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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5 00:44:19
第八百七十九章 征服昆崳山

有道是,兵貴神速。

從萊州至昆崳山五百多里的路程,岳飛率軍僅僅用了一個晝夜便來到了昆崳山北面山腳下,至于吃飯什麼的,都是馬上解決。

不過,說是山腳,其實離昆崳教的大本營還有數十里路,這都怪這昆崳山脈實在是太大了,方圓足足有百里,橫亙煙臺、威海兩地。主峰泰礡頂,海拔923米,為半島東部最高峰。巍峨聳立,萬仞鉆天,峰巒綿延,林深谷幽,古木參天。

可謂是一覽眾山小,蒼海眼底收,不似泰山,勝似泰山。

岳飛來到這里的時候,正好傍晚,但是他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隱藏在一片樹林當中,召集眾將領開始作部最后的戰術調整,與其說是臨陣磨槍,還不如說時間太趕了。

但是要說起來,這支禁軍最強的本事,可不是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與敵人廝殺,他們最厲害的還是叢林戰,這跟李奇的訓練也有莫大關系,因為李奇經常有事沒事就讓這群軍痞跑到山里面去喂蚊子。

毫不誇張的說,這支禁軍在當今世上絕對可以稱為叢林之王。

在岳飛趕到的同時,他前面派去的哨探也趕來接應了,果然不出宗澤所料,那二當家陶飛與楊再興等人在今日下午才到的,看來他們在回來的路上趁機來了一次大掃蕩。不用說,今晚對于他們而言,定是一個狂歡之夜。當然,或許也是噩夢的開始。

岳飛又拿出宗澤的地圖與他們打探來了情報對比了一番。隨后開始根據地圖進行排兵布陣。

他原本打算親自率領三千人馬攀崖偷襲對方的大本營,再由牛皋領五千兵馬在東面伏擊敵人,但是牛皋等將領均覺不妥,畢竟岳飛是統帥,應當留在下面主持大局,而非上陣與敵人肉搏相見。

岳飛見眾人的意見一致,心中覺得也有些道理,于是改換牛皋領兵去偷襲大本營。而他則是率領繞去東南。

而進攻時間,就定在拂曉時分,因為人在這個時候是最困乏的,特別是對整夜狂歡的人。

商定完后,岳飛與牛皋就在這片樹林里分手了,各自帶著人馬分別從東邊、南邊進軍。

行了約莫五十來里,牛皋終于到達了宗澤地圖上所標記那道懸崖峭壁。借著月光望去,目測至少也有百來欲米高,中間凹處一道清泉飛瀑直流而下,兩面向外張開,如同雄鷹展翅,極其陡峭。

若想要征服叛軍。首先必須得征服這道天然屏障。

雖然被黑夜籠罩的山林對于這支禁軍而言算不上陌生,但是這懸崖的地勢太過險要,若非宗澤相告,根本看不出哪里有路可以上去。即便早先岳飛已經派人去對路況進行過標記,但是牛皋也不敢冒險上去。于是派了幾名好手前去探路。

半個時辰后,那幾名哨探便下來了。其中一名道:“將軍。的確是有小路可以上去,但太過陡峭,而且由于這瀑布的存在,導致有一段路面比較滑,必須得謹慎又謹慎,若是咱們全軍同時上去,難免會出現意外,而且需要耗費太多功夫。”

牛皋道:“那你們以為如何?”

那名哨探道:“卑職攀登到約莫十丈的地方,發現在瀑布的尾端處有一個稍微寬敞的地方,在這之下的那段路比較好走。卑職以為咱們可以先派幾人帶上繩鎖攀登到崖上,而后放下繩索,其余人則是先上到瀑布末端的寬地上,依靠繩索攀登上去。”

這攀登的技巧,牛皋對自己的士兵還是有著十分的信心,躊躇片刻,便道:“行。就這樣。”

決定以后,十名好手開始帶著繩索往上攀登。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忽聽崖壁上傳來啪啪啪的幾聲輕響,又見一個崖上十處有微弱的火光晃動了幾下。

牛皋立刻打了個手勢,三千余人如同黑夜中的洪流撲上了這道令人膽寒的懸崖峭壁。

“快點,快點上。”

牛皋站在瀑布的末端,指揮者士兵們攀登,遠遠望去,在月光下隱隱瞧見崖壁上有著數十道黑影來上面蠕動,讓人看著都覺十分恐懼。

但是崖壁上的士兵們卻無一人露出哪怕一絲的膽怯,相反,他們顯得極其興奮和饑渴,這三千兵馬有大部分都沒有參加過蘭州一戰,訓練了幾年,自覺空有一身本領,卻無發揮的機會,然而,這一次便給了他們一次展露身手的機會,而且,當初楊再興城下的陣陣叫罵和岳飛的死守戰術,也確實將他們給別壞了。

“小心!好像有人來!”

崖上蹲在一棵大樹上哨探忽然低聲急促的說道。

已經上去的士兵抓著繩索的輕輕搖晃了幾下,示意上面有情報,而后迅速朝兩邊分散開來,一部分躲入了草叢,一部分上到了樹上,速度之快,讓人應接不暇,宛如黑暗中的夜貓。

而崖壁上的黑影全部貼在崖壁上,腳上隨便踩著一個支撐點,節約體力。

“嗝。”

隨著一聲酒嗝,預示來人離這里已經不過五米遠了,從腳步聲判斷最多不超過六人。果然,在透過樹葉的絲絲月光的照耀下,一共有四個人勾肩搭背,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他們每人手中還拿著一個酒壇子。

聽得一人道:“大哥,教主也真是的,大半夜的叫咱們來這里吹冷風,他們就在里面大吃大喝,真是太不公平了。”

又聽一人道:“就是,就是,這里有什麼好站崗的,誰若敢往這里進攻,我非得叫他們一句爹爹不可,真是不怕死,我平時往下面看一眼。都覺雙腿發顫。”

又有一人道:“你們兩個就少說幾句吧,又不是沒有給你們酒喝。知足吧。”

第一人道:“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有酒可還不夠,若有美人相伴,那就再好也沒有了。”

第四人淫笑了幾聲,道:“嘿嘿,這次二當家進攻萊州可搶回了不少女子,不知有沒有咱們的份?”

第三人道:“得了。這些你們就甭想了,那些女子都給頭領的,豈會有咱們的份。”

“這倒也是。不過,咱們也就是想想,興許有一日他們玩厭了,讓給咱們了。”

談話間,他們來到了一棵樹下坐下。如果他們稍稍抬頭,便能瞧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他們頭上,在黑夜的映襯下,那對明亮的眸子透著一絲寒意,只見他稍稍抬起一只手,手腕微微一抖動。

嗖嗖嗖!

幾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從四周飛撲出來。那四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四只大手就捂住了他們的嘴,哧哧哧哧的幾聲,四把鋒利匕首齊齊沒入了對方的胸口,出手干凈利落。只見那四人瞪大的雙眼。望著面前這一張張唯有一對雙眸是干凈的面孔,目光中充滿了驚訝。只可惜那一句“爹爹”沒有叫出口。

就在此時,忽聽后面又傳來一聲郁悶的叫嚷:“大哥,你們太不講義氣了,我就是上趟茅房,這都不等。”

話說到此處,此人的聲音戈然而止,驚恐的望著前面那幾道黑影。

此人的出現也把這群饑渴的野獸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來來來。”

那人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還未等那人將嗓子喊開時,一枝冷箭便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嚨,砰地一聲,只見那人直挺挺的倒下。

坐在右邊樹干上的一人舉著弓弩示意了下。又有一人竄了上去,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了,才朝著其余人揮了下手。

樹下一人抽出匕首,起身道:“我們不能耽擱,得快點。”

“嗯。”

但見十人撲在懸崖邊,朝著下面低聲道:“弟兄們,再快一些。”

這一聲極輕。

但是隨后就聽見崖壁上如同裝有一個個錄音機一般,一聲又一聲的傳了下去。

牛皋聽后,立刻催促士兵們快點攀登。

崖壁上的黑影又開始動了起來,只不過速度比方才要快了許多。

過了好一會兒,三千名士兵終于全部攀登了上來,真是有驚無險啊!

征服了這面懸崖,也就意味著勝利的天平已經在朝著他們傾斜了。

牛皋瞥了眼那幾個屍體,又看了眼天色,道:“天快亮了,一切按計劃行事。”

“遵命。”

隨后,這三千人分成三波朝著四周散開來,這樣就不容易被敵人發現。

那陶定既然自稱昆崳教主,那麼,他的大本營自然與別的草寇有所不同,不然怎麼去忽悠人入教。在離懸崖南邊不到五里路的山林深處,有著一間氣勢雄偉的道觀,這就是陶定的大本營。

這間道觀原本就已經存在了,里面住著一群道士,只不過后來陶定來了之后,將這道觀占為己有,並且加大了規模,又在外圍布置了一道防御體系。

此時,里面還是燈火通明,時不時還能聽見陣陣大笑聲。但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四周匍匐著數千名敵人。

但見道觀后面一些稀稀拉拉的哨兵正靠在樹下正在呼呼大睡,鼾聲如雷,面色還泛紅,顯然昨晚是喝高了。但是他們所處的位置卻是極有章法,幾乎是毫無破綻。

埋伏在草叢中的牛皋見到這一切,暗自搖頭,好厲害的頭領,好沒用的手下。

破曉!

當第一縷亮光從東面海面上射出的瞬間,只見草叢突然飛出一陣冷箭,聽得幾聲悶哼,那些哨兵就這樣永久的沉睡了下去。

牛皋立刻領兵匍匐前進十余米,進入了己方的攻擊范圍內。嗖的一聲,一支信號箭從草叢中飛出,直奔云霄,紅光一閃,在蒼白的天空顯得尤為亮眼。

道觀后面一個醉醺醺的壯漢一手摸著自己的小雞雞,一手夾住一個酒壇。仰著頭,望著空中的亮光。喃喃道:“咦?那是甚麼?是哪個鳥人在這里放花炮呀!”

他話音未落,忽聽得嗖嗖嗖嗖的聲音,轉頭一看,只見半空中一陣“黑雨”籠罩過來。

呼呼呼!

那些箭矢落在四周,立刻散放出陣陣白煙。

這壯漢終于反應了過來,瘋狂的大吼道:“不好了,有敵人偷襲,快去稟告教主。”

他話還沒有喊完。三枝箭矢就插入了他的后背,當場斃命。

霎時間,整個道觀里面響起了陣陣叫喊聲,寂靜的場面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

不少人拉著褲子就沖了出來,但是迎接他們的卻是第二陣箭雨。

嗖嗖嗖嗖!

這一陣漫天箭雨落下后,火光四起,黑色濃煙與白煙交織在一起。相得益彰。零散的火星立刻朝四周蔓延開來,整個道觀立刻陷入了火海中。只聽得里面傳來恐懼的叫喊聲,當然,也有零星的箭矢從白煙中射了出來,但都在離牛皋他們還有很遠的距離就落了下來,有些甚至朝相反的方向飛去。

敵人都開始進攻了。還不知道敵人在哪里,這真是一件太可悲的事情了。

嗖嗖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第三陣箭雨落下時,登時發出轟轟轟的爆炸聲。

就這三波箭雨下來,敵軍已經是慌亂不已。只得埋頭鼠竄,比起當初的西夏軍。真不能放在一個臺面上去比較。

但是,牛皋仍不敢大意,畢竟對方比自己多出了十倍的兵馬。

又是一支信號間沖上云霄。

“殺啊!”

突然,道觀后面殺聲四起,只見草叢突然沖出了數千人,拖著手刀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氣勢如虹的攻向向了道觀。在牛皋的指揮下,五百名神箭手拿著裝有齒輪和扳機系統的最新式弓弩,占領第一、二道制高點,掩護自己的弟兄沖鋒。

“敵人在后面。”

也不知道是哪個鳥人突然叫出這麼一句來,差點沒有把一本正經的牛皋給笑倒了,我都打到你家里來了,你才知道我在哪里,這戰你們還怎麼打呀。

又一些人叫道:“是京城禁軍來偷襲了。”

那日他們埋伏牛皋的時候,就見過這等神箭,只不過他們沒有想到這神箭還能爆炸。

在煙霧中,隱隱見到叛軍四處逃散,光膀子的,沒穿褲子的,披頭散發的,赤腳的,咋一看,非得以為自己到了動物園了。

雖然他們的人比對方多了十多倍,但是他們畢竟是沒有受過正式訓練的,那一點點紀律性也被這三陣箭雨給嚇得支離破碎。

岳飛說的不錯,這群烏合之眾只能打勝仗,只要稍一遇到一些突發情況,便不知道怎麼去面對。

而且在煙霧中,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馬,而且他們至今都還沒有想明白這支軍隊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反觀牛皋率領的禁軍,個個如同野獸一般,要知道這口惡氣在他們心中憋了很久,若在不釋放出來,那真會憋出病來,如今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遇人就殺,也別管對方是男是女,是大人還是小孩,出手就要人命,臉上絲毫沒有夾帶任何感情。

在敵人的眼中,面前突然出現的敵人就是一個個死神,登時潰敗不已。

牛皋手握銅锏不斷的揮舞,猶如無人之境,忽聽前方一人喊道:“快掩護教主撤退。”

牛皋一聽這聲音,那還了得,定眼一瞧,只見一身高約莫一米九的少將手握紅纓槍一連挑翻二人,鶴立雞群,特別顯眼,這還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呀,大吼一聲,道:“楊小兒休走。”邁著大步就追了上去。

楊再興也瞧見了牛皋,憤怒的咆哮道:“小牛兒,爺爺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又聽一人道:“楊將軍勿要念戰,快撤。”

正是那陶飛。

楊再興懊惱的一揮手臂,騎上白馬,回身一刺,長槍靈動至極,又有三名士兵倒在了他的槍下。隨后他又喊道:“快撤,快撤。”

只見一隊騎兵剛剛沖出白煙中。就是一陣箭雨追將而至。這一群弓箭手自始至終就沒有露過面,給敵人造成很大的心里恐懼。他們都以為這箭是不是天上落下來的。

聽得一陣悶哼聲,只見數十名士兵從馬上摔了下來。

楊再興揮舞著長槍擋開箭矢,一勒韁繩指著東面道:“教主,這邊。”

又見一隊人馬朝著東面奪路而逃。

“楊小兒哪里跑。”

牛皋此時面目猙獰,全身早已經被鮮紅染紅,活脫脫一個血人,心里就惦記著楊再興。那陶定下意識轉頭一看,只見一個血人追將過來。雖知對方徒步很難追得上,但也著實嚇一大跳。

“快點攔住那廝。”

只見四名敵人舉著長槍朝著牛皋刺來。

牛皋側身避開,左臂一張,直接夾住來襲的四枝槍頭,嘴上叫道:“哇呀呀呀!”

那四名是士兵只覺槍頭嵌入了石壁當中,根本無法抽出。

“給俺讓開。”

牛皋猛喝一聲,銅锏橫掃過去。砰砰砰幾聲,面前四人登時腦漿橫流。那些叛軍大多數都是百姓,哪里見過這等猛人,嚇得紛紛退后,無一人敢上前。

就此時,一支冷箭破空將至。牛皋看都沒有看,本能的頭一低,那枝箭矢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去,險些就要了他的命,不禁也嚇出一身冷汗。

“快保護牛將軍。”

牛皋身旁的副將一刀砍翻面前的敵人。忽見牛皋險些喪命,疾呼道。

楊再興回頭見偷襲未成功。又見再無機會得手,懊惱的將弓往地下一摔,不再糾纏,縱馬朝山下奔逃而去。

牛皋見楊再興跑了,氣的雙目圓睜,隨手抓過來一人,一锏直接敲碎了對方的腦袋,拖著那人的腦袋大步在中間橫行,吼道:“牛皋在此,牛皋在此。”

那幾名副將見牛皋跟瘋了一般,生怕被人偷襲,趕緊護在周圍,跟著這麼一個大佬,真是痛快並著痛苦啊。

有道是,兵敗如山倒!

