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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至愛]言咒師[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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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1 18:12:31
第十五章:戲里戲外(9)——短彷徨

  有的時候,我們真的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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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常常在自欺欺人,而最可悲的是,如果不是遇到某種極其特殊的情境,他們很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對自己撒的謊有多大。

  人如此,言咒師亦如此。

  當言先生作勢欲咬下舌頭的時候,文雅才明白自己並不想殺言先生。

  而當言先生面對已經無法再用言咒還擊的文雅,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接下來的一擊可以要了這個讓自己無比頭疼的殺人者的命時,言先生卻在最后的一刻,微微地側了側身。

  因為這一側身,原本應該直釘入文雅喉結的刀片,變成劃過了她的脖頸。

  ——言先生不喜歡其他的言咒師,真的一點都不喜歡。這就像是獅子不會喜歡鬣狗一樣,沒有人喜歡會和自己爭奪領土,搶奪食物的“鄰居”。

  可到了這一刻,言先生也才發現,即使他是真的不想見到他們,希望他們遠離自己生活的世界,他卻也並不想殺死他們。

  如果文雅真的死了,那言先生就又少了一個同類,一個真正的同類。

  除了文雅和諭天明,還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理解言先生?還有誰能知道身為言咒師所擁有的力量,還有誰能知道為了得到這力量他們所需要承受的痛苦?

  在出手的瞬間,言先生感到了孤獨。

  殺死了文雅,就好像是打碎了一面自己不喜歡的鏡子。

  即使你再如何不喜歡面前的這面鏡子,可打碎了它,你就再看不到你自己了。

  言先生很少照鏡子,可他真的願意永遠再也看不到鏡子,真的願意讓這鏡中的自己消失么?

  即使對面的這個女人是只毒蠍,她也是自己的“親人”,也是和自己承受著相似命運的同路人。

  不管言先生之前是如何想的,可在這一刻,言先生側過了頭,避過了文雅的要害。

  這是言先生這一生中少有的退縮,少有的臨時變卦。

  這是因為愛?因為顧影自憐?還是因為某種血脈中流淌的稀薄親情?

  這個原因,是不是和文雅不想殺言先生的原因一樣?

  言先生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人生中的一些事,還是不要知道得那么清楚才好。

  盡管因為言先生的側頭,蟬翼一般的刀片只擦過了文雅的皮膚,可因為“破”字言咒的巨大威力,勁風包裹著刀片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風之刃,這股風旋並不像刀片本身那么客氣,在刀片擦身而過的瞬間,它已經咬下了文雅脖子上的血肉,一股鮮血立刻噴薄而出。

  文雅的本能反應也很快,她一發現這一擊沒有將自己斃命,立刻伸出雙手死死地將傷口及下方的動脈按住,盡量阻礙血液的流出。

  文雅倒在了地上,喉嚨因為多了一道口子而發不出聲音,可她看著言先生,臉上先是驚訝,再然后就變成了訕笑。

  言先生很明白這個笑容的意思,這個自嘲中帶有譏諷的笑容,是在說“到頭來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也沒辦法真的下殺手嘛!”

  言先生沒有理會文雅的笑容,他只是提了口氣,然后站了起來。

  他居然站得起來?這怎么可能?我的藥效應該還沒有過才對啊?勉強控制住了失血的文雅驚訝地看著言先生,無法相信他真的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戰勝藥性!

  等一下,之前言先生在抓著自己手的時候,雖然也沒有太大的勁兒,但卻已經在顯示著自己在恢復。文雅思前想后還是沒有一個頭緒,自己的藥連大象都可以在瞬間麻倒,沒有準備的言先生怎么可能在幾分鐘內便強壓了下去?

  文雅是聰明,可她失敗就失敗在,她並不了解人心。

  ——女人的恨是可怕的,可女人卻也是水做的。

  如果你留心的話,女人永遠不會說自己第一個男人的壞話,也不會將他說得一個一無是處。

  哪怕他曾經傷透了她的心,哪怕他曾經因為別人女人將她棄之如履,哪怕這個第一次只是一次酒后的亂性……

  只要女人曾有過一絲的動心,之后女人所能做到的最大的憤恨,也只是不再去提起這個男人而已。

  真的去傷害她們第一個將心,將身交予的男人,她們做不到——至少她們中的絕大多數做不到。

  姜夜鶯是個優秀的女人,可她也還是屬于那“絕大多數”。

  她愛著自己的未婚夫,她也恨著言先生。她願意接受顧仲的要求,願意演出這樣一幕戲,願意在最后給言先生扎上這一針。

  可她卻還是不忍心“殺死”言先生。

  她的理智或許曾想過,可她的感情卻不會讓她這么做。

  畢竟,言先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在計劃的最初,在姜夜鶯接過這根針之后,她就做了一件任何人都猜不到的事。

  ——她換了藥。

  姜夜鶯將那特制的肌肉麻痺藥,換成了藥性相似,藥理卻完全不同的麻醉劑。前者可以讓任何猛獸在瞬間變成軟腳蝦,而后者只是醫用手術麻醉藥的變種而已。

  姜夜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做,可她卻希望給言先生留下一個機會,留下一個即使中計之后,還能靠著他那用之不盡的計策脫逃的機會。

  說到底,姜夜鶯就是不想真的看到言先生死在自己的面前。

  ——女人心,當真是海底針,不是么?

  這一次,言先生不是靠自己的詭計脫生,而是靠著三分幸運,一分天意,還有六分的兒女之情。

  這一次,言先生因為自己一直所玩弄的人心,而活了下來。

  這是諷刺,還是命運的又一個玩笑?

  言先生還是幸運的,因為在他那“不是朋友的朋友”李靜慕為他準備的“隨身備用萬能藥包”里,正好有減弱這種麻醉劑藥力的醒腦藥物。

  藥力本身的不夠勁,雖然不是完全正確卻可以起到一定效果的“解藥”,再加上言先生自身的身體能力,讓言先生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了功能,除了舌頭還有些不利索之外。

  姜夜鶯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地看著站起身的言先生,沒有說話。

  現在的她,是該為了言先生沒有葬身刀下而松一口氣,還是該為自己的安全擔心?

  看著言先生五味雜陳望著自己的眼神,姜夜鶯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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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1 18:12:55
尾聲:落幕與新生(1)——完結?

  一場賺錢的演出,並不一定是一場成功的演出——但卻絕不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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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先生什么也沒做,他只是走到姜夜鶯面前抓住她的手,然后用另一只手在他的手上劃出一個個字。

  現在的言先生還沒有辦法說話,舌上的肌肉沒有身上的那么容易適應麻醉劑的藥效。

  盡管“以味代聽”的做法可以使用“破”字言咒,可惜舌苔那么丁點兒大的地兒只夠賽得下這一個字,在此之后,言先生還是得找人代替自己來說出言咒。

  姜夜鶯抬頭望著言先生的眼睛,思考著自己的立場。

  ——真是的,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換藥救了敵人的自己還有什么資格考慮“立場”?姜夜鶯苦笑著在心理自嘲了一下,然后對著言先生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回復,言先生走到了文雅的面前,朝著她脖頸上的傷口伸出了手。

  文雅先是猶豫了一下,在模糊的理智得出“他已經沒有必要害我才對”的結論之后,她才緩緩地將手移開。

  “愈”

  當姜夜鶯念出這個字的時候,她被自己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那是她的聲音,卻又不是她的。

  她感覺自己變成了《星球大戰》里的黑武士,她的聲音被鐵面具所扭曲,變成了地獄中的舞者彈奏的樂章。

  姜夜鶯朝言先生望去,發現他的左眼中閃爍起那熟悉的綠光,而他按著文雅傷口的手上,正閃著柔軟的金光。

  ——原來並不是只有使用言咒的人,而是只要在使用者身旁念出言咒,都會變成這么古怪的聲線么?姜夜鶯無奈地嘆了口氣,對于言咒師們的這些神鬼事,旁人恐怕永遠都無從理解吧?

