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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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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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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6 07:54:06
第964章 遭遇

「據說,龍碑上有祖師爺繪刻的龍圖,而且一開始的時候,龍圖是沒有眼睛的,後來某一天祖師爺心血來潮,就把眼睛給點上了。」

此時此刻,陸崇明表情古怪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估計你們也心裡有數了,被點晴的龍圖就活了,直接在石碑中騰飛而出,遨遊天空而去。然後石碑上只留下影子了,再經過幾百年的演變,龍影就化成了簡單的龍紋線條……」

「咳!」

這個時候,其他三人面面相覷,好耳熟能詳的典故啊,分明是畫龍點睛嘛,而且還是直接照搬,一點也沒修改,太明目張膽了吧。

「這種傳說,大家聽聽就算了,也不用當真。」

適時,陸崇明笑道:「這也是我們的村中,唯一能夠與祖師爺扯上關係的東西了。而且我仔細研究過了,那塊石碑看起來確定年代久遠,說是明代的東西也能讓人比較信服。就是不知道是先有石碑,還是先有祖師爺。料想應該是由於祖師爺的名頭太響亮了,然後就被人牽強附會在一起。」

「這也難說,或許是呢。」胡老闆反應過來,立即笑道:「都說不可考據了,未必不是,說不定真有聯繫。」

胡老闆這話,一看就是有些違心,陸崇明笑了笑,直接把話題帶了過去:「龍碑是真是假不重要,畢竟在展覽會上,可是有一件真東西。」

「沒錯。」

胡老闆深以為然:「那枚黃玉扳指,一定要仔細鑑賞。」

「相比之下,我對昌化石更感興趣。」

此時。宋有道接話道:「那才叫奪天地之造化,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兩人的感嘆聲中,胡老闆的妻子也走了上來,招呼大家可以去吃飯了。才二十多分鐘而已,午餐就準備好。這並不說明胡老闆妻子的敷衍了事,而是人家直接到酒樓定餐,速度自然不慢。

當然,這是旁枝末節,反正在胡老闆一家人的熱情接待下。王觀等人賓至如歸,很快就吃飽喝足,然後在客廳中小坐消化。

「老闆。」

然後,才坐了幾分鐘,一樓店舖的夥計就跑上來了。卻是有顧客上門,要買店裡的一件比較珍貴的玉器。在價格方面談不攏,夥計也不好做主,自然要找胡老闆做決定。

見此情形,王觀等人自然識趣告辭,胡老闆挽留不成,只好送三人離開。然後才返回店裡與顧客討價還價……

與此同時,走在熱鬧繁華的街道上,王觀卻感到有幾分熟悉。定神一看,才發現街道的隔壁就是古玩街。他上次來滬城的時候就逛過一回,自然有幾分印象。

不僅是王觀有印象而已,別人對他也有印象。

就在王觀等人在古玩街旁邊經過的時候,冷不防有一個人衝了過來。衝他露出了燦爛的笑臉:「王東主,好久不見了。」

「呃……」

王觀一怔。仔細打量來人,記憶隨之浮現出來,然後也笑著招呼起來:「原來是謝掌櫃,近來生意可好?」

這個謝掌櫃,卻是當初他在古玩街發現黑定瓷的時候,在旁邊圍觀的幾個店舖掌櫃之一。當時大家還互換了名片,王觀的記憶力不錯,自然還記得這事。

當然,相對來說還是謝掌櫃的記憶更加深刻。畢竟他可是一直惦記著黑定瓷碗,

某一天王觀突然給他打電話,說是準備出手這件東西。

十分可惜,他一直沒有等到這電話,反而把人等來了。

既然遇上了,而且又沒別的事,謝掌櫃肯定要出來招呼。作為一個入行十幾年的古玩商人,他當然清楚機會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主動創造出來的。

這裡,謝掌櫃當機立斷,立即跑了出來,一邊招呼,一邊引請王觀等人到他的店裡坐坐。

「你們覺得呢?」王觀徵求宋有道和陸崇明的意見,如果只是他單獨一人,坐不坐都無所謂,

多了另外兩人,就不好替人做主了。

「去看看。」陸崇明頗有興趣。宋有道見狀,也是沒有反對。

當下三人就在謝掌櫃的帶領下,進到了他的店舖之中。才進門口,王觀隨意環視一眼,頓時驚訝道:「謝掌櫃,你專營瓶子呀,好多的瓶子。」

「……沒辦法,這是潮流。」謝掌櫃含糊道,有幾分尷尬之色。

王觀的驚訝,以及謝掌櫃的尷尬,自然是有原因的,主要是這些瓶子,模樣大致相同,都是米黃顏色,有幾分粗糙感的瓷瓶。這樣的形制,與枯木逢春瓶差不多。顯然在珍寶展覽引起轟動之後,一些仿製品就如雨後春筍一樣冒湧出來了。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情況,王觀也沒有特別感受,反而饒有興趣打量這些瓶子,然後拿了一個觀看起來。片刻之後,他忍不住點頭道:「挺像的……」

「王東主,你是大行家,就不要笑話我了。」

此時,謝掌櫃也不諱言:「這些東西,就是單純的擺設,給個幾十上百塊就賣了,絕對沒有坑人的意思。」

謝掌櫃這話倒是不假,如果他存心騙人,那麼應該只擺一隻出來就好。畢竟一堆大致相同的瓶子擱放在一起,是人都知道屬於仿製品,應該不會有人蠢到上當受騙吧。如果這樣都被騙了,充分說明你傻,被坑也正常。

所以,王觀也由衷說道:「我可不是笑話,而是誇讚謝掌櫃仁義。」

「仁義不敢當,只是知道哪些錢能賺,哪些錢賺了虧心。」謝掌櫃笑呵呵道,又慇勤地請三人到茶室稍坐。

「喝茶就算了。」

王觀笑道:「才從朋友家出來,現在是一肚子茶水。相對謝掌櫃的好茶來說,我對你店裡的寶貝更加感興趣。不知道謝掌櫃有哪些珍藏,能不能拿出來讓我們大開眼界啊。」

「王東主這是在寒磣我啊。」謝掌櫃連忙擺手道:「我店裡的東西再好,也比不上王東主黑定瓷的一個零頭。」

「過了過了,沒有這麼誇張。」王觀搖了搖頭,可不敢小看任何人。畢竟經歷多了,他怎麼知道,在每個不起眼的店舖之中,都有可能隱藏了各種珍寶。

再說了,謝掌櫃的古玩店,少說也有十四五年歷史了,經營了這麼長的時候,要說沒有一兩件壓堂,王觀無論如何也是不相信的。要說沒有,肯定是兩人的交情不夠,謝掌櫃不肯拿出來讓他觀賞罷了。

在兩人閒聊的時候,宋有道和陸崇明也在店裡瀏覽起來,只是隨便看看。

在走到店舖角落的時候,陸崇明看到一件東西,忍不住驚愕的叫了出來。

「怎麼了?」

王觀聞聲一怔,順勢看了過去,笑問道:「發現好東西了?」

「不是好東西,而是……」

陸崇明頓了一頓,招手道:「你們過來看這件東西……」

聽到這話,其他人好奇了,紛紛圍了過去。片刻之後,王觀定神一看,只見東西居然是塊殘碑,拱門狀的碑上,充滿了歲月洗禮留下來的痕跡,另外還有一些凌亂的線刻,看起來十分舊破。

「咦。」,看了一眼,王觀就知道陸崇明驚奇的原因了。因為這塊碑面上的線刻,居然是呈龍鱗片紋狀的,與他剛才描述的村中殘碑一模一樣。

「好像啊。」

此時,王觀笑道:「難道是你村裡的東西?」

當然,王觀這是在開玩笑,卻提醒了陸崇明,只見他立即蹲了下來,直接把殘碑翻過來看後面。乍看之下,他的臉色就變了。

察覺陸崇明的異常,王觀也低頭看去,只見殘碑的背面也是坑坑窪窪的樣子,其中又被人刻了許多凌亂的線條,就像是小孩塗鴉一樣讓人不忍直視。

然而,凌亂的塗鴉之中,也有刻畫得不錯的圖案,比如說一隻小烏龜。那是讓人用錐子深刻上去的,龜甲的背片,半伸半縮的腦袋,還有活龍活現的四肢,都是那麼栩栩如生,堪稱精妙佳作。

「這是我刻的。」

此時,陸崇明手指在小烏龜圖案上拂過,表情有幾分懷念,還有許多迷惑不解:「沒錯,殘碑應該是村裡的東西,怎麼出現在這裡?」

聽到這話,眾人愣住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看來不僅是像,而是同一件東西啊。

這樣一來,事情就多了幾分蹊蹺,陸崇明村裡的東西,總不能無緣無故地卻出現在古玩店裡吧?

一時之間,其他人看向了謝掌櫃,露出了探究之色,希望他能夠給個答案。當然,這不是在質疑,而是給他們釋惑。

「這東西是你們村的?」

與此同時,謝掌櫃多了幾分驚訝,倒不置於懷疑陸崇明撒謊,主要是殘碑不怎麼樣,就算想訛詐也沒必要拿這玩意說事。明白這點,當下他也認真解釋起來:「嚴格來說,這不是我收上來的東西,而是有人拿過來推銷。」

東西太次,又沒有價值,本來我不想收的,

那人死皮賴臉,把東西擱在這裡就賴著不走了。為了不讓他影響我做生意,我隨手塞了幾十塊錢,把人打發走了。之後東西就留了下來,一直沒空處理。」

說話之間,謝掌櫃無奈道:「石頭太重了,扔到垃圾堆旁邊,清潔工也不樂意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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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5章 人情和買賣

  在謝掌櫃的解釋下,其他人也不懷疑。
  
  畢竟就如同謝掌櫃所說,殘碑又不是什麼珍貴的寶貝,估計也沒什麼人願意收藏。不然東西擱在店也有些日子,有人想要的話早就賣出去了,何必等到現在。
  
  「明知道沒人要,幹嘛還要搬來推銷?」宋有道也有些奇怪。
  
  「石碑應該是搭頭。」
  
  此時,謝掌櫃智珠在握道:「這位兄弟,你們村裡是不是有什麼古橋樑之類?」
  
  「呃……」
  
  陸崇明一怔,隨即點頭道:「有啊,村前村後有小河流過,所以了修建了兩條石拱橋,據說有好幾百年歷史了。而這塊殘碑就擱在村後石橋的附近,在小的時候,我們經常在石橋石碑附近玩耍。」
  
  「這就對了。」謝掌櫃立即笑道:「你現在打個電話回去問一聲,我估摸著兩條石橋應該已經被人偷拆搬走了。」
  
  「什麼?」
  
  陸崇明驚愣了下,稍微猶豫就掏出手機,往村裡撥打電話。
  
  「這種事情,我也有過風聞。」
  
  在陸崇明打電話的時候,宋有道皺眉道:「尤其是在江南地區,小橋流水人家,古橋建築非常多。一些利慾熏心的人,就瘋狂地盜賣這些古橋。看來陸兄弟的家鄉,也慘遭毒手了。」
  
  「連古橋也不放過?」
  
  這個時候,王觀怔忡道:「偷盜了,賣給誰呀?」
  
  「石橋也是古建築的一種,總有一些人會感興趣的。」謝掌櫃解釋起來:「一些大富豪用來裝飾自己的庭院,感覺古橋才有韻味。一些政府投資興建的古建築,更喜歡以古來修古。反正他們只負責買,從來不過問東西的來歷。」
  
