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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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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6 12:31:15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展望明年

    一家三口共用天倫之樂。

    李奇夫婦時常被李正熙逗得開懷大樂,其實他們夫婦都沒有怎麼吃,二人都太高興了,眼中只有彼此,根本無心吃東西,就見李正熙一個勁的在那裡猛吃。

    活脫脫一個小吃貨。

    過了一會兒,季紅奴突然啊了一聲,道:“我得去把大哥回來的消息告訴封姐姐和耶律姐姐。”

    其實她有怎不想和李奇多待一會兒,但她生性善良,心裡總是念著別人。

    李奇心中也想念耶律和封宜奴,嘴上卻道:“她們現在肯定還沒有起床,別吵著她們了。”

    季紅奴道:“耶律姐姐肯定早就起來了,現在應該在後院練武,封姐姐麼嘻嘻,她就起得比較晚。”

    看來美人都是睡出來的啊!李奇笑道:“那我們就先去找骨欲吧。”

    季紅奴向兒子道:“正熙你一個人在這裡吃,吃完就和阿萌去玩,我和你爹爹去找你耶律姨娘。”

    李正熙乖巧的哦了一聲,從李奇身上跳了下來,又將自己的碗筷拿了過來,坐在椅子上吃了起來,十分的專心,心無旁騖。

    李奇呵呵一笑,輕輕握著季紅奴的手,道:“謝謝你幫教出一個這麼可愛的兒子來。”

    季紅奴笑了笑,沒有說話。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時,李正熙突然道:“娘,阿萌可還沒有吃了。”

    季紅奴道:“娘會讓你給阿萌送吃的,你就別操這心了。”

    等到父母剛一轉背,李正熙就立刻扔了一些肉餡給阿萌,阿萌趕緊上來一掃而盡,李正熙又道:“娘,你可別忘了,今天要帶我去三姐家玩。”

    李奇詫異道:“三姐?”

    季紅奴道:“就是高衙內的三女兒。”說著她又像李正熙道:“今天爹爹回來了,你怎還想著出去。真是太不懂事了。”

    李正熙嘴一癟,老大不願意了,但他可不敢忤逆季紅奴的意思,低著頭哦了一聲。

    李奇笑道:“這樣吧,爹爹讓人去太尉府請你三姐他們過來玩。”

    李正熙立刻喜笑顏開,道:“爹爹你真好。”

    季紅奴搖搖頭,向李奇道:“太寵著他可不好。”

    李奇摟著她的肩膀只道:“我欠他太多了。”

    .

    .

    耶律骨欲自小活在北邊,不懼寒冷,這十二月天,她兀自身著一身單衣。而且她可是純粹的契丹血統,對於詩詞歌畫不感興趣,反倒是比較崇尚武學,在後院中揮灑著汗水,豐腴的身影閃轉騰挪,胸前起起伏伏,煞是迷人。

    “呼!”

    打完一套拳,出了一身大汗後,耶律骨欲只覺精神奕奕。輕輕吐了口氣,忽然雙眼被人蒙上,又聽得一個嬉笑聲道:“猜猜。”

    但就說了個兩個字,聲音戈然而止。站在她身後的李奇,突然冷汗狂流,因為耶律骨欲的一隻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胳膊。

    這是過肩摔的起手式呀!

    李奇心中叫苦不迭,我怎麼就這麼不長記性呀。他雙眼已經閉上,等到即將到來的過肩摔了。

    可是過了半響,兀自沒有任何動靜。

    李奇緩緩睜開眼來。只聽得耶律骨欲柔聲道:“夫君,是你麼?”

    李奇大鬆口氣,放下手來,又從後面抱住她,欣喜道:“是我。骨欲,我想你。”忽覺手中輕輕握住兩團沉甸甸的軟物,根本就是一手無法掌握呀,又情不自禁的說道:“也想它們了。”

    耶律骨欲胸前一陣酥麻,急忙掙脫開來,羞不可當道:“夫君,你真是壞,一回來就毛手毛腳的。”

    李奇驚醒過來,打了個哈哈道:“騷蕾,騷蕾,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耶律骨欲白了他一眼,但是看著這張夢魂牽繞的笑臉,她不禁伸手撫摸了下李奇的臉龐,道:“夫君,你瘦了。”

    李奇雙手環繞在她的腰間,低著頭注視她的胸前,道:“你大了。”

    耶律骨欲一愣,臉紅似火,啐了一聲,道:“你越來越壞了。”。

    李奇笑嘻嘻道:“那是因為你越來越漂亮了。”大手在她腰間輕輕摩挲著,只覺她的身材越發地窈窕豐滿,看地人眼花繚亂,忍不住摟她過來,在她的嘴唇上親吻了好幾下。

    耶律骨欲急忙推開他,道:“夫君,這可是在外面,再說我一身汗。”

    李奇嘿嘿道:“你的汗都是香的。”

    耶律骨欲似嬌似嗔的瞧了他一眼,道:“不和你說了,我先去洗個澡。”言罷,她便轉身離開了。

    李奇忙抬手道:“夫人,共浴如何?”

    耶律骨欲沒有搭理他,反而走的更快了。

    “先放過你。”

    李奇呵呵一笑。季紅奴走上前來,道:“大哥,耶律姐姐說的真沒有錯,你越來越壞了。”

    李奇嘿嘿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走,去看看小封同學,不是太陽不出來,她就不起床吧,日,今天可是陰天呀。”

    她們幾女都住在裡面的閣樓裡面,來到封宜奴的房門前,季紅奴正準備開口叫,李奇忙阻止了季紅奴,他先是輕輕推了下門,見門是從裡面扣著的。

    這可難不到我。他賊兮兮的從懷裡掏出一根金叉來,從門縫中伸了進去,輕輕一挑,聽得啪嗒一聲,門開了。

    李奇得意的收起金叉來,忽見季紅奴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看著他,心中一凜,忙小聲道:“紅奴,你千萬別誤會呀,雖然這一招衙內告訴我很久了,但我真的是第一回使用,你看我多麼的不熟練呀。”

    這方面,高衙內無疑是最好的背鍋人選。

    這還不熟練?季紅奴低聲道:“當年你在夫人的浴室外。”

    李奇聽得無地汗顏,忙道:“癡漢不提當年勇,哦不,是好漢不提當年勇,夫人多多包涵才是。”

    季紅奴抿唇一笑。薄怪嗔怒的瞧了李奇一眼。

    李奇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輕輕推開門,裡面暖烘烘的,但見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裡面躺著一位慵懶的美人,雖然目前只能看到一頭烏黑發亮的鋪蓋在香枕上。

    李奇悄悄走了過去,掀開輕紗賬,只見封宜奴將縮在被窩裡面。吝嗇的她只留給了李奇三千青絲,李奇倒也看的很開,暗想,不愧是我的老婆,在不用飄柔的情況下,頭髮都這麼漂亮,不禁伸出手來輕輕摸了下那一頭順滑的長髮。

    忽聽得封宜奴呢喃道:“小正熙,又來抓姨娘的頭髮,姨娘可要打你屁股了。”

    嘿!竟敢打我兒子的屁股。這還得了。封宜奴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李奇,他悄悄將一隻手伸進被窩裡面,忽聽得啪的一聲響,只覺彈性十足。手感相當不錯。

    封宜奴登時驚醒過來,驚恐道:“什麼人?”話一出口,她突然又驚叫一聲,猛地轉過頭來。睜著大眼睛,怔怔望著李奇,道:“夫…夫君。我不是在做夢吧?”

    季紅奴上前道:“封姐姐,你不是在做夢,大哥他真的回來了。”

    李奇嘻嘻道:“小封童鞋,太陽都曬屁股了。”

    “啊!”

    確定不是在做夢的封宜奴突然又一聲驚叫,急忙將頭縮進被窩裡面,道:“你們快出去。”

    李奇聽得有些茫然,道:“我說宜奴,你不是吧,我剛回來了,你就趕我出去,大不了讓你拍下我的屁股,你用不著生這麼大的氣吧。”

    窩在被窩裡面的封宜奴急急叫道:“不是的啦,你快些出去。”

    “這!”

    李奇用詢問的眼神望向季紅奴,季紅奴也搖搖頭,一臉困惑。

    李奇又向封宜奴道:“娘子,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啦。”封宜奴焦急道:“你們快出去啊!我都還沒有梳洗,你們怎麼就進來了。”

    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呀!李奇翻了翻白眼,道:“娘子,你已經美成這樣了,還擔憂這個,我就是喜歡你不梳洗的樣子,呵呵,不穿就更喜歡了,乖啦,快點出來讓夫君好好親親你。”

    “不要!你快出去。”

    “你出不出,不出我要進去了。”

    李奇狠狠威脅道。

    封宜奴聽得更是恐懼,趕緊將被子收攏過來,縮在角落裡面,防的是嚴嚴實實,道:“夫君,求求你了,快些出去,我一會洗漱完後,就立刻去找你。”

    女人啊!

    李奇心中感歎一聲,道:“那好吧,你快些哦。”

    “嗯嗯嗯。”

    “我走了。”

    “嗯嗯嗯。”

    李奇鬱悶的瞧了眼季紅奴,見這小妮子正躲在一旁偷笑,更是鬱悶,只好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封宜奴聽得腳步聲,偷偷冒出半個頭來,正好見到李奇走過來,道:“封。”

    “啊!”

    封宜奴又鑽了進去。

    李奇苦惱的搖搖頭,都忘記自己剛才準備說什麼去了,無奈的走了出去。

    過了一炷香後,封宜奴才姍姍來遲,但見其身著一件紅色的旗袍,前凸後翹,修長的雙腿仿佛那旗袍就是為她而存在。

    這一見到李奇,她面色羞紅,卻更顯得無比嬌豔嫵媚。

    季紅奴、耶律骨欲紛紛偷笑。

    “夫君。”

    封宜奴輕聲叫了一聲。

    李奇面無表情的瞧了她一眼,勾了勾手指道:“過來。”

    封宜奴以為李奇真的生氣了,嫵媚的雙唇一癟,心中甚感委屈,她一直都想著一定要用最美的一面來迎接李奇的歸來,昨日她可是打扮了半日之久,哪裡知道李奇並沒有回來,只是派人捎了口信來,這讓她很失落,沒曾想到李奇今日會回來的這麼早,這才出現了方才那番情景,她現在都耿耿於懷,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早晨。

    但她還是走了到李奇跟前。

    李奇突然一把將她抱了過來,她嘴上親吻了下,笑哈哈道:“宜奴,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封宜奴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輕輕捶了下李奇的胸口,啐了一聲,她又輕輕摟著李奇的脖頸輕聲軟語道:“夫君,我好想你。”

    李奇拍了拍她的後背,又在她臉頰上親吻了下,道:“夫君也想你。”

    封宜奴抱著李奇,只覺幸福包圍著自己,不想鬆開來。

    過了一會兒,耶律骨欲突然道:“封妹妹,你還打算抱多久,要不我先吃了。”

    季紅奴咯咯笑道:“耶律姐姐,封姐姐有了大哥,哪裡還會肚子餓呀。”

    封宜奴滿臉通紅,撒嬌道:“夫君,她們兩個聯手欺負我,你還不說說她們。”

    “這是得說。”

    李奇輕咳一聲,道:“你們用不著羨慕,我這裡還有兩條大腿,足夠容下你們了。”

    季紅奴好奇道:“還有兩條?大哥莫不有三條腿。”

    這小妮子真是太可愛了。李奇淫笑道:“那是必須的。”

    三女紛紛一愣,好奇的望著李奇,但見李奇一臉淫蕩,立刻反應過來,齊齊啐了一聲,同時給了李奇一記嫵媚的白眼。

    李奇哈哈一笑,抱著封宜奴道:“你們不坐就算了,來,宜奴,夫君用嘴喂你吃,讓她們羨慕去吧。”

    用嘴喂?這可超出了封宜奴的承受極限,急忙從李奇懷裡逃了出來,跑去跟季紅奴坐在一塊。

    李奇可不願意了,道:“你們幹什麼,聯合起來排斥夫君我啊,小心家法伺候哦,來來來,都坐過來,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跟你們說。”

    三女互瞧了一眼,又都羞澀的坐到了李奇的身邊。

    李奇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但臉上卻是一本正經,道:“年關馬上就要來臨了,我們要開始展望明年,關於明年咱們家一定要添新丁,我給你們的指標是至少五個,先拉近與高衙內他們的差距,爭取兩年之內就趕超他。”

    三女聽得都是滿臉羞紅。

    封宜奴嬌嗔道:“這可不能怪我們,是你一天到晚都在外面。”

    李奇道:“這你放心,未來兩年我都會陪伴著你們,咱對這生孩子這事從來不馬虎,我希望以一個好兆頭來迎接明年,所以今晚你們三個洗白白乖乖在床上等我。”

    “休想。”

    三女齊聲道。

    “靠!那我洗白白等你們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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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6 12:31:36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三巨頭聚首

    李奇與三位夫人坐在壁爐前面彼此說著自己這一年是如何過下來的,相比起李奇而言,封宜奴她們的日子就簡單多了,三個女人幾乎都是圍著李正熙在轉,因為李正熙長得像極李奇了,甚至比李奇還要秀氣幾分,惹人憐愛,都極少出門,就是偶爾去一趟太師學院,看望下那些學生,要不是就是帶著李正熙去王府或者白府串串門。

    當然,還有免不了對李奇的思念。

    期間李奇也將劉雲熙、趙菁燕的事告訴了她們,他隱瞞李師師的事,只因封宜奴在,他也拿不准封宜奴是什麼心思,所以他想過些日子再慢慢告訴封宜奴。

    對於劉雲熙、趙菁燕,三女在得知白淺諾已經知曉後,自然就不好做聲了,畢竟這種事唯獨白淺諾最有發言權,但是她們也都覺得該是給李奇施加壓力的時候了,當然,在得知李奇和白淺諾和好後,她們也打心裡為七娘開心。

    這一坐,幾人就坐了整整一日,直到下午時分,李奇才準備出門,因為他可是與秦檜約好了,今日去醉仙居狠狠搓秦檜一頓,而且他也想去醉仙居看看。

    三位夫人雖然一刻也不想離開李奇,但是她們知道李奇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待在她們身邊,因為李奇可是當朝一品,一個國家每天能夠發生多少事,這不用想都知道

    雖然李奇幾乎不來醉仙居做菜了,但是吳小六廚藝突飛猛進,雖然還是遠不如李奇,但是獨當一面還是沒有問題的。

    店內兀自是人滿為患,這都要歸功朝廷的政策,正是因為趙楷一心要振興經濟,導致經濟飛速增長,有錢人是越來越多了。消費自然也就水漲船高,不過,宴會卻變得越來越少了,這也跟朝廷的政策有關,因為趙楷一直都在反貪腐。

    而醉仙居作為東京數一數二的酒樓,而且擁有李奇這麼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物在,生意自然是不在話下,很多外地遊客都慕名而來。

    “吳掌櫃,結帳。”

    “給,找你的錢。”

    “有勞了。”

    “慢走。”

    吳福榮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守已經不屬於他的崗位。其實他已經沒有將這當成是工作,而是一種享受,他就是喜歡和這些客人嘮嘮嗑,看著他們滿意而歸的表情,這就足夠了。

    “掌櫃的,有什麼好吃的介紹。”

    正當吳福榮在撥動著算盤的時候,忽聽一人詢問到,抬起頭,張了張嘴。但是卻沒有出聲,隔了好半響,道:“李李奇。”

    李奇呵呵一笑,道:“大叔。近來身體可好?”