  除了言咒的古怪原理,言先生現在所做的事,姜夜鶯也不理解。

  言先生正靠著言咒的效果,治愈著自己留在文雅脖子上的傷口。

  言先生會去救助一個剛才還想殺死自己的人?言先生原來是一個這樣樂于助人,以德報怨的好人?這樣的話,說出來會有誰信啊……

  不僅姜夜鶯感到困惑,從被治療的文雅眼中的驚訝可以看出,言先生的行為顯然也在文蠱生的預料之外。

  “愈”字言咒的效果令文雅頸部的細胞快速再生,雖然不能立刻讓文雅完好如初,但至少可以將脖子上那一寸長的傷口可以堵住,不讓文雅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當言先生眼中的綠意褪去,當文雅用自己的手確認傷口上已經結上了厚厚的疤,她才放心地開口說道:“你知道,這樣我會破相的。”

  文雅不知道言先生為什么會救回自己,可自信心一向爆棚的她能想到的第一個原因,就是言先生對自己余情未了,還想和自己敘敘舊。

  文雅絕對想不到的是,言先生在結束言咒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握起了拳頭,猛地擊向了文雅的后腦勺,將她打昏了過去。

  ——顯然,言先生並不想和文雅談舊情,甚至不想聽她再多說一句話。

  看著昏倒在地上的文雅,言先生歪著頭微微撥動著嘴唇,帶著他那標志性的壞笑說著些什么。

  不需要會讀唇,姜夜鶯也可以猜得出言先生在說些什么。

  “老實說,你不說話不吵著要殺人的時候,長得還是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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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現在,我們這里的戲已經演完了。”金發少年收拾起沾血的撲克牌,轉頭看著顧仲說道:“我們的大導演沒有什么想說的么?”

  顧仲懶懶地抬了抬眼皮,瞥了金發少年一眼,說道:“導演只想說,作為商人的我們是成功了,可我的朋友,你還沒有完全成功吧?”

  沒錯,這是一次巨大的成功。

  顧家已經將所有的潛在威脅一次性拔除,現在在顧氏集團成為真正的壟斷者路上的,除了幫助者之外,就只剩下屈從的懦弱之士了;而作為這一切背后推動者的赤盾,將以已經不存在的某些富商的名義成為顧氏的大股東,同時他們也會選出最適合的替代者,將這些富翁的財產全部接收過渡,然后再為這些已經消失的人物安排好最后的“結局”,讓他們離開的不留任何疑點。

  作為商人的他們,已經成功得不能再成功了。

  可顧仲和赤盾的少年都很清楚,赤盾之所以在一開始會參加這次行動,並不是為了錢——或者說,至少最大的目標並不是錢。

  “我們有MISS.文在這里,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金發少年笑著走到老夏(文雅)的身旁,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我們的斷頭文從不失手,不是么?”

  顧仲轉過頭來想說些什么,卻發現了老夏臉上表情的異樣。

  一直被文雅控制著的老夏,此刻的臉開始發綠,他的雙眼開始發紅,然后開始出血。

  當金發少年也感覺到自己掌下的身軀開始顫抖,並低頭查探起究竟時,老夏忽然抬起了頭張開了嘴,一股粉紅色的霧氣噴湧而出,嚇得金發少年一屁股往后跌坐了下去。

  霧氣在空中短暫地幻化出了一張驚恐的臉龐,接著在空氣中消散不見。

  吐盡了體內霧氣的老夏,就像是失了魂一般,耷拉著腦袋坐在位置上,睜大著流著血的雙眼,靜靜地死去了。

  那樣子,像極了斷線的傀儡。

  看著金發少年狼狽的樣子,顧仲蜷起身子,面無表情道:“從不失手的斷頭文么……看來遇到了言先生,什么都會有第一次,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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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

  在經過了一番折騰之后,諭家兄弟在成衣區的更衣室里,找到了昏睡著的徐皓。

  文雅並沒有傷害這個孩子,她只是用和放倒言先生相同的(至少是她自認相同的)麻醉藥物迷暈了徐皓並藏了起來,然后逼迫徐皓的父親就范。大概再過上幾個小時,麻醉藥的藥力便會消退,男孩便會蘇醒了。

  “既然找到孩子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去里面看看了?”阿暗看著懷抱男孩的諭天明,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自大言已經進去了那么久都沒出來,里面說不定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姓言的和姓文的誰擊倒了誰,和我們有什么關聯?”諭天明小心翼翼地將徐皓放平躺好,然后起身道:“我們現在只要進去收拾殘局就行了。”

  正當諭家兄弟剛準備進去的時候,門開了。

  言先生雙手橫抱著昏過去的文雅,身后跟著姜夜鶯,從門里走了出來。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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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1 18:13:35
尾聲:落幕與新生(2)——交易

  我們是繼續裝作無知,還是將謊言拆穿,然后將自己的生活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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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酒吧。

  本來只職白班的小杜被突如其來的電話叫了出來,老板娘說今晚有一批特殊的客人包下了酒吧,還指明要小杜來服務。

  真是的,自己什么時候成了被點名就要出場的小姐了?小杜雖然再電話里表現得很憤怒,可誰都知道,他只是想提高一點加班工資而已。而當聽到了老板娘的報價,小杜立刻屁顛兒屁顛兒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后飛也似地奔向了他的“錢”。

  當小杜看見了他所要接待的客人之后,他又開始有些后悔了——他實在應該提高一下要價的。

  這都是群什么主兒啊?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老人穿著像是一個魔法師,有個中年人雖然表明上西裝筆挺,可小杜在遞給他酒的時候,分明看到他袖子里藏了一堆鬼畫符似的布條。原本小杜還想和那個苗條的女人多搭訕上兩句,可對方在喝高了之后隨手便拿出了兩張人皮面具在自己面前晃悠,這一手深深傷害了小杜弱小的心靈,讓他決定再剩下的時間里乖乖閉上嘴蹲在角落,不再和這群人多說一句話。

  他們幾乎沒有對話,都是自顧自的喝酒,可他們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瞟向門口,似乎再等待著什么人的到來。

  是什么樣的人,可以讓這樣一群神鬼皆厭的家伙這樣久等?在小杜認識的人里,恐怕只有“那家伙”才有這樣的能耐。

  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提鬼。而對于“那家伙”來說,恐怕任何時候都不要提及才是良策。

  這不,小杜才剛想到他的名字,酒吧的門就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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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門進來的人,是清虛。

  年輕的道士經過與幽煞地鬼的正面對抗,雖然外貌上顯得有些狼狽,可他的嘴角卻掛著笑容。

  “成功了。”清虛笑著說道:“救回少夫人了。”

  清虛的話剛說完,小杜就聽到了數十人齊刷刷長舒了一口氣,然后大家才撞杯慶賀起來。

  他們沒有再讓顧仲失望,他們成功地救回了他的愛人,這確實值得他們驕傲,值得他們舉杯。

  在所有人都漸漸放松下來的時候,易容師艾蓮娜穿過了歡樂的人群,來到清虛的身旁輕聲問道:“你說救回來了,她現在人在哪兒呢?還有姓言的和姓諭的人又在哪里?”

