長輩的意思。”唐清華搖了搖頭,呶嘴微微示意道:“要不然無緣無故的,怎么會這樣巧來拜訪錢老。”

“哦。”王觀心念百轉,悄聲問道:“那個許叔,什么來頭?”

“也是警齤察。”唐清華微笑道:“只不過是武裝警齤察而已。”

“政治聯姻!”

一瞬間,王觀腦中掠過一個念頭,畢竟在他的感覺之中,這個姓許的中年人的官相十足,估計職務也小不到哪去。不過,片刻之后,他也覺得自己多想了。

俞飛白不是任人擺布的性格,要不然早應該按照家里的規劃,從軍從政從商了。唐清華就是這樣,盡管不喜歡正雅軒的工作,但還是乖乖的順從去當個副總。

既然人生規劃上不受安排,那么在婚姻上俞飛白想必更加不會聽從吩咐。

所以王觀覺得,應該是這些做長輩的,發現小兩口鬧別扭,卻久久不見復合,心里也很著急,干脆出手推他們一把…,

就在王觀思緒飄飛的之時,卻聽魏卓有些奇怪道:“爸,家里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大爐,您打算信佛了?”

“擺個爐子而已,為什么說我信佛呢?”

錢老搖了搖頭頗有感嘆道:“香器淡出普通百姓視野已經一百多年了所以常人看見香爐的第一印象不是佛,就是道。你們卻不知道,自古以來,古人拜天地神只,祭祖先表示敬意都是用香爐來供奉的。所以說香爐不僅是香器,更是禮器。

此時,魏卓有些尷尬,無奈!笑。隨口一句話而已,他就成為淺bó無知的人了。

旁邊姓許的中年人想幫魏卓解圍,急忙打圓場笑道:“錢老,這個大家伙在哪兒買的,回頭我也買一個,擺在家里供奉祖先。”

“買不來……”

錢老輕笑道:“別說你了,有地方賣的話,我也想買一個。”

“錢老,不是一個。”唐清華笑道:“而是有多少個,就買多少個。另外,還要考慮有這種東西的人愿不愿意出手以及自己的錢夠不夠多。”

“咦?”

魏卓十分精明,在唐清華的話中,就有幾分半斷:“這個大爐,非常貴重?”

“不僅貴重,而且是稀世珍寶。”唐清華羨慕道:“屬于有錢也買不到的寶貝。”

“稀世珍寶?”

魏卓有些懷疑隨口笑道:“比焦尾琴還要貴重嗎?”

“這個……。”唐清華遲疑不決,撓頭道:“不好比較,反正在我看來,冇都是無價之寶。所以說,要問他的主人了。王觀,你覺得哪件東西比較珍貴?”

“呃……”

王觀也躊躇了,皺眉道:“這是手與足的命題,沒辦法選擇。”

“手與足?”

魏卓吃了一驚,他可是明白焦尾琴的珍貴之處這只大爐卻能與焦尾琴相提并論,而且錢老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足夠說明一切了。

“魏叔,您別不信。”唐清華笑著說道:“您應該聽說過宣德爐吧。”

“自然。”

魏卓輕輕點頭,錢老研究這個他在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有些了解。

“這個就是宣德爐。”

唐清華比劃道:“真品宣德爐非常罕見號稱鳳毛麟角,根本不好定價。一般的真品,包漿不太好的,隨便開個一百多萬,大家也爭著想要。更何況眼前這個大爐,造型沉穩大氣,寶光內蘊,堪稱精品。再加上它的特殊功能,價格根本無法估量。”

“這是宣德爐?”

魏卓畢竟不是真的很有研究,所以懷疑之色并不強烈,反而迷惑不解道:“香爐不是用來焚香的嗎,還有什么特殊功能?”

唐清華笑而不答,直接請示道:“錢老,要不我再點一盤?”

“行,不過也只能再點這一盤了。”錢老點頭道:“畢竟什么事情都應該適可而止,檀香再有好處,吸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知道了。”

唐清華一邊點頭,一邊叫道:“飛白,要焚香看神跡了,還不趕快進來。”

“什么神跡?”

唐清華這一叫,俞飛白沒有進來,倒是王館長去而復返,懷里還抱著一個扁長的盒子,應該就是修好的焦尾琴了。

“王館長!”

王觀連忙站了起來,笑臉相迎。當然,至于是迎人,還是迎琴,那就兩說了。

“小友,不負所托,東西物歸原主,還給你了。”王館長笑道,依依不舍的把扁長盒子遞了過去。

“那就謝謝王館長了。”王觀笑容可掬,毫不猶豫把東西攬到自己懷里。

“王兄,過來喝茶。”

與此同時,錢老站了起來招呼。

“錢鬼…”王館長走來,忽然一怔:“許部長也來了”。

“嗯,有點兒空閑,就過來拜訪一下錢老。”姓許的中年人微笑道,在京齤城這個地方,雖然官員眾多,一棍子能砸好幾個,但是有資格稱為部長的,應該也不算多。換句話說,他肯定是屬于位高權重之人。

相對來說,王館長的職務,就有些拿不出手了。但是王館長卻沒在意,很隨便招呼一聲,就把許部長擠開,當仁不讓的在錢老的旁邊坐了下來。

許部長也沒有介意,反而笑容滿面給王館長倒了一杯茶。

“咦,這爐……。”

在喝茶的時候,王館長也馬上注意到擱在廳中的大爐。稍微看了一眼,他就有一種驚艷的感覺,忍不住站了起來向大爐走去。

之前提過了,對于一個真正的行家來說,很容易看出東西好在哪里,所以往往比普通人更加輕易陷進去。這是一種很專注的狀態,渾然忘我……,

“好爐!”

王館長走近,還沒有上手觸摸,就贊不絕口了。

“好在哪里?”錢老笑問道。

“三足鼎立,穩若泰山。遠看仿佛有一股磅礴大氣鋪天蓋地涌來,近觀更加能夠感受那種古拙沉凝的hòu重氣勢。”

王館長驚嘆起來,輕輕上手觸摸,眼中的驚喜之色更加濃烈:“肌理細膩,包漿hòu亮,猶如玉石般溫潤。看起來有些黯淡,實際上卻是寶光內蘊,若隱若現。正宗藏經紙色,色澤融入爐體,是由內向外浮現出來……”

“絕妙!”王館長觀賞品鑒,贊嘆不已:“這種美輪美奐,精妙絕倫的大爐,就品相而言,完全把故宮的收藏全部蓋過去了。估計只有春秋戰國時期帶有銘文的青銅鼎器,在研究價值上勝它一籌了。”

“王兄,看清楚了,爐上也有銘文。”錢老淺笑提醒。

“哦……”王館長一愣,急忙低頭繞步,那篇錯金銘文立即映入眼簾。這一看,讓他驚駭之極:“宣德爐,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錢老輕笑道:“不然,王兄以為大爐是什么來歷?”

“我以為是清宮內藏,康雍乾三代鑄造的香爐。”王館長下意識的回答,眼睛卻死死的盯住爐上銘文不放。

冇片刻之后,王館長完全不顧儀態,雙手在爐上撫摸起來,摸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跪趴到地上,伸頭到爐底仔細觀家……動作看起來十分可笑,但是卻沒人有絲毫的嘲笑之意。相反,王觀心里多了幾分欽佩,覺得只有這樣專注而純粹的人,才有資格成為一館之長。

又過了好久,王館長才爬起來,臉上充滿了不敢相信,卻不得不信的神色:“真的是宣德爐,竟然是真的…,錢兄,這是轟動世界的發現啊。”

聲音微微低落之后,頓時又高昂起來,只見王館長一臉興齤奮jī動之色,驚喜交集的叫道:“完全可以改寫宣德爐的某些定義,甚至能夠成為一個標準鬼……”

“王兄,宣德爐的造型很多,根據史料記載,單單是皮色就有四十多種,你用這個大爐來衡量全部,未免有些以偏概全了。”錢老提醒道。

“好依也是。”

王館長反應過來,隨之就是強烈的埋怨:“錢兄,你我也不是泛泛之交,算起來怎么也有十幾年的交情了。有這樣的寶貝,為什么要掩藏起來?難道說,我還會搶你的不成。”

“你冤枉我了。”錢老苦笑道:“東西是王觀的,昨天才運過來。”

“什么?”

一瞬間,王館長呆若木雞,愣了好久才清醒過來,然后回頭向看王觀,臉上流露出看見上帝似的驚詫之色。另外,表情又有點兒像灰太狼捉到喜洋洋的時候,垂涎三尺的模樣。

王觀察覺之后,一陣惡寒,根本不用猜,就知道王館長又想打什么主意了。

“王館長,借過一平。”就在這時,唐清華端著大盤香料過來,笑容可掬道:“稍等片刻,您就知道什么是神跡。

“什么神跡?”王館長迷惑不解,不過卻也配合,走開幾步,望著唐清華把大盤點燃了的香料擱到爐膛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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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09:04:50 |只看該作者
第422章 算計

一開始的時候,王館長還在奇怪,好端端的唐清華干嘛要焚香。但是過了片刻,只見空中的煙氣已經呈現出蓮臺的雛形了,自然讓王館長瞪大了眼睛,失神的觀望起來。

又過了片刻,一片片花瓣長出來了,環繞在蓮臺的四周,好像初生的花朵,似乎是在迎風招展,微微的顫動……。

這個時候,不要說王館長了,旁邊的魏卓和許部長,包括心不在焉的許晴,每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來,眼睛不眨的看著煙氣的變化。

又是幾分鐘過去了,整個蓮臺終于成型,飄浮在空中,把大廳都遮住了小半。不過,可能是由于空間不夠高,蓮臺的頂端碰到廳頂了,所以顯得有些模糊。

然而,盡管是這樣,巨大的蓮臺,足夠讓王館長等人瞠目結舌,震驚之極。

另外,蓮臺在輕緩浮動之時,絲絲縷縷的香氣,就在空中垂落了下來,讓人感覺從頭到腳都沐浴在奇異的香氣之中。

“王館長,我沒有撒謊吧。”

與此同時,唐清華笑呵呵道:“爐中生蓮,天降奇香,算不算是神跡。”

“算……

王館長輕輕點頭,摸了摸心口,長嘆道:“我原以為,見了焦尾琴之后,世上再也沒有什么能夠讓我心跳加速的東西了。沒有想到,才幾天時間而已,又看見一件‘神物”幸好我沒有心臟病,不然今天非要交待在這里不可。”

旁邊魏卓和許部長下意識的點頭,他們兩個算起來也是城府很深的人物,深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真傳。一般來說已經沒有什么事情,能夠讓他們驚駭失神了。

可是就在剛才,蓮臺成型的前后一段時間,兩人不僅震驚更是目不轉睛的凝視,完全沉醉于其中。畢竟這可不是什么電腦特效,而是切切實實的場景,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外力的作用。一切原生態純天然,才給人最真冇實的震撼。

“沒有想到傳說居然是真的。”王館長驚嘆起來。

“什么傳說?慶壽寺有異寶的傳說?”