    “好好好。”

    吳福榮激動的老淚縱橫,忙不迭的點著頭道:“一切都好,只是這店裡少了你,就少了很多樂趣。”

    李奇揮揮手。身後的下人立刻將禮物送上,他又道:“這是我從南邊帶來的燕窩,很補的。你老拿去好好補補,身體一定要好啊,哦,不要給小六子知道了,否則那小子鐵定偷著吃。”

    吳福榮跟李奇就如同父子一般,吳福榮自然不會拒絕李奇的禮物,道:“是是是,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現在都還是死性不改,有什麼好吃的,那是無論如何都得弄點去嘗嘗鮮。”

    “喲!李師傅回來了。”

    說話間,忽一人見到李奇,不禁驚呼出聲。

    他這一嚷嚷,店內立刻安靜下來,目光全部望櫃檯這邊投來。

    “李師傅。”

    “李師傅好啊!”

    “恭喜李師傅凱旋而歸。”

    那些醉仙居的老主顧紛紛放下筷子上前來跟李奇行禮道賀。

    李奇一一回禮,笑道:“多謝,多謝,我今日就沒有給各位備上薄禮,這樣吧,今晚我請客。”

    “吼!”

    大夥齊聲叫好。

    “李哥,你終於回來了。”

    突然一個小子激動的跑了過來,正是吳小六。

    李奇拉著愛徒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打量少許,笑道:“結實了不少呀,看來伙食還不錯。”

    吳小六呵呵道:“李哥,你知道的,咱不挑食的。”

    李奇笑著點點頭,道:“今天我來這其中一個目的就是來試試你的廚藝,晚上你和你叔上我府上吃宵夜去,咱們再好好說說。”

    “哎,我現在就去準備。”

    “去吧。”

    吳小六非常自信的跑去廚房,這一年他的廚藝獲得不少人的好評,這也讓他有些底氣敢在李奇面前展現自己的廚藝。

    “樞密使。”

    忽聽樓上一人叫道,李奇抬頭一看,只見秦檜快步從樓上走了下來。

    那些客人一見秦檜來了,就紛紛向李奇道了一聲失陪,然後就回到位子上去了,可不是每一個大官都有李奇這麼親和的。

    吳福榮在邊上小聲道:“秦少宰一早就來了。”

    “知道了,我先失陪了”

    李奇說著迎上前去,拱手道:“想不到秦少宰這麼早就來了,真是抱歉,讓秦少宰久等了。”

    秦檜忙回禮道:“樞密使萬不可這麼說,雖然這是樞密使的店,但是今日是我和三司使替樞密使接風洗塵,我們自然要早到。”

    李奇哦了一聲,道:“那豈不是客隨主便。”

    秦檜呵呵道:“就請樞密使見諒一二了。”

    李奇哈哈道:“你知道的,我就是喜歡客隨主便。不知三司使?”

    “三司使是與我一塊來的。”

    秦檜頭往上一揚,李奇抬頭一看,只見鄭逸站在三樓稍稍點示意。

    秦檜又一伸手,道:“請。”

    “請。”

    二人往樓上行去。

    其餘的那些客人都看傻了,當朝三巨頭竟然聚首了,這可能還是頭一回,不免都好奇他們準備幹什麼,可惜他們無法得知,秦檜雖然沒有說包場。但是吳福榮還是很自覺的將整個三樓都給他們空出來了。

    來三樓,李奇和鄭逸相互寒暄了兩句,隨後三人一同進到了天上人間的包廂內。

    李奇沒有急著坐下而是左右看了看,點頭笑道:“又裝潢了一遍,不錯,不錯,很符合我醉仙居的格調。”

    鄭逸笑道:“據說這可是經濟使親自設計的。”

    “是嗎?”

    李奇呵呵道:“看來七娘還挺閑的。”

    秦檜笑道:“樞密使這話可就錯了,經濟使可是肩負振興我大宋經濟的重任,每天要忙的事可多了,可謂是日理萬機。比我和三司使都要忙一些。”

    鄭逸聽得面色顯得有些怪異,並麼有做聲。

    李奇心如明鏡,但卻故作不知,還道:“秦少宰,三司使,這我對你們可是很不滿,你們貴為少宰、三司使,怎能將事都推給一個女人做了,是不是看我不在就欺負七娘?”

    “哪裡。哪裡,樞密使言重了,能者多勞嗎。”秦檜點到即止,伸手道:“二位。咱們還是坐下來說吧。”

    李奇笑道:“老規矩誰做東誰坐上座。”

    言罷他就就近坐了下來,顯然是不打算付錢的。

    鄭逸一笑,這分法倒是非常好,因為他們三人旗鼓相當。誰坐上座都不合適,他也就近坐了下來。

    秦檜苦笑著搖搖頭,道:“那秦某人就卻之不恭了。”

    李奇呵呵道:“應該的。應該的。”

    秦檜也坐了下來,立刻就舉起杯子道:“今日既然是為樞密使接風洗塵,那麼我們就先敬樞密使一杯,慶祝他凱旋歸來。”

    還真有點老大的氣勢。

    鄭逸也端起杯子來。

    李奇舉起茶杯回敬道:“多謝,多謝。”

    三人皆是一飲而盡。

    秦檜放下酒杯,突然嘆了口氣道:“樞密使領兵在外面四處征戰,風吹日曬,而且還是去嶺南瘴瘧之地,其中艱苦可想而知,而我等卻愛莫能助,不能為樞密使分憂,真是無地汗顏呀。”

    說起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

    李奇笑道:“各司其職,各有各的難處,再說也不見得這朝堂就比戰場上安全,要我說呀,最危險的地方莫過於在那朝堂之上,記得我走的時候,那王仲陵還是威風八面,可是我這一回來,到現在連人影都沒有見著,讓人不得不感慨,真是世事無常呀,朝堂上更是如此。”

    當李奇提到王仲陵時,秦檜、鄭逸二人面色都顯得有些怪異。

    秦檜問道:“樞密使已經知曉右相的事了?”

    李奇點點頭道:“其實在回京前我就聽到了很多的風言風語,甚至有人還說這都是秦少宰你的陰謀。”

    秦檜雙目一睜,怒辯道:“這是哪個鳥人在那裡胡說八道,荒謬,真是荒謬了,右相與我關係一直就不錯,甚至可以說是我的得力幫手,我怎會害自己的下屬,況且此乃皇上即位來的第一次恩科,縱使再給秦某人十個膽子,秦某人也不敢壞了皇上的恩科啊。”

    操!我不過就是問一句而已,你用不著罵我鳥人吧,不愧是我教出來的,罵人的藝術越來越高了。李奇呵呵道:“那是,那是,這話太過荒謬了,我當時也就是當笑料聽聽。”

    鄭逸看著二人唇槍舌劍,鬥了個半斤八兩,輕輕一笑,舉杯道:“少宰勿要動怒,來,我敬少宰一杯。”

    秦檜忙舉杯相迎,喝罷,他又向李奇道:“樞密使,此事天地可鑒,跟我秦某人是沒有半點關係,很明顯是有人想借此挑撥你我二人之間的關係,想將這水給攪渾了,然後趁機渾水摸魚。”

    李奇笑這點頭道:“這我當然明白。”

    鄭逸聽得若有所思,他說那個人應該是我吧。

    秦檜又問道:“那不知樞密使對此有何看法?”

    李奇正色道:“說真的,事發當時我不在京城,我瞭解的都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既然是聽來的,那麼就帶有各種主觀色彩,所以我也不好做過多的評價,倒是你們,你們可是一直在京城,你們又是這麼看的?”

    秦檜立刻道:“不瞞二位,我覺得此事跟右相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有人特意陷害右相的。”

    喲!賊喊捉賊的把戲都玩上了。李奇哦了一聲,道:“少宰說的恁地篤定,莫不是有什麼佐證?”

    秦檜道:“佐證倒是沒有,畢竟此事不歸我管,但是二位不妨想想,就憑右相的能力,如果他想要提拔白家門生,幫助白家東山再起,犯不著這麼著急,而且白家有樞密使這位乘龍快婿,也輪不到他站出來,此次恩科又受到全天下的士子關注,皇上也是非常看重,但凡一個聰明人都不會在這上面動手腳,右相為官這麼多年,不可能連這道理都不明白。”

    狗日的,聽你這話好像還想把髒水往我身上潑,幸虧老子不在,在的話肯定也得牽扯其內。李奇聽得連連點頭,道:“少宰說的很有道理。”說著他又向鄭逸問道:“三司使,你認為呢?”

    鄭逸輕輕一笑,道:“此事我大伯也牽扯其中,我不便做過多的評論,不過我相信刑部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自有公論。”

    李奇呵呵道:“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也不能妄加猜測,畢竟我老丈人也牽扯在內啊。那好,此事就此打住,這種事多說多錯。”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不過有件事我倒是要說一下,內子畢竟初入仕途,有些地方做的不夠圓滑,但是我相信她也只是為了我大宋好,所以在這一年間,若是內子有得罪之處,還請二位多多包涵,也多謝二位在這一年內對內子的照顧。”

    秦檜笑道:“樞密使言重了,經濟使冰雪聰明,又深得樞密使的傳授,哪裡用得著我們照顧,而且我們都是為皇上效命,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

    李奇點點頭道:“秦少宰這話說的非常不錯,這也是我今天想要說的,我們都是為皇上效命,為國家出力,但是人各有志,每個人想的都不一樣,你有你的主見,我有我的主見,今後難免會有摩擦,我以為這是一種好的現象,因為這說明我們都爭先恐後的為國出力,但是我不希望牽扯到私人方面,就算在朝堂上吵的再凶,我希望我們私下還能像今日一樣坐在這裡談天說地,當然,如果誰一定要公私混作一談,那我也沒有辦法,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二位說是不是這個理?”

    秦檜、鄭逸先是一愣,但是並沒有開口,只是稍稍點了下頭。

    李奇端起茶杯道:“那好,從現在開始,我們只談私事,公事還是留到朝堂上面去說吧,我敬二位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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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6 12:31:51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說個故事給你們聽

    李奇的這一番話就是宣告如今我回來了,那肯定會有些動作,你們要做好準備,別到時說我事先沒有跟你們打招呼,另外就是警告下秦檜,不要拿李師師來做文章,這可是我教你的招數,你會用,我也會用。

    至於秦檜會不會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是對於李奇而言,此番震懾那是極有必要的,因為他以前都是在不斷的退讓,現在他不想退讓了,那麼必須得弄點姿態出來。

    而秦檜的目的也達到了,他無非就是想試探一下李奇回來後的打算,現在也知道李奇準備出手了,還有就是李奇對王仲陵一事的看法,其實他還希望李奇能夠參與其中,就跟當初對白家一樣,那樣的話,就憑這事也能讓李奇焦頭爛額,可是李奇讓他失望了,從李奇的言語來看,他似乎對王仲陵一事看得很輕,沒有插手的打算。

    只是秦檜沒有想到,李奇會這麼痛快的將這番話說出來,導致吃飯的時候,三人就在那裡說些雞毛蒜皮的事,哪個尚書的千金成婚,又或者誰家公子惹事了,紛紛避開公事不談。

    “二位,忙走。”

    飯後,李奇親自來到門前送秦檜、鄭逸離開。

    他們二人剛走,白淺諾就出現在醉仙居。

    李奇看到白淺諾笑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

    “那你來的真是巧,他們剛走。”

    “我原本還以為要等一會的。”白淺諾笑道:“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吃完了。”

    李奇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就是交個底給他們,讓他們有些心理準備。”

    白淺諾笑道:“你還真是慷慨。”

    李奇道:“該藏的時候我一定會藏,但是如今就得霸氣一點,讓他們緩一緩,其實秦檜那兩招弄的我有些頭疼,目前他們應該會停一停。看我出什麼招,他們再見招拆招。”

    說著他又道:“你吃了飯沒有。”

    白淺諾道:“吃過才來的。”

    李奇道:“那我送你一程。”

    “嗯。”

    二人沒有坐馬車,而是步行往白家行去。

    白淺諾突然道:“你有沒有跟他們提王叔叔的事?”