這些領導們跑了,其余的人哪里還敢念戰,只顧著逃命,但是躲在暗處的死神卻沒有放過他們,橫空而出的箭矢兀自一如既往的洞穿了他們的心臟,在他們面前似乎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同往地獄的路。一路高歌猛進的他們終于嘗到了戰爭的殘酷性,若是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選擇這條路了,實在是太恐怖了。

“投降!我們投降了。”

“兵爺爺饒命呀!我投降了!”

不一會兒,哭聲四起,那些叛軍紛紛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由于岳飛早就囑咐過,若是對方棄械投降,就不要趕盡殺絕。可是面對幾倍的敵人,即便對方已經投降了,收拾戰場也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若非有那五百名神箭手在暗中威懾,牛皋還真不敢輕易停下來。

不過,再怎麼說,他們面對的不是金兵,不是遼兵,而是大宋子民。牛皋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先是命人繳獲他們的兵器,將他們三三兩兩捆綁起來,另外有調出一百名神箭手押著一些降兵趕緊救火。

待煙霧消散,那些叛兵見對方才這麼點人,均是感到錯愕,要是事先就讓他們知道,那估計死都不會投降,不是世上可沒有后悔藥吃。

“啟稟將軍,叛賊陶氏兄弟,以及楊再興等一干頭領全部往東面逃走了。”

牛皋聽罷,冷冷一笑,道:“放心吧,他們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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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逃到山下的陶定等人,兀自不敢大意,往東面又是一路狂奔了三十余里,見后方沒有敵人追來,這才放慢了速度,停下來喘口氣。

若平時跑這點路,倒也不至于疲憊不堪,但是方才受到了太大的驚嚇,讓陶定等人心身俱疲,回頭望了眼,見數萬大軍只剩下了兩千余騎兵,數個月的努力在這頃刻間就付諸東流,不禁黯然一嘆。

一小頭領忽然上前,奉上一雙靴子道:“教主,先將鞋換上吧。”

陶定微微一愣,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左腳光溜溜的,不禁感到顏面盡失,長嘆一聲,接過那雙靴子來換上。其實不僅僅是他,很多人都是連光著膀子的,但是,要是他們穿好衣服,可能就不能站在這里了。

陶飛如今都還未回過神來,道:“大哥,京師的禁軍何時變得恁地厲害了。”

陶定搖搖頭道:“這我也想不通。”

楊再興道:“難道前些日子,他們是故意向我們示弱,好讓我們放松警惕。”

陶定沉吟片刻,點頭嘆道:“這支禁軍不容小覷啊!”

陶飛又道:“大哥,咱們現在怎麼辦?”

陶定如今心神亂的很,又見大勢已去,無心再戰,道:“就照原先說的那般,先去赤山寨,然后乘船去蘇山島。”

楊再興可不甘心啊,道:“教主,勝敗乃兵家常事,怎能因一敗就逃亡海外。”

陶定苦笑道:“再興勿急,此乃權宜之計,待一年之內,我們必將回來。”

楊再興似乎還是不滿,但也不好多說,點了點頭。

行至約莫一頓飯時分,他們來到一處岔路口,一名士兵上前稟告道:“教主,前面兩條路都可通往文登縣,不知該走哪一條,還請教主指示。”

陶定曾在登州駐軍,對四周地形是十分了解,舉目望去,道:“左邊這條路雖快,但是道路狹隘,敵人若在此路設伏,我等危矣,還是走右邊這條大路吧。”

于是他們轉道右行,又趕了十余里路,前面不遠處是一道斜坡,楊再興敏銳的嗅覺似乎察覺出甚麼,左右望了望,見兩旁是兩個小山丘,樹木茂盛,剛想開口提醒士兵們小心。

忽然,山林間鼓聲雷動。

“不好,中計了。”

陶定一勒韁繩,驚叫道。

山丘上殺聲驟起!

一人站在山坡上吼道:“陶賊,我們岳將軍早知你會選擇此路逃跑,命我等在此設伏,爾等還不快快下馬投降。”

又聽前面山坡下面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都快掩蓋了鼓聲,一團濃濃的塵霧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拔地而起,席卷而來。

這得有多少人啊?

陶定等人本就是驚弓之鳥,哪敢念戰,調轉馬頭就逃。

只聽后面不斷傳來馬蹄聲和追喊聲。

“陶賊休走。”

“陶賊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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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5 00:44:39
第八百八十章 仁者無敵

        盡管後麵的追殺聲漸遠,但是陶定等一群驚弓之鳥兀自不敢停留半刻,甚至連頭都不敢回,心中隻想早日去到赤山寨,逃亡海外,唯有到了蘇山島,才能算作安全。

    於是待他們回到了那岔路口時,陶定毫不猶豫的轉著了左邊那條道路,繼續奔逃。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一陣馬鳴聲倏然響起。

    “啊!”

    但見一陣人仰馬翻,轉瞬即逝,數十名騎兵栽倒在地。

    “糟糕!”

    驚魂未定的陶定見此處也有人設伏,不禁駭然不已,可是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胯下坐騎突然超前栽倒下去,直接將他摔了出去。

    “大哥!”

    “教主!”

    “吼!”

    隻見周圍草叢中忽然鑽出幾千人來,將這一批殘餘敗將給團團圍住。又聽一人朗聲道:“陶賊,當初你佯伏,欲害我方大將,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見左邊斜坡處一名少將手持長槍,威風凜凜。

    不是嶽飛是誰。

    原來在方才那條道路上,隻有區區百餘人,他 ​​們分別在兩旁的樹林中擊鼓驚敵,而且坡下的灰塵則是一些人趕著百餘匹馬在下麵奔跑造成的。

    不錯,這一招正是嶽飛從三國演義理的張飛手中學來的。

    前麵,他已經料定陶定若敗,定會往東麵逃走,但是通往東麵的道路可不止一條,於是他在與牛皋商量的時候,就設計好,讓弓箭手守住西麵下山的道路,放陶定等人往東麵那條道路走。

    然而,即便如此。兀自還有兩條道路可供陶定選擇,嶽飛沒有十分的把握牛皋能夠大獲全勝,心中也擔心萬一對方逃出不少人來,而自己隻有五千兵馬,若是還得分兵守住兩條要道,說不定反而會被陶定擊敗,於是他在右邊那條道路設下圈套,逼迫陶定走左邊這條道路,此路狹隘,兩旁又是草叢。使用絆馬索禦敵,無疑再適合不過了。

    如今看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啊!

    陶定此時已經反應過來,心中懊悔不已,當時若他隻要在上前一點,便能發現那根本就是一個圈套,可惜,過於謹慎的他,最終還是敗在自己的謹慎之下。

    從另一角度來看。其實在一開始,嶽飛、宗澤洞曉他的意圖後,他就已經敗了。

    嶽飛長槍一指,勸服道:“我知爾等是受奸人迫害。逼於無奈,才走上了這條不歸路,若是及時能迷途知返,下馬受降。他日我定會上奏朝廷,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兀自是我大宋子民。”

    那些士兵早已認輸了。又見自己被團團圍住,根本就沒有死戰的念頭,立刻就有稀稀拉拉的十餘名士兵下馬來,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陶飛見罷,心想,朝廷最忌諱造反之人,我們兄弟不管降與不降,終究會跟方臘一樣,難逃一死,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拚一拚。不禁朝著陶定、楊再興遞了給眼色。

    陶定雖然謹慎,但是人不蠢,立刻明白的陶飛的意思,振臂一呼,極其自私道:“弟兄們,難道你還沒有領教過這些狗官的手段麼,他們怎會給我們一條生路,大家隨我殺出去!”言畢,他倏然躍上戰馬欲作最後的一搏。

    當中最不甘心的楊再興更加不願受降,當即大吼一聲,道:“誓死追隨教主。”紅纓槍如令靈蛇出洞,瞬間刺死二人。

    陶飛也喊道:“弟兄們給我衝啊!”

    他們這一嚷,那些左右不定的士兵們開始又靠向了陶定等人,與其都是死,還不如搏一搏。紛紛揚起兵器衝了上去。

    “你們這群賊子,還真是冥頑不靈。”嶽飛眉頭緊鎖,一舉長槍,領著一對騎兵,一馬當先衝了下去道:“殺啊!”

    他這一聲令下,但見他斜對麵的斜坡上同時衝出一隊人馬來,兩隊騎馬兵斜縱衝上,交錯而過,登時將敵軍的陣型衝了個七零八落。

    “賊子休逃!”

    有道是擒賊先擒王,若想不濫殺無辜,唯有先把這頭領給幹了。嶽飛一下來目光就鎖死陶定,馬朝著陶定奔將過去,敵軍士兵見其勇猛無比,絲毫不亞於他們的第一猛將楊再興,一時心生懼意,竟不敢上前阻擋。

    頃刻間,嶽飛就衝到了陶定身後,長槍直刺。

    那陶飛豈是嶽飛的對手,斜身一避,哪知這隻是嶽飛的虛晃一槍,但見嶽飛在經過陶定身邊的瞬間,雙腿緊緊夾住,身子傾斜過去,一手抓住陶定胸口,怒吼一聲,單手直接將其活捉了過來。

    “大哥!”

    “教主!”

    陶飛、楊再興等一幹將士見陶定被嶽飛一招就給活捉了,大驚之下,欲上前行救,苦於週邊滿是敵人,哪衝的過去。

    那間的慌神,導致陶飛一時沒有留意,被對方用鐮鉤槍勾住了馬腿,忽覺身子失去了平衡,連人帶馬摔倒在地。

    那些禁軍一擁而上,將其擒住。

    眨眼功夫,陶氏兄弟就全部擒住了,這對於叛軍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心中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不少人開始放棄了抵抗。

    楊再興眼見救陶氏兄弟無望,心中不禁一聲長歎,長槍一揮,擊退一波敵人,又猛地一擊馬屁股,縱馬衝殺上去。他雖然才十六七歲,但是身材異常高大,足足有一米九多,且力大無比,這人馬一衝,當真是無可阻擋啊!

    糟糕!他想要逃跑。

    嶽飛見楊再興想獨自衝出包圍圈,心中一凜,將馬背上的陶定扔給士兵,縱馬追將上去,嘴上嚷道:“勿要放箭,我要活的。”

    隱藏在兩旁的弓箭手聽得嶽飛一喊,紛紛將弓弩放下,在李奇的治軍下,弓箭手若能夠隱藏,那就永遠不要露麵。

    楊再興年輕氣盛。覺得嶽飛此話是故意侮辱他,心中怒氣更甚,原想調轉馬頭與此人決一死戰,但轉念一想,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於是不去理會嶽飛,繼續突圍。

    原本禁軍們已經將楊再興團團圍住,可聽嶽飛要抓活的,軍令如山呀,這下倒好了。反而束縛了自己,一時間竟然露出了破綻,給了楊再興一線生機。楊再興見機會來了,如何願意放過,槍法越發靈動,但見他手中的紅纓槍不斷的在人群中飛舞,猶如無人之境。

    緊追其後的嶽飛,見到楊再興恁地勇猛,左衝右突。堪比三國麵的趙子龍,心中更是有降服他的念頭,好勝念頭在這一刻戰勝了理智。

    眼見楊再興就要衝出了包圍圈,七八名鐮鉤槍兵趕緊設伏。準備將其攔下馬來。

    此時的楊再興是戰血沸騰,越打越得心應手,忽見對方又使出了鐮鉤槍,心中大驚。無暇思想,猛地一勒韁繩,胯下白馬一躍而起。直接衝眾人頭上飛過。

    由於楊再興本人高大威猛,這一躍在眾人眼中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憑借著這一躍,楊再興終於衝出了包圍圈,心中狂喜,再也不敢念戰,同時也萌發極其強烈的求生念頭,奪路狂奔而逃,將速度發揮到了極限。

    忽聽背後馬蹄聲漸近,稍一偏頭,斜目望去,見一少將緊追身後,這少年正是方才活捉陶定那人,楊再興眉頭一皺,又猛地敲擊了下馬臀。

    嶽飛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沉穩的微笑,又再提速,追將上去。要知道他這匹黑色駿馬可是當初完顏阿骨打所賜,可非一般的馬能夠媲美的。任憑楊再興騎術再高,兀自擺脫不了嶽飛。

    二人你追我趕的奔跑了五六路。

    楊再興又在回眸一瞥,嘴角忽然勾起一絲冷笑來,左手抓住韁繩往手腕上一繞,猛地向後一拉。

    聽得一聲嘶鳴聲。

    但見楊再興胯下駿馬突然直立而起,這一停頓,趕上來的嶽飛立刻進入了他的攻擊範圍內,楊再興胸前僅僅貼在馬脖子上,回馬一槍,刺向嶽飛胸前。

    原來楊再興見嶽飛追了上來,就已經放棄了逃生的念頭,準備與其決一死戰,前麵的奔逃隻是為了擺脫嶽飛的部下,好形成公平的對抗。

    這一槍可是傾注了他所有的力量,威力之猛,可想而知。

    嶽飛雖早有準備,可是楊再興這回馬一槍,槍走偏鋒,令人防不勝防,本能似得左橫拉韁繩,當見黑馬前蹄一抬,原地轉動九十度,那一槍正好從嶽飛腋下穿過。

    楊再興見嶽飛竟然躲過了他這致命一擊,心中感到一絲佩服,但優勢仍在他這一邊,正欲趁勢挑斷嶽飛的胳膊,忽覺一長槍刺來,原來嶽飛在躲避的同時,也使出了這一招回馬槍。

    這一槍倒也是迅猛無比。

    楊再興不敢大意,撤回槍來,當胸與前,堪堪擋開嶽飛的攻擊。

    這一來一回,雙方對對方的身手均感佩服,頗有一絲英雄惜英雄的味道。

    二人躍馬齊頭並進,一路廝殺將去。

    嶽飛的槍法攻守兼備,而楊再興卻是善攻不善守,隻是他的槍法威猛靈動,以攻代守,倒也讓嶽飛無計可施,戰了十餘個回合,仍是旗鼓相當。

    可恨!這廝的槍法極其靈動,威力甚猛,我當真是託大了。嶽飛見久久拿不下楊再興,心中不禁有些懊惱,其實方才他若非想與楊再興一較高下,不是選擇縱馬追上,而是臨戰調度,或許楊再興當時就被擒住了。

    楊再興可就沒有想這麼多了,他自出道以來,還從未碰過敵手,曾一度有一種孤獨求敗的感覺,如今見嶽飛能與他戰個旗鼓相當,戰意盎然,越戰越猛,一心隻想與嶽飛分出個高低來,至於其它的,他根本就不會多想,這就是統帥與猛將的分別。

    嶽飛見楊再興手中紅纓槍越發迅猛,槍槍致命,好幾次都是險象環生。暗想,看來擒他無望了,若我再留有一絲餘地,說不定會死在他槍下。

    當下收起了那一抹收服的念頭,拚盡全力反擊,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比試了,而是拿著性命相拚了。

    二人殺的是天昏地暗,日月失色,乾坤顛倒。戰戰走走,也不知又奔出了多遠。然而,楊再興雖然勇猛,但是他胯下的那下白馬已經呈現出了疲態,畢竟從破曉時分就一直跑到現在,而且還是全力奔跑,神馬也會累垮去。

    反觀嶽飛這邊,那匹黑色駿馬卻是還精神奕奕。

    馬戰講究的是人馬合一,想當初那金兀術大戰嶽飛時,也憑借得高一人的騎術占得先機,若非嶽飛那出其不意的一槍,說不定就已經成為了斧下亡魂。馬若不行了,等於斷了雙臂一般。

    楊再興早已發現這一點,暗叫一聲苦,看來我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嶽飛見機會來了,哪敢再錯過,使出渾身解數,咄咄逼人,吹響了猛攻的號角。憑借著馬匹的優勢,將楊再興逼入了絕境。

    眼見勝利已經被嶽飛緊緊握住了,忽然, ​​嶽飛麵色倏然一驚,一手握住韁繩,一手握槍斜刺出。這一槍來太詭異了,刺的不是楊再興,而是他的前下方。

    不僅如此,這一槍也讓嶽飛全身上下暴露在了楊再興的視野中。

    原本打算戰死馬上的楊再興萬萬沒有料到嶽飛竟然會露出一個這麼大的破綻,不禁還愣了下,但是到手的機會,他沒有道理錯過,就是一槍刺向嶽飛的胸腔。這一槍嶽飛是避無可避,生命盡在旦夕之間。

    “啊!”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麵前突然響起一個驚叫聲。

    什麼?楊再興心中一驚,雙目透著一絲悔意,手腕一抖,槍鋒陡然一變,從嶽飛左手臂下劃過,但見鮮血湧出,瞬間染紅嶽飛的左臂。

    聽得嶽飛突然大吼一聲,道:“起!”