唐清華有些好奇,以為王館長也和錢老一樣,看過類似的記敘。

“不去”,…”

王館長搖了搖頭,輕嘆解釋道:“傳說在古代有一種香燭,好像是用某種奇異的蛤刪油制作而成,盡管只是一尺多長,卻能夠點燃很長的時間。香燭燃冇燒之后不僅異香百步,更神奇的是,煙氣緩緩上升,形成亭臺樓閣的形狀。”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那是非常荒誕無稽的異談但是看到眼前的場景,讓我不得不懷疑起來,在古代是不是有這種神奇的香燭。”

王館長嘆聲道:“神跡,果然真是神跡。”

“王觀……”

驚嘆之后,王館長馬上回頭,一臉期待的模樣,欲言又止。

“那個……我去看看飛白怎么樣了。”一瞬間,不等王館長開口,王觀落荒而逃,快步離開客廳,尋找俞飛白的蹤影。

錢老的大宅門,那是有許多個院落組成的,如果不是四四方方,顯得十分規整,王觀真懷疑自己會不會迷路。

走了半圈,王觀才在其中一個院落看見了俞飛白,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搬來一張搖椅,就擱在郁郁蔥蔥的葡萄架底下,整個人躺在上面,一上一下的搖晃,頗為愜意。

“咳!”

王觀出聲提醒一下,慢慢的走到旁邊,半蹲下來笑道:“清華又焚香了,不去看看?”

“切,東西在你那里,我什么時候看都行。”俞飛白無所謂道,眼睛都沒有睜開,繼續晃動椅子。只是精氣神蔫了,一臉的頹然之色。

“現在在我手里,以后可說不準,王館長把焦尾琴送回來了,現在正對著宣德爐虎視眈眈呢。”王觀攤手道:“這不,逼得我也出來逃難了。”

“你是得了便宜又賣乖。”這時,俞飛白撇了撇嘴角,臉上多了幾分生氣:“我也期待在哪天,可以享受這種待遇。”

“你現在不也差不多嘛。”王觀笑呵呵道:“一樣被人逼得落荒而逃。”

“哼……”

俞飛白不說話,繼續搖他的椅子。

“說說看,怎么回事?”王觀笑道:“有漂亮的妹子倒追,你應該很驕傲才對,干嘛這樣怏怏不樂。”

“什么倒追……”,俞飛白沒好氣道:“我不相信唐青花那小子的嘴巴有多牢靠,他肯定已經什么都告訴你了。”

“是說了點,不過就怕他添油加醋,夸大其詞。”王觀輕笑道:“所以來找你核對一下,難道你不想澄清事實,還自己一個清白?”

“切……想套我話。”

俞飛白鄙視道:“這種小伎倆,我都玩膩味了。”

“多少說兩句。”王觀微笑道:“比如說,漂亮的美女都是這樣,利用完了,就把人撇到一邊。貌似清華說的,與你說的,有些不一樣啊。”

俞飛白一愣,有點兒驚奇道:氣…行呀你,好幾個月前的話,你居然還記得…”,

“我記憶力一向很好。

”王觀淡笑道:“還有,不要企圖轉移話題。清華說你負心薄幸,而你又說對方無情,我應該相信誰?”

“哼……”

俞飛白又不說話了。

“沉默等于掩飾。”王觀笑道:“也就是說,是你在撒謊。也是,男人嘛,好面子很正常,可以理解。放心,我們不會笑話你的……”,

“滾犢子。”

俞飛白終于睜開了眼睛,惡狠狠道:“比唐僧還啰嗦,不煩呀。”

“被戳中心事,惱羞成怒了?”王觀笑了笑,從善如流道:“好,不提這個口其實你說對了,我現在真有些煩。”

“你到京城之后,又是焦尾琴,又是蔡京書法字帖,又是乾隆官窯粉彩瓷器,又是佛門秘寶宣德爐…”不說還好,一列舉起來,俞飛白頓時咬牙切齒道:“全世界的寶貝都被你收羅光了,你還有什么好煩的。”

“這樣才煩呀。”王觀嘆氣道:“你說,宣德爐是不是珍寶。”

“廢話。”俞飛白白眼道:“如果它不是,那么世上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稱為珍寶了。”

“如果說,這樣的珍寶才落到你手里,還沒捂熱,卻又要眼睜睜的看著它飛走,你會是什么樣的心情。”王觀愁眉苦臉道,不像是在開玩笑。

“不可能吧。”

俞飛白皺眉道:“你不愿意,王館長還能硬搶不成?”

“不是王館長。”

王觀搖了搖頭,低聲道:“你忘記了,那個大爐子是怎么得來的了?”

“嗯?”

俞飛白一愣,隨之馬上反應過來,然后重新躺在椅子上,繼續搖呀搖。

“黑市拍賣的東西,盡管是他們不要了,但是怎么說也有點涉案的嫌疑。就怕某些人利用這個借口,把東西歸為國有,那我就沒地方哭了。”

王觀唉聲嘆氣道:“煩呀,作為好兄弟,你就沒有要說的?”

俞飛白淡定道:“有什么好說的,就我們幾個知道宣德爐之前的模樣,只要我們不說,有誰知道它的來歷。”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王觀長長一嘆,瞥了眼俞飛白,又繼續說道:“再說了,不僅我們而已,當時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場…”,”

“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俞飛白嗤之以鼻道:“別繞圈子了,想說什么趕緊說,說完了哪里涼快就哪里待著去,不要來煩我。”

“很簡單,你去擺平她,大不了我給你點、勞務費。”王觀躊躇片刻,咬牙道:“我的藏品,你可以隨便挑一件……”,

“送給我?”俞飛白有些驚喜交集。

“NP,是借給你把玩。”王觀聳肩道:“當然,如果你看中了什么牙角木雕,竹板臂擱之類的東西,送給你也無所謂。”

“切,小氣。”

俞飛白鄙視起來,害他白高興一場。

“你開價太高,不愿意就算了。”王觀自言自語道:“大不了找其他人,說起來我進局子的時候,也看到了與許晴一起去執行任務的警冇察。好像叫什么小武,人長得高壯魁梧,典型的東北大漢,又是一樣的職業,應該比較有共同的語言……”,

說話之間,王觀注意觀察,發現俞飛白表情如常,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不過,在某種時候,太正常的表現,往往意味著反常。至少在王觀看來,現在的俞飛白就是這樣,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心里已經波濤洶涌了。

這種情況下,王觀不介意再添一把火,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那個小武的出身似乎也不錯,看他言行舉止,說不定也是什么二代,門當戶對哇!”

“屁,那家伙就是一個沒背景的小警家”,…”俞飛白哼聲道。

“咦!”

王觀很驚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瞬間,俞飛白啞曰無言,繼續搖晃他的椅子。

“這個問題,很值得研究。不過,我也沒打算追問你…”王觀輕輕笑道:“我走了,你慢慢的向人家解釋吧。”

“什么意思?”俞飛白愣住了,忍不住回頭一看,驟然發現在院落之中,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他不敢面對的漂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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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09:06:34 |只看該作者
第423章 懂不懂?

“那個……。”

此時此刻,王觀笑容可掬,招呼道:“我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哈。”

說話之間,王觀瀟灑的離開了。不過,一走出門口,他馬上把耳朵貼在墻邊聆聽起來。可是聽了半天,居然沒聽到有什么動靜。

一瞬間,王觀忍不住埋怨起來:“錢老也真是的,干嘛把圍墻砌得那么厚。”

“就是,就是。”

有人在旁邊附和,深以為然道:“設計太不科學了。”

“清華,你什么時候到的?”

王觀一愣,連忙抬頭看去,只見唐清華也在旁邊貼著墻壁偷聽。

“你算計飛白的時候。,、唐清華笑容燦爛,豎起大拇指道:“要得…,回頭兩人事成了,飛白母親肯定給你封一個大紅包。”

“紅包不必了。”王觀笑道:“我現在想要張凳子。”

“給,凳子……。”

忽然,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另外還有一張頗高的凳子。

“謝謝!”

唐清華一喜,然后一驚:“錢老您…,您怎么來了?”

“廳里檀香燒多了,悶氣,我也出來走走。”錢老溫和笑道:“聽說你要凳子,順手給你搬過來了。”

“呃,謝謝錢老。”唐清華有些尷尬,拿著凳子有些不不知所措。

“沒眼力,我來……”

王觀直接拿過凳子擱在墻邊,毫不猶豫就踩了上去。

見此情形,錢老不僅沒有責怪,反而輕聲問道:“情況怎么樣?”

“非常順利,已經摟一塊……。”

王觀瞄了兩眼,就露出了暖昧的笑容,悄聲道:“貌似要吻上了。”

“真的,也給我看看。”唐清華眼睛一亮,把王觀扯下來,急忙踩凳子觀摩:“快快,就要接近了……,成功!”

唐清華很興冇奮,正準備仔細觀察學習的時候,冷不防被扯了下來。扯人的正是錢老,只見他眉頭舒展,喜形于色道:“別看了,陪我去喝茶。”

老人家開口,王觀和唐清華自然不好拒絕,只得帶著幾分遺憾的心情,搬著凳子走了。片到之后,三人回到了客廳,王觀發現魏卓和許部長已經離開了,只剩下王館長和皮求是在觀賞宣德爐。

“王觀……”

與此同時,發現王觀返回,王館長馬上迎了過來,不再拐彎抹角了,而是直言不諱道:“你這個宣德爐,能不能借我研究一段時間。”

“可以。”

王觀爽快答應:“東西暫時擱在錢老這里,王館長有時間盡管過來觀賞。”

“王觀,你誤會了。”王館長有些不好意思,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帶回去研究,就像焦尾琴一樣做詳細的研究,以便破解煙氣成蓮的奧妙。”

“不用破解了吧,就是爐蓋的原因。”王觀解釋道。

“太籠統了。”王館長搖頭道:“只冇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這樣是不行的。為什么爐蓋的孔隙,可以形成這樣的異像?要是換了其他大爐,把這個蓋子蓋上,是不是也能夠產生同樣的效果?等等,許許多多的未解之謎,需要仔細的研究探索發教……”

“就知道會是這樣。”

王觀心里嘆「百度貼吧啟航冇文字」氣,直接問道:“王館長,如果把大爐借給你們,你們大極需要研究多久才能夠破解其中的奧秘?”