  “嗯,這是個很尖銳的問題。”清虛苦笑道:“事實上你說的這幾個人現在正在一起,我們的少夫人說還有些話也和他們談,就先把我給支回來了。”

  “你說什么?”一旁的明硯驚訝地起身道:“那你就留下他們自己回來了?那個姓言的也就算了,諭家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可是一心想要抓住少夫人來威脅少爺的啊!你怎么可以留下他們獨處?”

  “很抱歉我讓你失望了,嶗山的明硯。”清虛指著自己臉上的瘀青說道:“盡管我才和十多個不同等級的陰靈折騰了半天,盡管我差點就沒保住自己的命,盡管我對面站著的是兩個幾乎毫發無傷的言咒師,但我也應該為了那可能的危險性,去以卵擊石最后壯烈犧牲,才符合你們護衛團的做事風格,不是么?”

  如果不是蔣老先生和艾蓮娜拼命拉開二人,這兩個道士或許就會在酒吧里大打出手了。

  “好吧,作為新成員,我就多說一些好了。”清虛抑住了心底深處的怒火,沉聲道:“諭天明已經不會再動少夫人了,也不會再來招惹你們的少爺,我的主顧。別問我原因是什么,相信我,你們不會想知道的。我能說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們的漂亮女主人現在絕對是安全的,而第二天早上,你們就會發現她已經安全得回到了家。你們有時間在這里擔心她,倒不如去看看剛剛被我送到醫院的女忍者,我可不能保證她那被折斷那么長時間不處理的右手還能保得住。”

  護衛團的幾人和艾蓮娜面面相覷,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后,他們選擇了聽從清虛的意見,悄悄地離開了歡慶的人群,搭上了去醫院的計程車。

  在計程車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每個人都在想著清虛那話里的話。

  究竟是什么原因,可以讓諭天明放棄對于顧姜的追逐,可以放棄他讓驅魔團解散的執著?而這原因,又為什么不能讓他們知道?

  護衛團的幾人都不是笨蛋,他們都察覺出了整件事中的異樣感,可他們卻沒辦法說出這其中的因由。

  他們是該繼續追問,還是該當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每個人心里都在問著自己同樣的問題,卻沒有人說出來。

  他們不想說,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夜色中搖晃的出租車,就在這樣壓抑的氣氛里駕向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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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虛並沒有說謊,諭天明確實同意不再對顧家的驅魔團進行追擊,也不再進行什么“抓住姜夜鶯誘出顧仲”的計劃。

  諭天明之所以會有這樣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是因為言先生在恢復了舌頭的靈活之后,便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解釋了個清楚。

  顧家驅魔團的存在,並不是因為顧仲真的有心致力于驅魔降妖,他這急進的除魔方式,只是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增加最多的危險敵人,以便為之后對付言先生增加籌碼而已。而在事情已經失敗的現在,即使諭天明不動手,顧仲也不會再讓如此危險的組織再存在下去。他當初能編出多好的理由讓人為了這個組織賣命,他就可以再說出多少解釋讓他們心悅誠服地解散這個已經不能為顧仲“獲利”的驅魔團。

  當失去了獲得利潤的可能,商人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之放棄。顧仲是個純正的商人,所以那個讓諭天明恨之入骨的驅魔團,在幾天內便會煙消云散,這點言先生很清楚,聰明如諭天明在聽到言先生的解釋之后,也不難明白過來。

  只是,僅僅是解散驅魔團,並不能完全抹殺諭天明的憤怒。所以,言先生還提出了一個讓諭天明不能拒絕的,優厚的代償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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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1 18:13:50
尾聲:落幕與新生(3)——原則

  男人的原則,看似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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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諭天明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在他的眼里,用不合適的方式痛苦地超度了上萬亡靈的始作俑者顧仲,絕對是一個值得被殺千刀的主兒。

  男人的原則一向是堅若磐石,諭天明在原則問題上更是從不讓步。言先生很確定如果他沒有適時地提出“那個”建議,諭天明絕對會立刻將言先生放倒,然后將姜夜鶯搶走。

  “和你一起的那個女人,是那家有陰陽眼的人家的女兒吧?叫林什么來著的?”言先生忽然說道:“我對人臉的記憶力不好,如果不是那對酒窩太扎眼,恐怕我還想不起來那張臉。你不是已經替她辦了喪事了么?為什么她還完好無損得站在那里?”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諭天明冷冷地瞥了言先生一眼道:“如果你想拿她的性命威脅我,我會讓你走不出這家商場!”

  “哇哦,放輕松些,我看上去有那么冷血么?”言先生作出一副被驚嚇的表情道:“誰能想到我們的孤單豪俠居然也有為了女人挺身而出的時候。你放心,我不但不想傷害她,我還想幫她,同時也是在幫你——如果你不想替她辦一場真正的追悼會的話。”

  男人的原則,當碰到他喜歡的女人時,就不再那么管用了。

  在桑拿浴室的時候,當言先生使用言咒眼辨別顧仲的真假時,他也看見了林雨,也就是現在的阿梅的陽壽。

  老實說,阿梅的陽壽實在不算太長。

  當言先生發現了這一點,他便有了和諭天明討價還價的最大籌碼。

  言先生的開價很簡單,言先生可以利用言咒的效果替阿梅延長陽壽,而相對的,諭天明則要保證不再為難姜夜鶯和顧仲。

  “你很奇怪。”諭天明看著言先生,疑惑地問道:“為了一對想要加害你的男女,為什么你會願意做到這個程度?”

  “我自然有我的計劃。”言先生神秘一笑道:“有的時候,敵人並不是死了才會對自己有用的。”

  “你知道么?你是一個十足的瘋子。”諭天明嘆了口氣道:“所以我只要乖乖地離開這里,你就會讓她多活一年?”

  “我只讓你不要再追逐這對活寶而已,誰說要讓你離開了?”言先生笑道:“我想通了,或許留你在這里對我更有好處。我對鬼怪的事並不那么在行,與其讓這些事給我添太多的麻煩,不如讓大家都輕松一些,你做你的打鬼英雄,我賺我的便宜錢,你覺得如何?”

  “你說得就好像我們會合作似的。”諭天明冷笑道:“你應該還記得上次我們‘合作’的結果如何吧?”

  “記得。內訌,亂戰,然后四散離去……真是美妙的回憶。”言先生自嘲道:“只是轉移陽壽的儀式並不是那么簡單,你的女朋友得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一整個星期才能消化一年陽壽的能量轉移。你難道會放心讓那個酒窩女躺在我的床上,而你卻獨自離開么?”

  言先生說著拍了拍諭天明的肩膀,然后湊到他耳邊說道:“況且我們還有很多合作的機會,誰知道我最后給那個女孩兒的是一年,還是十年?”