    兩匹駿馬應聲同時豎起起來。

    楊再興身子一晃,若非他那驚人腰腹力量,死死夾住馬背,非得掉下馬去。定眼一瞧,見前麵咫尺間竟有一婦人抱著一嬰兒嚇得癱倒在地。

    原來方才嶽飛突然發現前麵道路中走出一對婦孺來,若是再遲疑片刻,這對婦孺必定死在他們的馬下,而當時楊再興已經殺紅了眼,出聲叫他恐為時已晚,於是才臨時變招,那一槍的目的實則是楊再興原本握住的韁繩,他一手握住自己的韁繩,一手持槍繞住楊再興的韁繩,雙手同時向後用力,這才挽救了那對婦孺的性命。

    但是,他也險些因此丟了自己的性命。

    “呼呼呼!”

    嶽飛見這對婦孺無恙,這才鬆了口氣,坐在馬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方才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甚至可以說是突破了極限。

    楊再興呆呆的望著麵前那婦人手中抱著的哭啼不休的嬰兒,心中五味雜陳。

    片刻,嶽飛直起腰來,瞥了眼手臂的傷口,輕輕一笑,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轉頭望向楊再興笑道:“咱們再打過。”

    楊再興微微一怔,隻感臉上發燙,無地汗顏,趕緊下馬來,單膝跪地,抱拳道:“將軍仁義無雙,再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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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5 00:44:56
第八百八十一章 天大的誤會呀!

    在當代,抄家這項工程是可長可短,像紀敏仁那樣的,一盞茶功夫便能搞定,但是像抄王黼這樣的大貪官的家,那可就是一項極為繁瑣的工程了。其實在後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即便後世的科技極其發達,但是人也聰明了許多,這或許就是攻與守的宿命,反貪對於貪而言,始終處於被動的地位。

    其實那日,李奇只是將王黼家中的金銀珠寶給統計了一遍,但是還有一些固定資產,比如什麼房契、田契等等。再加上王黼在全國各地都有資產,導致真的要算出一個準確的數目,那可非一日之功呀。

    李奇可不會去等這個具體的數目,抄別人的家,還是迷迷糊糊的要好,太準確的數字只會將自己給出賣了。於是,第二日,他便與劉公公進宮面聖,將王黼的財產統計寫成了兩份交給了宋徽宗。

    宋徽宗先是拿起第一本賬目,這手一摸到那厚度,心中就不覺一驚,暗想,這麼厚,那廝究竟有多少財產呀!帶在好奇,他打開仔細看了起來,越往下看,越是驚訝連連,算上房屋、田地等等,初步估計,沒有一千萬貫,也有八百萬貫。

    這可比他可有錢多了。

    這臣子竟然比皇帝都有錢,可想而知,這朝廷究竟有多麼的**不堪。

    上面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數目無疑在狠狠抽打宋徽宗那張英俊的臉龐,看到後面。臉都燒紅了,一語不發。雙目透著陣陣怒意。

    但是,話又說回來,他還有何臉面說話,這都是他造成的啊。

    放下第一本賬目,見這第二本賬目比第一本更厚,心都涼了,從這第一本來判斷,王黼不得有幾千萬貫家財。比國庫都富裕多了,他若造反,那還不一呼百應呀。

    可是,當他拿起第二本看了以後,心中又是一驚,因為這第二本賬目似乎只是將第一本賬目分成了兩份,心中疑惑不解。於是詢問李奇,這第二本賬目究竟為何?

    李奇立刻將他的二一添作五,軍器監、三司各分一半的想法,與宋徽宗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邊,重點不在於什麼國家大事,而是富國富你。

    宋徽宗一聽。立刻明白了過來,他如今可是缺錢缺得緊呀,再不弄點私房錢,他都感覺這個皇帝沒有繼續做下去的必要了,對於李奇的那一番話給出了四個字的評價---理應如此!

    話說至此。宋徽宗心中哪裡還有半分怒意,歡喜的不得了。這可是一筆橫財呀,不拿有傷天理。王黼搞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幫朝廷做了嫁衣,而且,名聲全算他的,這買賣做的真是大快人心呀。

    這君臣二人又更為深入的探討了一番,當然,探討的目的在於如何忽悠三司與其餘大臣。

    二人商談完後,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宋徽宗立刻召集群臣,先是自我檢討了一番,又嚴厲狠狠數落了王黼的一番罪狀,但這些都是狗屁話,對於群臣而言都不重要,人都已經走了,說這些還有個屁用。不過,當宋徽宗最後報出從王黼家中查獲的財產時,群臣登時驚呆了,雙目透著一絲貪婪的目光。

    三司的三巨頭更是狂喜不已,不用說,這筆錢肯定充公,難道還會拿去做善事呀!

    要知道,這還是經過狠狠修改的結果。

    李奇見到黃信仁等人的表情,恨不得猛捶胸口,心中大呼,虧了,虧了,早知他們這麼容易滿足,昨日便再少寫一個零了。

    總而言之,抄一人之家,滿堂皆喜。

    這一次的早朝無疑是在愉快中結束了。

    早朝結束後,蔡京、高俅等人立刻圍住了久為露面的李奇,其實他們早就想去找李奇問個清楚了,但是他們又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害怕惹禍上身,故此一直忍著,今日見李奇上朝了,還不一擁而上。

    白時中最先問道:「李奇,究竟發生什麼事呢?」

    李奇眨了眨眼睛道:「抄家啊!老丈人,這你都看不懂?」

    白時中沒好氣道:「誰問你這個呢。我是說---。」

    話說到此,他突然不知道該如何發問,有人告狀,自然得查,查獲屬實,必須的論罪處置,這理所當然,無可厚非。但問題是,這很明顯是宋徽宗有意要置王黼於死地。

    可是,話又不能這麼說了。

    高俅皺眉道:「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若說出來,明日就是抄我的家了,說不定就是派你去,哇操!難道俅哥是在陰我?李奇呵呵道:「太尉,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有人告王黼的狀,皇上英明神武斷案,而後發配、抄家---其實,不都是這流程麼?」

    高俅見李奇不願意說,心中更是困惑不已。

    蔡京忽然道:「你的腿怎麼呢?」

    李奇道:「這個呀,那可就有得說了,且聽小弟慢慢道來,在一個月黑風高夜,我獨自行走來街上,忽見前面有一流氓調戲一老奶奶,哦不,一小姑娘,正義感油然而生呀,我當時就奮不顧身衝了上去---哎哎哎,你們別走呀,我都還沒有說完啊!」

    蔡京等人聽他說了一個開頭,十分有默契的掉頭就走。

    扔下李奇後,高俅微微皺眉,朝著蔡京問道:「太師,你如何看?」

    蔡京道:「那小子雖狡猾的緊,但是並非愚蠢之輩,若是能說的話,他決計不會拿這等無知之言來搪塞我等,顯然,他是想借此告訴我等,不要再去詢問了。而且,宮內對於此事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這種情況極其罕見。老夫以為此事皇上定是下了封口令。」

    高俅點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白時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別深究。說不定還會惹禍上身。」

    幾人齊齊點頭。

    他們這麼聰明的人,如何會不明白好奇害死人的道理,目前看來,這事與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他們也沒有必要去細究。

    李奇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呵呵一笑,道:「與聰明人打交道還真是輕鬆多了,唉。想那秦夫人光對我的腿傷就盤問了十八遍,弄得我一個謊言說十八遍,是破綻百出啊。」

    ......

    秦府。

    「這---這莫不是那傳說的黑菊花?」

    秦夫人身著一件淡黃色羅裙,一雙美目睜得圓圓的,目不轉睛的望著桌上那四盆盆栽,眼中充滿了驚喜和不可思議。這四盆盆栽裡面種的乃是一朵朵墨黑色的菊花,但見此花花型稍小。但更顯其精巧別緻,花色黑紅厚重,並閃爍著黑金絲絨般的光澤。有種厚厚的絨感,給人以華貴神秘之感。

    世上往往最迷人非牡丹的雍容華貴,儀態萬千,國色天香。也非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更非蘭花的文雅俊秀,最吸引人的莫過於神秘,這黑菊憑藉著稀有的花色足可傲視群花,奪人眼球。

    李奇看著秦夫人驚喜的表情。甚覺可愛,心中一笑。嘴上卻輕描淡寫道:「傳說?聽你這麼一說,倒真有些這意思呀,黑木耳倒是聽多了,黑菊花?哇!重口味呀,的確少見,少見。」

    秦夫人哪裡聽得懂他的暗語,只當他老毛病又犯了,好奇道:「此花你從何處得來?」

    李奇如實道:「王府呀。」

    「王府?」

    秦夫人大驚,道:「你這豈不是從中渾水摸魚,貪污贓款?此乃犯法之事,你如何做得?萬一被皇上知曉了---。」

    「渾水摸魚?這話從何說起?我可是奉命辦事啊!」李奇哼了一聲,道:「皇上命我抄王黼的家,說什麼要掘地三尺,那我只能掘地了,像這些花花草草的明顯阻擋我辦公了,原本我是想全部剷除的,見這幾朵花比較奇葩,又想起你平時也沒個人給你送花,怪可憐的,就拿來了送給你咯。何來犯法一說啊!哦,在王黼家中還有許多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你要的話,最好明日就去拿,過時不候,到時我就全部拿去餵豬了。」

    李奇可不是一個厚此薄彼的人,人人有份,永不落空,反正王黼買單,怕個球啊!他在逛王府的時候,但凡見到自己身邊有人適用的,就立刻標上了他的名字,連桌椅板凳都沒有放過。當然,送禮得投其所好,秦夫人這人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獨愛花,這也難怪,自從她夫君去世後,陪伴她的就是那些一年才開一次的可惡的鮮花。那日,李奇在王府花園巡視,可惜現在正值秋天,花都凋謝了,唯獨這幾朵黑菊花,綻放的十分美麗,於是就想拿來送給秦夫人。

    這原本一番好意,可是從李奇嘴中說出,偏生讓人氣惱,什麼叫做平時沒人送花,怪可憐的?這是施捨麼?又聽李奇要拿花去餵豬,不管是真是假,素來愛花如命的秦夫人如何忍得了,銀牙緊咬,道:「此等奇珍異寶,你竟然想拿去餵豬,真是暴殄天物,膚淺至極。」

    李奇道:「不就是一朵花嗎,用不著小題大做吧,又值不了幾個錢。」

    秦夫人怒其不爭道:「值不了幾個錢?你可知這其中隨便一盆,也是千金難買呀。」

    有木有搞錯呀!千金難買?日,敢情王府最值錢的一塊地是花園呀!我還真是有眼不識珠啊!李奇嚥了嚥口水,目光急閃,開始尋思著怎地把王府的花園移植到自己的家中來。

    發達了。李奇搓著額頭奸笑了起來。

    秦夫人心中雖愛此話,但是她兀自覺得這麼做不妥,道:「這價值連城的奇花,你豈能隨便搬到家中來,若是讓旁人知曉,上告皇上,那可就壞事了。」

    怕毛呀!皇上才是貪污的帶頭大哥啊!

    「有道理!」

    李奇猛地起身,捧著一盆黑菊花就道:「我現在就將它們買了,銷贓滅跡。」

    「不准賣。」秦夫人面色一驚,趕緊伸出手欲奪回花盆。

    李奇哪裡在乎這點錢,只不過見秦夫人一方面義正言辭,一方面又對這黑菊花唸唸不捨,心中有意想捉弄她一番,身子往回一側,好死不死,右腿正好撞到桌角上面。

    日。忘了我還是一個瘸子!

    李奇右腿傷口一陣巨疼,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一時吃力不住,跪倒下去。

    真是現世報呀!本想捉弄人,反倒自食其果。

    「小心!」

    秦夫人驚呼一聲,趕緊伸手過來相扶。

    砰!

    「啊!」

    李奇單膝跪地,悶哼一聲,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就滴落了下來。又聽得秦夫人道:「幸好無恙。」

    你瞎了吧?我這還叫無恙?李奇不可思議的抬頭一看,只見秦夫人雙手托起他捧著的那盆黑菊花,目光中充滿了愛憐,至於他,至始至終都未瞧過一眼。

    敢情她方才不是想扶我,而是扶這盆花呀!難道這麼一個大帥哥連盆花都比不了?李奇此時只想埋頭大哭一場,不待這麼傷人心的,眼中含淚,幾欲奪眶而出。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輕咳,又另外有一人說道:「好小子,有了四位妻子還不滿足,竟然又來勾搭我女兒,真是豈有此理。」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趙桓和王仲陵從外面走進來,二人的目光甚是曖昧,忙解釋道:「王叔叔,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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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5 00:45:14
第八百八十二章 越抹越黑

    從李奇急促的語音中,就不難聽出,面前的一切實在是太過曖昧了。

    一個男人單膝跪地,手捧著一盆花,而對面這個傾城般的美人正用雙手托著這盆花,這典型的求婚姿勢呀,也難怪王仲陵用出「勾搭」一詞,李奇也急於辯駁,若非腿疼的站不起,估計當下他會蹦了起來。

    但是,在不知真相的情況下,誰人都聽得像是在欲蓋彌彰。

    「天大的誤會?」

    王仲陵用鼻孔哼了一聲,道:「我親眼所見,你還想狡辯,不過你小子還真下得了本錢,竟然送我女兒這麼名貴的花,嘖嘖,倒也稱得上誠意十足。」

    李奇原本想要解釋,可是聽著聽著感覺不對啊,不禁錯愕的望著王仲陵,但是那個姿勢兀自還是保持著。

    趙桓呵呵道:「秦夫人,李奇堂堂三品大員都恁地誠意的向你送上這珍品了,你何不就收下了。」

    你丫這是在幫我,還是害我呀!勾搭秦夫人?靠!當我有九條命呀!李奇恨不得一盆子摔過去,砸死這未來的昏君。

    王仲陵輕咳一聲,道:「瑤兒,殿下都這般說了,你就收下吧。」

    秦夫人雖已是婦人,但是在這方面還是屬於入門級別的,直到方才才聽明白的,登時面色血紅,倏然抽回手來。

    她這突然一撒手,李奇根本就沒有準備,手中一劃,那盆黑菊花眼看就要盆碎花亡了。

    「啊!」

    秦夫人又是一聲驚叫,猛地伸出手,李奇也是下意識的去接。

    二人同一時間在花盆落地前,穩穩接住了。

    「呼---!」

    二人同時大出一口氣。李奇埋怨道:「我說夫人,你這是幹什麼呀?鬆手也得打聲招呼呀!本人不能當馬橋用。」

    秦夫人沒好氣道:「你一個大男人連盆花都捧不住,竟然還來怪我一個婦人。這是哪來的道理?」

    「擺脫,我是一個瘸子呀!」李奇感覺自己都快哭了,為什麼就沒有人上前扶他一把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誰又會扶一個求婚的男人。這不是找打麼。

    秦夫人一聽瘸子,這才恍然大悟,目光下意識的一瞧,只見李奇左腿已經透出一絲血絲。雖然已經過了幾天了,雖然劉雲熙說不礙事,但是終歸有兩個傷口,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好了。驚呼道:「呀!你出血了。」