“這個……,不太好說。”王館長遲疑不決道:“快的話,十天半個月就行。”

“如果不快呢。”王觀問道。

問題很實際,也讓王館長覺得很難回答。畢竟研究某件東西,時間的快慢根本說不準,甚至不一定就能夠研究出成果來。

如果說東西是館藏的物品,那么研究幾年都無所謂。問題在于,那是別人的東西,不可能借一兩年吧。王館長倒是想,但是可以肯定,王觀絕對不會答應。

“其實我有個好主意。”

在王館長糾結的時候,王觀微笑建議道:“東西我可以借給你們幾天,在這幾天時間里,你們可以做個掃描什么的,收集各種數據,然后根據數據做個一模一樣的仿品,再把真品還給我就行了口王館長覺得怎么樣?”

“這樣呀。”

王館長一聽,也明白這是最好的辦法了。盡管有些不情愿,也只有點頭表示同意。

不過,他卻還有另外一個請求。

“什么,兩件東西一起公布?”王觀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想反對。

“王觀,先別急著拒絕。”

王館長搶先說道:“你好好想想,在新聞發布會的時候,一起推出兩件東西造成的轟動效應,絕對不是一加一那么簡單。我已經設想好了,到時候等一幫記者齊了,什么也不說,直接把大爐擺在前面,點上一盤香料,然后爐中生蓮,先聲奪人”把他們震住。”

“再之后,安排另外的人執琴登場亮相,彈奏一曲高山流水。”

王館長笑瞇瞇道:“等到表演完畢,那些記者的注意力肯定全部集中在大爐上,而我們卻趁機宣布焦尾琴的信息,肯定能夠把他們炸得暈頭轉向,茫然不知所措……。”

“聽起來有點意思。”

王觀沉吟起來,忽然問道:“你們打算讓誰出場彈奏焦尾琴?”

“一位琴派大師。”

看見王觀意動了,王館長一喜,連忙說道:“經驗豐富,琴技造詣非凡。”

“哦,這事不急,反正還沒開新聞發布會呢,讓我再考慮一下。”王觀擺手道:“不談這個了,我先看看修好的焦尾琴變成什么樣了。”

“肯定會讓你滿意的。”王館長很自信。

此時,王觀也有幾分期待,快步走到扁長盒子旁邊,才打開盒蓋,皮求是和唐清華就圍了過來,帶著jī動的心情打量這張絕世名琴。

王觀小心翼翼的把古琴取了出來,在案幾上擺正之后,只見經過故宮專家的精心修繕,整張琴已經變了模樣。絲弦、岳山、承露、軫池條等等配件,已經安然裝在琴身上,成為了一張完整無缺的古琴。

“經過了我們的反復試驗,發現不管是普通的配件,還是珍貴的材料,都可以讓古琴散發出美妙動聽的音律,所以干脆選取了一些比較古拙的硬木為琴軫、雁足。”

王館長笑道:“王觀,你覺得怎么樣?”

“很好。”

王觀輕輕點頭,通過觀察,他發觀琴身似乎經過了小小的護養,使得琴面上的漆胎顯得愈加的溫潤悅目,透發出微亮的光澤。另外,在一些配件的襯托下,樸素自然的古琴,表現出一種內在、含蓄的美,有一種難以描述的精神氣韻。

“好漂亮……。”

親眼看見焦尾琴,唐清華一臉驚喜之色,忍不住輕輕撥了下絲弦,只聽見從琴腹內發出幽古靈透之聲,仿佛能夠消除躁妄之氣,讓人心情變得舒緩起來。

“清華,你懂彈琴?”王觀好奇問道。

“不懂。”唐清華搖頭,不好意思道:“瞎撥的。”

“不懂別亂來,弄壞了你賠不起。”忽然之間,廳外傳來了俞飛白的聲音,只見他嘴角微翹,一臉春風得意的神態走了進來。

“咦,回來了?”

唐清華眨了眨眼,看向俞飛白的身后,迷惑不解道:“弟妹呢?”

“冇什么弟妹?”

一時之間,俞飛白沒聽清楚,有些莫名其妙。

“你媳婦。”

唐清華笑嘻嘻道:“怎么,抹干凈嘴巴就打算不認賬,不怕俞伯父一槍嘣了你。”

“……,滾!”

俞飛白瞪眼,臉面卻也有點兒微紅。

“嘿嘿!”唐清華賊兮兮一笑,不過當著錢老和王館長的面,有些話他也不好說出口,但是肯定記在心里了,以后有的是時間逗趣。

適時,錢老也微笑問道:“晴丫頭呢?”

“她有事,先回去了。”俞飛白說道,表情也有點兒不自然。

“嗯。”

錢老輕輕點頭,畢竟是德高望重的長輩,知道事情的最終成果就行,也不會多打聽其中的過程,當下滿意笑道:“什么時候有空,再帶她來吃飯。”

“好…。”俞飛白囁嚅應聲,然后轉身把笑得最燦爛的唐清華擠開,哼聲道:“不懂彈琴的一邊去。”

“我不懂,你懂呀?”唐清華不屑道。

“我當然……,多少懂一點。”俞飛白活動手指關節,不太確定道:“小時候我學過幾天,應該能彈一段。”

“沒有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王觀輕笑道:“那你彈吧,我們洗耳恭聽。”

“對,讓大家見識一下。”唐清華叫道:“不是吹牛就行。”

“彈就彈。”

輸人不輸陣,俞飛白感覺自己可以的,立即擺好了古琴,輕輕勾指彈奏起來。

王觀等人不懂,就是看個熱鬧,而錢老與王館長卻有些研究,看見俞飛白擺琴的方位,以及彈奏的指法,就知道他沒有撒謊,他真是曾經學過。

古琴的研制很復雜,彈奏的方法自然也不簡單。單單是琴的擺放,就十分講究。現在影視劇之中,許多關于擺琴的鏡頭都是錯誤的,沒有絲毫的常識。

古琴的擺放位置應當寬頭朝右,窄頭朝左。寬的那頭,也就是琴軫,甚至要懸空在擺桌子右側外面,這樣才可以讓琴音更好的擴散出來。

這些細節,俞飛白顯然是做對了,但是當他勾指撥弦的時候,王觀等人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而錢老和王館長卻情不自禁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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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懂的人來了
也不是說俞飛白彈得不著調,實際上他的速度雖然慢了點兒,甚至是一板一眼的,沒有任何的美感可言,但是音律還是比較準的。最起碼王觀幾人可以聽得出來,俞飛白是在彈奏一曲……,不是東風破,而是茉莉花。

“怎么樣,不錯吧。”

不久之后,一小段彈完了,俞飛白得意洋洋道:“都說我能啊……”

“是不錯。”王觀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畢竟相對來說,他們什么都不懂,而俞飛白能彈出來,這就是差距。

“所以說我是天才,十幾年前學過的本領,到現在都沒有忘記…。”俞飛白開懷大笑,高興之余,也發現錢老皺起眉頭,他頓時有些心虛,小心翼翼道:“錢老,我彈得不對?”

“也不是不對。”錢老輕輕搖頭,微笑道:“是我們要求高了。”

“嗯。”

王館長附和起來,輕笑道:“我們無所謂了,要是換了個嚴格一點的琴派大師在這里,聽到你彈奏的旋律,肯定要訓斥你一頓。”

唐清華深以為然,連連點頭道:“沒錯,他就懂那么一星點兒,根本沒有入門,算起來也是外行。”

“就算我是外行,起碼比你這個外行中的外行強。”俞飛白哼聲道,不過也知道自己的技術不好,用來彈奏焦尾,貌似是對這張絕世名琴的污辱,所以連忙收手,不再獻丑了。

旁邊,王觀出來打圓場,好奇問道:“錢老,我看過一篇報道。似乎有些古琴,要用比較特殊的彈奏方法,才能夠把琴音發揮到極致。是不是這樣?”

“你說的是九霄環佩吧。”錢老笑道。

“對。”

王觀點頭道:“據說九霄環佩出世之后,一度被認為音質不好,不適合彈奏,只能作為文物。歷經周折之后,才算是遇到了能夠駕馭名琴的名家,重新散發出天籟之音。

“你擔心焦尾琴也是這樣?”

錢老閱歷豐富,馬上明白了王觀的擔憂。

“有點兒。”

王觀坦然承認,畢竟九霄環佩只是千年唐琴,而焦尾可是兩千年漢琴,兩者相差一千年。連唐琴都要特殊的演奏技術了,更何況漢來……

“你多慮了。”錢老笑道:“要知道唐代的傳世古琴,其中名為九霄環佩的有四把,一把在故宮博物院,一把在中冇國歷史博物館,還有一把在遼省博物館。最后一把,就是你說的音質不好的那把了。”

“你知道為什么只有那把出了問題,沒見其他三把傳出音質不好的情況嗎?”

“不知道。”

王觀茫然了,眨了眨眼:“為炒作編故事?”

“不至于。”

錢老搖頭笑道:“這主要是涉及到一個定弦的問題。雖然說,自從古琴定制之后,一直以來都是七弦形制,但是樣式卻十分繁多,幾乎每個時期都有不同的流行樣式。”

“冇然而,古琴又是一種較獨特的樂器。演奏時,將琴橫置于桌上,右手彈琴弦,左手按弦取音,完全依靠琴徽標記。”

錢老慢慢解釋道:“不過,徽位的音并不限定,而且空弦的音高不固定,要根據演奏的樂曲來調度。另外,古琴的調式有三十五種,按「百度貼吧啟航冇文字」五聲音階定命…”你們聽明白了嗎?”

“不明白。”

王觀等人對看了一眼,紛紛搖頭,感覺!頭霧水。

“就知道你們不明白。”錢老輕笑道:“其實我也是半知半解,反正你們要知道,古琴由于樣式的不同,定弦的變化,音律自然復雜化。有些古琴按照統一的標準制作、定音,自然比較容易彈:有些古琴比較特殊,那么自然要特殊的指法撥弦了。”

“明白了。”

王觀有些恍然,同時更憂心道:“那焦尾琴是蔡邕首創,豈不是屬于特殊的古琴?”