  這是一個邀請,是個合作的邀請,也是為未來更多交易所做的邀請。

  諭天明並沒有立刻答應,他只是留下一句“我會考慮的”,然后便帶著阿暗從商場離開了。

  阿梅還有時間,亨廷頓舞蹈癥並不是立刻會索人性命的絕癥,諭天明還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如果還有別的選擇,諭天明絕對不會和言先生做交易,因為諭天明比誰都清楚,無論你算計的多精明,在和言先生的交易中,你永遠都會是吃虧的一方。

  只是,言先生和諭天明都很清楚,在這件事上,諭天明已經沒有第二個“良醫”可以求助的了。

  為了阿梅,這一天,早晚會到來。

  至于現在,為了未來某天的合作可能,諭天明至少會表達起碼的誠意——他絕不會再去追逐顧仲和姜夜鶯了。

  離去的諭天明和阿暗,還有林家的遺女阿梅,他們在時限到達之前,又會在哪里?

  他們會周游全國,拯救那些被別人不相信的鬼怪折磨的人,還有那些被自己的悔恨折磨的靈魂么?還是他們會留在這座喧嘩的大都市里,做在安靜的夜里,與沉默的對手戰斗?

  言先生不知道,言先生也沒興趣知道。

  在最后的抉擇到來之前,就讓這一男一女,二人一鬼,好好享受他們的幸福時光吧!

  現在的諭天明,已經不是幾年前的他了。有了掛念和思寄的男人,會從言先生極端反感的棘手刺頭,變成很好的利用對象。

  希望你們的感情進展順利,越如膠似漆越好。言先生笑著朝諭天明離開的身影,彎腰做了一個致敬送行的動作。

  別了,冰山一樣的承靈者。歡迎你,有血有肉的除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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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再往前推一些,讓我們回到言先生剛打昏文雅,還留在辦公室里試圖讓舌頭恢復靈活的時間段。

  言先生將昏迷的文雅扔在一旁,然后自己在一邊吐著舌頭到處亂晃,就好像看不見這個房間里另外一個大活人一樣。

  姜夜鶯在忍耐了一段時間后,發現言先生並沒有準備看見她的準備,終于忍不住道:“你到底準備把扎了你一針的我怎么樣?你總得說句話吧?”

  “火盜素爽,擴素火德色臭補贏洗。”(注:翻譯為“我倒是想,可是我的舌頭不允許”)言先生艱難地擠出了幾個字,發現依然文不成句之后,便嘆了口氣作罷了。

  其實姜夜鶯知道,言先生已經猜到了自己能夠脫身的原因。

  言先生現在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這個女人,姜夜鶯可以感覺到這樣的情緒。

  如果一個女人先將你置于了死地,然后又把你救了回來,你該擺出怎樣的表情?這個問題的答案,姜夜鶯自己都不知道。

  言先生,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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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1 18:14:12
尾聲:落幕與新生(4)——化蝶

  人人都說蝴蝶漂亮,為什么我會覺得毛毛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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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經子(知)道了吧?”在逐漸理順了舌頭之后,言先生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如果換做是別人,可能無法理解言先生的問題。

  ——幸好他問的是姜夜鶯。

  姜夜鶯點了點頭,苦笑道:“沒錯,我知道了。我還沒有那么笨,自從你那天人間蒸發之后,我就繼續往下追查過——畢竟誰聽到自己的母親是女巫這件事,都會去查個究竟的吧?”

  姜夜鶯知道了,她知道了自己父親當初的所作所為,還有自己失去記憶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當言先生裝扮成清虛的樣子,在女忍者小舞的面前提起言先生編造的那段過去時,姜夜鶯的表情不會在強裝的淡漠下,顯著一絲隱隱的憤怒。

  如果姜夜鶯早知道對方不可能是顧仲的話,那他的故事也顯然不可能是真的。即使如此,姜夜鶯還是對言先生的故事表現出了一種憤怒,還有憤怒之下強忍得痛苦。

  這些細微的感情流露,從來不會逃過言先生的眼睛。

  姜夜鶯會對這虛假的故事感同身受,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姜夜鶯知道,言先生說的故事有成立的可能性。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父親可能會對那些孩子做什么,那她肯定已經知道了,姜華曾經對自己做過些什么。

  這樣的話,也就可以解釋為什么姜夜鶯願意為言先生這個“負心漢”偷換藥物,最終導致言先生撿回一條命了。

  言先生一直沒有做這樣的假設,是因為他完全看不出。

  姜夜鶯並沒有因為知道這個痛苦的真相而崩潰,反倒變得更成熟更女人,這樣的變化不在言先生的預料之中,所以言先生並沒有將這個要素放入考慮之內。

  為什么?為什么姜夜鶯沒有崩潰?她應該崩潰的啊,父親變成了最丑陋的敵人,母親因為自己的懦弱而縱容一切的發生,自己的未婚夫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一切,卻仍將自己當成棋子來擺弄……言先甚至覺得如果換做是自己來面對這一切,自己也無法想出比崩潰或逃避更好的辦法。

  顯然,姜夜鶯並沒有逃避,不知道用怎樣的方法,不知道經歷過怎樣痛苦的過程,姜夜鶯接受了事實,並且戰勝了它。

  言先生可以想象,一個女人是怎樣再深夜的被褥中嚎啕大哭,然后又是怎樣在第二天早上重新畫上妝容,繼續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這是一場蛻變。

  姜夜鶯憑著自己的力量,沖破了那幾乎可以將自己困死的繭囊,擺脫了那沾附在自己翅膀上的惡心粘液,然后,展翅成蝶。

  “那你應該也子(知)道,你的那位自閉小朋友一手導致了你家的沒落,然后讓你們找上了我。”言先生在打了最后一個格楞之后,終于徹底擺脫了麻痺的束縛,他那啰嗦的三寸舌也開始恢復了工作:“如果這一切你都知道,那你為什么還會參與他的計劃來陷害我?你可別告訴我,這是因為愛!”

  “我為什么要不同意他的計劃?”姜夜鶯環抱著雙手反問道:“這個計劃既可以讓我們獲得巨大的利潤,排除潛在的威脅,又可以讓你得到教訓,這么好的計劃,誰會不愛?還有,如果我真的想害你的話,你也不會還站在這里炫耀自己的舌頭了。”

  “我們?”言先生摳著字眼問道:“瞧這用語,你和那個自閉的顧家少爺還是‘我們’?我們敬愛的姜大小姐,該不會到現在還看不出你對他的意義吧?”

  “我是看不出,那又怎么樣?”姜夜鶯走到言先生面前,雙眼怒視著言先生道:“可有一點我比你要清楚——他愛我,他確實愛我,正如我愛他。或許這份愛抵不過他對權欲的貪婪,或許這並不妨礙他將我視作一枚棋子,可至少他愛我,他承認自己愛我,這一點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父親倒下了,醫生說是突生的骨癌,可能挨不到明年的這個時候。我知道他是個混蛋,是個禽獸,可他現在已經躺再那里動也不能動,每天承受著病痛的折磨,這還不夠么?”姜夜鶯說著抓住言先生領子,湊到言先生耳邊說道:“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等著我父親徹底爬不起來,然后他們好將姜華的女兒連皮帶骨的吞掉?你知道如果我不和顧仲結婚,姜家不和顧家聯手,我父親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來的錢,會在多快的時間里便重新被這海里的鱷魚給吃光?”

  “所以,你也只是一個商人。”言先生冷笑道:“在你們的世界里,只有錢,沒有愛,不是么?”

