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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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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6 12:15:46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浪漫的尷尬

    快樂不是因為你擁有的多,而是因為你計較的少。

    李師師心中默念一遍,搖頭道:“世上的事若能恁地簡單,那便好了,可是有些時候,你不與他人計較,但是他人偏要與你計較,我忍、我退、我讓,這都沒有關係,他罵我也好,傷我也罷,我也可以忍受,只是我怕害了妹妹,害了姐姐,害了你,要是如此的話,你叫我如何處之。”

    “這世上能害得了我和我身邊的人,那也是屈指可數。”李奇不屑一笑,又道:“不可否認,你的確會給我惹來一些麻煩,但也僅此而已,想借你來打倒我,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說的難聽一點,你畢竟只是一個女人,相比起江山社稷,天下黎民,你根本算不得什麼,若是他日我真的遭遇不幸,那也不能怪你,只是我實力不濟,怨不得別人。”

    說著他又握住李師師的雙手,柔情道:“你還記得竹馨死的那一晚麼?”

    李師師為之一怔,臉上飄來一層紅暈,嗔道:“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再也不提及那晚發生的一切。”

    李奇嘿嘿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想告訴你,竹馨臨死前在我耳邊說的話。”

    李師師聽他怪笑,臉上登時紅若胭脂,煙視媚行,卻是嫵媚誘人,風情萬種,只道:“其實這事我一直都想問你,只是我當時又驚又怕,後來又出了那麼多狀況,一時竟忘了,她對你說了什麼?”

    李奇道:“竹馨雖然答應了王黼,但其實她的心還是向著你的,絕無害你之心,而她之所以還是按照王黼的吩咐行事,那是因為她希望我能幫你解開那副枷鎖,她沒有跟我說太多。她只是說‘姐姐很苦,姐姐念著你’。”

    李師師淚眼婆娑道:“她真是傻。”

    李奇道:“她不傻,她反而非常聰明,她知道就憑你我當時的關係,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於是她就想將計就計逼著我們正視我們之間的關係。”

    說著他又是一嘆,道:“雖然我當時就明白了,但是我還揣著明白裝糊塗,因為當時我真的很怕,怕失去一切。我甚至擔心你會不會出賣我,當時的我可以說是不相信任何人,可是沒有想到你不但沒有怪我,還願意為我而死,這讓我---。”

    李師師不等他說話,就道:“這與你無關,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當時我若死去,對你。對我,對妹妹,對所有人都好,就---就跟現在一樣。”

    李奇道:“你怎還不明白。死是這世上最容易的事,可一旦死了,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活著才是最難的。”

    李師師抬起頭道:“究竟是我不明白。還是你不明白,今日之事很明顯是有人想效仿當初的王黼,利用我來對付你。我不想再成為別人攻擊你的武器。”

    李奇心頭一震,雙手捧著她的臉,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拂去她臉上的淚珠,道:“如果你不想成為攻擊我的工具,那麼你就更應該成為我堅實的後盾。”

    李師師猶豫道:“我可以麼?”

    “你這麼聰明,當然可以。”李奇笑道:“其實就正如世人所言,你太漂亮了,漂亮的讓人都讓人不敢相信,只能用妖來形容你,你一笑傾城,所以你只要一笑足矣。”

    李師師嗔道:“別人罵我的話,落在你嘴裡卻成了誇我的話。”

    李奇呵呵道:“凡事有因才有果,那你告訴我,別人為什麼偏偏罵你狐妖,不去罵別人?”

    李師師含笑不語,在一刻鐘前,她是如此憎恨這個稱號,但是如今她卻是聽得滿心歡喜。

    李奇道:“有道是,橫看成嶺側成峰,同一句話,同一件事,你若用不同的心情去看,結果也是不同的。你也說了,你這一生受盡人擺佈,從未做過自己,那麼為什麼不從現在開始做自己,以前的那個李師師已經跳入湖中,而站在這裡的李師師是一個全新的李師師,用你自己的心去看這個世界,你明白我意思嗎?”

    李師師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很多事情你稍微提及一下,她就能明白,其實她擔心的從來就不是自己,而是封宜奴,而是李奇,而是李清照,而是那些與她有關係的人。

    她見李奇緊張的望著自己,卻又是深情無限,心想,原來他是這般緊張我,就算叫我現在為他死去我也願意,更何況為了他做一個全新的李師師。

    念及至此,她心中無限柔情,掛著淚珠的臉蛋,笑靨如花,突然用力的點幾下頭。

    李奇大喜,再度將她湧入懷裡,道:“謝謝你。”

    李師師將螓首貼在李奇的懷裡,又哭又笑的說道:“應該我是謝謝你才是,是你給了我全新的生命,你叫我怎生愛你才能報答你萬一。”

    “這個倒是可以仔細斟酌一下。”李奇故作沉思一番後,才道:“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了,不准比我愛你多就行了。”

    李師師聽得一怔,淚眼撲簌簌落下,用頭抵著李奇的胸膛,嬌羞道:“你這人總愛騙我的眼淚。”

    “你都這般說了,我若不收下這些眼淚,豈不是白白背上這罪名了。”李奇輕輕輕吻了下李師師的臉上的淚珠。

    李師師羞澀的閉上了美目,長長睫毛掛著喜悅的淚珠微微顫抖著。

    李奇親吻掉她臉上的淚珠,看著她嬌豔欲滴的雙唇和那兩個含羞的小酒窩,不禁一愣,只覺這是世上最純潔美麗的雙唇,緩緩俯下頭來。

    “阿嚏!”

    正當李奇準備給李師師一個浪漫之吻時,最尷尬的事情發生了,李師師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這絕對是毀滅性的一個噴嚏。

    那濃濃的浪漫氣氛被這一個噴嚏打的是蕩然無存。

    老天,你這是成心要玩死我呀。

    這回輪到李奇想跳湖了,他也是第一回遇到這事,除了抹一把臉,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自我安慰。能被這天下第一美人這麼近距離大噴口水也是一種榮幸啊!

    李奇都這般尷尬,李師師就更加不用說了,臉紅似火,連那修長如玉一般的脖頸都紅透了,她都不敢睜開眼,但是她腦中已經浮現出李奇那尷尬的表情,只覺生無可戀,這輩子就這樣了。

    正當李師師鬱悶的想哭時,忽覺一股暖意披在了肩上,她不禁偷偷將眼睜開一條縫出來。原來李奇脫下了自己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而李奇則是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她將頭埋進了豐胸裡面,聲若蚊吟道:“對不起。”

    李奇呵呵道:“用不著對不起,你很好的提醒了我,包括你的口水也是屬於我的。”

    李師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隨後又趕緊閉上了嘴唇。

    李奇一手將她摟在懷裡,道:“一看你就知道沒有離家出走的經驗,也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你頭髮雖然很長很漂亮,但是也不能當取暖用呀,我讓人在前面的遊舫上燒好了水,你趕緊泡一個熱水澡。可別著涼。”

    李師師見李奇對自己體貼入微,心中滿心欣喜,偎依在她懷裡,輕輕嗯了一聲。突然問道:“對了。前面你是何時跟在我後面的。”

    李奇笑道:“從你上馬車那一刻起,只是我當時一直沒有想明白,我也不知道該留住你。還是該送走你,我原本以為你是要離開杭州,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會來西湖尋死,現在想來我都覺得後怕,若是當時我稍稍遲疑下,那麼就可能會遺恨終生,記住,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你決計不能再尋死。”

    “你放心,你待我這般好,我又怎會舍你而去。”李師師微微一笑,兩個小酒窩煞是迷人,又問道:“你又怎知道我會在今夜離開。”

    李奇道:“因為這已經不是你第一回出走了,而醉仙山莊戒備森嚴,你若想像第一回那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幾乎是不可能的,那麼你只有找人幫忙,我和清照姐姐肯定是不行的,十娘更加就不用說了,整個庭院內,就剩下燕福一人了,也只有她可能會幫你,所以我只需讓人暗中跟著燕福便能知道你出走的計畫。”

    李師師忙道:“這跟燕福---。”

    她話都沒有說完,李奇就道:“你放心,我不會怪她的,我很瞭解她,不要說你了,哪怕是她自己,她同樣也會選擇離開,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心中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會去怪你們了,其實話說回來,若是沒有你那一跳,可能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早已經愛上了你,這一切都是天意啊!”

    李師師聽得滿腔的委屈登時化為烏有,偷偷瞥了眼李奇,又瞧了夜空,心想,感謝上蒼恁地垂憐我,讓我終於體會到了幸福的味道,這或許也是他為我烹製最美味的一道菜。

    二人偎依著漫步在蘇堤上,秋天的夜風雖然帶著涼意,但是吹在二人身上,卻是如遇春風,真是郎情妾意,只羨鴛鴦不羨仙。

    在杭州,遊舫就是為西湖而存在,故此李奇的遊舫也一直停泊這裡,走了一頓飯功夫,二人就來到了遊舫前。

    此時這裡戒備森嚴,四周都站著護衛,這些人都是李奇的親信。

    上得船上,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李奇讓李師師趕緊去泡個熱水澡,她今晚吹了幾個時辰的夜風,而且又經歷了大悲大喜,李奇真的擔心她會生病。

    李奇獨自一人坐在船艙內,捧著一杯暖茶,望著搖曳的燭火,時而呆愣,時而傻笑,時而搖頭嘆息,心中又想,秦檜啊秦檜,你真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我又怎能獲此佳人,可是你又讓我的女人如此傷心,你說我該憎恨你,還是該感謝你,真的很期待與你見面,希望到時你不要令我失望才是。

    “李郞。”

    忽聽得一聲輕柔的叫喚,李奇轉頭一看,不覺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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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6 12:28:28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李家的規矩

    雖不施半點粉黛,但是由於是剛剛出浴,白皙的皮膚透著淡淡紅潤,還微微冒著熱氣,卻是秀色更增,唇若丹霞,兩邊的小酒窩卷起一抹嫵媚,肩披著李奇方才給她的那一件披風,而裡面一件白如玉色的裡衣與她那晶瑩剔透的膚色連成一氣,烏黑發亮的秀髮垂腰,纖腰嫋娜,拘束的燕懶鶯慵,端的清麗端莊。

    如白珠仙子下塵寰,真是玉貌妖嬈花解語,芳容窈窕玉生香。

    天下第一美人絕非虛傳。

    趙菁燕雖然美貌不輸她,但是趙菁燕英氣太盛,缺少女人味,然而李師師真的是從頭到腳將女人味發揮的淋漓盡致,風情嫵媚,柔情似水,這對於男人而言,簡直就是致命的毒藥。

    紅顏禍水還真是實至名歸。

    “咕隆!”

    李奇喉嚨裡面發出一聲悶響,隨沒有唐突佳人,倒是把他給驚住了,下意識的捂住嘴,順便悄悄往鼻唇間輕輕一抹,畢竟他以前可是有流鼻血的經歷。

    李師師見罷,抿唇一笑,只見酒窩乍現,頓時百媚橫生,風情無雙!

    不要這麼誘人行不。

    李奇只覺自己都快爆炸了,但是他又不想讓李師師以為這是他設的局,這他還真是冤枉的,他方才見到李師師在湖邊大哭,哪裡還有這心情,只是怕她著涼,於是趕緊讓人去燒點熱水。

    可是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這無心插柳柳成蔭。

    李奇現在是連站都不敢站,怕醜態暴露,努力的讓自己道貌岸然一點,伸手道:“你---你洗完了,快過來喝碗參湯去去寒。”

    但真是越裝越禽獸。

    有道是女為悅己者容,李師師雖豔絕天下,但是旁人那些讚美只會讓她生厭。而如今李奇失態和手忙腳亂的模樣,卻讓她滿心歡喜,向李奇走去,真是蓮花步步生,巧慧絕倫,言不盡嫋娜娉婷,有一種臨風欲飛的優雅,要知道封宜奴的舞技全都是她教的。

    走近前時,在燭光的照耀下又見她薄裳透膚,香肌暗露。窄窄的紅色裹乳抹胸,在薄裳內若隱若現。

    哇操!老天呀,你還是殺了我算了,真tm不想活了。李奇儘量的將目光移開,一個勁的擦著汗。

    李師師斜眸瞥去,輕聲道:“李郎,你很熱嗎?”

    “呼---!”

    李奇輕咳兩聲,道:“熱?好像有點熱,可能是剛才等著無聊。參湯喝多了,也---也有可能是這爐火大了一點,哎呦,怎麼出這麼多汗。”

    李師師瞧他面前放著的是一杯香茗。至於小小火爐離他還有兩步多遠,心裡哪能不明白,羞怯一笑,緩緩低著頭。

    “參湯。喝點參湯。”

    李奇用略帶一絲顫抖的聲音說道,這要是封宜奴的話,他就早就撲過去了。只是李師師的話,他還真怕自己這麼做會傷害了她,以為自己也是貪圖她的美色,故此一直在忍,但是忍的真是難受,李師師的絕世容顏真是世間罕有,特別是她那慵懶的風情,真是迷人心醉,不禁臀部緊緊夾住,兩腿交叉,臉繃得緊緊的。

    卻不知自己已經是醜態百出了。

    李師師輕輕嗯了一聲,拿起湯勺,俯下身來喝了起來。

    可她這一俯身,披風下更是雙峰鼓脹,乳溝深邃,幾乎要衝破那抹胸,裂衣而出。

    老天啊!我真是不想看,可是誰叫她這麼大這麼漂亮,好吧,就再看一眼。可這眼偷瞄進去,哪裡還回得來,李奇一對雙眸都快定死在了眼角處,根本不能會回歸原位。

    “李郎,李郎。”

    “啊?你叫我啊!”