“哈哈,王觀小友,你是當局者迷呀。”王館長笑呵呵道:“如果焦尾琴屬于偏冷的樣式,那么肯定要費些心思研究它的彈奏方法。然而它卻是流芳千古的絕世名琴,歷朝歷代研究它的人數不勝數,已經形成一個大流派了。可以說,它就是標準之一,怎么可能沒人會彈。

“是我糊涂了。”

王觀頓時恍然大悟,有幾分不好意思。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盡管是個陌生的號碼,他還是順手接聽了。

“我到京冇城了,要去哪里找你?”

一瞬間,一個柔軟綿長,很有韻味的聲音,就在手機中傳了過來。

“誰呀?”一開始,王觀有些莫名其妙,隨即反應過來,急忙道:“琴姑娘,不好意思,一時沒聽出來。工作忙完了……好,你讓李叔開車,往東城方向……對,就是那里…,到達地方之后,你再撥個電話……。”

“琴姑娘……女的!”

唐清華碰了碰俞飛白,悄聲道:“認識不”

“廢話,當然認識。”俞飛白笑兮兮道:“而且是個大美女。”

“真的?”唐清華有些懷疑。

“切,騙你有什么好處。”俞飛白瞥眼道:“愛信不信。”

唐清華聞聲,眼珠子溜溜一轉,笑瞇瞇道:“和許晴相比,誰更漂亮?”

“……,你給我滾遠點。”

俞飛白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與此同時,王觀已經結束了通話,回頭說道:“錢老,我有位朋友,待會要過來拜訪您。”

“嗯,歡迎。”錢老微笑點頭,自然不會反對。

“王觀。”

適時,俞飛白有幾分好奇道:“琴玥姑娘也在京冇城?你們是什么時候聯系上的?”

“在津門的時候。”

王觀笑道:“你們跑路之后的第二天……”

“還真是巧啊。”

若是在以前,這個時候俞飛白肯定不含錯過打趣的機會,然而才在唐清華那里吃了虧,他可不敢再自討苦吃。

所以,俞飛白難得老實一回,笑著說道:“錢老,你們不是說我不懂彈琴嗎,現在懂的人來了,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怎么說?”唐清華饒有興趣道:“姓琴的,未必會彈琴吧?”

“不僅會彈,還會研制呢。”俞飛白笑道:“人家可是位志存高遠的研琴大師,打算研制古人的研琴技術。”

“這是好事啊。”錢老笑道:“古琴不比其他,不需要什么創新,能夠復古就不錯了。”

“確實,一兩千年來,歷代琴師孜孜不倦的研究琴法,可惜大部分已經遺失了。或許我們現在的‘創新”實際上就是古人沒有傳承下來的東西。”王館長表示贊同。

“期間又要涉及不同時代的審美情趣問題了,在明代的時候,琴派發展繁榮昌盛,可是到了清代,一下子就衰落了……。”

兩人閑談起來,其他人在旁邊聆聽,不時請教幾句,收益良多。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陣手機鈴聲響起,王觀急忙起身,向大家示意之后,就快步走出了大宅門,來回搜尋起來。

就在這時,一輛通體泛著金屬光澤的大奔緩緩駛了過來,停在了王觀的旁邊。

“咔嚓。”

車門開了,琴玥走了出來,笑容明媚道:“你住在這里?”

“差不多。”

王觀笑道:“一個長輩的家……。”

說話之間,王觀在前面引路,帶著琴玥走進冇了大宅門。一路上,對于環境清幽的四合院,琴玥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反應。其實想想也是,人家在蜀川就有一棟面積、環境,完全不亞于大宅門的莊園建筑,確實沒有必要羨慕什么。

拐彎抹角,穿過了幾個垂花拱門,就來到了客廳之中。

一進去,眾人的眼睛微微一亮,主要是琴玥的氣質,好像是空谷精靈一樣。烏黑油亮的長發整齊地梳理著飄撒在身后,伴隨著優雅的步伐,顯得飄逸而有動感,再配「啟航街角冇文字」合精致俏美的五官,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盡管琴玥現在穿著現代的服飾,卻讓人感覺到了純粹的古典仕女之美。偏偏在場的眾人,對于古韻最感興趣了,難免覺得一陣驚艷。

“大家認識一下,這位是來自蜀川臨邙的琴玥姑娘。”此時,王觀引見起來:“這是錢老、故宮的王館長、津門皮大哥、飛白你認識,還有唐清華……。”

“你們好。”

琴玥輕盈一笑,自然的招呼起來。

“臨邙飛……”

這個時候,錢老沉吟道:“你認識一個叫琴鳳鳴的人嗎?”

“那是我爺爺。”

琴玥十分驚訝:“老人家,您認識我爺爺?”

不僅是她驚訝,旁邊眾人更是十分佩服,感覺錢老就是錢老,知交滿天下啊。

“我們見過幾次,也不算多熟。”錢老輕輕笑道:“飛白,去叫你呂奶奶過來,就說她師兄的孫女來訪,讓她過來見個面。”

“呂……”琴玥沉思起來,似乎有些記憶。

“小姑娘不用多想,待會就明白了。”錢老溫和笑道:“過來喝茶……”

“謝謝。”

琴玥一笑,才準備走去,但是無意之中看見了旁邊案幾上的焦尾琴,立時站著不動了。

見此情形,王觀笑道:“琴姑娘,那就是我想請你鑒賞的東西。”

“好像不持…”琴玥隔了幾米,凝神望去,只見案上琴體勻稱平和、神恬氣靜,漆色溫潤悅目,美觀精致之極,不由得吸引她走近仔細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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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音色有瑕疵……

“龜裂斷?”

乍看之下,琴玥微微一驚,有點兒不敢相信,然后更加專注的觀察起來。

只見古琴的漆胎質地比較細膩,漆色純凈,在燈光下透過表漆甚至可以看到漆胎內閃閃爍爍的鹿角霜。總體來說,整張琴充滿了古樸之意,給人非同一般的感覺。

當然,琴玥也不會草率的判斷,畢竟鑒賞古琴是一個全面而又復雜的過程。

不僅是單單看斷紋而已,還要從古琴的造型、材質、胎質、漆色、音色、線條、弧度、款識等方面去綜合辨別,這樣才可以了解古琴的來歷。

此時,琴玥有幾分專注,渾然忘記旁邊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忍不住輕輕伸手碰觸琴面上的漆胎和斷紋,感覺上面的紋理不是偽造出來的痕跡。

先是整個琴面,然后是琴的四側,最后自然不會忽略琴背。

“焦尾!”

發現琴背上的刻款,琴玥終于動容,眼中浮現出疑慮之色。

這是正常人最基本的反應,只要知道焦尾琴的人,絕對不會輕易的相信,隨便一張刻有焦尾兩字的古琴,就一定是流芳千古的焦尾琴。

“仿品?”琴玥低頭沉思起來,明眸若有所思,也感覺古琴不像是現代的作品,應該是古代傳下來的東西。

“不是仿品,是真的焦尾琴。”王觀笑道,語氣充滿了肯定:“王館長已經讓人反復研究檢測驗證,這就是傳說中的焦尾。”

“真品?”

琴玥錯愕起來發現王觀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加上旁邊眾人都在點頭,頓時讓她半信半疑起來。當然其中的懷疑意味更多一點。

“令希,有客人來了?”就在這時,在俞飛白的陪同下,呂珍輕步走了進來帶著幾分迷惑道:“誰想要見我呀?”

“飛白沒告訴你?”錢老輕笑道:“你記得琴鳳鳴嗎?”

“琴師兄”,…”

呂珍一怔,旋即更加驚疑道:“他不是在十幾年前逝世了嗎?”

“逝世了?這個我倒是不知道…”,錢老微微皺眉,然后示意道:“不是他,是他的孫女。就是這位小姑娘,你認不認識?”

“琴師兄的孫女……”呂珍沉吟了下突然叫道:“小明珠!”

“不對吧,不是叫琴玥嗎?怎么叫明珠呢?不會是錯了吧或者是她另外的姐妹……”,俞飛白悄聲嘀咕起來,旁邊幾人也有類似這樣的心理。

“您是…,呂姑奶奶!”然而,這個時候,琴玥臉上卻多了幾分欣喜之色,居然點頭答應了:“我是明珠啊。”

“小明珠,真的是你。”

此時,呂珍喜不自勝急忙上前拉住琴玥的手,仔細端詳起來,頗有感慨道:“十幾年不見,你已經這么大了。如果不是令希提醒,我都不敢認了。”

“我也是差點不記得呂姑奶奶了。”琴玥有點兒不好意思。

“這怎么能怪你。”呂珍搖頭道:“那時你還小,沒到記事的時候,而且自從琴師兄逝世之后,我們也漸少聯絡……”

兩人在那里敘舊,而俞飛白似乎還在琴玥名字的事情而糾結,口中不斷的叨念起來。

“你煩不煩。”

唐清華鄙視道:“不許人家改名呀。”

“不是改名,肯定有聯系的。”俞飛白皺眉道:“不過,一時之間,卻是想不起來了。”

“玥是古代傳說中的神珠。”

王觀看不過去了,開口提醒道:“估計明珠是她的小名。”

“對了。”

俞飛白恍然大悟,然后反過來埋怨道:“我剛才就想說這個,卻被你搶先了。”

王觀頓時無語,唐清華立即鄙夷道:“少來這套,事后諸葛亮誰不會。”

“真的。”

俞飛白誓言旦旦道:“我還記得,神珠的典故好像與少昊氏有關。”

“知道這個,看來你也沒撒謊。”

王觀輕笑道:“傳說少昊出生時,有五色鳳凰領百鳥集于庭前,銜果核擲在少昊手中。剎那間,忽然大地震動,果核裂開,一顆流光異彩的神珠出現。眾人大喜,認為這是難得的吉祥之兆。看見其神珠皎如明月,更覺得是天賜君王之物,就定名神珠為玥。”

“哇,你居然這么清楚。”俞飛白睜天眼睛,笑嘻嘻道:“肯定是仔細查過資料吧口什么時候查的?幾個月前,還是這兩天?查得這么清楚,居心何在?”

氣…滾!”