    李奇笑道:“提了。原本我想讓秦檜網開一面,讓王叔叔早點出來,至於官位什麼的就不奢望了,但是秦檜推得一乾二淨,嘴上看似幫王叔叔說話,實則是暗示我,這事他可不會插手,至於鄭二的話。也差不多是同一個意思,如今鄭以夫自身難保,他不想再與白家扯上任何關係。”

    白淺諾道:“秦檜是想借此事將你捲進去。”

    李奇道:“如果我要保王叔叔周全的話,就一定要參與進去。”

    白淺諾笑道:“可是秦檜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都是你一年前就預計到的,甚至可以說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李奇搖搖頭道:“這跟我可沒有半點關係,只能說我沒有提醒王叔叔。”

    白淺諾道:“那你打算何時救王叔叔出來,前面王家四處找人幫忙,如今你回來了。王姨一定會讓王姐姐來求你的,只是我想以王姐姐的性格,她不會來找你。”

    李奇嘆了口氣,道:“這我知道。其實我也不想她來找我,以夫人的性格,如果我幫了她,她一定會覺得欠我很多。這是我不想見到的。”

    白淺諾嗯了一聲,道:“我明白”。

    李奇牽著她的手,道:“等忙完這一陣。我就去你家,把你一家接過來一塊住。”

    白淺諾黛眉一皺,道:“可是我白家。”

    李奇打斷了他的話到:“現在大家接受了這一事實,雖然如今你們沒有跟我住在一塊,秦檜不也利用你們白家給我來了一招敲山震虎嗎,所以這已經無關緊要了,老丈人那邊就我去說吧。”

    白淺諾輕輕嗯了一聲

    原本李奇是打算請半個月假的,但是趙楷只給了他三天假,現在南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他作為南征統帥,自然責無旁貸,半個月假?想都別想。

    這沒有辦法,見趙楷這麼強硬,李奇也只能接受,在這三天內,他足不出門,亦不見客,整天和妻兒混在一起,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呀。

    直到第四日清晨,李奇終於出門了。

    來到大殿前,毫無疑問,他又是最後一個到的,這都是以前上班養成的習慣,不到最後一秒,堅決不刷卡簽到,即便是早到了也必須在外面晃悠一圈,買個包子什麼的。

    李奇一到,不少官員紛紛上前行禮。

    但是更多的官員則是閃爍著興奮的臉色,如今三巨頭終於來起了,今日的早朝一定會非常生動有趣。

    李奇和一些同僚寒暄片刻後,突然找到李綱,道:“李尚書,可借一步說話。”

    李綱一愣,道:“當然。”

    二人走到一邊,李奇開門見山道:“李尚書,王叔叔現在在大理寺吧?”

    李綱點了下頭。

    李奇道:“你也知道我和王叔叔有些交情,如今我回來了,所以我想去見他一面。”

    李綱皺眉道:“樞密使,你應該知道右相還在審查中。”

    李奇不等他把話說完,就道:“這我知道,若是李尚書覺得為難的話,我就再去勞煩下皇上。”

    李綱知道如今李奇凱旋歸來,這點點要求,趙楷一定會答應他的,心想,他若要見,我肯定是阻止不了,如果讓他去找皇上,說不定他還會插手刑部的事,多這一步又何必了。權衡一番後,他才道:“那倒不必了,如果樞密使僅僅是去看望下右相,那當然可以。”

    言下之意,就是你看可以,但是不能插手刑部的事。

    李奇也沒有打算插手,笑呵呵道:“那是當然。這渾水我可不想趟。”

    李綱道:“不知樞密使打算何時去?”

    李奇道:“那就明天吧。”

    李綱點頭道:“那好,明天我便在刑部恭候樞密使大駕。”

    李奇呵呵道:“那也沒有必要,低調,低調。”

    二人又隨便扯了幾句,趙楷就來了,這趙楷上朝還是挺積極的,有些時候他來的比臣子還要早一些,雖然後來的不算是遲到,但是這也給這些大臣帶來了不少壓力,每天早早就趕到皇宮。生怕比皇上要慢。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進得大殿,又是這一句俗套的對白。

    群臣歸位後,趙楷坐在龍椅上,道:“前些日子我南征大軍已經歸來,但是諸位愛卿萬不可以為可以鬆口氣了,真正的困難現在才開剛剛開始,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做。比如,如何管理好交趾、大理二郡?不知諸位愛卿對此事有何看法?”

    秦檜立刻站出來道:“啟稟皇上,臣有本上奏。”

    趙楷笑道:“愛卿請說。”

    秦檜道:“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對於政務而言同樣也是如此,想要管理好交趾、大理二郡,首先朝廷要瞭解當地的民情。方能對症下藥。”

    趙楷點點頭道:“卿言之有理。”

    秦檜繼續說道:“而以前我朝對嶺南地區一直疏於管理,造成當地大土司各自為政,與朝廷形同陌路。所以微臣認為當務之急應該在邑州設立監察司,從京城調派一名按察使前去,瞭解當地情況,亦可以對當地官員傳到朝廷的旨意,加強對當地的管控。”

    他話應未落,白淺諾就站了出來,道:“微臣以為此舉不妥。”

    秦檜微微皺了下眉頭,目光卻瞥向李奇,然而,李奇卻正低著頭閉目養神。

    趙楷道:“不知白愛卿有何見解?”

    白淺諾道:“按察使一職權力可大可小,大則喧賓奪主,可能會架空當地的知府,小則無用,如今交趾、大理剛剛歸順我大宋,應當慎用。當初朝廷已經許諾讓鎮南王全權管理大理、交趾二郡,如果朝廷立刻派按察使前去,反而會適得其反,臣以為朝廷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朝廷還要考慮周邊國家的想法,收復交趾,乃是正義之舉,但是大理的話,朝廷須當慎重對待,而段正嚴就是朝廷的一面旗幟,必須給予他們足夠的禮遇,用他的嘴告訴周邊國家,是他自願歸順我大宋的,而非我大宋吞併了大理。”

    趙楷連連點頭,道:“白愛卿說的極有道理,這一點朝廷不得不慎重考慮,若是行使不當,可能會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但是秦愛卿的話也有道理,雖然朝廷已經決定讓鎮南王統管二郡,但是朝廷必須得增強對二郡的掌控,但是又不能做過了,朝廷究竟該用一種怎樣的方式去掌管大理、交趾二郡,各位想到什麼但說無妨。”

    群臣開始抒發己見,七嘴八舌,好不熱鬧。

    但是趙楷總是覺得要麼就過於干預了,要麼就沒有什麼力度,突然目光瞥向李奇,見李奇一個人站在那裡低著頭,就好像睡著了一般,心中很是不爽,朕讓你來上朝,就是為了這事,可是談到這事的時候,你就躲在一邊打瞌睡,真是豈有此理,朕就偏不讓你如願。輕咳一聲,朗聲道:“樞密使何在?”

    操!老子這麼大一個活人站在這裡,你丫看不見麼?李奇站出來道:“臣在。”

    趙楷道:“你作為南征統帥,而且又在升龍府治理過當地一段時日,朕看整個朝野沒有誰比你更瞭解大理、交趾二郡的情況,還有你此番出征一定遇到許多有趣的事吧,何不說給朕和朕的愛卿們聽聽。”

    “是。”

    李奇垂首唱喏,又想了一會,才抬頭道:“對了,皇上若要問趣事,臣倒是遇到一件比較有趣的事,相信各位也一定會非常的感興趣,因為這是一個有關於通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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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律法的漏洞

    李奇此話一出,立刻引來不少嗤之以鼻,那些大臣們紛紛在想,你這豈不是暗指我們對這通姦之事非常感興趣,真是豈有此理,我們可都是讀聖賢書的人,怎會對這種傷風敗俗之事感興趣,你這是在侮辱我們呀,就算我們感興趣,你也不能這麼直接說出來呀,多傷人自尊啊。

    這廚子就是廚子,要麼不開口,這一開口就是如此不堪入耳之事。

    當然,如果高二貨在這裡,他肯定會拍手叫好。

    所以說凡事都有兩面的。

    趙楷心中是萬般無奈,他現在也不知道讓李奇開口究竟是對是錯,暗想,我們方才討論的可都是國家大事,你這廝倒好,一上來就說通姦,還在這大殿之上,這合適麼?但是誰叫是他讓李奇開口的,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啊,只好道:“是嗎?那你且說來聽聽。”

    語音中多少帶有一些興致闌珊之意。

    李奇全當沒有聽出來,還清了清嗓門,道:“事情是發生在嶺南地區,微臣班師回朝路過潭州時,曾微服出巡,正巧遇到有人在府衙告狀,此人名叫張泌,乃是瀏陽人士,他狀告是瀏陽的知縣,說這瀏陽知縣謀害了他妻子和他的兩個兒子。”

    趙楷聽得臉上一驚,道:“狀告自己的知縣?”

    李奇點頭道:“正是如此,皇上也覺得有趣吧,臣當時也覺得非常好奇,於是就停留下來,聽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這張泌本是瀏陽境內一個小村莊的熟手工匠,因被解雇了,一家幾口無法生計,於是就帶著妻兒來到縣城內,當地一個名叫徐廣的員外見張泌手藝不錯。就收留了他。

    相安無事過了一個月,一日,徐廣的一位好友跑來投奔他,徐廣的這個好友是一個名叫妙法的和尚,二人是摯友,於是徐廣就讓妙法在家住下。沒曾想到,這妙法住在徐廣家,竟然跟張泌的妻子謝氏勾搭上了,二人也是**,一點即燃。”

    趙楷輕咳一聲。道:“這些就不用說了吧。”

    汗!你們不就是就想聽這些細節嗎,難道是我猜錯了。不管怎麼樣,皇上都開口了,李奇也只能避重就輕,道:“那張泌整日在外面賺錢養家,不知家中發生此等變故,可是周邊鄰居都知道了,唯獨這張泌一人蒙在鼓裡,有些抱打不平之輩就看不下去了。張泌為了這個家這麼辛苦,你身為妻子卻在家偷漢子,各位說這是不是很可恨。”

    不少大臣都紛紛點頭。

    李奇又道:“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於是就上府衙告張泌的妻子謝氏與妙法通姦。”

    在如今通姦可是犯法的。不跟後世一樣,一夜情都已經成為了一種流行運動,不管對方是有夫之婦,還是有婦之夫。

    鄭逸好奇道:“此案是非對錯非常明顯。很好審理。”

    李綱卻搖頭道:“三司使此言差矣,前面樞密使就說了,張泌是狀告瀏陽知縣謀害他的妻兒。所以我想其中肯定還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

    不少人都點頭,好奇心已經被李奇勾出來了。

    趙楷越聽越發好奇,向李奇詢問道:“那麼這瀏陽知縣又是如何判的?”

    李奇卻是不答,轉而向李綱道:“李尚書,若是你來審,你會如何判決。”

    李綱道:“自然是按我大宋律例判決,妙法身為出家人竟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應當給予雙倍的懲罰,杖刑一百,徒刑兩年,如果徐廣知情,或者還在其中推波助瀾,應該也給予杖刑六十,以示懲戒,而謝氏的話,念及其是女人,可免除杖刑,但是當處以發配充軍。”

    李奇笑著點點頭道:“李尚書不愧是刑部尚書,公正嚴明,那瀏陽知縣正是這般判決的。”

    趙楷驚訝道:“如此合情合理,那張泌為何還要狀告瀏陽知縣?”

    李綱也是皺眉不語,滿臉的困惑。

    李奇道:“微臣當時也是這般想的,這張泌是不是瘋了,可是隨後張泌就道出了隱情,的確,通姦是鐵一般的事實,此舉固然可惡,張泌頂著一頂綠帽,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但問題是,瀏陽知縣將謝氏發配充軍,那這個家等於就沒有了,那兩個半大的孩子怎麼辦?張泌每天都要出工,誰來照顧這兩個孩子?”

    趙楷一聽,稍稍點了下頭,若有所思道:“這倒也是。”

    李奇繼續說道:“所以張泌就懇求瀏陽知縣放他妻子一馬,可是瀏陽知縣卻說他是秉公辦理,此案不容再上訴,張泌苦苦哀求,但是瀏陽知縣不但沒有答允,還判張泌擾亂公堂,杖刑三十,張泌逼於無奈,只能跑到州府去告狀。”

    說到這裡,他又向李綱問道:“李尚書,如果你是潭州知府,你會維持原判,還是替張泌翻案?”

    李綱沉吟半響,搖頭道:“這…這真是不好判決呀,律法不外乎人情,張泌也有他的難言之苦啊。”

    趙楷忙問道:“那不知那潭州知府又是如何判決的?”

    李奇答道:“那潭州知府姓毛,名舒,字求知,他聽完張泌的狀告後,就說祖宗立法,須順乎情理,否則,律法就成惡法了。”

    趙楷連連點頭道:“此言說的甚對。”

    李奇道:“單就這案件而言,如果讓謝氏發配充軍的話,不但沒有幫到張泌,反而是雪上加霜,於情不合,所以他最終還是免除了謝氏發配充軍,給予警告,讓她在家思過,至於那瀏陽知縣,本身判決沒有錯,故此毛知府也只是告誡了他一番,沒有給予懲罰。然而這個案件也讓毛舒看到了一些律法上的弊端,於是他就決定但凡通姦案件,必須得以丈夫的意見為准,丈夫若告,官府才能受理,旁人無權干預。”

    李綱聽得頻頻點頭道:“這毛舒是一個人才。”

    陳東卻道:“可是如此的話,豈不是變相在加強夫權。對於婦女不公。”

    李綱道:“陳禦史此言差矣,此法看上去是在加強夫權,實則是對於家庭的保護,若是沒有此法彌補,那麼婦女很容易招人誣告,而且百姓們也會撲風做影,到處窺探他人隱私,這種風氣絕不可助長,此法就能夠很好彌補這一點。”

    趙楷嗯了一聲,道:“李尚書說的不錯。這的確合情合理,刑部應該好好斟酌下,儘快將其列入律法。”

    李奇突然道:“皇上,微臣還沒有說完啊。”

    趙楷錯愕道:“不是都已經說完了嗎。”

    李奇呵呵道:“如果就這麼簡單,我哪裡好意思拿到朝堂上來說,後面還有更精彩的。”

    趙楷一聽,心想,反正都聽到這裡來了,乾脆就讓他說完吧。道:“那你就繼續說吧。”

    “是。”

    李奇繼續說道:“此案件告一段落後,沒過幾日,又有人跑到潭州府衙去告狀,此人名叫陶靖。他狀告他妹夫劉通逼妻為娼。逼良為娼罪可就不小了,逼妻為娼,應該要罪加一等呀,毛舒受理了此案。立刻命人找劉通夫妻前來審問,劉通之妻在堂上哭哭啼啼的,但是卻不發一語。而那劉通卻大喊冤枉,還反告陶靖誣告之罪。”

    陳東大怒道:“陶氏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她哭哭啼啼來看,應該假不了,此事喪盡天良,那劉通怎還有臉喊冤。”

    李奇笑道:“其原因就在前面那一個案件,前面張泌之妻通姦,毛舒講明今後通姦案得以丈夫的意見為准,丈夫不告,官府便不能受理。”

    陳東道:“這可是兩碼事,一個是通姦,是逼妻為娼,怎能一概而論。”

    李奇笑道:“這的確是兩碼事,但是兩件事卻用著很多共同點,逼妻為娼,換種說法就是縱妻通姦,兩者相差不過分毫。”

    白淺諾聽得滿臉通紅,如果此時誰問她是不是李奇的妻子,她肯定會果斷的搖頭,連縱妻通姦這等話都說的出口。

    其餘大臣也是老大不悅了,聽你這口氣,難道縱妻通姦就是好事麼?真是大傷倫理。

    但是鑒於前面那個案子,李奇這話也沒有錯,劉通完全可以以此脫罪。

    陳東道:“即便是相差分毫,那還是有差。”

    李奇點點頭道:“的確如此,但是逼妻為娼的關鍵在於逼,而非娼,可是劉通妻子為娼一事並非劉通所逼迫,而是誘使,劉通這人好吃懶做,無法生計養家糊口,眼看一家人活活就要餓死了,那劉通才想出這個辦法,他的妻子當然不願這麼做,可她更加不忍兒女活活餓死,這才答應了劉通,也就演變成了這樣。”

    趙楷聽得沉吟半響,道:“那這一位毛知府又是如何判決的了?”