    李奇猛地一怔,只覺眼睛發疼,眸子都有些回不過來了,看來是看得太入神了。更顯尷尬,老臉一紅。

    李師師掩唇一笑。

    李奇撓撓頭,傻兮兮道:“師師,你真是好看。”

    “是麼?”李師師臉上一片酡紅,輕聲問道:“哪裡好看?”話一出口,她如玉般修長的頸脖,仿佛都綻放出了淡淡紅暈,雙眸升起朦朧的煙霧,閃閃發亮,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她這是在誘惑我麼?李奇搖頭道:“這我不清楚,因為我不知道你身上有哪裡不好看。”

    李師師突然抬起蓮藕一般的手臂,道:“李郎,你過來些。”

    噌!咚!

    她話音剛落,李奇屁股不離椅子就坐在了李師師身邊,“啥事?”

    李師師一愣,嘴角輕輕扯動了幾下,將螓首輕輕靠在李奇的肩膀上,道:“李郎,你說這是夢嗎?”

    李奇只覺雙唇發幹,不禁舔了一下,道:“實不相瞞,我---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李師師柔情似水的說道:“如果是我夢,我也知足了。還記得那天,妹妹在我面前一個勁的說你壞話,當時我就非常好奇,因為那還是妹妹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某一個男人,這讓我對你非常好奇,我心想究竟你是怎樣一個人,竟然能將妹妹氣成這樣。”

    李奇憨厚道:“我真的是冤枉的,其實我也沒有說什麼,我只是告訴她我不會給錢的,宜奴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太愛錢了。”心裡還補充一句,事實上我的確沒有給。

    李師師輕笑兩聲,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可是第一次見到你,發現你這人其實並沒有妹妹說的那麼壞。”

    李奇深表贊同道:“還是師師你眼神好些。”

    李師師道:“不是我眼神好,而是你的隱藏的好,後來與你接觸後,我才明白為什麼妹妹會被你氣成那樣,你確實很難讓人不生氣。”

    汗!不是吧,我有這麼不堪麼。李奇憤怒道:“我保留追究的權力。”

    李師師突然話鋒一轉,道:“可是,你卻總是讓人開懷大笑,在遇見你之前,我從未真正開心的笑過,每次與你分開時,我總很期待下次與你相見,可是當時我也知道我與你是不可能的,我只希望你能與妹妹好上,讓我從妹妹口中分享與你的快樂,我就心滿意足了。”

    想不到她早就傾心於我。李奇心中極為感動。

    李師師又道:“後來妹妹真的與你在一起了,我心裡真的很為她高興,因為我知道她是多麼的愛你,同時我又很羨慕她,妹妹真是比我強太多了,她自小雖孤苦伶仃,但是她性格極為堅強,而且生性剛烈,從不被任何事屈服,也許是上天憐惜她,終於讓她尋得如意郎君。”

    李奇伸出手來緊緊握住李師師的手,心中暗自感慨,師師,你真是傻,若非有你在,宜奴她又怎能成為風塵中唯一一朵純白的蓮花,是你成全了她呀,這不能怪你,只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女人永遠是弱勢群體,而且一直在犧牲中,然而你們得到的實在是太少了。

    李師師也緊緊握住李奇的手,道:“其實---其實那一夜與你歡好,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夜,我心中真的很感激竹馨,我只覺此生足以,我當時就想一死了之,我覺得這就是我最好結局,可是我又怕因此連累你,於是我就想到絕食,這樣就不會讓人懷疑,直到那日你帶著十娘來救我,當我見到你,我發現我真的捨不得你,我突然又想活下去,我明知道我的存在只會給你帶來危險,但我還是只想再多看你一眼,再聽一回你的聲音,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罵我,我只在乎你會瞧不起我,我只在乎會連累到你。”

    李奇嘆了口氣,又搖搖頭道:“其實我心裡都明白,只是我一直裝不明白,是我沒---。”

    未等他話把說完,李師師就用手輕輕按在他嘴唇上,嫣然一笑道:“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沒有早點遇見你,不過現在我很開心,我知道你心裡是惦著我的,並沒有瞧不起我,這我就知足了,此生我亦非清白之身,如果有來世的話,我一定要做你的妻子,來報答你對我的恩情。”

    傻瓜,要欠也是我欠你的呀!李奇鼻子一酸,將她摟了過來,道:“我不要來世,我只要今生,我現在就要你做我的妻子,我要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快樂的女人,我倒要看看那些讀狗屁聖人書的人又能拿我這廚子怎樣。”

    他說完就對準李師師的嬌豔欲滴的紅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李師師早就準備好了,她害怕過了今晚,她就會失去他,所以她非常珍惜今晚,雙目一閉,雙手環抱李奇的脖子嬌羞的回應著,鼻息咻咻,忽覺一雙大手穿過白衣,在她身上摸索著,衣開間隙,一對**不禁臉紅似火,芳心噗噗亂跳,呼吸越發急促起來,嬌軀陣陣酥麻,吐氣如蘭:“李郎,我要做你的妻子。”

    “那你就得遵守我李家的規矩。”李奇嘿嘿道。

    “什麼規矩?”

    “先洞房,再行禮。”

    李奇哈哈一笑,攔腰將李師師抱了起來,大步流星的朝著房內走去。

    軟玉溫香,芙蓉帳下,紅浪翻滾,嬌吟輕喘洞房夜。

    此中快活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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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6 12:28:48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情到濃處,卻是分別時

    搖曳一夜的遊舫,終於迎來了黎明的光輝。

    李奇只覺精神氣爽,雖然做了一夜的苦力,但是卻一點也不覺疲憊,他知道這一定是怪九郎的秘方發生了效用,心中暗自高興,如今他再也不用羨慕天賦異稟的高衙內了。

    偎依在他懷裡熟睡的李師師,更是淚染輕勻,猶帶彤霞曉露痕,端的是嫵媚風情,楚楚動人。光滑如玉的身軀緊緊縮在李奇懷裡,好像生怕會失去一般。

    雖然她錦衣玉食,外表光鮮,但她也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李奇輕輕撫摸了下李師師的臉頰那還未隱去的淚痕,心中更是憐惜,他輕輕拿開李師師摟著自己脖頸的玉臂。

    可是他稍稍一動,懷中玉人立刻醒過來,懼怕道:“你要走了麼?”

    李奇笑道:“你醒啦。”

    李師師緊張道:“你要去哪裡?”

    李奇道:“我只是想幫你去做早餐。”

    李師師心中鬆了口氣,卻是不願,緊緊抱住李奇,道:“我想你再抱我一會。”

    這種要求,李奇自然不會拒絕,一手穿過李師師的細腰,將她抱起,讓她趴在自己身上,只覺兩團軟綿綿的壓在胸膛上,各種爽呀,嘻嘻笑道:“不會壓壞吧。”

    “什麼壓壞?”

    李師師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羞得不得了,一臉酡紅,耳根就跟火燒似得,星眸半張,將臉埋在李奇脖頸間。

    只見白光乍現,李奇突然哎呦一聲,忙道:“別咬,我錯了。”

    李師師其實根本沒有用力咬,只是李奇故意裝模作樣,哼哼兩聲。道:“看你還敢欺負我麼。”

    “我這哪是欺負你,我分明關心你呀。”

    李奇說著雙手緊緊抱住李師師的身軀,道:“師師,你跟我一起回京吧。”

    李師師聞之一顫,細聲軟語道:“李郎,我真的很想每時每刻都與你在一起,只是如今的情況我若跟你回京的話,一定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這絕非我所願,請不要讓我再做傷害你的事好麼。只要你心中惦記著我,我就心滿意足了,我會在這裡為你祈福。”

    她可是非常具有政治頭腦的,而且不比趙菁燕差,她對於當下的局勢也是非常瞭解,她甚至都猜到這是秦檜在幕後操縱,只是她不喜開口談論政治,即便是現在,同樣也是如此。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她同樣知道李奇帶她回京只會平添禍端,。

    李奇心裡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道:“可是我擔心你---。”

    李師師不等他說完。就笑道:“你就放心好了,如今我已經知你心意,那些流言蜚語不會再影響我了。”

    李奇也不想李師師再捲入京城那龍潭虎穴中,如今白淺諾、秦夫人都身在他漩渦當中。他也怕自己照顧不來,但是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李師師,道:“那你一定答應我。不要再想著自尋短見,每當想到昨晚你那一跳,我心都非常害怕。”

    李師師見他如此關心自己,眼中浮起一層霧氣,稍稍點著頭道:“傻子,你這般愛著我,我怎麼還會做那些傻事,縱使老天要收我這條賤命,我也會懇求再給我三日。”頓了頓,她又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李奇道:“可能就這幾日,如今秦檜大舉反攻,我怕七娘會支撐不住,還有夫人,我也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原本我還在擔心秦檜有沒有留有什麼後手,但是沒想到他的後手就是你,如今我倒是放心了不少,所以我想儘快回去。”

    李師師立刻道:“那你就快些回去吧,七娘雖然冰雪聰明,但是她畢竟是一個女人,面對冷酷無情、殺機四伏的朝堂,她恐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李奇念念不舍的說道:“可是我捨不得你。”

    李師師道:“如果你再這般說,我可真就成了外人所言的那禍國殃民的狐妖了,你去吧,我能夠照顧好自己,況且還有姐姐在這裡陪我。”

    目前也只能如此。李奇心中暗嘆一聲,道:“好吧,那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光明正大的娶你進門,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委屈,我相信那一天不會很遠了。”

    李師師會心笑道:“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

    話音未落,李奇突然一個翻身,將李師師將壓在身下,嚇得李師師嬌呼一聲,忙道:“不要---。”

    “不要。”

    李奇嘿嘿兩聲道:“現在可輪不到你做主了。”

    “不---不是的,只是---。”

    李奇見李師師黛眉緊鎖,不像是欲拒還迎,道:“你身體不舒服?”

    李師師嚶嚀一聲,輕輕點了下頭。

    李奇緊張道:“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讓十娘來幫你看看。”

    “不---不用了。”

    李師師慌張的搖頭。

    李奇困惑的望著李師師。

    李師師嬌羞的望了眼李奇,見其不達目的誓不甘休,心中是又羞又氣,用粉拳“重重”打了幾下李奇的胸口,嗔怒道:“這還不都怪你,昨夜也不知道憐惜人家。”

    說到後面她語速越來越慢,聲音越來越小,說完她都快將頭埋進的那一對豪乳裡面去了。

    這---!

    李奇愣了一會兒,隨即大叫道:“真是冤枉啊!我昨晚只用了三成功力。”

    ......

    ......

    二人你儂我儂,如膠似膝,在船上又度過愉快了半日,到了晚上,他們才下了遊舫,乘坐馬車回到了醉仙山莊。

    雖然李奇昨夜已經讓馬橋先行回去,讓李清照他們不要擔心,但是李清照還是非常擔心李師師,見到李師師安然無恙的回來,這才鬆了口氣,但還是忍不住數落了李師師幾句,兩姐妹又回到屋內說悄悄話去了。

    而趙菁燕見到去而複返的李師師,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做聲。

    等到李清照和李師師離開後,李奇來到了趙菁燕身邊,攬住她的肩膀,誠實道:“對不起,我又讓你失望了。”

    趙菁燕輕輕一笑,道:“我以為你會責怪我。”

    李奇道:“我無法責怪一個一心為我著想的女人,不管是你,還是她,只是我一定很讓你失望吧。”

    趙菁燕將掉落在鼻尖的髮絲撥到耳後,道:“我也不清楚。其實關於你的弱點,我早就知道了,也跟你說過不止一回,但你就是這麼一個人,你要我怎麼辦?”

    說著她頓了頓,道:“不過在昨夜我已經想通了,既然改變不了,那我也只有支持你。”

    “謝謝。”

    “不要跟我說謝謝。”

    趙菁燕輕輕將螓首靠李奇肩膀上,道:“其實我也是一個自私女人。我心裡也隱隱希望你能夠找她回來,因為那樣的話,我留在你身邊就不會有太多的內疚。”

    李奇笑道:“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儘快解決這些恩怨。”

    趙菁燕輕輕笑道:“你指的是外面的流言蜚語嗎?”

    李奇啊了一聲,道:“你就知道了?”

    趙菁燕抿唇一笑道:“你也真是膽大,竟敢將太上皇抬出來做擋箭牌,如今外面不但沒有痛駡你被美色迷惑。反而說你重情重義,不忘當年的知遇之恩,乃正人君子。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口中的正人君子昨晚正在某個地方風流快活。”

    李奇輕咳兩聲,道:“夫人大量,小人感激不盡。”

    趙菁燕賞了他一記白眼,道:“可是這樣的話,又將你跟太上皇連在一起了,你有沒有考慮過皇上會怎麼想?”

    李奇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趙菁燕好奇道:“你笑甚麼?”