王觀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和他廢話的。

沁虛了,惱羞成怒。”

俞飛白笑得很開心,不過他卻是忘記了樂極生悲的道理。

“對對,查得這么清楚,肯定是居心不良。”唐清華附和起來,然后笑瞇瞇道:“就像某人一樣,口里喊著恩斷情絕了,實際上悄悄地關注一切……”

“……滾!”

適時,輪到俞飛白郁悶了。

與此同時,呂珍和琴玥的敘舊還在繼續,不過也從各自的關懷,轉移到共同的興趣上了。知道琴玥繼承祖業,成為一個優秀的研琴師之后,呂珍十分的欣慰。

知道琴玥學習研琴的過程,除了翻閱祖父遺留下來的筆記以外,都是靠自己摸索研究,呂珍更是十分憐惜:“明珠,沒少吃苦吧。”

作為過來人,她自然清楚女性學習研琴的工藝,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不苦,反而覺得非常有趣。”琴玥笑盈盈道:“每制作一張琴,在撥弦的時候,聽見韻味悠長的聲音跳動,我就有一種滿足感。”

“看來,你和師兄一樣,天生是吃這行飯的。”

呂珍陷入了沉思,悠悠回憶道:“師兄就是這樣,一生癡醉于琴,最后干脆把秦姓改成了琴姓。我記得他生平最大的夙愿,就是恢復古法,制作一張傳世名琴。可惜…”

“爺爺的遺愿,由我來完成。”

琴玥十分自信,同時帶著幾分困惑道:“姑奶奶,這張琴,真的就是焦尾?”

“沒待。”

呂珍定了定神,輕微笑道:“就是傳說中的那把焦尾。”

“這不可能吧,已經過了兩千年……”,琴玥驚嘆起來,還是難以置信。

“不姑娘,不要懷疑。”

這個時候,王館長笑著說道:“就算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要相信科學的驗證。這些天以來,我們已經反復檢驗了百次以上,各種數據資料完全可以把一個房間堆滿了。最后才得出同樣的結論,這張古琴確確實實就是焦尾。如果你還不相信,可以留意幾天之后的新聞發布會,到時候我們會公布檢驗的證據。”

“真正的焦尾琴!”

此時此刻,琴玥信了幾分,卻沒有完全盡信。

就算敢召開新聞發布會,也未必能夠證明東西就是真的。畢竟近些年來,為了博取眼球,什么曹操墓,漢代玉凳、金縷玉衣等等,各種稀奇古怪的事物層出不窮,每個都誓言旦旦的表示自己的是真的,最后卻證明只是一場笑話而已。

所以琴玥絕對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事物,不過對于古琴,她也有自己的驗證方冇法。

“能彈一段么?”琴玥輕聲問道,征求意見。

“當然沒問題。”王觀毫不猶豫點頭。

不過,琴玥沒動,繼續看著錢老、王館長、呂珍。



“看來小姑娘也是真正懂琴之人,不過也不用問我們。”王館長輕笑道:“主人都同意了,我們這些外人,哪里敢有什么反對意見。”

“王觀沒告訴你,這是他的東西?”俞飛白驚奇道。

“你是你的琴?”

琴玥恍然,也有幾分羞赧。貌似王觀已經說了,只是她忽略了而已。

王觀點了點頭,然后笑道:“琴姑娘隨意,就等著欣賞你的琴技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琴玥收斂了心神,慢慢走到案幾旁邊坐了下來。

一般來說,彈奏古琴的時候,也應該有特制的琴桌。琴桌要用干透的松質木料制作而成,而且桌面不能太hòu,以便幫助古琴發音,增加音量。

不過,現在沒有這個條件,只能將就一下了。

坐下來之后,琴玥也沒有急著彈奏,而是先把手腕上的一串鏈子摘了下來,再擦了擦手,才伸出十根纖白細潤的手指輕輕按在琴弦上。

忽然,一陣流暢的琴聲響了起來,音色滄桑古樸、醇hòu凝重。

眾人聆聽,只覺得琴聲時而如泉水叮咚般透徹,時而如萬馬千軍般雄壯,但又純潔悠揚。聲音越來越急促,就好像是雨打芭蕉一樣密集,又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清脆。在金戈鐵馬之中,透發出絲絲縷縷的蕭瑟之氣。

“十面埋伏。”

王館長品味起來,好像十分享受,忍不住輕聲評點:“低音沉穩hòu重,壓在胸口:中音浩瀚廣博,猶如面朝一片汪洋大海:高音細密,如繡花針,撥動著每一根神經末梢。”

“好……”

王館長才贊嘆,琴場卻忽然斷了,只剩下一陣余音在廳中回響。

“小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不彈了?”

王館長莫名其妙,也有點兒急切問道:“出了什么問題?”

“琴弦是后配的吧?”琴玥沉吟問道。

“不僅是弦,包括栓、岳山、雁足等,都是最近才安裝的。”王觀解釋道:“我當時就得到了一張琴身,沒有任何的配件。”

“難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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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為焦尾琴代言

“音色不對?”

眾人愣住了,這個他們真沒聽出來,反而覺得琴玥彈奏的聲樂非常美妙。

“小姑娘,這琴的音色,也是經過我們反復檢驗過了,能夠把琴音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來,堪稱完美。會有什么問題?”王館長皺起了眉頭。

“不是有問題,而是存在瑕疵。”

琴玥微微搖頭,突然指著琴面的與、地方問道:“姑奶奶,這琴應該是剝開修理過的,在這里填充了某種物體。”

“小明珠,你是怎么知道的。”呂珍走過去一看,頓時驚訝道:“底下有個小蟲眼,我們就修理了一下。”

“不僅這里,還有這……”琴玥連忙點了幾個地方。從呂珍的表情,大家就可以知道,她說得一點也沒錯。

“神了!”俞飛白忍不住嘆道:“這是未卜先知呀。”

“不是未卜先知,而是聽音辨琴。”剎那間,呂珍驚喜交集道:“這可是歷代琴家夢寐以求的絕技,只有那些經驗豐富,天資卓絕的大師,才可以辦到。”

“在我們這一門,只有開派的祖師,以及師父,在他們晚年的時候,才算是練成了這種本事。”呂珍驚嘆道:“小明珠,你也練出來了?”

“勉強可以辦到。”琴玥笑容明媚道:“在彈奏的時候,琴的聲音經過幾個地方,稍微有點兒滯澀,所以我覺得應該有些問題。”

“天才,資質過人。”王館長動容道:“小姑娘,只要你專心的研習下去,不出二十年,肯定成為名動天下的琴派大師。”

“謝謝。

琴玥禮貌一笑,神態自若。

王觀和俞飛白對看了一眼,卻是有些明白她的心思。要知道,別看琴玥表面柔弱,實際上性格很堅毅,而且也有幾傲氣。

她肯定是在想,自己未必需要二十年,就可以成為大師了。再說了,她可不想成為什么琴派大師,而是研琴大家。

“小姑娘,你說的瑕疵,就是這些?”

與此同時,王館長苦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是新制的琴,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完美無缺,只能說盡可能的接近完美而已。”

“不是這些。”琴玥搖頭道:“琴身完整,發音松透、明亮、圓潤,做了小小的修補,也是無傷大雅的事情,自然談不上瑕疵。我想說的是琴弦……。”

“琴弦怎么了?”

琴玥的表現,讓王館長不敢忽略她的意見,急忙說道:“這些弦是特制的絲弦,不僅韻味悠長,但是沒有古絲弦的綿軟,而且又具備了金屬鋼弦的剛勁韌性,聲音清脆,不易折斷,可謂是兩全其美了。”

“再特制的絲弦,也是人工纖維造成,沒有多少古韻。”琴玥微微搖頭。

“小姑娘,你比我們還挑剔。”王館長輕嘆道:“古代最好的絲弦一一冰弦的制作工藝已經失傳,冇現在制作的古絲弦,大部分是柔軟松脆的東西。韻味是有了,但是彈著彈著弦就崩斷了,而且發聲很小,缺點更多。”

“所以我才說是有瑕疵,不是有問題。”

琴玥點了點頭,忽然叫道:“李叔,幫忙把我的工具箱拿來。”

一直在角落安坐的李叔聞聲,立即點頭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速度極快,兩三分鐘就返回了,而且手里還提著一個寬大的皮蘋箱。

“小明珠,你這是準備做什么?”呂珍輕聲問道,其他人更是一臉的好奇。

“弦不好,換更好的。”

琴玥有幾分理所當然,隨手把她的皮革箱打開了,只見里面竟然分了好幾層,每層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工具,以及古琴的配件。

說話之間,她把箱中角落的一個小盒子拿了出來,打開之后輕輕一抽。王觀眼尖,只見一根半透明狀,甚至散發出幽幽瑩光的絲線,就纏在了琴玥的纖指上。

“這是……”

呂珍就在旁邊,所以也看得十分清楚,卻是讓她一下子愣住了。

“姑奶奶,您看看這東西對不對。”琴玥輕盈一笑,把手中的絲線遞了過去。

呂珍接過絲線,一上手就感受到其中的特殊之處,手指捻捋一下,頓時嘆聲道:“密如連珠,光瑩如素質,與傳說中的冰弦一模一樣。”

“真是冰弦?”

王館長站了起來,一臉的震驚與懷疑。

“很像。”

呂珍輕輕點頭,然后繼續觀察研究起來,又問道:“就一根?”

“還有其他的。”琴玥笑道,又在盒子中把六根絲線拿了出來,井然有序的擺放在案幾之上口眾人看去,只見這些絲弦長短相近,但是粗細卻有細微的差異。

這是十分正常的情況,古琴有七根弦,每根弦的大小不一,才能夠區分出宮商角徵羽,以少宮少商七個音階.如果哪天你買到一把琴弦全部相同的古琴,那說明你肯定被坑了。

所以看見絲弦的粗細有異,大家也沒有覺得奇怪。不過,大家更想知道這些絲弦,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冰弦。

“小明珠,這些絲弦你是怎么得來的?”呂珍問道。

“前不久,我遇到了一張民國時期的古琴。”琴玥笑盈盈道:“那琴已經很殘了,連絲弦都蒙了一層灰口不過我在檢查的時候,卻發現絲弦十分堅韌,就低價把古琴買了下來。然后回家把弦絲拆下來,稍微清洗曬干,才發現這些絲弦竟然很像傳說中的冰弦。”

“期間我也曾經把這些絲弦配在新琴上彈奏過,感覺聲音非常優美動聽。不知道配在這把古琴上面,音色會不會更加美妙。”

琴玥有些期待,抬頭看向王觀,明眸流盼生輝:“可以試試看嗎?”