  宋有道點了點頭,贊同道:「世事就是這樣,有需求才會有買賣。有利可圖了,才會有人去做這些昧心的事情。」
  
  「對對……」
  
  在謝掌櫃點頭的時候,陸崇明也打完電話了,只見他走了過來,苦笑道:「沒錯,不僅是石橋石碑。包括幾座石獅子,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喪心病狂啊。」王觀忍不住嘆聲道:「就沒人管?」
  
  「不是沒人管,而是不好管啊。」謝掌櫃苦笑道:「一些石橋不受重視,沒有列入當地文物部門的受保護名單之中,沒有專人的看護。自然很容易被盜。之後就算報案了,沒有足夠的線索,警察也追查不下去,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這是十分現實的問題,大家也無可奈何。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存在了許許多多不好解決的事情,或許根本解決不了的事情。大家沒有辦法,只有揭過去了。不然的話,事事計較,事情還沒解決。反而把自己給交待進去了。
  
  現在就是這樣,沉默片刻之後,陸崇明開口道:「謝掌櫃,石碑我買了。多少錢?」
  
  「什麼錢不錢的,既然你是失主。那麼直接搬走就行了,千萬別提錢。」反正東西也不值多少錢,謝掌櫃也樂意做個順水人情。
  
  當然,無論謝掌櫃怎麼推託,陸崇明還是塞了幾百塊過去。看到推託不了,謝掌櫃就意思意思地抽了一張票子,算是成本及保管費,再把其餘的錢退了回去。
  
  不要覺得謝掌櫃虧了,實際上這才是做生意的最高境界。至少在中國這片土地,生意與人情總是能夠聯繫在一起。
  
  就好比兩家做同樣生意的店舖,其中一家店舖的老闆與比較厚道,經常與顧客說話聊天,免去一些零頭。一來二去,就與顧客關係熟絡了。與此同時,旁邊有新店開張了,哪怕新店的東西質量稍微好一些,但是顧客們還是喜歡到舊店買東西。
  
  因為顧客們覺得自己到新店買東西,心裡好像很對不起舊店的老闆一樣,有一種莫名的負罪感,促使他們作出以上選擇,這個就是人情的力量。
  
  謝掌櫃現在就是在攏絡人情,捨棄一點蠅頭小利,換來一個潛在的顧客,目光那個長遠,不愧是經營了十幾年店舖的生意老手。
  
  當然,這是陽謀,哪怕是知道謝掌櫃的目的,陸崇明也打算承這個人情。畢竟石碑不僅是石碑,更承載了他童年的記憶。既然看到了,他也不可能無動於衷,肯定要帶回去。
  
  不管怎麼說,一手交錢,一手取貨,皆大歡喜,也算是雙贏的交易。有了這段插曲以後,大家的關係確實親近了許多,至少謝掌櫃再請大家到內室喝茶,卻是沒人拒絕了。
  
  期間,謝掌櫃拿了不少好東西出來,讓大家鑑賞評點。
  
  王觀也懂做人,專挑好的說,把東西的優點放大,把缺陷一語帶過,自然讓謝掌櫃聽得眉開眼笑,心情舒暢。不過東西的好,也是相對來說,反正沒有王觀看上眼的。倒是陸崇明,可能是出於償還人情的心理,出手買了一件十分別緻的玉紙鎮。
  
  適時,謝掌櫃肯定十分高興,也證實他經營策略的正確性。再之後,王觀等人就告辭了,叫來一輛出租車,再把石碑搬到車上,奔馳而去。
  
  不久之後,車子停在王觀居住的酒店。那是滬城方面的安排,十分高檔舒適,最重要的是不用自己掏錢,讓他感到十分舒心。
  
  「可惜呀,你們已經投宿了,不然可以搬過來一起住。」王觀笑道,招了招手,出示了房卡之後,就在酒店的工作人員幫忙把石碑搬到電梯,然後一路向上,來到了他的房中。
  
  總統套房,其中的奢華程度就不多說了,反正要奢華有多奢華。所以當透亮的地板之中多出來一塊殘破的石碑,連陸崇明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連忙拿報紙遮掩起來。
  
  王觀卻是不以為意,隨口說道:「先這樣擱著吧,回來再處理。至於現在,走了,帶你們去看些東西。」
  
  「看什麼?」宋有道有些迷惑。
  
  陸崇明卻眼睛一亮,連忙問道:「東西已經押運過來了?」
  
  「到滬城邊上了,正在運來。」
  
  王觀笑道:「反正也不遠,過去看看唄。」
  
  「行。」
  
  陸崇明毫不猶豫的點頭,直接拉上一臉茫然不解的宋有道,出了大酒店之後,又走過了兩條街道,眼前就是一棟象徵天圓地方的建築。遠遠看去,圓形的屋頂加拱門的上部弧線,整座建築宛如一尊中國古代的青銅器。
  
  「滬城博物館!」
  
  乍看之下,宋有道有些驚訝:「來這裡做什麼?」
  
  「呵呵,不要多問。」
  
  此時,王觀招手道:「走,我們走後門。」
  
  在王觀的示意下,三人輕快走了過去,只見博物館的正門已經被封鎖起來了。沒有辦法,明天就是珍寶展覽,肯定要封館調整擺設,免得出現什麼差錯。
  
  儘管如此,此時此刻,博物館的大門之前,卻是聚集了不少人群。走近了一聽,卻是那些買不到明天珍寶展覽門票的人,正在與博物館的售票人員交涉呢。
  
  「果然十分熱鬧。」
  
  看到這個情形,王觀才知道宋有道果然沒有誇大其詞,江浙兩地趕來參加珍寶的人確實很多,至少比想像中的要多。不過也沒有辦法,行程已經敲定下來了,又不好更改。在滬城展覽五天以後,下一站就是閩省地區,說不定能夠吸引台客而來。
  
  王觀暗暗忖思,動作倒也不慢,繞到博物館的後門,那裡自然也有人看守。不過在他出示一個證件之後,就暢通無阻的進去了。
  
  一進入博物館大門,宋有道終於忍不住心裡的好奇,開口試問道:「王觀,你在博物館有熟人?或者說你在博物館工作了?居然有通行證!」
  
  「宋大叔,他不是在博物館工作,而是和博物館合作。」陸崇明笑道:「你也不用急,走到裡面,你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在說話之間,三人進入了博物館的展廳之中。
  
  說起來,滬城的博物館面積很大,分為四層建築。每層建築之中都擺放了許多東西,其中最著名的肯定是一樓的青銅器專題館。館藏的青銅器,主要是晚清以來江南幾位收藏大家的一批流傳有序的名品,如著名的大克鼎,德方鼎等等。
  
  當然,除了青銅器以外,其他書法、繪畫、陶瓷器、玉器、石雕、甲骨刻辭等等物品也十分豐富。總而言之,整個博物館,藏品之多、質量之精湛,在國內外享有盛譽,有文物界半壁江山之譽。
  
  不過在這個時候,王觀卻不是為了這裡的館藏而來。而且在進入一樓展廳的時候,就可以看到有一幫工作人員正在小心謹慎地收拾東西,騰出足夠的空間來。
  
  「小王,你來了。」
  
  此時,看到王觀等人進來了,其中一個負責現場指揮的老專家立即走了過來,笑眯眯地問道:「是不是東西已經到了?」
  
  「嗯,就來了。」王觀笑道:「你老讓人準備迎接吧。」
  
  「早準備好了。」老專家有些迫不及待道:「你自己隨意檢查吧,我到外面去等。有什麼意見,回頭再和我提,我們肯定整改,直到你滿意為止……」
  
  說話之間,老專家真的叫上幾人到外面等候去了。與此同時,宋有道隱約有幾分明白了,更多的卻是震驚:「王觀,你這是……」
  
  「宋大叔,重新介紹一下。」王觀笑呵呵遞出了名片:「鄙人希夷博物館副館長,也是這次珍寶展覽的負責人之一,以後請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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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寶 第966章 媒體的盛宴

“啊。”

聽到這話,哪怕有些心理準備,宋有道還是驚住了。

主要是王觀太低調了,而且媒體更加關注珍寶的本身,大篇的章幅都是在報導珍寶多么地精妙絕倫,然后順便提了一下王觀而已,自然容易讓人忽略過去。

宋有道就是這樣,就算偶然看到王觀兩字,還以為同名同姓呢,自然不會聯想到自己認識的王觀身上。現在才發現世事就是這樣奇妙,你覺得不是的事情,反而偏偏就是事實。

“你藏得好深啊。”

此時此刻,宋有道感慨萬端:“怎么不早說,害得我白跑了一趟合肥,然后又多花了幾千塊冤枉錢,才算是搞到了門票。”

“行行行,都是我的錯。”王觀笑道:“這不,給你陪罪來了。待會東西擺出來,隨便你們怎么觀賞,上手把玩也沒關系。”

“就等這句話了。”宋有道斷然道。

其實不僅宋有道有這樣的想法,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也有這樣的念頭。近水樓臺先得月,難得有這樣的好機會,怎么可能不先鑒賞一番。

不久之后,裝有奇珍異寶的車子到了,那是武裝押送的特制車輛。其他的地方不好說,反正在中冇國大陸,應該極少人敢打武裝押運車輛的主意。畢竟國家也有底線,金融交通之類,相當于雷池,誰觸碰到了,下場一定很慘。

當然,看到幾輛車從后門而進,附近的人群也意識到應該是珍寶到了。立即一窩蜂似地涌了過來。可惜卻慢了一步,在車輛進來之后,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立即把大門牢牢鎖上,把飛奔而來的人群擋在了外面。

“開門,快開門。”

“求票,不給票不走……”

“求張票,跪了!”

一時之間,外門紛紛擾擾,但是卻打擾不了王觀等人。

這個時候。眾人圍聚在車輛旁邊,卻沒有輕舉妄動。因為此時此刻,在車輛之中跳出來幾個執拿槍冇械的保安,需要等王觀和博物館的負責人聯合簽名之后,才能夠開車卸載。而且不是簡單的簽一次名。而是每接收一件東西,就要雙方確定簽名。

沒有辦法,東西太珍貴了,無論是王觀方面,還是滬城博物館方面,都不敢掉以輕心,要反復確認再確認。才敢相互交接。不然的話,出了任何差錯,都是雙方不能承受的損失。就是這樣,交接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算是把東西卸載完了。

“不對。”

就在這時,老專家抬頭道:“少了一件東西。”

“什么?”

聽到這話,眾人一陣緊張。

畢竟眾所周知,這些批珍寶之中。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當初在展覽之前,就有人提議將珍寶投保。但是硬是沒有哪個保險公司敢接這筆生意。主要是東西太值錢了,粗略的估價都在一億以上,而且多少冇億以上,大家也沒有一定準數。反正太珍貴了,如果真有什么閃失,巨額的賠償自然讓人望而生畏。

現在老專家卻說,珍寶之中少了一件東西,自然讓人一陣惶恐不安。

“那個杯子。”

就在這時,老專家精明道:“能夠把酒水變紅的杯子,怎么沒有出現在名錄上?”

“您老放心,東西沒少。”

此時,王觀卻悠然笑道:“至于那個杯子,是我們收回去了,準備輪換。”

“輪換?”

一瞬間,眾人愣住了,有些不解其意。

“呵呵,恕我說一句自大的話。”

這個時候,王觀鄭重其事道:“我們希夷博物館的收藏,或許比大家想象中的要高一點。三場展覽下來,感覺大家的期望值沒有以前高了,所以我們打算更換一些東西,讓大家充分體驗其中的新鮮感。”

“新鮮感。”

一時之間,許多人眼睛一亮。誰也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希夷博物館敢換東西,那么重新拿出來的東西肯定是與其它珍寶一個級別的寶貝,不然的話也不會好意思拿出來獻丑。

想到這里,老專家急切問道:“那輪換的東西呢?”