    李奇忍不住的笑道:“我笑你想多了,這事情啊,誰都資格對我品頭論足,唯獨皇上他沒有這個資格,他不禁沒有這個資格,他還得幫我打掩護。”

    趙菁燕疑惑道:“這是為何?”

    李奇道:“因為這是他一手促成的,我只不過順從他的旨意,跟著皇上的意思走那總沒有錯吧。”

    趙菁燕越聽越發好奇,道:“這跟皇上有什麼關係?”

    李奇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當真?”

    趙菁燕腦袋有些轉不過來了。

    李奇使勁的點頭道:“這我有必要騙你麼。”

    趙菁燕心中是好氣又好笑,更是無語,暗想,要是如此的話,恐怕我三哥是最不希望這事曝光的人了,道:“你還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李奇呵呵道:“這可能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趙菁燕這回是徹底放心了,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李奇道:“再過兩天就啟程。”

    “這麼快?”

    “你覺得快麼?”

    “那李師師---。”

    “她留在這裡。”

    “你捨得麼?”

    “捨不得也沒有辦法,有得必有失吧,你們能得到我這種絕世好男人,已經十世修來的福氣了,要是還能日日夜夜得到我的雨露滋潤,那就有些傷天理了。”

    話雖如此,但是他語氣中還是透著一絲無奈。

    這人真沒救了。

    趙菁燕白眼一翻,轉身回屋去了,她怕自己會吐出來。

    這兩日李奇夜夜在李師師房裡留宿,李師師也知道李奇馬上要離開了,也是任由李奇索取,盡情承歡,好不快活。

    但是快活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第四日,李奇終於踏上了回京的路途,這對李師師而言,無疑是非常殘酷的,她剛剛獲得愛情的滋潤,卻又是到了分別時,一路相送到長江,才灑淚揮別。

    “李奇,你咋才到了。”

    李奇剛到與李師師依依相別,回頭就見到以高衙內為首的三小公子站在游舫上,不禁大吃一驚,心中叫苦不迭,你妹的,來也剋,去也剋,這真是要剋到死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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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我胡漢三回來了
        
        寒風席捲著這片大地,抽在人臉上,就如同刀割一般,生生發疼,這也預示著冬天已經來臨了。

        但是對於今日的趙楷而言,凜冽的寒風就如同春風一般溫暖,令他迫不及待的想沐浴在「春風」中,於是今日一早他就急急從床上爬了起來,領著文武百官出得宮來。

        東京汴梁城,朱雀門外。

        一排排大內禁軍排列的整整齊齊,刀槍雪亮,在寒風中,冷若冰霜,寒光閃閃,滿朝文武身著官服,列隊而站,而居中的趙楷更是頭戴金冠,身著鑲有皮甲的龍袍,騎在高頭駿馬上,帥的是嗚呼歪哉,只見他與一干的大臣的目光都是眺望遠方。

        過了一會兒,遠方的盡頭兀自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是寒風卻刮的更加強烈了,不少大臣都冷的直哆嗦,但是沒有人敢亂動,唯獨趙楷和秦檜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趙楷等這一日等得太辛苦,哪裡還會計較這一時半會,他反而非常享受這一時刻,而秦檜的話,不管局勢如何,他的目光永遠都是那麼的深邃,沒有人知道他此時的心情是如何。

        又過去了一炷香時間,忽聽遠方馬蹄聲傳來。

        「終於來了。」

        趙楷輕輕吐了口氣。

        不一會兒,馬蹄聲越發作響,寒風中出現一片黑影,漸漸的,黑影變得清晰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當然,最搶眼的莫過於那位肩披白虎皮的俊秀男子。

        此人一出現,滿朝文武臉色各異,氣氛漸漸變得詭異起來。

        汴梁!我胡漢三終於回來了。

        李奇領著兩萬大軍來到城門下,遠遠的一目掃去,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駕---!」

        趙楷早已經迫不及待,輕喊一聲。雙腿一夾,騎馬上前。

        嘩啦嘩啦。

        待趙楷來到眾將士面前,聽得盔甲抖動的聲音,李奇與岳飛一干將士從馬上下來,行大禮道:「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唰唰唰!

        兩萬士兵齊齊行了一個軍禮。

        「愛卿快快起來。」

        趙楷急忙跳下馬來,扶起李奇,在他耳邊低聲道:「你真是讓朕好等呀。」

        李奇訕訕答道:「真是抱歉,臣在杭州等地耽擱了幾日。」

        趙楷笑眼一瞥,沒有多言。又向岳飛等人道:「諸位愛卿快快請起。」說著,他又想眾將士招了招手,朗聲道:「朕的勇士們,你們辛苦了,你們都是我大宋的勇士,朕為你們而感到驕傲,朕還要跟你們說一聲謝謝,是你們讓朕覺得作為大宋的皇帝而感到驕傲,是你們讓朕覺得大宋能重塑輝煌。你們所做的一切,朕將銘記於心。」

        這皇上一開口,那士氣槓槓滴。

        「吼---!」

        士兵們高舉兵器,連連高呼道:「皇上萬歲。大宋萬歲。」

        老套路,一點新意都沒有。

        李奇心中暗嘆一聲,不去理趙楷,任由他在那裡走流程。目光中在群臣中搜索,很快就鎖定了一道比較弱小的身影,欣喜一笑。使勁的眨了眨眼睛。

        對面白淺諾的眼中其實早已經只剩下愛郎了,可見到李奇竟然在滿朝文武包括皇上面前與她眉目傳情,不禁羞得臉發燙,眸子左右的瞟動,生怕被人發現。

        正當李奇一心撲在白淺諾身上,忽覺手被人用力一抓,嚇得差點沒有拔刀,還好趙楷及時朗聲道:「愛卿為我大宋開疆闢土,鞠躬盡瘁,朕有你這樣的臣子,是朕的福氣,也是我大宋的福氣,朕已在宮內備下盛宴,為愛卿接風洗塵,愛卿就隨朕一同入城吧。」

        說著他手上突然加得幾分力道,又低聲道:「你小子真是夠可以的,朕都還在這裡,你就與經濟使擠眉弄眼的,你是成心要氣死朕吧。」

        方才他在讚許三軍時,每個人都在認真傾聽,就李奇一個人子那裡賣弄,他都暗示過好幾回,可是李奇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裡,氣得他真想一刀結果了這廝。

        李奇莫名的有一種被抓姦的感覺,低聲道:「騷蕾,騷蕾,一時情不自禁,還請皇上多多擔待。」心想,我跟我老婆調情,你在這裡瞎吃什麼飛醋,搞得跟基友似得,有這必要嗎。

        隨後他突然行禮道:「皇上先請。」不留痕跡的掙脫出趙楷的魔爪,又小聲道:「皇上難道忘記了,當初太上皇也是這麼握著童貫的,臣可不是太監,沒這習慣啊。」

        趙楷回想起那一幕,還真有點像,只覺有些噁心,面色稍顯尷尬,低聲吐出兩個字來,「走吧。」

        二人並肩往城內走去,這對於臣子而言可是莫大的榮耀呀。

        鞭炮聲響起,鼓聲再起。

        儀仗隊在前面開道,吹吹跳跳的,進到城內,那場面更是壯觀,數萬萬百姓圍觀在路旁,也是載歌載舞,歌頌皇帝,歌頌大宋,好不熱鬧。

        李奇感覺自己有些像是在走紅地毯,小聲道:「皇上,真不是臣矯情,只是臣低調慣了,實在是不喜歡這種場合。」

        其實他剛開始還準備偷偷進城的,是趙楷下命不讓他這麼做,這一次一定得弄出一些動靜來,畢竟這是他即位以來的第一筆豐功偉業,而且這份功勞太大了,若不幫自己宣傳一下,那真是太蠢了,蠢子都幹不出這事來。

        趙楷道:「不瞞你說,其實朕也不是很喜歡。」

        李奇鬱悶道:「那皇上幹嘛弄這一出啊。」

        趙楷道:「這可不是小事,我大宋建國百餘年,終於收復了交趾,應當普天同慶,而且上回岳飛他們從燕云回來,朕就沒有給予他們足夠的禮遇,要是這回還是那樣,那誰還願意為朕開疆闢土,你就忍忍吧。」

        李奇小聲道:「可是我大宋用錢的地方多了去。搞得這麼太鋪張就太浪費了,那宴會完全沒有必要的,要不就免了?」他還急著回去看老婆了。

        趙楷笑道:「朕金口一開,怎能輕易反悔,不過,這還得感謝你。」

        李奇道:「皇上言重了,什麼開疆闢土的那都是微臣的本分。」

        趙楷道:「朕不是說這個。」

        「那皇上說的是?」

        「今日的宴會都是你們醉仙居贊助的。」

        「什麼?」

        李奇突然高呼一聲。

        趙楷沉聲:「你瘋了,也不看這周圍是什麼環境。」

        李奇心在滴血呀,道:「皇上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吧。」

        趙楷道:「君無戲言,這是經濟使主動要求的。」

        這個敗家娘們。李奇暗罵一句。但是木已成舟,他還能說什麼,趕緊道:「臣真是覺得經濟使做的太對了,沒有我大宋,又怎會有醉仙居,這絕對是應該的,臣非常贊成。」

        趙楷笑道:「你心裡恐怕不是這麼想的吧。」

        那還用說,我賺錢容易麼?再說,憑什麼我這個功臣出錢啊。李奇言不由衷道:「微臣在皇上面前豈敢亂言。」

        趙楷輕輕一笑。道:「你若能這般想,那便最好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經濟使可沒有少給朕惹麻煩。朕也沒有少為此頭疼,這錢朕拿得也是心安理得。」

        李奇心裡明白的很,連連點頭道:「是是是。」

        其實在趙楷即位後,他一直都在整頓朝政。反腐敗,反貪污,既然如此。你這個做皇帝肯定要帶頭,要是你跟宋徽宗一樣,那你憑什麼去指責我們這些做臣子,所以趙楷很少很少開宴會,一般也就是小宴。

        每個月皇室的家用也是有史以來最低的,比太祖時期還要低,而且還有非常嚴格的限制,如今財政又已經趨於透明,趙楷想要搞一場大宴會,還真是有些心裡有餘而力不足,這可不是趙楷吝嗇,而是他不想破這個例。

        當然,這點錢對於日進斗金的醉仙居而言,也算不得什麼。

        走過御街,入到宮內,趙楷先是在大殿前冊封交趾的皇室,賜府邸,賜女婢,這都是當初李奇許下的諾言,隨後又封賞岳飛等一干大將,雖然錢財反面比較少,但是趙楷用一些榮譽和待遇彌補了這一點。

        冊封完後,群臣就跟隨趙楷入席,依然還是自助宴會,自助宴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浪費,吃多少就拿多少,不像以前的宴會,吃不完的那些湯湯水水,剩飯剩菜,要麼倒掉,要麼下人吃了,既浪費,又害人,還不衛生,誰知道這些文淫騷士有沒有性病。

        宴席間,趙楷先是與交趾的王室交談了幾句,也就是安撫他們幾句,讓他們安心在這裡住下。

        與交趾王室交談後,趙楷又將岳飛,牛皋等一干武將全部叫來,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非常興奮的向岳飛等人詢問戰爭的經過。

        趙楷原本是崇尚文學的,他也有很高的藝術天賦,這都是繼承他父親的,只是後來他出使燕山府後,性格大變,他漸漸明白聖人書中那些都是騙人的,你宋人讀書再厲害又如何,人家不跟你玩這套,直接用刀來跟你說話。

        後來他又去到了西北,接觸到了西軍,這讓他變的比較崇尚武力,所以他對這戰爭的細節非常好奇,迫不及待的讓岳飛他們說給他聽。

        岳飛他們自然不敢怠慢,況且這也是他們的榮幸,而且,這對於他們將來的仕途也有著非常大的幫助,畢竟這就是在皇上面前,變向的表現自己,於是就將戰爭過程事無鉅細的告訴了趙楷。

        趙楷聽得時而叫好,時而稱妙,時而沉吟,時而搖頭,時而嘆息,時而驚呼,在岳飛等人的述說下,他只覺身臨其境,更有躍躍欲試的衝動,當然,他也只能想想,他可是皇上,御駕親征可不是小事啊!

