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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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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3 10:53:14
第一千六百三十九章 立子以賢

    可以很誠實的說,這絕非李奇的靈光一閃,而是蓄謀已久。

    其實他老早就想問趙楷要這幾道聖旨了,特別南征歸來後,曾有幾次趙楷詢問他要什麼獎賞時,他都很有衝動說出口來,但是這其中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李師師。

    不管趙楷心裡是怎麼想的,李奇也絕不敢讓趙楷在聖旨上面寫上李師師的名字,至少表面上是不敢,而且一旦提出來,那其餘幾道聖旨可能也會隨之破滅 ” 。

    可是李奇又希望能夠平等的對待他的每一個女人,儘量做到公平,決不能厚此薄彼,他覺得自己能獲得她們的親睞,已經是天怒人怨了,這你若都不珍惜,不去感恩的話,那真是要下十八層地獄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遲遲未開這口的原因,他得想一個辦法,幫李師師也弄一道聖旨來,其實早在之前,他就已經想到了,就等趙楷自投羅網了。

    他原本還以為這要自己去爭取,哪知道老天突然給了他這麼一個機會,而且這不關乎於國事,是最好談的時機,他如何願意放過。

    他是步步為營,蓄謀已久,而趙楷是全然不知,而且方才還被他氣得昏頭轉向,等到醒悟過來,已經為時已晚。

    有了這一道萬能聖旨,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正所謂,聖旨在手,美人我有。

    李奇揣著聖旨出得大殿,嘴都笑歪了,忽悠皇帝的感覺,那真是太爽了。

    “夫君。”

    忽聽得一聲叫喊,李奇轉頭一看,正好見到劉雲熙從皇后的寢宮行出,她見到李奇臉都笑開花了,不禁好奇道:“夫君。你為何恁地開心?”

    李奇眸子左右瞟動了下,趕緊將劉雲熙拉到一邊,賊兮兮道:“你稍等下。”

    說著他就從低頭伸手在懷裡摸索了一會兒,片刻,他就拿出一道聖旨來,笑嘻嘻道:“送給你。”

    劉雲熙好奇的接了過來,打開一看,不禁驚訝道:“這是。”

    李奇笑呵呵道:“這就是方才我要來的賞賜。當然,就憑我們之間的感情,這道聖旨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但是你也知道,七娘她們都有一道聖旨,雖然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是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於是又向皇上幫你要了一道聖旨,你不會怪我白白浪費這麼一次要賞的好機會吧?”

    劉雲熙聽得登時笑靨如花,突然踮起腳尖在李奇嘴角邊快速的親吻了一下,羞澀道:“夫君,你的這份禮物。我可是歡喜的緊,又怎會怪你。”

    哎呦,這可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啊!李奇望著劉雲熙暈生雙頰,嬌豔無比。色心大起,只想擁她入懷,好好親吻一番,但是又想到這裡是皇宮。萬一被人見到了,可就不好了,只能忍住。指著另外一邊臉,嘿嘿笑道:“可不能厚此薄彼哦。”

    他怕劉雲熙可是一點也不怕,眼中只有李奇,嬌羞的瞧了眼李奇,然後又踮起腳尖在李奇另外一邊臉頰親吻了一下。

    這勾的李奇是心癢癢的,這幾天,他借著幫皇后做菜,可是嘗盡世上最好的補品,體力充沛,在劉雲熙耳邊笑道:“十娘,皇上一直主張不要鋪張浪費,你說我們夫妻二人分開睡,那多浪費資源呀,要不今晚咱們就睡一間房。”

    這要是白淺諾鐵定使出奪命追魂腳,這可是皇宮呀,不是供你淫樂的地方,但是劉雲熙可沒有把什麼皇宮放在心上,點點頭道:“好啊!”

    李奇心裡樂開懷了,又見劉雲熙望著手中那道聖旨,癡癡笑著,伸手攬她過來,道:“十娘,其實有沒有這道聖旨,你都已經是我的妻子,我對你的心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知道。”

    劉雲熙點了下頭,開心道:“我開心的不是這道聖旨,而是這道聖旨讓我知道夫君你時時都惦記著我,是真心待我的,這比任何禮物都要來得開心,若非如此,區區一道聖旨,我可不會稀罕。”

    李奇忙道:“這話可別亂說,這裡可是皇宮,好歹咱們也得皇上一點面子。”

    “嗯。”

    劉雲熙開心過後,這才發現李奇胸前鼓鼓的,不禁的好奇的瞥了一眼。

    李奇都看在眼裡,訕訕道:“我還幫燕福她們要了一道聖旨。”

    劉雲熙見李奇面色羞愧,心裡更是高興,笑道:“只要夫君你待我好就行了,其它的事我不會在意的。”

    李奇可是知道劉雲熙從不說謊的,心中松了一口氣,笑嘻嘻道:“多謝夫人體諒。”

    皇后在退燒之後,恢復的相當快,沒過幾日就能下床自由行走了,趙楷這才完完全全放下心來,立刻昭告天下,皇上生下龍鳳胎,並且冊封剛剛誕生的皇子為振王,帝姬為夙興帝姬,合為振興,也預示著能夠早日振興大宋,又加封皇后為賢德皇后。

    一時間全國上下是普天同慶,趙楷又在後宮擺下筵席,宴請群臣好好慶祝一番。

    雖然趙楷不愛這些,但這可是大喜事,你不可能不舉辦宴席。

    但是宴席上氣氛卻很是怪異。

    原因就在於趙楷還未立儲君的,一般來說,這皇帝即位,就會儘快立儲君,特別是宋朝的皇帝,因為宋朝很多皇帝都英年早逝,如果你不早點立太子,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那這事情就麻煩多了。

    那宋哲宗之所以沒有立下儲君,那是因為他沒有兒子,這才讓趙佶做了皇帝,而趙匡胤也因為沒有立太子,才讓弟弟趙匡義輕鬆得逞,登上皇位。

    而且,這立儲君一事,都是群臣非常關心的事,你早點立,他們才能早點為以後做打算。

    他們隱隱猜到,趙楷之所以沒有儘早立太子,可能是因為皇后沒有兒子,趙楷是想立皇后的兒子為儲君。

    如今皇后已經誕下皇子。你沒有理由再拖下去了。

    宴席上,曾有大臣試探趙楷,暗示你應該立太子了,可是趙楷卻借著酒興,含糊其辭,沒有直面回答。

    其餘大臣見皇帝不願多談,倒也識趣,沒有再問了。

    可是宴會結束後,趙楷就將李奇、秦檜、鄭逸叫到自己的書房來。

    “想必你們都很好奇,為什麼朕遲遲未立儲君。”

    這一照面。趙楷就非常直接,開門見山,直入正題。

    他們三人當然好奇,但同時都沉默不語。

    這事最好還是不要多問,因為如今他們都不知道趙楷是怎麼想的,所以這時候是多說多錯。

    趙楷似乎也預料到了,又再說道:“其實很多人都猜朕其實是想立皇后的兒子為儲君,故此一拖再拖,他們沒有猜錯。朕的確是有這個意思。”

    秦檜聽得稍稍皺了下眉頭,但也沒有多說。

    趙楷見他們還是不答話,知道自己若不表露心思,他們是怎麼也不會開口的。於是繼續說道:“但是這幾日,朕左思右想,又變得有些猶豫了。是,朕和皇后的感情非常好。但是何人為儲君,這事關天下,若是朕僅憑與皇后的感情。就立振王為儲君,未免又顯得過於自私了。”

    鄭逸道:“可是皇上,不管是立哪位皇子為儲君,現在都應該決定了,如果這太子之位遲遲未立,各位皇子肯定有各自的想法,甚至會出現裂痕,到時愈演愈烈,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這對於我大宋的將來可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趙楷還年輕,最大的皇子也就是十二三歲,不是很懂這事,都是以他們的母親為主,在這之前,那些嬪妃都以為趙楷是想立皇后的兒子為太子,所以也沒有想法,如今皇后非常爭氣的誕下皇子,如果你還不立太子的話,那些嬪妃肯定會多想。

    鄭逸這話說得非常巧,他並沒有指明立誰為太子,因為如今情況不明,如果你說立振王為太子,萬一不是的,這事傳到真正的太子耳朵裡,那可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是時候立太子了。

    趙楷點點頭道:“這是朕的一大顧慮,但是朕還有一大顧慮,就是此時立的太子將來不一定適合當皇帝,此事關乎我大宋萬世基業,朕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選取一位能夠堪當重任的皇子繼承朕的皇位,相比起立嫡立長,朕更加傾向立子以賢,還有朕也擔心如果現在就立太子,這太子從小就被嬌縱慣養,朝中大臣爭相巴結,很可能會導致太子驕橫跋扈,目中無人,性格軟弱,就跟那劉後主一樣,這讓朕很是頭疼。”

    這都是他從自己身上吸取來的教訓,他雖然不是太子,但是從小就最受趙佶喜歡,導致他當初非常高傲,目中無人,也導致他自己吃下這顆苦果。

    但是自從他在鳳翔的時候,吃盡苦頭,也從中領悟到很多道理,可以這麼說,沒有鳳翔一行,就沒有當今的趙楷。

    而且,趙桓雖是皇后的嫡長子,但是事實證明他並不適合當皇帝,趙楷也擔心萬一這太子跟趙桓一樣,或者跟趙佶一樣,那他辛辛苦苦的建立的基業,可能要毀於一旦。

    但是話又說回來,當初趙桓已經被立為太子,他都想與趙桓爭奪皇位,導致兄弟決裂,差點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畢竟皇位的誘惑太大,你若不立太子的話,後宮肯定陷入爭鬥當中,他也怕自己的後花園著火呀。

    所以這讓他非常的糾結。

    這事有兩面,就看你如何取捨了。

    秦檜突然道:“啟稟皇上,如果皇上想要現在就立太子的話,那微臣建議當立振王為太子,因為振王乃是嫡長子,這無可厚非,自古以來都是如此,這也讓人心服口服。但是如果皇上是想立子以賢,那微臣以為未嘗不可,因為此事事關重大,未必就要急於一時。”

    趙楷問道:“這話怎說?”

    秦檜答道:“如今皇上文功武治,正是大展宏圖之際,我大宋也在皇上的統治下,正邁向鼎盛時期,呈現出一片繁榮昌盛的景象,大可不必急於立太子,而且此時皇子們都還年幼,根本看不出誰更能堪當重任,況且有道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如果皇上是想立子以賢,那應該再等幾年。”

    “朕也是這麼想的。”

    趙楷點點頭,又道:“可是若不及早立太子,恐怕有些人會多想,導致後宮失控。”

    秦檜笑道:“這也很簡單,因為皇子們都身在皇宮,他們整日都待在宮中無所事事,又聽到外面的風言風語,肯定會想很多,皇上何不待皇子們到了年齡,就秘密外派他們去一些極為艱苦的地方歷練,一旦他們分開了,而且身背重任,他們自然無暇多想,後宮也不會因此失控,另外,皇帝可是要治理整個國家,若是他們連一個縣城都治理不好,又有何能耐治理國家,是賢是庸非一眼就能看出的,而是要用事實來證明的。”

    趙楷聽得頻頻點頭,秦檜之言正中他的心思,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人尚且如此,皇帝就更該如此了,不管是不是太子,朕都不想朕的任何一個兒子都是一個隻會貪圖享樂,好吃懶做的廢人。”

    說到這裡,他突然向李奇道:“不知樞密使是何看法?”

    秦檜快速的瞥了眼李奇,隨即垂首閉目。

    鄭逸一直注意著秦檜,暗道,此人手段真是極其高明。目光不自覺的落在李奇身上。

    一直沉默的李奇並沒有立刻回答趙楷的問題,而是思忖了許久,突然道:“微臣保持中立。”

    “中立?”

    趙楷錯愕的望著李奇,這事也能中立?什麼意思嗎?

    “微臣無能。”李奇行禮道:“但是微臣以為不管皇上是怎麼打算的,都應該與要皇后商量,因為後宮一定不能亂,唯有皇后才能震住後宮,若是皇上不與皇后相互坦白,可能會造成誤會,於國於民,都極為不利。”

    趙楷聽得沉吟片刻,只是輕輕點了幾下頭,道:“此事朕自有打算,你們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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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咬人的狗兒不露齒

    翌日。

    由於皇后情況已經非常穩定了,李奇、劉雲熙也回了自己家,這皇宮雖然是很多人嚮往的地方,但說句實在話,皇宮還真不適合人住,規矩太多了,好像你做任何事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正當李奇還在陪季紅奴、封宜奴她們吃早餐時,陳大娘突然走了過去,“大人,白老爺、太尉、太師他們來了。”

    封宜奴好奇道:“奇怪,太師他們這麼早來幹什麼?”

    李奇心如明鏡,若有所指的說道:“老人家睡眠少,這時辰對於他們而言已經不早了。你們慢吃,我先失陪了。”

    說著,他就起身去到了前廳。

    來到前廳,只見蔡京、白時中、高俅三位元老正坐在裡面交談,由於白時中的關係,他們全把這裡當自個家似得,一點也沒有見外。

    李奇進到裡面,向三人拱手一禮。

    蔡京笑道:“我們幾個這麼早來,沒有打擾到你吧。”

    “怎麼會了,我早就起來了。”

    李奇坐在白時中邊上。

    白時中突然問道:“聽說這一次皇后生產,是十娘接生的?”

    關於這事,倒是很多人知道,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十娘是用什麼手段接生的。

    李奇點點頭道:“不錯。”

    蔡京道:“李奇,這裡就咱們幾人,老夫有些話就直說了。”

    “太師請說。”

    蔡京面色凝重道:“這種事可大可小,你今後得注意一些,能不摻合進去,儘量還是不要摻合進去。”他似乎隱隱猜到一些,因為宮中御醫面對一個孕婦,應該還是綽綽有餘,可是皇上竟然召劉雲熙進宮接生,這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當時皇后的情況非常糟糕,這只是被逼無奈。

    但是他沒有猜到李奇竟然大膽到讓劉雲熙去給皇后剖腹產,相信也沒有人猜得到。

    這一點李奇也知道,他曾想阻止劉雲熙,可問題是那也要阻止得了,他也知道蔡京是出自一片好心,點頭道:“是,這我會記住的。”

    蔡京也點到即止,畢竟這是皇帝的家事,他不便多言。轉而一笑,道:“可是如今看來,這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說著他別有深意的瞧了眼李奇。

    李奇揣著明白裝糊塗道:“太師此話怎說?”

    白時中立刻道:“你小子少在這裡裝了,你肯定早就猜出我們此行的目的了。”

    蔡京、高俅聽罷,紛紛笑了起來。

    汗!我說老丈人,難怪你擔待不了重任,比起蔡老貨和俅哥來,你還欠點火候啊!李奇被白時中試穿了,倒也不好繼續在裝下去。直言道:“三位是想詢問太子的事吧?”

    蔡京道:“很多傳言都說皇上沒有立太子,是在等皇后的嫡長子,如今皇后已經生下皇子,這事應該也有答案了吧。”

    李奇歎了口氣。道:“太師說的不錯,這事原本是應該有答案了,但是,現在的情況反而變得非常微妙了。”

    蔡京面色一緊道:“此話怎說?”

    他們可都是深謀遠慮之人。立太子一事,事關將來,他們不得不慎重對待。所以他們迫切的想知道皇帝將會立哪一位皇子為太子。

    李奇倒也沒有隱瞞,將昨晚趙楷與他們三巨頭的一番談話跟他們大致一說了一遍。

    高俅聽後,立刻道:“你當時真應該站在鄭逸那邊,說服皇上立振王為太子。”

    李奇苦笑道:“太尉,這事我們誰說了也不算,還得皇上做決定,當時皇上已經站在了秦檜那邊,縱使我站在鄭逸那邊,皇上也不見得會聽,反而會讓皇上對我生猜疑之心,可能會弄巧成拙,所以我不便發表任何意見。”

    蔡京捋了捋鬍鬚,點點頭道:“你做的很對!”說著他笑了一聲,道:“這秦檜還真是厲害,這麼快就能反應過來,做出的最恰當的應對。”

    白時中似乎還在狀況外,道:“太師此話怎解?”

    蔡京笑道:“蒙亨,你是不是以為秦檜之言,只是為了附和皇上心中所想?”

    白時中點頭道:“難道不是麼?”

    “當然不是。”

    蔡京搖搖頭,笑道:“你和我,還有太尉,都已經猜到皇后當時的情況肯定是非常危險,不然皇上不可能急著召十娘進宮,從現在母子平安來看,十娘應該是成功為皇后接生了,換而言之,就是李奇和劉雲熙乃是皇后母子三人的救命恩人,這份恩情可是不小呀。

    為什麼我方才會說這又是一件好事,因為一旦立振王為太子,那麼從長遠來看,李奇的地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變得更加穩固,在這方面,李奇有著絕對的優勢,如果李奇深得皇后和太子的器重,那對於秦檜而言,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白時中點點頭道:“是啊,我怎麼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

    高俅道:“不過李奇做的很對,這一點你知道,我知道,皇上也知道,如果李奇一心建議立振王為太子,反而會讓皇上感覺李奇是別有用心,這不但會害了自己,而且還會害了振王。”

    蔡京歎道:“這事原本秦檜是沒有任何勝算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皇上在這關卡上,竟然變得猶豫起來,這才給了他可趁之機,如果皇上採納了他的建議,那局勢可就完全扭轉了。”

    白時中又道:“太師這話又怎麼說?”