“另外安置了。”

此時,王觀微笑道:“暫時保密,明天再給大家一個驚喜,反正絕對不會讓大家失望。當然,東西沒拿過來,自然不用博物館負責。”

“那是什么東西啊?”老專家好奇打聽起來。

“一幅畫。”王觀點到為止,然后笑道:“大家不要著急,明天就能看到了。至于現在,還是先妥善安置這些珍寶吧。”

看到王觀不透露,其他人也沒有辦法,而且在他的提醒下,注意力也回到了眼前的珍寶之中。明天就明天吧,也不急于一時。畢竟眼下這些珍寶,也足夠大家欣賞了。

“快,把東西搬進去,都小心點兒,千萬不要磕著了。”

盡管每件東西的箱子之中,都塞滿了足夠的防震泡沫塑料,但是一幫工作人員卻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或是摟抱,或是拱抬,小心翼翼把東西搬到了展覽廳之中。

再之后,就是預擺了。先東西擺出來,再調整到最佳觀賞位置,這也是一門學問。東西錯落有致,才能讓人賞心悅目。不然放得亂七八糟的,再好的東西也讓給人留下糟糕印象。

當然,在辦正事之余,工作人員們也多少有些私心,想要趁機近距離接觸觀賞各件珍寶。這樣的機會十分難得,誰也不會錯過了。

可以說,在這個時候,整個博物館之中的工作人員都到齊了,本來不用他們上班的人,在這個時候也堅決不休假,紛紛趕過來看熱鬧。

對此,王觀也見怪不怪了。眼前的場面不算什么,在故宮展覽的時候,那才叫熱鬧呢。單單是故宮的內部展覽就花了一天時間,等到一幫專家學者人人上手過看一遍之后,才算是意猶未盡地罷休。

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等到東西擺放出來之后,每件珍寶旁邊就圍了一幫人,或是驚聲感嘆,或是嘖嘖稱奇,久久沒有散開。

“不可思議。”

此時,在觀賞了鐘馗捉鬼圖之后,宋有道搖頭晃腦,一臉驚嘆之色。至于陸崇明,卻是早早奔向黃玉扳指去了,東西上手之后,就一直沒有放下。

不過,更多的人卻是集中在赤霄、工布、龍雀刀、唐刀的旁邊,觀賞其中的精致紋理,每個人躍躍欲試,卻恪守原則不去碰觸。

畢竟作為行家,他們更明白珍寶展出的時候,最忌旁人碰摸。要知道人多手雜,要是誰不知輕重,或者疏忽大意,東西就毀了。這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是有許多前車之鑒,博物館才制定了這條準則。

不過喜歡刀劍的,大多數是比較年輕的人。另外一些年紀較大的專家學者,自然是對圣陶杯、游仙枕、五色筆比較感興趣。至于連珠帳嘛,在一出場的時候,就被一幫女工作人員霸占了,圍得水泄不通,根本沒給其他人靠近的機會。

眾人各有所好,審美情趣各有不同。

比如說在看完了圖畫之后,宋有道又直接朝昌化石球而去,觀賞其中黑白浮現營造出的光影效果,自然讓他感嘆不已。

打量了片刻,宋有道忽然若有所思,忍不住把王觀扯到了一邊,悄聲問道:“對了,當初你不是得了一塊冇凍地昌化石嗎,而且也是黑白相雜的顏色,現在東西怎么樣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王觀也不隱瞞,呶嘴示意道:“你都看到了,擺著的就是。”

“果然……”

一時之間,宋有道嘆道:“打眼了,真的打眼了。”

想當初,發現黑白昌化石顏色太雜,他就斷定東西的價值不高。可是誰能料到,把石頭一削圓之后,就直接化廢為寶,成為了讓人嘆為觀止的稀世珍寶。

“宋大叔不要沮喪,不過是運氣而已。”王觀謙虛起來。

當然,宋有道脾性耿直,心胸開闊,感嘆了片刻之后,也沒有其他心思,反而隨之轉移目標,津津有味地欣賞別的珍寶。

眾人沉醉于珍寶的妙絕之中,也沒有察覺時間的流逝,轉眼就到了晚上。

華燈初上,大家才算是恍惚回神,然后在老專家的示意下,把各件珍寶重新裝箱,再搬到嚴密保險庫中鎖藏,讓人仔細看管之后,才招呼王觀等人去吃飯。

晚宴的過程也不必贅述,反正就是觥籌交錯,十分熱鬧。之后大家各自散去,在第二天早上齊聚博物館,開始了展覽之前的最后準備。

不僅是他們來得早,博物館外面也有許多人蜂擁而來。不管是有票的,還是沒票的,都堆積在博物館大門外面了。有票的好說,肯定是來參觀的。沒票的卻是想著能不能渾水摸魚,或者遇上退票的,期盼能夠進去參觀。

這樣的大場面,肯定少不了媒體記者起哄,早早有幾十臺攝像機,或者長槍短炮之類,把鏡頭對準了黑壓壓的人群。

難得有上好的素材,誰會錯過?有些門戶網站干脆在展覽之初,就一直跟蹤報導,從京冇城隨行到滬城,已經形成一個系列專題了。而且反響熱烈,倍受關注,自然引起許多人跟風,紛紛來搶奪這塊大蛋糕,堪稱是媒體的盛宴。

不管怎么說,到了早上八點整,博物館開門了,左右是嚴陣以待的保安,入口卻是長長的欄桿,只允許一個人通行,檢票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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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7章畫紅人不紅

“不好意思,請拿票再來。”

“對不起,你這是明天的票,請明天再來……”

一時之間,現場亂中有序,許多人興高采烈地進入博物館之中,自然也有一些渾水摸魚的人被勸退了。

當然,前面有保安擋路,旁邊有攝像機關注,發現渾水摸不了魚,也只能乖乖退回去了。畢竟在大城市之中,基本的素質還是要有的。

反正八點鐘開門,直到九點以后,有票的人才算是全部進入到博物館之中,而且居然沒有一個缺席的。賣出去的每張門票,都有人來了。

再之后,就是鎖門封館,把幾千人擋在了外面。與此同時,在博物館之中,一件件珍寶也隨之由專人托拿出來,自然讓許多人發出陣陣驚嘆。

如果不是博物館中嚴禁拍照,估計這個時候閃光亮已經交織如雨了。不過也不需要閃光亮的襯托,因為珍寶的本身,就足夠耀眼閃亮了。看到這些東西,許多人眼睛就閃爍光芒,卻是珍寶珠光的反照,讓人一陣失神、迷離。

“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一瞬間,許多人感嘆連連,覺得費心才買到的門票值了。

俗話說,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才看門道。但是在件件珍寶展出之后,無論是內行人,還是外行人,首先就折服在其中的魅力之中,已經完全沉醉了。半響之后,一些人才逐漸清醒過來,呼吁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演示珍寶的玄妙。

畢竟,諸多珍寶之中,除了幾件能夠直接觀賞其中玄妙的東西以外。另外還有一些需要手動配合,才能夠體現珍寶奇妙的特性來。比如說枯木逢春瓶子、遇水浮顯的鐘馗畫、空杯注水自香的圣陶杯,以及……

“咦。”

就在這時,一個細數珍寶的人驚愕道:“另外還有一個杯子呢,怎么不見了?”

“什么杯子?”

“那個化酒水為血液的杯子啊。”

在兩人的對話之中,許多人醒悟過來,難免引起了嘩然。一件珍寶不見了,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難道是監守自盜?也不怪大家這樣猜想。畢竟這些年來,各地博物館屢屢冒出失竊的新聞,而且給出的理由又站不住腳,著實讓人產生這方面的懷疑。

當然,聰明人卻知道。現在這些珍寶就在風口浪尖之上,應該不至于有人被豬油蒙了心,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大家關注的情況下玩這一出鬧劇吧?

眾說紛紜之中,博物館的負責人不得不站出來辟謠了,義正詞嚴表示,這件事情與他們無關。而是希夷博物館方面的決定,他們只是執行而已。至于希夷博物館為什么要這樣做,博物館負責人話峰一轉,立即把王觀請上臺來。

“謝謝諸位的關心。”

此時。王觀一身西裝革履,古板的發型,再配上一幅平光大眼鏡,一下子就變得十分成熟穩重。起碼在三十歲以上的模樣。

不過,王觀的年齡。卻不是大家關注的重點,他們更關心珍寶的去向。尤其是一些高鼻子深眼窩的外國人,這個時候更是推波助瀾的強烈抗議起來。

對此,王觀卻十分淡定,笑容可掬道:“大家請放心,東西沒有意外,更加沒有失竊,現在已經送回京城了。為什么要把東西帶回去,自然也有我們的理由。大家稍安勿躁,接下來請仔細觀賞我們的替換品。”

說話之間,王觀輕聲吩咐下去,自然有幾個保安走了出來,在空地之中拉起了警戒線,然后又走出來兩個人。兩個戴著白手套的人,其中一人手里拿著一根卷軸。

這個時候,在王觀的示意下,那人把卷軸解開了,然后一人拿一頭,再小心翼翼地鋪展開來。一時之間,一幅精美的長卷就呈現在大家的眼前。

“那是什么?”

“畫,一幅圖畫。”

有人站在后頭,看得不太清晰,只得踮腳觀望。不過,也有幸運站在旁邊的人,自然看得十分清楚,發現卷軸是圖畫之后,卻感到十分意外。

當然,意外的不是王觀叫人拿圖畫出來,而是意外圖畫的本身。畢竟這幅長卷不同于山水畫、工筆畫,而是白描圖。所以乍看之下,許多人一陣驚愕意外。

“好像是連環畫呀。”

與此同時,有人脫口而出,說了句大實話。畢竟這話沒錯,長卷本身就具備連續性和故事性,嚴格來說也屬于連環畫的范疇。

“不是連環畫,倒像是七八十年代,那些話本小說的插圖。”

一些人仔細打量長卷,紛紛皺起了眉頭。眼中充滿了懷疑,這樣的東西,真的很珍貴嗎?居然有資格替換神奇的杯子,是不是有什么貓膩啊。

在這些人驚疑之時,一些個行家卻是十分激動,自然是看出門道來了。

“孔子圣跡圖!”

“線條流暢,衣飾飄飛,吳帶當風,難道是吳道子的真跡?”