        而一旁的文臣見了,紛紛皺眉搖頭,趙楷在他們眼中真可以算是大宋最奇葩的皇帝,因為武將在宋朝的地位非常低,怎麼入得這種高貴的場合,又怎能與皇上坐在一塊,這簡直就是亂來,不合禮法。

        但是他們也只能在角落裡面生悶氣,趙楷可不是一個好惹的皇帝,他可是宋朝有史以來殺大臣最多的一個皇帝,而且他還是靠著武力奪位的,所以這種很敏感的事,可沒有人敢提。

        趙楷在那裡聽的入迷,可就苦了李奇。

        今天他才是主角,那些文臣自然不然跑去向岳飛他們道賀,因為他們打心裡看不起武將,那麼這場宴會李奇就成了唯一的主角,前來道喜的人是一波接了一波,得虧李奇不喝酒,不然的話,估計現在就被抬回去了。

        『呼---!」

        李奇灌了一肚子的茶,才得到片刻喘息的時間,不禁長出一口氣,目光立刻在人群中搜索起來,忽然,他目光鎖定一盆在冬天還能美麗綻放的盆栽,準確的來說,他注視的是盆栽邊上那一道妙曼的身影。

        不是白淺諾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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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道賀

    白淺諾似乎也一直在關注李奇,見李奇望來,二人目光在空中交匯,一切盡在不言中。

    見到朝思暮想的妻子,李奇哪裡還按耐的住,急忙向白淺諾走去,可是還沒有走兩步,又聽人喊道:‘樞密使,恭喜,恭喜。”

    這還有完沒完,李奇殺人的心都有了,可這轉頭一看,見刑部尚書李綱,也只能給白淺諾遞去兩道歉意的目光。

    白淺諾微微撇了下小嘴,似乎也有些不爽,她也只有在李奇面前,才會不時流出小女人的樣子。

    李綱來到李奇跟前,舉杯道:‘樞密使文武雙全,北禦金國,南征交趾,戰無不勝,李綱真是欽佩不已,先幹為敬。”

    “哪裡,哪裡。”李奇舉了下杯,又喝了一口茶,笑呵呵道:‘李尚書,你向我道賀,我可是要向你說一聲抱歉了。”

    李綱一愣,下意識的想到,難道他指的是右相的事,問道:‘樞密使此話怎說?”

    李奇呵呵道:‘交趾,大理剛剛融入大宋,想要做到一視同仁,這很困難,南邊地區不管是風土人情,還是實際情況都與我中原地帶大相徑庭,所以朝廷必須要慎重對待,特別是在律法方面,不能將我大宋的律法照搬過去,必須要稍作改變,關於這一點我會給皇上說的,所以你們刑部這些日子可能要加班了。”

    李綱愣了少許,隨即笑道:‘樞密使真是風趣。”

    ‘風趣?”

    李奇錯愕道:‘李尚書不會是喝醉了吧,我不覺得這話哪裡風趣了。”

    李綱正色道:‘刑部只是負責執法的,至於立新法都是皇上與朝中重臣商量而成,樞密使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這李奇還真是不知道,不禁感到有些尷尬,突然黛眉一皺,道:‘皇上和大臣們商量。這會不會太隨便了。”

    李綱道:‘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李奇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清楚,但是他此時也沒有多想,一心只想過去與白淺諾說上一會兒話,於是道:‘原來如此。這---李尚書,若是沒有其他的事---。”

    李綱忙伸手道:‘樞密使請便。”

    李奇道了聲謝,又朝著白淺諾走去。

    白淺諾似乎與李奇心心相惜,正準備迎過去,可是這步子還沒有邁出去,她又收回來了。輕輕跺了下腳。

    ‘樞密使,恭喜,恭喜。”

    日。這是要把我往死裡玩呀!李奇一聲苦歎,但不得不轉過身來,還擠出一絲笑容,因為來人可是三巨頭之一的鄭逸。

    李奇不等鄭逸拱手道賀,就立刻道:‘打住,鄭二,我們兩個那些俗套的話就還是免了吧。我都說煩了,我現在都覺得自己快成了複讀機了。”

    鄭逸先是愣了下,隨即笑道:‘我活了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對別人的道喜之言感到厭煩。”

    李奇翻了白眼道:‘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說著他打趣道:‘鄭二,瞧你滿面春風,光彩照人,嘖嘖。有了女人的滋潤,果然就是不同一些。”

    鄭逸乃謙謙君子,遇到李奇這個老流氓。也真是秀才遇到兵,無可奈何啊,老臉一紅,低聲道:‘你好歹也是一品大員,怎地跟個市井無賴一般。”

    ‘真是無趣。‘李奇搖搖頭,又道:‘那我就換一種說法吧,我那乖徒兒還好吧,你有沒有欺負她,別騙我哦,我一有空就會去看她的,哦,我還要帶上衙內去。”

    鄭逸鬱悶道:‘我是那種人麼,再說潤兒如今在我家的地位比我還高,不瞞你說,上個月我---我當爹了。”

    ‘是---是嗎?‘李奇欣喜道:‘這可真是大喜事呀,恭喜,恭喜。”

    這鄭逸在古代也算是老來得子,要知道他三十多歲才成的婚,這在官宦之家,幾乎可以說是前所未有,所以李奇是打心裡為鄭逸高興,他也是一個多情男子,苦苦等候王瑤這麼多年,雖然還是沒有等到,但是也終於覓的佳人,最為關鍵是的他終於從王瑤的陰影走了出來,或許潤兒比王瑤更加適合他。

    當初他父母就怕他此生就這麼消沉下去了,所以心裡非常感激張潤兒,哪裡還敢計較張潤兒的出身。

    ‘你稍等下。”

    李奇雙手在身上摸索了下,忽然掏出一塊玉佩來,遞過去,道:‘你知道我剛回來,還不知道你都當爹了,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玉佩了,先湊合吧,改日我再帶著大禮去府上道賀。”

    鄭逸一瞧那玉佩,暗吃一驚,不敢去接,道:‘這玉佩可是價值連城啊。”

    ‘是麼,這我不清楚。‘李奇說著,又低聲道:‘不瞞你說,這都是高明順送我的,我覺得還挺不錯的,就帶在了身上,你算是走運的,以前我身上可是連一個銅板都找不到。”

    這豈不是贓款?

    鄭逸一聽,更加不敢要了,推讓道:‘此玉恁地珍貴,我怎敢收。”

    李奇皺眉不悅道:‘我說你也真是矯情,這我又不是送給你的,我這是送給我小徒孫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只是一個仲介人,真是的。‘他說著就將玉佩強塞到鄭逸手中。

    鄭逸還是不敢收,畢竟這玉太昂貴了,又將玉佩給李奇送去,道:‘可是你有兩個徒孫,這一塊玉佩也不夠用,還是免了,心意到就行了”

    李奇吃驚道:‘不是吧,你一年就搗鼓出兩?不對不對,這是不可能的事,哇,你剛娶潤兒進門,就開始納妾了,七年之癢都還沒有到啊!”

    鄭逸沒好氣道:‘你又說到哪裡去了,是潤兒生了一對雙胞胎,不然我怎麼說她在家的地位都高過我了,如今我父母可把潤兒當成掌聲明珠了。”

    ‘雙胞胎?”

    李奇快哭了,道:‘你這也太貪了吧,收禮還收雙份的,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心裡卻想,不行,不行,高二貨比我強,我忍了,這沒有辦法,他就是這方面的天才,可是你鄭二也後來居上,這不能忍呀,這一年我不搗鼓出三四個來,我真沒臉出來見人了。

    鄭逸只是想借此婉拒李奇的厚禮,正欲將玉佩塞還到李奇手裡,哪知道李奇又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來,似乎比方才那塊還要值錢一些,大理玉在世界上都是大有名氣,李奇將玉佩砸在鄭逸手裡,含淚道:‘真心最後一塊了,你可別說你還漏了一個,我會翻臉的。”

    不是說好的只有一塊嗎?怎麼又冒出一塊來,這兩塊玉都快當我一年薪俸了。鄭逸還想婉拒,可見又不少同僚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只好收下,向李奇道了幾聲謝。

    李奇趕緊轉移話題,這年頭真不流行談喜事,道:‘我不在的時候,朝堂上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吧?”

    ‘你走的這一年,事可多了。‘鄭逸歎了口氣,忽然道:‘不對呀,你應該知曉王叔父的事啊?”

    ‘略有耳聞。”

    李奇點點頭,又道:‘夫人她還好吧?”

    鄭逸歎道:‘你也知道,三娘她最不願見到發生這事了,你說她能好嗎,我去看望過她兩次,但也只是說了兩句無關痛癢的話。”

    李奇嘖了一聲,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也不曉得幫幫忙。”

    鄭逸翻著白眼,道:‘要幫的了,我早就幫了,問題是我鄭家都還牽扯在內,我大伯可是副考官啊。”

    “你別動怒呀。”李奇笑道:‘我只是試探試探你,嗯,看來你已經將夫人視作路人了,這要是以前你的,非得拼死相救。”

    鄭逸鬱悶道:‘你又來了,我算是怕你了。‘頓了頓,他又道:‘那你可有辦法替王叔父翻案?”

    李奇沒好氣道:‘我才剛到,哪來的辦法啊。”

    鄭逸知道李奇這人狡猾的很,還是不死心,可這嘴一張,他忽然停頓了下,轉而道:‘我先失陪了。”

    咦?說的好好的,怎麼就走了。李奇愣了下,但很快就明白過來,只見秦檜往這邊走來。

    ‘樞密使在有禮了。”

    李奇笑吟吟道:‘原來是秦少宰啊。”

    秦檜一臉敬佩道:‘樞密使此番出征立下自我大宋建國以來前所未有的不世奇功,此真乃大喜之事,在下敬樞密使一杯。”

    ‘多謝,多謝。”

    二人碰了下杯,一酒一茶,皆是一飲而盡。

    李奇笑呵呵道:‘秦少宰,這一年未見,你倒是胖了許多,好的吃多了。”

    秦檜忙道:‘樞密使說笑了。”

    李奇又道:‘但還是要注意鍛煉身體,我大宋現在可少不了你,秦少宰身體好,就是我大宋的福氣。”

    秦檜一愣,連連搖頭道:‘樞密使此話對於在下而言真是太重,秦某人萬萬不敢當。‘頓了頓,他又道:‘今日樞密使想必已經累壞了,在下就不再打擾樞密使了,若是樞密使明日有空,我想為樞密使接風洗塵。”

    李奇指了指秦檜,笑道:‘還是你懂我,可惜其他人看不到我的疲憊,當然,你也應該知道,只要是在醉仙居,我都有空。”

    秦檜哈哈一笑,道:‘那就一言為定了。”

    李奇突然道:‘要不要拉上三司使幫你分擔一些,秦少宰你如此清廉,我怕一頓就把你吃窮了。”

    秦檜道:‘多謝樞密使體諒,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說完,同時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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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6 12:29:44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賞不要,要罰

    其實從秦檜走近李奇那一刻起,他們二人就成為了宴會上的焦點,幾乎所有的大臣都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往這邊,這也在情理之中,因為秦檜和李奇可是當今趙楷眼中的大紅人,再加上這一年間所發生的事情,他們兩人的碰面一定充滿了樂趣。

    但是誰沒有想到二人似乎交談甚歡,甚至還哈哈大笑,一片和諧,這讓其餘人有些看不懂。

    李奇如今可沒有功夫去注意那麼多,與秦檜別過後,他就立刻奔著白淺諾而去,心裡還想著,誰若還敢來打擾他們夫妻碰面,那就是他的敵人,必須要轟殺成渣。

    可是,當李奇的目光再度投向那盆盆栽時,佳人已不在,這這人了?

    他急忙來到盆栽前,四處張望,發現四周都沒有白淺諾的身影,暗想,難道是看見我和秦檜聊天,故此生氣離開了,不應該呀,七娘可不是這麼小氣量的人。

    正好有一端婢女端著幾杯果汁經過,李奇趕緊招手喚她過來,不等她行禮,就問道:“你可見到經濟使?”

    女婢答道:“原來大人是在找經濟使,方才小人好像看見皇后的人來了,然後經濟使就跟著那人往後宮去了。”

    自趙楷即位以來,皇宮幾乎就與宴會無緣了,這一回的宴會是不能剩呀,畢竟收復交趾對於大宋而言,實在是太特別了,故此趙楷這一回也是豁出去了,反正有醉仙居在後面撐著,宴請百臣,那麼臣子自然會帶家屬來,這些人就得由皇后出面招待了。

    而白淺諾是既是臣子,又是女人,兩邊她都可以去。

    這若是別的地方,李奇早就殺過去了。可是後宮的話,他若跑去,那非得讓人當淫賊給抓了,端過一杯果汁來,一飲而盡,又將空杯放了上去,這氣就不打一處來,揮揮手讓女婢退下,嘴裡罵道:“奶奶的,說一句話都這麼難。這官當著真是沒勁。”

    李奇看著那一張張虛偽的面孔,覺得忒沒勁了,心中只念著家中幾位嬌妻,喃喃道:“這宴會得開多久呀,還沒有結束,真是急死我也。”

    好不容易挨到這宴會結束,李奇第一個就沖了出去,趕緊跑到後宮出宮的必經之路去等白淺諾,不到片刻。他就遠遠瞧見白淺諾快步走了出來。

    看來白淺諾和他想的一樣,也是第一個從後宮走出來的。

    李奇連忙招手,可這嘴還未張開,邊上突然冒出一個小太監來。道:“小人參見樞密使。”

    “免禮,免禮。”

    李奇看都沒有看,就連連揮手,讓他該幹嘛就幹嘛去。

    那小太監道:“樞密使。是皇上讓小的來傳樞密使去禦書房的。”

    嘿。還有完沒完。李奇懊惱的抓了抓頭,又看了眼白淺諾,見白淺諾已經放慢了腳步。顯然是發現了這邊的情況。

    李奇只能給白淺諾遞去兩道歉意的目光,然後跟著小太監離開了,畢竟是皇上傳召,這可不能怠慢。

    來到禦書房,只見趙楷正坐在裡面看奏章。

    真的假的,每次來你都在看奏章,不會故意做樣子的吧。李奇暗自鄙視了趙楷一番,隨即行禮道:“微臣李奇參見皇上。”