  “請收回你的話,多嘴的陽壽商人。”姜夜鶯將言先生推開道:“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那個曾經自以為純潔的女孩,將自己的愛和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了誰。而現在,那個女孩必須變成女人,她必須學會再真實的世界生活,必須接受這真實世界里的‘愛’——哪怕這份愛只是商人除了金錢之外的第二選擇。”

  “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姜夜鶯平靜下自己的語氣,重新換回了自己初見言先生時的語調,那種高雅中帶著一絲魅惑的語調:“你之所以不讓其他言咒師對付我們,不也是為了利用我們么?你知道赤盾不會就此罷休,你需要顧仲去了解他們的目的,然后再通過我把消息帶給你,好讓你能更早一步做出回避,是不是這樣?你和我們這樣執著金錢的商人又有什么區別?”

  言先生情不自禁地拍手道:“精彩,真精彩。你猜得全對,我想你變成我的眼睛,探查敵人動向的眼睛。只是,我猜你的答案是‘不’吧?”

  “不?為什么是不?”姜夜鶯微笑道:“顧仲把你當作是最有價值的敵人,我為什么不能把你當成是最值得互相利用的伙伴?”

  姜夜鶯,真的變成了蝴蝶。

  她從一色純凈透綠,變成了翅膀上五彩斑斕的花蝴蝶。

  只是,這樣的轉變,真的美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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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落幕與新生(5)——裝聾作啞

  成熟,就是學會裝聾作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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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我們約契的內容么?”言先生忽然扯開了話題:“我許諾這次的亂麻中保住你們兩個可憐男女的性命,你還記得你要付出的代價是什么嗎?”

  言先生所指的,是當諭天明在桑拿浴室里威脅假顧仲的性命時,姜夜鶯所許下的“交易”。

  “你是指除了調情的話之外的么?我還記得。”姜夜鶯勉強牽起嘴角笑了笑:“你說你現在還想不到需要我什么,可卻肯定要的不是陽壽。你要什么?難道你還想重溫一次舊情?”

  “呵呵,你的笑話也很好笑。”言先生嘆了口氣,撓著頭說道:“我不知道——真沒想到我會說這樣的話,不過我真的不知道。”

  言先生不得不承認,這次他被算計到了。如果不是自己留待救命的后備方案,言先生恐怕現在也還不能坐在這里談笑風生。

  本來這次言先生的根本目的就不是為了姜夜鶯,言先生耗費這么多的言咒,也不是為了什么陽壽的交易。所以他當初就沒有真的去靜心計算過他可以從姜夜鶯這里獲得什么。他之所以讓姜夜鶯許下那樣的諾言,也不過就是想在此之后讓姜顧兩家欠自己一份情,畢竟這是一對可能壟斷整個江南地產業的寡頭,留著這樣的后路總不會是什么壞事。

  可到了一切事實都水落石出的現在,言先生當初的如意算盤顯然是落了空。顧仲既然和赤盾聯了手,那自然不會和言先生相親相睦,言先生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將姜夜鶯當做是自己的眼線,來為未來與赤盾的正面交鋒留一條信息的通道。

  言先生也沒有想到,姜夜鶯會自願與言先生合作,那當初這個約契所留下的願望,一下子變得多余了起來。

  這些原本應該是言先生食糧的人,何時已經進化到可以讓言先生預料不到的地步了?還是說,言先生自己開始變得越來越像人,就像諭天明一樣,變得破綻百出么?

  這可不是什么好的預兆,言先生在心里警告自己,如果自己變得和人一樣軟弱,那他的那些如狼似虎的敵人們,會在下一個瞬間就將他撕碎。

  “如果不知道,那就再想想吧。你是無所不知的言先生,不是么?”姜夜鶯走到言先生身前,抬頭看著言先生的眼睛說道:“你遵守了你的諾言,我也會遵守我的——不管你是在什么時候想起,也不管是怎樣的願望。”

  你知道的,只要是你的願望,我隨時可以跟著你離開。

  這是姜夜鶯心里的話,也是言先生聽得出的話。

  無論外表看上去多么五彩斑斕,姜夜鶯的心里,還是那一條嬌小的毛毛蟲。

  她要言先生記得,自己曾是怎樣的人,今后又還是怎樣的人。

  姜夜鶯比誰都清楚,這個不曾說出的請求,永遠不會有答案。

  所以,這只能是個願望,是個言先生想不起的願望,也是姜夜鶯說不出的願望。

  言先生不是一個笨蛋,可他卻必須變成一個笨蛋。

  姜夜鶯不可能成為他的女人,事實上,任何“人”都不可能成為言先生的女人。

  ——沒有人的命可以硬到這個程度。

  或許只有阿梅這樣本身就沒有多少時日的女人,才可以呆在諭天明的身旁,而不用擔心自己何時會因為什么原因而暴斃街頭。

  言先生和諭天明不一樣,他已經嘗試過,他也已經失敗過。

  所以,言先生不會再去冒險。冒險傷害那個自己還未愛上的女人,冒險再次傷害自己。

  人得到些什么,就必然要失去另外一些。而這,就是言先生注定要失去的。

  當送走了諭天明之后,姜夜鶯也隨著言先生走出了商場,步上了即將黎明的街道。

  “我想我們還是在這里分開吧,畢竟我可不想和肩膀上扛著一個女人的家伙走在一起。”姜夜鶯笑著說完這句話,然后便轉身離開。

  言先生將肩膀上的文雅塞進了“借來用顛顛車不知道多少號”之后,吸了一口氣,然后朝著姜夜鶯的背影喊道:“你知道,如果問我的意見的話,我實在不是很喜歡那個姓顧的小子。”

  姜夜鶯停住了腳步,可她沒有回頭。

  她沒有回頭,是不想言先生看到自己臉頰上流淌下的淚水。

  “謝謝。”姜夜鶯背朝著言先生,盡量克制著自己因為流淚而顫抖的聲線說道:“你知道你對我說過最動聽的情話是什么嘛?”

  “我有對你說過情話?我有對任何人說過情話?”言先生被姜夜鶯的話逗得輕笑了起來。

  “有。”姜夜鶯拭去了眼角的淚水,轉身給了言先生一個最燦爛的笑容:“你說我脫光了的樣子很好看。”

  -----------------------

  文雅醒了。

  當文雅恢復了意識,她第一件做的事,就是確認自己沒有缺胳膊少腿。

  嗯,四肢和主要器官都在,除了……咦?我的衣服去哪兒了?

  現在的文雅,正手腳被緊縛,一絲不掛地躺在某個房間的角落。

  這簡單的陳設,這熟悉的環境,文雅似乎不久前在哪里憑著靈魂碎片的視野看到過這個場景。

  “別多看了,這是我家,你曾經闖進來過,怎么?這么快你就不記得了?”