此時此刻,一幫行家不淡定了,尤其是昨天那個老專家,仗著這里是自己的地盤,直接越這警戒線,仔細上手研究起來。

當然,主要是王觀暗暗的示意,不然保安早阻攔了。而且不僅是老專家,一些眼尖的人卻也發現,旁邊還站了幾個滿面笑容的老人,正是故宮的大專家。這些人卻是錢老專門請來,為孔子圣跡圖助陣,向大家證實東西就是真跡。

不僅是故宮的專家而已,王觀也發動了人脈關系,請來滬城本地的一些行家出場,讓他們當眾鑒賞驗證。看到這個情形,其他人才意識這幅看似連環畫的東西,實際上沒有表面的那樣簡單,當下自然仔細觀看起來。

認真觀賞之之后,大家才驚奇的發現,這幅長卷上的人物圖案,看起來只是簡單的勾勒,實際上線條十分細致,尤其是對于人物衣飾、須發的描繪,簡直就是絲絲入微,自然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美感,比純粹的連環畫、小說插圖更加鮮活生動百倍。

本來就是,連環畫也好,小說插圖也罷,本質上卻是版印的產物。不管原稿多么生動,但是在印刻之后,肯定顯得十分呆板。

然而這幅孔子圣跡圖長卷,卻是純粹用筆墨線條描繪而成。不同場景,不同的人物變化,卻根本沒有絲毫的雷同。傳說中的蘭亭序,王羲之寫了二十一個不同形態的之字,但是這一幅長卷之中,出現的人物少說也有好幾百。

其中孔子與他的弟子肯定經常出現,不過在出現在不同場景的時候,人物的衣飾紋理,以及神態舉止,卻又是截然不同的表現。意識到這一點,就應該知道長卷的作者對于這幅畫傾注的心血,絕對不是什么連環畫、小說插圖能夠與之相比的。

在專家的解說下,眾人才算是明白了東西的價值,完全可以用國寶來形容。

可以肯定的說,白描畫應該是各種圖畫的基礎,像西方人學習油畫之前,也要練習素描一樣,中國古人一開始的時候,也是由白描畫入門的。

不過,把白描圖發展到極致的,卻是南朝及隋唐年間的壁畫。在這個時期,由于佛寺道觀宗教畫盛行,壁畫大行其道,其中壁畫的稿本,也就是小祥,自然成為了流行。

一般情況下,這些稿本小祥在壁畫完成之后,肯定是廢棄了。但是也有人保留下來,在現代卻成為了最珍貴的作品。尤其是像閻立本、吳道子、韓滉之類的大畫師,他們遺留下來的作品堪稱一絕,更是實至名歸的國寶。

一時之間,有人悄聲打聽起來:“閻立本和吳道子,倒是耳熟能詳,但是那個韓滉又是什么人?”

“不是吧,連中國十大名畫之一五牛圖的作者也不認識?”

“孤陋寡聞了,五牛圖可是少數幾件唐代傳世紙絹畫作品真跡之一,也是現存最古的紙本中國畫,堪稱是鎮國之寶,異常珍稀寶貴……”

古代是農耕社會,對于牛和馬非常重視。所以這兩種動物畫題材,經久不衰,直到現在還有人孜孜不倦地入畫。馬畫且不提,八駿圖什么的,歷代不乏精品佳作。但是說起牛,那就不得不提五牛圖了。

元代的大畫家趙孟頫就曾經稱贊評點,五牛神氣磊落,希世名筆也。到了現代,更有人把五牛圖捧為鎮國之寶,由此也可以知道東西的地位。不過讓人比較尷尬的是,五牛圖很有名氣,但是一般人極少會去注意它的作者,頗有點兒畫紅人不紅的意味。

也不僅是韓滉,很多名畫的作者也是這樣,比如說韓熙載夜宴圖,估計也沒有多少人能夠說出它的作者是五代南唐畫家顧閎中,說不定還以為作者是韓熙載本人呢。

說起來,武宗元也是這樣,盡管擁有與吳道子相近的畫技,但是由于種種原因,除了行家以外,一般人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武宗元這個名字,有點兒受到埋沒的意味。

當然,普通人不重視,只是看個熱鬧,不過行家之中卻有明眼人。在仔細觀賞長卷之后,立即得出了初步結論,這是宋代的絹絲,按理來說,應該是屬于宋畫。然而,長卷風格卻充滿了唐代吳道子吳帶當風的風格,或許是宋人臨摹唐畫之作。

“不,絕對不是臨摹的作品……”

就在這時,有人開口反駁起來,聲音之中充滿斬釘截鐵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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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6 20:26:31
第968章新一輪熱潮

    聽到有人反駁,眾人自然看了過去。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有人喜歡平平穩穩,也有人偏愛一波三折。反正對於看熱鬧的人來說,從來不怕事大,就怕事不夠大。現在有人站出來駁斥專家的觀點,許多人十分興奮,立刻意識到有好戲可看了。

    “咦。”

    與此同時,王觀看了一眼,發現說話的人他居然認識,正是不久前在京城成立東旭博物館的孔老先生。回到京城的時候,就听錢老說他訪友去了,沒有想到居然在滬城。

    當然,意外歸意外,王觀也不好失禮,連忙上前招呼起來。

    “……讓我過去看看。”

     這個時候,孔老先生卻沒有客套的心思,得到王觀的允許之後,立即越過了保安,走到長卷的旁邊觀看起來。不過與其他人驚嘆的表情不同,他的臉色比較複雜,自然也有驚嘆,但是更多的卻是激動,一種難以描述的激動。

    見此情形,王觀立時心中一動,若有所思起來。孔老先生姓孔,該不會是與曲阜孔家有什麼關係吧?

也不怪他這樣猜想,主要是兩千多年中國出了個孔聖人以後,現在的人但凡遇上姓孔的人,就忍不住有這樣的聯想。

    畢竟孔子的名頭太響亮了,不管姓孔的與孔子有沒有關係,但是都樂意尊他為祖。根據同姓之間五百年前是一家的理論,這也不算是亂認祖宗,最重要的是有一個聖人祖宗,怎麼看也不會吃虧。

    “你說這不是臨摹作品,又有什麼見解?”

    此時,有專家詢問起來。卻不是在質疑。畢竟他一開始就說了,這只是初步的判斷,還需要進一步驗證,如果孔老先生有另外的看法,大家倒是可以交流交流。

    要知道在鑑定的時候,堅持自己的判斷固然很重要,但是也不能固執己見,聽不進別的意見。兼聽則明,偏明則暗。集思廣益,別人的鑑定結果,也可以作為參考嘛。

    “這不是唐畫,而是切切實實的宋畫。”孔老先生十分肯定道:“作者是武宗元。”

     “什麼。”

    眾人一聽,頓時一陣意外。

    當然。一些人意外的是武宗元又是誰?另外一些人卻意外孔老先生怎麼這樣肯定,長卷的作者就是武宗元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對於行家來說,武宗元這個名字,肯定不會陌生。畢竟他的畫風與吳道子非常相似,這是古今公認的事實。直到現在,一些人還在懷疑。國寶八十七神仙卷圖,到底是吳道子的親筆劃作,還是武宗元的傑作。

    主要是兩人的風格太像了,在沒有款印的情況下。誰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肯定那幅作品一定是某一人的作品,自然而然存在了爭議。

    不過,現在孔老先生語氣肯定,好像成竹在胸的樣子。多少讓人有些奇怪。此時,故宮的一個專家也認識孔老先生。乾脆問道:“孔兄,你這樣說,是不是有什麼依據?”

     “我當然有依據。”

    說話之間,孔老先生眼中掠過一抹追思感嘆:“我姓孔,這畫又是孔子聖蹟圖,你說我能沒有把握嗎?”

     “嗯?”

     一瞬間,一些人若有所思,更多的人卻是迷惑不解。就在這時,有人道破了玄機:“孔兄是想說,這畫曾經是孔府的珍藏?”

     作為一個傳承了兩千多年的世家,哪怕在王朝更迭之中,卻始終屹立不倒。如果說府中沒有一點收藏,估計誰也不會相信。尤其是到了民國以後,國內外勢力錯綜複雜,肯定有許多人在打孔府的主意。

    然而出乎許多人的意料,孔府的收藏似乎沒有大家想像中的多,就連號稱民國四大家族之一的孔家,其中的財富大多數是搜刮得來的,並不是本身就富有。

    當然,也有人說孔祥熙家族畢竟不是嫡系,自然沒能傳承到孔府兩千多年積累的財富。不過這話也說不通,因為最後一任衍聖公,在建國之前就 ​​跑到海外去了。但是經人研究,卻發現這位末代衍聖公的生活貌似不算奢華,沒到富可敵國的地步。

    所以有人覺得,所謂的兩千年收藏積累,龐大的財富等等,可能只是個傳說。不過,也有人覺得,說不定是孔家見勢不妙,悄悄地將東西埋藏起來了。可是在破四舊的時候,孔府肯定逃離不了被抄洗的命運,但是也沒聽說找到什麼東西。

    然後在那個時候起,關於孔府珍藏的傳說,也慢慢地淡化了。只不過故宮的專家畢竟是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對於這個傳說也有耳聞,在這個時候忍不住試探問了一句。

    對此,孔老先生卻避而不答,只是反過來問道:“大家知道曲阜孔府中的聖蹟殿嗎?”

     “聖蹟殿?”

     與此同時,突然有人反應過來:“對了,差點忘了,這幅長卷的場景,與聖蹟殿中的石刻非常相似,難道是同源?”

     “是不是同源不清楚,但是肯定很有淵源。”

     在孔老先生的提醒下,許多人紛紛反應過來。稍微對比之後,就忍不住猜測紛紛,然後也多了幾分好奇心,想知道答案。

    這個時候,也有人直接問出了大家比較關心的問題:“孔兄的意思是說,這幅長卷其實是聖蹟殿繪刻的樣本?”

     “雖不中,亦不遠。”孔老先生點頭道:“大家可以翻查史料,就可以知道聖蹟殿是在宋代真宗年間修建起來的,在石刻之前是木刻,但是木刻的範本卻是由武宗元執筆描繪而成,得到真宗皇帝的讚同御批之後,才讓工匠繪刻在聖蹟殿中。”

     “木刻完成之後,圖畫的樣本卻讓孔家細心保管下來。然後代代相傳,可是在明末清初之時,卻忽然失踪不見了。”

     孔老先生遲疑了下,也不再迴避,反而直言不諱:“這件事情,在孔家流傳下來的一些筆記中有記載。我還以為畫卷已經毀於戰火之中了,沒有想到居然還在人間。”

     “你們看,卷尾印文,有茂先兩字,這是孔家四十五代子孫孔延世的字,在宋真宗年間,他為曲阜令,襲封文宣公,負責孔府的擴建工程……”

    孔老先生細數下來,挑選幾個具有代表性的印文闡述,然後就整理出一個清晰的脈絡,可謂是傳承有序,代代相傳。不過在明末之際,卻嘎然而止,又直接證實了孔老先生的說法,東西就是在這個時期失踪了。

    “沒有想到東西竟然落在錢兄之手。”

     此時此刻,孔老先生感慨萬端,語氣之中也隱約有兩分埋怨之意:“為何上次在他府上拜訪之時卻隻字不提……”

     王觀聽見了,就當聽不見,總不能解釋說,東西不是錢老的,而是自己最近才發現的吧。這樣的話,轟動是轟動了,但是當地文化部門以此為理由,讓自己把東西上交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在孔老先生的證實下,眾人才算是明白了長卷的來歷,也知道其中的珍貴。可以說,又是一件難得的珍寶,極具觀賞價值。

    當然,最重要的就是新鮮感。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在媒體的大力支持下,大家對於展覽的珍寶已經耳熟能詳了。儘管剛才參觀的時候,也是陣陣驚嘆,十分喜歡,但是難免少了幾分期待的感覺。但是現在卻不同了,就好像是意外的驚喜一樣,自然讓人十分高興。

    料想在消息傳出之後,肯定會引發新一輪觀賞的熱潮。

    不過,那也是後話了。反正在介紹了長卷的來歷之後,一幫專家也識趣退場,讓出位置給買票進來的人仔細觀賞。

    與此同時,孔老先生也找到了王觀,貌似要興師問罪。

    見此情形,王觀急忙說道:“孔老,這畫……”

     “沒問你畫的事。”孔老先生擺了擺手,遲疑說道:“待會你空嗎?”

    “什麼?”王觀有些錯愕道:“孔老你找我有事?”

     “不是我找你有事,而是有位朋友想認識你。”孔老先生沉吟道:“知道我們認識之後,他就託我問候你,順便想在中午設宴,好好的款待你一番,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這兩天我沒什麼事,倒也算是比較空閒。”王觀微微皺眉道:“不過,到底是誰想認識我呀?”