    趙楷忙伸手道:“免禮,免禮。”隨即又一揮手,讓屋內的太監退下。

    等到太監退出去後,趙楷走了下來,微笑道:“李奇,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知道我辛苦,還不快放我回去團聚。李奇嘴上卻道:“皇上這麼說可真是就見外了,這都是微臣的職責,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趙楷笑著點點頭,伸手道:“坐吧。”

    趙楷也沒有做回龍椅,而是與李奇挨著坐下。

    趙楷坐下來,就是一臉苦惱道:“如今你又立下奇功,朕都不知道該如何賞你了,不瞞你說,朕為此是傷透了腦筋,但還是沒有想出個好辦法,乾脆你自己說吧。”

    又來這一套,跟你老子一個德行,不過我也不差,早就從高明順那裡撈回賞賜了。李奇很是隨意道:“微臣原本是想讓皇上賞臣一點金銀珠寶就了事了,可是沒曾想到皇上舉辦宴會都還得我醉仙居贊助,這讓微臣感到非常汗顏,想來皇上手頭也不寬裕,要不這樣,臣不是還欠幾個月俸祿嗎,就功過相抵得了。”

    “你小子真是小心眼,這點錢對你們醉仙居算得了甚麼,你用得著借此來譏諷朕嗎。”趙楷微微瞪了李奇一眼,心中是好氣又好笑,又是一聲長歎,道:“不過如此大功只抵幾個月俸祿,朕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李奇正色道:“皇上,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榮華富貴我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手段去獲得,犯不著來當這個樞密使,而且相比起權力,我更喜歡自由,我坐在這個位子上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為我大宋做一點事,真的,所以封賞對我而言,不是那麼的重要,能夠完成任務,我就非常高興了。”

    趙楷聽得一愣,臉上出現一絲動容,笑著點頭道:“這話若是別人說,朕也就是聽聽,但是這話從你嘴中說出,朕是深信不疑。”

    “皇上能夠明白,微臣就心滿意足了。”李奇呵呵一笑,突然想起什麼事,忙道:“皇上,這賞就免了,微臣就想領些罪回去。”

    趙楷一愣,笑道:“有賞不要,卻要領罪,朕真是聞所未聞呀。”

    李奇正兒八經道:“這是真的,微臣犯下死罪,只求皇上給條生路,微臣就感激涕零了。”

    趙楷風輕雲淡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犯的是什麼死罪。”

    搞什麼?我都說死罪了,你還這麼輕鬆?看來他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了。李奇就更加輕鬆了,一笑:“這事是關於燕福的。”

    “燕福?”

    趙楷笑問道:“這跟燕福有什麼關係?”

    李奇訕訕道:“是這樣的,我在途徑杭州的時候偶遇燕福,於是私下聘用她當我的軍師,當然,這我沒有做錯,因為皇上說了南邊戰事我可以做主。錯就錯在我現在將燕福帶回京城了。”

    趙楷板著臉道:“你膽子還真是不小呀,若你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是燕福的事你可是清楚的很,你知道帶她回京城的後果嗎?”

    李奇苦著臉道:“若是不知道後果,微臣現在就不會請罪了。”

    趙楷哼道:“知道你還帶她回來。”

    李奇理直氣壯道:“這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妻子當然得跟著丈夫走啊。”

    “妻子?”趙楷斜目瞧著李奇道:“你的意思是?”

    李奇憨厚的笑道:“實不相瞞,我和燕福已經苟合了哦不不不,應該是兩情相悅,共結連理。白頭好像說的有點遠了。”

    趙楷點頭道:“朕明白了,你這是先斬後奏啊。”

    李奇連連點頭道:“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趙楷哼了一聲,道:“英明?英明能讓你算計到朕的頭上來了。”

    我還算計少了麼。李奇暗自嘀咕一句。

    趙楷瞥了他一眼,道:“你這是吃准朕不會治你的罪,可是你就不怕朕對燕福不利麼。”

    李奇無賴一笑,道:“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嗎,皇上你是不知道,若是沒有燕福。我可能就回不來了,是她替我擋下一箭,我還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她能這麼為我。我不可能負她啊,而且皇上要殺她,當初就殺了,其實燕福沒有那麼複雜。她與我還有皇上都有著共同的目的,就是一心為了大宋著想,在她心中始終是大宋第一。呃我第二。”

    第二也這麼得意?不對,他得意是因為朕排第三,恐怕還不止。趙楷瞪了他一眼,又歎了口氣道:“其實這事朕早就知曉了,方才嶽飛他們也提過,能夠收復交趾、大理,燕福也是功不可沒,而且當初若沒有她,可能現在坐在這裡的就是完顏宗望了,朕這堂妹是個什麼樣的人,朕比誰都清楚,當初朕讓她離開,其一,是因為當時的局勢並不穩定,留她在怕被人有機可乘,但現在不同了,其二,就是朕也知道你馬上就要下江南,想讓她幫幫你。”

    李奇驚道:“原來這都是皇上安排的,看來你我君臣真是達到了心有靈犀的境界。”

    趙楷哼道:“你少在這裡拍馬屁,不過這事朕越想越憋屈,別說燕福是皇親國戚,就算去掉這一層光環,她也是萬里挑一的好女子,而你已經有四位嬌妻了,這也太委屈燕福了,朕在想是否要收回那幾道聖旨來。”

    那這君臣肯定不能愉快做下去了。李奇忙道:“不委屈,不委屈,正如皇上所言,燕福可是萬里挑一的女子,當今世上除微臣外,還有誰配得上,正是因為有微臣在,才避免燕福孤獨終老。”

    趙楷聽得爆粗口的衝動都有了,道:“你莫不是還要朕謝謝你。”

    李奇靦腆一笑道:“微臣不敢,反正都快成一家人。”

    一家人?你這人也太會計算了吧。趙楷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指了指李奇,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道:“罷了,罷了,朕算是怕你了。好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李奇忙順坡下驢,道:“說正事,說正事,微臣非常喜歡說正事。”

    趙楷苦笑的搖搖頭,又一本正經道:“如今我們的後方已經穩定下來了。”

    李奇一怔,道:“皇上指的是金國?”

    趙楷目光突然彙聚起來,咬著牙道:“金國始終是朕的心腹大患,燕山之恥,猶在眼前。”

    這就是他急著找李奇來的目的。

    看來完顏宗望那一箭他此生都難以忘懷。李奇心中暗歎一聲,道:“皇上,關於金國臣倒是有些想法。”

    趙楷忙道:“快快說來。”

    李奇將開闢西邊戰場的想法跟趙楷說了一遍。

    趙楷沉吟半響,嗯了一聲,道:“你說的倒是很有道理,可是這豈不是要等許久。”

    李奇道:“皇上,這裡就咱們君臣二人,臣也就直說了,如今我們還不是金國的對手,如果開戰的話,十有**是輸,現在反而是金國迫切的想跟咱們開戰,咱們還得想辦法拖住他們,慢慢削弱他們的實力,然後在尋求一擊致命。”

    趙楷沉吟了許久,問道:“對此你有多少把握?”

    李奇搖搖頭道:“把握這東西說來無用,這是全域的爭鬥,但是微臣敢說,現在立刻開戰絕非明智的決定,如今金國的軍事乃是處於最強盛的時期,世上很難有一隻軍隊能夠跟他們抗衡,我們不能用自己的短處去與他們的長處拼。”

    趙楷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是朕太著急了。不過自從完顏宗望打敗耶律大石後,金國就再無動靜了。”

    李奇笑道:“很快就會有了。”

    “哦?”

    李奇解釋道:“一旦金國知道我們消滅了交趾和大理,他們一定會非常恐慌,我想他們下一步還是高麗,但是無論怎麼樣,高麗一定不能讓他們奪取,只要他們拿不下高麗,就只能往西邊擴張,那樣的話就落入了我們的圈套,西邊的局勢非常複雜,這進去容易出來難,我們就可以在西邊耗死金國,等到金國國力虛弱時,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趙楷道:“那好,就依你所言,高麗方面由你全權負責,畢竟我們和金國還是盟友,我不想太多人知道這事。”

    “微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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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冰釋前嫌

    李奇原本想要告退了,但是突然又想起什麼事來,訕訕道:“皇上,有件事微臣想向皇上詢問一二。”

    趙楷一愣,道:“你指的可是王仲陵?”

    李奇點了下頭,道:“皇上真是料事如神。”

    趙楷問道:“這事你怎麼看?”

    李奇停頓了片刻,道:“我相信右相不太會做這種蠢事,皇上,你。”

    趙楷不等他說完,就道:“你是想朕放了王仲陵?”

    李奇忙道:“微臣哪有這膽量,敢吩咐皇上,微臣只不過是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趙楷站起身來,道:“李奇,你能這麼想,朕非常理解,但是朕作為皇上,不能感情用事,君無戲言,朕的每一個決定都要從全域考慮,其中不能夾帶一絲私人情感,朕是大宋的,而非大宋是朕的,這個道理你一定要明白,要麼你就拿出證據來證明王仲陵是無罪的,如果不能,你跟朕說再多也沒有用,朕不可能因為你一句話就放了他,若是如此的話,他日若有人再犯,那朕又該如何處置?科考可是每一年都有的。”

    李奇嘆了口氣道:“微臣明白,那請問皇上打算如何處理王仲陵。”

    趙楷道:“如今這件事還在調查中,朕暫時也沒有考慮清楚,如果你想替王仲陵翻案,朕可以讓你參與調查。”

    李奇忙道:“這倒不用了,這也不合規矩,微臣相信李綱能夠秉公處理。”

    趙楷道:“你能這樣想就好了,可別到時又跑到朕這裡來偷襲朕。”

    “皇上,你千萬別這麼說,微臣心裡怕怕。”李奇說著又小聲嘀咕道:“況且我也是學你的。”

    趙楷聽得一個真切,心裡恨得是咬牙切齒,道:“李奇。這事朕一直想跟你做個了斷。”

    李奇錯愕道:“這也能了斷?”

    趙楷道:“朕想和你堂堂正正打一次。”

    李奇嚇得一驚,道:“皇上,你是開玩笑的吧。”

    趙楷正色道:“朕可是非常認真的,要說當初輸給完顏宗望,朕也認了,確實是技不如人,可是兩次與你打,都只打得一個平手,朕覺得很是憋屈,一定與你分出個勝負。免得你總這裡嘰嘰喳喳的。”

    你這叫什麼話,輸給完顏宗望就認了,跟我打個平手還不滿意,未免太看不起人了,不管你是不是皇帝,我此刻絕不能認慫呀,否則我還是個男人麼。李奇撇了下嘴,不滿道:“這不公平啊,你現在可是皇上。我哪敢下狠手,第一回我沒有讓你,但是你偷襲我在先,這才打了個旗鼓相當。第二回雖是我先動手的,但我可是沒有發力,這其實已經非常明顯了。”

    趙楷招招手道:“來來來,多說無用。朕今日就要與你一決勝負。”

    李奇道:“這就更加不公平了,我趕了好幾個月的路,身體非常疲憊。至少也得給微臣休養個十年八年吧。”

    趙楷睜大雙眼:“十年八年?”

    李奇點到即止,忙轉移話題道:“皇上,你還有事麼?要是沒事的話,微臣就告退了,你知道我還有幾位嬌妻還在家裡等著了。”

    趙楷氣鼓鼓的瞪了李奇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輕咳一聲,道:“你剛剛回來,朕肯定有很多事要與你談。”

    “啊?”

    李奇此時真想放倒趙楷,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但轉念一想,還是先去馬橋那裡練幾招再來。

    趙楷瞥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道:“不過看你現在也沒有什麼心思,就改日吧,你現在退下吧。”

    “微臣告退。”

    李奇忙不迭的跑了出去,生怕趙楷會後悔似得。

    來到宮外,天早已經暗下來了,李奇伸了一個懶腰,心裡忿忿不平,md,其實我也想揍你很久了,有本事你脫下龍袍,老子立刻上去揍扁你。

    突然一輛馬車駛來,停在他面前。

    李奇一瞧這馬車,不禁大喜,急忙跳了上去,掀開車簾,只見白淺諾坐在裡面,欣喜道:“七娘。”

    白淺諾望著李奇,稍稍遲疑了下,隨即淡然一笑,伸手道:“樞密使請進。”

    這一聲樞密使叫的李奇心中那團熊熊燃燒的浴火立刻熄滅了,就如同一盆冰水澆上去一般,連煙都沒有冒,哦了一聲,低頭鑽了進去,坐在白淺諾對面,還非常拘束的說道:“讓你久等了。”

    白淺諾瞧了李奇一眼,輕輕笑道:“我也沒有等多久。”

    李奇遲疑了一會兒,道:“這一年你還好吧。”

    白淺諾點頭道:“我還好,你了?”

    “不太好。”

    李奇一臉鬱悶道。

    白淺諾自當沒有聽見,朝著外面道:“走吧。”

    “是。”

    馬車緩緩駛離了皇宮。

    白淺諾品了口茶道:“你應該知道王叔叔。”

    李奇手一抬,目光往門外一瞥。

    白淺諾苦笑道:“這車夫。”

    李奇賭氣道:“我連你都不相信,我還會相信其他人麼?”