“好……”

肯定的答案,王觀沒有反對的理由,更加不會拒絕。

“那我就拆了。”

看見王觀同意,琴玥立即取出了工具,在呂珍的幫忙下,把焦尾琴上的弦拆了下來,然后更換上她拿出來的七根絲弦。

王觀等人在旁邊觀摩,覺得換弦似乎也不是簡單的事情,過程很細致,時不時要調整。不過,呂珍和琴玥兩人的經驗十分豐富,很順利就完成任務。

之后,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琴玥的勾動琴弦,只聽見泠泠清音,好像是習習輕風一般拂過,充滿了說不出的韻味。

隨即,琴玥纖纖十指不斷在絲弦上穿梭掠過,一股十分舒緩的曲律就浮現出來。一段段旋律委婉流暢,綿綿不絕,韻味悠長。

“平沙落雁!”

王館長搖頭晃腦的聆聽,眼睛微微閉合,似乎已經沉醉于其中。

內行人聽門道,外行人就純粹是在看熱鬧了。王觀和俞飛白,包括唐清華、皮求是,就是聽到曲子不錯,至于好在哪里,肯定說不上來

只不過,由于換弦的前后,有了一個對比,他們卻是察覺了其中不同。沒有換弦之前,琴聲音色明亮,稍微尖銳,有點兒像聽琵琶的味道,但是換弦之后,琴聲就變得圓和起來,盡管音色稍微低了點,但是回聲很長,給人一種余音繞梁,三日不絕的意味。

大家都知道,有的時候回聲多了,很容易在人的腦海中留下固有的印象。哪怕等到聲音完全消失,腦中一樣感覺有聲音在起伏回蕩,印象自然更加的深刻。

現在的琴聲就冇是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像漣漪一樣,形成了一個交織的網,讓人完全擺脫不了聲音的籠罩,慢慢的沉浸于其間。

良久,一曲終了,廳中一片肅靜。半響之后,王館長才睜開眼睛,由衷嘆道:“小姑娘,你這琴技,已經達到大師水準了。”

“不是我琴技好,而是琴好。”琴玥搖了搖頭,真心實意的贊美:“我現在有些相信了,這真的就是絕世名琴焦尾。”

就好像是一個會武功的人,得到了一把絕世寶劍,馬上變身為高手。現在琴玥也有類似的感覺,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琴技不錯而已,遠遠稱為不大師。可是有了眼前古琴的幫助,在美妙琴聲的推動下,她竟然超水平發揮,一躍達到了大師的水準。

所以說,這是琴的功勞,而不是她真正的實力。

“話雖如此,但是你本身沒有足夠的積累,也沒有悟性的話,也根本做不到這一點。”這個時候,王館長突發奇想,笑逐顏開道:“小姑娘,有沒有興趣做個代言?”

“什么?”琴玥愣住了,莫名其妙道:“什么代言?”

“為焦尾琴代言呀。”王館長興致勃勃道:“你應該知道九霄環佩吧,就像是那位能夠彈奏九霄環佩的名家一樣,只有他能碰琴彈奏。你也一樣,為焦尾琴代言的話,以后只有你可以彈奏焦尾琴。”

感覺有點兒越俎代庖了,王館長又回頭問道:“王觀,你覺得怎么樣,這主意不錯吧?”

俗話說,人老成精,老謀深算,老奸巨好……王館長的邀請,盡管屬于臨時起意的決定,但也不是無的放矢。相反,他也有自己的一番考慮。

首先琴玥是個斫琴師,懂得保養護理古琴,明白古琴的性能,這樣在彈奏的過程中,也不用擔心出什么意外。就算有意外,估計她也能夠修好。

其次琴玥是個大美女,這也是很重要的因素。畢竟在宣傳焦尾琴的時候,由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演奏,與一個古典靈秀的美女彈琴相比,哪個更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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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就這樣,好戲開場

另外,還有第三個原因。

王館長可是看得清楚,琴玥不僅是呂珍師兄的孫女,更是王觀的朋友,有這雙重身冇份在,請她來演奏焦尾琴,絕對是好處多多…,

“您是想讓我在新聞發布會上表演?”與此同時,琴玥了也明白王館長的意思,立刻搖頭拒絕道:“老人家,您還是另外找人吧。”

“為什么?”王館長有點兒急了,迷惑不解道:“現在許多人想出名已經想瘋了,只要能出名,不管什么亂七八糟的手段都用。而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甚至可以名利雙收,你們兩個卻偏偏推掉了,真不明白你們是怎么想的。”

“王館長,我肯定也想出名獲利。”王觀輕笑道:“不過,現在的名人不好做呀。不僅沒有隱私權,連做件好事,都引來無數的質疑。這樣的生活,我怕自己適應不了。”

“不是適應不了,而是思想保守,說白了就是有被迫害癥。”

此時,俞飛白撇嘴道:“他的寶貝太多了,害怕別人知道了不斷糾纏、惦記……”

“沒錯。”

王觀點頭承認,深深看了眼王館長,嘆氣道:“經驗之談,不能不吸取教訓。”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王館長尷尬而笑,沒敢接觸王觀的眼神,連忙轉頭問道:“小姑娘你呢?難道不想成為世人矚目的焦點?”

“不想成為焦點,只想安靜研究斫琴的技術。”琴玥坦然道:“我不喜歡別人打擾,成為名人以后,肯定很煩……。”

剎那間,王館長無語了,人家不想出名,總不能強迫人家出名吧。

“這飛……”

這個時候,琴玥明眸微閃看著王觀:“能借我觀賞一段時間嗎?”

“小姑娘借琴,恐怕不單純是為了欣賞,更主要是想研究它的工藝、音色吧。”

王館長眼睛一亮,語氣帶著幾分真誠之色,和聲說道:“小姑娘,不要怪我交淺言深。你有心恢復古琴制作工藝,完成祖父的遺愿,所制一把傳世的名琴。其志可嘉,不過也有點兒不切實際。”

“剛才聽你說了,你的所琴技術是靠自己摸索出來的,相當于閉門造車,這恰恰是斫琴師的大忌。你好好想想,古代的研琴師,比如最著名的雷氏琴。雷氏出于蜀川,三代共有九位研琴大家,號稱蜀中九雷。”王館長徐徐談道:“但人家是一個專門斫琴的大家族,技術代代相承,才有這樣赫赫聲威。說白了,就是名師出高徒,家族有斫琴大師,也有所琴的氛圍,自然很容易誕生大師。”

“小姑娘你卻不行了,盡管也是繼承祖業,但是畢竟隔了一層。另外,就算現代的信息再發達,各種研琴的技術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一些最核心的配方技術,還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里,秘而不宣。”

王館長搖冇頭晃腦:“小姑娘,也不瞞你,類似這種古法秘術故宮也收藏了不少。只不過,一些技術屬于非物質文化遺產,國家也有保密的需要,所以不對外公開。就算呂大姐想看,也要申請批示,才能在里面翻閱,而且不能外泄。”

最后一句話,就是斷絕了琴玥在呂珍身上找突破口的漏洞。

“當然,法不外乎人情。”

此時,王館長露出了狐貍尾巴:“說起來慚愧,其實我也有審批的權力。只是無緣無故的,我也不好幫你……。”

一席話下來,已經不是暗示了,和直接叫嚷出來也沒有什么差別。

實際上,在場眾人也明白,這件事情王館長也沒有多少私心,也算是一番好意。畢竟他也說得沒錯,一些核心的技術之類,肯定不能輕易對外公布的。

人常說無功不受祿,琴玥想借閱比較機密的東西,多少要有些貢獻吧。當然,如果琴玥沒有這個意向的話,那么也不用多說,一笑置之就好。

然而,大家都能夠看出來,琴玥明顯動心了,秀長的眼睫毛微顫,水眸波光流轉,顯然是正在權衡得人……

“我倒是個有辦法。”

就在這時,唐清華建議道:“其實只要王館長他們保密,不泄露琴姑娘的身冇份,再在表演的時候戴個面具什么的,這樣又有神秘感,噱頭十足,又不顯露真面目,一舉兩得。”

“這主意不錯呀。”

俞飛白點頭道:“猶抱琵琶半遮面,更加讓人好奇,有探究下去的心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同意。”琴玥贊成道。

這下子,輪到王館長遲疑不決了。本來想借琴玥的形象,吸引年輕人的關注,但是她截面具的話,也容易給人故弄玄虛的感覺,不知道會不會適得其反。

“王兄,你想得太多了。”

似乎明白王館長的想法,錢老微笑提醒道:“有焦尾琴和宣德爐在,足夠震驚中外了,何必再尋求錦上添花的事物。”

“對呀,我差點本末倒置了。”王館長瞬間醒悟過來。所謂當局者迷,他想借此機會挽回故宮往日聲譽,所以太在乎這件事情,想要辦得盡善盡美,自然容易陷進去了。

明白了自己的心態,王館長頓時笑了,點、頭道:“行,就這樣吧。”說罷,他又看向王觀,眼中充滿了希冀:“不過,關于宣德爐的事情,小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王觀看看錢老,看看琴玥,再看看宣德爐,嘆氣道:“行,就這樣。”

不答應的話,王觀懷疑王館長會把自己煩死。

“一言為家……”王館長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接下來的事情也不用贅述,王館長又離開了,不久之后帶著幾份新合同回來,分別與王觀琴玥簽了協定之后,他才算是徹底安心,松了一口氣。

之后的幾天,王觀也沒有閑著,為了新聞發布會的事情,配合著忙碌起來。終于在三天之后的早上,風和日麗,算是比較難得的好天氣,在一個寬廣的大廳堂之中,各種布置已經全部到位,就等著好戲開場。

此時,王觀就在角落,迷惑不解道:“不過是招呼一幫記者而已,有必要擺出這么大的陣勢來嗎?這里起碼能夠容納幾百上千人了,如果到時候只來了小貓小貓兩三只,那故宮博物院豈不是很丟臉。”

“放心,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俞飛白隨口道:“新聞發布會這種活動,早就形成慣例了。只要派發了邀請函,各個報社都應該會派個記者過來的。更何況這是故宮博物院的請束,誰敢不給面子,以后不想要新聞了?”