    言下之意卻是,那人是單純的想認識自己,還是通過自己辦什麼事情?不是王觀敏感,喜歡胡思亂想,而是有前車之鑑,不得不防。畢竟在負責巡展以來,他就與各色各樣的人打交道,這些人之中,也有一些目的並不單純的人存在。

    對此,王觀也有些習慣了,不管這些人怎麼拐彎抹角,旁敲側擊,都裝做沒有聽懂,卻讓他們十分失望。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總有人不死心,前赴後繼聯繫王觀,讓他很煩,但是又躲避不了。就好比現在,孔老先生開口了,他怎麼可能拒絕,當然要賣點面子。

    “一個朋友。”

     察覺王觀語氣中的鬆動,孔老先生也隨之笑道:“小友不必多慮,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結交你而已,並沒有什麼目的。”

     “真是這樣就好……”

     王觀肯定不會相信這種低級的套話,但是表面上卻笑著說道:“行啊,有人請客,不去白不去。對了,能不能帶上兩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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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6 20:26:49
第969章待價而沽

這個時候,聽王觀說要帶朋友赴宴,孔老先生也有些意外,隨即也不以為意,立即笑道:“當然沒問題,人多反而更熱鬧,想必史密斯先生更加高興。”

“史密斯?”

一瞬間,王觀警惕道:“外國人啊。”

“嗯,美國人。”

孔老先生笑道:“來自美國大都會博物館,說起來也是我們的同行。”

“真的。”

王觀一聽,就多了幾分興趣。要知道美國的大都會博物館,那可是號稱與大英博物館、羅浮宮博物館并列的世界著名博物館之一。里面的館藏十分豐富,涵蓋了世界各國的物品,其中自然少不了來自中齤國的珍貴古董。

當然,中齤國的東西只是占據了其中一部分而已,其中更多的卻是埃及、巴比倫、希臘和羅馬、歐洲、非洲。包括古今各個歷史時期的建筑、雕塑、繪畫、素描、武器、樂器等等,將近三百多萬件藝術品。

三百多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自然奠定了世界三大博物館之一的地位。不過,這也不是王觀關注的重點,重點在于大都會博物館的人找自己,其中的目的應該不簡單吧。

人貴有自知之明,在沒有公布巡展珍寶大部分是自己的東西之前,王觀覺得自己只是個無名小卒罷了。就算在圈子之中有點兒小名氣,但是不至于聞名中外。

也就是說,那人的目的估計還是與珍寶有關。想到這里,王觀立即笑道:“既然是同行,那就確實要好好的交流交流了。”

不管那個史密斯先生是什么目的,總要試探一番,才知道原委。與此同時,得到了王觀肯定的回復,孔老先生也頗為滿意。在觀賞了諸多珍寶之后,到了中午時分,他就邀王觀離開博物館,朝滬城一家享富盛名的酒樓而去。

當然,出門的時候,王觀也叫上了陸崇明和宋有道,一行人浩浩蕩蕩抵達酒樓,就在酒樓的包廂之中見到了史密斯先生。

大個子,暗金色的頭發,四肢發達,很符合大家心目中的美國人形象。不過,四肢發達卻不代表頭腦簡單,相反五十歲左右,截著一幅金邊眼鏡的史密斯先生,卻給人一種風度翩翩的書卷氣質,就好像一個學者。

好吧,據孔老先生介紹說,人家在美國出了幾本書,的確是個學者。對于有學識的人,已經超越了國界,在哪里都受到尊重。

在了解史密斯先生的底細之后,王觀等人自然不會傲慢無禮,而是客氣問候起來,而且也得到了熱情的回應。幸好只是握手禮,而不是擁抱禮,不然真有些吃不消。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史密斯敢找上門來,肯定對中齤國文化有一定的了解,不敢說是和安德森先生一樣的中齤國通,但是基本的漢語還是能夠說的,所以雙方可以直接交流。

大家都是同行冇,那么交流的內容,自然是關于離不開世界各國的古董。交流之后,各人的優點和缺點也表現無疑了。

史密斯先生是研究歐美文物的,對于東方的東西肯定沒有多少了解,而王觀卻恰恰相反,中齤國的東西是內行,外國的物品卻直接捉瞎。唯有孔老先生,那才是真正的學貫中西,精研各國古董,并且有不低的造詣。

而且出乎意料,一臉粗獷的宋有道,也沒有辜負自己有道之名,平時居然也研究過西方的油畫、文學,哪怕只是理論派,卻有自己的獨到觀點,讓史密斯先生贊不絕口。

宋有道自然是一個勁的謙虛,但是眉目之中的那點小自得,倒是讓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人家就有這個本事,得意也是應該的,這是實力,你不服不行。

也正是有了宋有道,以及孔老先生兩個人,席間的氣氛一直十分融洽,直接午餐結束,大家這才相互告辭散去。

路上,陸崇明驚詫道:“王觀,你不是說那個史密斯先生居心叵測的嗎,看起來不像啊。”

“我什么時候說他居心叵測啊?”王觀啼笑皆非道:“我只是說他可能有什么用意,讓你們幫忙擋一擋而已。沒有想到,這人居然這樣沉得住氣,不透任何口風。”

“一回生,二回熟。”

此時,宋有道沉吟道:“在我看來,那個史密斯先生背后肯定有高人指點,了解我們中齤國人交朋友的習慣。今天只是先接觸一下,以后再慢慢循序漸進。”

“有道理。”王觀深以為然。

在閑聊之中,大家也回到了酒店之中。

沖泡了一壺濃茶,解一解中午的酒氣之后,陸崇明開口道:“王觀,待會我就要回去了,謝謝你這兩天來的照顧。”

“這么快?”王觀有些意外。

“我是請假出來的,也是時候該回去了,拖久了師父他老人家會罵人的。”陸崇明笑道:“還有這塊石碑,還要帶回村里去呢。”

“嗯。”

王觀輕輕點頭,目光也隨之看向了石碑。說起來,東西帶回來之后,他還沒認真看過呢,心里多多少少有幾分好奇,東西真的與陸子岡有關系嗎?

“誰知道呢,反正我也十分懷疑。”

此時,陸崇明隨口道:“畢竟石碑的材料是最普通的花崗巖,十分的廉價,然后祖師爺卻是出了名的玉雕宗師。不說現在了,當時經他之手雕琢出來的玉器就十分值錢珍貴,按理來說不應該還玩石頭……”

“不過,村里的老人誓言旦旦,加上大家也愿意相信東西與祖師爺有關系,所以也沒人去刨根問底。”陸崇明笑道:“我也是這樣,從來不糾結這事,好留個念想。”

“聰明的選擇。”宋有道十分贊許:“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你自己覺得它是就是了,沒有必要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這話盡管有些偏頗,但是確實比較在理。”王觀也比較贊同,但是眼睛之中卻帶著幾分審視之意,仔細打量石碑,然后在不經意之意,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嗯?”

一瞬間,王觀微微一怔,隨即若有所思起來。此時,他才打算認真研究一下,忽然之間手機就響了,低頭一看,卻是滬城博物館負責人打來的電話。

以為有什么狀況,王觀連忙接聽了。然而,三言兩語之后,才發現這人與孔老先生一樣,卻是個拉皮條……呃,卻是也想幫忙介紹人的。

“法國羅浮宮的皮耶羅先生?”

此時,王觀表情怪異道:“他想請我吃晚餐?”

“對,還有大英博物館的伍德先生,他也托我向你表達了問候……”對方笑著說道:“王副館長不必多心,這只是正常的交際罷了,也沒有別的什么意思。”

“正常嗎?”王觀嘀咕道:“之前沒覺得,怎么現在就變得炙手可熱起來了。”

當然,王觀也隱約明白其中的原因。估計是用孔子圣跡圖替換掉了圣杯,那些還想觀望的人自然坐不住了,不得不浮出水面,冒出頭來。

不過,王觀也沒打算這樣輕易便宜他們,當下委婉說道:“不好意思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可能要耽擱兩三天時間……你幫我回復他們,等我辦完了事情,再與他們洽談。”

說話之間,王觀隨手把掛斷電話,然后回頭道:“崇明冇兄,借你家避個風頭怎么樣?”

“怎么了?”

一時之間,陸崇明有些驚詫:“遇上什么事情了,居然要去避風頭?”

“麻煩事。”王觀坦誠道:“滬城不愧是國際大都市,才開始展覽而已,各路牛鬼蛇神就紛紛冒出來了。由于一些人情關系在,又不好直接抹面子拒絕,只有找借口避一避了。當然,最主要是待價而沽,吊一吊某些人的味口。”

“看來,珍寶的事情已經傳播到外國去了。”陸崇明恍然笑道:“這是好事啊,在國外展覽的門票更貴,弄個世界巡展什么的,肯定讓你賺得盆滿缽滿。”

“或許吧,到時再說了。”王觀搖頭道:“反正不管是什么事情,晾一晾他們,卻是能夠占據主動權,比較有利。”

“這話倒是沒錯。”宋有道表示贊同:“現在是別人求你,就算知道你是在故意輕慢,也沒有任何辦法。相反還要陪小心,免得讓別人搶了先機……”

“沒錯,就是這樣。”王觀深以為然,然后笑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吧。免得被堵住了,又不好當面回絕。”

說話之間,在宋有道的幫忙下,兩人把石碑抬了下去,然后上車奔往太倉方向而去。

事實證明王觀也沒有猜錯,在他走后不久,果然有幾個外國人登門拜訪,可是聽說他有事離開滬城之后,頓時懊惱搖頭,紛紛掏出手機匯報起來。

與此同時,王觀他們已經開車出了滬城,然后差不多已經到太倉了。不過他們此行的目的卻不是市區,而是市郊幾十公里以外,陸崇明的家鄉之中。

那是一個環境優美,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青墻灰瓦,郁郁蔥蔥,有多道河流環繞,不時可以看見竹排、小舟在河流中閑蕩,充滿了江南水鄉的韻味。在鋼筋混凝土建筑日漸彌漫的今天,或許也只有在山村之中,才能夠領略到江南水鄉的真正魅力吧。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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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寶 第970章 風水四靈

此時,在陸崇明的示意下,王觀順勢看去,只見在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腳下,有一個依山伴水而建的山村。近了之后,就可以清楚感受到山村的平靜而安詳。

細看之下,只見村中綠化面積高達百分之七十以上,在村外觀看,大部分的房屋都被郁郁蔥蔥的樹木遮擋住了,唯有一些房檐露了出來。樹蔭本身就是天然的保護層,不僅可以遮風擋雨,更能去除雜音,自然讓山村充滿了安寧之意。

山村田園的樂趣,不是城市人可以體會得到的,不過也可以想象,所以十分向往。但是常住在山村之中的人,卻又十分羨慕城市生活的浮華。

說起來,這也是難解的矛盾。就好像大學者錢鐘書先生圍城中的經典名句,圍在城里的人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對婚姻也罷,職業也罷,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

其他人不清楚,反正回到了闊別許久的山村,陸崇明也有幾分感嘆。指著山村中的一草一木,以及路邊的大石頭,如數家珍似的,具體有什么變化,他都能夠說得上來。這是童年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僅沒有就此淡忘了,反而愈加的清晰。

“小的時候,大家最喜歡在橋邊玩水,在石橋底下鉆來鉆去……”