    蔡京道:“秦檜的意思是讓諸位皇子公平競爭,能者居之,可話雖如此,你們可別忘了,他是少宰,掌管五部,各州縣恐怕都有他的人,不管皇上秘密遣派皇子去往何地歷練,都瞞不住他的,如果他要從中作梗,皇上也未必察覺的了,到時候太子花落誰家。他的意見就變得尤為的重要,相對而言,李奇身為樞密使,就顯得有些鞭長莫及了。”

    高俅眯著眼道:“這人的確難以對付,都說咬人的狗不會叫,皇上若在,李奇倒不會有任何危險,但是世事難料,一旦有個意外,而太子是偏向秦檜的。以我對秦檜的瞭解,他肯定會趕盡殺絕的,所以此事李奇你不得不慎重對待啊!”

    俅哥是什麼人,那可是相當保守的人,而今日他卻說出這麼一番直白的話來,可見此事絕非小事,也許他們都等不到那一日,但是若這情況這麼發展下去,他們可能會死不瞑目。

    何謂斬草除根。一旦李奇倒臺,秦檜絕不會放過他們幾家的後人,到時候肯定避免不了一番殺戮,他們活到如今。權力和財富都享受過了,他們現在做的就是為自己的後人做最後的努力。

    然而,李奇臉上倒是一臉輕鬆,看不出有任何的緊張。嘴角掛著冷笑,小聲的自言自語道:“那也要他能等到那一日。”

    蔡京驚詫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啊?”

    李奇微微一怔,隨即呵呵道:“太師。太尉,你們的顧慮,我非常明白,但是日後的事,誰又能預料的到,宣和年初,當時的鄆王,也就是現在的皇上,深受太皇上恩寵,又得王黼相助,幾乎是所有人都認定皇上當時一定會逆襲,成功取代太子,所以當時的大臣都爭相巴結皇上,可是隨著王黼的致仕,皇上的地位是一落千丈,而舊太子的地位卻是水漲船高,那些大臣又紛紛轉向巴結舊太子。

    正當所有人都認為被貶去鳳翔的皇上,已經無力回天,絕無可能再踏足京城,然而,一場外來的災難又改變了這一切,當時的鄆王竟然憑藉這一場災難奇跡般的登基,幾乎在那之前,沒有人能夠預料到這一切,但是事實上就是發生了。”

    提到這事,蔡京、白時中、高俅三人心中都是頗有怨言呀,這可不是一場意外呀,什麼奇跡,都是騙人的,分明都是你小子一手策劃的,當時究竟是太上皇繼續做皇帝,還是太子、鄆王登基,全都在你一念之間,就當時的情況而言,你李奇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但是想到這裡,他們三人突然都鬆了一口氣,當時的情況可比現在要難多了,畢竟當時李奇的權力其實不大,還得依仗蔡京等人,但是李奇也能從容應對,步步為營,整個計畫都沒有出絲毫的偏差,一切都在計算當中,何況如今的李奇貴為樞密使,權傾朝野。

    蔡京見李奇一臉輕鬆,知道這小子肯定有打算,呵呵笑道:“是啊,老夫差點忘記,當今皇上之所以能夠順利即位,可全是托你小子的福啊!”

    日。說錯話了!李奇一臉尷尬,要知道他們三人可都是那場政變的受害者,訕訕道:“往事莫提,往事莫提。”

    高俅撫須大笑道:“過去的已經過去,我們也都已經釋懷了。”

    我知道你已經釋懷了,可問題還有人沒有釋懷啊!李奇不自覺的瞥了眼身邊的白時中。

    好死不死,白時中正好瞧過來,見李奇這眼神,眼一鼓,道:“你看什麼看,老夫豈是那斤斤計較之人。”

    靠!說這話你還真是不臉紅啊!不過李奇倒也沒敢直言,乾笑幾聲。

    蔡京趕緊提李奇解圍,轉移話題道:“對了,李奇,再過三日,太師醫院就要開張了。”

    李奇驚訝道:“這麼快?”

    蔡京道:“這已經算是的慢的。”

    有錢就是任性啊!鑒於蔡京的財力和物力,李奇倒也釋然了,道:“其實醫院能否成功,關鍵還是實驗室,這才是一家醫院的底蘊所在。”

    蔡京道:“實驗室也已經改造好了,全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你可以去看看。”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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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讓奇跡變得平常

    送走太師等人後,李奇又去到了劉雲熙的小院子。

    來到院內,只見劉雲熙蹲在一頭肥豬身旁,手握一把匕首在豬的大腿上劃開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但是那頭豬似乎沒有什麼精神,趴在那裡紋絲未動。

    李奇知道在這之前,劉雲熙一定對這頭母豬施以了麻醉,走上前詢問道:“十娘,你在幹什麼?”

    劉雲熙微微一怔,轉頭一看,見是李奇,於是站起身來道:“自從上回幫助皇后剖腹產,我發現青黴素針對傷口的藥性要勝於當下的一切藥物,如果能夠完善,一定能夠解決很多疑難雜症,可惜的是,我們對於青黴素的瞭解,還是一知半解,所以我想更多的瞭解青黴素的藥性。”

    李奇笑道:“你在這頭豬劃開一道傷口,就是為了瞭解青黴素。”

    劉雲熙點點頭,隨即愁眉道:“但是這還遠遠不夠,對於如何提升青黴素,我還是毫無頭緒。”

    李奇呵呵道:“不是還有我嗎!”

    劉雲熙欣喜道:“難道夫君你有辦法?”

    李奇如實道:“有些想法,但是我只能幫你少走一些彎路,關鍵還是得靠你們自己。”

    即便如此,劉雲熙已經是非常開心了,略帶一絲自豪道:“其實(長—風關於藥物方面,世上沒有人再比我師父更厲害了,上回用於皇后身上的青黴素就是我師父研製出來的。”

    雖然怪九郎也對這青黴素感興趣,但是他與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怪九郎對於藥物是近乎癡迷,但是現在有了妻兒,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妻兒身上,只是無聊的時候,搗鼓下青黴素。

    “這樣啊!”

    李奇皺眉沉吟片刻,道:“走。去找怪兄。”

    劉雲熙詫異道:“找師父作甚?”

    “當然是找他幫忙啊!”

    劉雲熙遲疑了下,搖搖頭道:“算了,師父好不容易才遇見師娘,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了。”

    李奇笑道:“這事是有益於全人類的,我相信你師父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

    劉雲熙聽得有些怪異,她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評價他師父明白事理。

    李奇也沒有多說,等到劉雲熙替這豬包紮好,就拉著她出門了

    怪九郎生性怪癖,不願住在人多的地方,原本一直都住在李師師在城外的水榭中。後來由於沈文去太師學院任教,尹氏為了天天能見到兒子,於是夫婦二人又搬去了太師學院。

    蔡京也算是非常豪爽,在學院的一角給他們弄了一個單獨的小院子,遠離教學區,不會讓人打擾到他們。

    李奇和劉雲熙來到怪九郎家時,他們夫婦正在院中餵養小雞,那尹氏在山谷中居住了十幾年,一直都有餵養一些雞鴨。牲畜,這都已經成了習慣,所以他們搬到京城後,尹氏還是有餵養的習慣。而怪九郎自然是婦唱夫隨,其實陪著尹氏餵養,也是他人生中一大快事。

    劉雲熙見到他們夫婦站在院中有說有笑,相濡以沫。羨煞旁人,又有些打退堂鼓了,雖然她的性格也很怪。但是她心地還是非常善良,怪九郎年紀可不小了,她實在是不想在這時候去打擾怪九郎,於是小聲向李奇道:“夫君,我們還是走吧。”

    可是李奇心裡卻不這麼想,這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道:“走什麼,誰敢保證尹氏、小文,甚至於小文的後代不會生病,若是能儘早弄出更為成熟的青黴素來,對於他們一家也是一件好事。”

    就在他們交談之際,忽聽一個聲音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語音中透著一絲不快。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怪九郎沉眉望著他們兩個,急嚷道:“怪兄,救命啊!”

    什麼意思?

    劉雲熙驚訝的望著李奇,還未回過神來,李奇已經拉著她來到怪九郎面前,又是作揖道:“怪兄,還請救小弟一命。”

    尹氏聽得駭然,正欲開口,怪九郎手一伸,阻止了她,又朝著李奇道:“你說話中氣十足,面色紅潤,應該沒有病,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如果你是犯事了,老夫也救不了你,你還是請回吧。”

    李奇雙手一張,“靠!你用不著這麼絕情吧。”

    怪九郎哼了一聲,道:“是老夫絕情,還是你小子沒安好心。”

    這廝真是太狡猾了,不好忽悠啊!李奇被怪九郎一眼就識穿了,面色不禁有些尷尬。

    劉雲熙向怪九郎夫婦行了一禮,道:“師父,師娘,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怪九郎彿然不悅道:“既然你知道打擾了,那你還來幹什麼,你們先回去吧,老夫現在沒有空,晚上來這吃飯吧。”

    李奇納悶道:“我說怪兄,我堂堂樞密使,你給點面子好不好。”

    怪九郎皺眉道:“我不是叫你來吃晚飯了嗎,你以為什麼人都能吃到我妻子做的飯菜麼?”

    敢情還是我高攀了。李奇憤怒道:“我可是金刀廚王。”

    “那又怎樣?”

    “你。”

    這真是一對冤家,見面說不上幾句話,一準吵了起來。尹氏急忙拉了拉怪九郎,責怪道:“他們夫婦來看望我們二老,一片心意,你怎麼說話的。”

    怪九郎冷笑道:“一片心意?那你真是太不瞭解金刀廚王了。”說到金刀廚王四字,他語帶鄙視之意。

    李奇撇嘴不屑道:“說的你好像很瞭解似得。”

    尹氏忙打圓場道:“李奇,十娘,你們先在這坐著,我去幫你燙壺茶來。”說著就給怪九郎使了個眼色。

    這妻命不可違呀!

    怪九郎無奈的邀請李奇夫婦來到院左邊的石桌旁坐下,李奇這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聽怪九郎道:“你有話就直說,別跟老夫拐彎抹角,老夫可不吃你那一套。”

    話雖如此,其實他心裡也怕,畢竟李奇這張嘴實在是太能說了。故此他才不讓李奇廢話。

    果不其然,李奇一聽這話,自己精心準備的一番忽悠只能宣告破產,也沒有拐彎抹角,將劉雲熙幫皇后剖腹產的事情跟怪九郎說了一遍。

    怪九郎一聽,突然勃然大怒,“十娘,你可真是一點也沒有變,記得為師很久就跟你說過,這世上有些人是咱們得罪不起的。在這些人面前,萬不可逞強,能醫都不要去醫,何況是不能醫的,我知道你的脾性,我也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是我不管這些,你害了你自己那是你的事,但若是連累為師一家。為師一定饒不了你。”

    這話看似絕情,其實也符合怪九郎的本性,但是你說劉雲熙真的遇到危險,他會袖手旁觀嗎?

    這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他最狡猾的地方就在這裡。你說他怪吧,但是他比誰都精,不該惹的人,他是躲得遠遠地。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可是不入京城的,因為他知道在京城他是玩不過別人的。只有被人玩弄的份。

    可惜的是,劉雲熙沒有學到這一點。

    汗!我都沒有發脾氣,你發哪門子的脾氣啊!李奇忙道:“哎哎哎,怪兄,你幹什麼,當我是死的麼,有我在幫十娘把關,你怕個什麼?這事我心裡若沒有底,我會讓她這麼做嗎。”

    怪九郎聽得李奇這麼說,臉色才稍稍緩和一下,道:“是啊,差點把你這樞密使給忘了,但是我猜你最初也一定是反對的吧。”

    李奇輕咳一聲,道:“好了,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追究這些也沒有意思了。”

    怪九郎瞪了劉雲熙一眼,道:“十娘,你這性子若是不改,遲早會害了你自己和你身邊的人。”

    劉雲熙垂首沉默不語,她不敢跟怪九郎頂嘴,但是不代表她會聽,只要她認為是對的,她就一定會去做,從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但是話說出來,若非她是這性格,她如何又會成為李奇的妻子。

    這怪九郎遇到怪十娘,也只有無奈的份,苦惱的直搖頭,又朝著李奇道:“你也說此事已經過去了,那你還來和老夫說什麼,是來嚇唬老夫的麼,那你的確嚇到了。”

    鬼信你。李奇乾笑道:“事情的確已經過去了,但是我們都知道,這一次純屬走狗屎運,可以說是奇跡,既然是奇跡就很難發生第二回,如今皇上已經嘗到這甜頭,而且他的嬪妃又多,至少每年會有兩位皇子或者帝姬誕生,經過我的專業統計,按每年兩位來算,發生難產的幾率約莫一成左右,別看是一成,這可是非常高的,可以想像的到,如果再發生這種情況,皇上肯定還會找十娘,但是下回可不會這麼幸運了,所以我就在想,一定要這奇跡轉化成平常。”

    怪九郎聽了半天,冒出一句話來,“這跟老夫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李奇嘿嘿道:“如今剖腹產的最不確定性不是來自手術,而是藥物,關鍵就在於青黴素上,一旦傷口爆發病症,那神仙也救不了了,要論這研究藥物,普天之下怪兄你稱第二,誰人敢稱第一。”

    怪九郎道:“老夫不是一直在研製這青黴素嗎,但是這事可是急不來的。”

    李奇笑了幾聲,道:“這我知道,但是怪兄你這一個月才抽出那麼點點時間研究青黴素,這未免也太沒有效率了吧,這青黴素早出來一日,就能挽救不少人的性命。”

    怪九郎笑道:“自古以來,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早與晚的分別,老夫又不是菩薩,菩薩之所以會無聊到去普渡眾生,那是因為他能夠長生不老,但是老夫活在這世上的時日可不多了,這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李奇呵呵道:“有道是,害人終害己,如果有朝一日,你的兒媳婦或者你的孫媳婦難產,我倒真想知道怪兄你心裡在想什麼。”

    怪九郎眯著眼道:“你叫我怪兄也好,老怪也罷,這都沒有關係,但是你別拿我的妻兒說事。你信不信老夫現在就讓你斷子絕孫。”

    李奇下體一顫,嘴上卻道:“這我當然信,你可是怪九郎啊,什麼缺德事幹不出來,但是我這可不是詛咒你,你敢保證這事就一定不會發生嗎?如果發生了,那你又敢保證你不會後悔嗎?是,你醫術高明,但是這病除了剖腹產,你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怪九郎聽得皺了下眉頭。臉上的怒氣漸漸退去,嘆道:“其實這青黴素老夫也一直在想,可惜暫時也沒有太多的頭緒,還是那句話,這事是急不來的。”

    李奇笑道:“但是我覺得完全可以加快進度,如今太師醫院的實驗室已經建成,這實驗室有一間屋子是專門用來制取青黴素的,其中配套措施相當完善,另外。我還有一些關於青黴素的想法,我相信只要我們同心協力,一定能夠早日制取青黴素出來。”

    劉雲熙道:“師父,此事徒兒會一力承當的。師父只需在旁指點徒兒就行了,絕不會耽誤師父太多時辰的。”

    這時候,尹氏突然從裡面走了出來,道:“夫君。若是這青黴素真的能夠幫助女人渡過生養這一道難關,這對於我們女人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夫君應該盡力而為。”

    怪九郎苦笑一聲,道:“你不知道,為夫若真的投入了進去,很快就會沉迷進去,到時可能就沒空陪你了。”

    尹氏笑道:“這有何難,我陪你不就行了嗎。”

    “我怪九郎能娶得你為妻,也真是我前世的造化,可就苦了你。”怪九郎呵呵笑道。

    汗!看不出老怪這麼肉麻。李奇聽得直起雞皮疙瘩,道:“那怪兄你是答應了。”

    怪九郎擺擺手道:“不忙,不忙,要我答應你可以,但是首先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李奇謹慎道:“什麼條件?”

    怪九郎道:“我最近聽說文兒和一個名叫柳飄飄的女人走的很近。”

    李奇眼眸一轉,怪九郎立刻道:“你可別騙我,這事我已經打聽清楚了。”

    李奇立刻笑道:“你這麼聰明,我怎敢騙你,這事我也聽說了,但也僅此而已,如果怪兄想讓柳飄飄不要纏著小文,這我可以出面找柳飄飄談一談,問題應該不是很大。”

    怪九郎道:“誰說我要你拆開他們兩個了,你可別自作聰明。”

    李奇錯愕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怪九郎道:“我是想讓你撮合他們兩個,讓他們能夠早點成婚。”

    李奇驚訝的“啊”了一聲,道:“怪兄,那柳飄飄可是風塵中人,你應該知道的哦。”

    怪九郎哼了一絲,道:“那又如何,只要她是真心待文兒的就行了,是美是醜,家世如何,這老夫從不在意。”

    尹氏笑道:“這柳小娘子我也見過,知書達理,長得非常漂亮,乃是難求的好女子,就怕她看不上我們文兒。”

    怪九郎哼道:“連我們文兒都看不上,那她真是瞎了眼。”

    敢情看不上你兒子的都是瞎子呀,你的基因還沒有好到這種地步吧。李奇道:“那不知怪兄讓我做些什麼呢?”

    怪九郎道:“我看得出文兒挺喜歡柳飄飄的,但是文兒剛剛出谷不久,人情世故都不是很懂,若是不幫幫他,也不知道他何時才能開竅,而這方面老夫也不是很懂,可是你是非常擅長,所以老夫希望你能抽點空教教文兒,我們夫婦還等著抱孫子了。”

    李奇算是明白了,這柳飄飄雖是出自風塵,但是如今隨著女人保護法的出現,歌妓們地位高漲,柳飄飄的行情當然也是大好,若是沈文出手慢了,柳飄飄可能會被人奪走,而且怪九郎和尹氏的年紀可不小了,他當然希望能夠早日抱孫子。

    問題是沈文對於愛情方面可就一個楞子,別說去泡妞了,哪怕是妞泡他,他恐怕也不會知道,要是任由他自由發展,那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

    怪九郎雖然狡猾,但是他自己都是晚年才成婚的,戀愛經驗幾乎為零,哪裡教的了兒子,不過請人教兒子泡妞,這恐怕也就怪九郎幹得出這事來。

    李奇瞧了眼一旁的尹氏,見她同樣也是一臉期待,心知,她肯定也是非常著急。其實這都是人之常情,點頭道:“成交,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爭取今年過年讓你們家多擺一副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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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4 00:34:56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史上第一座醫院

    醫院!