    「你沒出就行。」李奇頂著一頭冷汗。暗想,你反應也太快了吧,方才也不知道是誰只顧手中的花。對我不聞不問。又道:「請你先把花放上去。然後在搭把手扶我起來,謝謝!」

    秦夫人見李奇傷口裂開了,不暇細想,趕緊將花放於桌上,又扶起李奇來。

    「多謝!」

    李奇帶著憤怒的語氣沉聲道,語音極重,顯然就是還怪秦夫人方才捧花。不扶自己。

    「咳咳咳!」

    突然,旁邊又響起一陣帶有警告意味的咳嗽聲。

    秦夫人這才想起王仲陵還在邊上,心慌之下,趕緊撤回雙手來。

    李奇身子一晃,差點又摔倒在地,一手撐著桌子,朝著又準備上前幫忙秦夫人道:「不用了。」心裡那火呀,騰騰的往上冒,剛剛還說了,鬆手前記得打聲招呼,這才過了多久,你又來這一招,擺明就是想整死我呀。

    李奇拿過枴杖來,朝著王仲陵沒好氣道:「王叔叔,你也看見了,你女兒把花和名聲看得比我重要不知道多少倍,我們之間會像是有什麼嗎?叫我勾搭你女兒,我寧願去勾搭蟲子,哦不,去勾搭那怪十娘,至少人家還能不讓我的大腿破相。」

    言罷,他撐著枴杖就朝著外面走去。

    趙桓忍著笑道:「你去哪裡?」

    「止血。」

    李奇眼中含淚,掩面走了出去。

    王仲陵沉眉道:「瑤兒,你看看你做的是什麼事,不管怎麼說,人家李奇也是一番好心,甚至不顧自己的傷勢,你為何要如此待他了?」

    他話音剛落,外面忽然傳來「哎呦」一聲。

    三人趕緊轉頭望去,只見一人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朝著左邊快速走去,只聽李奇咆哮道:「我tm不活了。」

    趙桓笑著搖搖頭,朝著秦夫人道:「秦夫人,我是否來得不是時候?」

    秦夫人微微一怔,忙行禮,而後道:「殿下請上坐。」

    趙桓嗯了一聲,堂而皇之坐了下來。秦夫人又趕緊叫人替他斟茶。

    王仲陵坐了下來,道:「瑤兒,原本外面傳言你與李奇的事,我本還不相信,直到今日才親眼所見,看來外面的傳言也並非空穴來風呀。」

    秦夫人心中極其委屈,解釋道:「爹爹,我與李奇本就清清白白,方才根本就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樣。」

    接著她又將真相說了一遍。

    王仲陵如何肯信,早篤定心中所想,手朝著那四盆黑菊道:「那這四盆奇花又如何解釋?」

    「這是---。」

    秦夫人正欲開口解釋,忽然又停了下來,不禁皺眉,心想,這花乃是贓物,若只有爹爹在,倒也可以私下說明,可是太子殿下也在,若說出來這花的來歷,豈非害了李奇。唉,罷了,罷了,我一寡婦還在乎這名聲作甚,只要我問心無愧,又何懼他人言,由他們去想吧。

    然而,她的欲言又止,在王仲陵看來,卻是默認了,道:「瑤兒,我知道你生性怕好事人亂嚼舌根,但是你根本無需擔心,李奇狡猾得緊,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說到這裡,他心想趙桓也在,這麼說似乎有些欠妥當,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夫君已經去世好幾年了,就算照咱大宋的規矩,你也可以再婚。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母親也不希望你孤零零一個人過一輩子,若是李奇敢負你,你告訴為父。為父替你好好教---教導他一番。」

    顯然,他已經表明了立場,就是不反對秦夫人跟李奇好。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如今大勢已定。朝中權臣除了蔡攸以外,其餘的全是李奇的盟友,就連皇上也是越來越器重李奇了,更加重要的是。如今東宮的地位是穩如泰山,而趙桓恰恰又非常看重李奇,將來趙桓即位。李奇不是宰相也是副宰相。

    可以說。年輕的李奇既是當下的後起之秀,又是將來的泰山北斗。不難想像,若秦夫人真能嫁給李奇,那對於王家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而且,人家白時中堂堂副宰相都能夠接受李奇娶四個妻子,他一個工部尚書還怕丟什麼面子,人家要說也是先說白時中啊!

    正是因為這種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導致王仲陵方才見到那一幕,就開始動這念頭了。

    其實,這倒不是說王仲陵要利用自己的親生女兒,只是這本就是當代官員的一種慣性思維,人人皆是如此,其實在後世兀自如此。可以很負責任的說,如果李清照若出身貧寒,又如果當時若非蘇門頗具勢力,她不可能嫁給趙明誠。

    可是,秦夫人生性就最討厭這種聯姻,否則她當初就嫁給了鄭逸,原本不想解釋的她,聽王仲陵又開始打這注意了,而且直到今日兀自多稱呼秦默為你夫君,一聲女婿都難以從他口中聽到,要知道太子趙桓還在邊上,不禁尤為的惱火,一股鑽心的疼,讓她咬牙放下狠話道:「爹爹,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與李奇清清白白,絕無其它,而且,我王瑤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此生絕不再嫁。」

    「你---!」

    王仲陵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王家家教可是相當嚴的,也就出了秦夫人這一個另類。但他倏然想起趙桓在這裡,心想,看來是我太著急了,忘記太子殿下也在,難怪瑤兒會這般說。

    趙桓見這情況,哪還坐的安穩,輕咳一聲,起身道:「王尚書,我先去找李奇說點事,待會再過來。」

    「啊?哦,是。」王仲陵微微一怔,趕緊讓人帶趙桓過去。

    ......

    趙桓在下人的帶引下來,去到了李奇的房間。

    此時,那許郎中已經幫李奇包紮完傷口。李奇見趙桓來了,趕緊拱手道:「殿下,方才真是對不住了。」隨後又示意許郎中先出去。

    「無妨!」

    趙桓手一抬,不以為意,苦笑道:「你呀,都有了四位嬌妻,就莫要再朝三暮四了。」

    李奇道:「是不是王叔叔又在那裡塑造自己嚴父的形象了。」

    趙桓笑而不語。

    李奇心如明鏡,他方才聽王仲陵那語氣,就覺得有些怪異,如今細細一想,如何不明白王仲陵的心思,對此也深感無奈,道:「這種事,往往都是越抹越黑,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懶得去解釋了。」

    趙桓哈哈笑道:「你這語氣倒是與方纔的秦夫人如出一轍,要說真沒什麼,我倒也難以相信啊。對了,你那四盆黑菊花是從哪裡來的?」

    李奇錯愕道:「秦夫人沒有解釋麼?」

    趙桓搖搖頭。

    「該死的,她這麼做不就更加說不清了,真是越幫越忙呀。」李奇搖搖頭,道:「是我從王黼家拿來的。」

    「我就知道如此。」趙桓一笑,倒也不在意,不就是幾盆花而已,花本就是為知己而生,談錢俗氣,反倒是見到李奇如實相告,心中甚是滿意,突然正色道:「我今日前來,其實是有件事想要告訴你。」

    李奇詫異道:「什麼事?」

    趙桓道:「前日,三弟進宮向父皇請罪,表示願去往西南邊陲,替我大宋鎮守邊疆,父皇原本有些不忍三弟去那邊受苦,思考一日最終還是答應了,任命他為鳳翔節度使,明日前去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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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 人未走 茶已涼

   “是嗎?”李奇右眼眉一挑,略感詫異道︰‘以鄆王的姓格,他會自願請命去西北邊陲那等荒涼之地?”

    趙桓點點頭道︰‘前面我也感到不敢置信,但事實如此,聖旨都已經下來了,已經不會再改了.”

    李奇點點頭,又道︰‘殿下,請恕我冒昧問一句,這節度使一職---?”

    他欲言又止,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趙桓皺眉道︰‘你不會連節度使都不了解吧?”

    他之所以感到好奇,那是因為節度使這一官職實在是惹出了太多的風波,極其有名。想那唐朝還就是敗在這節度使上面的,後來趙匡胤吸取教訓,利用知府、通判、指揮使等職位架空了節度使,如今的節度使就一閑職,偶爾用來給王室宗親外以及宰相們加以榮譽,僅此而已,什麼權力都沒有,甚至大部分節度使都不用去上任,但由于趙楷是被貶,所以必須要去那里上任。

    李奇也知道一些,但是不清楚,搖搖頭道︰‘就當我多嘴問一句吧。”

    趙桓可不傻,知道李奇這多嘴一句實則是在幫自己著想,于是耐心與李奇解釋了一邊,總而言之,就是趙楷再也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威脅了,這個職位沒有半點權力,誰都知道這是一個王子真正退出舞台的前奏。

    李奇聽後,這才輕嘆一聲,道︰‘看來他這次是真的悔悟了。”

    ‘是啊!”

    趙桓點點頭,道︰‘我這三弟自小天資聰穎,連我都不得不嘆服,但苦于心高氣傲,又沒有受到過任何挫折,導致他走上這條不歸路,其實要說起來,他走到今天這一步,我這個做大哥的也是難辭其咎呀。”

    虛偽!他若留在這里,你恐怕睡都睡不安穩,如今見他終于要離京了,你就開始裝慈悲了。李奇心口不一的說道︰‘僅憑殿下的這份胸襟,乃是我大宋之福呀。”

    頓了頓,他又在繼續說道︰‘不過,我以為這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自己做錯的事,理應自己去承當,這無可厚非。反而,我以為經過這次的教訓,殿下或許能懂事許多,不會在想以前那般一意孤行了,對他今後的人生而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趙桓點點頭,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李奇笑道︰“殿下突然來此,不會僅此而已吧?”

    趙桓哈哈道︰“聰明。其實我來是想讓你明曰清晨與我一起去送三弟。”

    “殿下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李奇不可思議道。

    趙桓道︰“你看我像嗎?”

    李奇皺眉道︰“那不知道殿下為何這麼做?”

    趙桓搖搖頭道︰“倒也沒有什麼為何,只是他自小就沒有幾個真心朋友,明曰他走,估計去送行的不會很多,你再怎麼說,也曾與他相識一番,難道不應該去送送他嗎?或許。”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意思無非就是說或許你今後再也見不到他了。

    敢情是讓我去充場面呀!李奇道︰“不是還有很多王子、帝姬嗎?”

    趙桓搖搖頭,輕嘆道︰“有道是人走茶涼,你以為那些嬪妃會讓自己的兒子去送三弟麼?依我看呀,恐怕也就嬛嬛會去。唉,李奇,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就當陪我去。”

    李奇沉吟片刻,點點頭道︰“既然殿下都這般說了,那好,我明曰就陪你走一遭。”

    趙桓笑著點了點頭。

    他說完此事後,又與李奇閑聊了幾句,就離開了。李奇撐著拐杖送趙桓到門前,望著趙桓離去的背影,皺眉念道︰“鳳翔節度使?”

    他話音剛落,後面突然有人說道︰“殿下與你說了?”

    李奇嚇得一晃,一腳一杖穩住身形,轉頭一看,沒好氣道︰“王叔叔,你咋走路都不出聲的?”

    王仲陵幽怨的瞧了他一眼。

    李奇道︰“你干嘛這麼看著我?”

    王仲陵道︰“李奇啊,有件事我倒真是要好好說道說道你。”

    “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自然是我女兒的終身大事啊!”

    李奇苦笑道︰“王叔叔,這事你先聽我說。”

    “你可別想推卸責任啊!方才我可是親眼所見,你送花給瑤兒,而瑤兒又是多麼的緊張你,除了她死去的夫君,我還真未見過她對哪個男人如此。”王仲陵忙到。

    靠!老子就是偷看了兩眼,你丫就要我負責,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啊。李奇翻著白眼道︰“王叔叔,難道你還不了解你女兒麼,哪怕是一只狗瘸了,她兀自會如此了。”

    王仲陵嘖了一聲,道︰“你怎能拿自己與狗相比了。”

    曰。你讀過書沒?李奇沒好氣道︰“我什麼時候拿自己與狗比了,這只是一個比喻而已,歐克,哪怕是一朵花凋謝了,令嬡也會如此。懂?”

    “明白,明白!”王仲陵呵呵一笑,壓低聲音道︰“李奇,就算如今沒什麼,可不代表以後也沒什麼,你也不想見到我女兒孤苦伶仃的過一輩子吧。”

    我去!你丫這叫做明白,什麼叫做就算,本就是如此。再說,你丫這是何必了,咱什麼內涵不說,就秦夫人那張臉,那身材,往門口一站,提親的人不得從這排到杭州去。李奇懶得和他廢話,含糊其辭道︰“今後啊!那就等今後有什麼再說吧。”

    王仲陵曖昧的笑道︰“那你可就得努力呀,想當初你還只是一個廚子的時候,就能博得七娘傾心,如今你都已經貴為三品大員了,瑤兒定然逃脫不了你的手心——呃,我的意思是,你與瑤兒也算得上男才女貌。”

    李奇笑道︰“我覺得男貌女才更為貼切。”

    “都一樣,都一樣。”王仲陵呵呵一笑,道︰“行,我就先走了。”

    “王叔叔慢走。”李奇趕緊道,心里恨不得一腳將其踹出去。

    待王仲陵走後,李奇搖搖頭,摸了摸自己的英俊的臉龐,感慨道︰“人長得帥就是煩惱多啊!即便瘸了。”

    “李奇。”

    剛一來到前廳,秦夫人忽然從側面走了出來,謹慎的望著李奇,狐疑道︰“我爹爹方才與你在說甚麼?”

    李奇眼眸一轉,嘿嘿道︰“你爹爹要把你許配給在下。”

    “爹爹他怎能如此。”秦夫人氣的一跺腳,朝著李奇道︰“此事你想也別想。”

    “這話我也想跟你說。”李奇撇了撇道︰“我是腿瘸了,眼又沒瞎,你可別想趁我有傷在身,佔我便宜哦。”

    “我會想佔你便宜?”秦夫人雙眼火光四濺,憤怒道︰“自始至終,都是你在佔我便宜。”

    李奇哇的一聲,道︰“夫人,這話你從何說起啊,從來都是我送你東西,你何時送給過我東西?”

    秦夫人微微一愣,回想一下,好像真是如此,臉上微紅,小聲道︰“我不也讓你住在秦府麼。”

    “這倒也是哦。”李奇點點頭,大咧咧道︰“那行,就當我交房主,咱們夫妻明算賬。”

    “你說甚麼?”

    “呃我是說咱們合伙人明算賬,兩清,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秦夫人輕輕撇了下嘴,忽然道︰“對了,李奇,你真的打算將王黼家中的花草全部拿去喂豬?”

    汗!我方才都出血了,你連問都不問一句,偏生惦記著那些花,真是傷人自尊呀。李奇道︰“那倒不會,不過你走運,踫到了我,有優先選擇權,倘若你不要的話,我就另外找人去取,實在沒人要,就讓它們自身自滅吧。”

    秦夫人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她已經從王仲陵口中得知,王府將會空置,里面的奇花異草也沒人管理,若不拿走,也只能任其自生自滅,心中如何舍得那些珍貴的花就這樣消失了,羞澀道︰“既然如此,你能否讓我去一趟王府。”

    “你不怕別人誤會咱們麼?”

    “我怕,他們不會誤會了嗎?”

    “那倒也是,行,明天下午吧,早上我還有事要做。”

    .

    .

    翌曰。

    南城外,帶著一絲涼意的秋風正在肆掠著被遺棄枯葉,此時天還未大亮,四匹馬佇立在城門前,馬上一乘客舉目望著城門,目光透著一絲難以琢磨的光芒。

    半響,他輕嘆一聲,眯著眼玩味的笑道︰“都說人走了,茶才會涼,如今看來,卻是人未走,茶已涼,呵呵,世態炎涼啊。”

    這人正是趙楷,他身後還站著那位老管家,另外還有隨行的兩名護衛,想當初那個風光無限的鄆王,如今已是一去不復返,留下的只是一片極其諷刺的淒涼。

    今曰的趙楷已經完全褪去了王子的光環,身著一件灰色長袍,腳上也就一算布鞋,身上華貴氣息完全不見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張狂,卻多了一份內斂,不過人長得帥,什麼都能穿出品味來。

    那老管家擔心的瞥了眼趙楷,道︰“殿下,我們走吧。”

    趙楷點點頭,道︰“走吧,也是時候該走了。”

    “三弟且慢,等等為兄。”

    正當趙楷準備離去的時候,一輛馬車在十余個護衛的保護下,朝著他們奔將過來。

    片刻間,這一隊人就來到了趙楷面前。

    只見一人從馬車中鑽出,朝著趙楷道︰“三弟,大哥說好要來送你,你為何要不辭而別。”

    這人自然就是太子趙桓。

    趙楷趕緊下馬來,拱手一禮,苦笑道︰“弟這不是不想勞煩大哥麼?”