此時,陸崇明驅車來到山村前邊的河流,王觀透窗望去,只見在河中確實架了一條小橋,不過那是寬長的竹木橋,而不是石橋。

“果然被偷了。”陸崇明的表情暗淡下來,旋即咒罵了一句。詛咒偷橋的人走路摔死,吃飯咽死,喝水嗆死,抽煙熏死……

“好了,消消氣。”王觀安慰起來,轉移話題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不是買了許多禮物嗎,而且又把石碑帶回來了,趕緊通知下去。讓你的親戚們高興一下。”

“嗯。”

陸崇明點了點頭,驅車離開了河邊,慢慢地來到了村中一戶人家旁邊停了下來。

說句老實話,就算是同村同族人,也有親疏遠近之分。所謂一人回鄉。全村老少齊來歡迎的場面,只存在影視劇中,在現實生活之中很少能夠看到。除非說你是大領導,或許給全部村人都準備了禮物,才有可能出現這樣的場景。

陸崇明當然不可能給全村人買了禮物,不過買的東西也不少,直接把后車箱塞滿了。在那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之后。高聲吆喝一聲,就有兩個小孩跑了出來。

“這是我堂叔家,兩個是我的侄子。”

陸崇明介紹起來,然后摸了摸兩個小孩的腦袋。再掏出了兩把軟糠塞到他們手里。

與此同時,一個三十多歲,相貌比較樸實的青年也走了出來,應該是陸崇明的堂兄了。看到陸崇明也十分高興,直接用方言招呼。蘇州的方言。王觀也跟著貝葉學了一點,可是這人的語速太快,他有些捏拿不準其中的意思。

不管怎么說,在這人的幫忙下,大家就把禮物扛到屋里了。此時在廳堂之中,有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不出意料肯定是陸崇明的堂叔,看到侄子過來探望自己,自然也是笑容滿面。當然,看到有客人跟來,也沒忘記給倒水遞煙。

王觀不抽煙,自然拒絕了,在接過茶水微抿的同時,也在打量宅屋的情況。樸實的青磚水泥建筑,分上下兩層,中間還有個天井,頂上是平房,正好可以曬東西。總而言之,這是一棟既有城市風格,又保留了山村習慣的建筑。

干凈、整潔,樸素,這是王觀的初步印象。沒辦法,陸崇明叔侄在交流,他有聽沒有懂,只能打量四周環境了。陸崇明的堂兄倒是察覺這一點,在禮物之中洗了一盤水果,挑了兩個最大的打發兩個小孩之后,就開始招呼王觀,與他閑聊起來。

東拉西扯之中,陸崇明忽然站了起來,招呼大家出去察看那塊石碑。

看到石碑之后,陸崇明的堂叔有些驚訝,順手摸了一摸,就搖頭起來,好像是責怪陸崇明多此一舉,沒必要把東西帶回來的。畢竟在他的心里,從來沒有覺得石碑有多珍貴。至少什么陸子岡遺物,純粹就是當成故事來聽,壓根沒信。

不過,既然陸崇明已經把東西帶回來了,堂叔也不好多說什么。但是聽說陸崇明準備把東西擱回原來的地方之后,卻立即阻止了他。

“為什么?”

陸崇明自然很奇怪,東西都帶回來了,肯定要放回去啊,難道還自己留著呀?堂叔立即說了幾句話,讓他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

“你叔說什么?”王觀心中好奇,忍不住打聽起來。

“我是說,東西是被偷走的,現在阿明帶回來。知道他的為人,肯定清楚這只是巧合,但是難免有一些人亂嚼舌根。”此時,堂叔用普通話說道:“如果出現一些閑言碎語,阿明就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至于啊。”王觀一陣錯愕。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堂叔鄭重其事道:“村里人都知道,阿明現在有出息了,所以難免有人得了紅眼病,見不得別人好……”

“也是。”王觀想了想,承認堂叔說得有理。

嫉妒是原罪,這是人類的天性,根本沒辦法徹底解決。

陸崇明也明白這點,微微皺眉之后,就遲疑道:“既然這樣,那我悄悄地搬回去,你們不說,就沒人知道這事,也不會有什么流言蜚語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如果現在把東西擱回去,細心人肯定知道是你做的,不如把東西先擱我這里吧。”說話之間,堂叔笑道:“回頭你走了,再過三五天,我再放回去。這樣應該沒事了,說不定還能編造一個祖宗顯靈,石碑失而復得的傳說呢。”

“行,就這樣辦。”陸崇明點頭贊同。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堂叔頗有謀略,應該不是普通的山村農民。

王觀若有所思,稍微打聽才從陸崇明口中得知,他堂叔是村里的支書。說起來也是一號人物,經常到鎮上、市里開會的,屬于體制中人,難怪有這樣的見識。或者說,難怪會這樣琢磨人,把人心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不說這個了。”這個時候,陸崇明的堂叔示意道:“阿明,你帶朋友出去走走,半個小時以后回來吃飯就行了。”

“好。”

陸崇明點了點頭,叫上王觀就在村中閑逛起來。山村的環境大體不錯,但是道路卻是個問題。鄉村小道,畢竟不如城市的混凝土道路結實,加上昨天晚上下了場小雨,就顯得有些泥濘了。

看到了泥濘,兩人也下意識的往高處走,慢慢地就來到山坡上。登高而望遠,整個山村盡收眼底,一覽無余。

“真是風水寶地啊。”打量了片刻,王觀忍不住贊嘆起來。

“怎么說?”陸崇明好奇道:“你懂風水?”

“前些日子,在魯省遇到了一位奇人,他教了我幾招。”王觀笑道:“他說了,看一個地區的風水好不好,最簡單的判斷方法,就是風水四靈訣。”

“四靈我知道。”陸崇明笑道:“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嘛。”

王觀挑眉,反問起來:“話是沒錯,但是你懂怎么看嗎?”

“……還真不懂。”陸崇明老實承認。

“嘿嘿,不懂就乖乖洗耳恭聽吧。”王觀笑著說道:“四靈訣是形法派……什么是形法派?我也不太明白,想了解清楚就自己查資料去吧。”

“反正就是形象的比喻,就好比我們現在這樣看,面對山村,左邊是青龍,右邊是白虎,前面是朱雀,后面是玄武。”

此時,王觀侃侃而談:“看到了沒有,玄武就是靠山,靠山越高大,而且山勢十分清秀,沒有亂七八糟的石頭,說明你們村子很穩,人才出眾……”

“至于青龍白虎,就是兩條山脈,好像手臂一樣把山村環抱起來,然后就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就是所謂的藏風聚氣之地。但是氣是活動的,需要流動起來,才算是生氣,不然就是死氣了,不算好風水。”

說話之間,王觀指點江山,激昂文字道:“所以這個時候,就要河流經過了。河流彎曲,這是環抱有情的格局。山管人丁水管財嘛,在河流流淌的過程之中,它曲折越多,生氣就聚集越多,村子就越富裕。不然的話,水流直來直去,根本留不住……”

“貌似很有道理啊。”陸崇明忍不住笑道:“行呀,有兩下子。”

“那當然。”王觀笑呵呵道:“其實風水嘛,就是那一回事。山清水秀的自然是好地方,相反,如果山上草木不生,又布滿了石頭,這樣的地方,你住得安心啊?”

“水更加不用說了,這是生活的必需品。曲折多,說明水緩,小孩在邊上玩耍,大人也十分放心。要是水流湍急,不要說小孩了,連大人估計也要心怵……”

王觀隨口說道:“風水,說白了就是環境的學問,就是為了讓大家住得舒心,不遭遇什么意外的狀況罷了。”

“嗯,很對,說得太好了。”陸崇明饒有興趣道:“不過據我所知,但凡風水寶地,總有一個結穴所在。那你說說看,我們村里的靈穴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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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1章 碑刻深意

「風水靈穴?」

    一瞬間,王觀躊躇了:「尋龍不易,點穴更難。讓我隨便說說還行,真正讓我實際操作,這簡直就是存心為難我嘛。」

    「沒事,就是讓你隨便說說而已。」陸崇明笑道:「我不會當真。」

    王觀無語了,不當真還讓他說什麼?

    「無聊,聽個趣兒。」陸崇明理所當然道:「和你說,我們村裡祖上真的出過大官,我現在倒要看看你說得准不准。」

    這話頗有道理,畢竟住宅建在風水靈穴之上,肯定容易出大官。不過,王觀卻十分無奈,搖頭道:「點穴這個問題太深奧了,我確實不懂。但是怎麼相宅,我到是學了兩手。」

    說話之間,王觀仔細打量起來,把山村每戶人家的周圍環境都看過之後,立即指著距離山腳最近的一棟宅子說道:「看到了沒有,就是山腳河邊的房子,風水最好。」

    「咦?」

    適時,陸崇明驚訝道:「我還以為你會說是我堂叔家的風水最好呢,畢竟他家就在村子的中央位置。村裡一些人都說,他能夠坐上支書的位置,大半是風水好的原因。」

    「村子中央或許風水好,但是在我看來,最好的還是河邊的宅子。」

    這個時候,王觀解釋道:「你看,那宅子有河水環繞而過,這是典型的玉帶水格局,環抱有情,坐北朝南,堪稱風水絕佳之地。」

    「真的?」

    此時,陸崇明才算是認真打量王觀所說的地方,然後表情古怪道:「王觀。你是不是看錯了,或者說是不是知道那宅子是什麼,所以才故意指向那裡?」

    「什麼意思?」王觀有些不明白,細看之下,才發現那宅子十分方正,而且有旗杆插在屋簷的上頭,好像是……

    「那是祠堂,我們陸家的祠堂。」陸崇明說道:「是不是早看出來了。所以才說那裡的風水最好。這樣一來,誰敢反駁你啊?」

    「沒有的事。」王觀連忙搖頭,啼笑皆非,不過也有幾分若有所思:「看來,你們村子的建築格局,至少祠堂的建立,肯定是找風水先生看過。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這樣巧,把祠堂建在玉帶水的旁邊,這是要惠澤全村啊。」

    「或許吧。」

    陸崇明點了點頭。忽然說道:「看到了沒有,在祠堂的旁邊有條小橋。原來那塊石碑就擱在橋的旁邊,我們小的時候,就經常在那裡嬉戲玩耍。」

    王觀連忙看去,只見祠堂的附近,與河邊鄰近的地方,果然是比較空曠,小孩在旁邊玩耍十分正常。因為在這個時候。就有幾個小孩子在那裡玩泥沙。

    與此同時,王觀提議道:「那下去看看吧。」

    「嗯。」

    陸崇明沒有意見,當下兩人輕步下山而去。

    不久之後。兩人來到了河邊,只見小橋也被更換了。原來是小石拱橋的,現在卻成了用竹木編紮起來的平橋。穩當倒是穩當,卻沒有石拱橋的韻味。

    走過了小橋,就是一片平坦的地方,草色青青,還有野花點點,蝴蝶翩翩。環境不錯,難道吸引許多小孩在這裡嬉玩。

    「諾,石碑原來就是擱在這裡。」走了幾步之後,陸崇明微微示意道:「看到了吧,有一個印痕在,還沒完全淡化呢。」

    王觀當然注意到了,在一片草叢之中,突然多出來一個寸草不生的印記,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夠看見。