    是一個與百姓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名詞。

    是一個生老病死的地方。

    是一個令人有悲有喜的地方。

    是一個承載無數淚水和感動的地方。

    在李奇的印象中,人的一生,好像永遠離不開醫院,他覺得一個國家絕對要擁有醫院,故此,太師醫院就此誕生了。

    其實太師醫院和百姓醫院幾乎是同時動工的,但是太師醫院卻早百姓醫院兩三個月開張,這是因為蔡老貨不斷的加大投入,這才促使醫院早點開張,而朝廷的醫院,哼,恐怕只有到期限的那一天才會完工的。

    這也是國家企業和私人企業根本上的區別,國企非常穩定,但波動不大,很難創造奇跡,私企波動大,缺乏穩定,但是創造力卻是非常強。

    要是私企沒錢,永不完工也不是沒有的事。

    今日太師醫院終於開張了,為此大宋時代週刊又狠狠的造勢了一番,這不弄得全城皆知,那就是大宋時代週刊的恥辱,自家生意沒道理弄得這麼慘澹。

    “籲!樞密使,咱們到了。”

    馬橋驅車來到醫院門前停了下來。

    片刻過後,只見李奇、劉雲熙從馬車裡面走了出來,這一抬頭,李奇突然面色一緊,道:“馬橋,你快看,對面來的可是高衙內的的馬車?”

    馬橋抬頭望去,道:“還真是衙內的馬車啊,真是好巧哦。”

    “巧你妹。快閃。”

    李奇跳下馬車,又朝著劉雲熙催促道:“快快快。”

    劉雲熙納悶道:“夫君,你與衙內關係不是很好麼,為何要避開他。”

    李奇“哎呦”一聲道:“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咱們快走吧。”

    他話音剛落,就聽得對面有人喊道:“李奇。李奇。”

    李奇懊惱的跺了下腳,轉過頭去,只見高衙內兀自是威武霸氣的雙手叉腰站在車門前,微風拂過,紅花招展,的一塌糊塗。

    除此之外,馬車裡面還藏著幾道鬼祟的身影,正是柴聰、洪天九、樊少白。

    日。四小公子聚首了!

    李奇用力的揉了揉的雙眼,他真希望這只是一個幻覺,大清早的就碰到剋星。看來今天得事事謹慎了。

    片刻間,高衙內的馬車就來到李奇面前,只見四小公子陸續的從車上跳了下來。

    “李十娘。”

    高衙內來到李奇面前,突然發現劉雲熙也在,趕緊拱手一禮。

    說來也奇怪,通常這廝遇到女人,那是各種賣萌、賣騷,雖然他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但這是他的本性。故此,至今他與封宜奴,包括柴聰他們的夫人見面時,還是會大獻殷勤。可唯獨在劉雲熙面前,這廝是半點脾氣都沒有,還恭恭敬敬的。

    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劉雲熙稍稍點了下頭,連聲都沒有吭。

    可是高衙內一點也不在意。又想李奇呵呵笑道:“李奇,你也是來捧場的吧。”

    果不其然。李奇臉一拉,道:“大清早的。有句好話沒,你們才是來捧場的。”

    高衙內一愣,道:“我們本來就是來捧場的。”

    “衙內,麻煩你別代替我們好不?”

    柴聰手執紙扇走了過來。

    高衙內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道:“柴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柴聰湊過來,小聲問道:“衙內,你上酒樓捧場通常都做這些什麼?”

    高衙內道:“當然就是吃喝玩樂,。”

    “那你去醫院捧場了?”

    “當然。”

    高衙內突然明白了過來,嚇得雙手捂住嘴,又連呸了幾聲,而後小聲道:“柴聰,這話應該怎說?”

    柴聰瞪了這廝一眼,冷冷扔下兩個字,“道賀。”

    “對對對,我們是來道賀的。”

    高衙內急忙改口。

    李奇無奈的搖搖頭,道:“記住,在醫院別亂說話,會死人的,走吧。”

    這一群流氓拉幫成派的往太師醫院行去。

    因為這可是醫院,若是大門就臨近街道,這太不合適了,而且也不太衛生,故此蔡京對大門的方向也經過一番修改,正門前面還有一條綠林小道,這條小路是不通車的,而臨界大街還有一條通道,那是專門供馬車用的。

    一群人走在小道上,兩邊綠樹成蔭,清香怡人。

    走著走著,李奇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道:“衙內,我問你一件事。”

    “啥事?”

    “小文和柳飄飄是怎麼回事?”

    此話一出,劉雲熙看向衙內。

    “我不知道。”

    高衙內頭一偏,似乎有些不爽。

    什麼情況?李奇又瞧向柴聰他們。

    洪天九嘿嘿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這柳飄飄前面鐘意阿南,後面又跟小文十分要好,唯獨對哥哥是以禮相待,這讓哥哥好生鬱悶。”

    典型的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李奇懶得搭理那個二貨,又向小九問道:“那小九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洪天九道:“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剛開始柳飄飄一直對阿南頗有好感,可是大哥你也知道,阿南對於小玉可是死心塌地,起初還好,兩人也談得來,但是到了後來阿南就對柳飄飄愛理不理,後來小文來了,說來也巧,咱們在一起排戲時,柳飄飄突然生病了,小文又是郎中,那我們就叫小文幫柳飄飄看一看,至此之後,他們兩個關係就變得非常好了。”

    “原來如此。”

    李奇稍稍點了下頭。

    樊少白好奇道:“李奇,你問這個作甚?”

    李奇笑了笑,沒有答話,突然一把將高衙內抓了過來,笑吟吟道:“衙內,何為情聖?”

    高衙內想都沒有想,脫口道:“不就是我嗎。”

    真是不要臉!李奇暗罵一句,卻是搖頭道:“人人都說你高衙內對付女人手段了得。可是我們並未見過,究竟衙內你有何手段。”

    高衙內雙眼睜圓,道:“小九,你說。”

    “說啥?”

    “哥哥我對付女人的手段啊。”

    洪天九哦了一聲,數著手指頭非常認真的說道:“哥哥對付女人的手段,不外乎送錢送禮、趁虛而入、噓寒問暖、死纏爛打。”

    不愧是好基友,這都能統計出來。李奇驚訝的望著洪天九。

    高衙內黑著臉道:“小九,你怎麼說話的,哥哥對付女人,一直都是先以誠待人。再以情動人,最後才是以身相許。”

    柴聰聽得呵呵笑了起來,鼓掌道:“衙內,看來背臺詞讓你的學問是大有長進啊,說的真是太妙了。”

    “那是。”

    高衙內一臉傲然。

    不愧是淫界的扛把子,一提到女人,仿佛打通的任督二脈,此句堪比我的七字真言,厲害。真是厲害啊。李奇嘖嘖幾聲道:“精彩,精彩,不愧是情聖,光這一句話都大有學問呀。”

    高衙內得意洋洋道:“還是李奇你最能懂我。小九就稍微差了點。”

    “哪裡,哪裡。”

    李奇說著突然一嘆,又道:“可惜,可惜。”

    高衙內道:“可惜甚麼?”

    李奇道:“可惜衙內你後繼無人啊!”

    高衙內擺擺手道:“這怎麼可能。我兒子比你女人都多,怎麼可能後繼無人,你們說是不?呵呵。”

    欺負人不是!李奇心中微怒。嘴上卻道:“即便如此,但是這對於衙內你而言,還是太少了,你應該將你得這些手段發揚光大,廣招門生,創造一門新的學問,爭取做這情學界的孔子。”

    “情學界的孔聖人。”高衙內聽得猛抽一口冷氣,雙眼放光的問道:“李奇,那你說咱應該怎麼做?”

    “當然是收徒弟啊!”

    李奇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忽悠道:“衙內,你看是不是這個理,你的兒子是一般的人麼,那天生就會泡妞呀,哪用得你教,這完全展示不出你這方面的手段,你應該學習那些士大夫,收門生,做宗主,想以後你弟子千人,那是何等威風啊。”

    洪天九湊過來道:“哥哥,你可得小心了。”

    “你給我一邊去。”

    李奇一手將小九推開。

    高衙內狐疑的瞧著李奇,道:“李奇,你女人可不少了,咋還這麼不知足,竟想從我這裡偷師,不行,不行,我若教會你,你肯定會跟我來搶生意。”

    搶生意?李奇徹底敗了,這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訕訕道:“這你放心,我都已經退出江湖了,風塵中的事,再也與我無關。”

    “真的?”

    “騙你幹什麼。”

    高衙內淫笑道:“那秦夫人呢?”

    “滾。”

    李奇怒駡一句,道:“這你就不要多想了。”

    看來又沒希望了。高衙內撇了下嘴,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李奇道:“我是想你收小文為徒,教他如何追求柳飄飄。”

    “小文?”

    高衙內眸子劃動了幾下,搖頭道:“不行,不行,小文看到女人都會臉紅,愣愣的,一點也沒有本衙內的風采。”

    李奇呵呵道:“這才有挑戰性嗎,才能展現你高衙內的手段,而且你想想看,你不是一直沒有追求到柳飄飄嗎,這對你而言,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啊,如果你幫小文追求到柳飄飄的話,這不是你泡,勝似你泡,一舉兩得。”

    高衙內聽得喃喃自語道:“我追求不到,就去幫人追求,這聽著咋有些怪怪的。”

    這好像是有點寒磣人哦。李奇一計不成,又施一計,冷笑一聲,道:“怎麼?衙內是怕自己的能力不夠麼?”

    “誰說我怕了。”高衙內立刻道。

    洪天九興致盎然道:“哥哥,這追求女人的事,你可是做多了,可是幫人追求女人,還從未有過,何不試試看,說不定會挺有趣的,我小九願供你驅使。”

    這小子只要有樂子。肯定願意衝鋒陷陣。

    高衙內哼道:“好,教就教,竟敢小覷本衙內,你們等著,不出今年,柳飄飄就要跟小文睡一塊去。”

    李奇輕咳一聲道:“你這廝能否稍微委婉一點麼?”

    “那你說這話應該咋地委婉?”

    “嗯男未婚,女未嫁,能睡在一起也是理所當然。”

    劉雲熙突然小聲道:“夫君,你這是。”

    李奇笑道:“我與小文畢竟有著輩分之差,這種事不好插手。若是衙內去,效果肯定比我要好,這廝雖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是這方面的能力還是挺強的,你放心,小文好事將近了。”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來到醫院大門前,只見門前站著六個保安,看上去都是孔武有力。讓人怕怕。

    因為今日是醫院開張,任何人都可以進,故此也不需要賀貼,進去之後。裡面是一塊大空地,上面是人影匆匆行過,但多半都是往前面那棟三層樓高大樓行去。

    這就是太師醫院的綜合樓,裡面包含行政部、門診部和收費部。三大部門。

    由於這是史上第一座建成的醫院,所以小九非常好奇,迫不及待的就拉著李奇他們直奔大樓而去。

    這都還未進到裡面。就聽見人聲鼎沸。

    來到門前望去,只見裡面是黑壓壓的一片,李奇看得是暗自驚訝,不是吧,這才第一天就來了這麼多病人,什麼情況啊!

    可是高衙內的目光卻赤裸裸的望著門前站著的那四位身著白衣的妙齡少女,這四名少女約莫十八九歲,一般高矮,面容姣好,關鍵是她們身上穿著的白衣裳,而且極其束身,將她們玲瓏有致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雙手向握在腹前,看上去是端莊有禮。

    這正是李奇從後世帶來的護士裝,當然,這也不是完全根據李奇心中的制服誘惑來的,而且為了方便,要知道後世的護士裝可不是為了滿足男人的幻想,而是根據職業的要求發展而來的,你不可能讓護士穿著寬袖工作,這會給工作帶來諸多不便的。

    由於這護士也是全新的職業,配上這新式的制服,倒也沒有人感到有任何的違和感。

    當然,高衙內不但不覺得有任何違和感,反而覺得非常美妙,立刻拋下李奇他們走上前笑眯眯的詢問道:“四位小娘子,你們站在這裡作甚?”

    李奇翻了翻白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群泡技能?

    站在最裡面的那位少女答道:“回這位公子的話,我們乃是這裡的醫護,今日我們負責諮詢,若是公子有任何不懂的,可向我們詢問。”

    現在的護士不叫做護士,而是叫做醫護。

    “是嗎?”

    高衙內呵呵道:“那還真有許多要諮詢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洪天九就沖了過來,興奮的問道:“哎哎哎,幾位小娘子,他們這些人站在這裡幹什麼?”說著手往裡面一指。

    只見裡面有一個類似於櫃檯的東西,長長的,下面是一個木台,上面用木棍鑄成的一道隔牆,每相距一米就有一個窗戶,窗戶裡面坐著的都是女人,最小的二十歲左右,最大的也有三十來歲,而洪天九好奇的是,視窗前那長長的隊伍。

    女醫護答道:“哦,這裡是掛號台,每個病人必須得在這裡排隊領取號牌,然後才能進去看診。”

    “號牌?”

    洪天九又指著一人手中的木牌道:“那就是號牌麼?”

    “正是。”

    “行了行了,該我了。”

    高衙內一屁股擠開洪天九,又笑眯眯問道:“我說女醫護,你姓什麼?”

    “哦,我姓寧。”

    “寧醫護。”高衙內又問道:“你們這的醫護都是女人麼?”

    “多半都是的,但也有男醫護。”

    高衙內哦了一聲,道:“那個個都有你這般俊俏麼?”

    寧醫護微微頷首道:“這位公子,我們只提供關於看病的諮詢,公子若是來看病的,請先過去排隊,若沒有其它問題了,還請公子見諒,後面還有很多人等著。”

    李奇聽得稍稍點了下頭,眼中閃過一抹讚賞。暗想,看來訓練的結果還挺不錯的。

    高衙內有一個優點,就是不會與女人生氣,劉雲熙是唯一一個例外,兀自笑眯眯道:“是是是,打擾了,打擾了。哦,我就是高青天。”

    寧醫護眼中閃過一抹懼色,但嘴上還是非常有禮貌的答道:“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是嗎?哈哈。那也是稀鬆平常啊。哎哎哎,李奇,你拉我作甚,我還有很多問題諮詢啊!”

    你這是諮詢,還是調戲啊!李奇拉著高衙內的後衣領,就往裡面走去,道:“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在一樓大廳有兩條通道通往後面的門診部,分別在掛號台的左右兩邊。一行人從左邊的通道來到後面。

    原來這不僅僅就是一棟樓,後面還連接著一座用二層樓圍成的小院子,結構非常之精妙,那規模也是非常可觀的。

    因為這古代你樓你層很難建得很高。唯一的辦法就是建大一點。

    只見一樓廊道坐著不少人,個個手執木牌,不僅如此,在每個轉角處。都有一塊小空地,裡面放著的有輪椅、拐杖、擔架等救護工具。

    這都是李奇帶來的,擔架、拐杖早就有了。這輪椅還是首次在太師醫院亮相,很多人都感到驚奇。

    洪天九興趣來了,急忙上前一屁股坐了上去,用雙腳滑著走,玩的是不亦樂乎。

    這傢伙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呀!李奇走上前,拉他起來,道:“你若是喜歡,改日叫衙內送你一張就是了。”

    高衙內道:“為什麼是我?”

    李奇如實說道:“我怕送去被八金叔揍。”

    其實從進來到現在,李奇都非常好奇,因為這醫院才第一天開張,他原本以為來這裡的人都是來道賀的,沒想到這“捧場”的比道賀的還要多多了。

    這太不正常,酒樓開張,大家來捧場還說得過去,但是醫院開張,名聲都沒有打出去,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病人來,而且這些病人都是非富即貴,身旁都有下人服侍,非常的詭異。

    李奇環目四顧,發現有兩個門診前面的病人特別多,於是上前一探究竟,來到門前,他往裡面一瞅,心中暗自一驚,怎麼是他?難道隔壁的是。

    他又來到隔壁的門前往裡面一看,心中立刻釋然了。

    原來這兩間屋內坐著的不是別人,而是當年的首席御醫,靈清道長和水清道長,曾還因為尹志平玷污小龍女一事,與李奇有些過節。

    他們二人乃是趙佶的親信,也是趙佶一手提拔上來的,就跟左伯清一樣,因為他們既是御醫,又是道士,十道九醫嗎。

    故此趙楷即位之後,肯定不敢讓他們再擔任御醫,不管他們醫術再高,於是將他們辭退,但是趙楷也知道他們二人並沒有參與政治當中,一直癡迷於道術和醫術,故此也沒有將他們貶黜京城,只是將他們趕出宮外。

    在怪九郎師徒沒有出現時,他們二人的醫術在大宋一直名列前茅,受人尊敬,即便劉雲熙出現了,人們還是認為他們二人的醫術最高明。

    如果醫術也有正邪之分,那麼怪九郎無疑是屬於邪派的,而他們二人是屬於正派的。

    不過怪九郎的醫術到底還是高上一籌。

    有他們二人在,這麼多人在這排隊也就不難怪,要知道他們二人以前乃是御醫,尋常人都請不到的,哪怕是你達官顯貴,如今他們開始為百姓治病,那些患有頑疾的富人們還不聞訊前來求醫。

    柴聰見李奇盯著門內出神,於是上前笑道:“你一定是沒有看最近幾日的大宋時代週刊吧。”

    李奇一怔,暗道,蔡老貨還真是厲害,連他們二人都請來了。道:“最近比較忙沒有注意。走吧,我們別耽誤病人治病了。”

    洪天九道:“就走啊,咱們不去二樓看看麼。”

    “二樓沒啥可看的。”

    李奇拖著洪天九就往外面走去。

    洪天九又道:“可是我還想去領取掛號牌了。”

    高衙內關切道:“怎麼?小九,你生病了麼?”