    李奇道:“那毛知府覺得此風若助長,恐很多人會效仿,必須得嚴懲,但問題在於他前面才頒佈了那一條律法,如此一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於是他隔日再審理時,並沒有以逼妻為娼的罪名定劉通的罪,而是將這種行為看成是一種商業罪,以偷稅漏稅私營的罪,給劉通定罪,將劉通杖刑一百,徒刑三年。此案判定後,他立刻又廢除當初自己定下那一條輔助律法,因為較比前面那條律法固然能夠阻止一些不良風氣,但是這一種更加傷風敗俗,兩者相比當取其輕。”

    “商業罪?”趙楷輕哼一聲,道:“這肯定是你樞密使出的主意吧。”

    李奇笑道:“皇上真是慧如炬。”

    趙楷道:“那現在故事說完了沒有?”

    李奇點頭道:“說完了。”

    趙楷道:“那你的結論又是什麼?”

    李奇笑道:“回稟皇上,方才諸位同僚爭論不休,一方怕朝廷缺乏對交趾、大理的管控,一方又顧慮朝廷過多干預,會讓段正嚴名不副實,違背當初皇上的諾言,影響我大宋的聲譽,其實這很簡單,段正嚴身為朝廷命官,那麼就是執法人,當初他可是大理國王,是不受律法約束的,這就是根本的差別,所以朝廷只需儘快在二郡頒佈律法,用我大宋的律法去約束我大宋的子民,包括段正嚴,這樣做合情合理,無可厚非。”

    趙楷頻頻點頭,道:“你既然早已想到,為何方才不說?你說那個故事的目的何在?”

    李奇道:“由此可見,這律法的重要性,但是前面兩個案件已經很好的說明我大宋律法還有諸多的不完善,我覺得一套完善的律法勝過千千萬萬的政策,一旦律法完善了,那麼我們這麼朝廷命官只需依法辦事就行了。”

    趙楷嘆道:“你說的很對,但是想要得到一套完善的律法又談何容易呀。”

    李奇笑道:“這就是關鍵所在。”

    秦檜聽得雙目一睜,右腳已經邁出,但他遲疑片刻,又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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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二院制

    話說至此,大家都明白了,李奇是要針對律法進行改革了,這是典型的李奇式上奏,先顧左右而言他,混淆視聽,讓別人都弄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然後又拋出一個看似娛樂的論題來,讓大家都參與進來,最後又拉回到正題來,如此一來,大家的口等於都被他堵住了,只能看著他表演了。

    就說這事吧,李奇前面提到的那兩個案子,很明顯的指出了大宋律法的漏洞,雖然很小,但也是漏洞,既然存在那麼就必須要改變,若是當做沒有聽見,那麼就是掩耳盜鈴,如此一來,李奇說大宋律法存在著許多漏洞,這些大臣就無從辯駁了,即便是刑部尚書李綱。

    然而,他又從交趾、大理的事指明律法的重要性,那麼你就更加不能出言阻擾了,這律法恁地重要,肯定要盡力完善啊!

    趙楷當然也明白了,暗罵,這廝真是狡猾透了,他這分明是下個套,讓朕和朕的愛卿往裡面鑽。但是現在才醒悟的他,已經為時已晚,只能順著李奇的話問道:“那不知愛卿有何良策?”

    李奇臉色一變,一本正經道:“啟稟皇上,如今我大宋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國家正處於高速發展中,很多東西都是新冒出來的,其中包括士、農、工、商各個階層,既然有新的東西出來,那麼就肯定會有新的糾紛,就好比曾今的交子,交子的失敗不在於交子本身,而是沒有一套足夠的律法支撐,才導致朝廷無限制的亂發售交子,還有方才那兩件案子,如果沒有前一件案子,那麼後一件就非常好判決了。

    由此可見,律法也該與時俱進。而我大宋的律法還是停留在開國時候的律法,雖然有些更改,但也只是杯水車薪,微臣以為必須要制定嚴格的立法流程,研究出一套完善的律法,法可治國,亦可強國,也許現在還看不出,因為我大宋正在恢復期,大家都在拼命掙錢。一旦四海升平,那麼這些糾紛就會暴露出來,到那時再來想,就為時已晚了,所以我們必須要未雨綢繆。”

    趙楷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皇帝,他很敏銳的捕捉到了李奇這話的中心意思,低聲自語道:“一套嚴格的立法流程。”又道:“你繼續說下去。”

    李奇道:“法和人是密不可缺的,有人無法,其理何尋?有法無人。法從何出?先有法,官才能執法,至於執行不當,其也在法中。若想要以法治國,必須得先立法,方可執法。而自古以來立法的流程都是皇上和一些重臣們商量,然後就定下來了。但是如此一來,有個非常致命的弊端,就是皇上和大臣也都是憑空想像的。缺乏事實依據,根據的也就是道德而來的,雖然法就是道德的一種衍生物,但法就是法,而非德。

    再說方才那兩個案子,皇上和大臣在立法的時候,根本不會考慮到如果把妻子給發配了,等於就是毀了一家人,還傷害了兩個無辜的孩子,這與立法的初衷是背道而馳,因為立法人都沒有遇到過,也沒有親身經歷過,書上亦未記載,無法憑空想的到。

    還有商業,商業中其實存在著許多糾紛,特別是當下,土地法,貿易法,都存在著很多問題,很多人從中獲取利益,這種做法也損害了百姓和朝廷的利益,可是皇上和大臣不懂經商,而這些書上也沒有寫,立法的時候只能顧忌一些大問題,但是小溪能彙聚成大江,諸多小問題彙聚在一起那就可能爆發更大的問題。還有軍法,軍事法我朝更是少的可憐,除了刺配還是刺配,仗打輸了,多半都是皇上直接問罪,但是皇上又沒有親征,根本不瞭解當時的情況,判決難免有失偏妥,臣該死,臣不該妄加評論皇上。”

    這分明就是故意這麼說的。趙楷聽得咬牙切齒,但嘴上只能說道:“愛卿此言在理,何錯之有,你繼續說下去吧。”

    “遵命。”

    李奇繼續說道:“除此之外,律法是公平的存在,為什麼同樣是犯罪,文人就能從寬處理,而其他人就不能。”

    翰林院的顧明站出來道:“此乃太祖聖上為鼓裡大家讀書所定,何錯之有?”

    李奇冷笑道:“原來是鼓勵大家讀書哦,我還以為是鼓勵大家犯罪了。”

    顧明道:“大膽樞密使,竟敢對太祖聖上出言不敬。”說著他又向趙楷拱手道:“樞密使對太祖聖上出言不遜,請皇上定其藐視太祖之罪?”

    李奇怒辯道:“難道我說錯了嗎,讀書跟犯罪是兩碼事,讀書人犯罪跟鼓勵大家讀書有什麼關係,如果大家讀書只是為他日犯罪能夠從輕處理去的話,那這種人要來幹什麼?他們讀書不是為了報效朝廷,而是為了犯罪,太祖聖上可沒有叫他們犯罪,太祖聖上當初定下這條規定,只是因為當時的情況所迫,可是如今我大宋已經四海升平,皇上文治武功,我大宋繁榮昌盛,這條定律也應該應時而變,墨守成規可不是褒義詞,我反而以為為官者犯罪,當罪加一等,你作為一個執法人卻知法犯法,難道還得提倡嗎?”

    李綱道:“樞密使此言差矣,其實我朝律法已有此例,就說通姦之罪,但凡官員通姦,罪加一等,而且地方官員不得和其管轄下的百姓成婚,否則重則免職,輕則調離,這一切都是為了限制官員滋擾百姓。”

    “是嗎?”

    “是的。”

    “騷蕾,我收回我剛才的話。”李奇老臉一紅,暗想,看來待會回去得多瞭解下大宋的律法,都怪我平時太tm守法了,覺得這法對我而言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輕咳一聲,道:“我不介意給予文人優厚的待遇,比如在受到審查時,文人可以站著,因為他還是嫌疑人,但是一旦定罪,必須要依法處置。”

    趙楷沉目一掃,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讀書人犯罪是否該從輕處理?”

    群臣無言以對。

    趙楷道:“樞密使說的很對,讀書是為了為國出力,為百姓請命,報效朝廷,這跟犯罪有什麼關係,這雖然是祖宗定下的律法,但是適合當時,不代表適合現在,祖宗當初定下不少規矩,到現在不也不少得到了改善,為什麼爾等偏偏對此事如此敏感,那是因為你們都是讀書人,你們都無法肯定他日會否犯罪,用樞密使的話來說,你們是在堅守自己的利益,如果你們不會犯罪,那你們又何懼之有?朕再問你們一遍,樞密使之言,是對是錯?”

    這下誰若反對,那豈不是做賊心虛,群臣趕緊齊聲道:“臣等贊成樞密使之言。”

    如今除李奇外,其餘的都是低著頭的,趙楷趁機瞪了李奇一眼,又道:“朕想樞密使肯定還沒有說完吧?”

    “皇上聖明。”李奇高呼一聲。

    趙楷揮手道:“那你就繼續說吧,朕聽著了。”

    李奇繼續說道:“由此可見,不管是財、兵、政都是基於在律法下,可是這跟我朝的官制是背道而馳的,因為我朝唯一跟司法有關的刑部卻在樞密院、三省、三司之下,換而言之,就是二府三司是淩駕在律法之上的,律法自然就不能很好的約束政務、軍事、財政,那麼律法的存在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刑部。他的目的是刑部。

    秦檜陰沉著臉,雙拳緊握,樞密使,你這麼做未免也太狠了吧。

    趙楷道:“那依你的意思,應該如何呢?”

    李奇道:“首先朝廷應該專門為立法成立立法院,而立法院的人士應該是來自各個階層的人士,可以是官員,亦可以是平民,為了能夠與時俱進,最好是兩三年更換一次,吸取他們的經歷,務求制定出一套完善的法律。然後改刑部為司法院,和立法院並立為二院,與二府三司齊平,歸皇上直接統管,但是兩院互不干涉,另外微臣還建議增強禦史台輔助司法,防止朝中有人徇私舞弊,罔顧律法,以求做到以法治國。”

    “立法院,司法院。”

    趙楷小聲念叨了兩遍,突然道:“刑部。”

    李綱忙站出來道:“微臣在。”

    趙楷道:“你以為如何?”

    李綱道:“微臣贊成樞密使之言,律法是神聖的,同樣也是無情的,成立立法院和司法院可以更加突出律法的特性,而且擁有一套完善的律法對我的江山社稷有著無法估量的好處,可成萬年基業。”

    趙楷點點頭,道:“諸位愛卿又以為如何?”

    “臣等附議。”

    瞬間站出不少大臣來。

    李奇看得一驚,哇靠,原來七娘收了這麼多小弟。這明顯這些人就是他的勢力,白淺諾在朝中建立勢力,肯定是打著李奇的名號,沒有李奇,誰又會搭理她了。

    而三省五部的官員都沒有什麼動靜,他們都在等秦檜的意思。

    鄭逸突然站出來道:“微臣贊同。”

    立刻又有不少官員站了出來。

    秦檜瞥了眼李奇,低頭冷笑兩聲,這一回就算是我栽了,不過輸在你樞密使手上,我也不冤。站出來道:“臣也覺得當下我大宋國情應當成立立法院。”

    趙楷沉吟半響,道:“但此事畢竟不是小事,朕還要考慮再三,樞密使,李尚書,你們兩人儘快擬寫出一份更為詳細的綱領來。”

    這可是大事,他也需要消化一下才能決定。

    “微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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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6 12:32:42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皇權VS律法

    李奇沒有讓人失望,他的出現立刻讓朝堂變得非常熱鬧起來,只是他這陣風來的有些過於猛烈了,很多人一時半會都消化不了,哪怕趙楷已經離開了大殿,他們還是站在大殿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唯獨秦檜不聲不響的退了出去,隨後他的人也急忙忙的跟了出去。

    “哎,那個,過來下。”

    李奇突然朝著邊上一個太監招了招手。

    那小太監趕緊走了過來,行禮道:“樞密使有何吩咐?”