    此時,王觀走了過去,仔細打量了眼,再看看四周的環境,忽然心中一動。摸著下巴開始沉吟起來,好像在考慮什麼事情。

    「想什麼呢?」陸崇明隨口道:「差不多半小時了,我們回去吧。和你說,我叔自家釀了一缸糯米酒,不僅滋補,滋味也不錯,待會你嘗嘗。」

    「……呃。」

    王觀恍惚回神,然後撓頭道:「崇明兄,我好像找到你們村裡的風水靈穴了。」

    「什麼?」

    陸崇明怔了怔,忍不住問道:「在哪裡?」

    「這裡。」

    王觀遲疑了下,最終指了指印記,並且解釋起來:「你剛才說,你叔的家是村子中心,那是錯誤的判斷。你是在以村中的住宅作為參照物,不符合風水學上的理論。」

    「實際上,村子的中心應該是這裡。或者說,這個山谷生氣的集聚點,就在這片平地中。村子是在山谷中建立的,靈穴的位置與村中建築無關,而是風水寶地本身的蘊結。」

    說話之間,王觀比劃起來:「你想想看,這裡是不是生機最旺盛的地方?植被非常繁茂,就算經常有小孩來玩耍踐踏,卻沒見草皮有什麼損傷,而且現在已經秋末了,但是依然生機盎然的的樣子……」

    「好像也是。」

    對於這塊平地,陸崇明已經習以為常了,自然沒有多想,現在王觀一提醒,他馬上也有幾分驚訝,然後又反應過來笑道:「有水經過呀,受到水的滋養,鮮活一些十分正常。」

    「河岸邊上的其他地方,也沒見這樣鮮活的。」

    此時,王觀翻白眼道:「你幹嘛不說這裡的土壤更加肥沃?都說了,是風水啊,我們現在談的是風水,至少風水背後蘊含的科學原理,不在我們討論的範圍內。」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陸崇明攤手道:「這裡的生機的確很旺盛,但是你又怎麼肯定,這個印記就是靈穴所在呢?」

    「我本來不知道的,但是看到這個痕跡,就忽然冒出來這個想法。」王觀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可能是直覺吧,當然經過反推之後,也發現了理由。」

    「什麼理由?」陸崇明好奇道,也想知道王觀能說出什麼風水道理來。

    「我聽魯省的那位風水大師說過,但凡是風水靈氣濃厚,地勢又比較平坦的地方,一定需要鎮壓起來,免得生氣散走了。」王觀笑道:「你不是說石碑擱在這裡幾百年沒人動過嗎,那麼肯定是鎮壓之物……」

    「聽起來,好像有點兒靠譜。」

    不知道為什麼,陸崇明有點兒半信半疑起來。

    「你真信啊。」

    與此同時,王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是瞎扯的,你也不想想,我只是隨便聽人指點兩句而已,自己本身還是懵懵懂懂的,哪有資格評論風水好壞。」

    「話可不能這樣說。」陸崇明搖頭道:「所謂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就好比我學雕刻,各種書籍翻爛了不少,自以為懂了,其實根本沒懂。直到拜師之後,師父隨便點撥一下,我才真正的明白了。」

    「嗯嗯。」王觀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為什麼總是強調師承的重要性呢,那是由於老師幾十年的經驗總結,已經把握住了關鍵,只要把訣竅說出來,一句話直指核心,肯定讓你明白過來。至於書籍什麼的,光有文字沒用,太平面了。老師卻是手把手的教,更加生動直觀立體,過目難忘。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隨時隨地可以幫你解決各種疑難問題。沒有老師指點迷津,你就慢慢地去翻書琢磨吧,等到積累夠了,自然豁然開朗。當然,也有可能一輩子都稀里糊塗,找不到問題的答案。所以說,有師承與自學成才的差別就在這裡了。

    「而且,我也可以肯定,那人是真正的風水大師。」

    這個時候,陸崇明確信道:「不過是隨便指點你幾句而已,你就說得像模像樣了。准不准且不說,至少聽起來很有道理,比較讓人信服。」

    「是嗎?」王觀輕笑起來:「那等我什麼時候在古玩圈混不下去了,立即改行當風水師,留一把山羊鬍子,拿一桿大幌子,上書鐵口直斷,逢人就大喊不好,你印堂發黑,小心血光之災……」

    「少扯淡了。」

    適時,陸崇明笑道:「走了,回去吃飯。」

    「好。」

    在陸崇明的招呼下,兩人慢慢回到了他堂叔的家裡。此時此刻,住宅的廚房之中有香菸飄散,陣陣肉香十分誘人,頗讓人有垂涎三尺之感。

    「再等幾分鐘,差不多能吃了。」陸崇明的堂兄親自掌勺,蔥薑油鹽醋,各種配料揮灑自如,充滿了一代大廚的風範。

    「不急……」

    陸崇明笑了笑,又引王觀來到廳中稍坐,順便喝茶開胃。不過才倒了杯茶,陸崇明就被叫去收拾碗筷,順便端菜上桌去了。

    這時,作為客人的好處就體現在這裡了,王觀想去幫忙,卻讓人趕了回來。他也樂得偷懶一下,回到廳中坐等開飯。不過光坐著也無聊,王觀自然而然隨意打量廳中的佈置,甚至連供桌上的牌位都認真研究片刻,隨即目光移動,就落在供桌下的石碑上。

    這一瞬間,早上的感覺又冒出來了,王觀也多了幾分探究之心,忍不住再次打量石碑上的繪刻,只見繪刻由許多半圈構成,彷彿片片龍鱗。

    「到底有什麼含意?」

    此時,王觀認真思考起來。什麼畫龍點睛,神龍騰飛之類的傳說,他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是卻隱隱約約覺得,這些簡單的繪刻之中,好像隱藏了什麼深意。

    就在王觀揣測之時,酒菜已經在桌上擺好了,就等他入席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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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2章 橫看成嶺豎成峰

這個時候,在陸崇明的叫喚下,王觀欣然走了過去。

晚餐確實十分豐富,雞鴨魚肉蝦,這是主菜,另外還有清淡的豆腐菜花湯,以及幾盤綠油油的青菜。犖素結合,讓人看了就食玉大開。

“來,不要客氣,隨便吃。”

陸崇明的堂叔熱情招呼起來,鮮香可口的肉菜,還有甜絲絲又十分醇厚的糯米酒,確實十分讓人開胃。杯筷游動之間,很快就余下一桌子杯盤狼藉。

吃飽喝足之后,大家又回到廳里消化了片刻,然后陸崇明就起身告辭了。他的堂叔也沒有挽留,畢竟家里的房間有限,騰不出多余的空間來。反正都是自己人,也不用這么空氣了,只是讓陸崇明以后常來,就送兩人離開了。

之后,兩個就按照原定的計劃,直接驅車返回太倉郊外,也就是席老的家中。由于提前打招呼了,對于王觀的到來,席老也不意外,相反露出了歡迎之色。

不過,王觀多少有幾分不好意思:“來得不是時候,打擾您老的雅興了。”

這個時候,席老也應該吃過晚餐了,在散步回來之后,就在后院鋪開紙張,執筆醮墨,好像是在練字。只是寫了一半,就因為他們的到來而中斷了。

“沒事,接著寫。”陸崇明笑道,立即在旁邊幫忙整理紙張,順便研墨。

“寫到哪里了?”王觀也有幾分好奇,順勢看了過去,只見席老在臨詩,寫的是蘇東坡題西林壁的一句“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就是在“在”字中斷了。

與此同時。陸崇明笑著說道:“只緣身在……最高層。”

“不認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最高層?”

一時之間,王觀感覺有些不對:“好像串詞了?”

“有嗎?”。

陸崇明茫然道:“讀起來很順暢啊。”

“只緣身在最高層,應該是王安石的詩句。”

這個時候,王觀想起來了,笑著說道:“人家是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表達了自己對于革新變法的決心。至于廬山真面目,應該是身在此山中。”

“哦,確實搞混了。”與此同時。陸崇明反應過來,立時彌補道:“師父寫的是橫看成嶺豎成峰的那首詩啊。”

“知道就好。”席老斥責起來:“以后多讀書,免得讓人笑話。”

“是是是……”陸崇明連連點頭,犯了這種常識性錯誤,讓他感覺有些丟臉,才琢磨著應該怎么把話帶過去。冷不防王觀一把揪住他的手腕,有些激動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什么說什么?”

適時,陸崇明懵了,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就是你剛才說的……”

“我剛才說什么了?”

由于溝通困難。兩人純粹是雞同鴨講,一頭霧水。

倒是席老,旁觀者清,直接提點道:“他剛才說了橫看成嶺豎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這話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嗎?”。

“橫看成嶺豎成峰……”

一瞬間,王觀靈光閃現,滿臉驚喜交集之色:“對了。可能是這樣……不對,應該就是這樣,絕對沒錯……”

“怎么了?”

看到王觀這樣失態。陸崇明肯定十分吃驚意外,連忙關切詢問起來。

“沒事,我沒事,相反還是好事。”說話之間,王觀定了定神,認真說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你村里的那塊石碑繪刻具有什么含意了。”

“什么?”陸崇明徹底愣住了,好半響才算是清醒過來,然后連忙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石碑的繪刻有什么含意?”

“……呃,事先聲明,我只是猜測,至于是不是真的,我可不負責。”

此時,王觀提醒道:“你忘了,這還是你自己說的,橫看成嶺豎成峰。石碑立放,繪刻看起來確實像是龍鱗,但是如果側放呢?或者說,你怎么知道石碑立著就是正放?”

“正放,側放……”陸崇明想了一想,表情也變了:“側起來擺放,那些鱗片就好像是一座座山。”

“對,太對了。”王觀拍手道:“看到石碑繪刻的時候,我就覺得十分奇怪了,好端端的石頭上,怎么只刻了一些簡單的線條,這未免太浪費了。尤其是吃飯之前,石碑是平放在地板上的,我坐著觀看,感覺更加不對了……”

“直到剛才,你提醒了我。”

一時之間,王觀十分感嘆:“橫看成嶺豎起峰,從不同的角度觀察,就會有不同的結果。看起來好像是龍鱗片的線條,有可能是在勾結山峰形狀。”

“沒錯,是山,肯定是山。”

陸崇明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走,我們回去看看。”

“好……”

王觀才答應,就遲疑道:“不過,是不是有些晚了。”

此時,陸崇明抬頭一看,只見夜空已經布滿了星光,一輪殘月懸掛在邊上。夜風涌動,云霧蒙蒙,有幾分寒氣,說明秋末將盡,冬意愈加濃郁了。

“沒事,大半個小時的路程而已,很快的。”陸崇明很有決斷力,可惜卻讓席老攔住了。

“凡事不必急于一時,明天再去也不遲。”席老十分沉穩,當然也有幾分好奇:“對了,你們在說些什么?什么石碑?是阿明村中那塊龍碑嗎?”。

“對,就是那塊石碑。”陸崇明連忙點頭:“傳說是祖師爺留下來的東西,前些rì子被人偷盜走了,恰好讓我在滬城古玩店遇上,就順勢帶了回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石碑上的繪刻居然還有別的含意……”

“可能而已。”王觀再次提醒道:“或許是我的錯覺。”

“錯不了。”

陸崇明比王觀還要有自信:“飛白說過,你的直覺非常靈驗,我相信你。再說了,我以前是身在局中,倒是沒有考慮那么多,現在卻醒悟過來了。石碑這種東西,不可能說立就隨便立的,肯定有什么緣故,才能讓它屹立幾百年而不倒……”

“嗯,或者它曾經倒下了,然后就被人側立起來,使得碑中的繪刻看起來很像是龍鱗片,這才有人牽強附會,留下了畫龍點睛的傳說。”

說話之間,陸崇明確信道:“反正我覺得有必要重新研究一下碑中繪刻才行,如果繪刻真的是山峰圖形,那么又代表了什么含意?”

