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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紛舞妖姬]彈痕[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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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0:48:04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三十六章 特殊戰略(下)

    一百二十名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的兄弟捐獻出來的鈔票,數字終於統計出來了,這其中有上千萬可以砸得人暈頭轉向的巨款,也有幾百塊錢的心意,但是當負責統計的兄弟交數字讀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他們在反覆對視中,突然一起放聲歡笑。

    只是一百二十五個人,他們捐獻出來的錢,按照外匯兌比率,他們已經可以兌換到一億零兩百萬美元!

    沒有人懷疑這筆錢的真實性,黃志鵬道︰「現在我們特務連中地主老財、資本家都被從頭到尾打擊過剝削過了,餘下的工作,就要交給我們在政府部門工作的兄弟們來完成了,說到算計人,說到玩一些政治手段或者是外交手段,應該還是你們在行一些!還有,雖然大家都是比親兄弟更親的兄弟,但是錢就是錢,我們還需要成立一個監督小組,來保障兄弟們捐出來的每一分錢,都用到了該用的地方。如果大家還有什麼額外的有建設性意見,可以全部提出來。」

    一名已經開始在政壇上冉冉升起的特務連兄弟舉起了手,他用手指輕輕彈著鋪了天鵝絨的桌面,沉思著道︰「我們手中現在已經集中了一億零兩百萬美元,假如我們真動用這筆錢去聘請僱傭兵的話,我個人認為,中間有很多不容易解決的環節。首先就是俄羅斯政府絕對不會允許規模在幾百人以上的大型僱傭兵團全軍殺進自己的境內,如果真的那樣的話,只怕他們還沒有展開行動,就要被俄羅斯國家安全部門照顧得無微不至。要是我們僱傭那些幾十人甚至是只有十幾名成員的小型僱傭兵隊伍,首先是他們地素質不等,朱大哥很難在最短的時間內。清楚掌握自己手下部隊的真實作戰能力,而且幾十支小雇兵團擠在一起,還必然有為了利益相互擠壓,指揮不靈的問題。」

    「最麻煩的問題還在於,一旦這些本來就野性難馴的傢伙真在俄羅斯境內搞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最後俄羅斯政府就會把這筆爛帳算到我們這些僱主身上。雖然我們為了連長大哥赴湯蹈火再所不惜,但是……」這位已經走上政壇。眼光見識都絕非六年前可比地特務連兄弟,一針見血的道︰「請不要忘記了我們還有一重身份,那就是軍界的太子黨!俄羅斯政府完全有理由認為。這是一場由中國軍方指使。針對俄羅斯政府的大規模軍事挑釁及破壞行動!」

    所有的人都不由皺起了眉頭,只有黃志鵬絲毫不為之所動,他凝視著眼前這位兄弟,淡然道︰「韓笑白。哥哥我認識你已經有兩年時間了,你少在這裡賣關子玩你們政客常用地那套欲擒故縱吊人胃口地狗屁把戲!你既然能想到這個問題,又敢當眾站起來在這裡款款而談,我想以你現在的道行,應該已經找到解決的方法了吧?」

    「嘿嘿……習慣了,習慣了。連隊指導員就是指導員。二哥就是二哥,連損帶捧先一頓棒子亂揍再向我嘴裡塞幾顆紅棗,讓我這個小弟當真是哭笑不得。想再裝模作樣都不敢了!」

    韓笑白揉著鼻子苦笑,在這一刻什麼政治家的風範,什麼政治家地形象全部被他拋到九霄雲外,他乾脆一擼袖子,把面前的桌子拍得震天響,放聲叫道︰「兄弟這裡倒是想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方法。我們不是已經有一億零二百萬美元的捐款了嗎,我們把二百萬美元的零頭砍掉,交給朱大哥讓他在俄羅斯幹些購買武器裝備,收買人心,勾結地方黑社會的事情,餘下的一億美元,我們就乾脆成立了一個『反恐怖反黑色,還我一片青天白日』基金好了!」

    看到其他特務連的兄弟,包括他們的連隊指導員黃志鵬二哥和朱建軍大哥都陷入一種呆滯狀態,韓笑白這下更來勁了,他得意洋洋地道︰「這個基金一旦成立,我們就先把自己放到了一個反恐怖活動,維持世界和平的政治高度,這叫還沒有打人,就先自己找足了理由。最重要的是,這筆基金,就是一個大大的餡嘴,分開給所有人吃,別說人家還未必把這一口食放在眼裡,但是要能讓他們獨吞了,再自以為是的傭兵團,也要在晚上偷笑幾聲吧?」

    「如果兄弟們採用了我的方法,那麼……我們不需要自己去請僱傭兵,我就是要一分錢不付,讓他們自己熱巴巴地自己倒貼過來。假如他們真的在俄羅斯幹了什麼強姦勸女槍殺無辜之類的事情,我們不是僱主,當然還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特務連的兄弟們今天總算見識了一下流氓政治家的真實面目,韓笑白眼楮裡閃動著老狐狸一樣的光芒,他詭異的笑道︰「我們只需要對外宣佈,誰能在俄羅斯找到連長大哥,並把他平安的送回中國,他就能獨得一億美元的巨額賞金。這樣一筆巨額懸賞甩在那裡,不心動的就他**不是拎著腦袋混飯吃的僱傭兵。大家想想看吧,我們用這筆錢可能最多只能請上三五百個實戰經驗豐富的傭兵,但是到時候,重賞之下蜂擁而入的僱傭兵,可能會大大超過這個數目。而我更希望的是,那些僱傭兵可以吸引大量車臣叛黨和『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的注意,我們的朱大哥能渾水摸魚,親自把連長大哥帶回來,這樣我們連一億美元的巨額懸賞都他**可以省了!至於那些僱傭兵團的什麼彈藥、人員損失,什麼日常經費開銷,我們又沒請他們,關我們鳥事,他們自己就勉強嚥了吧!」