    洪天九搖搖頭道:“我就是想試試這醫院是怎麼看病的。”

    一干人登時無語了。

    這小子還真是百無禁忌啊!李奇搖搖頭勒著他的脖子就朝外面走去,“放心吧,你今後一定會有機會體驗的,我用性命對你發誓。”

    樊少白一邊走著,突然左顧右盼道:“奇怪,這裡好像沒有上二樓的梯子啊!”

    柴聰也注意到了。道:“是啊,這真是非常奇怪,有樓卻沒有梯子,難道要爬上去麼?李奇,你知道這梯子在哪嗎?”

    李奇道:“這我哪裡知道,你們想知道就去問太師吧。”

    原來這二樓是專門供女人看病的門診,因為當下你不可能做到男女混合,必須得區分開來,其實這棟樓的右邊還有一個掛號廳,是專門為女人掛號的。女人從那裡領取掛好牌然後直接從從那個上樓來,這樣既節約了地方,又很好的將男女區分開來。

    幾人剛剛來到大廳外面,正好到蔡京、高俅、王仲陵、白時中等一群老東西往這邊走來,幾人行路間談笑風生,好不快樂,看得出,今日蔡京的興致非常高。

    “爹爹。”

    高衙內急忙招手喊道。

    幾人迎了上去,向太師等人紛紛行了一禮。

    蔡京呵呵道:“李奇。十娘,你們可是來晚了。”

    “我以為我們來的算早了。”

    李奇歉意一笑,道:“不過看來倒是挺成功的嗎。”

    白時中笑道:“有你相助,再加上水清道長和靈清道長的名氣。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蔡京搖搖頭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李奇有句話說得好,名氣只能盛於一時,能否成功。還得看真本事,畢竟這世上誰也不是傻子。”

    李奇笑問道:“不知太師你們剛從哪裡來?”

    蔡京道:“哦,老夫帶太尉他們去參觀一下外醫院、住院部和用膳房。”

    王仲陵笑呵呵道:“不得不說。李奇這些點子實在太妙了,看得我都呵呵,但願我此生不要來此。”

    一干人都大笑了起來。

    蔡京又朝著劉雲熙道:“十娘,這外醫院就全靠你們師徒了。”

    劉雲熙微微點頭道:“盡力而為。”

    由於技術有限,目前外醫院還未正式對外開放,這恐怕得等到青黴素正式面世的時候,才會開放外醫院。

    蔡京又左右望瞭望,道:“對了,十娘,你的師父還沒有來嗎?”

    劉雲熙正準備開口,忽聽後面傳來一聲洪亮的聲音,“抱歉,老夫來晚了。”

    眾人轉頭一看,只見怪九郎夫婦從外面走了過來。

    剛在蔡京等人自稱老夫的也只有怪九郎了。

    怪九郎夫婦走了過來,與蔡京一一拱手致歉,在這京城的一畝三分地上,他的禮數還是做的比較周到,因為他心中有了牽掛,可不能再向以前那樣任性了。

    “又得勞煩怪恩公了。”

    蔡京笑呵呵的說道,怪九郎上回幫他解決了不少身體上的困擾,這一聲恩公叫的也是合情合理,而且他希望能與怪九郎交好,畢竟人人都怕死啊!

    “太師言重了。”

    怪九郎與他們倒也沒有太多可說的,轉頭向李奇道:“金刀廚王,帶老夫去看看吧。”

    李奇點了下頭,又朝著蔡京等人道:“太師,老丈人,各位,對不起,晚輩先失陪了。”

    蔡京心裡明白,點頭道:“你們快些去吧,中午咱們就一塊試試這裡廚師的手藝。”

    李奇帶著劉雲熙和怪九郎夫婦繞過前面的綜合大樓往後面行去。

    高衙內、洪天九兩個小子相互使了個眼色,不聲不氣的挪動著腳步。

    高俅眯著眼道:“康兒,小九,你們準備去哪裡?”

    “茅房。”

    兩個二貨異口同聲道。

    默契啊!

    “忍著。”

    俅哥淡淡吩咐道。

    那兩個二貨立刻低下了頭,哦了一聲

    .

    .

    “不錯,不錯,你這醫院倒是讓人眼前一亮呀,老夫活了幾十年,還從未想過原來還能這麼醫病的。”

    在路上,李奇沿路為怪九郎夫婦他們介紹這太師醫院,怪九郎聽得是頻頻點頭。頗為讚賞,又笑道:“金刀廚王,你乃是廚師出身,雖然如今當上大官了,但是沒有想到,你對醫術方面也恁地瞭解。”

    李奇如實說道:“我對醫術的瞭解其實連皮毛都談不上,我只是一個商人罷了,這個醫院的完全就是從商業的角度出發,不管是再富裕的人,都會經歷生老病死。而人都很怕死,對於醫院而言,病人就是客戶,怎樣才能讓客戶心甘情願的掏錢來醫院,那麼首先要做好的就是服務,你看這些,一切都是以服務病人為宗旨,病人需要什麼,我們就提供什麼。這就是商業中的至高要領,供需關係。”

    怪九郎聽得哈哈一笑,道:“你倒也挺誠實的。”

    李奇道:“這種事有必要撒謊嗎?供需關係乃是世上最穩固,最坦誠的關係。”

    談話間。四人繞過了藥庫,來到了後面的醫科院,這裡與外面的風景是截然不同,鐵門高牆。禁衛森嚴,那高牆足足有三丈高,用大石砌成的。就更是城堡一樣。

    在大門的左下角還有一扇小門,門前站在兩名帶刀護衛。

    李奇走上前,掏出權杖遞給其中一名護衛,那護衛看罷,將權杖遞給李奇,又抱拳行了一禮,然後將小鐵門打開來。

    不愛受到束縛的怪九郎皺眉道:“這未免也太麻煩了。”

    李奇沒有細說,只是簡單的說道:“對於產品的保密,可也是商業必做的功課,這醫科院可是太師醫院的立足之本,請。”

    四人進到裡面,面前是一個大院,院門上面掛著一塊匾額,上面寫著“醫科院”,雖然門是關閉的,但是隱隱聽得裡面有腳步聲。

    怪九郎問道:“就是這裡面。”

    李奇搖搖頭道:“當然不是,這裡是醫科院,雖然也是專門對於藥材進行研究的,但是青黴素有著專門獨立的實驗室,你要不要先到這裡面看看。”

    怪九郎搖搖頭。

    李奇又帶著他們繞過醫科院,往後面行去,行了約莫兩百步,又來到了一個院門前,這院門上面沒有掛任何牌匾,但是這周圍卻是禁衛森嚴,光門口就站著十名帶刀護衛,另外周邊還有護衛巡邏,堪比軍事基地。

    青黴素可不是一般的藥材,關乎的不僅僅是百姓的生命,青黴素一旦投入到戰場上,那效果可是不同凡響的,其作用可與玻璃想比,都是屬於大宋的最高機密。

    李奇先是從懷裡掏出幾塊權杖來,交給怪九郎他們,歉意的笑道:“真是抱歉,這手續是麻煩了一點,還請二位見諒,這裡必須得憑藉權杖才能進去。”

    怪九郎雖然有些不悅,但是也沒有多言,心裡也能夠明白李奇為什麼這麼做。

    四人來到門前,憑藉權杖入得裡面。

    來到裡面,怪九郎一目掃去,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這實驗室的格局相當特別,不同於一般院內,講究的是格調,是意境,錯落有致,這實驗室的佈局非常有嚴謹。

    這一座實驗室是呈現一個梅花型的,中間是一間圓形大屋,紅磚黑瓦,長得就跟一個帳篷似得,以它為中心,邊上坐落著五間稍微小一點的圓屋,其實也只是小了那麼一點,也長得像似帳篷,五間小屋和中間的大屋都是用裝有玻璃窗完全密封的廊道連接著。

    除了外貌比較奇特,還有那五間小屋底層就約莫有一米多高,是用磚砌成的,進門還得上一道石階,十分的特別。

    李奇笑道:“這裡就是當今世上最昂貴的實驗室,造價約莫三萬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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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三章 最昂貴的實驗室

    三萬貫?

    哪怕是視錢財如糞土的怪九郎聽到這個數字,不免也是一驚。

    如果你說用三萬貫去建造一個醉仙山莊,那倒還說得過去,醉仙山莊多大呀,可是這實驗室雖然格局比較奇怪,但是就這麼大,而且又不是用金子建造的,你這三萬貫是從何說起呀。

    尹氏顫聲道:“樞密使,就這---這幾間屋子要三萬貫?”

    李奇笑呵呵道:“正是,待各位進去一觀,便能知曉了。”

    既然這樣,怪九郎也沒有多問了,徑直往前面走去,雖然這是幾間看似**的屋子,但是入口卻只有一個,而且這入口不是門,而是一個長屋。

    進到長屋內,裡面十分寬敞,但成列的多半是一些洗漱用品,還有著五個小隔間。

    這真是太奇怪了!

    劉雲熙十分好奇道:“這裡是用來幹什麼的?”

    李奇解釋道:“這裡是一個更衣室。”

    “更衣室?”

    怪九郎詫異的望著李奇。

    李奇耐心的解釋道:“關於青黴素的研發,是一項非常嚴格的實驗,必須要講究衛生,可不能隨意進入實驗室,以免將贓物帶進了實驗室,故此進入實驗室前要准好一系列的準備,首先是洗手,洗臉,然後換上這裡準備的乾淨衣服、帽子、鞋襪,才能進入實驗室。”

    怪九郎聽完之後,卻沒有在外面的所表現的不快,點頭道:“醫術直接牽扯到人命,應該如此,應該如此。”

    李奇隨便拉開一個更衣室的布簾,裡面還有一個隔間。外面是放著水盆,還有一塊軟膏體。

    又聽李奇介紹道:“這一塊東西名叫肥皂,是最新研製出來的。目前市面還沒有賣,是專門用來洗手、洗臉用的。注意,別弄到眼睛裡面去了,洗完之後,可去到裡面更換衣服,裡面還有一個衣櫃,衣服就在衣櫃裡面,但凡衣櫃裡面準備的,一定要穿上。穿上之後,可直接往更衣室後面的那扇門進入實驗室。”

    幾人依言進入更衣室。

    過了一會兒,幾人從更衣室的後門走了出來,只見他們統一都是天藍色的頭套,白色口罩,白色的大卦,套有棉布長靴。

    李奇做了一個請手勢,幾人通過一條較窄的通道,來到中間那間大屋門前。

    進到屋內,這裡面雖然全部都是密封的。但是由於四方八方都裝有玻璃窗,而且屋頂上面還安裝了兩個大天窗,光線非常明亮。猶如在外面一樣。

    不僅如此,裡面全都是用玻璃隔成的一間間小單間,因為這是用磚瓦砌成的,故此不需要樑柱,這些玻璃不會受到什麼壓力,不過,由於如今的玻璃還沒有後世的那麼堅硬,故此李奇採取的都是雙層玻璃構造而成的,也算是比較堅固。只要你不用硬物去敲擊玻璃,是不會破碎的。好在東京沒有下冰雹的習慣。

    如今玻璃可是賣得比金子還貴,就這兩扇天窗。都不知道要多少錢。

    怪九郎三人是東張西望,嘖嘖稱奇,這玻璃的用處實在是太妙了。他們也漸漸明白為什麼這一座實驗室的造價達到了三萬貫。

    劉雲熙好奇道:“夫君,為何這裡面也要採用玻璃?”

    李奇解釋道:“首先是為光亮,如果採用普通的木牆,那麼每一扇窗戶只能照顧一間房,如果採用的玻璃的話,就能夠加強光亮,其次,木牆、磚牆都不容易清洗,關鍵是它們表面都不光滑,你們看這地面,可是非常光滑的,其目的就是便於清洗,清洗這裡一次,至少得花上三十貫錢。”

    尹氏聽得是直吸冷氣,清洗一次都得三十貫,這是一個什麼概念,純粹就是為了燒錢啊,三十貫前去迎春樓都能瀟灑半月。

    怪九郎倒是覺得非常不錯,連連點頭道:“很好,很好,這裡非常吸引老夫,能在這裡研究醫術,可謂人生一大快事啊!”

    才子愛佳人,文人愛筆墨,武夫愛刀槍,想那林沖用盡千貫只為買一口寶刀,那雖然是小說,但其實在真實世界裡面,並不缺乏這種事,很多人一擲千金,只為一架古琴。

    對於怪九郎、劉雲熙這等醫學天才而言,進到這裡面,那就仿佛是才子看到了美人,武夫看到了寶劍,那真是如魚得水呀,眼中閃爍的興奮地光芒。

    李奇先帶著他們來到了左邊的一間屋內,“這裡就是儲物庫,所有用具必須從這裡拿取,但是用完之後可不能隨意放到這裡面來,必須得經過清洗後才能放回來。”

    只見裡面放著幾個大櫃子,表面都是用玻璃擋住的,透過玻璃往裡面看去,全部都是一些器皿,都是玻璃製造,形狀、大小不一。

    就這一套器皿,當今市價那真是不可想像的,因為市面上根本就沒有賣。

    這些都是化學用具,一般人用不到,只有一些專業上面才能用到,但是造價非常昂貴,而且需要很多時間,你拿到市面上去賣,賣低了自己虧,賣高了別人又不會買,故此李奇壓根也沒有想過拿這些東西去賺錢,造來都是自己用的。

    李奇道:“這些都是一些專業為青黴素量身訂做的工具,也許你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用,但是沒有關係,待會出去我會送你們一本專業介紹這些用具的小冊子,你們先認識認識。”

    怪九郎、劉雲熙望著這些化學用具,心中十分好奇,腦袋裡面都在想這些工具能用在什麼地方,但就這麼一想,他們都想像出好幾種用途,心中非常興奮,迫不及待的就想全部用上一邊,就好像那些武將看到寶刀,就是忍不住拿起來舞弄一番。

    “夫君,這是什麼?”

    劉雲熙突然指著一些比較奇特的工具問道。

    要說那些試管、燒杯雖然比較怪異,但是形狀上面沒有過於奇特,但是劉雲熙指著那些工具卻是非常的奇特。一共十支,每支都是由三部分組成的,上面是一個玻璃棍。玻璃棍的末端套著一個皮塞,中間是一根玻璃管。下麵是一根細長的針。

    李奇笑道:“這是我最新發明的注射器,下面的長針是用最新熔煉出來的馬口鐵製作的,其實是空心的,你往上拉動那玻璃棍,就能抽取類似于水的任何物質進去,然後再推動就能射出來。”

    這個用法,怪九郎他們倒是能夠理解,關鍵是這東西應該用在哪裡。他們是百思不得其解,怪九郎就問道:“你發明這個作甚?”

    其實關於這些新式東西是怎麼想出來的,是最難以解釋的,好在李奇用過不少經驗,解釋早就已經想好了,道:“是這樣的,如今的青黴素一般都是口服,但是上回我聽十娘說過,這口服青黴素有一個非常困難的地方,那就是一旦病人呈現昏迷狀態。無法進食,很難將青黴素注入其體內,而且。上回幫皇后剖腹產時,情況非常危急,其關鍵就在於,口服青黴素見效比較忙,而傷口卻是一刀的事,這藥效很能跟得上傷口的發展。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能通過別的途徑將青黴素注入人體內,想來想去,我突然想到十娘經常用的芒針。施針的話就不在乎對方是否昏迷,不需要入口、過食道。入胃,進腸道。可是施針的話,最多只能佔有一點點藥,很難起效,那麼究竟該怎麼樣才能通過芒針將足夠的藥物注入人體內了。

    這想著想著,我就能想到這注射器了,其實這注射器只是在芒針上面加了一個抽取儲存設備,便於將足夠的藥物注入體內,當然,這只是我的設想,就跟其他工具一樣,至於可不可行,我目前也不知道,這就得你們去實驗了。”

    怪九郎聽得眼中大亮,顯得極其的興奮,心中一片敞亮,宛如發現一個全新的世界,忙不迭道:“可行,可行,我怪九郎敢用性命發誓,這方法絕對可行,哈哈。”

    說到後面,他不禁高興的大笑起來,只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又朝著李奇道:“金刀廚王,看來你真如外界所言,乃是一個不世奇才,老夫這一回算是服你了。”

    怪九郎很少誇人,哪怕是劉雲熙,他也從未當面誇過半句,但是這一回他對於李奇是讚不絕口。

    其實他一直認為自己的醫術已經是登峰造極,很難再尋求突破了,但是今日李奇僅憑著這一個實驗室就讓他明白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醫術何其博大精深,是永遠沒有止境的,就算現在李奇不讓他參與其中,他肯定也會厚著臉皮要參與這青黴素的研發。

    這實在是太有趣了,充滿太多的驚喜了。

    劉雲熙也是興奮難耐,比起怪九郎而言,她是過而無不及,因為怪九郎心中難免還是有一點惆悵,畢竟年紀大了,時間所剩無幾,這個實驗室要是早生十年,那該多好呀,但是劉雲熙還年輕,她可以完完全全擁有這個全新的世界。

    師徒二人雖然都興奮,但是心中的想法卻是有些不一樣。

    而後李奇又對於一些特別的工具做了一些介紹,然而又到來另一個儲物櫃前面,這櫃子裡面放著的可不是什麼工具,都是一些瓶瓶罐罐,裡面盛裝的是一些液體。

    不等他們詢問,李奇就道:“這裡面放著的主要是有兩種藥物,一種喚作碘酒,另一種喚作酒精。”

    燒杯早就出來了,而在燒杯裡面第一批誕生的新發明,就是碘酒和酒精,特別是碘酒,李奇弄出燒杯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製作碘酒,雖然他是理科生,化學成績也相當不錯,但是在當前這個環境下,你很難搗鼓出非常深奧的化學物品來,那些東西都需要非常多的時間,他可沒有這麼多時間。

    而且他也不是一個好高騖遠的人,他還是腳踏實地,先把最常用到的碘酒弄出來,這碘酒在化學實驗裡面可是經常用到,而且人們對它也非常熟悉,李奇要搗鼓碘酒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當然,由於環境的制約。他弄出來的碘酒不能於後世的碘酒相提並論,在藥效上還是有些差別,這酒精。怪九郎倒是知道是什麼,可這碘酒他卻有些不明白。

    尹氏聽到酒字。還以為是用來喝得,但是想想這裡放酒又太奇怪了,於是問道:“這酒是用來喝的麼?”