    李奇笑道:“去弄杯茶來,我說口都渴了。”

    “是,樞密使請稍後。”

    很快,那小太監就端來一杯熱茶。

    “多謝。”

    李奇捧著熱茶朝著外面走去。

    他一動,後面的官員才陸續往外面走去,自從王仲陵被審查後,他們的日子都是如履薄冰,天天盼著李奇歸來,如今李奇不僅回來了,而且這頭一回上朝就從秦檜身上切下一塊肉來,個個是底氣十足,滿面春風,走起路來,都是步步生風,談笑風生,好不開心。

    倒是李奇感覺自己有點像黑社會老大,這看上去可是一點也不低調呀。

    不知何時,鄭逸突然走到李奇身邊,低聲道:“樞密使真是好手段,這一上朝就讓他吃了一個這麼大的悶虧,方才的演講真是太精彩了。”

    李奇笑道:“你就別來抬舉我了,這才算是打了個平手,若是我不做點事,那我怎麼去面對王叔叔。”

    鄭逸呵呵道:“是我抬舉你了,還是你太謙虛了,王叔叔的事再大,不過也只是暫時的,這官職還在那裡。王叔叔還是有機會複職的,但是你倒好,這一來就將三省六部變成了三省五部,比起前朝而言,刑部對於三省而言可是非常重要的,估計秦少宰今晚肯定難以入眠。”

    頓了頓,他又道:“我可沒有惹你,你第二步不會是打我三司的主意吧。”

    李奇詭笑道:“這我倒是真的想,畢竟你三司有錢呀,可是想想還是算了。別到時三司沒有撈著,到最後還把商務局給丟了。”

    “算了,商務局可不是每個人都能玩轉的,若非七娘是你的妻子,她也不見得就能坐穩這商務局的位子。”鄭逸苦笑的搖搖頭,道:“你讓對方摔了一個大跟頭,對方肯定會反撲的。”

    李奇道:“這就跟下棋一樣,就算對方是傻子,你也不可能一子不丟。我已經有心裡準備了。”

    這時,一個小太監走了過來,向道:“樞密使,皇上傳你去禦書房。”

    鄭逸頗帶一絲幸災樂禍的望著李奇。低聲道:“看來你事先沒有通氣呀。”

    李奇道:“這事要事先通氣,可能就成不了了。那好,我去受罵了,告辭。”

    禦書房。

    “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吧。”

    “謝皇上。”

    趙楷眼一瞪。哼道:“樞密使真是好威風呀,在朕的大殿之上能夠將通姦說恁地精彩,縱觀古今。恐怕也就你樞密使有這能耐了。”

    這算得了什麼,那都是刪減版的,我都還沒有說細節了,不然你現在肯定還坐在龍椅上聽我說故事了。李奇道:“皇上見諒,微臣出身市井,身上不免沾染一些壞習慣,一時半會改不過來,還請皇上多多包涵。”

    趙楷嘖嘖兩聲:“還出身市井了,你李奇是什麼人朕還不瞭解麼,就算讓你去裝大聖人,你也能裝的惟妙惟肖,是道貌岸然還是小人嘴臉全看你心裡打得是什麼主意。”

    汗!想不到我的演技都得到了皇上的認同。李奇憨厚的笑道:“皇上過獎了,大聖人我真的裝不出,畢竟微臣的字就那樣。”

    “朕不和你東拉西扯。”趙楷一揮手,道:“你方才的話是不是還沒有說完,繼續說啊。”

    李奇錯愕道:“臣方才已經說完了啊。”

    “說完了?”趙楷冷冷一笑,道:“你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就是律法和皇權誰更大,立法院應該淩駕在朕之上。”

    “微臣不敢。”

    李奇垂首道。

    “不敢?這世上還有你樞密使不敢的嗎。”趙楷哼道。

    李奇沉默以對。

    趙楷瞧了他一眼,道:“怎麼?難道朕猜錯了?”

    李奇道:“啟稟皇上,這已經超出微臣的考慮的範圍。”說著,他突然話鋒一轉,道:“皇上乃是主宰,究竟律法和皇權誰更大,這應該是皇上考慮的事情,而非微臣。”

    趙楷指著李奇道:“看吧,看吧,終於說出來了,朕就知道是這樣。”

    李奇抬起頭,正色道:“皇上,微臣敢對天發誓,微臣絕無此意。律法的存在是約束那些破壞我大宋江山社稷之人,皇上一心為我大宋,對於皇上而言,律法是否高於皇權,這其實並不重要,因為皇上根本不可能觸犯律法,但是如果在宣和年間,律法是淩駕於皇權之上的,那麼也許就不會出現花石綱的事件了,微臣一心只是為了大宋,其實建立立法院同樣也約束了微臣,微臣從中得到的只是約束?這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趙楷聽得一愣,他明白李奇的意思,就是說你在位期間,這律法與皇權的關係並不重要,但是你能保證你後代也能如你一般嗎?臉色緩和了幾分,道:“難道你就一點私心都沒有嗎?朕看不見得吧。”

    李奇道:“是否有私心,這個自有公論,微臣不想做太多的辯解,但是微臣真的覺得只有一套完善且與時俱進的律法才能開創亙古以來最強的中原大國,現在我大宋也迫切的需要這麼一套律法,因為需要,才會存在,其實道理就這麼簡單。”

    趙楷道:“如果你這一番話是在父皇在位期間說的話,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

    李奇道:“微臣知道,既然皇上這麼瞭解微臣,那微臣也就實話實說了。微臣能活到現在,這護身符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正是因為微臣知道微臣和皇上想的是一樣,故此微臣才敢這麼說。世人都說貞觀時期是最開明的,但是微臣不這麼認為,微臣認為我大宋才是最開明的,唐太宗時期,也就一個魏征敢指著皇上鼻子罵,但是在我朝。說句不得當的話,哪個皇帝沒有被臣子罵過都不好意思說自個是大宋的皇帝。”

    他這話還真沒有說錯,宋朝雖在封建時代,確是是非常開明的,因為讀書人的地位太高了,禦史台的官員經常登鼻上臉,追著皇帝去罵,宋神宗、宋仁宗幾次都差點被罵哭了,就連昏君宋徽宗也沒有少被人罵。這都已經形成了常態。

    李奇繼續說道:“正是因為如此,微臣覺得我朝的君臣都已經非常成熟了,成熟到足夠容下一個立法院,立法院的出現將會讓每年的冤案減少六成。這對於我大宋百姓是一個莫大的好消息,至於律法是否高於皇權,微臣還是那句話,這是皇上考慮的事情。而非微臣。”

    趙楷捏了下額頭,道:“你真是好狡猾,話是你說的。頭疼的卻是朕。”

    李奇笑道:“微臣以為昏君不會為此頭疼,只有明君才會為此頭疼,皇上能夠感覺到頭疼,足見皇上是將大宋淩駕在自己之上,這是我大宋之福,也是我大宋百姓之福,但是這事現在談及還是為時過早,皇上也無須為此感到著急,當我大宋真的需要的時候,就算微臣不提,它自然而然就會冒出來。”

    趙楷沉吟半響,又瞧了李奇,道:“那好吧,言歸正傳,其實朕也覺得立法院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人心難測呀,世上九成禍亂皆是出自人心,而律法能夠起到很好的約束作用。”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道:“但這可不是小事,不是你或者朕一句話就能夠決定的,你必須要拿出一套無懈可擊的綱領出來,首先要說服群臣,否則的話,朕不得不重新考慮。哦,你對刑法瞭解多少?”

    李奇道:“微臣向來與刑法無緣,唯一一次進府衙,還是是托聖上之福,故此不是很瞭解。”

    趙楷哼道:“你還敢提那件事,遲早有一日,朕要與你比試一番,免得你總是在朕面前耀武揚威的。”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既然你對刑法不瞭解,那麼這事還是交給李綱去辦,你從旁輔助就行了。”

    李奇頷首道:“微臣遵命。”

    趙楷道:“你退下吧,朕也要好好考慮下。”

    “微臣告退。”

    李奇來到宮外,白淺諾的馬車立刻停在了他面前,他進得車內,笑道:“又讓娘子久候了。”

    白淺諾嬌羞一笑,急忙道:“皇上怎說?”

    李奇道:“這種好事皇上怎會反對,他苦惱的是如何在皇權和律法間取捨。”

    白淺諾聽得不是很懂,一臉困惑的望著李奇。

    李奇解釋道:“其實道理很簡單,如今朝中三足鼎立,雖能相互牽著,但是單論每一方而言,權力都非常大,而如何平衡三方的勢力是我大宋皇帝一直都在做的事情,而律法就是最好的武器,一旦皇上握有律法,那麼皇上就能很好的利用律法來調解三方的勢力,並且還能給予三方足夠的壓迫,這樣皇上就能對權力做到收放自如,作為皇帝,必須要給予臣子足夠的權力,這樣臣子才能為皇上分憂,但是這權力給多危及皇權,給少無用,故此並需引入其它力量來平衡,其實帝王之術就是對權力的收與放。但問題是,如果律法真的成長起來,很可能會淩駕在皇權之上,這是皇上最顧忌的地方。”

    “原來如此。”白淺諾稍稍點了下頭,道:“難怪你方才還特意說明讓立法院和司法院與二府三司齊平。”

    李奇笑道:“這個當然得說明,不然皇上肯定會以為我這是要削弱皇權,那樣的話,我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我要讓皇上知道,立法院和司法院的存在只是用來約束臣子和百姓的,是皇權中的至高兵器。”

    白淺諾連連點頭,道:“看來這事十有八九是成定數了。”

    李奇道:“當然,拋開一切不說,我大宋現在的確需要律法的支援,皇上不可能看不到。”

    白淺諾道:“如此一來,刑部將會脫離秦檜的控制當中,夫君,你這一回可謂是大獲全勝,一石數鳥。”

    李奇搖頭笑道:“現在還早的很,等到我們的計畫真正成功時,那才能說是大獲全勝,現在就看秦檜會怎麼反擊了。”

    白淺諾道:“如果他不反擊呢?”

    李奇道:“那我就再進一步,逼著他反擊,不過我相信秦檜不會再給我第二次機會的,他一定會儘早反擊。”

    白淺諾道:“可是你能猜到他會怎麼反擊嗎?”

    李奇搖搖頭道:“這我可就猜不到了,不過我知道他威脅不到我的性命,這就行了,其餘的就讓他自由發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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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探監

    少宰府。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樞密使這麼做未免也太過了,竟然又想跟獨立軍器監一樣,將刑部獨立出去。”

    戶部尚書胡義端起茶杯來,又放了下去,嘴裡念念有詞。

    兵部尚書陶岑道:“胡兄說的對,樞密使這等做法真是太無恥了,此乃損人不利己之事,刑部分割兩院,對於他們樞密院也不見得是好事,不行,我們絕對不允許刑部分離六部。”

    工部侍郎張見也道:“自古以來都是三省六部,雖然我朝制度六部大不如前朝,但是也不能任由樞密使胡來,我們一定要上奏皇上,請皇上收回成命來。”

    “對對對,我們要上奏,請皇上收回成命。”

    .......

    底下的官員紛紛嚷嚷著要上奏,決不能讓刑部出六部。

    唯獨秦檜一人坐在那裡靜靜品這茶。

    這帶頭的不說話,他們嚷的再凶也是白搭呀。

    胡義瞧了眼秦檜,道:“少宰,前面在朝堂上,你為何不反對,反而還贊成。”

    “是啊,若是少宰反對,我們必定支持少宰。”

    他們這些人多半都是六部中人,但唯獨刑部不在其內,因為刑部的人在這場變革當中,是獲益最大的,他們一躍就跟二府三司齊平了,他們當然偷著樂,哪裡還會反對自己升職呀。

    而這些人之所以反對,其一,這明顯就是李奇的報復行為,失去刑部的他們實力也將會被削弱很多。

    其二,這麼一弄,他們這些當官的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耀武揚威,律法的地位提高,必定會傷害他們的利益,必須反對呀。

    其三。他們也嫉妒啊,他們原本和刑部是平起平坐,如今刑部就要高他們一籌了,他們不可能還坐視不理。

    秦檜將手中茶杯往邊上一放。道:“我能說什麼,難道說我秦檜高於律法嗎?當時就連三司都出來贊成,我若不贊成,那皇上會怎麼看我?在這朝堂上面什麼最難防,就是這損人不利己的招數,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根本就無從下手。”

    說著他又是一歎,道:“其實他早已經給我打了招呼,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弄一個立法院出來。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呀,可是不得不說一句,這立法院出來的恰到好處,皇上又不糊塗,怎會不知道這立法院的好處。說不定樞密使事先就跟皇上商量好了,我們貿然出來反對,只會損失的更加慘重。”

    陶岑道:“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刑部離開六部吧?”

    秦檜歎道:“不能又能如何,這事就在皇上的一念之間,如果皇上想反對,自然會來找我。如果皇上也贊同的話,縱使我們不願也改變不了什麼。當初我提及李綱上來,就是希望用李綱的剛正不阿去牽制樞密使,畢竟當時樞密使手中的權力太大了,不管是我還是鄭二,都不敢與其正面交鋒。哪知道到頭來倒是將自己束縛其中,罷了,罷了,反正刑部一直與我們貌合神離。”

    底下人一聽,知道這覆水難收了。

    胡義突然道:“記得樞密使曾說過立法院和司法院互不干預。”

    秦檜點頭道:“當然要如此。立法院的性質就是如此,別說司法院了,除了皇上,任何人都不能干預其中。”

    胡義道:“既然如此,李綱只是一人,他分身乏術,我想他應該還是會在司法院,那麼我們可以通過吏部讓咱們的人做立法院的首官。”

    秦檜呵呵一笑,擺擺手道:“你們真是太不瞭解樞密使了,他做事歷來就是滴水不漏,哪裡還會給我們這種機會,這人選早就選好了,前面在朝堂都提到過很多次。”

    胡義聽得一愣,又看向其他人,眾人紛紛搖頭。

    張之見納悶道:“不可能呀,我等方才可沒有聽聞此事,如今立法院都還八字沒有一撇,怎麼這人選早就定好了。”

    秦檜道:“潭州知府毛舒。”

    “他?”