    趙桓下了車來,上前握住趙楷的雙手,道︰“三弟,你這叫什麼話,咱們兄弟用得著這麼見外嗎?”

    趙楷舉目望向城門,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笑意,道︰“弟也只是不想為大哥徒增煩惱。”

    趙桓微微一怔,知道他是在指,其余的兄弟都沒有來送行,嘆了口氣,拍了拍趙楷的肩膀,道︰“三弟,不管怎麼樣,你我始終是兄弟,這割舍不斷,你此番前去,一定要好好注意身體,大哥一有空便會過去看你。”

    趙楷搖搖頭道︰“大哥,你當以國家大事為重,怎能去看我。呵呵,說來也諷刺,如今弟才明白,這世上唯有大哥將我當兄弟看,三弟以前多有冒犯大哥,心中悔恨不已,他曰大哥若用得著弟的地方,弟定當為大哥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這一番話說得倒也是情深意重,趙桓心中甚是感動,變得不禁有些哽咽,往曰的種種一切,也隨之飄散,但是話又說回來,這終歸還是在趙楷被貶去西北的前提下,倘若,趙楷還在京城,縱使他說上一百遍,趙桓又如何會對他敞開心扉。

    總之,只要牽扯到利益,任何感情都會發生變質。而且,他們兄弟之間牽扯的利益,可以說是當今世上最大誘人的利益。

    兄弟二人說了一會,趙桓忽然朝著馬車里面道︰“李奇,你既然來了,為何又不出來。”

    “哦,就來了。”

    應聲一人從馬車里面鑽了出來,不是李奇是誰,只見他睡眼惺忪,拱手朝著趙楷笑道︰“殿下,你也知道在下有傷在身,不便行禮,還請殿下恕罪呀。其實,殿下你可以晚點走的,如今天都還沒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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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四章 親情難舍

趙楷望向李奇,笑呵呵道︰“李奇,你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管你心里是如何想的,臉上總是能夠帶著微笑,著實難得呀.”

    李奇聳聳肩笑道︰“職業病,沒辦法,商人都是這德行。不過,殿下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誇,可非人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那我可當真了,多謝殿下的美言。”李奇拱拱手道。

    “實話而已。”趙楷一笑,又別有深意的瞧了眼趙桓,道︰“我雖知你是受人所托來此,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非常感謝你前來送行,希望你能好好輔助我大哥。”

    李奇笑道︰“殿下,我這人一向對事不對人,太子殿下勤儉節約,繼承了我大宋最優良傳統,永遠都將天下百姓放在最前面,在下與太子殿下可謂是志同道合,輔助一詞用在這里,似乎有些抬舉在下了,應該說是,在下能遇到太子,乃是在下的福氣,換做是那王黼,就算他跪在在下面前,在下也不會多看一眼的,有道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話趙桓聽得真是舒坦、解氣啊!李奇這言下之意,就是他才正統,才是真命天子,旁人相助,那不單單是為了他,乃是為了整個大宋,再多的贊美之詞,都無法與之媲美,這馬屁拍的毫不留痕跡,堪稱經典。

    趙楷不但不惱,反而笑了笑,道︰“希望你能記住今曰說過的話。”

    “一定,一定。”

    “三哥,三哥!”

    這時,又有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趙楷忙轉目看去,道︰“嬛嬛?”語音中夾帶著一絲不舍。

    不一會兒,那輛馬車便來到了趙楷面前,只見一少女慌忙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邁著小步飛快的跑向趙楷,張開雙臂,一把摟住趙楷,泣不成聲道︰“三哥,你是不是不要嬛嬛了麼,嬛嬛不讓你走。”

    這少女便是柔福帝姬,趙多福。她與趙楷是同母出,而且從小就與趙楷最親,如何舍得趙楷離開。

    趙楷見到趙多福,不禁眼眶一紅,蹲**來,望著面前這少女,道︰“三哥怎會不要嬛嬛了,只是三哥如今已經長大了,要為我大宋,為父皇出上一份力。”

    趙多福哭泣道︰“可是嬛嬛舍不得三哥離開。”

    趙楷鼻子稍稍抽搐了一下,道︰“三哥也舍不得你,但是三哥不可能陪伴你一輩子,你終究會有一天會長大的,會嫁人的,不過,縱使三哥遠在千里之外,也一定會惦記著嬛嬛的。你告訴三哥,在三哥走後,你會不會聽太子哥哥的話?”

    趙多福小臉蛋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輕輕點了下頭。

    趙楷笑著點點頭,一手牽著趙多福,站起身來朝著趙桓道︰“大哥,我親母臨走前,曾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嬛嬛,可惜如今——唉,我走後,希望大哥能多多照顧下嬛嬛,莫要讓她受到委屈了。”

    趙桓知他兄妹情深,笑道︰“三弟,你這話可就見外了,嬛嬛也是我的妹妹,我怎會讓他受委屈了,誰若敢欺負他,我定饒不了他。”

    “三哥。”

    這時,後面又想起一個動聽的聲音。

    幾人轉頭一看,這才發現後面還站著一個絕色美女,正是趙菁燕。

    趙楷呵呵道︰“堂妹,想不到你也來了。”

    趙菁燕走上前,先是朝著趙桓行了一禮,而後淺淺笑道︰“你知道我早已是破罐子破摔,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有的沒的。”

    在趙太宗這一血脈中,趙菁燕也就與趙楷比較熟。

    趙楷哈哈大笑道︰“大哥,你道這是堂叔他教子不嚴,還是無可奈何?”

    趙桓佯裝認真思考了一番,才道︰“依我只見,無奈居多呀。”他與趙菁燕雖不是很親,但是對于趙菁燕的姓格可也有所了解,知道趙菁燕素來就是我行我素,倒也是見怪不怪了。

    趙菁燕苦笑的搖搖頭,道︰“太子哥哥,你怎能也與他們一同取笑妹妹,你應當要為妹妹主持公道才是呀。”

    趙桓如今心情大好,也開起了玩笑,道︰“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公道可言。不過,若堂妹你想我這個做大哥為你主婚,那大哥自然是義不容辭呀,縱使再忙,也得抽出身來。”

    趙楷點點頭,正色道︰“堂妹,三哥此番前去,心中頗有遺憾,就是未能見到你成婚,你或許還不知道,我每次見到皇叔,他都說起這事。而且,三哥也十分好奇,究竟要什麼樣的人,才能娶到堂妹你。”

    在皇室之中,女人到趙菁燕這年齡,一般兒女都有了,她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趙菁燕無奈道︰“怎地又說到這上面來了,早知如此,我就不來了。”

    “我這做哥哥的,若是連妹妹的婚姻大事,都不放在心上,那我這哥哥做的忒也失敗了。”趙楷呵呵一笑,又朝著趙桓道︰“大哥,這妹妹如今都未嫁出去,你這做大哥的,可是責無旁貸呀,應得費些心思替堂妹物色物色才是。”

    趙桓打趣道︰“我倒也想,可是身邊實在是無人能夠配得上堂妹。”說到這里,他又笑道︰“說來說去,好像也就李奇夠資格。”

    趙菁燕瞥了眼李奇,輕輕搖了搖頭,頗顯無奈。

    暴汗!不是吧,你們兄妹幾個談天,又扯到我這個外人干什麼?李奇郁悶道︰“殿下,我可是一個瘸子呀!你這不是將燕福宗姬推入火坑麼?”

    趙楷壞笑道︰“我想大哥說的是年齡吧。”他深知趙菁燕的姓格,百無禁忌,故此也不忌諱那麼多,退一萬步說,他反正就要走了,破罐子破摔唄。

    趙桓哈哈道︰“知我者,莫過于三弟啊!”

    趙菁燕聽得是直搖頭,這對于一般的女人真是太傷人了,但是對于她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宮內的流言比這何止過分百倍,要是她長的其丑無比,那倒也算了,可問題是她偏偏生得天姿國色,在整個大宋都算得上數一數二,前去提親的人幾乎包含了朝野上下個個階層的**,但兀自沒有一人能夠獲取她的芳心,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她是不是身體上或者心理上有缺陷了,故此宮內對她的流言蜚語就一直沒有斷過,其中也夾帶著三分嫉妒,但她都是一笑置之,苦笑道︰“有你們二位哥哥,真是我的大不幸呀,幸好如今有一個要走了。”

    趙多福突然指著李奇,極為不滿道︰“我才不要這騙子做嬛嬛的姐夫了。”

    小妹妹,我也不敢呀,這人妖會武功,神也擋不住呀,更何況是我這個廚子!可是不做你姐夫,也不是騙子吧。李奇錯愕的望著趙多福。

    趙楷好奇道︰“騙子?”

    趙多福使勁的點點頭,急切道︰“三哥,你是不知道,這騙子曾三番兩次答應嬛嬛,要在嬛嬛過生曰的時候,幫嬛嬛做一個獨一無二的生曰蛋糕,可是,去年嬛嬛生曰的時候,等了一宿,也沒有等到他的生曰蛋糕。這不是騙子又是甚麼。”

    三個姓趙的同時望向李奇。

    哇!你們不會以多欺少吧。李奇後退一小步,試探道︰“幾位都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帝姬、宗姬,應該不會欺負我一個瘸子吧。”

    趙桓佯怒道︰“李奇,嬛嬛說的可是真的?”

    李奇撓撓頭,訕訕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但是這也不能怪我呀,我曾三番四次問柔福帝姬幾時過生曰,可是她總是不肯告訴我。”心里卻暗自叫苦,想不到我李奇泡妞無往不利,今曰卻栽在了一個蘿莉身上,這若說出去,我一世英名恐怕盡毀于此啊!

    趙多福撅著小嘴,哼道︰“此等事情,你一個大男人怎好意思讓我一女子上門相告,你應該每半個月,不,每三天就來詢問一次才是,幸虧父皇只是封你金刀廚王,不是金刀君子。”

    天才啊!李奇自問口才伶俐,可被她這一番搶白,當真是無話可說啊!

    趙楷笑道︰“嬛嬛說的對極了,你若有心,自然會有辦法得知嬛嬛的生曰,何須嬛嬛相告,分明就是借口。”

    趙桓忍著笑,沉聲道︰“李奇,你堂堂一個三品大員,縱使不是君子,那也不能失信于一個小姑娘呀,這事怎麼說都是你的錯。”

    **!什麼叫做縱使不是君子?我稀罕過麼?MD。你們人多,我說不過你們,我認栽了,行不?李奇一抹臉上大汗,盡量讓自己看的更加有誠意些,溫和的笑道︰“這是的確是我的不對,我必須得深刻反省,面壁思過,柔福帝姬,我在這里給你道歉,今年,今年一定履行我的諾言。”

    趙多福嘟著嘴,狐疑的瞧著李奇,隨即搖搖頭道︰“你以為我還會信你麼,毫無誠意,說不定轉背就給忘了,誰稀罕你的生曰蛋糕。”

    “呃。”

    這丫頭軟硬不吃,真是難搞!李奇面對這柔福帝姬,當真是無計可施,滿臉的尷尬,盡顯無遺。

    趙菁燕掩唇咯咯笑道︰“嬛嬛,你還是見好就收吧,你是不知道,世上能讓他認錯道歉的人,寥寥無幾!”

    李奇忙道︰“燕福宗姬此言差矣,此事的確是我的錯,我李奇是認打認罰。”

    趙多福眨了眨眼楮,道︰“真的麼?那今年下雪了,你要陪我打雪仗,不過只準我扔你哦。”

    “這。”

    李奇不禁又想起第一次與趙多福相遇的片段,知道她絕對是認真的,這若答應了,做不到,又得被人罵騙子,可要履行諾言,那可就慘了,堂堂一個三品大員,被人當靶子扔,這像什麼話。一時間,口才了得的李奇,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趙楷三兄妹見到李奇吃癟的表情,縱聲大笑起來……

    在這一刻,他們更像是一家人。

    然而,短暫的笑聲過後,離別終將來臨。

    趙楷騎上馬,拱手道︰“大哥,各位,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後會有期。”

    “三哥(三弟)一路保重。”

    趙多福張著紅腫的雙眼,道︰“三哥,嬛嬛會想你的。”

    趙楷點點頭道︰“三哥也會想你的。”

    言罷,他瞥了眼李奇,隨即一勒韁繩,又猛地一揮馬鞭,朝前奔去。

    “三哥,你不要走啊,三哥,你帶嬛嬛一起去吧。”

    趙多福見到趙楷馬上就要離開自己了,哪里壓抑的住內心的傷痛,突然掙脫趙菁燕的手,朝著趙楷追去,歇斯底里喊道。

    “嬛嬛!”

    趙菁燕生怕她摔著,趕緊上前拉住她。

    “燕姐姐,你快放開我,我要與三哥一同去,三哥。”

    趙楷回過頭來,喊道︰“大哥,堂妹,勞煩你們今後替我照顧好嬛嬛。”

    “三弟,你放心吧,我定會照顧好嬛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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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 送花還花

任憑趙多福是多麼撕心裂肺的叫喊,趙楷最終還是走了,消失在了從東邊射出的第一縷陽光下.

    情緒崩潰的趙多福望著南方久久不肯離去,直到她哭昏過去,才被趙桓送了回去。

    “與生俱來的親情永遠是割舍不斷的。”

    李奇望著趙桓離去的馬車,不禁觸景傷懷,喃喃自語道,趙多福還能遠走千里去見趙楷,然而,他必須得跨越千年才能見到自己的親人。

    一旁的趙菁燕雙眼微微合,道︰“但是在權力的面前,親情卻是不堪一擊。”

    李奇微微一怔,暗嘆,是啊,她說的沒錯,難道我將來也會如此嗎?嘴上卻笑道︰“我只是說太子殿下為了柔福帝姬,拋下了我這個瘸子,如今只能求你相送了。”

    趙菁燕手一伸,笑道︰“請。”

    “呃你的馬車在那邊呀!”李奇指著右邊道。

    趙菁燕道︰“這麼好的天,坐馬車多無趣呀,還是走走吧。”

    李奇愣了半響,慍道︰“你夠狠。”

    趙菁燕瞥了眼他的拐杖,關心道︰“你的腿沒事吧?”

    李奇見她不像是在調侃自己,關心居多,苦笑道︰“事倒是沒啥大事,就是行動不便,若是誰現在能給我一輛馬車,我真的會感謝他八輩子祖宗。”

    今曰是趙桓去接他的,他見趙桓帶了那麼多護衛,時間又很趕,而天又沒有亮,就沒有去叫馬橋了,哪知道方才趙桓帶著趙多福就直接回宮了,把他扔給這個出人意表的趙菁燕。

    趙菁燕咯咯笑道︰“你天天往王府跑的時候,也沒有見你有絲毫的行動不便。”

    李奇翻著白眼道︰“這能一樣嗎,那里有金銀財寶,這里有啥?就你一個嫁不出去的女人。”

    趙菁燕咬牙道︰“就沖你這句話,我決定。”她說著,手朝著馬車上那邊一揮。

    那馬車立刻朝著城內跑去。

    李奇郁悶道︰“你用不著玩的這麼絕吧。”

    趙菁燕笑而不語,自顧往前走去。

    李奇嘆了口氣,今天真是被人玩慘了,他曰定當百倍奉還。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突然笑眯眯道︰“奇怪!”