    “當然不是,這可千萬不能喝,會死人的。”李奇表情非常嚴肅,道:“這酒精主要有兩種用途,第一種就是用於前面我說過的酒精燈,第二種就是用來擦拭這些器材的。這些專業器材必須得用酒精擦拭,當然,一些不能用酒精擦拭的,上面有說明,一看便知。

    至於碘酒麼,這是我老家流傳的一種處理的傷口的土藥方,我只不過是將它賦予名字,而且還把它的藥效提升了很多,用碘酒擦在傷口上,能夠非常好的促使傷口恢復。也是專門用於外科上面的,至於具體作用,你們在實驗中就能明白了。”

    “這藥物恁地神奇?”

    善於用藥的怪九郎。不免感到有些驚訝。

    李奇呵呵道:“神不神奇,日後就見分曉了。”

    怪九郎點點頭道:“老夫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急,不急。”

    李奇搖搖頭,又道:“我不是捨不得錢,只是目前來說這些工具都非常難做,雖然有備用的,作坊那邊也一直在趕造,但還是希望你們要儘量小心,不要輕易弄壞這些工具了。”

    怪九郎道:“這你放心。老夫自有分寸。”

    李奇笑了笑,又帶著他們去到了他們將來的工作室。

    他們的工作室都是非常整潔。就一張約莫三米長的長桌,兩張靠背椅。都是刷過油漆的,光亮光亮的,而桌面也是安置有玻璃,同樣的,這也是便於清洗。桌子下面設有抽屜,裡面放著文房四寶,是專門供他們記載一些資料的。

    李奇道:“我希望這就是你們出門前一刻的樣子。”

    言下之意,就是桌面上面不要放任何東西,你上班的時候將工具從儲物庫裡面拿出來,但是用完就必須放回去,不能隨意丟棄。

    李奇是出了名的囉嗦,以前怪九郎也最受不了他的廢話了,但是今日李奇的囉嗦,怪九郎卻非常受用,點了下頭,道:“老夫記住了。”

    由於當代沒有什麼大型儀器,所以這件實驗室的精髓就在儲物庫,一切工具盡在其中,其它設備就是一些桌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參觀往這實驗室的心臟後,李奇又帶著他們進入一扇門內,這扇門就是通往其中一間小屋的,走在廊道上,透過的玻璃窗,外面的風景是盡收眼底,縱使是封閉的,但是看上去卻猶如身在其外,這種感覺以前可是體會不到的。

    由於實驗室邊上的五間小屋底層都是非常高,所以門前還有幾道臺階。

    劉雲熙早就感覺到奇怪了,來到門前就問道:“夫君,為何這些屋子的底層要砌這麼高。”

    李奇呵呵道:“你們進去就知道了。”

    四人上得臺階,打開門來,進到裡面,相比起中間的實驗室,這裡面就顯得有些擁擠了,整間屋子分成兩部分。

    前部分放著幾個小滾筒,這滾筒都是馬口鐵打造出來的,還有一個把手,是可以搖晃的,在滾筒底部還連接著一個馬口鐵製作的打氣筒。

    而後半部分則是一個個類似與書架的木框,一列列,排放的非常整齊。

    “這是什麼?”

    怪九郎指著那滾筒問道。

    李奇笑道:“這可以說是滾筒,也可以說是搖筒,因為我考慮到你們可能需要搖晃某些藥物,就跟調酒一樣,也需要搖晃,促成它們融合,故此在這裡安置了搖筒,你們可以將藥物放入裡面,轉動把手,使其震動搖晃,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有勝於無。”

    怪九郎笑呵呵道:“想不到你考慮得如此周到。”

    李奇笑道:“我更喜歡你用專業來形容這一切。”說著他雙目一掃而過,介紹道:“其實這五間屋子就是青黴素的培養箱,它最大的特性就是它可以保持恒溫。”

    “恒溫?”

    其餘三人異口同聲道。

    “就是冷熱不變。”

    李奇一笑,道:“我雖然不懂醫術,但是我懂做菜,在很多醃制的菜式當中。同樣需要食物先發黴,比如那黴豆腐,而且在製作黴豆腐時。冷熱同樣是非常關鍵的,青黴素同樣也是如此。所以我想青黴素對這溫度的要求肯定也是非常高,故此我在建造這培養箱時,將這一要素考慮了進去。

    你們方才不是問這房子的底層為何建這麼高,道理很簡單,就是下面其實是一個火坑,天氣冷的時候,可以在下面燒火,控制屋內溫度。至於天氣炎熱的時候,由於這裡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後面兩座大山可以擋去不少陽光,所以再熱的天氣,這裡也不會很熱,要實在是太熱了,太師醫院有冰窖,可以從那裡取冰降溫。”

    怪九郎眉頭一皺,道:“可是即便如此,你又怎麼知道這冷熱是高是低了。如果不知,你就無法保持恒溫。”

    “這就全靠它了。”

    李奇說著往左邊的牆上一指。

    怪九郎三人轉頭一看,只見牆上掛著一個奇特的事物。底座是木板,表面是一個玻璃管,玻璃管中裝有紅色的不明液體。

    劉雲熙好奇道:“那是什麼?”

    “溫度計。”

    李奇走過去,解釋道:“這裡面裝著的是水銀,由於水銀受熱會膨脹,受冷則會緊縮,故此隨著溫度的上升,玻璃管裡面的水銀也會跟著上升,反之下降。這木板上面還有刻度,你們可以先通過反復的實驗。找尋出最何時培養青黴素的溫度,然後就可以利用下面的火坑控制溫度了。”

    “妙!妙!這真是太妙了!”

    怪九郎在這之前從未想過。原來醫術能夠精確到如此,這構造實在是太精妙了,讓人歎為觀止。

    李奇又道:“由於目前的水準有限,只能造出這麼大的溫度計,而且只能測量室內溫度,一旦水準得以突破,就可以製造出更為細小、精確的溫度,到那時候就能夠準確的測量出人體的溫度,或者說人體的某一個內臟的溫度。”

    這聽得怪九郎他們是倒抽一口冷氣,那溫度計的溫度是直線下降啊!

    這真是太誇張了,對於當下的知識層面,是一個極大大躍進,是難以理解的躍進。

    這些可都是玻璃帶來的,如果事先沒有弄出玻璃,李奇絕不敢亂弄什麼實驗室,別青黴素沒有弄出來,反倒搗鼓出一堆的病毒來,這科學是非常嚴謹的,必須得有工業基礎。

    而在玻璃出現以後,李奇才開始慢慢往這邊發展,可是要知道,他等這玻璃可是等了將近六年之久。

    六年啊!

    這裡面有多少人的汗水。

    但是,一旦玻璃出來,對於整個社會都是一個非常大躍進,玻璃帶來的用處,實在是無法想像的。

    這就跟火器一樣,在研製火器的初期,李奇是費勁千辛萬苦,從三司那邊奪來煉鐵坊,又花了不菲的代價研究新式鐵,這馬口鐵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在這之前,他從未想過什麼火炮之類的重型火器,在當時想這些,根本就不現實,因為沒有工業基礎,所以在當時的情況,任何火藥都還是通過箭矢發射,跟以前沒有太大的突破,只是火藥的威力提升了很多。

    如今這工業基礎一旦滿足了要求,火器那真是日新月異,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任何一項發明,在別人眼中好像都是憑空蹦出來的,其實不然,在那之前,一定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辛酸歲月。

    每每看到這些發明,李奇自己心裡都是感觸萬分,他能夠想像的到就這麼一個小小溫度計,耗費了多少人的心血,故此他雖然擁有資本家的血統,但是他對底下的員工卻是空前的大度。

    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其一,目前培養一個工匠非常困難,不跟後世一樣,你走一個,我可以招來一群,只要你有錢。

    其二,在當今世上,論賺錢的能力,無人可及,他沒有一個競爭對手。錢來得非常容易,如果是在後世,那他就得精打細算了。因為在後世的商界,他恐怕只是一個雛鳥。周邊存在的太多的大鱷了,一不留神就讓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而後,李奇又詳細介紹了一番這培養箱,關鍵是在這裡怎麼操作,特別是一些細節。

    雖然怪九郎當今世上第一醫,但是對於李奇從後世帶來的一些細節,他還是受益匪淺,也是虛心接受。劉雲熙就更加不用說了,對於李奇那是更加愛慕,每當聽到怪九郎誇讚李奇時,心裡也是美滋滋的,比誇她自己還要受用。

    接下來,李奇又帶著他們熟悉了下環境,就出了實驗室。

    來到外面,怪九郎他們同時輕輕吐了口氣,今日的知識量對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太多了。這一時半會很難消化。

    但是李奇並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又帶著他們去到實驗室的後面,只見後面有著兩間大屋。相比起前面的實驗基地,這兩間大屋就顯得有些簡陋了。

    李奇也沒有進去,隨意道:“這左邊的一間就是飼養坊,裡面養著一些家禽、牲畜,是專門供你們實驗用的,右邊一間是屠殺場,因為經過實驗的家禽、牲畜可能會帶有疫病,是決不能吃的,故此用過之後。就必須運送到屠殺場焚燒,這方面會有專門人士幫你們處理。就不用你們操心,你們只需要知道這裡是幹什麼的就行了。”

    一個食養坊。一個屠殺場,顧名思義,不用進去一觀,怪九郎他們也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樣子,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只是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就離開了。

    接著李奇帶著他們又來到了實驗室的東南角,只見這裡是一座用竹子搭建而成的水榭,而這水榭原本是白時中府邸的花園,因為是背山的,故此有山泉流下,彙聚成一個小池塘,空氣新鮮,風景宜人,而且非常幽靜。

    尹氏看著看著,就想到了當初他們居住的山谷,頗有親切感。

    李奇笑道:“這就是你們住所,不知你們是否滿意?”

    尹氏忙道:“樞密使盛意拳拳,我們夫婦受之有愧。”

    李奇道:“是我占了便宜才是,就憑怪兄的身價,哪怕為他量身訂做一座宮殿,我也覺得一點也不為過,只是我相信你們會更喜歡這種環境。”

    怪九郎哈哈道:“你少在這裡奉承老夫。不過,原本老夫以為你會將所有的事都交給我們來做,實不知你下了這麼多功夫,這勝過你奉承老夫千萬句,你一個大官都能做到如此,可見你的確一片赤子之心,老夫還有什麼藉口不去為之努力,你放心,老夫定當全力以赴。”

    難得啊!

    李奇大喜,忙拱手道:“那就有勞了。”

    怪九郎呵呵道:“可是你捨得十娘整日待在這裡麼?”

    李奇苦笑道:“自然捨不得,但是我尊重她的選擇,我相信這會給她帶來很多的快樂。話說回來,我也很忙,我也不能時常陪伴在她身邊,她若可做自己喜愛的事,也可避免感到孤獨,再說,我若想她,過來看她就行了,她也可以隨時回去,反正也不是很遠,況且這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

    劉雲熙聽得心裡極為感動,不禁伸出手拉著李奇的大手,甜甜笑道:“夫君,謝謝你。”

    李奇輕輕握了下她的手,夫婦二人,一切盡在不言中,隨後他又向怪九郎道:“要不要讓小文也參與進來?”

    怪九郎搖搖頭道:“不用了,文兒在谷中陪伴我們夫婦多年,失去了很多原本屬於他的快樂,這都是我虧欠他的,老夫實在不想又將他拉進這沉悶的環境裡面來,其實我們夫婦對文兒的要求非常簡單,就是希望他能夠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於他能否繼承老夫的衣缽,這都不重要,因為老夫已經有一位好徒兒,而且我相信假以時日,我的好徒兒一定能夠超過我。”

    劉雲熙聽得眼眶都濕潤了,險些落下熱淚來,她待在怪九郎身邊這麼久,可還是第一回聽到怪九郎這麼誇她,心中極為感動。

    其實現在的怪九郎還算是比較正常的,畢竟有了妻兒,思想總會發生一點改變,這要是以前那個獨來獨往的怪九郎,那這一切可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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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4 00:35:37
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醫療保險和醫藥政策

    大殿中。

    趙楷坐在龍椅上,一臉春風得意,顯然還沉靜在龍鳳胎的喜悅當中。

    但是他沒有再提立儲的事宜了,顯然他最終還是選擇立賢為子,不想遵從傳統,他考慮事情更多的還是從大宋江山出發,他希望自己建立起來的帝國能夠得以延續,雖然他極愛皇后,但是他還是壓抑住心中的私念,他更加希望選取一位合適的人選來作為他的接班人。

    還有一點,就是關於這事,他沒有與二院有過任何交流,這是他對皇權的一種保護,因為你一旦通過二院,那麼勢必會引起律法和皇權的對抗,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李奇心裡明白,秦檜心裡明白,二院院長心裡同樣也明白,要知道趙楷在律法面前,已經做足了讓步,你要是還步步緊逼,惹怒了趙楷,那結果可不是他們承受得起,李綱、毛舒也非常識趣,故作不知,有意讓二院避開這個話題。

    秦檜當然希望見到這種情況,若是二院權力太大,對於他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趙楷沒有急著立儲,顯然對他更加有利,他當然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旁人問起,他就是一問三不知。“朕最近說由蔡太師建辦的太師醫院空前的成功,取得了非常不錯的成果,此真乃可喜可賀呀。”趙楷非常開心的說道。

    一位姓梁的給事中站出來道:“皇上,微臣以為太師醫院本末倒置,應該給於懲罰。”

    文臣就專愛潑冷水,這是很難改變的。

    趙楷好奇道:“此話怎說?”

    “郎中的天職本該就是救死扶傷,醫德為先,利在德後。醫院就更該如此了,可是太師醫院卻是充滿了權益的味道,看病的價格是出奇的昂貴。非一般人能夠看得起,毫無醫德可言。故此微臣建議朝廷當糾正太師醫院的錯誤,讓太師醫院跟太師學院一樣做一個好榜樣。”

    趙楷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轉頭詢問道:“樞密使,聽說這太師醫院你也是功不可沒,不知梁愛卿此言是否屬實?”

    李奇站出來道:“回稟皇上,梁給事此言千真萬確,句句屬實,而且這主意就是微臣出的。”

    趙楷略顯驚訝道:“你這麼做又是為何?”

    李奇道:“皇上。這太師醫院可是民間建辦的,也通過了朝廷的審核,並無任何問題,方才梁給事說這有傷醫德,微臣並不認同,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就說太師學院吧,雖然不收任何學費,但是太師學院通過人才選秀制賺取的酬勞遠勝過學費制。同樣的,朝廷既然鼓勵民間開辦私人醫院。首先,你得保證醫院是有利可圖的,若是開辦醫院只為救死扶傷。那麼這家醫院也開不長久,用不了多久,私人醫院就會連接關門,這才是本末倒置。”

    梁給事立刻道:“可是太師醫院的價錢也太貴了,一般人根本看不起。”

    李奇笑道:“太師醫院出來之前,很多人也不見得就能看得起病,這一文錢,一文貨,太師醫院提供的都是最好的藥材。最完善的配套設備,最人性化的服務。若是大家都覺得價錢昂貴,那就不會去了。既然有人去,那就證明這價錢還是合理的。

    就好比同樣是一塊熟肉,你在我醉仙居吃和在普通的腳店吃,完全就是兩個價錢,太師醫院有太師醫院的考慮,別人有別人的策略,這本來就是一樁買賣,只要沒有違法,朝廷憑什麼插手別人的生意,要是這樣的話,朝廷乾脆讓天下正店都賣的跟腳店一樣貴得了,吃飯可比看病重要多了。”…

    梁給事被李奇這一番搶白,嗆的灰頭土臉,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反駁。

    趙楷點點頭道:“樞密使說的很有道理,只要不違法,太師醫院怎麼做,朝廷也不能隨意干預,而且最近朝廷正在大力鼓勵民間興辦醫院、學院,幫助朝廷分擔一些責任,若是事事朝廷都插手,那反而會引起不好的反響。”

    李奇又道:“皇上,其實只要百姓醫院開張後,這種現象自然會不攻自破,因為朝廷的醫院是免除很多稅收的,各方面的價格都比太師醫院低得多,普通百姓自然會選擇百姓醫院,到時就能保證人人都能看病,為了恭賀百姓醫院開張在即,微臣願送上一份厚禮。”

    這在大殿上公然賄賂皇帝的,李奇當屬第一人啊!