    眾人皆是一驚。

    秦檜搖搖頭道:“我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小看樞密使,別看他有時候瘋瘋癲癲的,前言不搭後語,其實他每句話都是有目的的,他將那潭州知府介紹的那麼詳細,連字都說出來了,可見這人是個關鍵人物,不是為了那個故事而存在的,而是整個故事都是在為他服務,在整個故事當中,毛舒才是主角,樞密使為什麼要這麼說,自然是想推薦給皇上,這立法院性質非常特別,我估計如果皇上決定了,這首官絕不會從京城調任,一定是從地方上調人上來,到時你們看著,都不用樞密使開口,皇上自然而然就會想到毛舒,這首官的注意,你們就別打了,沒有用的。”

    胡義等人聽得非常喪氣,敢情說故事有這麼多好處呀。

    過了一會兒,胡義突然又生一計來,道:“不是還有王仲陵在嗎?要不---。”

    秦檜抬手道:“王仲陵一直都是刑部在審查,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這渾水連樞密使都知道不能趟,我們還傻傻跑進去,若是能牽扯到樞密使,那固然最好,不能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現在在想,樞密使來京之後從未去看望過王仲陵,這不像他是的作風,其實他要看,也無可厚非,皇上也會答應的,可是他遲遲未去,難道也跟這立法院有關?”

    胡義驚訝道:“這不可能吧。”

    “我暫時也不清楚,如今這立法院還有很多地方是模糊的,說不定他真有辦法利用立法院替王仲陵脫罪。”秦檜說著又搖搖頭道:“先不去想這些,反正現在想也沒用,不過我相信以李綱的性格,樞密使很難有所作為。”

    陶岑道:“那不知少宰有何打算?”

    胡義也道:“這樞密使太狡猾了,我們得早準備啊。”

    秦檜沉吟片刻,道:“這一回要贏就要贏的漂亮,占點小便宜只會讓人笑話咱們,容我再考慮考慮吧。”

    .....

    .....

    這一日下午,李奇來到了刑部。而李綱已經恭候多時。

    “多謝李尚書通融,在下感激不盡。”

    李奇上前連連拱手。

    李綱回禮道:“豈敢,豈敢,可惜此案至今未破。李綱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還請樞密使多多包涵才是。”

    李奇笑道:“慢慢來吧,這事是急不來的。”

    李綱又道:“不過樞密使大才,李綱真是欽佩不已,就光立法院的提議,真是讓李綱一生受用不盡。”

    你當然這麼說,白白撿了這麼大一個便宜,人家小秦可能都哭暈在茅房了,好歹也估計下人家的感受啊,不過也沒有關係。到時我再用立法院來牽制你就行了。李奇笑道:“哪裡,哪裡,遇到事多了,自然感悟就多了,想的也就多了。所以天天坐在這屋子裡一點好處也沒有,這是書呆子幹的事,要多去外面走走。”

    李綱非常贊同,道:“樞密使說的極是,下官謹記在心。”

    李奇笑了笑,道:“不知右相---。”

    李綱忙伸手道:“樞密使這邊請。”

    “多謝。”

    李綱帶著李奇來到刑部後面的一個小院子前,只見四周戒備森嚴。

    嘖嘖。這麼大的陣仗,莫要嚇壞我王叔叔呀!李奇都替王仲陵捏了一把汗,嘴上卻道:“哇!想不到如今犯人的待遇這麼好,都住套房的,嗯,由此可見。我大宋已經是非常的強盛了。”

    套房?李綱先是愣了下,隨即道:“樞密使誤會了,如今右相還在審問期間,算不得犯人,而且右相身份特殊。故此才會這麼安排,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李奇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李綱來到門前,掏出權杖後,門前的護衛才將門打開。李綱伸手道:“樞密使請。”

    李奇道:“你不進去與右相打聲招呼麼?”

    李綱笑道:“這些日子,下官天天與右相見面,樞密使難得來一回,下官就不去打擾二位聊天了。”

    李奇道:“這倒也是,那就多謝了。”

    “不敢,不敢。”

    李奇進去後,李綱身邊的侍郎就道:“尚書大人,這合適嗎?”

    李綱道:“他若要見,誰又攔得住了,他沒有直接找皇上,已經夠給我面子了,若是他們見一面,就能結案,那我也心服口服。”

    李奇提著禮物來到門前,輕輕敲了幾下門。

    裡面很快就傳來王仲陵的聲音,“進來吧。”但是聲音聽著是有氣無力。

    李奇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面擺設非常簡單,但也算是五臟俱全,有床有桌椅,還有爐火取暖,照顧的非常周全。

    只見王仲陵孤單一人坐在桌邊,無精打采,頭髮有些散落,雙目無神,看得出,他想家了。

    “李---李奇?”

    王仲陵看著面前這人,一對小眼睛使勁的眨了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王叔叔。”

    李奇招招手笑道。

    王仲陵突然噌得一聲,蹦了起來。

    李奇嚇了一跳,這王胖子不會是瘋了吧。

    “李奇!”

    王仲陵大吼一聲。

    看來是真瘋了。李奇嚇得就要轉身開溜了,道:“是---是我。”

    “哇!李奇,你終於回來了。”

    王仲陵猛地沖了過來,一把抱住李奇,激動的搖晃著。

    李奇那瘦弱的小身板在王仲陵一身肥肉的蹂躪下,連氣都喘不上來了,臉色瞬間漲得通紅,艱難的說道:“王叔叔,你受苦了。”

    這一句話立刻點燃了王仲陵的情緒,老淚縱橫,搖晃的更加厲害了。

    李奇已經在翻白眼了,道:“王---王叔叔,你先激動,小侄快被你勒死了。”

    你可死不得。王仲陵急忙放開李奇。

    “咳咳咳!”

    李奇猛咳幾聲,還使勁的拉了拉的衣襟,看來這古代的探監也極為不科學,隨時有些性命危險。

    王仲陵忙道:“你沒事吧?”

    就你身材---嗯?不對呀!李奇喘了兩口氣,目光打量了王仲陵一會,道:“王叔叔,敢情你是來這減肥的,看上去相當成功呀,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苗條多了,瞧這大腿,瞧這臉蛋,也英---呃...這臉上的肉倒是沒有減多少,不過還是非常成功,王叔叔我早就跟你說了,太胖了不好,特別是上了年紀,此真乃可喜可賀呀,恭喜,恭喜。”

    恭喜?王仲陵吐血的衝動都有了,臉一拉,道:“你恭喜誰了,要你是來著看老朽笑話的,現在就請回吧。”

    李奇嘿嘿一笑,揚了揚手中的禮物,道:“王叔叔,你見誰去看笑話,還自備禮物的,一等一的天然燕窩,我特意帶來給你的。”

    王仲陵顫聲道:“你---你還帶了禮物?”

    李奇錯愕道:“小侄應該沒有吝嗇到帶點禮物都會讓你感到如此驚訝吧?”

    王仲陵呆愣了眨了眨眼,面無表情的喃喃道:“那---那我豈不是還得在這裡待很久?”

    李奇驚訝捂住嘴道:“哇!王叔叔,想不到你來這裡一趟,不僅減肥成功,人也比以前聰明多了,小侄都想來這住上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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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6 12:33:23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疑點利益歸於被告

    “......。”

    王仲陵真心無語了,擠著一對小眸子幽怨的望著李奇,不待這麼欺負人的,我都淪落到如此境地,你還要上門來落井下石,再可惡也不過如此呀。

    汗!開開玩笑麼,用得著擠出這麼深情的眼神看著我嗎?李奇乾笑兩聲,道:“我只是想王叔叔你悶在這裡肯定很無趣,於是就想調解下氣氛---呵呵,看來是弄巧成拙了,不過王叔叔你是知道的,我的本意還是好的。”

    “這我可真沒有看出來。”

    王仲陵輕哼一聲,坐回桌旁去了,拉攏著腦袋。

    不是吧,你老的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薄了。李奇趕緊坐了過去,將禮物放在桌上,道:“王叔叔,身體還好吧?”

    王仲陵偏過頭去,淡淡道:“誰住誰知道。”

    日。智商真提高了呀,這麼有哲理的話都能不眨眼的說出來。李奇暗自一驚,嘆了口氣道:“王叔叔,不是我說你,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官,怎麼還會犯這等低級的失誤。”

    王仲陵聽得特激動道:“連你都不相信我麼,這分明就是有人要陷害我。”

    說就說嗎,噴什麼口水呀,幸虧我早有準備。李奇將面前的禮物移到一旁,點頭道:“是,這我當然知道,但是你確確實實是洩露了考題,如果你不洩露考題,別人又怎害得了你呢?”

    王仲陵愣了會,長嘆道:“不瞞你說,其實我現在都沒有想明白,這考題是怎麼洩露出去的,我一直都很小心謹慎,連家人都不讓看,旁人根本無法得知。”

    李奇皺眉道:“你仔細回想一下,是不是哪裡大意了。”

    王仲陵擺擺手,道:“我已經回想無數遍了。根本就沒有哪裡出錯,誰都知道這一次恩科對於皇上而言意味著什麼,我怎敢大意。”

    “這倒也是。”李奇想了一會,道:“那你在出題的期間有沒有去過什麼特別的地方?”

    王仲陵道:“我當時哪裡有空。我都在找資料準備考題。”

    李奇忙問道:“那你是上哪找資料?”

    王仲陵道:“當然是工部,我以前的資料都在工部,而且工部也有很多實例。”

    李奇翻了翻白眼,道:“我明白,問題就出在這裡。”

    王仲陵一愣,道:“你是指工部?”

    李奇點點頭道:“王叔叔,你想想看,只要將你找的資料拿出來一看,想要猜到你出什麼題,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如今工部已經不是以前的工部了。”

    王仲陵呆了好一會兒,突然激動的連連拍了幾下桌子,道:“對對對,一定這裡出了錯,才導致考題洩露了。如今找到原因了,可以替我翻案了。”

    李奇沒好氣道:“王叔叔,這只是我們的推斷,可沒有任何證據,而且這可不是小事,對方豈會在這裡留下證據,即便有證據。那還是你的失職,說一千,道一萬,考題洩露就是你的錯,這無可爭議的。”

    王仲陵著急道:“那怎麼辦,難道我得在這裡待上一輩子麼。”

    “這---。”

    李奇輕嘆了口氣。

    王仲陵見李奇這般表情。登時面如死灰,他知道如今朝野中唯有李奇一人能夠救他,故此他一直都抱有一絲希望,然而,如今他見李奇似乎也束手無策。心中不禁已然絕望。

    過了好一會兒,王仲陵眼眶都紅了,道:“李奇,算王叔叔求你了,我這條老命死不足惜,只求你能保我王家上上下下幾十號人。”

    李奇忙道:“王叔叔,你說的是什麼話,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沒救了。”

    王仲陵一愣,道:“你方才那表情不是---。”

    李奇道:“失職之罪,不至於死啊。”

    王仲陵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道:“你是說我還有救?”

    李奇道:“鐵定死不了,只是---。”

    王仲陵先是大喜,隨即又緊張兮兮的問道:“只是什麼?”

    李奇嘆了口氣道:“只是這官位恐怕是保不住了。”

    王仲陵又愣了愣,他為官這麼多年,當然不想失去這一切,可是轉念一想,如今連性命都危在旦夕,還奢望那麼多作甚。急忙道:“什麼官位的,我都不敢想了,只要保我一家大小性命無憂就行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有逼你哦。李奇咳了一聲,道:“如果王叔叔是這樣想的話,那倒是好辦多了,可是,這未免太可惜了,要不我再去想想辦法?”

    王仲陵連連擺手道:“我現在只求能夠儘快回家,我都快憋瘋了,你快說你有什麼主意?”

    李奇道:“這事究竟是何人所為,相信王叔叔也應該猜到了。”

    王仲陵哼了一聲,道:“這我早就猜到了,我說你也是的,若非有你,他豈能有今日。”

    這都怪到我頭上來?李奇白眼道:“這可不能怪我,他能爬到這位子上,那是他自己有本事,這都是皇上決定的,而非我主動推薦的,不過王叔叔放心,我已經幫你報仇了。”

    王仲陵大吃一驚,眼角閃爍著淚光,道:“你殺了他?那真是太好了,李奇,你果然重情重義。”

    看來瘋子與天才真的就是一線之差,我險些被他瞞過去了,他應該還是瘋了。李奇鬱悶道:“這王叔叔就想多了,我長這麼大可還沒有殺過人的。”

    王仲陵錯愕道:“那你指的是什麼?”

    李奇將立法院的事告訴了他。

    王仲陵聽罷,拍著桌子哈哈笑道:“痛快!真是痛快!李奇,你幹的這是太漂亮了。哇哈哈。”

    用得著這麼誇張嗎?李奇訕訕一笑,道:“王叔叔過獎了,若是不好好教訓對方一番,我又怎好意思來見王叔叔了。”

    “呵呵,你真是有心了。”王仲陵哈哈一笑,忽然臉上瞬間沉了下來,道:“那我了?我的事你還沒有說啊。”

    我還以為你忘記了。李奇道:“如果王叔叔想要保住官位的話,其關鍵在於能否找到那個資助考生的人。如果王叔叔想儘快出來的話,那這官位可能就保不住了。”

    王仲陵這一回冷靜了下來,道:“縱使我不奢望那一身官服,可是想要放我出去談何容易呀。這裡面可還牽扯到白家的門生啊。”

    李奇道:“誰能證明他們與你有關?”

    王仲陵急切道:“可是考題是我出的啊。”

    李奇道:“但目前的情況是考題已經洩露出去了,如此一來,就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幕後之人就是你,而且,只要你承認洩露考題,那麼就只能判你失職,除非找到那神秘人,否則只能判你失職,不能判你以公謀私,如果找到那神秘人。那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說這話的時候,李奇突然感覺得自己特像一名非常有名的大狀,只不過---是對方的。

    王仲陵沉思許久,道:“這樣行麼?”

    李奇點點頭道:“如果王叔叔不想再等的話,我應該可以做到這一點。當然,我現在也暗中派人去追查那神秘人了。”

    王仲陵畢竟當了這麼年的官,這其中的事他心裡也有數,知道想要找到那人,是難於上青天,對方既然敢這麼做,那麼就有把握讓他們找不到證據。點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

    李奇呵呵道:“王叔叔這麼說就見外了。”

    王仲陵聽得一樂,道:“這倒也是,你和三娘怎樣?”