    白淺諾看他氣鼓鼓的模樣,不禁抿唇一笑,倒也不做聲了。

    我好不容易回來,你除了公事以外,竟然連一句話都沒有,未免也太過分了。李奇見她不做聲,心中真的生氣了,也望著窗外,一聲不吭。

    車廂內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行了約莫一頓飯功夫,馬車來到了汴河大街,白淺諾讓車夫將車停在河邊,然後讓他去一邊候著。

    除此之外,四周還站著不少護衛守護著,好歹李奇也是一品大員,出門不帶百八十個弟兄,那未免也太不成體統了。

    白淺諾這才道:“你當初猜想的一點也沒不錯,秦檜果然是拿王叔叔第一個開刀。”

    李奇喝了口茶,不冷不淡道:“你用不著佩服,秦檜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我當然瞭解他。”

    白淺諾笑道:“想必很多人都在勸你不要意氣用事,不要跟保我爹爹一樣保王叔叔,包括皇上。”

    李奇沒有做聲,算是默認了。

    白淺諾繼續道:“可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其實是你一手安排的,不過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當初你就能如此肯定一旦我咄咄逼人,秦檜就會拿王叔叔來敲山震虎,其實當初我對此就很好奇,甚至以為這根本不可能。故此沒有多問,沒想到竟已成為事實。”

    李奇道:“這很簡單,多得就不說了,就憑王叔叔是右相。”

    白淺諾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右相等於就是副相,根據我朝的制度,副相就是為了牽制的宰相而設立的,而王叔叔與你關係匪淺。他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這對秦檜而言是極為不利的,如今你和鄭逸都是完全掌控著樞密院和三司,唯獨他的三省六部還沒有完全掌控。算下來,他的實力算是最弱的,所以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將王叔叔趕出三省,這樣他就能完全掌握三省。”

    李奇道:“不僅如此。我在朝中就與你還有王叔叔兩人,他現在還不敢動你,那麼只有拿王叔叔出氣。所以你一旦有動作,秦檜就會感到非常恐慌,如今的宰相已經失去了財權、軍權,如果連三省也只剩下一半,就等於架空了他這個宰相,那麼他一定會趁王叔叔在三省立足未穩先發制人,要是拖到我回來,那他可就不好辦了,不過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還拉上了白家和鄭家,看來你做了很多讓他生氣的事。”

    白淺諾道:“我可是完全按你的吩咐去做的,不過秦檜這一招太狠了,他顯然是打算利用我白家讓王叔叔翻不了身,現在王叔叔一家都牽扯在內,他的人也朝中受到了不小的打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挽救不了,可能就會害了王叔叔甚至是王家,我說的不是官職,而是性命。”

    李奇嘆了口氣道:“這我當然想過,但是王叔叔一定要先做出一些犧牲的,否則到了後面,他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我必須要利用秦檜將他趕下來,不過我當然有把握保住他,其實以王叔叔的性格不可能犯太大的錯,只要不觸犯到皇上,一切就都好說。”

    白淺諾道:“可是你有想過萬一王姐姐知道這事後,會作何想?”

    李奇道:“這我也沒有辦法,我既然已經制定好計畫,就一定要執行下去,其實我這也是為了他們好,王叔叔的性格你應該很清楚,說的難聽一點,就跟我老丈人一樣,過於的膽小甚微,很難獨當一面,根本掌控不了的局勢,站的太高只會摔的更慘。”

    白淺諾道:“這就跟你當初對我白家一樣。”

    李奇一愣,雙手向上一揮,道:“隨便你怎麼想,我已經把計畫全都告訴你了,你一定要認為我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我也無話可說。”

    這話一出口,他就越惱火,道:“是,我當初的確利用了你們白家去博取趙桓的信任,但是你們白家就沒有利用我麼,這只是一種很平常的利益交換,我是虧欠了你白七娘很多很多,這我心裡一直都非常內疚,也非常感激,但是我敢說我沒有欠你們白家的一分一毫,就算老丈人如今在朝中,那還不是我在那裡撐著,這跟現在有分別嗎?

    如果沒有我,你認為老丈人是秦檜的對手麼,我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大宋,為了我們這個家,你以為我心裡好過麼,我tm也不容易呀,你要打要罵儘管說就是了,罵完打完就算了,你究竟要氣我到什麼時候才肯定甘休?”

    白淺諾靜靜聽著,品了一口茶,道:“樞密使何出此言,下官只是在向你彙報。”

    李奇哼道:“我何處此言?你連一句夫君都不叫,我還以為我面前坐著的是秦檜了。”

    白淺諾噗嗤一笑,又呸了一聲道:“我還以為我面前坐著的是一個怨婦了。想不到你對我們白家這麼多怨念,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就你那性格哪裡還會正兒八經的跟我談公事。”

    李奇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好氣又好笑道:“哦,敢情你是在耍我呀。”

    白淺諾咯咯笑道:“小女子可不敢。”

    “好呀!七娘,你真是越來越調皮了,必須家法伺候啊!”

    李奇精神大振,以一個標準的惡狼撲食將白淺諾撲倒,對著那嬌豔的紅唇狠狠吻了下去,直到吻到白淺諾喘不過氣來,方肯甘休,得意洋洋道:“知道家法的厲害了吧。”

    白淺諾掙扎起來,白了他一眼道:“就知道你是死性不改,我方才真應該多氣你一會。”

    李奇嘻嘻一笑,又將她摟了過來,輕聲問道:“七娘,你真的不生我的氣了麼?”

    白淺諾偎依在他懷裡,道:“其實我又何嘗想生你的氣,為了你我甚至可以連性命都不要,但是我不能為了你,而不顧我爹爹的感受,不管爹爹在大是大非上是錯是對,但是他始終是我爹爹,他養育了我二十年,對我寵愛有加,我自問做不到能不顧這一切再與你在一起,這太自私了。

    可越是記恨你,我就越想你,在這一年內,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初我不是那麼堅持,也就不會白白浪費那得來不易的一年,如今我爹爹已經痊癒了,而且在我娘和太師的勸說下,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已經原諒你了,那時候起我就更加想你了,每天都盼著你能早日回來。”

    李奇聽得極其感動,摟的更緊了,道:“其實我一直都非常理解你,我也從沒有怪你。”

    白淺諾嬌嗔道:“那你方才還這般凶我。”

    李奇道:“我也不想,只是因為我在此番出門想明白一個道理,人生匆匆數十載,眨眼即過,我不想浪費每一刻,我可以面對失敗,但我不想留下任何遺憾,所以我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打算好了,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與你和好,可是好不容易見到你,你卻對我那般冷淡,這讓我很憋屈,所以才會說話大聲了點,其實我那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白淺諾促狹的笑道:“能讓堂堂樞密使如此動怒,我恐怕也算是第一人了。”

    李奇苦笑一聲,道:“這種第一人不當也罷,七娘,以後再也別生我的氣了,我真的無力再經歷一遍。”

    白淺諾小嘴一揚,沒好氣道:“你還真是無奸不商,為什麼你就不說你以後再也不惹我生氣了。”

    “這是當!”

    話說到此,李奇突然滿臉大汗,到嘴邊的話戈然而止。

    白淺諾猛地坐起,斜目瞧著李奇,道:“可別讓我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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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6 12:30:20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乾柴烈火

    不是吧,剛剛冰釋前嫌,又要迎來狂風暴雨,老天,麻煩你下回安排這劇情找一個臉皮夠厚的人。李奇一個勁的擦著汗,擠出一絲笑容道:“我也不知道這會不會讓你生氣,但是七娘,你是知道的,你的丈夫是一個非常非常出色的男人。”

    白淺諾癟著嘴,一臉醋意道:“我不但知道這個,我還知道我們這些平凡女子又怎配得上你這個非常非常出色的男人,所以只能靠數量來彌補。”說話間,她一隻小手已經偷偷放在了李奇的腰間。

    李奇對此是完全不知情,還哈哈一笑,極其無恥的說道:“你真是幽默,不過理論上這麼說其實也沒有錯。啊---,放手,七娘,我錯了,快點鬆手,疼啊!”

    白淺諾瞧他一驚一乍的表情,哼了一聲,鬆開手來,將頭偏到一邊,其實她也沒有用多大的力,只是李奇習慣性用誇張的叫法。

    算了,還是坦白從寬吧,反正她這麼聰明恐怕也瞞不了多久。李奇諂媚道:“夫人大人,小夫有些事想向你稟告。”

    小夫?白淺諾嘴角稍稍扯動了下,撇著小嘴道:“你說的是王姐姐吧,其實我早就知道王姐姐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李奇忙道:“這你可就錯了,其實我和夫人目前為止還是非常清白了,至於以後還能不能清白,就---這個還是以後再說吧。我們先說說當下的事。”

    白淺諾嘴角翹的更高了,道:“你說的是那位宗姬的事吧。”

    “你都知道了。”李奇撓著頭。乾笑了兩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是。那是,夫人真是英明,難怪皇上也知道。”李奇一個勁的點頭,眼下之意,就是告訴白淺諾,這事是肯定沒得改了。因為皇上都知道了。但是汗是流越來越多了。

    白淺諾瞧他一眼,黛眉一皺道:“難道還有。”

    恭喜你,答對了。李奇乾笑兩聲,道:“這個---那個----十娘了---。”

    白淺諾驚訝道:“你連她也征服了。”

    李奇鬱悶道:“怎麼一說到十娘。你們都愛用征服這個詞,其實十娘挺單純的,即便要說征服,那也是她征服我,好吧,我承認我的確出色的有些過分了。”

    白淺諾翻了翻白眼,但是她可不會記恨十娘,因為十娘可是父親的救命恩人,心裡還想。有一個女神醫在他身邊也好,嘴上卻哼道:“你這一趟還真是收穫頗多啊!”

    李奇撓撓頭,謙虛道:“一點點啦,其實---。”。

    白淺諾斜目瞧著他,寒芒一閃,道:“不會還有吧。”修長白淨的指甲已經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李奇紅著臉,靦腆道:“你能否別這麼說,我會害羞的。”

    果然還有。白淺諾氣不打一處來,道:“你還知道害羞,你是去打仗的還是去相親的?你這人---,說吧,還有誰?”

    李奇沒辦法,七娘可是後宮之主,必須得誠懇的認識錯誤,道:“是李---。”

    不等李奇將話說完,白淺諾就驚呼道:“李姐姐?你連李姐姐都---。”

    李奇急忙打斷她的話,道:“你都想哪裡去了,我和清照姐姐的關係是非常非常純潔的,怎麼可能,不過你叫李姐姐也沒有錯。”

    不是李清照?白淺諾眨了眨眼,忽然大驚失色道:“難道是她?”

    李奇點了下頭,都不敢直視白淺諾了。

    “瘋了,瘋了,你---。”白淺諾氣得都快要抓狂了,道:“你是瘋了吧,連她你都---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李奇輕輕握住她的手,道:“別生氣嗎。”

    “別碰我。”

    白淺諾手一揚,甩開了他的手。

    李奇抓了抓頭,為難道:“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當初在王黼曾想利用師師來害我,幸虧竹馨臨陣倒戈,我才逃過一劫,但是竹馨那丫頭也真夠狡猾的,你知道的顫聲嬌的威力是凡人不可阻擋的,別說女人了,哪怕前面是一頭母豬---這個就有點噁心了,總而言之,就是其實我與師師早就---。”

    說著,他又將那晚的事非常簡單的講述了一般。

    白淺諾皺眉道:“還有此事,為什麼你當初沒有告訴我。”

    李奇道:“這事還牽扯到師師,我答應她什麼人也不說的,就當沒有發生過,我不能言而無信,但是現在的話,你是一家之主,必須跟你彙報。不過幸運的是,呵呵,當時皇上也參與了其中,而且也是他一手促成的,我只不過是在遵從皇命,所以不會有什麼麻煩的,要是這事捅出來,皇上臉上也無光呀,而且在計畫未成功時,我也絕不會暴露這段關係,你放心,這是最後一個,絕對沒有了。”

    白淺諾怒道:“你還想要多少?看來我當初真是對你太縱容了,以至於你現在根本沒有將我們放在心上,我說這麼多女人,你愛得過來麼。”

    李奇忙道:“這個以前可能還真愛不過來,但是現在的話,你知道麼,那怪九郎給了我一套養生秘方,倒也勉勉強強了。”

    “養生秘方?”

    白淺諾錯愕的望著李奇。

    李奇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就吃痛的大叫一聲,道:“你為什麼又掐我?”