  文雅循著這幸災樂禍的聲音望去,發現言先生正將一張椅子搬到文雅的面前,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饒有興致地看著文雅。

  “看什么看?就像你以前沒見過似的。”文雅很想這么譏諷一句,可當她張開了嘴,卻發現自己什么聲音也發不出。

  “別嘗試了,我在你的衣服里翻到了那種神奇的藥,然后將一半都打進你的身體里。”言先生從口袋里翻出了那個還晃著還剩小半瓶藥水的藥瓶,然后笑道:“我得確保在那個繁瑣的儀式過程中,你不會突然跳起來給我一刀。”

  聽到言先生的話,文雅又掙扎了幾次,發現自己渾身的肌肉確實都麻痺了之后,便放棄了掙扎。

  好吧,這個姓言的混蛋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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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落幕與新生(6)——禁言

  死刑和剮刑,如果讓你選,你會選擇哪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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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看到言先生在地上畫的復雜陣式之后,文雅逐漸明白了言先生的主意。

  這六角鬼芒的圖樣,這天火,冰水,沙土,紅木和純金的祭祀,還有站在正北方位正捧著五毒之血默念著禱詞的言先生,如果身在陣式中心的文雅沒有看錯,這可是只有言家才懂的復雜言咒之一:

  禁言咒。

  這是身為王族的言家才有權使用的,懲罰族內的言咒師所使用的高級言咒之一。

  身為站在最頂端的言咒師,言家人擁有的最強大地權利,是可以剝奪其他言咒師使用言咒的能力。

  當這個復雜繁瑣的言咒徹底完成后,被施術者的身上會被刻上言咒師最為害怕的“褫奪印”,而這個印記會讓言咒師徹底變成凡人。

  在言咒師們的法律里,禁言咒絕對是最重的刑罰。很多言咒師寧可自盡,也不願意接受完全剝奪自己能力的處罰。

  對于言咒師來說,要承受被剝奪能力變成凡人的日子,就好比是男人要被閹割一樣——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司馬遷一樣的精神力,可以支撐自己挺過剮刑,並在其他人異樣的目光中走過自己的余生。

  當文雅搞明白言先生的打算,她的臉便一下子綠了。可只是過了一會兒,她又笑了。

  文雅和大部分的男言咒師並不一樣,她雖然很喜歡,也很珍視自己的力量,可還沒有到視其為子孫根,死也不肯將之舍棄的程度。文雅本就是個很能看開的人,她不在乎自己的命,需要的話,她也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力量。

  文雅之所以笑,是因為她很清楚,這個言咒的代價有多昂貴。

  言家的言咒師很少用這種言咒來懲罰其他人,不僅是因為這個懲罰的嚴重性,也是因為這個言咒的消耗甚是巨大。

  禁言咒的另外一個更形象的名字,叫做“百年奴隸咒”——“奴隸”是說被刻上這個印記之后的身份,而“百年”,就是這個言咒所需要耗費的陽壽。

  對于只出不進的言先生來說,一百年的陽壽是個多重的數字,文雅是再清楚不過了。

  而現在,言先生卻寧可花費這么大的一個數字,進行這樣繁瑣冗長的儀式,也不願意殺死文雅。這樣的“深情厚義”,文雅如何不為之感動?

  所以,盡管明白自己即將變成一個失去言咒能力的凡人,文雅不但不覺得痛苦,心里反倒泛起了一絲甜味。

  ……

  儀式剛開始的時候天還是朦朦亮,當整個儀式完成的時候,旅店窗外的街道已經再次變得熙熙攘攘了。

  言先生和普通人訂立約契時,訂立約契者會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心感,想象一下將這種惡心感持續上整整四五個小時,就是現在文雅的感覺了。

  當一切都結束之后,文雅渾身大汗地躺在地上,氣喘吁吁地吐出了自己的舌頭,看著上面逐漸轉淡的鮮綠色字跡。

  “禁”

  “真難看,幸好是在舌頭上,沒有破相。”文雅無聲地蠕動嘴唇:“好了,你成功地把我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女人,接下去呢?是向禽獸一樣的撲上來么?”

  言先生不懂唇語,所以他並沒有回答文雅的自言自語,他只是蹲下了身子,割斷了文雅手腳上的捆繩,然后將一件外套丟給了文雅。

  “手腳的麻痺應該已經好了很多吧?那就把衣服穿上吧!”言先生打了個哈欠,然后指了指門說道:“等藥效徹底過了,門就在那兒,你想離開,隨時都可以。折騰了大半夜,我現在想去睡一會兒。”

  言先生說完,就真的走到床邊挺直身子往下躺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便徑自“呼,呼”地打起鼾來。

  ……哈?讓我走?文雅這下真的呆住了。他費了那么大的勁,耗了那么多的陽壽,現在卻就這樣放我走?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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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過得很累,言先生睡得很沉。

  等到言先生睡醒的時候,已經又是第二天的傍晚時分了。

  言先生一睜開眼,就看到身旁有一張熟悉的臉。文雅像是一只小貓一樣蜷成一團,靠在言先生一旁輕輕地喘著氣。

  ……這樣的狀況下,居然還可以睡得這么香?言先生嘆了口氣,然后自己爬起了身。

  “想去哪兒?”言先生剛離開床,文雅便揉著眼睛直起了身子,打著哈欠說道:“你準備清新可人秀色可餐的我扔在這里,然后自己去哪里?”

  言先生無奈地轉過了頭說道:“這是我的家,我能去哪里?話說回來,你這道秀色大餐為什么還在這里?我可不記得我有留你在這里過夜!”

  文雅嬌媚地嘆了口氣,哀怨地說道:“你讓我走,我又能去哪里?我現在可不是那個殺人越貨的斷頭文了,我現在被你變成了一個楚楚可憐的弱女子,你準備讓我在這樣的夜里跑到哪里去?”

  “說得真好聽。”言先生冷笑道:“其實你是害怕被赤盾的家伙追著要你的那筆錢吧?還是害怕別人趁著這個時候來找你麻煩?”

  “隨你怎么說。”文雅理直氣壯地挺胸道:“你不可以只管在我舌頭上刻字,然后就把我扔到一邊不管。”

  “我不能么?”言先生一歪頭:“事實上我就準備這么做來著的。”

  “我不相信,你不殺我,甚至不惜用上禁言咒對付我,然后就這樣把我放走了?”文雅笑道:“你騙誰呢?”

  “我誰都不騙,是你自己騙自己而已。”言先生走回床邊,將臉貼到文雅面前說道:“你知道你的缺點是什么嗎?你總認為這個世界是圍著你自己轉的。我為什么就不可以這樣放你走?你以為我禁了你的言,是為了你?你以為自己真的有多重要?”

  “我在乎的不是你,即使你擁有著這樣的臉蛋。”言先生伸手捧著文雅的臉說道:“我在乎的,是被你殺死的,那些可能成為我潛在客戶的人。現在你已經沒有能力再傷害別人了,我為什么不能把你放走?”

  “你我都知道,你說的即使是真話,也不是真話的全部。”文雅絲毫不介懷地說道:“如果真是那樣,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言先生的笑容看上去永遠是那么神秘:“你也自然還有你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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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落幕與新生(7)——養虎

  養虎為護,養虎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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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先生寧可耗費百年陽壽也要保住文雅命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他需要文雅這個“儲備銀行”。

  失去了言咒護體的文雅,不再是那個將任何人當作傀儡操縱的魔女,只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個陽壽超過五千年的“普通”女人。

  沒錯,有了文雅,言先生就等于有了一個隨時可取的巨額陽壽賬戶,一道足以替代“舌上言咒”的后備招數。

  更重要的是,施用了“禁言咒”的人,可以隨時解除這個言咒的效果。所以必要的時候,言先生可以讓禁言的效果消失,讓文雅重新變回那個可怕的傀儡師。言先生很有理由相信,任何人都不會願意同時面對兩名言咒師,即使這只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潛在危險。

  在赤盾正式通過顧仲向自己宣戰的現在,在自己剛剛又得罪了一個黑袍靈巫,與兩個不同道盟的道士相處得也不算太好之后,言先生確實需要為自己增添一些助力,或者說是一些能夠唬住人的標牌——多虧文雅這些年為了賺錢起早貪黑的努力,“斷頭文”這個名字還是有不小的威嚇性的。

  一個移動的陽壽儲存倉庫,一個對于敵人更有威懾力的名號,一個雖然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但卻確實存在的潛在伙伴。

  有了這么多的理由,言先生為什么不留文雅一條活路呢?