“就是。”

唐濤華深以為然:“現在已經不是八九十年代新聞媒介的黃金時代了,那個時候的記者真是無冕之王,一張證件行走天下,說不鳥你就不鳥你,誰都不怕。”

“可是到了現在,傳統的新聞報社早就沒落了,年輕人直接在網絡上瀏覽新聞,如果不是有國家養著,一大批報社早撲街了。”

唐清華帶著幾分不屑道:“在這種情況下,報社哪里還有什么底氣。也沒有挑挑揀揀的資格,幾乎就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來,哪來的紅包?”

就在幾人針眨時弊之時,各大報社記者,包括門戶網站小編之類,陸續而來。

看得出來,故冇宮的面子還是蠻大的,在發布會即將開始之前,起碼有一百多人到場了。每個人都帶上了家伙,長槍短炮的擺開了陣勢。

另外,不要看場面有些絮亂,實際上在內行人眼中,卻是顯得井井有條。央視、央報之類的大頭,肯定在前面,后面就是省級、市教…,“門戶網站也差不多,肯定是最好的幾個網站在前排,然后依次類推。

所以說,不管是什么行業,也有自己的一套規矩在,絕對亂不了。

人齊了,時間在流逝,很快就到了上午十點,也就是邀請函上標明的新聞發布會時間。然而這個時候,發布會的臺上卻依然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出來。

“怎么回事,人怎么沒來?”

“難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幾分鐘過去了,一幫記者開始竊竊私語,有幾分迷惑。如果不是看見旁邊還有工作人員在維護秩序,他們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也難怪他們有這樣的想法,畢竟以前參加新聞發布會的時候,想要發布新聞的人,早早就在臺上坐好了。等到時間一到,馬上公布消息,然后進入記者提問時間。或者主辦方不想回答任何問題,直接宣布發布會結束……,這一整套流程,大家非常熟悉。

可是現在,記者已經來齊了,發布人卻沒見蹤影,不是耍人是什么?

就當一幫記者或是迷惑,或是生氣的時候,一些個嗅覺比較靈敏的人,輕輕皺了皺鼻子,有些奇怪道:“什么氣味,好香啊。

“香氣,有嗎?”

一些嗅覺遲鈍的人,卻是沒有什么感覺。然而,絕大部分鼻子正常的記者,在這時候也聞到了一陣陣濃郁的香氣來襲。

“難道說,這個發布會跟香氣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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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0:06:04 |只看該作者
第428章  震驚、嘩然、質疑!

“準備好,注意前面……”發現臺上的帷幕拉開,底下的記者立即提起了精神,紛紛舉起長槍短炮,蓄勢待拍。

帷幕拉開之后,眾人驚奇的發現,里面是一個類似舞臺布置的現場。不過,臺上卻沒有其他人,只擺著一個三足兩耳的器物。

“咦,一個大鼎!”有人叫了起來。

“傻蛋,那是大爐。”

隨即,立即有人不屑道:“沒常識,連方鼎圓爐都不知道。”

“咔嚓,咔嚓……”

大部分的記者可不管臺上器物是爐是鼎,在見到東西的剎那間,馬上就按動相機,只見閃光燈閃爍,光亮交織,足足過了一兩分鐘,才算是停了下來。

“這爐鼎看起來不錯。”這個時候,也有記者猜測道:“估計又是什么國寶吧,在海外拍回來的?或者有人捐贈?”

“通體燦黃,難道說是黃金鑄成的?”

“黃金……”

一時之間,不少人眼中浮現灼熱的光芒。

“別扯了,哪有什么黃金爐鼎,最多是黃銅。”

記者隊伍魚龍混雜,其中自然有專業素養不錯的人,稍微打量就十分專業道:“那叫藏經紙色,制作精美,肯定是清宮內藏之類的東西。”

眾人猜測紛紛,不過卻沒人貿然跑上去圍觀,而是老老實實的待在記者專區等待起來。畢竟作為記者,這點職業道齤德還是有的。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不怎么注重規矩。

“話說,東西已經擺出來了,人怎么還不見出來?”

過了一會兒,有人忍不住輕聲抗議起來:“就算是故宮,這架子未免大了點吧。”

“就是,就是……”

有人附和,有人皺眉,有人淡然處之,不一而足。

“快看,有人出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環抱著一張古琴輕步走了出來。這人站在臺上,像是有一股清新的芬芳在整個室內悄然的散開,慢慢的蔓延在每個人心頭。

有些人天生就合適穿古裝,這樣才能夠體現她的美,眼前的人就是這樣。

一襲月白色的樸素衣裳,裙角繡著展翅欲飛的淡藍色蝴蝶作為點綴,外披一層白色輕紗。微風輕拂,竟有給人一種隨風而去的感覺。

烏黑油亮的青絲如水一樣柔美,流瀑般傾斜下來,隨意散落在纖巧細腰之后,帶著幾分慵懶的氣息,更像是空谷幽蘭,恬靜優雅的徑自綻放。

“美女,肯定是美女!”

這是許多青年記者的第一印象,然而等到他們抬頭凝視的時候,卻失望的發現這人戴了一頂精致的帽子。帽沿四邊是垂落下來到鏤空bó紗,就算眼力再好的人,也只能透過朦朧的輕紗看見大概的輪廓而已。

不過,輕紗之下,優美如天鵝般的白皙玉頸,以及小巧而精致的下巴,卻讓更多的人在心里肯定,眼前這位神秘女子,肯定是位風華絕代冇的佳人。

在眾人的注視下,神秘女子舉止優雅的坐了下來,手中的古琴也小心翼翼擱放在早已經準備好的琴桌上面。

“叮叮咚咚……”

隨后,她的纖纖手指拂動,一段如流水般舒暢的悅耳聲音就綻放出來。

實際上,在神秘女子出場之后,記者們已經漸漸安靜了。同時在琴桌的四周,安裝了十分先進的擴音設備,琴聲響起來之后,立即好像波紋一樣擴散,讓眾人聽得十分清楚。

“咔嚓咔嚓……”

又是一陣光芒閃爍,畢竟許多人還是很有職業道齤德的,區區的琴聲可打動不了他們,該拍照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說白了,還是欣賞力的問題。不然,怎么會有對牛彈琴這個詞。

“難怪王館長可以說服其他人,安排琴玥登臺演奏。”此時,在后臺的角落,俞飛白笑瞇瞇道:“如果是換了其他人,這些人恐怕更加沒有耐性。”

“很正常的情況。”王觀隨口道:“怎么說古琴也是高雅藝術形式,而且也是這幾年才復蘇而已,還沒有形成群眾基礎。在沒有學會欣賞之前,所謂一曲琴音下來,如同經歷了一場神圣的洗禮,從肉齤身到靈魂都通透而潔凈……那叫文學描述。”

“呵呵,沒錯。”

唐清華贊同道:“說實話,我就是覺得聲音好聽而已,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俗,兩個俗人。”

俞飛白嗤之以鼻,表示自己的鄙視,然后滿臉陶醉之色,囈語道:“聽聽這琴聲,洋洋乎志在流水,巍巍乎志在高山……”

“咳!”

適時,王觀好心提醒道:“剛才我聽琴姑娘說,她要演奏陽春白雪!”

一瞬間,俞飛白也不害臊,馬上改口道:“……難怪了,我仿佛看見了冬去春來,大地復蘇,萬物欣欣向榮的初春美景。旋律清新流暢,節奏輕松明快,妙不可言。”

王觀和唐清華對看了眼,齊齊搖頭,對于俞飛白比城墻還hòu的臉皮無話可說。

“啊……”

忽然之間,有人驚叫出來,聲音突兀響亮,把人嚇了一跳。

“嘿,似乎有人發現玄機了。”

聽到聲音,俞飛白顧不上裝腔作勢了,急忙探頭出去看熱鬧。

此時此刻,聽到某人的驚叫聲,許多人心中一顫。其他人還好,隔得較遠,也沒受多大的影響,但是就在旁邊的,簡直就是差點沒被嚇得心臟崩裂,表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一回神,馬上找出始作俑者,狠狠訓斥:“瞎叫什么,見鬼了你……”

“看臺上……煙……煙……”

那人也知道過錯,急忙補救起來。

“煙什么煙,把你閹了。”

有人輕聲嘀咕,然后順勢看去,登時也是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怎…怎么……會這樣……”

剎那間,眾人馬上發現了空中的特殊場景,絲絲縷縷的煙氣,竟然變化成為了一朵巨大的蓮臺形狀,正在半空中徐徐搖曳。

“怎么做到的?”

好久之后,才有人清醒過來,迷糊猜測道:“臺上安裝有投影屏幕?”

“蠢,你見過屏幕有立體的投影嗎?”有人反駁起來。

那人也辯駁起來:“怎么沒有,3D立體電影……”

“……這智商,真懷疑你是怎么混進我們隊伍中的。”一個人鄙視道:“你戴3D眼鏡了?不和你說了,免得被傳染……”

“咔嚓咔嚓咔嚓……”

在說話之間,一幫記者的長槍短炮也沒有閑著,閃光燈不斷的閃爍光亮,足足過了五六分鐘,才稍微有些暫停下來。

“這是新型技術嗎?”有人好奇道,又忍不住多拍了兩張照片。

“肯定是。”

有人很懂行似的說道:“別看那是煙氣,實際上是一種特殊氣體,而且空中已經噴灑了一些固化液,經過處理之后,就形成蓮花狀了。”

“嗯嗯,有道理……”

一些科技報社記者說得頭頭是道,好像是對這種所謂的新型技術了如指掌。就在他們品頭論足的時候,爐中的香爐燃齤燒完了,空中的蓮臺也逐漸的崩潰,漸漸消逝……

見此情形,一些人心里感覺有點兒淡淡的惆悵。

“咦,彈琴的美女呢?”

與此同時,有人發現臺上已經空蕩蕩的了,只剩下一張古琴靜靜的擱在桌子上。

“各位,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冇隨即,幾個官員出現在主齤席臺上,一些經常和他們打交道的人卻是知道,這些人是文化部的部長、故宮的館長、以及文物局的局長之類。至于王館長,在這種莊重嚴肅的重大場合,他只有靠邊站的份,沒有資格出現在主齤席臺上。

“首先有請部長講話……”

在主持人的邀請下,部長講話了,然后館長講話了,最后局長也講話了。

部長講的是弘揚中齤國傳統文化的重要性,館長講的是宣傳中齤國傳統文化的必要性,局長講也是保護中齤國傳統文化的緊迫性……

這些講話內容,你說沒有實際意義吧,它還真是有點兒,但是要說很有實際意義,似乎又談不上。反正屬于可有可無,聽聽就算了的范疇。記者們似乎已經習慣了,拍照的拍照,錄像的錄像,甚至還有人直接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編輯新聞稿件……

一切井然有序,直到三個領導講完話了,然后你推我讓起來。一幫記者見狀,頓時精神一振,知道真正的新聞點來了,紛紛做好了準備。

推托了好幾分鐘,盛情難卻之下,部長才勉為其難站了出來,笑容可掬道:“在這里,我要宣布一件喜事,一件舉國歡慶的喜事……”

聽到這話,不少人在私底下暗暗撇嘴,以至于精神恍惚,漏過了關鍵的內容。等到他們回過神來,只見旁邊眾人一片嘩然,群情鼎沸!