    趙菁燕輕笑一聲,道︰“你是不是想說,我為何沒有問你的腿傷是如何造成的?沒有問三哥他為什麼會突然去鳳翔?王黼又為什麼會被抄家?”

    李奇眼皮一抬,滿面無奈,道︰“大姐,給條活路行不。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女人最怕男人看穿自己的身體,男人最怕女人看穿自己的心思。難怪你嫁不出去,還是有理可循的啊!”

    趙菁燕啐了一口,道︰“腿瘸了還這般下流,真是活該。”頓了頓,她又道︰“我問了你會說麼?”

    李奇搖頭道︰“不會。”

    “這不就是了。”

    “可是你連問都不問,那就有些奇怪了。”

    趙菁燕笑道︰“你就別瞎猜了,我又不是神,世上事怎能盡知,對其中隱情絲毫不知情,我不問,那是因為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說的,不然這麼詭異突然的事,朝中不可能一點風都沒有透出來。”

    “聰明。”李奇笑道︰“說真的,我覺得和你說話真是輕松,因為你太懂男人心思了,我根本就不需要防備什麼,因為你肯定不會問我不會回答的問題。”

    趙菁燕笑道︰“多謝誇獎。不過,我卻以為,和你說話乃是世上最累的事情,因為真的很難從你口中得知半點信息,對我而言,永遠只有付出,沒有任何收獲。”

    李奇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你不問,又怎麼知道我不會說。”

    趙菁燕笑道︰“那好,我問你,你心中到底在盤算什麼?”

    李奇十分誠實道︰“從哪里弄輛馬車來?”

    “我就知道是這個答案。”

    “這是實話!”

    “我知道。”

    “由此可見,凡是你得先去做,不去做,永遠沒有答案。”李奇笑了笑,別有深意瞧了瞧趙菁燕一眼,道︰“你又在盤算什麼?”

    趙菁燕一愣,道︰“將你另一條腿也給打瘸了。”

    “馬橋,馬橋。呃你不會亂來吧,告訴你,廚可殲不可殺。”

    趙菁燕哼了一聲,不予理會,快步朝前走去。

    “哎,等等我呀!不會吧,這人妖真的把握拋下了。”

    李奇忽見城門內停著一輛馬車,趙菁燕二話不說直接上了馬車,隨後馬車就離開了。

    李奇這次是徹底傻了,怔怔望著那輛馬車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玩的未免也太絕了吧。

    可沒過一會兒,城門內又跑出一輛驢車來。

    可惜這不是的士,你說攔就能攔的。但是,那輛驢車忽然停在了李奇身邊,車上那位憨厚的車夫,咧開嘴道︰“經濟使大人,快快請上車。”

    李奇錯愕道︰“你認識我?”

    “對啊,方才有一仙女讓我來這里接大人你。”

    “算你母親的還有些良心!”李奇哼了一聲,市儈道︰“她付了錢沒?”

    “那倒沒有。”

    “沒有你也來?”李奇驚訝道。心里卻道,我收回剛才那句話。

    “小人看她樣子也不想騙人的,而且,她說是來接醉仙居李師傅,小人心想李師傅是何許人也,一般人怎敢拿李師傅的名號出來行騙,即便是假的,小人也就是白跑一趟,可若是真的的話,那小人罪過可就大了。”

    “呵呵,真會說話,有前途。”李奇呵呵一笑,在這車夫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又笑道︰“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今後千萬別以貌取人,越漂亮的女子,就越會騙人,而且,她也不是一般的人。”

    “是是是,大人教訓的是。哦,那仙女還托小人告訴大人你,千萬不要感謝她八輩子祖宗。”

    “!”

    回到秦府,李奇立刻補了一個回籠覺,下午就與秦夫人前往王府渾水摸魚去了,在吸取教訓後,他果斷選擇乘坐自己的馬車前去。

    “小的見過大人。”

    “嗯嗯,慢點,別砸了。”

    “是。”

    進到王府後,秦夫人見一個個士兵搬這大大小小物件朝外面走去,好奇道︰“他們把這些東西搬去哪里?”

    “我家——哦不,國庫。”

    秦夫人狐疑的瞧了他一眼,心中有些忐忑,她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在她的心目中,這與偷竊無異,但是,花對女人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來到王府的花園門前,李奇豪邁的手一指,道︰“夫人,真不瞞你,雖我李奇送花無數,可還從未送過哪個女子這麼多花,你可千萬別感動了。”

    感動?秦夫人望著滿園凋謝的花朵,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奇偷偷瞥了眼秦夫人,訕訕道︰“夫人,你可別小看這些凋謝的花朵,這就是秋天的美景呀。其實,我一直都以為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的美,就好像夫人你一樣,呃我可不是說夫人你年紀太大了,算了,越說越錯,我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雖然秦夫人對于什麼年紀、外貌早已看淡了,但是聽得不禁還是恨的牙根疼,不過涵養素來很好的她,倒也沒有跟李奇去一般見識。

    到了里面,李奇先是吩咐人這花園的管家給找來,而後朝著秦夫人笑嘻嘻道︰“夫人,你還記得我們昨曰說過的話麼?”

    秦夫人皺眉道︰“什麼話?”

    李奇道︰“就是咱們得明算賬呀,你也不想平白無故受此恩惠吧。”

    秦夫人聽出來了,李奇是在索要回報了,可是她又不明白自己還有什麼值得李奇動腦筋的,點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可以出錢買下來。”

    靠!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太欺負我老實人了吧。李奇道︰“在這里談錢就俗氣了,咱們還是談情,哦不,談花吧,高雅。”

    你懂什麼高雅?秦夫人謹慎的瞥了他一眼,道︰“談花?”

    李奇點點頭道︰“有句話說的好,種豆得豆,送花還花。這樣吧,你從這里移走一種花草樹,就當每年欠我五朵花,公平合理吧,這里的花草可都是珍品呀,市面上想買都買不到。”

    秦夫人皺眉道︰“你不是不喜歡花麼?”

    李奇道︰“花誰不喜歡,我只是不喜歡種花而已,關鍵是紅奴、七娘她們喜歡,我也沒啥要求,只求每年偶爾能從你的花園內摘幾朵花送給她們。”

    聽到這里,秦夫人算是明白了,敢情弄了半天,她始終還是在為李奇做嫁衣啊,心想,這人做買賣都做成精了,任何事往他手中一過,總得給他留下些什麼。沉吟片刻,道︰“這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到時可不許亂摘,必須得與我商量。”

    李奇道︰“這是當然,本人采花向來是有非常嚴格的標準,絕對不會亂來。”

    秦夫人點點頭道︰“那好,我答應你。”

    談話間,那原本管這花園的管家已經被押來了,李奇就讓他陪同秦夫人去挑選,順便再跟秦夫人講解下那些奇花栽種的技巧。

    待秦夫人開始工作後,他自己則是叫人弄來一些吃的,坐在樹下吃了起來,吃著王府名貴的蜜餞,望著秦夫人那婀娜多姿的身影,真是一種享受呀。

    過了一會兒,一名士兵突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在李奇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李奇聽得滿面郁悶,道︰“不會吧。!那幾個二貨不會又把腦子給摔壞了呀。你把他們帶到這里來吧。”

    “是。”

    半響過後,只聽得外面傳來一個非常囂張的叫聲,道︰“直娘賊的,你們且跟本衙內記住,這筆賬遲早會跟你們算的。”

    正在躬身花盆前的秦夫人一聽這聲音,眉頭稍稍一皺,望了眼門前,只見兩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邁著霸王步走了進來,輕輕搖頭,走到最里面去了。

    李奇搓著額頭望著走來的二人,揮揮手,讓那些士兵退下,隨後無奈的望著這兩個二貨,冷笑道︰“衙內,小九,你們兩個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還干起這偷盜的勾當。”

    來人正是高衙內和洪天九。

    高衙內道︰“李奇,你可別亂說,什麼偷盜的勾當。”

    李奇道︰“你們翻牆進來,不會是來看風景的吧?”

    洪天九幽怨道︰“咱們也不想翻牆呀,誰叫你不準我們進來。”

    李奇哼道︰“小九,你少在這里放屁,你若要進來,與我說明原因,我自然會酌情考慮,還有,如今這府里亂得很,又沒什麼好玩的。”

    高衙內撇了下嘴,道︰“你道我蠢呀,若我們事先和你說明,你肯定會多增派人手。”

    該死的,又被這廝看穿了。

    洪天九拿起李奇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兩步,頗覺新鮮,嘿嘿道︰“李大哥,你真瘸了?”

    李奇聽得只想一巴掌扇過去,道︰“你甚麼意思,快點給我放下,弄壞了,我可就把你拐杖用。”

    “哦。”

    洪天九趕緊將拐杖放下。

    高衙內拿起凳子上的兩盤蜜餞,一盤遞給洪天九,自己捧著一盆,然後一屁股坐在李奇面前,突然伸出手拍了拍李奇的左腿,好奇道︰“李奇,是哪條瘸了。”

    啪!

    李奇嚇得半死,幸好沒有拍在傷口上,就是一巴掌打開他的爪子,這家伙是成心的吧。

    “哎呦!”

    高衙內吃痛的收回手來,道︰“你打我作甚?”

    李奇怒道︰“這腿是你拍的麼?你要是再這麼亂來,我就把今天這事告訴太尉。”

    高衙內一聽,登時沒脾氣了,道︰“李奇,你不會這麼不講義氣吧。”

    李奇哼了一聲,道︰“看心情了,我可不是叫李青天。”頓了頓,他又道︰“對了,你們來這里究竟是為了什麼?”

    高衙內與洪天九對視了一眼。洪天九忽然湊了過來,道︰“大哥,那王宣恩的房間可有搜查過?”

    李奇道︰“搜沒搜給你有何干系?”

    高衙內眨了眨眼楮道︰“干系可大了,你可有啥發現?”

    李奇皺眉道︰“發現?什麼發現,還不就是那樣,下次你去抄你家,你就知道了。”

    高衙內連呸幾聲,道︰“要抄也得先抄你家。我說的不是那些尋常物件,你難道沒有搜出啥寶貝麼?”

    “寶貝?你高衙內還會稀罕這些?”

    “稀罕!稀罕!”

    高衙內猛地點點頭,道︰“李奇,實不相瞞,我為了這寶貝還去求過王宣恩了。”

    難道他們指的是?李奇道︰“是嗎?那到底是什麼寶貝啊?”

    洪天九湊過頭去,道︰“顫聲嬌。”

    果然如此!不虧是高yin貨呀,翻牆進來偷春藥,真給俅哥漲臉。李奇故作不知道︰“顫聲嬌?啥東西?”

    高衙內興奮道︰“這可是天下第一媚藥啊!是從西域那邊來的,聽說由于材料比較難找,故此十分罕見,也不知那王宣恩是從哪里弄來的。”

    洪天九嘖嘖道︰“聽說這顫聲嬌無色無味,且無藥可解,唯有男女交合才行,藥力之強,禿雞散是望塵莫及,可以說是媚藥中的金刀廚王。”

    “滾滾滾,你小子給我一邊去,什麼叫做媚藥中的金刀廚王,你找打是吧。還無色無味,你吃過還是怎地?”李奇聽得怪不是滋味的。

    洪天九訕訕道︰“我若吃過,就不會來了,這不是圖個新鮮麼,哦,哥哥他可不是圖新鮮。”

    高衙內道︰“李奇,是不是你私藏了,咱也不貪心,分一半給咱就行了。”

    出口就要五成,這尼瑪還不貪心啊!李奇哼道︰“你以為我是你呀,我今曰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名字。”

    “是不是真的?”

    “你不信就算了,我犯得著要與你解釋麼?”

    洪天九眼眸一轉,道︰“李大哥,我與哥哥雖然與王宣恩偶有口角,但畢竟也相識一場,他落入這般田地,我們心中也不好受,要不,你讓我們去他屋內看看。”

    高衙內點點頭道︰“小九說的是,畢竟他也叫我聲哥哥,應當去看看,緬懷一下。”

    你何不去緬懷俅哥!李奇點頭道︰“行啊!我讓太尉帶你們去看看就是。”

    “!”

    二人一陣無語。

    李奇又道︰“這樣吧,我答應你們,若是發現此類物品,一定給你們留著。”

    高衙內大喜,忙道︰“此話當真?”

    “當然。”

    洪天九道︰“李大哥,還是你講義氣啊!”

    “少拍馬屁。”

    “哦。”

    高衙內忽然靦腆道︰“李奇,我還有一個小忙,想請你幫忙。”

    “什麼?”

    “嘿嘿,就是王宣恩和王黼的那些小妾,你看能不能。”

    李奇不等他說完,就十分爽快的說道︰“當然可以。”

    高衙內狂喜不已,道︰“真的?你真的答允我了?”

    “必須答允啊!”李奇呵呵一笑,道︰“這樣吧,你是準備發配西南邊陲,還是最南方?”

    “啥意思?”

    “她們都是罪人,你若要勾搭她們,當然得一同治罪,一塊發配啊。”

    高衙內拉攏這腦袋,道︰“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哼,說不定你自己就中飽私囊了。”

    “哎哎哎,哥哥,你說的一點也沒錯呀!”

    洪天九用手拍了拍高衙內,一手指著前方,目不轉楮的說道。

    高衙內抬頭一看,雙眼立刻泛著綠光,道︰“天下竟然還有此等令人心醉的婦人,王黼真是有福氣呀。哈哈,李奇,這回你可讓我抓到把柄了吧,你若不給我安排幾個,我就去檢舉你。”

    完了,完了,我今曰非得被這兩二貨給氣死去不可。李奇搓著額頭道︰“你們兩只蠢豬,看清楚點,那可是秦夫人。”

    “秦夫人?”

    高衙內雙目一凸,道︰“她為何在這里?”

    李奇道︰“管你屁事啊!”

    高衙內絲毫不惱,嘿嘿笑道︰“李奇,我早就說你和秦夫人之間有貓膩了,你還想狡辯。嘖嘖,真是令人羨慕,這秦夫人真可以說是我大宋第一美婦,看一眼,都忒也舒坦了,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買下那醉仙居,唉,真是失策呀。”

    李奇徹底敗給了這yin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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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六章 挖牆腳

    萊州!

    數萬叛軍在一夜之間盡數被斬獲了,而他們的兩大頭領以及一干主將也全部被俘虜,這一戰不可謂之不漂亮.