    你這奸商能送得出什麼厚禮?趙楷好奇道:“哦?那不知樞密使準備了什麼厚禮?”

    “微臣如今窮的就只剩下錢了,除了錢,也沒啥可以送的出手。”

    李奇這搖頭一嘆,真不知嘆碎了多少人的心,又聽他說道:“皇上,各位同僚,你們應該都知道,我醉仙居員工上千,但是人人都會生病,我醉仙居的員工也不例外,他們為我醉仙居付出了大半生的努力,微臣知恩圖報,願為他們存儲一筆錢給百姓醫院,今後他們若是生病可直接去百姓醫院就醫,只需負擔一點點錢即可,具體操作微臣待會會遞上奏摺的。”

    “這倒是有點意思。”

    趙楷真心覺得有些意外,頗為興奮道:“旁人都說你李奇是愛錢如命,想不到你對自己的員工卻恁地大方。”

    李奇道:“微臣愛錢如命倒也不假,該是屬於微臣的錢,微臣是一文也不會退讓的,但是該花的錢,微臣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君子愛財,當用之有道。”

    秦檜好奇道:“樞密使,其實你大可以多發錢給底下的人,何許多此一舉?”

    李奇笑道:“秦少宰這個問題問的好,這是因為我發現很多人都捨不得去看病,特別是一些小病,以為忍忍就過去了,沒曾想到,這小病累積起來就變成了大病。這就預示著我醉仙居要失去一個人才,如果我直接將錢交給百姓醫院,他們不看這錢也就浪費了。那麼他們肯定一生病就跑去就醫,如果他們都能健健康康。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當中,其實算下來,我還是賺了,我這麼做就是逼著他們要去就醫,不要吝嗇這點錢就忍著,這是不可取的。”

    大夥聽得是頻頻點頭,覺得李奇說的很有道理。

    但是點頭歸點頭,這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李奇是財大氣粗,這點錢不放在眼裡,但是其餘那些商人,那是精打細算,管你死活,你反正拿了錢,就要幹足活。

    比較起來,前者眼光明顯要高於後者。

    趙楷眼中一亮,笑道:“好!這個主意好!”

    頓了頓,他又道:“如果醉仙居這麼做了。那麼其餘商家縱使心有不舍,也不得不照做,否則的話。他們店中的人才就會跑去醉仙居,這就好比如今流行的年終獎一樣,只是多少的差別,但是如此一來的話,以前不會看病的人就會跑去看病,這也會促使百姓醫院的更加興旺,能夠更加持久的發展下去,這積少成多,相信百姓醫院一定比太師醫院更勝一籌。樞密使不愧是商人出身,一筆款項就幫朝廷解決了很多問題。”…

    說到這裡。他又是一笑道:“你與蔡太師關係匪淺,相信這等好處。也少不了太師醫院吧?”

    李奇如實道:“在商言商,我們醉仙居的員工酬勞也是高低不等的,故此這方面的待遇肯定也是有差別的,像我醉仙居的大廚吳小六,醉仙集團的小玉、田七,以及元老吳福榮,他們的醫款我都是投在了太師醫院,特別是這幾個人,我不僅為他們投了醫款,而且還保了他們一家人,我是商人,我做不到一視同仁,你有多大的本事,就拿多少錢,其實朝廷何嘗不是這麼做的,這宰相的酬勞就比我樞密使可多了不少。”

    秦檜聽得只想罵人,這酬勞可是我主要的收入,而對於你而言,有和沒有根本沒有任何差別。

    這傢伙真是夠討厭的,該說實話的時候,他偏偏胡說一氣,可以委婉一點的時候,他又變得恁地耿直。趙楷都不知該怎麼接這話了,若他點頭說是,那豈不是說李奇、鄭逸、李綱等人都不如秦檜,這不是在給秦檜拉仇恨麼。只道:“朕也不是怪你,你用不著解釋的這麼多。”

    白淺諾突然站出來道:“啟稟皇上,如今全國都在興建醫院,但是建好一家醫院不難,難就難在這醫院能否真正的做到救死扶傷,在民間有很多人欺世盜名,利用假藥騙取錢財,但是這藥物不同於一般商品,可能直接導致病人因此喪命,以前朝廷對此一直缺乏管控,如今何不借著醫院好好整合當下的藥材、藥方,儘量避免這種事發生。”

    “這倒是一個問題。”趙楷點點頭,面色變得凝重起來,又向毛舒道:“毛院長,你可聽見了?”

    毛舒答道:“微臣聽見了,想要對這種販賣假藥的人立法不難,但是首先朝廷要給予管控,不然很多情況都無從查起,這藥材多半存在於藥方出售,藥方又是千變萬化的,不比金銀,何謂真,何謂假,並沒有專門的標準,如果病人不治而亡,那麼究竟是吃錯了藥,還是郎中素手無策,還是病人自己的原因,要是沒有合理的標準,那人人就醫不治身亡,都可以歸咎在藥方上面,那麼世上還有誰人敢去行醫。”

    “這倒也是。”

    趙楷又轉向白淺諾問道:“經濟使,你可有良策?”

    白淺諾道:“微臣建議朝廷可以建立一個藥材監察局,專門負責管控藥材。”

    “藥材監察局?”趙楷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白淺諾繼續說道:“微臣曾尋訪過女神醫劉十娘和太師醫院好幾位資歷高深的郎中,據他們所言,有些藥材是非常特殊的,同一種病,同一道藥方,但是用在兩個人的身上,可能造成兩種截然相反的效果,有些甚至導致喪命,但是以前朝廷對這方面很少過問,每年因誤吃假藥,或者是亂用藥物致死的人不計取數,這是我大宋的損失。朝廷應該加以管控。

    藥材監察局顧名思義,就是專門管控藥材,將市面的藥方整合。測驗每一種藥方,制定出詳細的藥方效用和禁忌。如此一來,百姓便可很直觀的知道什麼藥吃不得,什麼藥吃得,一些普通的病需要什麼藥方來醫治,這樣也避免他們再花一筆錢請郎中看病。”

    胡義道:“世上的藥方不計其數,你這得測試到何年何月去,若是沒有經過測試的藥方,又該如何處理呢?”…

    李奇看到胡義是倍感親切。宛如當初看到蔡攸一般,呵呵道:“我說胡尚書呀,那長城也非一日建成的,若是你不去建,這長城從何而來,凡事開頭難,你若不去做,那永遠不可能完成啊!要是當初太祖聖上覺得建立大宋需要很長時日,就不去努力的話,那現在連大宋都沒有。”

    趙楷聽他又抬出太祖來。心中不爽,沉眉道:“樞密使,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口無遮攔的毛病。真是希望有治這病的藥。”

    我不這麼說,怎麼嚇到膽小的小小胡了。李奇忙道:“是,微臣知罪。”

    即便皇帝出聲了,但是胡義一瞧李奇,吃了太多虧的他,可不敢再在李奇面前亂跳了,全當沒有聽見,道:“就算如此,那沒有經過測驗的藥方又該如何處理呢?”

    白淺諾道:“那當然是不可用的。但是在最初的時候就這麼做,恐怕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有些人的藥方沒有錯,但只是因為沒有受到檢驗。因而被迫停止的話,這對他們而言也是不公平的,但是朝廷可以先暗中籌備,將一些普通病症的藥材整合起來,挑選出效用最好,適用更廣的藥材作為一種尋常藥,普及給百姓。”

    秦檜突然搖搖頭道:“不妥,不妥,這藥方乃是郎中的立命之本,他們豈會輕易交出,若是朝廷強制他們交出秘方,這與強盜有何分別,會給朝廷的名譽帶來極其負面的影響。”

    白淺諾似乎早有準備,從容不迫的說道:“少宰說的非常不錯,這一點的確不得不預防,所以我建議立法院授予藥材監察局絕對保密法,但凡進入藥材監察局的官員,必須簽訂一份保密契約,這是受法律約束的,一旦藥方洩露出去,司法院將可介入調查,違法者,不但要賠償當事人的損失費,還得服以刑法,免除官職,貶為庶民。”

    毛舒站出來道:“微臣贊成經濟使之言,當今世上藥方層出不窮,但真正有用的,可能寥寥無幾,多半都是用來騙錢的,微臣曾在潭州任知府的時候,就遇到很多回因為郎中亂用藥物導致病人死亡的事件,但是當時很難判決是謀殺、誤殺,還是不治而亡,這對病人而言極為不公平。”

    秦檜瞧了眼毛舒,暗道,你當然贊成,立法院觸及的方面越廣,二院的權力就有越大。

    白淺諾又道:“另外就是梁給事前面言道的藥價問題,其實在民間,很多郎中趁病人抱病在身,故意抬高藥價,以此來榨取病人的錢財,這種情況在我大宋是屢見不鮮,微臣建議朝廷應當針對常用到的一些藥方實行強制定價,若高於定價,可判為觸犯刑法,至於一些特別的藥方,或者是一些珍貴的藥材,朝廷可以稍微放鬆一點,畢竟能用到這些藥方的人少之又少,即便賣的再貴,影響也不會太大。”

    鄭逸站出來道:“皇上,微臣也贊同經濟使之言,藥材監察局帶來的不僅僅是藥材的安全使用,同樣還能促進我大宋醫術的進步和更加規範,此我國當下政策不謀而合,正如樞密使平常所道的供需關係,我大宋如今需要一個藥材監察局。”

    趙楷稍稍點頭,詢問道:“不知其他愛卿以為如何?”

    秦檜道:“回稟皇上,微臣贊成的前提還是在藥材監察局不洩露他人秘方的前提下,一旦管控不嚴,朝廷的聲譽必將遭受損失,故此微臣覺得須當慎重。”…

    “這是應當的,不管是任何衙門,執法者犯法都是最令朕痛惡的事情,但不能因此而不去努力。”

    趙楷說著突然沉吟片刻,才道:“朕給予二院足夠多的權力,這方面若是管控不嚴,處罰不慎。朕就拿二院問罪。”

    李綱、毛舒立刻站出來同聲道:“微臣定當不辱使命。”

    “很好。”

    趙楷一笑,道:“經濟使。”

    “微臣在。”

    “如今醫院已經都在建造了,朕既然已經決定設立這藥材監察局。那麼宜早不宜遲,此事就交給你們商務局了。”

    這言下之意就是要將藥材監察局歸到商務局旗下。

    秦檜聽得眉頭一皺。正欲開口,可是白淺諾卻搶先道:“啟稟皇上,此舉萬萬不妥,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趙楷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說?”

    白淺諾道:“我們商務局歷來就是掌管經濟方面的事宜,而藥材監察局乃是監察方面的事宜,應當歸到禦史台。”

    趙楷點頭道:“這朕也知道,可是你方才還說了關於藥價方面的事宜。而這主意又是你提出來的,故此朕才想要將要藥材監察局設到你們商務局門下。”

    白淺諾回答道:“皇上,其實藥材監控與藥價調控乃是兩件性質完全不同的事件,不應該由一個衙門統管,應該分而管制。”

    趙楷問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白淺諾答道:“微臣建議設立一個藥材監察局和一個藥價監察局,藥材監察局歸到禦史台門下,藥價監察局歸商務局、三司共同統管,各司其職,爭取同心協力完成對於醫藥的整合。”

    藥材出自三司。你怎麼也繞不開三司。

    趙楷聽得頻頻點頭,這皇帝就喜歡細化權力,便與自己的統管。故此白淺諾的這番建議,正合他的心意,道:“那好,此事就這麼定了。”

    同心協力?

    秦檜感到莫大的委屈呀,這事左看右看,都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不是這麼玩的呀,這三巨頭,不。如今二院也算是一個巨頭,四巨頭都參與其中。唯獨沒有三省五部什麼事,這玩的真是太過分了。

    這藥材可是一個油水部門呀。其中利潤大的驚人,而且朝廷對於很多藥材都實行專營制,涉及面又非常廣,他前面還想借著商務局的特性,將藥材監察局攬於門下省,哪知白淺諾先發制人,自己把這漏洞說了出來,請求趙楷將這藥材監察局歸到禦史台。

    這讓秦檜鬱悶不已,餘光微微瞥向白淺諾,暗道,這個可惡的女人,總是與我作對,他日落在我手裡,我定當饒不了你。

    而在整個過程中,李奇都就插了一句話,那還是他看到了可愛的胡尚書,興之所至,可以說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參與其中,他眼中帶笑的瞥了眼秦檜,見秦檜面色鐵青,暗笑,你個小秦,在立儲方面大動腦筋,將我和鄭二排除在外,現在我也叫你嘗嘗這滋味。

    趙楷又再督促了一番,然後就宣佈退朝。

    秦檜率先走出大殿,這鬧了半天,而且這麼大的事,竟然與他的三省五部一點關係都沒有,這錢財是小,面子是大呀,丟不起這人。

    “咯咯,夫君,你說秦少宰心裡在想什麼?”

    隨後出來的白淺諾望著秦檜氣衝衝的背影,心中都樂開花了,朝著一旁的李奇笑道。

    李奇笑道:“具體什麼我可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麼好話,不過,他也不是善茬,你等著看吧,這事他怎麼也得插一腳進來。”

    白淺諾疑惑道:“三司、商務局、禦史台、二院都不歸他管,他如何伸這一腳?”

    李奇道:“你忘記他還有一大法寶麼?”

    白淺諾皺眉沉吟片刻,道:“夫君說的莫不是吏部?”

    李奇點點頭道:“在京城方面,那肯定是你們商務局和三司說了算,但是在地方上呢?我們不具有人員調派的機構,皇上也不可能每個州,每個縣去指派人員,這事只有吏部幹的來,這兩個新部門裡面的油水可大了去,再加上醫院這個出售管道,其利潤可想而知,若是沒有的話,秦檜倒也不會多想,可既然有了,就算他不撈這一筆,他也見不得會讓我們如意,所以他一定會想盡辦法伸這一腳進來。”

    話音剛落,忽聽後面一人笑道:“你們夫婦二人再說什麼呢?”

    二人轉頭一看,來人正是鄭逸。

    李奇不滿道:“哎,鄭二,虧你還是君子,竟然偷聽我們說話。”

    鄭逸忙道:“我對天發誓,絕無聽得半句。”說到這裡,他突然笑了幾聲,道:“但是我也能猜到你們在說些什麼?”

    李奇對此倒是沒有懷疑,笑道:“那不知三司使心中是怎麼想的?”

    鄭逸輕輕一笑道:“我不動,敵不動。”

    李奇嘿嘿笑道:“看不出你這廝還挺陰的。”

    鄭逸輕咳一聲,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告辭。”說著就快步離開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啊。

    白淺諾錯愕道:“夫君,二哥此話何意?”

    李奇笑道:“這藥材監察局要說權力吧,倒也不大,只是管理藥材的,但是裡面卻蘊含著巨大的利潤,這才是關鍵所在,秦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以為我們弄這監察局是為了謀取利益,但是他這一回算是猜錯了,是,他可以利用吏部奪插手藥材局,但是如果我們不做違法的事,他就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可不要忘記,我們中間還有二院在,一旦他伸出黑手來,我們就可以向二院施加壓力,逼迫二院去對付秦檜,反之亦然,這盤棋下到現在,誰也難給予對手重創,我們都必須得小心謹慎,二院看似中立,但是一旦有一方犯了錯,那二院就會成為另一方手中的利器。”

    “原來如此。”白淺諾點點頭,隨即笑道:“這楚河漢界,不正是夫君你所想的嗎?”

    “那倒是的。”李奇呵呵一笑,笑聲中帶有一絲得意的意味,突然又輕嘆一聲,道:“內部倒是在按我預計的方向在走,關鍵還是外面給予的壓力,那才是我整個計畫中的最不安因素,要是老天賜我一個百戰百勝的光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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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4 00:35:57
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西邊不亮,東邊亮

    居安思危,這一直都是李奇最大的優點,不能說是他不安於現狀,但他總是希望能夠防範於未然,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他的目光一直是往前看。.

    顯然,他的憂慮並非庸人自擾。

    擁有絕對主動權的完顏宗望在東部喀喇汗王朝率先點燃了戰火。

    他將軍隊化整為零,兵分三路,進攻東部喀喇汗王朝北邊一代。

    這些金兵一路西征,雖然收穫不少,但是還未打過一戰,都已經快要憋壞了,渾身肌肉都在發脹,如今完顏宗望總算給了他們一個發洩的機會,金軍上下是興奮不已,就如同一隻只猛虎出閘,勢不可擋。

    三路金軍長驅直入,勢若破竹,猶如無人之境。

    其實這東部喀喇汗王朝原本乃是突厥民族,那也是驍勇善戰的,這要是碰到喀喇汗王朝巔峰時期,金軍還真不一定打得過這強悍的遊牧民族。

    然而,如今喀喇汗王朝已經分裂成兩個國家,這兩個國家也一直是戰事不斷,但是誰也無法統治誰,不僅如此,這兩個國家的內部同樣也是經常發展戰亂。

    就好比這一次葛邏祿族的叛亂,導致朝廷還得從外面請耶律大石前來幫忙平亂,其程度可見一斑。

    這長年累月的消耗,再加上最近的這一次大內亂,已經讓東喀喇汗王朝疲憊不堪,要命的是,他們的皇帝是在去年才登基的,十分年輕,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這金軍雖然遠道而來,但因沒有交戰,而且休息了很久一段日子,士兵們都是精力充沛。

    而且當今世上,就屬金國軍隊最強。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故此,這一交戰,東喀喇汗王朝的軍隊就是節節敗退。

    完顏宗望特別下令,此番進攻,不以攻城掠地為主,而是以騷擾為主,這金軍的騷擾戰術那就是燒殺搶掠,因為他們的軍制就是這樣的,在立國初期,連軍餉都沒有。士兵們靠的就是在戰場上面去搶。

    現在雖然有了正規軍,但是軍餉也不多,就是一點點,而且只有最精銳的部隊才享有這待遇,這主要還是因為完顏宗望、完顏宗翰、完顏希尹這三巨頭認為一旦施行軍餉制,那會影響士兵的作戰**,因為他們都明白,與宋朝一戰是不可避免的,目前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由於大宋的貿易政策。把西域這一代的經濟也帶動了起來,大量的貨物湧入西域市場,這金軍進到裡面,那真是老鼠進了米缸。

    可謂之。縱橫捭闔,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人全部遷往回鶻,以奴隸價格賣給當地的土豪。貨物、財物全部收入囊中。

    金軍士兵這越打興奮,根本停不下來。

    完顏宗望倒也輕鬆,反正就是讓你們去搶的。也不需要安排什麼戰術,打得過你們就打,打不過你們就退,進退自如,來去瀟灑。

    這種戰術是金軍最喜歡的戰術,也是最擅長的戰術,打的是風生水起。

    ......