“什么,不可能。”許多人叫了出來。

主持人連忙站出來安撫道:“大家稍安勿躁,現在進入提問的時間。大家有什么問題,盡管舉手提問,幾位領導會給大家一個滿意而詳細的答復。”

“唰!”

一瞬間,在場大半記者舉起了手,好像竹林一樣整齊。其中也包括迷迷糊糊,什么也不知道卻跟著舉手湊熱鬧的人。

“嗯,這位記者先生……”

主持人點名了,毫無疑問,肯定是指向央視的記者。

“請問部長先生,這張琴真的就是傳說聽焦尾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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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0:12:34 |只看該作者
第429章  一切只是開始

“焦尾琴?”

“蔡邕的焦尾琴么?”

“距今已經將近有兩千年的歷史了。”

盡管記者隊伍魚龍混雜,但是肯定也有點兒文化水平的。搞文化工作的,如果連大名鼎鼎的焦尾琴也沒有聽說過,那么說明他上學的時候,肯定沒好好讀書。

“真的假的?”

“管它是真是假,反正是大新聞o阿。”

一時之間,各大門戶網站的記者手指頭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起來,短短的兩三分鐘時間,就編輯好了一條簡訊,附帶了圖片傳了回去。

然后在央視記者表示質疑的時刻,各大網站首頁的頭條新聞,馬上就被替換掉了,換成了新聞發布會上公布的信息。

“傳說名琴重現入間!”

“焦尾琴出世,真耶?假耶?”

“繼漢代玉凳之后,焦尾琴會是一場鬧劇嗎?”

剎那間,種種加粗加黑被置頂的標題出現在了各大門戶網站的顯眼位置,自然而然讓許多入留意到了。甚至有時候你想不留意都不行,比如說某個企鵝,叮的一彈,就在右下角出現一個小框框,讓入根本無法忽略。

然而,也不得不承認,小框框的作用極大,紛紛引起了許多網友的好奇關注,點擊量也隨之節節攀升,慢慢的形成了一股熱潮。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評論區就布滿了網友們白勺留言。拋開沙發、板凳、占樓等等,沒有絲毫意義的網絡詞匯,其他清一sè是質疑的聲音。

“兩千年的古琴,能夠流傳到現在?某些人自己腦殘,也不要拉低我們的智商。”

“頂樓上的……古琴是木頭,兩千年的時間,木頭肯定朽化了。如果說是形成了碳化木之類的東西,我或許還相信。但是居然能彈奏,分明就是把大家當成弱智,以為他們說什么,我們就相信什么。”

“唉,很替他們的智商‘捉急’。”

“某些人想政績想瘋了吧,隨便找來一張琴,就說是焦尾琴,想哄誰呢。”

“哄自己唄,不是有個成語叫自欺欺人嗎,估計就是用來形容某些人的。”

“這里好熱鬧呀,弱弱問一聲,焦尾琴是什么東西?”

“滾,少來賣萌,自己百度……”

“百度了,以下是資料帖,大家看看吧。說起來,中國古代四大名琴之中,就焦尾琴的制成時間距離現在最近(約兩千年),說不定,真有可能流傳下來。”

“樓上是水軍……”

“你全家是水軍!”

一時間,不少入對掐起來了,使得評論區嚴重偏樓跑題,亂七八糟,烏煙瘴氣……“哈哈,好像大家都不怎么相信啊。”

此時,俞飛白抱著電腦,微微搖頭道:“不知道為什么,但凡公布什么好事,總是引來一片懷疑聲,要是公布什么壞事,大家卻都相信了。”

“如果你在網上問,那么肯定有人告訴你,這是由于捂蓋子的人多了,所以才造成大量不明真相的群眾……”唐清華聳肩道:“這是人性,沒辦法的事情。你看著吧,就算有大量的證據表明那就是焦尾琴,最后一樣有人跳出來質疑。”

“有反對的聲音是好事,只要不是無理取鬧就行。”王觀隨口道。

“什么無理取鬧。”

就在這時,琴玥輕步走了過來,身上的衣裳沒有換,徐徐走來的時候,就好像是古畫中的美麗仕女出現在凡間,充滿了典雅的氣息。

“沒什么,在看網上的評價……”王觀起身相迎,微笑道:“辛苦你了。”

“彈一首曲子而已,談不上什么辛苦。”琴玥微微蹙眉道:“就是那些閃光燈十分討厭,害得我彈錯了幾個調。”

“沒事,反正大家肯定沒有聽出來。”俞飛白笑呵呵道:“你的表演很精彩,特別是出來的時候,好像是天上仙女下凡,一下子把入全部震住了。”

“謝謝。”

口中禮貌致謝,琴玥也沒有多少高興之心,反而搖頭道:“我現在后悔答應這件事情了,大家的注意都集中在寶爐上,根本沒人有心思聆聽我彈琴。”

“琴姑娘不用急,就是怕喧賓奪主,所以剛才幾個領導都沒提到寶爐。”王觀笑著說道:“況且,這事才剛剛開始,等到喧囂過后,自然有欣賞琴聲的人出現……”

事實上,王觀說得很對,新聞發布會真的只是一個開始。

到了晚上,央視新聞播放了發布會上的情況,重點自然是焦尾琴。足足給了十秒鐘特寫,再加上幾個領導的講話、解說,至少有半分鐘的時間。

雖說各大門戶網站的消息夠快,但是影響力卻遠遠不如央視新聞。這則消息播出之后,焦尾琴出世的消息,才算是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假的,假的……”

“要是真的,我把東西吃下去。”

剎那間,鋪夭蓋地的質疑聲籠罩了中華大地,幾乎每個入聽到消息之后,第一個反應就是表示了自己的懷疑態度。

當然,作為各種專家學者,肯定不會那么直白。他們會在不同的角度,以許許多多的文字說明,婉轉的表達自己的見解。最終得出結論,東西是贗品。

至于故宮方面,在發布會上公布出來的證據……不好意思,大家忙著撰寫稿件,沒工夫細看。這也是常有的事,畢競許多入只相信自己手中掌握的“證據”,而另外的入的證據,肯定是偽造的……總體來說,對于焦尾琴的出世,大部分的入是懷疑、不信,甚至指責、漫罵……一時之間,故宮博物院成為了眾矢之的,享受了一把站在風口浪尖的待遇。

不過,在這個浮躁的時代,一則消息只能震撼一時,過了兩三夭,估計就讓入淡忘了。為了避免出現這樣的情況,也為了能夠炒作持久一些,各大報社、網站,紛紛推出了發布會現場的圖片錄像什么的。

首先,最引入注目的自然是宣德大爐,特別是看見煙氣成蓮的視頻、照片,眾入的反響要比焦尾琴現世的消息更加強烈。

畢競在大家都覺得,什么焦尾琴,肯定是假東西,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大爐生煙化蓮卻不一樣了,發布會上并沒有泄露宣德大爐的任何信息,自然讓入好奇的猜測紛紛。

“PS,鑒定完畢。”

“滾,有視頻的,你P一個看看。”

“一看就知道是電腦特效,小兒科。”

“據達人分析,視頻自然,沒有任何特效的痕跡。”

“不可能,肯定是特效……”

“別不信,你自己搜索一下,起碼有十幾個視頻,從不同的角度拍攝,難道全部是特效?我倒是覺得,空中肯定有一個蓮花狀的玻璃大罩子……”

“聽說是什么新型科技,固化劑體之類的東西。”

“這是魔術表演,早錄制好的……”

一幫人議論紛紛,只是由于各種影視劇的普及,更酷更炫的特效大家看過了,在不知道宣德大爐底細的情況下,自然沒有多么震撼。

所以關于宣德大爐的熱議,才兩三天時間就有些消退了,即將被其他的話題取代。

見此情形,網站知機又推出了琴玥出場演奏的詳細視頻、照片。事實也證明,美女的魅力總是讓人難以抵擋。

“你們怎么知道是美女,說不定很醜,不然何必遮著臉……”

“切,你是嫉妒,看身材,看氣質,再看優雅的動作,絕對是美女。”

“不是美女沒關系,大不了去趟韓國思密達!”

吵吵鬧鬧的刷了上百頁評論之后,終于有入打聽起來:“對了,那位美女彈的是什么曲子呀,感覺蠻好聽的。”

“有同感……”

“好聽!”

“沒感覺,表示不欣賞,軟綿綿的沒勁。”

“那是你不懂,我是學古琴的,看到視頻之后,特意去向老師請教,老師說那位美女彈奏的水平很高,旋律優美流暢,有十幾年的功底了……對了,忘記告訴你們,那曲子名為陽春白雪,是古代十大名曲之一。”

“國粹呀,難怪那么動聽……”

接下來就是一片正面的評價,畢競大家對于琴聲也有自己的判斷,盡管聽不出來具體是好在什么地方,甚至沒有什么感覺,但是肯定不會厭惡。

要知道,生活在這土地上,自然受到這片土地的文化影響,對于古琴和古曲,天生就有一種親近感。所謂愛屋及烏,就算不懂,也會表示欣賞,充滿了贊譽。

當然,按照新聞的一般規律,當發布會的視頻、圖片透露完了,也說明了話題的潛力已經發掘殆盡,沒有關注的必要了。

在這種情況下,公眾的注意力也會隨之轉移,最多是以后某個時間段,重新提到這件事,再加以嘲笑一番而已。生活就是這樣,大家無力改變不了什么,也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這一切真的只是開始。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發酵,故宮博物院終于出手了,將焦尾琴CT掃描的圖片,包括剖琴腹修理的過程,以及各處檢測詳盡數據,完完整整的公布出來。

之后,再讓一幫德高望重的學者出來搖旗吶喊……呃,不對,應該是解析。從頭到尾把焦尾琴做了個全面深入的講解,每個細節都沒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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