    李奇羞澀一笑,道:“你知道令嬡的腦子是直的,很難轉過彎來,我這不是還在努力當中嗎。”

    王仲陵見李奇終於鬆口了。心中是既高興又放心,拍了拍李奇的肩膀,奸笑道:“憑藉你的手段,小女又怎逃得你的手掌心,王叔叔一直都很看好你。”

    這話聽得咋有些怪怪滴。李奇點頭也不是。搖頭不是,只能報以害羞的微笑!

    與王仲陵聊了聊最近發生的事,李奇便起身告辭了,王仲陵還念念不舍,一直送到門前,他也只能送到這裡。

    在外面等候的李綱見李奇出來了,立刻迎了過來,略帶一絲好奇道:“樞密使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下官還準備讓人備點飯菜---”

    李奇不等他把話說完,就連連搖手道:“免了,免了,李尚書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可沒有心情在這裡吃飯,再說王叔叔還在減肥當中,不能弄太多好吃的給他,以免他承受不住誘惑。”

    減肥?李綱木訥的點了下頭。

    李奇突然手往前一伸,道:“李尚書,聊幾句?”

    李綱伸手道:“請。”

    二人往前院走去,李奇邊走邊道:“如今皇上讓李尚書擬寫立法院綱領,此事事關重要,但不知李尚書認為律法最大的特性是什麼?”

    李綱毫不猶豫道:“公平。”

    李奇點頭道:“不錯,就是公平,世上的不公之事實在是太多了,其實律法也只能限制其中一部分而已,這世界是沒有絕對公平的,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做到更好,讓律法變得更加公平。”

    李綱點點頭道:“樞密使說的是,這條路還很長,我等也是任重而道遠。”

    李奇嗯了一聲,又問道:“那不知李尚書在審查的過程中,最看重的是什麼?”

    李綱道:“當然是證據。”

    “要是沒有證據的話?”

    “那當然得判無罪。”

    李奇點了下頭,道:“但是這中間還有一段審問的過程,如果這個審問過程是沒有限制的,那麼官府可以永遠借著這個理由監禁嫌疑人,哦,我當然不是說李尚書,就怕有些人利用這一漏洞,公報私仇。”

    李綱微微皺了下眉頭,道:“那不知道樞密使的意思是?”

    李奇道:“疑點利益歸於被告。”

    李綱一愣,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詫異道:“疑點利益歸於被告?”

    李奇解釋道:“也就是說當事人在有罪與無罪之間存在疑問時,應該宣判當事人無罪,這樣的話,就能杜絕很多莫須有的罪名,還有就是我們前面說的,必須限定審問時間,若無確實證據,官府無權拿人,如果案情嚴重的話,也只能頒佈限制令,比如不准嫌疑人出城,或者暗中監視。”

    李綱沉思半響,道:“下官非常贊成樞密使之言,因為此舉將會幫助到弱勢一方,也會讓律法變得更加公平。”

    李奇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道:“要是照此說法,右相可就受到了許多不公平的待遇。”

    李綱一愣,暗想,原來他是另有所指呀。直接道:“還請樞密使明言。”

    李奇道:“目前右相這案子拖了快將近一年了,這耗費了國家不少人力物力,也弄得朝中是人心惶惶,其實單就從整件案子來看,目前唯一能夠證實的一點,就是考題的確洩露了,但也僅此而已,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可以直接證明右相以公謀私,拉幫結派,那些考生都不未與右相見過,而右相也一直矢口否認這一點,除非找到那個神秘人,否則就必須動用莫須有的罪名,而基於疑點利益歸於被告,這一條罪名就應該不成立,刑部明明握著有力的證據可以證明右相怠忽職守,卻遲遲未結案,這不是浪費國家的資源又是什麼?”

    李綱恍然大悟,李奇繞這麼一大個圈子,就是想避重就輕,舍車保帥,但不可否認的是,李奇說的非常有道理,可是,這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呀,李綱嘆道:“樞密使雖然言之有理,但是此事可關乎皇上聲譽,非一件普通的案件。”

    李奇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要你李尚書作甚,作為一個執法人,必須要秉公執法,而你作為刑部尚書,更該以身作則,如果怕這怕那的,這跟徇私舞弊又有什麼差別,前面我們就說了,律法最大的特性是公平。”

    李綱沉吟不語。

    李奇偷偷瞥了他一眼,轉而一笑,撇清關係道:“我這可不是插手你們刑部的事,我只是將這一樁案件作為一個事例來分析立法院和司法院,這是皇上安排給我的任務,應該不為過吧。”

    這人真是比狐狸還要狡猾,做起事來是滴水不漏,看來他提出立法院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救右相出刑部。李綱心中暗自思念,嘴上卻道:“這下官自然明白。”

    李奇笑著點點頭,道:“已經到門口了,李尚書請留步,我就告辭了。”

    “樞密使慢走。”

    李奇剛剛離開,那刑部侍郎就走了過來,見李綱站在門前沉思不語,好奇道:“尚書大人,方才樞密使和你說了什麼?”

    李綱微微一怔,道:“他讓我給右相結案。”

    那刑部侍郎皺眉道:“他身為樞密使怎能插手刑部的事。”

    李綱搖搖頭道:“他沒有明說,只是給出了自己對立法院和司法院的建議,這是皇上安排給他的任務。”

    “那尚書大人的意思是?”

    李綱目光深邃的說道:“他說的不錯,有些事情必須要從現在做起,也必須有人去做,否則這立法院和司法院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亦不能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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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帥婿終得見老丈

    很久以前醉仙居的後院,一直都是李奇的根據地,他就是從這裡開始走上發跡的道路,每每來到這裡,往事種種就會不自覺的冒出來。

    當然,還有一位見證者,就是那一頭淡定驢。

    “驢兄,我才出去一年而已,你用得著胖成這樣嗎,看來我得讓你去刑部走一圈了,你這樣下去遲早會胖死去,好吧,我就行行好,幫你鍛煉一下。”

    李奇從馬廄裡面牽出淡定驢來,嘴裡還念叨有詞,道:“你看看你,牽著你都這麼費勁,真懷疑你還能不能騎。”

    言罷,他就翻身上驢,雙腿一夾。

    淡定驢哼哧兩聲,緩緩往前面走去。

    它---它竟然還能走?李奇太感欣慰了:“哎喲喂,驢兄真是看不出呀,你的身手竟然還能保持的如此敏捷,跟第一次見你沒差多少呀。”

    淡定驢不知是聽懂了李奇的話,還是無意為之,突然抬起頭來,又哼哧了兩聲。

    李奇樂呵呵笑道:“哇!你用不著這麼驕傲吧,雖然我說的是事實,但是你也不看看你以前走的有多麼慢,有本事你跑跑看,那你就可以驕傲。”

    淡定驢很快的就低下了頭。

    不愧是淡定驢,竟然連我的激將法都沒用。李奇徹底服氣了,其實他還就鐘意淡定驢這一點,不會跑,但是走的非常穩,一點也不顛簸,而且如今一身肉,騎著更是舒服愜意。

    溜達了幾個圈,忽聽得一個笑聲,“樞密使還真是清閒呀,竟然躲在這裡欺負人家淡定驢。”

    能這麼親切的稱呼淡定驢,除了李奇外,就只有白淺諾了,因為這淡定驢可是白淺諾和李奇愛情的見證者。

    “咦?七娘。你怎麼來了。”

    李奇見白淺諾來了,心中非常激動,趕緊催促胯下“寶驢”道:“快點過去---呃...抱歉,差點忘記這已經是你最快的速度了。”

    白淺諾噗嗤一笑,走了過來,好奇道:“你這是幹什麼?”

    李奇哀歎一聲,道:“你瞧這哥們都胖成這樣了,要是再不動動,我真怕它會減速。來來來,你也上來。我們一起幫它減肥。”

    白淺諾趕緊退後一步,羞澀道:“我不要。”

    李奇嘖了一聲,道:“快點上來啦,都老夫老妻的,還害什麼羞。”

    白淺諾沒好氣道:“不是我害羞,而是你不知羞。”

    李奇眉頭一皺,沉聲道:“七娘。”

    白淺諾為難道:“你說真的呀。”

    李奇委屈道:“敢情你以為我是在騙你呀,我可是答應過你的,再也不騙你了。”

    白淺諾紅著臉嗔道:“我寧願你是騙我的。”

    女人還真是難搞啊!李奇招手道:“快點啦。我們夫妻一塊幫淡定驢減肥,這傳出去今後肯定是一段佳話。”

    還佳話,我看笑話還差不多。白淺諾見李奇真不想是在說笑的,心中不忍拒絕。但是目光卻瞥向門口。

    李奇立刻道:“你放心便是,這裡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隨便進來的,快點上來吧。”

    白淺諾瞧他迫切的表情,輕輕一笑。走了過去,伸出手,李奇趕緊拉她上前。讓她坐在自己身前。

    可白淺諾這屁股都沒有捂熱,就見一人走了進來。

    正是吳福榮。

    操!吳大叔,用不著這樣打我的臉吧。李奇當即翻了下白眼。

    白淺諾更是無地自處,趕緊低著頭,果斷採取掩耳盜鈴的方式。

    吳福榮一進來就看到李奇和白淺諾坐在驢上,不禁有些傻眼,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趕緊將目光移開,左右張望道:“老朽分明是要回家的,怎跑到這裡來了。”

    說著,他就快步轉身離開了。

    算你比較識相,不過這理由就太明顯了一點。

    還未等李奇反應過來,白淺諾就反手拍了下他的大腿,道:“都怪你,還說沒人進來。”

    鐵一般的事實在,李奇也無力反駁,訕訕道:“這---這只是一個意外,但是我敢保證,這一下是真的沒有人敢來了。”

    “這我也知道。”

    白淺諾撇了下小嘴,吳福榮出去後肯定會吩咐其他人不能到此,再加上李奇的護衛,不管是熟人還是生人都進不來。

    李奇嘻嘻一笑道:“那你可以放心了。”

    二人偎依在一起,騎著淡定驢在院內轉悠,倒也別有一番風趣,仿佛回到了當初那般無憂無慮的歲月。

    白淺諾嘴上說不願,其實心裡也挺享受的,從她臉上那幸福的笑容就不難看出來,二人轉悠了一會,白淺諾突然道:“對了,你不是說今日去探望王叔叔嗎?”

    李奇道:“是啊,我也是剛回來不久。”

    白淺諾道:“那王叔叔怎樣?”

    李奇道:“好得不得了,你還別不信,王叔叔都瘦了一圈。”

    白淺諾聽得有些迷糊了,道:“都瘦了一圈,你還說好?”

    李奇道:“這換做別人,肯定是壞透了,但是王叔叔這麼胖,早就該減肥了,這是上天的旨意呀。”

    白淺諾白了淡定驢一眼,沒辦法,李奇躲在後面的,道:“可不准你這麼說王叔叔,你要再說的話我就告訴王姐姐。”

    李奇慌道:“別別別,我只是想說雖然王叔叔各方面都不怎樣,但至少還活著---算了,越說越傷人了,總而言之,你也不用擔心,王叔叔很快就出來了,只不過官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白淺諾驚喜道:“是嗎?”

    李奇將與李綱的對話跟她說了一邊。

    白淺諾聽得又是愁眉難展,道:“就僅憑這些,李綱會去跟皇上說嗎?”

    李奇笑道:“如果他是一個聰明人就一定會去,疑點歸於被告,這將會是司法院和立法院成立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標誌,我這是給他表現的機會,如果他不去說,那就我去。再者說,他們確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王叔叔與那些考生有任何關係,這合情合理,唯一的顧慮無非就是皇上的感受,但是你要當司法院的頭把交椅,就必須要剛正不阿。”

    白淺諾聽得頻頻點頭,道:“既然如此,你趕緊去告訴王姐姐,讓她別擔心了。”

    李奇笑道:“我會去見她的,但是在之前我得先去你家。我這女婿回來這麼久,自己的老丈人都不見,就跑去找別人,這未免有些太懂禮數了。”

    白淺諾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明天。”

    “這麼快?”

    “你不想麼?”

    “不---不是,那我今晚與我爹娘說一聲。”

    李奇呵呵一笑,道:“不用了,我打算給他們一個驚喜。”

    ......

    ......

    翌日。

    白家小院。

    如今的白家都不能稱為白府,只能說是小院,這倒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地位的問題,要是如今白時中還占著那麼大的宅子,那別人會如何想。

    “想不到那小子一回來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真是---老朽都有些看不明白了。老了,老了。”

    經過整整一年的恢復,白時中終於扔掉了拐杖,可以慢步行走了。但畢竟年紀還是大了,遭此重病,身體肯定還是不如以前了。今日夫妻兩見出太陽了,於是就到後院走走。

    白夫人笑道:“你呀,還是這麼謹慎,這有什麼看不明白的,一場恩科就讓仲陵鋃鐺入獄,還順帶捎上我們白家,這不是借你的刀來砍你的老友嗎,那秦檜也不是什麼善茬,要我說啊,就應該這麼做,給秦檜一點厲害瞧瞧,這都騎到頭上來了,若是他一點動靜都沒有,你道朝中的人會如何看他。”

    白時中笑著點點頭道:“你對你對,七娘真是像極你了,其實要不是她當初咄咄逼人,秦檜又怎出此招。”

    白夫人聽得眉頭一鎖,臉上透著一絲困惑。

    白時中瞥了眼妻子,正欲開口問她在想什麼,忽然一個丫鬟走來,道:“老爺,夫人,姑爺來了。”

    白時中錯愕道:“哪個姑爺?”

    白夫人噗嗤一笑,道:“老頭子,你還真是糊塗了,還能有哪個姑爺進門都得先通報。”

    “是他?”

    白時中臉一拉,揮揮手道:“你去吧。”

    白夫人道:“好了,好了,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你還生什麼氣,況且咱們圖的是什麼,還不是孩子們好,就算你現在還在朝中,還不是要扶他上去,如今倒還省了力氣,你也不小了,什麼面子名譽,都不要看太重了。”

    白時中哼道:“他當初將我們騙的這麼慘,你難道忘記了?”