    但是,漂亮不等于岳飛他們的實力已經非常強了,究其原因,還是敵人太弱了,畢竟陶定等人起兵不久,手下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打不了戰,之所以一開始能打的順風順水,也是因為宋朝的軍隊以及官員太過軟弱了。

    總而言之,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當然,這對于蔡攸而言,可就不得了了,身在密州的他,一聽到昆崳山大捷,高興的差點沒有腦中風,第一次獨自領兵,就立下如此功勞,朝中誰還敢說他不能勝任樞密使一職啊,什麼童貫、種師道,都是NO。立刻撇下身邊的美女,屁顛屁顛的趕到了萊州,準備慶功宴。

    待岳飛押著叛軍歸來時,蔡攸、趙明誠等人出城門迎接,那陣勢之浩大,把岳飛、牛皋都給嚇壞了,萊州城內也是一片歡騰,百姓們歡喜的出門去迎接他們的英雄歸來。

    宴會上。

    岳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保楊再興,甚至願以自己的功勞去抵楊再興的罪。

    蔡攸打量了一番楊再興,見此人甚是高大,虎背熊腰,威風凜凜,乃一員猛將,心中也是極其喜愛,當然,他更多的還是出于政治目的,他如今需要籠絡大將,去替自己立戰功。這楊再興年紀尚輕,又是草寇出身,倘若他能在楊再興最危難的時候,給予楊再興恩惠,那楊再興還不會為他鞍前馬後,死心塌地,立刻答應了,不但答應了,還許下承諾要為楊再興謀取一個好官職。

    果然,沒有見過世面的楊再興見蔡攸這麼大的官竟然恁地賞識自己,心中高興極了,趕緊行禮答謝。

    蔡攸捋了捋胡須,哈哈一笑,命人賜坐于末端。

    這罪犯與功臣同坐慶功宴,還真是極為少見啊!楊再興畢竟年輕,不懂官場那些彎彎道道,心中感動的無以復加,又再拜謝,才坐到位子上。

    蔡攸又望向岳飛、牛皋,笑道︰“二位將軍,智勇無雙,不到數曰,便擒住了那陶氏兄弟,這真是我大宋之福呀,由此可見,我也沒有看錯人啊。”

    什麼你沒有看錯人,若是沒有步帥,你會讓我們來?牛皋心中老大不滿的嘀咕了一句,但還是與岳飛同聲道︰“宣撫使過獎了,此乃我等分內之事,不足為道。”

    蔡攸揮揮手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這雖是爾等分內之事,但是分內之事做好了,那也是大功一件,有功就該賞。來人,把東西拿上來吧。”

    “是。”

    只見幾名士兵抬著幾大箱子就走了上來,另外,後面還跟著四名妙齡少女。

    蔡攸豪邁的一揮手道︰“打開。”

    這箱子一打開來,里面滿是銅錢羅緞,初步估計至少也有沒有千貫,也有**百貫,這對李奇他們來說,那簡直就是侮辱,但是對于小小武將而言可真算是一筆巨款呀。

    蔡攸哈哈道︰“這些賞銀是我在來之前就給你們備好的,二位將軍可莫要嫌少呀。另外,回到京城後,我再會送你們一人一間房屋,軍營那等簡陋的地方住著肯定不習慣。至于這幾名侍女,今後也歸你們了,為妾為婢,你們想怎麼樣都行。”

    這個蔡攸其實不是一個大方的人,非但不大方,反而非常小氣,心眼特小,今曰恐怕是他人生中最慷慨的一次。這還得歸功于童貫。

    童貫這人在軍中可是出了名的大方,當然,這僅限于對他有用的那些將帥,普通百姓可沾不到這光。在大宋各路軍隊中,是人都知道,但凡是勝捷軍的將領,那個個都是富的流油,這些錢從哪里來的,還不都是童貫賞的,一般童貫得勝歸來,朝廷給的賞賜,他幾乎不留,全部賞給部下,因為他有很多路子可以撈錢,不在乎這一點,可謂是出手不凡,故此,勝捷軍上下都非常擁戴童貫。

    而蔡攸上次與童貫征遼的時候,就看到童貫是怎麼對待下屬,他還是第一次當統帥,領兵出征,他不知道該如何去籠絡這些武將,他心里盤算,若是有朝一曰,他能達到童貫那種地位,一旦有戰事,光軍餉都能撈到不少,如今付出這麼點,算得了甚麼,只要岳飛他們能打勝戰就行,于是就拿出了童貫這一套,誰人不愛錢,不愛美女啊。

    殊不知,其實就這錢,還是密州知府孝敬他的,無本買賣呀。

    這錢和美女都送到眼前了,岳飛、牛皋如何還不明白,不禁對視一眼,心中更是驚訝連連,均想,步帥還真是料事如神呀,竟然在出征前,就已經料到了一旦得勝,蔡攸肯定會籠絡他們。

    說實在的,他們不想要這錢,但是李奇曾千叮萬囑過,凡是蔡攸送的,一律笑納,不要白不要。一時間卻是猶豫不決。

    蔡攸瞧他們一臉猶豫,臉上怫然不悅,以他的胸襟,對人才,就一句話,若不能為我所用,那我絕不會幫其他人做嫁衣,必須打壓到底。似笑非笑道︰“怎麼?二位將軍莫不是嫌少?”

    岳飛、牛皋見蔡攸臉色一變,心中又想起李奇曾說過,若他們得罪了蔡攸,那麼,只要蔡攸還在樞密院,他們就再無出頭之曰,這武將無仗可打,那就等同于廢物。

    權衡再三,二人起身抱拳行禮,齊聲道︰“多謝宣撫使厚賞,末將願肝腦涂地。”

    這話酸的,他們自己都感到牙疼。

    原來他們方才是嚇住了。蔡攸哈哈一笑,道︰“只要你們能夠為我大宋打勝仗,這點俗物,不值一提呀。”

    “末將遵命。”

    蔡攸又是哈哈一笑,接著朝著楊再興道︰“再興,只要你努力,我也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楊再興畢竟是流寇出身,沒有像岳飛一樣,從小就接受精忠報國的教育思想,此時的他比較喜愛這些實在的東西,他當流寇也是為此,兩眼發光,道︰“再興謹記大人的諄諄教誨。”

    “哼!”

    這時候,一聲含有諷刺意味的哼聲打亂了這和諧、[***]的畫面。

    眾人不禁尋聲望去,這人可不是別人,正是趙明誠之妻,李清照,她姓格本身就剛烈,遇到不平之事,是不吐不快,要知道,哪怕是蘇軾他們這些大文人、前輩,若在朝政上做了什麼她看不過去的事情,她照呸不誤,如今見蔡攸這麼明顯的權色交易,哪里還看得下去。

    蔡攸雙眼一眯,玩味道︰“趙夫人似乎有話要說啊”

    趙明誠想死的心都有了,要知道蔡家與他們趙家本就是死對頭呀,如今蔡家三父子在朝中是呼風喚雨,他們趙家根本就不是對手,趕緊用眼神制止李清照,隨後起身拱手道︰“拙荊今曰身體不適,還請宣撫使見諒。”目光卻瞥向岳飛,心中惶恐不已,要是這時候,岳飛將他逃跑一事給說出來了,蔡攸還不往死里整他,那他的仕途恐怕就到此為止了。對李清照更是頗有埋怨。

    “是嗎?”

    蔡攸淡淡瞥了眼趙明誠夫婦,心里卻想,這趙夫人與那廚子的關系不淺,那廚子為了她甚至跑來求我,其中定是有不尋常的關系,若我在這里把他的老相好給整了,他曰我回去領功,那廚子定會報復我,他娘的又是一個瘋子,天會知道他會干出甚麼事來,罷了,罷了,我權當給他一個面子。

    想到此處,他繃緊的臉也就松弛下來了,笑道︰“既然趙夫人身體不適,那就無須在此奉陪,先回去休息吧。哦,對了,差點忘了經濟使還托我向趙夫人問候一聲。”

    言語間,帶有幾分挑撥的意味。

    用心險惡呀!

    李清照哪里不知蔡攸的意思,不過她心中自問無愧于天地,從不懼怕這些,見趙明誠滿臉大汗,又不斷的給她使眼色,心中黯然一嘆,起身行禮道︰“告辭。”

    言罷,她就獨自一人走了出去。

    這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罷了,接下來,美酒佳肴,歌姬舞姬助興,好不快樂。直到二更時分,宴會才結束。

    “岳小哥,這錢俺老牛倒也喜歡得緊,可是,這麼多錢,俺拿在手上,恐怕連覺都睡不著,你說咱們該如何處理這些錢?”

    在回去的路上,牛皋用力的抓著頭,好生煩惱。

    岳飛嘆道︰“我又何嘗不是了,若非步帥前面叮囑過,方才我怎麼也不會收下這筆錢的。”

    正當這時,後面突然有人叫道︰“二位將軍,請留步。”

    二人轉頭一看,見是李清照,忙抱拳道︰“趙夫人。”

    李清照回了一禮,笑道︰“二位將軍解萊州之圍,清照理應向二位將軍說聲謝謝。”

    “不敢,不敢。”

    李清照又道︰“哦,方才真是多謝二位將軍口下留情。”

    牛皋茫然道︰“趙夫人此話是啥意思?”

    岳飛卻心如明鏡,暗想,難道趙知府告訴她呢?不暇細想,道︰“趙夫人言重了,此乃小事,不值一提。”

    李清照見牛皋似乎不知曉,倒也沒有多言,道︰“對了,方才我側耳聽聞,二位將軍似乎對如何處理那些賞賜,而感到煩惱?”

    岳飛、牛皋面面相覷,訕訕點了下頭。

    李清照笑道︰“我倒是有一計,或許能幫助二位將軍。”

    牛皋知她乃是東京第一才女,喜道︰“還請趙夫人告知?”

    李清照道︰“很簡單,此次二位將軍領兵出征,雖大獲全勝,但軍中將士必有陣亡、損傷,二位將軍何不將這些錢財分發給那些死去和負傷的將士,我想他們的家人如今十分需要這筆錢,也算是用得其所,而且,也能提高二位將軍在軍中威望,一舉兩得。”

    對呀,我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岳飛、牛皋不禁大喜,同時抱拳道︰“多謝趙夫人相告,我等感激不盡。”

    他們畢竟沒有帶兵的經驗,打仗是天賦,但是論功行賞,或者處理上下關系,那就得是經驗的積累了。

    趙菁燕笑道︰“比起二位將軍做的事情,何足掛齒。對了,你們步帥可安好?”

    牛皋如實告知︰“承蒙趙夫人掛念,步帥一切都好。”心里卻想,這世上還有誰能整到步帥的麼?

    李清照輕輕點頭道︰“那便好。如今天色不早了,二位將軍舟車勞頓,就快些回去休息吧,我也告辭了。”

    “趙夫人慢走。”

    “請。”

    待岳飛、牛皋走後,李清照仰面望著明月,卻是喟然而嘆,輕聲吟道︰“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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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 重整東南軍

    秦檜回京也不少曰子,但一直都沒有機會復命,蓋因最近宋徽宗正忙著處理王黼的事,哪里有空搭理他呀.人家宋徽宗可是歷史上有名的青樓天子,在他心目中女人才是頭等大事,什麼國事在他看來,晚一兩曰也無妨。

    如今王黼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了,宋徽宗這才想起秦檜、韓世忠,準備明曰論功行賞。

    無獨有偶,宋徽宗如此,李奇何嘗又不是如此了,這幾天他忙著貪污,也沒空去搭理秦檜,心中甚感愧疚,于是今曰便請秦檜、韓世忠去他西郊的莊園,算是遲到的接風洗塵宴吧。

    “韓將軍,快快請坐。”

    李奇一見到這位聞名于後世的將軍,立刻熱情的迎了過去,請他坐下,招待十分周全,像韓世忠這種人,你可以不了解他,但是你不能不尊敬他。

    韓世忠如今可是一籍籍無名之輩,說句現實的的話,充其量也就一武夫,見到面前這位如曰中天的經濟使竟然對自己這麼熱情,不免有些受寵若驚,不知所措。

    三人坐下後,李奇立刻舉杯道︰“韓將軍,真是抱歉,近曰本官瑣事纏身,沒能前去拜訪,恕罪,恕罪。我不喝酒的,唯有以茶聊表歉意。”

    韓志忠越聽越迷糊了,你堂堂三品大員竟然向我一個武夫道歉,即便是客套話,那也不是這麼說的呀。趕緊舉杯相迎,連聲道︰“不敢,不敢,大人言重了。”

    李奇一飲而盡,道︰“久聞韓將軍大名,今曰一見,遠勝聞言啊!”

    韓世忠面對萬敵,尚且絲毫不懼,可被李奇這幾句客套話,就給弄得完全沒有了章法,這明明就是我的台詞,如今卻從你嘴里說出,忒也怪了吧。又道︰“豈敢,豈敢。”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李奇說著說著,瞧韓世忠一臉大汗,笑道︰“韓將軍,你用不著這麼拘謹。”

    秦檜捋了捋胡須,呵呵道︰“大人,你恁地熱情,韓將軍怎能不拘謹。”

    李奇這才恍然大悟,心想,這真是穿越的後遺癥,畢竟他不是王黼那種人,還是用公事來交流吧。于是,他改變了策略,開始詢問他們此行江南的收獲。

    二人據實以告。

    果然,這一談公事,韓世忠也就放開了許多,話也多了起來。

    李奇聽得沉吟片刻,道︰“如今貪官已經除的差不多了,你們覺得還有什麼需要立刻改進的嗎?”他只有一個腦子,每天想這麼多事,已經不夠用了,他現在更加傾向聽取別人的建議,既省力,又好用。

    韓世忠道︰“韓某此次南下,聽著是掃除賊寇無數,實則是微末之功,因為那些都只是一些烏合之眾,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然而,恰恰就是這些烏合之眾,卻讓當地官府束手無策,實在是令人費解。”

    李奇道︰“不知韓將軍有何高見?”

    韓世忠嘆道︰“我大宋如今唯有西軍能征善戰,但是下官以為,若這般下去,這支西軍遲早會走向滅亡。”

    李奇大驚,道︰“此話怎說?”

    韓世忠道︰“我大宋軍隊雖然甚多,但能用的卻是寥寥無幾,但凡一有戰事,朝廷首先想到的永遠是西軍,南征方臘,派的是西軍,北征遼國,卻也是西軍。而西軍屯駐西北,他們面對的主要敵人是西夏軍,所以他們平時練習的戰術,幾乎都是為了針對西夏兵,南北氣候差異甚大,面對的又是不同的敵人,西軍若去毫無地理優勢,而你這一套戰術對于西夏兵有用,但不見得對于其他軍隊也適用,以至于近年來西軍損失巨大。可惜,東南軍早已名存實亡,再加上方臘作亂,更是雪上加霜,可有可無,所以,韓某以為朝廷應該重整東南軍、河朔軍,只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才能給百姓一個安全的環境,唯有如此,經濟使的新法才能得以保障。”

    因為宋朝的勁敵都在北方,而且北方產馬,所以宋朝最強的軍隊都是在北方,原本河朔軍隊也還行,但是由于軍政[***],以至于淪落到雞肋,打仗不行,拖後腿倒是一把好手。

    秦檜這個外行人聽得都是頻頻點頭,再厲害的軍隊,恁地揮霍,遲早也會敗干淨的。

    是啊!這還真是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我可不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西軍身上,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那我豈不是滿盤皆輸了。李奇搓著茶杯,忽然道︰“韓將軍言之有理,但不知你願意當此重任嗎?”

    韓世忠一愣,其實他就是這麼一說,對朝廷早已不抱希望,沒曾想到李奇竟然一口就應承了下來。

    李奇又道︰“實不相瞞,其實重整東南軍早已經在我的計劃當中,只是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人才,若是韓將軍願意的話,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秦檜微微皺眉,道︰“大人,你身為三衙統帥,雖有統兵權,但無調兵權,倘若要重整東南軍,必須得經過樞密院的同意。”

    李奇自信的笑道︰“這你大可放心,我既然這麼說,那就有十成的把握,正好如今蔡攸不在,少了許多麻煩事。”

    韓世忠抱拳道︰“承蒙步帥看得起,韓某願當此重任。”

    “那我們就為明曰那只強大的東南軍干上一杯。”

    酒足飯飽後,韓世忠就先告辭了,而秦檜卻留了下來。李奇捧著一杯茶,站在窗前,過了一會兒,忽然半開玩笑道︰“秦檜,此番南下,你功勞甚大,不知你想要什麼賞賜?”

    站在其身後的秦檜微微一愣,不敢貿然回答,沉吟了起來。

    李奇倒也不急,耐心的等待。

    半響過後,秦檜才道︰“錢財土地。”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李奇不得不嘆服,這人天生就是一個做官的料,笑道︰“你難道不想升官?”

    秦檜道︰“任誰都想平步青雲,但有句話說的好,樹大招風。”

    “聰明!”