    白淺諾紅著臉啐道:“真是下流,想不到十娘的師父竟然這種人。”

    “老怪可是大大的好人呀,這我可得替老怪鳴不平。”李奇說著又摟著白淺諾。一臉鬱悶道:“七娘,你知道不知道。你丈夫在外面被人欺負了。”

    白淺諾哼道:“你這麼有能耐。誰能這本事啊。”

    李奇表情豐富,手舞足蹈的說道:“這你還別說,還真就有這麼一個人,此人綽號喚作高衙內,他真是我的剋星,碰到他就沒好事。”

    白淺諾一聽高衙內。更是怒火沖天。道:“一丘之貉,你以後少與那人待在一塊。”

    李奇怒辯道:“七娘,這話你千萬別說,要是讓高衙內聽見了。非得笑話我不可,他肯定會說我不配與他齊名。”

    白淺諾哼道:“難道你還稀罕與他齊名。”

    人家高衙內還是有點長處的。李奇訕訕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有些地方,我還真是想與他靠近,比如生孩子。”

    白淺諾一聽,登時沉默了下來。

    李奇趕緊趁熱打鐵道:“你也知道,那小子比我還小,可是兒子都比我的妻子還要多---呃...這只是比喻,我已經非常滿足了。別說他了。就連小九也比我多一些,你知道麼,幾個月前,他們聯合一起對我是冷嘲熱諷,說我什麼忒不爭氣了,家中有幾位天仙般的妻子,可就生了那麼一個兒子,你知道當時我有多麼自卑麼,但是我沒有辦法,我整天東奔西跑的,哪裡有他們那麼閑,小九那小子生孩子都快生煩了,這不是欺負人麼,人活著就是爭一口氣,特別是這方面,我肯定不能忍啊,所以今年到明年,我要將事業的重心轉移到這一塊,至少年產五個,你說可好?”

    白淺諾嬌羞道:“你要生便生,與我說作甚。”

    終於跳開那個話題了。李奇心中大鬆一口氣,嘴上卻嘿嘿道:“這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了麼,你們要配合我的工作呀,不過你放心,有了老怪的秘方,完全不用擔心我的身體,你們可以使勁蹂躪我,我不介意的。”

    白淺諾呸了一聲,道:“你不會找封姐姐她們去。”

    李奇大咧咧道:“肯定不會落下她們,但是你是我第一任妻子,也是我最愛的女人,如今你已經落後了紅奴,你不能再落後其他人了。”

    他這話正好說中白淺諾的心思,她當然想為李奇生孩子,其實季紅奴生在她前面,她心裡也很是不爽,羞紅著臉,低頭不語。

    李奇見這小妮子這麼害羞,知道有戲了,輕輕握住她的手道:“打鐵得趁熱,要不咱們從今天就開始,也是為將來奠定好一個基礎。”

    白淺諾忙道:“這可不行,封姐姐她們可還在家等你了。”

    李奇忙道:“這沒有關係,要是你願意的話,咱們就大被同眠,你作為一家之主,說句話誰敢不聽呀。”心想,這事興許女人出面更加容易一些。

    可是白淺諾很快就讓他從夢中回到現實:“你妄想。”

    什麼妄想,這還不是遲早的事。李奇呵呵道:“那不就是了,其實她們也能夠理解的,我們分開了這麼多年,如今好不容易重歸於好,稍微慶祝下也不為過吧,你說是不是?”

    白淺諾哪裡還說得出話。

    “吶,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

    李奇趕緊叫來一個護衛,道:“你立刻回去告訴我的幾位夫人,就說我與經濟使有很多公事要談,明兒一早再回去。”

    那護衛唱喏就騎馬離開了。

    談公事?白淺諾一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李奇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妥,還為自己的這個藉口沾沾自喜,可是問題也接踵而來,上哪裡去呢?道:“七娘,去你家?”

    白淺諾忙道:“不行,我爹娘都在家了。”

    “這倒也是。”李奇怕自己去的那麼突然,會被白時中趕出來,這其實倒也沒有什麼關係,關鍵是今晚這事太重要了,不能有絲毫偏差,李奇左想右想,開房去?不行,不行,現在的衛生標準太差了,可別睡出一身病來,歎道:“看來我家業還是太少了。”

    真不知他這一句話要說哭多少人。

    說到這裡,他眼中一亮,嘿嘿道:“七娘,要不咱們就到這裡---。”

    白淺諾可是大家閨秀,哪有李奇這麼奔放,立刻就道:“你想都別想。”

    我也就是想想而已,去西郊的莊園?那未免也太遠了。李奇突然瞧了外面一眼,眼中一亮,問道:“夫人現在在哪裡?”

    白淺諾下意識道:“王叔叔出了這麼大的事,王姐姐自然在王府。”

    真是天助我也。李奇立刻道:“去秦府。快。”

    這裡可是汴河大街,離秦府相當近,在加上李奇一個勁的催促,半柱香時間都到了秦府。

    如今封宜奴她們已經住進了趙楷賜給李奇的那座超級豪華的宅院,也就是王黼以前的府邸,而秦夫人也一直住在娘家,這秦府只有一些下人打掃衛生,照顧那些花花草草。

    那些下人見李奇突然來了,還愣了許久。

    李奇懶得搭理他們,讓他們都回屋睡覺去,一來到屋內,他就摟住白淺諾親吻起來。

    這可是真是**,一點即燃啊!

    “等等下,夫君,這---這可是夫人的床。”

    “咦?奇怪,我們怎麼跑到夫人房裡面來了,不過這更刺激---哦不,我的意思明兒叫人幫她洗床單就是了,小乖乖,為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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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閨中密談

    只嘆**苦短!

    因為這是自白淺諾南下後,二人第一次享受這鸞顛鳳倒的快樂,千言萬語盡在其中,令人回味無窮,更無心睡眠。

    二人緊緊相擁,睜著眼睛,聽著彼此的喘息聲。

    時隔幾年,白淺諾再度沐浴在情愛的光輝中,長髮鋪蓋在毯子上,滿臉酡紅,雙瞳剪水,如同被澆灌過的一朵白蓮花,高貴卻不失嫵媚,風情嫵媚,美不勝收。

    李奇雙目微合,嘴角掛著一絲淫蕩的微笑,似在回味,突然睜開眼,嘿嘿道:“七娘,這可還是上半場,待會咱們再努點力,爭取一擊即中。”

    白淺諾聽他滿嘴下流之語,羞愧難當,道:“什麼上半場,羞死人了,這可不行,我明日還得上早朝。”

    李奇道:“早朝有什麼上的,我明日幫你請一天假。”

    白淺諾突然抬起頭來,緊張道:“你可別亂來,這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非得笑死我去。”

    李奇雙目一睜道:“他們敢,你讓他們試試看。”

    白淺諾道:“那我不管,你可別胡來,既然我當上了經濟使,那我自當全力以赴,要是誰都跟你一樣,動不動就請半個月假,那可不得了了,你明日就在家好好陪陪紅奴妹妹她們。”

    李奇見白淺諾一本正經的模樣,也知道她的性子,要麼就不做,要麼就全力以赴,方才同樣也是如此,又將她摟了過來,道:“好好好,那咱們就好好說會話。”

    心裡暗想,這老怪還真是厲害,弄得我這麼強悍,呵呵,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淺諾趴在李奇胸口。道:“夫君,其實我現在要孩子是不是時機有些不妥?”

    李奇詫異道:“生孩子還講究時機的?不會還得弄的良成吉日吧,夫君我從不信這些。”

    白淺諾白他一眼,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我可是經濟使,你總不能讓我挺著大肚子去上朝吧。”

    “呃…這我倒是沒有考慮到。”李奇一臉鬱悶的表情,道:“那時候可以請假呀,皇上不會這麼不近人情的。”

    “但是現在朝中局勢。”

    李奇不等她說完,就道:“這你放心,如今第一步已經完成了。也該是我去會會秦檜了,你就安心管理商務局,要生孩子就去生,我在這裡看著了。”

    白淺諾嘆了口氣,鬱悶道:“可是這秦檜還真是不好對付,我怕他反而會壞了我們的計畫。”

    李奇道:“怎麼?他欺負你了麼?”

    白淺諾搖搖頭道:“剛開始的時候,一直是我在咄咄逼人,利用商務局削弱三省在地方上的掌控力,他一直都在忍讓。直到我開始拉攏王叔叔站在我們這邊時,他才開始反抗,其實就當時的情況而言,我真覺得秦檜也不過爾爾。難獨當一面,甚至有些擔心你的計畫會不會成功,可是沒有想到他這一出手,不但直接打倒了王叔叔。而且還讓我白家雪上加霜,不僅如此,連鄭家也受到牽連。就當我在接受審查時,他又利用吏部、工部和六曹奪回地方上的權力,差點沒有將農業局劃分到工部去,此人真是很難對付。”

    說到這裡,她又是愁眉難展。

    李奇笑道:“秦檜在剛開始選擇退避三舍,那是做給我看的,如果他一開始就反擊,那麼我回來了,他就沒有說辭了,而且他的手段可不止如此,我在杭州就被他陰了一把。”

    白淺諾忙問到:“這又是怎麼回事?”

    李奇將杭州李師師一事說了一遍。

    白淺諾聽罷,翹著小嘴道:“他這哪是在陰你,分明就是幫你呀。”

    糟糕!我這不是不打自招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李奇訕訕道:“是夫君我厲害,找到了破局之策。”

    白淺諾擔憂道:“可是這真的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嗎,興許秦檜就希望見到如此。”

    李奇點點頭道:“我知道,但是你放心,我有皇上做擋箭牌,他們也不敢鬧很大,最多就是背後說兩句。”

    白淺諾突然道:“萬一傳到太上皇耳朵裡面去了。”

    李奇愣了下,道:“那又如何,當初是他自己要走的,現在回過頭來,他又能怪誰,再說,這都是撲風做影的事,沒有證據他咬我呀,我自有辦法忽悠他。”

    白淺諾也知道木已成舟,多說無益,心裡暗自下決心,今後一定得看好李奇,不能讓他再這般胡來了,轉而道:“對了,今日秦檜找你作甚?”

    李奇道:“說是明日要為我接風洗塵。”

    白淺諾道:“不會是鴻門宴吧?”

    李奇搖搖頭道:“當然不是,無非就是連絡下感情,順便在探探我的口風。”

    白淺諾好奇道:“探你的口風?”

    李奇笑道:“如今我剛回來,秦檜、鄭逸他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個打算,若是我不動的話,秦檜肯定也會按兵不動,這可不行,我得給他指一條明路出來。”

    白淺諾問道:“那你打算從哪裡下手?”說著她又是一嘆,道:“我原本也想多爭取一些,讓你回來後能夠做到遊刃有餘,可惜我始終不是秦檜的對手,就這臨門一腳,給他翻過身來了。”

    李奇輕輕撫摸了下她光滑的後背,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要是秦檜一點資本都沒有,那他還拿什麼跟我玩。”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雖然如今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都在,但皇上即位以來,為了下面能夠更好的執行命令,於是只設了王叔叔一個副相,如今王叔叔一倒,等於就是三省歸一,權力都集中在了尚書省上面,從裡面動手腳我看很難。”

    白淺諾想了下,道:“你是想打六部的主意?”

    李奇嗯了一聲,道:“三省六部盡歸宰相,但是由於我朝制度。軍、政、財三權分立,導致六部中的戶部、兵部都成了擺設,而樞密院和三司的存在,會對宰相造成非常大的牽制,再加上還有一個商務局,秦檜手中的權力太小了,他肯定會想盡辦法從我們這裡收回權力,那麼六部無疑是最好的藉口。”

    白淺諾贊成道:“的確如此,尚書省如果想要收回財政大權和兵權,最好的辦法就是改革六部。你說他這步棋會怎麼走?”

    李奇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會逼著他走這步棋的,因為我先要對六部下手。”

    白淺諾聽得有些驚訝,道:“六部一直都是歸尚書省,而與你們樞密院有關的兵部只是擺設,就算你拿去也沒有任何作用,至於其他五部,皇上根本不可能劃分到樞密院的。”

    李奇呵呵一笑,道:“這我當然知道。我只是說下手而已,可沒有說要收入囊中。”

    白淺諾疑惑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李奇道:“你覺得李綱這人如何?”

    他突然這麼一問,讓白淺諾感到有些突兀,道:“此人剛正不阿。在朝中也不依附任何一股勢力,即便與秦檜也只是保持上下級的關係,沒有過多的來往,做起事可一點也不含糊。這雖然看上去有些上下都不討好,但也因此深得皇上的器重,是一個人才。”

    李奇笑道:“你與我想的一樣。李綱就是對付秦檜的第一刀。”

    “刑部?”白淺諾道:“這刑部和樞密院和商務局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而且李綱這人也一定不會依附你的。”

    李奇道:“我不要他依附我,但是我也不讓他依附任何人。”

    “你的意思是?”

    李奇道:“獨立刑部。”

    “獨立刑部?”

    白淺諾大驚道。

    李奇點了下頭,道:“其實我原本也沒有想好怎麼捅這第一刀,可是今日與李綱交談幾句,讓我豁然開朗,我要讓刑部從六部當中解脫出來,成為一個完全獨立的部門,讓刑部與三司、樞密院、尚書省齊平,我要將李綱推到前面來。”

    白淺諾這一時半會可消化不了,愣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道:“這可不是小事?”