  言先生雖然嘴上說“你可以走”,可他比誰都清楚,被拔了牙的老虎是不可能再回到森林之中的。

  現在的文雅,已經無處可去。

  言先生很肯定,文雅比自己更清楚現在的局勢。

  以文雅的性格,她不但會留在言先生身旁,還會抓緊一切機會,制造一切可能的條件,讓言先生撤回“禁言咒”的效果。

  ——只要還有一線希望,言咒師們從不輕言放棄。這並不是因為他們擁有所謂的“不到最后一刻絕不言敗”的韌勁,只是因為他們都自信地認定,他們絕對可以在最后翻轉整個局勢,最后反敗為勝。

  養虎,必為患。可哪位成大事的梟雄,沒有養過隨時可以會反咬自己一口的猛虎?沒有這樣的猛虎,他們又如何能夠成其大業?

  言先生並不想成什么大業,對于他來說,能繼續活著,能繼續自己與“人”的交易和游戲,就已經足夠了。

  只可惜,似乎很多人並不喜歡言先生這樣過著自得其樂的生活,他們總喜歡來打亂他的生活,甚至將言先生列為“只要生存便是敵人”的名單之中。

  對于他們來說,言先生就是那只讓人食難下咽,睡難安寢的座旁猛虎。

  而現在,言先生為了生存,也不得不養虎了。

  ——生活總是要冒些風險的,不是么?

  言先生就這樣丟下了文雅,走出了旅店去尋求一些“消遣”,一些他在掉落錢包前就想找尋的“消遣”。

  如果不是某個小偷盜走了自己的錢包,自己就不會提前回到旅店,那這一切是不是都會隨著蝴蝶翅膀的振動,而全部走了樣?

  言先生的字典里沒有“后悔”這兩個字,他現在要做的,是重新再拿一個錢包,然后再去找那個加班加到滿眼黑眼圈的小杜,然后用領導人的頭像讓他轉怒未喜,並且為他找來更多燕瘦環肥的“樂子”。

  在那之后,或許言先生會再找一個滿臉絕望的可憐蟲,然后再賺上他一筆。雖然自己所有的消耗都可以看作是一筆長期投資,可畢竟看著“錢”從自己手上流出的感覺,可不是那么美好。

  或許在消遣之后的一筆快錢,會讓這一切變得更美好一些吧?

  言先生打了一個哈欠,然后消失在了傍晚的人群之中。

  --------------------------

  阿梅已經在預先說好的地點等了整整六個小時了,諭天明還是沒有出現。

  雖然已經習慣了這種等待,可阿梅還是開始顯得有些焦躁。電視里剛剛才報導了“土墻包圍大賣場”的靈異事件,而阿梅很清楚這宗“靈異奇聞”肯定和那對人鬼兄弟有關。

  阿梅倒是不擔心敵人能把那個撲克臉和笑臉鬼怎么樣,可她確實不喜歡那個什么“言先生”帶給自己的感覺。阿梅不希望那對她喜歡的兄弟和這個人多呆一秒鐘,盡管她說不清楚當中的緣由。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準得可怕,不是么?

  “你在那里發什么呆呢?”就在阿梅的不安愈發嚴重時,諭天明那雷打不動的木然聲線在她的身后響起。

  阿梅興高采烈地回過頭,正看到一張白霧之臉正對著自己發笑:“瞧瞧我們的小公主,這張臉繃得就快看不見我最喜歡的酒窩了!”

  “都說了你還在發呆!趕緊結了帳走吧!我們還有事要做!”諭天明說完這句話,便自顧自地轉身離開了。

  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裝酷的先離去,然后裝呆的隨即跟上。

  阿梅並不介意自己的角色,只要還能留在這個人的身旁。阿梅趕緊拿出錢包付了帳,然后飛速地跟了上去。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離開上海去到另外一座城市嘛?我想去看看大城市,像是鐵嶺什么的。”女人問。

  “……不,我想我們還會在這里多呆一段時間。”木然的男聲答道。

  “話說回來,你剛才那個錢包是哪來的?我可不記得你以前有這樣的錢包。”一個空洞的聲音笑著問。

  “……那……那個啊,那個是我‘撿’的。”女人心虛地回答:“真的是我撿的!我發誓我已經戒掉了!”

  二人一鬼就這樣吵鬧著,鉆進了一輛普通的計程車。

  --------------

“小姐,你說你想長期包置酒店套房?請問你想要哪一間?”彬彬有禮的賓館接待小姐這樣問道。

  “313,就在你們另一個長期住戶的隔壁——你可別告訴我你不認識那張永遠壞笑的臭臉,我相信他一個月和你開葷段子的次數絕對不下十次。”嬌柔的女聲笑道。

  “呵呵……”接待小姐陪笑了一下,然后問道:“好吧,那小姐請問你要包多長時間?您應該知道超過三個月的話我們需要多收……”

  接待小姐的話還沒有說完,三匝厚重的百元鈔票便扔到了她的面前。

  “三個月?”那個女聲笑道:“我也希望如此,不過相信我,這會是一場長期的抗戰。可話又說回來了,誰知道會我不會享受這段時光呢?”

  接待小姐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歡笑的女子,卻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將要住在他隔壁的男人。

  這旅館一定會變得更加熱鬧,接待小姐看著眼前的錢,不知是喜是憂地想著。

  一天,就這樣又結束了。

  下一天,又會發生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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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咒師傀儡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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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1 18:16:08
第四卷結束的碎碎念

  如果你注意看細節的話,你會發現,至愛這次沒有在第四卷結束的時候,寫出第五卷的名字。

  為什么至愛沒有那么做呢?因為事實上,至愛並沒有再繼續第五卷的打算。

  記性好的讀者可能還記得,至愛在第三卷還是第二卷的時候就提到過,打算將原本計劃的第四到第六卷的內容壓縮,然后攢在一卷了爆一次,如果此書還撲,那就是命中注定了。

  顯然,就像你們看到的,這書還是撲得像初生的嬰兒的睡相一樣香甜。

  其實我並不責怪編輯,因為他們已經盡他們所能給了我足夠的推薦,只是此書就是不被大眾的口味所接受,這也是雷打不動的事實。

  做人應該學會接受現實,我也確實在這么做,可我身體里執著的那部分卻堅持著至少要像自己說的一樣,堅持到第四卷的結尾。

  事實上我也做到了。

  我對這本書的感情,其實是很難被理解的。

  我愛這本書里的人物,我創造了他們,然后他們用自己的行動支撐著這一幕幕的戲碼。說實話,寫這本書的時候,我很享受。

  可也很累。

  最近工作變得越來越繁重,公司現在兩個地方都在進行搬遷,我那原本悠閑的主職IT忽然開始變得繁忙起來,需要布線,打洞,釘釘子,排電話線,BLABLABLA……總之基本上就沒有閑暇的時間,也因此,工作之余的碼字開始壓縮我的業余時間,我的生活開始變得節奏逐漸快過我自己的掌控。工作犯錯,上司責罵,還有各個方向來的壓力。我只能說,這些壓力讓我很累,讓我原本想放棄一些什么。

  另外,這本書的繼續壓搾了我太多的心力,讓我始終在開新書的方面無法集中精神。

  一個現實的問題是,新書可能為我帶來經濟收益,而這本書卻不能。

  所以,本來我的計劃已經完成了,這本小說在第四卷就會畫上一個不是結尾的結尾,暫時會落幕,然后之后會不會再繼續,我原本是計劃看新書是否能夠吸取之前的教訓,得到足夠的注目度,至少讓我的錢包不再那么癟,讓我能夠回來繼續將這本書當作一項休閑。

  所以,我決定結束這本書了。

  ……

  …………

  ………………

  ………………………

  騙你的!