    白夫人道:“可是就當時的情況來看,他這麼做也是為保我們安全,聽人說當時這開封府十分危急,勝敗只在旦夕間,要是你留在這裡,如果開封城破了,你不得還怪他,他這個女婿當得也不容易,其實話說回來,他還算是有情有義了,如果我們遇到的王黼、童貫之輩,他豈會留我們至今,早就斬盡殺絕了,有此女婿,你什麼面子都回來了,縱使你現在無官職在身,可朝中除了秦檜,還有會敢欺負咱們,他們夫婦都不容易,咱們這把老骨頭就別他們添亂了,走吧,走吧。”

    其實白夫人的口才比起李奇並不弱,句句都能說到點子上,白時中是被她吃的死死的,揮揮手道:“罷了,罷了,我與你去就是了,真不知這事究竟是誰做錯了。”

    白夫人笑道:“虧你在朝堂上混了這麼久,連這一點都看不透,在朝堂上哪裡有對與錯,早點下來也好,省得我整日為你擔心。”

    白時中老臉掛不住了,道:“我以前總是讓你擔心嗎?”

    白夫人輕輕一笑,搖頭道:“沒有,沒有,是我說錯話了,走吧,走吧,莫要讓他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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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小菜一碟

    “二姐,這是送給你的。”

    “哇!這項鍊好漂亮啊”

    “四嫂,這是送給你的。”

    “謝謝你了,七妹夫。”

    “四哥,知道你最愛畫畫了,這是我特意尋來的一幅名畫,送給你。”

    “多謝,多謝。”

    “客氣,客氣,對了,最近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身體可好?”

    “父母身體都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那有沒有提到我啊?”

    “娘和七妹談話的時候時常提起你,至於爹的話,也略有提及。”

    “那是好是壞?”

    “多半都是一些公事,爹娘也不准我們聽。”

    “這樣啊。多謝四哥告知。”

    “七妹夫見外了,那我。”

    “你去忙,你去忙。”

    等到白時中夫婦來到屋前時,只見裡面堆滿了禮物,自己的一群兒女被李奇哄得是團團轉,一點矜持都沒有,哪裡像大戶人家的兒女,氣得是直跺腳,道:“你看看,你看看,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白夫人都看在眼裡,見李奇送的禮物都是投其所好,她的那些兒女哪裡還招架得住,樂的呵呵一笑,嘴上卻道:“難道一家人非得天天吵吵鬧鬧的就成體統了。”

    白時中無可反駁,鬱悶的瞧向夫人道:“你今日怎總是盡幫著那小子。”

    白夫人笑道:“我幫理也幫親。進去吧。”

    白時中來到門前,輕輕咳一聲。

    “爹,娘,你們來了。”

    白時中眼往兒女身上一瞪,道:“你們先回屋去。”

    “是。”

    畢竟是士大夫家族,雖然已經落魄了,但是一些基本的東西還沒有丟掉,這長輩說一句話。那晚輩的就必須得聽,不能忤逆的。

    當然,李奇是一個例外。

    等到那些大哥大姐的退下後,李奇立刻迎了上來,行大禮道:“小婿見過老丈人,丈母娘,二老身體可好?”

    白時中哼了一聲,忍不住道:“見到你就不太好了。”

    白夫人輕輕用胳膊撞了下白時中,又向李奇遞去兩道歉意的目光,笑道:“都這年紀了。還不就是那樣,你們好就行了”

    “丈母娘哪的話,要是丈母娘跟七娘走在一塊,旁人一定會認為是兩姐妹。”

    白時中暗罵一句,這小子的臉皮還真是有夠厚的。

    白夫人卻樂呵呵的白了李奇一眼,道:招呼道:“坐吧,坐吧。”

    對於白時中的冷言冷語,李奇一點也不惱火,這老小老小。不就是這樣,相比起白時中而言,他老爹那才難搞,特別是廚藝上面。幾近瘋狂,弄得稍微不好,劈頭蓋臉的就噴一臉口水,不管是誰的錯。先罵了再說,還有他那個岳父,也是一個難搞的人。他父親就太正派了,眼裡揉不得一粒傻子,而他岳父就太狡猾了,盡打擦邊球。

    這世上可沒有哪個岳父會讓自己的女婿去陪一些闊太太名媛大明星吃飯,他岳父就幹得出這事來,還美其名日積累經驗,作為將來的董事長要懂得面對各類人士,社交是避不可免的,其實原本這也是正當的社交,大客戶來你這裡吃飯,你作為老闆總得上去打聲招呼吧,可是從他岳父嘴裡說出來,就忒像是色情交易了,唯一令李奇感激的就是,醜的很少讓他去。

    在這兩個老人的調教下,李奇已經是百毒不侵,白時中這樣的那都是小case,當然,這話可不能說,否則就會變大case了。

    白時中夫婦坐在上座,而李奇則是坐在白時中這邊,明顯就是來剛正面的。

    白夫人笑道:“聽聞你又是打了大勝仗回來,真是可喜可賀呀,老身也跟著沾了點光,出去買東西店家還給了不少優惠。”

    這還真是沾了一點光呀。李奇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道:“原來還有這用處呀,小婿改日也去試試。”

    白夫人戲謔了李奇一句,點到即止,又道:“不過你回來這麼多天,怎地如今才來看望我們?”

    李奇輕描淡寫道:“七娘被人欺負了,我若不替她出口氣,又怎好意思來見二老了。”

    白夫人輕輕一笑,心裡明白的很,見白時中坐在那裡偏著頭,也不知道在跟誰生氣,稍一沉吟,起身道:“李奇,今兒就留在這裡午飯吧。”

    李奇很是靦腆道:“實不相瞞,丈母娘,小婿晚飯也打算到這裡吃。”

    你小子真是一點也沒有變。白夫人差點沒有笑噴,強行忍住笑意,道:“好好好,老身現在就讓人去準備。”

    說著她目光往白時中身上一瞥。

    李奇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白夫人雖然看不懂這手勢,但是見他一臉自信,心裡也就明白了,又朝著白時中道:“女婿難得來一回,可別怠慢了女婿。”

    白時中不耐煩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白夫人搖搖頭,然後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白時中就道:“真是囉嗦。”

    李奇立刻接茬道:“就是,就是,這女人跟男人真不一樣,一點小事也得說上一日,可煩了。”

    白時中道:“誰說不是了,哪怕是今天的青菜漲了一文錢,落在她們嘴裡還成了天大的事。”

    李奇道:“何止是菜錢,哪怕是鄰居吵了兩句,她們都能說出七八種可能,這跟她們有什麼關係嗎,真是沒有見過世面。”

    “女人就是如此。”

    “不錯,不錯,小婿深表認同。”

    不對呀,我什麼時候和小子站在一邊去了。白時中說著說著,突然醒悟過來,雙眼往李奇一瞪,又偏頭去,暗想。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奇看到白時中窘迫的表情,差點沒有笑出聲來,心想,我來了,就沒有打算空手回去,若是連你白時中都擺不平,我立刻辭職。輕咳一聲,道:“哦對了,老丈人,王叔叔讓我托句話給你。”

    白時中原本打算是不說話了。但聽得王仲陵三字,不禁一怔,偷偷瞥了眼李奇,遲疑了半響,低聲問道:“是是嗎?你你見過仲陵?”

    李奇點點頭道:“昨日剛剛見過。”

    白時中與王仲陵可是連襟,兩家也是世交,可謂親如手足,雖說王仲陵的案子是屬於高度機密,但是他們白家也牽扯在內。他肯定是知曉的,他偷偷瞄了眼李奇,隨後道:“他還好吧?”

    李奇嘆了口氣。

    白時中等了一會,見李奇突然閉口不言。急道:“你倒是說呀,我仲陵老弟現在怎麼樣了?”

    要我說了,有本事你跟我僵著呀。李奇道:“老丈人,將心比心。誰遇到這種事還能好的起來。”

    白時中心想也是,我自己都差點死了,又趕緊問道:“那他托了什麼話來?”

    李奇重重一嘆。道:“他讓你好好保重身體,凡事都看開一點,活著比什麼都好,他很感謝你當初對他的照顧,他一直都是銘記於心,只望來生再報,哦,順便再對我這個女婿好一點,呃後面這一句是我私加進去的。”

    白時中聽著這話感覺有些慎得慌呀,這尼瑪分明就是遺言呀,腦子都有些轉不過彎來了,道:“這不可能,仲陵仲陵他這麼會托這些話給我?”

    李奇道:“這我不知道,是他讓我這麼轉告你的,要不是李綱在邊上,他還準備寫封信給你了,你也知道,這事可不小,他不能寫信的。”

    遺書!肯定是遺書呀!

    白時中心裡又是難過又是著急,忙問道:“他他的案子現在怎麼樣了?”

    李奇又是一聲重嘆。

    白時中恨不得起身撕爛李奇的嘴,不讓你說的時候,你就說個沒完沒了,讓你說的時候,你又三緘其口,成心想氣死我吧。“你能別老是嘆氣嗎,快點說啊。”

    “這原本屬於機密,但你是我老丈人,我就破例一回吧。”李奇嘆道:“比較嚴重。”

    白時中等了半天,就等了這四個字,真心有些受不了了,道:“到底有多嚴重?”

    李奇突然又清清嗓門,道:“真是抱歉,老丈人,小婿最近幾天忙的嗓子冒火,說話有些使不上勁。”

    白時中忙指著身邊的位子道:“那你坐過來說。”

    真是上道。李奇忙坐了過去,兩翁婿挨著坐了下來,這才道:“不瞞老丈人你,這事關鍵是惹怒了皇上,這麼說吧,輕則免職,重則麼。”

    白時中眼皮一跳,道:“重則什麼?”

    李奇道:“老丈人你也曾當過官,應該知道後果吧。”

    白時中聽罷,情緒非常低落,拋開一切不說,這文人其實非常講義氣的,若是性格相投,更是視若知己,王仲陵和白時中那性格非常相似,都是那麼的膽小甚微,所以很多事上面他們的看法都很相同,所以他們的關係也非常好,聽到老友危在旦夕,更加明白政治的殘酷性的他怎能不為之傷心。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瞧了眼李奇,似乎又有些難以啟齒,遲疑片刻,才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李奇搖搖頭道:“難啊!”

    難。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就是還有機會。

    白時中道:“這官職丟不丟倒是小事,只求莫要傷了他的性命。”

    暴汗!你勸人的時候倒真是挺開明的,到你自己身上,就這麼過不去了。李奇聽著,但是沒有答話。

    白時中瞥了眼李奇,猶豫了一會,才道:“李奇,你若有辦法,就幫幫仲陵,當然,若是你覺得很為難,那那就算了,我也明白,這事不是那麼好處理的。”

    李奇感激道:“老丈人能明白,那就最好了。”

    白時中一聽,心都沉了下去,李奇很明顯就是告訴他,這事已經沒有機會挽回了。

    哪知李奇突然話鋒一轉,道:“不過老丈人有求,我怎麼也得努力試試。”

    白時中心中又是一喜,道:“當真?”

    李奇忙道:“當然是的,小婿騙誰也不敢騙你老丈人呀。”

    白時中聽得這句話,心中就來氣,道:“這你還真沒有少騙。”說到這裡,他突然醒悟過來,指著李奇道:“你小子好生狡猾。”

    糟糕,演過了,想不到我堂堂影帝,也有ng的時候。但李奇卻是面不改色,故作詫異道:“老丈人何出此言?”

    白時中哼了一聲,道:“你小子定是早有對策,只是故意在此故弄玄虛,糊弄老夫,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王三娘的那些事,就你這性子還不抓住這機會討三娘歡心。”

    看來他腦子還挺清醒的,我也真是托大了,忘記這老丈人以前也是當宰相的人。但是這種事打死也不能承認,李奇訕訕笑道:“老丈人真會說笑,我完全是看在老丈人你的面子上,否則我提都不會提這事。”

    白時中哪裡肯信,但是也沒有去計較了,道:“不管是因為王三娘,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只要能救出仲陵,那些都不重要。”

    “那是,那是。”李奇端起面前的茶杯,道:“老丈人,你今日真是給小婿上了一堂課,讓小婿明白什麼叫做義薄雲天,來,小婿敬你老人家一杯。”

    白時中心中是好氣又好笑,指了指李奇,道:“你小子啊,真是罷了,罷了,老夫算是怕你了。”說著就端起手中的茶杯,忽然道:“且慢,你拿你丈母娘的杯子作甚?”

    “是嗎?咦?還真是啊!”

    李奇趕緊放下,連忙道:“騷類,騷類。”趕緊跑到自己的位子拿起自己的茶杯來,道:“小婿先乾為敬。”

    白時中也一口喝了,反正是茶。

    “爹爹,我回來了。咦?你們。”

    就在這時,白淺諾突然回來了,見到這對翁婿都喝上了,不禁小嘴微微張開,雙目卻是睜得大大的,神馬情況,這未免也太快了吧,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白時中老臉一紅,尷尬的咳了一聲,道:“七娘回來了,正好,你陪陪李奇吧,爹爹有些累了,去屋裡休息一會。”說著他趕緊起身開溜。

    白淺諾手一抬,白時中已經從側門出去了,又一臉狐疑的望著李奇。

    李奇走了過來,一臉不滿道:“七娘,你這是幹什麼呀,做官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你先看看環境再進來呀,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營造出這氣氛的,你一來全壞了。”

    白淺諾跳步上前,嘻嘻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半個時辰前。”

    “那你真是花了不少功夫,我還以為你一大早就來了。”白淺諾撅了下嘴,又一臉八卦道:“哎,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奇勾了勾手指。

    白淺諾趕緊附耳過來。

    李奇在她耳邊小聲道:“秘密。”說著又飛快的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了下。

    白淺諾立刻反應過來,擦了一把臉,羞怒道:“你故意耍我。”

    李奇哈哈一笑,道:“這只是對你的懲罰,竟敢破壞為夫設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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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8 0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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