    塔里木河東岸,吳玠大帳。

    這金軍把動靜鬧的這麼大,宋軍也有所耳聞,但是任憑吳玠再厲害,也只能坐在帳內乾著急。

    關鍵還是地理位置的原因。

    如果宋軍想要介入的話,就必須通過疏勒,除非你往回鶻走,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疏勒卡在這個關口上面,就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這麼一條道路往北。

    而這個關口又是由第四方勢力耶律大石掌控的,耶律大石與大宋的關係又非常微妙,私底下兩方可以說是盟友,但是表面上卻是敵人,因為誰人都知道耶律大石是金國一直以來通緝的對象,作為金國盟友的大宋你不可能與金國的仇人弄在一塊,至少表面上要做做樣子。

    如果耶律大石放宋軍過去的話,那金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除非你打過去,那又與大宋的戰略不符。

    最為關鍵的是,耶律大石自保恐怕都不夠,哪裡還敢出兵進攻金軍,說不定完顏宗望就等著你耶律大石出門了,只要遠離疏勒,那麼金軍就不受宋軍的震懾了。

    怎麼辦?

    吳玠心裡也是火急火燎的,感覺自己有勁沒地方使,心裡把耶律大石祖宗十八大給罵了一遍,要不是他一腳插進來,這渾水不至於渾到如此的地步,簡直就是一片沼澤地,誰進誰死。雙目一掃,道:“如今金軍已經出動,在疏勒以北大肆搶掠,我們該如何應對?”

    眾將士一陣沉默。

    這根本就是無解啊!

    因為我們無法通過疏勒,只能看著他們玩。

    吳玠愁雲滿面,又朝著莊祥詢問道:“莊先生,你可有對策?”

    “我也想不出辦法來,那完顏宗望果然是名不虛傳。”莊祥搖搖頭,皺眉道:“但是將軍有沒有感覺到金軍此番進攻有些詭異嗎?”

    吳玠哦了一聲,道:“先生何出此言?”

    莊祥道:“根據耶律大石和探子打探來的消息,金軍打了這麼久,並沒有佔領一座城池,也沒有進入東喀喇汗王朝的腹地,他們的大軍是兵分三路,縱橫迂回,就跟那些強盜一樣,搶完就跑,我不相信完顏宗望遠道來此,只為搶一些財物。”

    吳玠皺眉思忖半響,道:“那莊先生以為金軍這麼做的目的何在?”

    莊祥道:“這我也不敢確定,但是我估摸著,完顏宗望不是真的想用武力征服東喀喇汗王朝,而是在給東喀喇汗王朝施壓,讓他們驅逐耶律大石,其實東喀喇汗王朝與耶律大石的關係也只是一般,要是東喀喇汗王朝與金軍聯手,金軍可讓東喀喇汗王朝出兵征討耶律大石,金軍就可以躲在東喀喇汗王朝後面靜觀其變,我們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如此一來,疏勒這盤僵局就不攻自破了。”

    吳玠聽得駭然不已,暗道,不愧是金國二太子,這一招真是又狠又毒。急忙詢問道:“那莊先生可有對策?”

    莊祥搖頭道:“我也束手無策。”

    “那如何是好啊?”

    莊祥沉吟片刻,道:“將軍,此事看似緣由戰爭而起,但是我以為更多的是政治方面的原因,非我們能夠解決的,我以為將軍應該儘早將這事告知皇上和樞密使,待皇上決定。”

    吳玠思量許久,點點頭道:“就依先生說的做吧。”

    他擅長的是打仗,問題是耶律大石擋在前面,讓他們打又不能打,走又不能走,反正左右都不是人,只能把問題拋給京城。

    .......

    .......

    這西邊不亮,東邊亮。

    牛皋率領萊州水師在日本北陸道的加賀港口登陸,這加賀就是後世日本的石川縣,也就是平氏最後的大本營了,加賀州一丟,平氏就基本上完了。

    其實最初階段平氏的主力一直是在關東地區以及畿內附近的三重縣,是在日本的東邊,但是因為與大宋的貿易來往,導致他們在北陸的勢力發展極為迅速,其地位、名望遠勝天皇,失去關東、三重縣後,平氏只能退居北陸,堅守這最後的陣地。

    在最初的時候,源氏趁著士氣高昂一路往西北打,都已經打到了加賀邊境了,平氏已經是瀕臨絕境,可以這麼說,李奇若是沒有答應滕吉三木的請求,那麼平氏是在劫難逃,可能只能遠渡海外了,畢竟他有得是船。

    然而,隨著宋軍的趕來,以及從高麗帶來大量的軍備物資,立刻幫平氏穩定住軍心,平氏乘勢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兵分兩路直取越前、越中,這北陸道的劃分基本上就是分為越前、越中、越後,越前就是後世的福井縣,越中就是福山縣,越後就是新潟縣。

    牛皋一路往越中,平氏主力則是往越前進軍。

    這是平氏家主平忠正安排的,牛皋沒有任何異議,因為越前離日本首都京都府比較近,而且也是源氏的主力所在,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平忠正也不想宋軍離京都府比較近,萬一牛皋一不留神,打到了京都府,那這事情就變得微妙起來了。

    牛皋無所謂,因為源氏的主力在越前,越中方面的軍隊多半都是來自關東地區的士兵,他這次來所帶的人馬有限,而且補給比較困難,在最初的階段,牛皋也想收著打。

    源氏沒有想到宋軍會趕來援救,而且日本在這之前基本上就沒有跟中原國家打過仗,再加上朝廷的閉關鎖國政策,對於宋軍他們瞭解甚少,最瞭解的還就是平氏。

    所以宋軍一到,依靠新式的火器,打得源氏在越中地區的軍隊是節節敗退,迅速的就重新奪回了越中的控制權,將源氏軍隊趕了出去。

    那邊平忠正騰出手腳來,立刻糾集所有主力對越前源氏的主力發起了猛攻,要知道這股惡氣差點就沒有平忠正氣絕身亡,那真是不要命的打,即便是宋軍看到了,也暗自驚歎,這日本人打起仗還是有夠猛的。

    源氏一下就被打蒙了,趕緊後側,往畿內地區退去,鞏固防線,轉攻為守,先穩一穩,避其鋒芒,平氏都已經不要命了,這時候跟他剛正面,那真是太不明智了。

    平氏也順利的奪回了越前大部分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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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宋人州(上)

    戰局雖然陷入的僵持階段,但是不管怎麼說,平氏還是穩住了陣腳,沒有被源氏一波就推倒海裡面去了。

    接下來就是商談反攻的事宜了。

    越前州,府衙內。

    但見是一位身穿武士服的中年男人席地而跪。

    這位正是平氏家主平忠正。

    在他的左手邊坐著幾位身著宋服的人士,這幾人正是牛皋、趙菁燕、魏明等人。

    他們幾人同樣也是席地而跪。

    唐朝一般都是坐在地上的,但是宋朝已經有了椅子,在剛開始的時候,平忠正為趙菁燕他們準備了椅子,但是卻被趙菁燕以客隨主便的理由婉拒了,況且在儒道中,這跪地而坐的習慣並沒有摒棄。

    雖然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但是卻博得平忠正好感。

    如今平忠正有求於大宋,有事求人矮半截,他原本以為宋人肯定會在他面前指手畫腳,但是不管是牛皋,還是趙菁燕,都表現的非常低調,你讓我出兵越中州,那我就出兵越中州,沒有一點意見,你讓我過來商議,我們立刻就過來,完全就是以你平氏為中心。

    平忠正舉杯向牛皋他們說道:“牛將軍,趙軍師,各位將軍,承蒙各位相助,我平氏才得以存活,此份恩情,我平忠正無以為報,在此,我敬二位一杯,先乾為敬。”

    說著他就一飲而盡。

    牛皋、趙菁燕也趕緊一飲而盡。

    趙菁燕微微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平將軍言重了,我們真是受之有愧,其實我們只不過是奉樞密使之命而來,若非如此,我們此時根本不可能身在此處。”

    牛皋聽得一愣,總覺這話有些怪。按理來說,李奇不過也只是一個臣子,這上面還有皇帝,你應該說奉皇帝之命,而不是樞密使,但是他也沒有多言,這畢竟只是這一句客套話而已。

    平忠正道:“久聞貴國金刀廚王大名,如雷貫耳,乃不世奇才,我也早就想拜訪金刀廚王。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這令平某感到十分遺憾。”

    李奇雖然當官已久,但是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都喜歡稱呼他為金刀廚王,因為很多人都當過樞密使,但是金刀廚王就只有他一個,而且人們對李奇廚藝的印象是極為深刻。

    趙菁燕笑道:“平氏與樞密使的醉仙居一直都有生意上的來往,他也常常說希望能與平將軍見上一面。但是我以為,二位雖然素未蒙面,但是神交已久,可當得上‘朋友’二字。況且日後總會有機會相見的。”

    “那是,那是。”

    平忠正聽得極是開心,又舉杯道:“這一杯為金刀廚王而乾。”

    幾人又是一飲而盡。

    這寒暄過後,平忠正開始入正題了。虛心向牛皋詢問道:“如今我們已經將源氏大軍驅逐致北陸邊界,不知牛將軍以為這下一步該怎麼走?”

    他話應剛落,右邊一位將軍就抱拳道:“大將軍。末將以為當趁勝追擊,直取京都府。”

    不少將士都紛紛附和。

    他們心裡一直憋了一口氣,因為源氏不是堂堂正正的打敗他們,而是耍了很多陰謀詭計,這日本武士講究的是光明正大,所以源氏這一次是真的惹怒了他們,否則的話,他們也不見得就會從大宋請求援助。

    等到他們聲音散去,趙菁燕才道:“其實在來之前,樞密使也曾囑咐過我們,儘量不要生靈塗炭,不要傷害貴國那些無辜的百姓,其實樞密使對貴國百姓一直都很有好感,故此,我建議將軍還是試著與源氏以及貴國朝廷和談,看看能否化干戈為玉帛。”

    此話一出,伊賀百川突然道:“軍師可能有所不知,若是能夠和談,源氏當初就不會那麼做了,我們其實也不想自相殘殺的,但是源氏分明就是容不下我們,他們咄咄逼人,我們只有反抗,仗打到這種地步,不是一句話就能夠解決的。”

    “是他們源氏先挑起戰爭的,而且他們已經殺害我們不少弟兄,若是和談,我們還有何面目去見那些死去的弟兄。”

    “不錯,我等寧可一死,也絕不會向源氏屈服的。”

    ......

    平氏武士們表現的非常激動,還有不少人站起來,畢竟他們這一回可被源氏坑慘了,心中是萬般委屈,如今終於可以反攻了,你叫他們如何願意罷手。

    他們是如此,平忠正就更加不用說了,他的幾百親兵,還有他的一個兒子都在那一次變動中為保護他而犧牲了,這殺子之仇,他若是都能忘卻,那他真是枉為人了,道:“金刀廚王大仁大義,我是欽佩不已,但是,縱使我們願意和談,源氏也不見得會願意與我們和談,況且我也沒有和談的打算,哪怕是死,我也絕不會饒恕源氏所犯下的罪惡。”

    “這---。”

    趙菁燕面露為難的表情。

    平忠正瞧趙菁燕一臉為難之色,疑惑道:“軍師莫不是有什麼難隱之言,這裡都不是外人,若是軍師有什麼難處,大可說出來。”

    趙菁燕幽幽一嘆,道:“牛將軍,還是你說吧。”

    平忠正有疑惑的望向牛皋。

    牛皋道:“平將軍,非我們不願幫助你,否則我們也就不會來了,只是---唉,我們的士兵遠道而來,心中十分思念家人,軍中已經有不少弟兄歸心似箭,他們認為我們已經幫你們穩定住了陣腳,也盡到了一個盟友的責任,希望我們能夠早日班師回朝。”

    平氏那邊聽得面色一驚。

    滕吉三木急切道:“牛將軍,此舉萬萬不可呀,雖然我們現在抵擋住了敵人的進攻,但是我們還沒有得以恢復,倘若貴軍一走,敵人肯定又會殺回來的,還請將軍多多擔待一些。”

    牛皋道:“這俺知道,俺其實也想幫助你們打贏這一場仗。可問題是,要是再過些日子,我們的士兵都不願再戰,試問這樣一支軍隊又怎能打勝仗。”

    平忠正稍稍點頭道:“將軍言之有理,此也乃人之常情,那不知我們能做些什麼,可消除貴軍的念家之心,二位儘管開口便是,只要我們能做到的,平某一定不會二話。”

    牛皋和趙菁燕互望了一眼。趙菁燕道:“辦法倒不是沒有。”

    平忠正哦了一聲,喜道:“願聞其詳。”

    趙菁燕道:“我軍士兵之所以思家心切,那是因為他們在這裡沒有家的感覺,好像漂浮在人間的孤魂野鬼,如果能讓他們有家的感覺,我想這種情況會好一點。”

    “家的感覺?”

    平忠正向自己屬下望瞭望了,但是似乎沒有一個人明白,於是又向趙菁燕詢問道:“如何才能讓貴國士兵有家的感覺呢?”

    趙菁燕道:“平將軍,如果你們要繼續打下去的話。這一場戰爭一定是曠日持久,而我國一旦消除邊境的困擾,也肯定會加大對平氏的支援,到時會有陸續的援助開赴到貴國來。這若是一月兩月的事,那倒也算了,可這不是一兩個月就能解決的,我們的軍隊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這麼多人在貴國飄上幾年吧,總得有一個地方安置他們吧。”

    平忠正聽得糊糊塗塗。以為他們是先駐兵的地方不好,忙道:“這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挑選最好得地方讓你們駐兵。”

    趙菁燕搖搖頭道:“這與駐兵沒有干係,而是家,如果我們大宋士兵在這裡也能感受到大宋的氛圍,那他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此話一出,平忠正等人紛紛露出古怪之色。

    我這裡可是日本,你要弄的跟大宋一樣,那你是什麼意思啊?

    趙菁燕忙道:“各位莫要誤會,在下此話只是針對當下我軍士兵遇到的問題,不關乎其它。”

    “豈敢,豈敢。”

    平忠正又問道:“那不知軍師此話究竟是何意?”

    趙菁燕道:“其實在一年以前,樞密使就有一個非常偉大的構想,若是不發生這件事,可能樞密使在去年年關就找滕吉先生和伊賀武士商量了。”

    滕吉三木好奇:“什麼建議”

    趙菁燕道:“就是在貴國建立一個宋人州。”

    “宋人州?”

    趙菁燕點點頭道:“樞密使之所以願意出兵相助,那是因為平氏與樞密使有著非常好的關係,雙方都信任彼此,而這一份信任就是建立在生意來往上面的,是生意讓我們成為了朋友,而貴國一直都是我們海外貿易最大出口國家,特別是最近幾年,來貴國做買賣的大宋商人是不計其數,這一點相信各位也應該知道。”

    滕吉三木忙道:“軍師說的不錯,如今我們兩國百姓已經宛如一家人,關係好得不得了。”

    趙菁燕笑道:“這一路行來,我也遇到了很多我大宋的商人,他們也面臨著同樣的難題,那就是思念親人,他們一方面想在貴國做生意,想留這裡發展,但是一方面又十分想家,這讓他們感到非常為難,要知道來回一趟可不容易啊!

    說來也巧,因為貴國也有許多商人,去到我們大宋做買賣,他們同樣也想念家,想念親人,而樞密使就是得知這一個情況後,才有了這個念頭,樞密使原本打算在萊州劃出一條街道來,稱之為日本街,將街道弄的非常有貴國特色,將貴國商人集中于此,讓貴國商人即便是身在我大宋,也有在家的感覺,左鄰右舍都是同鄉。

    只可惜因為貴國的這一次變動,讓樞密使的這個計畫停止下來,因為他也無法預料到貴國朝廷是否還會願意與我們通商,可是如今,我們的士兵遇到我大宋商人一樣的困難,故此我才想借用樞密使的這個計畫,在貴國境內建立的一個宋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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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宋人州(下)

    這是宋軍在來日本後,提出來的第一個要求。

    這個要求非常微妙。

    宋人州宋人州,光從名字上來看,就讓人有無限遐想。

    雖然趙菁燕已經道出這宋人州的初衷和目的,但是這事情不是這麼簡單,比如的宋人州的管理權、統治權,這都是涉及到國土的事,平忠正如何會輕易答應,但是他又不好意思一口回絕,於是向滕吉三木使了個眼色。

    滕吉三木稍一沉吟,道:“樞密使的這個計畫,我個人是非常贊同,而且對於樞密使的仁智也感到欽佩不已。”說著,他頓了頓,話鋒一轉道:“可是軍師,如今源氏正在對外傳出謠言,說我們與貴國勾結,妄圖侵佔日本,這引起很多百姓對我們的痛駡,此時建立這宋人州,無異於火上澆油,可能會弄巧成拙。”

    這日本是一個非常非常團結的民族,不管他們內部怎麼打,你很難見到他們去求外人幫助,這一次實在是平氏已經瀕臨絕境,而且他們是被源氏陰了一把,怒火中燒,這才開口向大宋求助,但是他還是有提防之心。

    但是不管怎麼說,平氏請來宋軍援助,這在日本引起了非常大的反響,討伐平氏的人是日益增多,你不管怎麼打,都不應該請外人來幫忙,這就是你的不是。

    在剛開始的時候,輿論還是站在平氏這邊的,畢竟平氏提供了非常多的就業機會,也帶動了日本的經濟,但是現在輿論已經開始轉向了。

    趙菁燕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道:“關於此事,我也略有耳聞,但是我以為,正是因如此。我們就更應該建立宋人州。”

    平忠正詫異道:“此話怎說?”