    李奇道:“秦檜設計王叔叔,利用李師師來對付我,哪件又是小事了,我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恐怕真會忘了他可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

    白淺諾兀自搖頭道:“這我不相信你能夠做到,這太難了,秦檜肯定不會答應的。”

    李奇道:“答不答應他可做不了主,你就等著看吧,待我休息幾日,便去好好教訓下他。”

    白淺諾見他如此自信,心中又是將信將疑,道:“可是你一旦得逞,那麼秦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也一定會反擊的,他很可能會利用兵部、戶部來奪取你和鄭二哥手中的權力。”

    李奇道:“你不會就忘記了吧,這就是我們想要的,我獨立刑部,就是逼他走一步棋,順便也試試他的實力,財權的話,其實他手中已經握有相當一部分,而且宰相一般都會擁有部分財權的,這倒是容易,但是我真的非常期待他會怎麼奪取我的兵權。”

    白淺諾原本還跟李奇認真彙報下這一年來她的收穫,但是現在她真的沒有這心思了,這究竟還是一個男人玩的遊戲呀,你就算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沒膽去獨立刑部,這是要切秦檜的肉呀。

    李奇見她愁悶的表情,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好了,這事一天也說不完,我們睡吧,你明天可還得早起。對了,你看找個時間,我得去拜訪下我的老丈人了,這事我真不想再拖了。”

    白淺諾嗯了一聲,道:“要是我爹爹說了你幾句重話,你可別跟我爹爹置氣。”

    李奇很是爽快的說道:“這是當然,自從來到汴梁後,我更加懂得孝順的意義了,這長輩說晚輩幾句,天經地義,別說罵了,打都行,反正他跑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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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傳承

    有些人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享福慣了的他們平時只會指手畫腳,你讓他多動一下,就跟要了他們的命似得,但是有些人從小就勞動慣了,你要他休息片刻,他就會覺得全身都不舒服。

    陳大娘無疑是屬於後者,雖然她早就成為了樞密使府的大管家,但是她還是十年如一日,早早就爬起來,拿著掃帚來到前院打掃衛生,即便冬天的早晨是非常寒冷的。封宜奴她們也為此說過陳大娘不止一回,讓她指揮下人去做就行了,但是陳大娘只是憨厚的笑了幾聲,隔日一早還是會出現在前院。

    咚咚咚!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這麼早會是誰?”

    陳大娘詫異的瞧了眼大門,此時天才濛濛亮,而且這大冷天的,誰會這麼早來敲門。可是等到她上前將門打開,登時驚叫一聲,手中的掃帚掉落在地。

    “嗨!陳大娘!”

    李奇站在門前笑著招招手,由於白淺諾早早就得起來進宮上朝去了,他自然也很早就爬了起來,而且他也非常想念紅奴他們,所以一大早都趕了回來,在路上他還在想回家第一眼見到的是誰,沒曾想到還是陳大娘,往事種種猶如發生在昨日一般。

    “大---大人,真的是你麼?”

    陳大娘不敢置信的望著李奇,表情甚是引人發笑。

    李奇笑道:“我想你應該沒有看錯。”

    陳大娘猛地一怔,登時醒悟過來,欣喜道:“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李奇看著陳大娘激動的模樣,笑著點點頭道:“是,我回來了,難道大娘不應該先請我進去嗎。”

    “對對對。”

    陳大娘急忙讓開,有些不知所措,道:“大人,真是抱歉。”

    “沒事,沒事。”李奇走了進去,先是左右看了看,見整個府邸已經煥然一新,裝潢比起當初的宰相府邸少了一絲富貴,但是卻多了一絲高雅,這讓他非常滿意,一本正經道:“大娘,我準備將府上的那些下人全部掃地出門。”

    陳大娘大驚失色:“大人,你這是為何?”

    李奇道:“我覺得府上有你就行了,其餘人都是多餘的,你身為我的大管家,竟然連開門這等小事還得勞煩你,你說我養著他們幹什麼吃的。”

    陳大娘一聽,知道李奇是在開玩笑,憨厚的笑道:“大人誤會了,這不關他們的事,是老身習慣了閒不住。”

    李奇道:“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但是每次都是這樣,這讓我感覺府中就好像只有你一個人在做事似得,這可不行,我有空一定得給他們開個會,我雖然不差錢,但是我不養閒人,還有大娘你,你應該學著安排工作,而非事事親力親為,你的未來兒媳可是我醉仙居集團的第二把手,如今你陳大娘在京城也算是一號人物,說句話誰也得給你三分面子。”

    陳大娘笑呵呵道:“大人說笑了,老身可沒有這麼厲害。”

    李奇道:“大娘你還別不信,你隨便去一家酒樓逛逛,不管是哪一家,那東主一定親自出來相迎。”

    陳大娘連連罷手,笑而不語。

    其實李奇這話是一點誇張的成分都沒有,樞密使家中的大管家又豈非等閒之輩。

    李奇突然從懷裡掏出一串珍珠項鍊遞了過去,大咧咧道:“大娘,這是給你的禮物。”他在後世去國外旅遊都會帶一些禮物回來,這都已經成了習慣。

    陳大娘過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大的珍珠,哪裡敢收,忙道:“不行,不行,這老身可不能收。”

    李奇抓住她一隻手,將珍珠項鍊強行塞到她手裡,道:“你拿著便是,要是沒有你幫我開門,我都不知要露宿街頭多少回了,這是你應得的,你不會是嫌這珍珠太小了吧,那我再換一條給你。”

    “不不不---。”

    陳大娘惶恐的搖著手。

    李奇道:“不是就行了,收下吧,改日小玉進你們陳家的門,你也有些東西送給小玉是不。”

    陳大娘一聽,倒還真是的,於是沒有推讓了,連連點頭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就見外了。”

    李奇早就將陳大娘當做親人看待了,就跟對吳福榮一樣,甚至可以說將他們當成自己的父母,因為他來到宋朝最遺憾的地方就是不能盡孝,而吳福榮、陳大娘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所以他潛移默化的就把他們看成自己父母一樣的長輩,又問到:“我不在的時候,家裡一切可好。”

    陳大娘道:“大家都很好,就是三位夫人天天惦記著大人,昨日她們都盼了一日,對了,老身現在就去告訴夫人們,大人回來了。”

    李奇道:“不用了,現在還早,讓她們多睡一回,對了,廚房在哪裡?”

    “夫人早,公子早。”

    “早。正熙,姐姐在跟你說話了。”

    “姐姐早。”

    “公子真乖。”

    只見季紅奴帶著兒子李正熙從房裡走了出來,在李奇的幾位夫人當中,季紅奴無疑是最受人喜歡的,不管是對任何人,她總是顯得那麼的親切,根本就沒有主人的氣派。

    但奇怪的是,她卻是一位非常嚴厲的母親,對於李正熙管教甚嚴,特別是在一些細節方面,比如不能浪費糧食,不能不懂禮貌,不管對方你什麼人,別人在向你說話時,你必須要認真傾聽,做錯了事,必須要勇於說對不起,但是她又從不逼李正熙讀書,你愛怎麼玩耍都行,前提是不能傷害到別人或者自己,只是平時散步時,念一些詩句給李正熙聽。

    倒是封宜奴這個姨娘對李正熙是寵愛有加。

    如今李正熙已經三歲了,早就能夠自己行走了,只見他牽著阿萌,時不時還蹲下身摟抱阿萌一會,一副虎頭虎腦的模樣,似乎在跟阿萌比誰更萌。

    而季紅奴則是雙眼顯得有些紅腫,明顯昨夜沒有睡好。

    來到大廳,一股熟悉的香味讓季紅奴動作開始變得緩慢,芳心砰砰直跳,她緩緩轉過頭來,望著那一張近在咫尺,卻又是那麼遙遠的面孔,猶如在夢中,一時間淚水傾瀉而出。

    李奇眼中冒起一層霧氣,道:“紅奴。”

    “大哥。”

    季紅奴欣喜呼喚了一聲,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緊緊摟住李奇,竟忍不住大哭起來,這一年等得她真是太辛苦了。

    李奇緊緊抱著季紅奴,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季紅奴卻是哭的更凶了,抽泣不斷的說道:“大哥,紅奴真的好想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李奇真怕自己也會哭出來,於是輕輕拍了拍她的翹臀,嘻嘻道:“紅奴,你好像又豐滿了不少。”

    季紅奴聽著這熟悉的語氣,心中甚是甜蜜,嚶嚀了一聲,道:“大哥,你也越來越帥了。”

    李奇這回想不哭都不行了,眼中含淚道:“紅奴,你知道嗎,這是大哥聽過最動聽的情話了,今後每天都要說一遍知道嗎?”

    季紅奴登時破涕為笑。

    李奇捧著她的俏臉,在她嘴唇上輕輕親吻了下,道:“對不起,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季紅奴搖搖頭道:“能夠每天想著大哥,紅奴已經覺得非常幸福了。”

    李奇聽得一怔,眼眶紅潤,這小妮子真是越發惹人疼愛了。忽覺有人在扯他的衣襟,又聽得一個稚嫩的聲音問道:“你是我爹爹麼?”

    李奇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只覺李正熙一手牽著阿萌仰著小腦袋好奇的望著他,心中莫名一疼,鼻子酸酸的,眼角淚光閃爍,李正熙出生時恰逢金軍南下,沒多時,他又領兵南下,陪伴在兒子身邊的時間真是屈指可數,他走的時候李正熙才一歲多,可是如今都已經三歲了,這小孩一天一個樣,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李奇心中五味雜陳,趕緊一手抱起李正熙,在他光滑的小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叫道:“兒子。”

    季紅奴拍了下李正熙的小屁股,道:“傻孩子,還不快叫爹爹。”

    李正熙仔細瞧了眼李奇,才喊道:“爹爹。”

    李奇激動的難以言喻,又在李正熙臉上狠狠親了幾口,緊緊將他抱在懷裡,他虧欠這個兒子的真是太多了。

    李正熙突然一臉好奇道:“爹爹,你見到正熙不開心麼?”

    李奇愣道:“當然不是,爹爹不知道多開心了。”

    李正熙指著李奇眼角的淚珠道:“那爹爹為何要哭,孩兒都是不開心才哭。”

    一向能言善辯的李奇竟被兒子問的啞口無言。

    季紅奴笑道:“傻孩子,爹爹是看到你太高興了。”

    李正熙似懂非懂的點著頭道:“那娘哭的這麼大聲,是不是比爹爹還要高興。”既然眼淚是代表高興,他就覺得哭的越厲害就是越高興。

    季紅奴嬌羞的白了眼兒子,目光中甚是憐愛。

    李奇哈哈一笑,道:“兒子,那你見到爹爹開不開心?”

    李正熙遲疑了下,突然害羞的摟住李奇的脖子,怯道:“其實孩兒看到爹爹也很開心,但是---但是孩兒哭不出來。”說到後面竟顯得有些著急。

    這一句話逗得李奇、季紅奴都大笑起來。

    李奇一手抱住李正熙,一手牽著季紅奴坐在桌子旁,道:“兒子,你一定還沒有吃早餐吧,你看爹爹做了很多好吃的。”

    李正熙望著滿桌精緻美食,問道:“爹爹,你做的菜有六叔做的好吃麼?”

    “六叔?”李奇錯愕的望著兒子。

    季紅奴輕輕拍了下李奇的大腿,道:“大哥,就是小六子啊!”

    李正熙興奮道:“爹爹,六叔做的菜可好吃了,每次吃六叔的做的菜,孩兒都能吃兩碗飯。”

    其實季紅奴、吳小六都不止一次跟他說過,他爹爹就是吳小六的師父,還是金刀廚王,但是小孩子麼,有奶便是娘,他對李奇做的菜完全沒有影響,倒是對吳小六的菜影響深刻,所以很快就忘記了。

    李奇故作好奇道:“是嗎?看來你六叔還挺厲害的。”

    李正熙使勁的點著小腦袋道:“六叔真的厲害,別人都誇他做的菜好吃。”

    李奇笑道:“那就請小正熙品嘗一二,看看是爹爹做的好吃,還是你六叔做的好吃。”

    李正熙點了下頭,就掙脫著要下去。

    李奇錯愕道:“爹爹抱著吃不好麼?”

    李正熙望著季紅奴道:“娘說要自己坐著吃,不能總抱著。”

    李奇笑道:“娘說的沒有錯,但是今天例外,你想吃什麼爹爹拿給你吃。”

    李正熙一對閃亮的小眸子偷偷瞥向季紅奴。

    季紅奴笑著點了點頭。

    李奇都看在眼裡,心裡有些添堵,李正熙顯然要跟季紅奴親多了。

    李正熙得到季紅奴批准後,手立刻往桌上一指,道:“我要吃小籠包。”

    “好嘞。”李奇立刻拿過來一個小籠包送到李正熙嘴邊,李正熙一口就咬去一大半,吃著眼中發亮,忙不迭道:“爹爹,你真是厲害,做的小籠包比六叔做的好吃多了。”

    李奇笑問道:“是嗎?那是怎麼一個好吃法?”

    李正熙捏了捏下嘴唇,想了一會兒,才道:“皮比較薄,餡比較鮮。”

    李奇聽得卻很是驚訝,呆呆望著李正熙,其實他只是隨口一問,但沒想到李正熙還真說出個所以然來,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影子,對吃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

    李正熙縮著小腦袋道:“爹爹,是不是孩兒說錯了。”

    李奇哈哈一笑,又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沒有,沒有,你說的真是太對了,爹爹以你為榮。”

    季紅奴笑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小正熙可貪吃了,整天纏著小六子做好吃的,有一天他還和衙內的幾個孩子跑去樊樓去讓宋嫂做好吃的給他們。”

    李奇哈哈笑道:“好,貪吃也是一種天賦,我小時候可比他貪吃多了。”念及至此,他不禁又回憶起他父親小時候做飯菜給他吃的畫面,心中是感觸良多。

    這就是一種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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