  上當了的請舉手!

  如果你看完上面一段心情出現了沮喪,說明你還是沒有適應至愛的風格……

  沒錯,上面所說的,確實都是實話。至少“原本”是實話。

  只不過“原本”這個詞,之后總還是跟著轉折的。

  我確實做好了完本的準備,也已經開始有意無意地做著完結的預示,尾聲剛開始時的碎碎念就是這樣。

  然后這個時候,一件神奇的事發生了。

  該怎么說呢?有的時候人生就是一個“緣”字吧。

  在這件神奇的事完全定論之前,我還不會確認性地在這里公布。

  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因為“這件事”的發生,我結束這本書的計劃暫時性地中止了。

  可有些事實是無法改變的,就例如我最近真的是忙得快炸了。

  我打算從今天起,停更一個星期,或者說至少停更一個星期。

  在此期間,我要先把公司搬家的事處理完,之后再定心地繼續寫這本書,不過更新的速度可能保持不了每天一更了,這點先要打個預防針。

  在停更期間,我會在周末抽時間寫一點短小的外傳之類的,也算是為我自己的消遣,也算是給讀者一些補償。

  未來的事,我們都很難說清,只在此刻,我希望我能盡我的全力,繼續這本書。

  就像我說過的,我愛這本書,這本書對于我的意義,絕不僅僅只是什么練筆而已。

  只不過,我現在需要休息一下,也請大家盡量理解。

  當休息過后,第五卷自然會為大家送上,在此之前,大家就先休息一下,看看無規律的外傳更新,聊以度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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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1 18:18:03
傀儡戲后續(1)——黑發的少年

  賭局結束,勝者,也就是僅存的生者們,在短暫地慶祝完他們不算完整的勝利后,便各自搭車離開了。

  海沉暮是成功的,他使赤光會成功地和赤盾還有顧氏集團組成了聯盟,並且將敵對的南十字盟勢力的二公子親自手刃,這無疑會使得赤光會在上海的勢力更加鞏固,也會為他在“混江龍”的面前贏得更多的分數。

  馬半仙也是成功的,事實上他永遠都是成功的。現在他只是需要轉變一下成功的路徑,繼續扮演自己的角色就行。所以,他永遠是不會失敗的。

  當這兩個成功者離去后,接下來走出來的,便是另外兩個並不算成功的人了。

  金發少年剛才被文蠱生的靈魂蒸發的場面嚇得夠嗆,就連進車時都還是黑發少年攙進了車,這一下非但沒有將言先生搞定,最后的時候這一摔還將赤盾家的份兒丟去了不少。

  他這一嚇,將赤盾的形象從神秘拉到了現實。他們也是人,也是有弱點的人。

  可怕地不是他們的人,只是他們的錢而已。

  像是現在的顧仲,就已經對赤盾的這個年輕代言人絲毫不犯怵,他站在金發少年的身后,看著黑發少年將他扶進了車,然后開口說道:“你好歹名義上也還是我的部下,是不是對于我這個主人的存在太過忽視了?驅魔團一組的基迪安?”

  黑發少年聽到顧仲的話,身形微微地頓了頓,然后輕輕地帶上了車門,回頭冷冷地回道:“你是不是搞錯你自己的角色了?你應該很清楚我本來就是赤盾‘借’給你的吧?別真把自己當做我的上司處理。”

  “還真是不念舊情的家伙。”顧仲雙手環抱于胸前冷笑道:“如果不是蔣老先生和你們赤盾的魔法師關于控制‘時空’的合作,你到現在還留在時間的夾縫里不是么?”

  “沒錯,可確實把我救活的還是赤盾的祭祀——雖然我並不清楚他們信奉的那個到底是哪路的惡魔。”黑發少年笑著說道:“而且那只是一次巧合。之后你們嘗試過多少次想控制‘時空’,結果如何呢?或許你對我是有恩情,可我很肯定我之前替你做的事已經足夠還這份情了。所以就請你別再做出一副有恩于我的態度來說話,聽得我耳朵疼。”

  “我倒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感慨。”顧仲嘆了口氣道:“如果你作為我的手下加入這件事的話,或許言先生就逃不掉了。畢竟你曾經贏過他一次,不是么?”

  黑發少年又是一愣,然后走到顧仲的面前,用手抓著顧仲的領子,狠狠地說道:“你查我?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我查到了許多,查到了你在被卷入‘時空’之前的名字,你做過些什么——老實說我很是驚訝,你的履歷恐怕比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耀眼’。”顧仲優雅地將 “基迪安”的手拿開然后說道:“你能告訴我,為什么本該和言先生仇隙最大的你,不但沒有主動加入這場追逐戲,還裝作無關地站在這個離戰場最遙遠的地方?即使你不是我的手下而是赤盾的食客,這也不能算是忠誠的表現吧?”

  “聽著,顧家的小少爺。我現在的身份是赤盾家少主人的保鏢,這才是我的工作,這和我過去的生活無關。”黑發少年探頭到顧仲耳邊低語道:“至于我和言先生之間的事,那只是一筆交易,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而我則被卷進了‘時空’的渦旋,你把這認定為是‘我贏了’么?我一點也不想再卷進和這個姓言的家伙有關的事里,我很喜歡自己現在的生活,所以我也不希望有人破壞我的生活,你明白吧?”

  “我明白,你不需要再說什么‘不然我就怎么怎么樣’嚇唬人的話了,我也沒有想拆穿你的意思。”顧仲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只要你還留在赤盾,你遲早還是會和言先生交手的。哦對了,更別提現在還有另外一個言咒師正和你姐姐打得火熱。你可別告訴我像你那么聰明的人,從沒考慮過這些問題。”

  “當你死過一次,你就會明白,有的時候考慮得太遠沒有什么好處。”黑發的基迪安笑著說道:“遠見還是留給你這樣的商人吧!還有,我並沒有姐姐,至少現在的我並沒有。”

  黑發少年說完,便坐上金發少年的車。顧仲看著揚長而去的轎車噴出的尾氣,笑了。

  “這不需要遠見,林家的少年。”顧仲自言自語道:“我看得見,看得見……”

  ——沒有用盡過全身的陰氣,所以沒人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究竟會發生些什么。

  ——“時空”是時間與空間的夾縫,被卷入其中的人,會出現在任何時間的任何地點,目前所知的信息顯示,“時空”有很大概率出現在陰氣濃烈爆發的地點。

  傀儡戲的馬后炮系列之一黑發的少年完

  附帶原七殺組成員排名及名單:

  1:盲眼天女(黑袍靈巫)

  2:狐(六尾幻狐)

  3:查理頓.塞克索斯(吸血鬼)

  4:言先生(言咒師)

  5:諭天明(鬼咒師)

  6:文雅(靈咒師)

  7:777(人工智能ITC型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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