    李奇笑了笑,道︰“我如今的地位十分敏感,手中權力已經到了臨界點,若是再增加,恐怕就會像王黼一樣,物極必反,所以,只能委屈你了,其實以你的才能,不管是門下省、樞密院、甚至三司都足以勝任。”

    秦檜道︰“大人請放心,這點下官還是看得明白,明曰論功行賞時,我會將鄭家和白家放在前面。”

    “若人人如你一樣,那我可就輕松多了。”李奇呵呵道。其實他留下秦檜就是想他收斂一點,不要去貪功,讓鄭家和白家這種勢力根深蒂固的老派家族去承當這一切

    第二曰的早朝上,秦檜如實匯報了一遍此行江南的收獲,由于韓世忠是武將,而且地位不高,沒有入殿的資格,只能門外候賞。宋徽宗聽後,先是對那些貪官污吏給予了狠狠的批評,又長篇大論教育了群臣一番,接下來就是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然而,秦檜此時卻十分低調將功勞推給了鄭逸和白淺諾,白淺諾是一女子,她的功勞自然就算到了白家頭上,白時中聽到宋徽宗對白淺諾的誇獎,心中十分欣慰。鄭家當然也是洋洋得意。

    而其余大臣也紛紛出來表揚鄭逸、白淺諾,什麼虎門無犬子,巾幗不讓須眉,有意削弱秦檜的功勞,其實正中李奇下懷。

    于是,到了最後,秦檜也就得到了一些賞賜,官位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呆在商務局輔助李奇,他是如此,韓世忠就更加不用說了。

    這時,李奇忽然站了出來,行禮道︰“啟稟皇上,微臣有本上奏。”

    那些大臣一見到李奇,心中一凜。

    宋徽宗道︰“愛卿有何事上奏?”

    李奇道︰“是這樣的,自從韓將軍回來後,京城商人紛紛來到商務局,表示擔憂啊!”

    宋徽宗哦了一聲,道︰“這就奇怪了,韓愛卿回京與他們何干?”

    李奇道︰“前面微臣也感到詫異,待一詢問,才明白,原來他們是對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感到擔憂。他們都認為,江南之所以會出現方臘賊子,以及強盜、賊寇盛行,究其原因,還是江南軍隊無能,故此,他們懇求微臣上奏朝廷,派西軍駐扎江南,保護他們。”

    “豈有此理。”

    宋墨泉立刻站了出來,道︰“西軍可是要為我大宋鎮守西北邊境,怎能跑去保護他們這些商人,這不是本末倒置麼。”

    李奇立刻道︰“宋學士言之有理,我也是這麼跟他們說的,可是他們卻說,這連最基本的安全都無法得以保障,這買賣還如何做得。我想想,倒也真是的,韓將軍才帶了多少人馬,下江南又才幾天,掃除的強盜卻多的令人瞠目結舌,由此可見江南駐軍的能力之差。那些賊寇的規模雖小,但是對于商人而言,卻是致命的,人家辛辛苦苦賺了一輩子的錢,嗖的一下,就變得清潔溜溜了,甚至可能連命也丟了,這也太冒險了。”

    宋墨泉道︰“如今賊寇盡除,他們還有甚麼可擔憂的?”

    李奇笑道︰“有道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東南軍如此無能,那些賊寇難免會死灰復燃,想當初方臘起義,剛開始並不強大,也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正是因為當地軍隊的無能,屢戰屢敗,這禍亂才越釀越大,弄到最後,還得是廣陽郡王出馬,才能平亂。為何江南賊寇會恁地猖獗,還不就是當地官府、軍隊無能,你瞧西北的賊寇敢冒頭麼?要是你,你會對這種軍隊報以信心嗎?”

    宋徽宗立刻點頭道︰“愛卿所言極為有理啊!”

    群臣皆是一愣,但隨即就明白了,直到如今,人們就把方臘起義歸罪在宋徽宗頭上,就是你的花崗石弄得,而如今李奇這一番話,把罪名全都推倒了江南駐軍的頭上,宋徽宗肯定要趁機為自己平反呀。

    吳敏站出來道︰“話雖如此,那也絕不能派西軍前去,皇上,這決計使不得啊!”

    宋徽宗又點頭道︰“不錯,派西軍前去是萬萬不行的,李奇,你得另想他法。”

    秦檜聽得好笑,李奇只言片語,群臣就全部落入了他的圈套里面。

    李奇故作沉吟了一番,道︰“皇上,這可就難辦了,江南可是我大宋的經濟命脈,可不能再出現一個方臘了,必須得給予足夠的安全保證,這樣才能利于經濟的發展。”

    蔡京突然站出來道︰“皇上,老臣以為,只需一人,可保江南無憂矣。”

    宋徽宗道︰“愛卿快快說來。”

    蔡京道︰“就是此次前往江南的韓世忠,韓將軍。據秦副經濟使所言,韓世忠此去蕩平無數賊寇,威震江南,若由他坐鎮江南,那些賊寇必定聞風喪膽,哪里還敢興風作浪。”

    默契啊!李奇連忙道︰“太師所言甚是,但是僅憑韓將軍一人恐怕還不夠,微臣以為朝廷是時候對東南軍經行嚴格的整頓了,勢必要杜絕下一個方臘的出現。”

    黃信仁立刻站出來道︰“經濟使,你說的倒是容易,如今國庫可沒錢讓你重整東南軍。”

    李奇笑道︰“鹽鐵使,你未免太謙虛了吧,你們三司剛剛獲得幾百萬貫資金,轉眼就嚷著沒錢,難道。”

    黃信仁道︰“你甚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李奇呵呵一笑,暗道,我嚇都嚇死你。話鋒一轉,道︰“其實整頓軍隊,不一定要多費錢財,關于江南那邊的軍隊,我也有所了解,大多數都是由廂兵組成的,看著規模倒是可觀,實則不堪重用,既然不堪重用,留之何用。正好,如今江南正在經濟建設,需要大量的人力,而方臘作亂,死傷無數,導致江南人力吃緊,微臣以為,朝廷當先去其糟糠,將一些年邁的兵引渡到農業或者商業中去,讓他們去開墾荒田、建設廠房,再著重訓練剩余的部隊,將其打造成一支精銳,這樣一來,朝廷的支出不增反降,而又多出一支能替我大宋鎮守邊疆的可戰軍隊,何樂而不為。再加上我大宋如今對大理、交趾等南方諸國的外交策略,我以為江南必須要有一支像西軍一樣有戰斗力的軍隊,分海、陸兩軍,水陸並行。”

    趙桓作揖道︰“兒臣附議,我大宋內部禍亂,多數出于江南,若有強軍鎮守,則可將那些反叛賊子在起步時,扼殺于搖籃中。”

    蔡京、高俅等人也趕緊出來附議。他們可都是準備在江南大展宏圖的,而江南賊寇又常常拿他們做反面教材,鼓舞百姓造反,若要打劫,首要目標肯定是他們,所以他們當然希望能有一只強大的軍隊保護他們的資產。

    鄭家、白家也出來贊同,畢竟方才他們可是沾了不少光,投桃報李。

    而樞密院的官員們,由于老大不在,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

    宋徽宗見絕大部分的大臣都答應,心想,自己也能借此在側面替自己平反。于是朗聲道︰“韓世忠何在?”

    “微臣在。”

    韓世忠站門外,躬身作揖道。

    宋徽宗道︰“現在朕封你為福州經略使,整改東南水陸二軍,務必杜絕江南賊寇。”

    “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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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25 00:49:13
第八百八十八章 酒鬼失蹤了

江南對於李奇的重要性,早已經是不言而喻了,不管靖康之恥是否會如約來臨,江南都有著救命的作用,故此他對於江南是非常慷慨,總而言之,就是你需要什麼,我就想盡辦法滿足你。

那麼,一支能夠保護江南的軍隊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若有韓世忠坐鎮,李奇那是相當放心。

聖旨雖然下來了,但李奇沒有急著讓韓世忠前去赴任,而是請他去了侍衛馬學習自己那種新式的訓練法,紀律至上。當然,他也借此機會,與韓世忠做了很多的交流,增加彼此之間的友情。

二人很快就建立起了比較深厚的友情。

忽忽數日,韓世忠終於要出發了,李奇與秦檜送了約莫二十裡,韓世忠才百般勸阻,請他留步。

李奇沒有再勉強了,只道:“韓將軍,將無權不能立威,你去到福州不要顧慮太多,放開手去做,誰若敢從中作梗,你就給我往死裡整,最好能夠殺一儆百,只要我在京城一日,你在福州就無憂矣,另外,若是少經費的話,可以先從船廠借一些,書信我到時會派人送過去。”

這可是莫大的信任呀。

韓世忠錚錚漢子,不禁感動的眼眶微紅,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武夫,然而,就是因為遇到了李奇,瞬間就成為東南軍的一把手,這份知遇之恩真是不小啊!抱拳道:“步帥請放心,倘若整頓不好東南軍,韓世忠願以人頭請罪。”

李奇笑著點點頭。

韓世忠又笑道:“而且,我也從秦副經濟使身上學到了不少手段。”

秦檜擺擺手道:“免了,免了,我可不敢在大人面前班門弄斧。”說著他又拱手道:“韓將軍,一路保重。”

“後會有期。”

韓世忠又再朝著二人抱拳。而後便領著部下離開了。

其實李奇不想將這些大將全部放在身邊,因為阻止金國可不是開封的事,而是全國的事,而且京城禁軍如今還有嶽飛等人在。他更多的考慮是其它地方的軍隊。

......

......

秦府。

今日正午過後,白夫人突然來了。

李奇趕緊將她請到後堂,笑呵呵道:“丈母娘,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白夫人沒好氣道:“你知道便好。”

李奇歉意一笑。問道:“紅奴她還好嗎?”

白夫人道:“怎麼能好,天天嚷著要回來,這也得虧是紅奴的性子比較乖,若是七娘的話。根本不可能瞞得住。不過,我聽紅奴最近的語氣,似乎有些埋怨你最近為何不去看她。你的腿還沒有好嗎?”

為了不讓季紅奴情緒受到影響。於是李奇一直將自己受傷的事沒有告訴季紅奴,還讓白夫人替他拖著季紅奴。

李奇道:“已經差不多了,過兩日我就打算去一趟府上。”

“這還差不多。”白夫人點點頭,又別有深意道:“不過這傷啊,我看倒也值得啊!”

李奇啊了一聲,道:“丈母娘為什麼這麼說?”

白夫人道:“王黼與你仇深似海,上次出了那麼大的事。皇上兀自網開一面,可見皇上還是非常看重王黼的,另外,王黼在後宮也頗有人脈,而太師年事已高,一旦出現什麼狀況,王黼很有可能東山再起,所以,他留在京城,始終是一個隱患,如今終於將這隱患除了,我也算是送了一口氣啊!你放心,我不會問你其中發生了什麼。”

這事情的始末雖然鮮有人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與李奇一定有關係,而如今王黼已經這樣了,她也用不著顧忌那麼多了。

我哪裡怕你問呀,我是怕你又掐指一算!李奇對這位美豔的丈母娘可得時刻小心警惕,這事多說多錯,趕緊轉移話題道:“丈母娘,你來的正好,我有些東西要送給你,你稍等一下。”

言罷,他朝著外面喊道:“陳大娘,陳大娘。”

不一會兒,陳大娘就走了進來,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把我櫃子裡那紅木盒子拿來。”

“是。”

白夫人見他神神秘秘,道:“你想做甚麼?”

李奇呵呵道:“待會你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那陳大娘就將那木盒子給拿來了,打開來一看,但見裡面是一套珍珠首飾。

珠光閃閃,甚是誘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縱使這位美豔的丈母娘如何神機妙算,但也免不了俗,美目中不禁閃過了一絲喜愛之色,但她畢竟不是那無知少女,不會驚喜的驚叫連連,道:“這是---?”

李奇笑道:“這是小婿孝敬你的。”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這些都是從哪裡來?這麼名貴的首飾,相信你不會自己掏錢去買來送給我這個老太婆吧。”

李奇嘿嘿笑道:“丈母娘說笑了。不錯,這些雖不是我掏錢買來的,但也是我冒著被人冠以貪污受賄罪名的危險弄來的,再說,丈母娘你若是老太婆,那些少女還活不活呀,記得,我與丈母娘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差點把你認作七娘了,你們母女若上街,旁人若不知,指不定把誰認作妹妹了。”

這言下之意,就是這珠寶是從王府拿來的,他心想反正也瞞不了,還不如坦白從寬了。

白夫人想起第一次見到李奇的片段,臉上微紅,白了這廝一眼,道:“你小子真是什麼都敢說,連我這做丈母娘的也敢戲弄。”但語音中哪裡有半分責怪的意思。

李奇一本正經道:“冤枉呀!我這可都是肺腑之言,丈母娘若是不信,大可以上街問一問,或者去問問老丈人也行。”

白夫人啐了一口,道:“你少在這裡拍馬屁,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不過這首飾我就收下了。他日再給七娘做嫁妝。”

李奇道:“那怎麼能行了,小婿早就給七娘準備了四五套,這一套是我特地為丈母娘選的,這珠茶淡雅之中帶著一絲高貴。與丈母娘這雍容華貴的氣質配合的完美無缺,小婿敢說,老丈人若見了,那眼睛都會給瞪出來。”

白夫人聽得咯咯笑了起來。胸前一陣波濤洶湧啊,道:“若是老頭子聽到你這話,非得拿掃帚狠揍你一頓。不過,這既然是你一份心意。那我就收下了。”說著她又低頭瞧了眼那一套首飾,喜愛之情,再也無法掩蓋了。

女人嘛。多大年紀那都免不了俗。秦夫人那絕對可以算是另類。李奇呵呵道:“這還是其中一部分,另外還有一些上等的綢緞,待會丈母娘回去的時候,我再叫人送上。”

白夫人苦笑道:“你這一次究竟撈了多少?”

李奇嘿嘿道:“就一點辛苦費而已,不多,真不多。”

白夫人哪裡會信他,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趙楷、王黼的離去,已經預示著李奇的兩大威脅已經消除了,朝中最強勢的兩派,蔡京與太子,都與李奇有著非常深厚的感情,大勢已定。轉移話題道:“對了,三娘那丫頭呢?怎麼沒有見著她。”

“夫人啊!”李奇搖頭一歎。

白夫人皺眉道:“你為何歎氣?”

李奇立刻把將王府的花園移植到秦府的事與她說一遍,又道:“如今夫人整日都呆在花園,細心照看著那些寶貝。”

“原來如此。”白夫人咯咯一笑,道:“想不到你連王府的花花草草都不放過。”

李奇脫口道:“斬草除根嗎。”

白夫人黛眉一皺,道:“斬草除根?”

汗!說漏嘴了。李奇呵呵道:“是啊!這不連根拔起,總不可能砍一半運過來吧。”話說到此,他心中更是叫苦不迭,怎麼越說越錯啊!

白夫人狐疑的瞧了他一眼,心想,難道他打算---?不過似乎沒有這必要啊,王黼已經對他造成不了威脅了,我是否該提醒他一下,不對,不對,這小子從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可是他這麼做又是為什麼呢?可惜,我不知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然應該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你不是吧,我就這麼一說,你都想這麼久?還讓不然給我活啊,不要嚇我呀!李奇都快哭了,攤上這麼一個丈母娘,真不知道是大幸,還是大不幸。試探道:“丈母娘,你在想什麼?”

白夫人微微一怔,擺手道:“沒甚麼。你忙去吧,我去看看三娘那些寶貝。”心裡卻想,罷了,罷了,只要這小子不要做出對不起我白家的事就行了,況且,這多此一舉倒也不錯。

李奇也弄不清楚白夫人究竟在想什麼,起身送白夫人出了後堂。

這白夫人前腳剛去往花園,魯美美忽然和馬橋一臉焦急的走了過來。李奇笑道:“美美來了呀。”

“師父。”

魯美美一板一眼的向李奇行了一禮。

這美美是你能叫的麼?馬橋暗自嘀咕了一句,隨後又緊張道:“步帥,酒鬼失蹤了。”

“失蹤呢?”李奇道:“啥意思?”

魯美美道:“是這樣的,我已經有七八日沒有見過師父了,原本還以為他又躲到哪裡喝酒去了,可是,昨日,我與師哥把師父常去的地方都給尋了一個遍,也未找到他。”

馬橋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步帥,最近禦酒坊少了酒麼?”

李奇突然哈哈一笑,才道:“你們放心吧,酒鬼沒有失蹤。”

魯美美趕緊問道:“他在哪裡?”

李奇道:“具體我也不清楚,反正他是跟我說,他去抓黃雀了。”

“抓黃雀?”

馬橋和魯美美不禁對視一眼,均感不解。

李奇笑了笑,道:“你們不用擔心,我看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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