“別多想了,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然而就在這時,王觀話峰一轉:“如果你迫不及待,不想多等了,我倒是可以幫忙。”

一邊說著,王觀掏出了手機,打開了儲藏照片的地方,然后笑道:“差點忘記了,我好像拍了照片……”

“真的假的?”陸崇明連忙看去,只見王觀的手機之中確實存了兩張相片,稍微調整了角度就可以清楚看到石碑上的繪刻。不過由于手機屏幕有點兒小,看得不太清楚,等到把相片上傳到電腦之后,才算是看得一清二楚。

相片豎立的時候,半圈狀的勾結線條確實好像是片片龍鱗,但是把相片側過來之后,就如同層層波浪,更像是一座座山峰。仔細打量,也可以驚奇的發現,這些線條好像是頗有幾分規律。然而在一時之間,大家也琢磨不透其中的含意。

“這是哪里的山形地勢嗎?”。陸崇明皺眉道:“或者說地圖什么的。”

“不知道,再研究研究……”

說話之間,王觀正要細看,但是手機突然響了。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他卻是有些意外,隨即若有所思起來,有幾分明白對方打電話過來的用意。

心念轉動之間,王觀也連忙接聽電話:“誒,段老,是我……”

“孔子圣跡圖是怎么回事?”

不出意料,段老劈頭就問,顯然是看了今天的新聞,知道了在滬城博物館展覽的情況。對于新冒出來的孔子圣跡圖的來歷,心里多了幾分懷疑。

“武宗元的作品啊。”王觀裝傻道:“形神俱備,肯定是真跡。”

“誰問你是不是真跡,我是想知道東西的來歷。”段老聲音壓低了幾分:“是不是在孔家村發現的?”

“咳咳……”

王觀避而不答,目光游移之中,忽然心中一動,連忙說道:“段老,你現在有空,能不能幫我看樣東西?”

“看什么?”段老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我上傳到郵箱了,我給賬號密碼你,你叫人幫忙打開看看……”

王觀述說起來,順便cāo作,卻是讓段老完全忘記了初衷,拿到了賬號密碼之后,就找人幫忙上網登陸下載相片打開觀看了。

與此同時,陸崇明好奇道:“怎么回事?”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這些山形山勢,有點兒像是風水格局,所以找高人請教一番。”王觀笑道:“好歹也是個研究的方向……”

“風水格局?”陸崇明愣了一愣:“是嗎?”。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找人探問啊。”王觀攤手道,然后繼續研究繪刻。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段老再次來電了,王觀也有幾分期待,急忙接聽起來:“段老,怎么樣,看出什么端倪來了沒有?”

“廢話,這么明顯的地勢,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說話之間,段老也有些驚訝道:“你不是說不信這個的嗎,怎么現在又研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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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3章 堪輿

“真的是風水格局圖?”

一瞬間,王觀有幾分喜不自勝,為自己的靈機巧動而高興。♠レ

“錯不了。”

此時,段老十分肯定,又奇怪道:“你給我看這個,不是已經確定了嗎?”

“只是懷疑而已,所以才找你老確定。”說話之間,王觀有些急切道:“段老,你說說看,這幅風水格局圖,有什么內涵?”

“能有什么內涵?”段老納悶道:“就是風水格局啊,回龍望首之勢,環顧有情,這是比較經典的格局。”

“呃……”

王觀感覺有些說不清楚,干脆問道:“段老,最近你有空嗎,能不能來蘇州太倉一趟?”

“太倉?”

與此同時,段老也十分驚詫:“你不是在滬城嗎,怎么又跑到太倉去了?”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反正你過來就是了。要不然,我去接你。”王觀又多解釋一句:“你現在看到的風水格局,就在太倉之中。”

“真的?”

段老一聽,立即多了幾分興趣:“不要蒙我呀,不然可饒不了你。”

“怎么敢,還指望您老幫忙尋龍點穴呢。”王觀也不諱言,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圖。畢竟在他的感覺之中,風水格局之中的靈穴,應該就是其中的關鍵。

不過,段老好像誤會了什么,沉默了片刻之后,居然安慰起來:“王觀,人呀,難免有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誰也避免不了……”

聽到這話,王觀自然十分錯愕,旋即反應過來,有些啼笑皆非道:“段老,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我可沒有什么親人過世,你千萬不要咒我啊。”

“……不是就好。”

段老意外之余,也開玩笑道:“不過,我的出場費很高的,你要有心理準備。另外孔子圣跡圖的事情……算了,當面再問……”

說話之間,不給王觀解釋的機會,段老就掛機了。

“怎么樣?”

陸崇明也在旁邊聽得明白,不過還是要打探具體的情況。

“答應過來了,明天我們去接人。”王觀笑道:“他就是我說的那位風水大師,水平很高的,過來之后,肯定能夠幫我們把繪刻研究透徹。”

“那就好。”陸崇明也十分高興,當然也有幾分疑慮:“不過,這繪刻或許就是普通的風水圖而已,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含意。”

“有沒有。”王觀隨意道:“要研究了以后才知道。”

“嗯。”

陸崇明輕輕點頭。

一話無話,在第二天早上,兩人就驅車來到滬城,不過不是返回滬城博物館,而是迎接從魯省趕過來的段老。

兩人原本打算在滬城招待段老,先請他吃個飯,歇一歇的,但是段老知道怎么回事之后,卻二話不說,直接讓他們兩人開車前往太倉。在老人家的堅決要求下,兩人自然是順水推舟,再次輾轉來到了太倉。

開車的時候,王觀隨口問道:“段老,以前來過江南嗎?”

“當然來過。”段老點頭道:“不過,沒有到過太倉,只是去過南京,看了看當年秦始皇埋金斷龍脈的地方。”

“斷龍脈?”

一時之間,王觀和陸崇明來了興趣,連忙詢問起來。

對此,段老也樂得講解:“南京古稱金陵,這你們應該知道吧。具說在地下挖出了許多黃金,這才有了金陵這個名字。但是金子是誰埋的,卻是眾說紛紜。”

“有人說是chūn秋時期楚王的遺藏,也有人說是越王勾踐的寶藏,但是在我們風水師流傳下來的記述之中,埋藏黃金的卻是秦始皇。”

段老娓娓而談:“據說秦始皇統一天下之后,自覺功高三皇,勝過五帝,所以干脆自號始皇帝,希望帝位二世三世……一直傳下去,直到千秋萬世。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聽信了當時方士的讒言,決定斷掉各地的龍脈。”

“南京就是典型的例子,傳說秦始皇巡視南京的時候,身邊的方士斷言,金陵地形險要,氣勢磅礴,乃龍脈地勢,王氣極旺,若不采取對策,五百年后會有天子坐鎮。聽到這話,秦始皇自然坐不住了,立即下方士斷了南京的龍脈,并且埋了一批黃金鎮壓王氣。”

說話之間,段老又笑道:“當然,也有人說,做這事的不是秦始皇,而是當時的楚王。但是不管怎么說,斷龍脈的說法深入人心。畢竟縱觀中國上下五千年,定都南京的大多數是比較短命的王朝,國運都不長久,也難怪斷龍脈的說法經久不衰。”

“那您老覺得,南京的龍脈是不是被斷掉了?”陸崇明好奇問道。

“這個不好說。”段老笑道:“你覺得它被斷掉了就是被斷掉了,你覺得它沒被斷掉就是沒被掉斷。風水學說,信與不信,都在一念之間。”

“哦。”

沒有得到預期的答案,陸崇明多少有些失望。

“如果你相信的話,那么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龍脈是斷不掉的,只能夠暫時的鎮壓。”

此時,段老侃侃而談:“在風水師的眼中,龍脈五十年一小變,百年一大變。時間到了,龍氣自然會轉移,根本鎮壓不住,自然截斷不了。”

“要是你不相信風水,那么更好解釋了。”

這個時候,段老笑瞇瞇道:“從地理上來說,南京依山傍水,虎踞龍盤,易守難攻。在此處建都的天子們,一開始就著眼于守成求穩,缺乏攻略開拓,問鼎中原的進取雄心。而且南京處于整個中國的東南一隅,一道長江天塹把它與遼闊的北中國隔斷,最易于偏安茍且。”

“從經濟上來說,江南向來為魚米之鄉,富庶的經濟條件反給統治者提供了加速的溫床,使帝王將相沉醉于溫柔鄉中。除了地理、經濟等外部因素外,定都南京的幾個王朝,都沒有問鼎中原、統一中國的決心和實力。也許正是這種種原因,使得六朝短命而亡。”

段老逐一列舉起來:“這樣的解釋,你應該滿意吧?”

“段老。”

適時,王觀輕嘆道:“段老,你真是風水師嗎?怎么感覺好像是歷史學家啊。”

“風水,又稱堪輿之術!”

一瞬間,段老傲然說道:“根據古籍記載,堪,天道也,輿,地道也。仰觀天文,俯察地理,這是風水術的兩大特征。如果不通天文地理,歷史數學,根本沒有資格稱為風水師。至少在我看來,一個真正的風水師,首先要是個雜學家。”

“雜,并不是貶義詞,雜而不專,這才是貶義。如果雜而精,那叫博學多才。”

說話之間,段老也有幾分感嘆:“想想古代的風水師,就算是中庸之才,也能夠稱為是滿腹經綸。就是這樣,也只能走街串巷,在民間混飯吃而已。真正的風水大師,一般是供職于宮中,為皇家服務,直到厭倦了官場斗爭,這才返回鄉野著書立說。”

“至于現在,現在翻了兩本書,就敢擺攤子忽悠人了。這在古代根本不能想象,要是被發現了,估計要被人亂棍打死……”

聽到這話,陸崇明錯愕道:“這么嚴重?”

“反正在元代以前,應該是這樣。”段老笑道:“元明以前,古人比較信這個,尤其是唐宋年間,簡直就是社會的風氣。但是到了明代,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太多了,自然出現了魚龍混雜的情況下,風氣也就被敗壞了。”

在段老的感嘆聲中,車子也隨之抵達了太倉,然后也沒有停留,慢慢地又來到了陸崇明的家鄉之中。

“停。”

還沒到村口,段老就喊停了,然后興沖沖下車,縱目觀望起來。過了片刻,忍不住嘆道:“王觀,你說得沒錯,這里真是好地方啊。”

“我沒說錯吧。”王觀笑著說道:“這里肯定是風水寶地。”

“不不不……”段老卻搖頭道:“稱不上是寶地,勉強算是福地吧。主要是代表青龍和白虎的山脈有些短了,而且四靈之中的朱雀,也就是我們現在站立的這個位置,不能算多好。當然也不壞,總而言之,只能說是風水較好罷了。”

“再看天門地戶……好吧,就是河水的源頭和去向。”

段老示意起來:“水的源頭,就是天門。天門要廣,財源才足。至于地戶,就是水流去的方向,要收得住。收得住的意思就是,地戶要比較狹小,或者說要多曲折,又或許水中有關攔,水才能夠留得下來。水多,財運才足嘛。”

這個時候,段老已經進入了狀態,一邊在村中漫步,一邊評點其中的風水優劣。至于王觀和陸崇明,有些是聽懂了,更多的卻是一頭霧水。不過也沒有關系,兩人也沒打算偷師,無論段老怎么說,在旁邊附和就好了。

不知不覺之中,在陸崇明有意識的引領下,大家來到了他堂叔的住宅旁邊。

“這里不錯。”

就在這時,段老贊許點頭道:“尤其是這戶人家,在村里應該有些地位。”

“咦。”

剎那間,兩人愣住了,要知道他們可沒告訴段老,這里是陸崇明堂叔家,而他堂叔更是村里的支書,當然有些地位呀。不過,段老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怎么,不相信?”段老笑問起來。

“不是不相信。”王觀眨了眨眼:“只是不知道您老為什么這樣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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