    趙菁燕笑道:“貴國百姓對我們有所誤解,這我們能夠理解,換做是我們,我們同樣也會這麼想,此乃人之常情,我們也不會因此記恨他們。但是我們也問心無愧,我們此番相助有兩個原因,其一,就是你們平氏與我大宋的交情,這朋友有難。我們又豈能袖手旁觀,其二,就是我們樞密使常常提到的利益,事實已經證明,我們兩國通商,遠勝於兩國互不交流,我們幫助你們,也可以說是幫助自己。”

    平忠正聽得頻頻點頭,這番話不帶半點虛假。全部都是實情。

    趙菁燕繼續說道:“有道是,事實勝於雄辯,任憑源氏那邊怎麼誣衊我們,我們會用行動證明我們此番援助。是為了兩國的關係,而非其他。而這宋人州其實就可以看做是兩國百姓友誼的見證。

    也許各位對這宋人州有些誤會,其實樞密使提出的宋人州,只是營造出一個氛圍。一個環境來,不管是制度,還是律法。都不會有任何改變,關於宋人州的一切行政權力,都還是歸貴國所有,我們絕不插手,當然,我們也希望貴國對於我國在日本商人給予一些優待,能夠以禮相待。

    同時,我們大宋也會重新啟動萊州日本街的計畫,如果貴國的一些百姓對於貴國目前的情況感到缺乏安全,可以去往我大宋避難,總而言之,樞密使希望兩國百姓能夠融洽的居住在一塊,這樣一來,也能吸引更多的日本商人和大宋商人去到我國和貴國來做生意,這樣同樣能夠刺激兩國的交往,為兩國的將來做好鋪墊,乃長久之計。”

    果不其然,平忠正等人一聽,這宋人州真是營造出一個宋人的環境和氛圍,並不牽扯管理、統治方面的事宜,不禁有些心動,因為這樣一來,可以花極小的代價,鞏固兩方盟友的關係,又能留住大宋的援軍,這是一個好事啊。

    趙菁燕餘光悄悄瞥了眼他們,知道他們已經動心了,於是趁熱打鐵道:“另外,如今在貴國的大宋商人見到貴國爆發戰爭,對於貴國的情況十分擔憂,更加極度缺乏安全感,已經有不少人準備回國了,如果大規模的我國商人撤離貴國,同時也會帶走大量的財富,這對於你們平氏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

    如果有了這宋人州,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如今我大宋軍隊已經開赴到了日本,我們可以給我國商人許下諾言,讓他們繼續在貴國做買賣,那些商人看到自己過家的軍隊在這,肯定會改變想法,願意繼續留在貴國,還有就是樞密使認為越是這種情況,就越要加大兩國之間的貿易來往,用事實證明你們平氏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平忠正聽得有些疑惑,道:“如今這種情況,這生意怎麼還做的起來?”

    趙菁燕笑道:“那就得看將軍有沒有信心能夠將戰爭推至北陸道以外的地方,如果能夠如此,那北陸道地區還是非常穩定的,為何不能繼續貿易往來,我們甚至可以利用宋人州吸引其他地方的大宋商人將生意帶來北陸。

    據樞密使他設想,一旦我大宋針對日本的貿易全部集中的北陸道,那麼不出兩年,整個北陸道的繁華一定能夠超過貴國京都府,那時候貴國的百姓看到北陸道的繁華,你道他們會作何想,還會質疑將軍的用心良苦嗎?到時日本的經濟中心、外交中心、政治中心全部集中在北陸道,那麼在外人眼中,誰才日本的主宰,恐怕就得兩說了。”

    這一番話下來,平氏這邊是極為動心,這看似商業,其實是一種政治戰略,如果能將日本的首都從京都府轉移到北陸道來,那麼究竟是誰叛賊,誰又是誤國誤民的那個人,那真的就得兩說了,這遠勝於戰場上面的勝利。

    趙菁燕又道:“雖然樞密使此番沒有前來,但是他完全能夠體會此時此刻貴國百姓的那種焦慮心情,因為當初我國爆發方臘之亂時,江南百姓同樣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樞密使一直以來都對貴國百姓感到非常親切,故此他願意私人捐贈十萬貫,幫助貴國那些因為戰爭失去家園的百姓重建家園,以表慰問。”

    牛皋大咧咧道:“我們樞密使說了,此時對於貴國百姓說一千道一萬,不如一粒米來的珍貴。”

    平忠正聽得極為感動,這十萬貫對於大宋而言,雖然算不得什麼,但是對於私人而言,那可是一筆鉅款呀,對於整個日本而言也不少呀,畢竟日本就這麼大,哪怕是日本本土的富商,都不能做到一半,而李奇只是一個外人,這叫人如何能不感動,忙道:“樞密使對於我國百姓的大恩大德,平某代他們說聲謝謝。”

    說著他還彎腰致謝,感動之情,不言而喻。

    伊賀百川等人也紛紛抱拳致謝。

    李奇的這一舉動的確博得平氏上下一致的好感。

    至於這十萬貫花得值不值,那還得看日後的成效。

    可是談到宋人州的話,平忠正還是有些保留,於是道:“牛將軍,趙軍師,關於建立宋人州的話,我們還得商量一下,畢竟此事可不是小事,我們也不想讓樞密使覺得我們是在敷衍你們,故此我們也必須慎重對待。”

    趙菁燕笑著點點頭道:“這是應該的。”

    雙方又談論了一會,趙菁燕、牛皋就起身告辭了。

    這一來到外面,牛皋就急忙問道:“軍師,你說他們會答應麼?”

    趙菁燕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道:“他們根本就沒有反對的理由。”

    .

    正如她所料,三日之後,平氏上下一致決定採納李奇的計畫,在北陸地區建立宋人州。

    而地點正是越中州,也就是後世的福山縣。

    同時平忠正任命伊賀百川為越中守,也就是宋人州的長官,滕吉三木為判官,輔助伊賀百川,又封平武郎為宋人州的左近衛少將,掌管宋人州軍政。

    因為他們三人常常與大宋打交道,私下關係十分要好,由他們去與宋軍打交道是再好不過了。

    最重要的是,如此一來,軍政財三權都握在他們的手中。

    除了這些關鍵的事宜,平忠在其他方面還是給予了宋人很多的優待,比如他們可以申請居住證,可在宋人州長住,另外,還免除一些外國商人額外的稅錢,以此來吸引更多的商人來此做買賣。

    至於宋軍則是駐紮在宋人州的城外,這也是便與平氏的管理,要是你的軍隊都駐紮在城內,那這究竟是該聽誰的?

    對此牛皋、趙菁燕欣然答應,並沒有任何異議,而且也以大宋的名義發出資訊,召喚那些在其他地方做買賣的宋人回北陸道來。

    因為這幾年間兩國的貿易頻繁,故此來日本做買賣的大宋商人是不計其數,這趙菁燕振臂一呼,大宋商人開始了一波波規模轉移運動,錢是賺不完的,命可就只有一次,有自己國家軍隊所在的地方,總是比較安全一些,數之不盡的財富開始從日本各地湧入北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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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浪漫的騙婚

    東京汴梁。

    今日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在王府的花園內,一位佳人斜倚在園中亭內的亭柱上,一身經過精心裁剪的荷花邊羅裙將那圓潤豐腴的身材展露無遺,陽光下,佳人一手拿著一本書籍,慵懶的眼神望著書面怔怔出神。

    “唉。”

    佳人突然輕嘆一聲,放下書來,喃喃自語道:“奇怪,怎麼總是想著---,連書都看不進去了。”

    說著說著,她那白皙如玉的脖頸突然爬上來一絲紅暈,卻是更增秀色。

    “三娘。”

    突然身後響起一個討人厭的聲音。

    “啊---!”

    亭中佳人猛地驚醒過來,回頭望去,只見一張嬉皮笑臉正一臉壞笑的望著他。

    這亭中佳人正是王家三娘,而那一張嬉皮笑臉自然就是人見人愛的李師傅。

    “你---你怎麼來呢?”

    王瑤望著李奇,語帶驚訝,臉上卻是通紅。

    “想你了,自然就來了。”

    李奇嘿嘿一笑,入到亭內,見佳人面色通紅,嬌豔欲滴,暗道,不會吧,我應該還沒有帥到這女人見到我都能臉紅成這模樣吧。好奇道:“咦?你臉為什麼這麼紅。”

    王瑤目光略顯躲閃,暗道,他應該沒有聽見吧。芊芊玉指輕撫了下自己那絕色臉龐,道:“是---是嗎?可能---可能是太熱了吧。”

    李奇倒也沒有多疑,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被我一句‘想你了’羞的,那你臉皮也太薄了。”

    王瑤白了他一眼,道:“你能否正經一點麼。”

    “絕對能。”李奇臉色一變,那是慷慨激昂啊!

    “嗯?”

    李奇一屁股坐在王瑤對面。一手提起一個包袱放在桌上,一本正經道:“其實我今日前來,是來找你談公事的。”

    “公事?”

    王瑤眉目中莫名的閃過一抹失望。

    李奇嘿嘿道:“怎麼?你是不是感到很失望呀。”

    王瑤似乎被他言中了心思。紅暈更甚,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嬌豔無比,“才沒有了,我---我只是感到好奇,你怎會找我來談公事。”

    “那我找你應該談些什麼了?”李奇壞壞笑道。

    王瑤撇了下嘴,偏過頭去,不答這話。

    李奇道:“好了,好了,咱們還是談正事吧。這次我來找你真的是為了醉仙居的事宜來的。”說著他就將包袱打開來。

    只見裡面是一份份文件。

    “這是什麼?”

    王瑤好奇的拿起一份看了一眼,詫異道:“這不是醉仙居集團的財產合約麼,你拿給我看作甚?”

    李奇道:“當然是給你簽字啊。”

    “給我簽字?”

    王瑤疑惑道:“可是醉仙居的事我早就不過問了。”

    李奇嘆道:“但是你名義還是醉仙居的東主,你手中還是握有幾成股份。”

    雖然王瑤曾三番幾次要求交出手中股份,但是李奇卻是再三推脫了,後來王瑤搬回娘家後,就沒有再提過此事,李奇心裡明白,肯定是她的家人讓她不要交出這些股份。

    你視錢財如糞土,但是王家還有一大家子人。什麼都需要錢,就這幾成股份,每年得賺多少錢呀。後來王仲陵致仕以後,這幾成股份就更顯的彌足珍貴了,而且李奇也讓王瑤的幾個弟弟到醉仙居集團做事。

    但也僅僅是做事,醉仙居最高決策還是在李奇、小玉、吳福榮三人的手中。

    可是,王瑤個人是很久沒有再過問醉仙居的事,今日李奇突然拿著這些機密文件來給她簽字,這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道:“這一直以來都是你做主的,為何今日卻要我來簽字。”

    李奇嘆了口氣道:“立法院最近開始籌備整頓商業。即將要出臺各種商業法,所有的利益分配必須實名認證。這樣也便於管理,所以這些機密資料必須要你簽字。我這也只是未雨綢繆,免得商務局跑來調查的時候,弄得我們手忙腳亂。”

    “原來如此。”

    王瑤輕輕點了點頭,拿起手中的那份文件看了看,乃是關於一些財產證明,於是道:“好吧。”說著她就拿起邊上毛筆。

    李奇笑道:“想不到你看書還備著筆墨。”

    王瑤道:“你看書不做筆記的麼?”

    “呃...。”

    “哦,差點忘記,你不看書的。”

    李奇傲嬌道:“那是的,因為你們都在看我寫的書。”

    “是你說的書。”

    王瑤暗諷一聲,就仔細看了起來。

    口述也是寫呀,我若不口述,你們寫的出麼。李奇暗自嘀咕幾句,目光又不自覺飄到王瑤臉上去了。

    王瑤看了一會,道:“這寫在哪裡?”

    “這裡,這裡。”

    李奇非常熱情的指著一處空白處。

    王瑤拿著筆在上面寫著自己的名字。

    “嗯,這字還真是漂亮。”

    李奇看了看,呵呵一笑,又拿起一份文件遞給王瑤。

    起初的階段,王瑤還是要看一下,但是這文件實在是太多了,到後面倒也懶得看,李奇指哪,她簽哪。

    過了好一會兒,這手都簽酸了,她不禁抱怨道:“怎麼這麼多?”

    “沒辦法,咱們家大業大,這檔自然也非常多,你就再忍忍吧,今日一塊簽完,我以後也不會老是因為這事來打擾了,影響咱們談戀愛。”

    王瑤翻了翻白眼,對於李奇占她的便宜都已經產生的免疫,但是她也不想李奇隔三差五拿著文件來找她簽字,那非得煩死去,於是咬咬牙又繼續簽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眼看這一遝文件終於快要差不多簽完,王瑤腦子都已經麻木,娟娟字體也在往狂草過渡。

    突然一份黃色的文件擺放在王瑤面前。王瑤幾乎想都沒有想,拿起筆就寫了起來,可是剛寫完兩個“王”字。她突然停了下來,錯愕道:“這是什麼?”

    該死的。李奇打了個哈哈道:“哦。這是我們醉仙居與皇宮酒水供應的合約,故此用的是黃布,你快點簽吧。”

    “是嗎?”

    王瑤看著那份機密文件,眼中是驚喜交加,臉上還顯得十分羞澀,突然抬起頭來,拿起那份“文件”舉到李奇面前,似笑非笑道:“這份合約還真是挺特別的啊。就這麼幾行字,而且還有皇上親筆寫的。哦,這後面還有‘聖旨’二字,我究竟是怪你假冒聖旨,還是怪你騙我呢?”

    “哎呦!這份聖旨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李奇雖然頂著滿臉大汗,還不忘往死裡飆演技。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在這裡硬撐。王瑤輕哼一聲,道:“是啊,我想一定是你故意放錯了。”

    “對對---那也不是故意放錯了,而是真的放錯了。”李奇一邊擦著冷汗。一邊堪堪解釋著。

    “這話說的恐怕連你自個都不會相信吧。”

    “呃...。”

    李奇沉默了。

    王瑤羞怒道:“你怎麼能這麼做了,真是太卑鄙了。”

    “誤會!天大的誤會呀!”

    李奇屁股一轉,騰地一聲。坐在了王瑤身邊,急急解釋道:“是,我承認我是故意放錯了,哦不,我是故意放進去的,但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意境嗎?”

    “意境?”

    王瑤驚訝的望著李奇,好似在說,這你都扯到意境上面去。你這分明就是在騙婚呀,要是我在上面簽了字。那不管我願不願意,我必須是你的妻子了。這可是聖旨呀,是淩駕在律法之上的,可不是能夠開玩笑的。

    不得不說,李奇這一招真是太狠了。

    “看吧,看吧,我就說你這人忒俗了,老是往壞方面想,一點都不詩情畫意。”李奇道:“你難道忘記我們的感情是建立在什麼之上的麼?”

    詩情畫意?這一份份文件倒是充滿了銅臭味。王瑤都聽糊塗了。

    “好吧,我提醒你一句。”

    李奇拿起那一遝文件翻了翻,抽出一份來,道:“這是什麼?這就是當初我們簽下的分期付款的合約,是我們認識的證明,你說這份檔的意義大不大。”

    他又拿出一份文件,“還有這份,你應該記得吧,這份乃是我們當初與張三叔簽下的豆腐供應合約,若是沒有這份合約,我們就不可能有合作,更加不可能有有今日。”

    又拿來一份文件,“還有這份,這份意義可就大了,這乃是當初我們醉仙居廉價收購翡翠軒豬肉的合約,這可是幫你報了一箭之仇,你看到這份文件,難道就不覺得有絲絲快感麼?還有這一份,還有一份......每一分檔都充滿我們之間的故事,這裡面充滿著酸甜苦辣,充滿了辛酸快樂的回憶。

    而我們的感情就是建立在這一堆的文件上面,要是沒有醉仙居,我們根本沒有機會走到這一步,你為何總要懷著利益的角度去看,而不是懷著報恩的心態去看待這一切,這也是我為什麼將這一道聖旨放於其中,難道我的這份苦心,你還不能理解麼?我究竟要怎麼做,你才會滿意?”

    王瑤聽得都驚呆了,微微張嘴,略帶一絲佩服的目光呆呆望著李奇。

    李師傅就是李師傅,這張嘴果真能夠顛倒黑白乾坤,分明用心不軌,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卻成了用心良苦。

    這二字只差,其意思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李師傅一口氣說完,不禁有些氣喘,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緩了一緩,暗自欽佩自己,我真tm是一個天才,這都能我讓我圓回來,哇哈哈!

    過了半響,王瑤雙唇一合,道:“你不會還想讓我向你道歉吧。”

    李奇傲然道:“不敢,但是被冒犯的我完全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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