    特務連的所有兄弟都連連點頭,同時在心裡不約而同的狂叫︰「黑,真他**黑!」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連長大哥已經掛了,或者最後我們傾盡全力也沒有救出連長大哥!」

    聽到這裡。多功能會議大廳裡傳出一陣「嗯?」、「嗯?」的聲音,面對上百隻同時揚起來的拳頭,韓笑白真地慌了,他四下作揖道︰「各位大哥,我這不是一顆紅心兩種準備嘛,我們必須做好面對最惡劣局面的心理!而我後面的計劃,絕對可以讓連長大哥在俄羅斯的生存機率。提高至少五個百分之點!」

    聽到這裡黃志鵬不由聳然動容,他叫道︰「說下去!」

    「是!」韓笑白擦掉額頭上的汗水,道︰「我們在公佈這個巨額懸賞之後,我們還可以對外公佈。假如連長大哥真的戰死沙場。姥這筆基金就自動轉為復仇基金。無論是誰,哪怕是車臣叛黨裡窩裡反,只要能將殺死連長大哥的仇人腦袋揪出來,他就可以獲得這一億美元!」

    韓笑白地眼楮裡猛然閃過一絲精光。他冷然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果誰真敢殺了連長大哥,我敢保證,以後他的人生將處於絕對的緊張與恐慌當中。因為他不但要面對全世界的僱傭兵組織甚至是殺手組織,二十四小時不停地連環追殺,他買一包自己最喜歡地香煙,可能這就是有毒的香煙炸彈。他喜歡游泳,可能某一個特別醒目的大貝殼裡,就安裝了足夠炸死他的高性能水下炸藥。在他出現地地方,任何一個位置都可能有超遠距離狙擊手,從他身邊經過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隨時掏出一把MP5向他掃射!他更是要小心提防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因為……一億美元已經可以改變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東西,假道並不是很堅固的忠實!無論是誰。想向連長大哥下手的時候,他都好好掂量一下自己這樣做的最直接後果!」

    多功能會議廳裡一片安靜,特務連的每一個兄弟都覺得身上騰起一片冰涼,如果真要面對這樣無休無止被人追殺,隨時會從某個位置射出來一發要命子彈,床邊女人都可能變成殺手的可怕生活,那絕對稱得上是生不如死。

    朱建軍冷然道︰「你還說漏了一點,不管是誰殺了戰俠歌,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追殺他到底!」

    黃志鵬斷然道︰「好,這筆錢我們投了!懂得基金的兄弟散會後立刻去解決這件事情,如果有什麼繁瑣地手續,那就乾脆找一個國際上信譽良好的擔保機構,借他們的平台來向全世界僱傭兵組織發送這組情報!要向這個基金裡捐錢的兄弟現在立刻向回趕,我要在四十八小時看到你們承諾的錢一分不少的打入我們基金地帳頭中!」

    「我這裡沒有為大家準備午飯,更沒有準備晚飯!」黃志鵬站在多功能會議廳的門口,將七十多位在商海中浮沉六載,現在見面不足兩小時就要再次分別的兄弟,一個個送出去,他一個個和他們擁抱,他不停的說著一句話︰「對不起了,兄弟招待不周!等連長大哥活著從俄羅斯打回來了,我們再一起他**狂醉三天三夜!拜託了,連長大哥的命,就拜託大家了!!!」

    每一個人都拚命點頭,當他們走出多功能會議廳的時候,外面撥打手機的聲音就響成了一片。

    「你什麼也別問了,這是我對你的命令,對,立刻去做!」

    「還錢,立刻還錢!你他**不要再和我虛的花的,我現在急著用錢救命,如果二十個小時之內我不能看到你把錢打到我的帳戶上,你就不用還了!留著給自己買他**棺材吧!對,我就是威脅你,等二十個小時後我他**就不是威脅了,我的性格你應該非常瞭解,你自己看著辦吧!!!」

    「張經理,把我手頭上所有的股票都拋掉,對,我知道現在這些股票走勢良好,多等幾天拋出去能至少多賺五個百分點,你什麼也不用說了,立刻幫我拋掉,我現在急用錢救命!」

    「喂,你大聲一點,我操,這裡太吵了,到處都是人在打電話!你大聲一點,沒有吃飯啊?!算了,你還是聽我說吧,我需要錢,需要大量的現錢,你立刻通知會計部,給和算算在四十八小時內,我能調用多少資金!」

    ……

    黃志鵬輕輕關上了多功能會議室的大門,將那些兄弟的聲音,也輕輕隔在了會議室的門外,在多功能會議室裡,還有五十多個兄弟在等著他。

    「朱雨你是我們這群人中,唯一一個精通計算機程式,也能玩轉軍用通訊設備的兄弟。你要想辦法向自己的單位請一個月長假,我們不能讓朱大哥兩眼發黑的摸進俄羅斯!你需要什麼樣的工具,需要什麼樣的人才和技術支持,都立刻說出來,我要在四十八小時內,成立了一個後方信息情報中心,成為朱大哥背後可以依賴的後勤基地!」

    黃志鵬狠狠一掃在場的剩餘特務連士兵,道︰「懂得如何玩情報作戰的,瞭解俄羅斯尤其是車臣叛黨的,在邊境線上和『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打過交道的,在軍隊裡當作戰參謀還馬馬虎虎能擔得起重任的統統給我舉起手!」十幾隻右手舉了起來,黃志鵬點頭,不容抗拒的道︰「很好,全部留下!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向上級請假也罷,乾脆玩人間蒸發也罷,說自己搞大了小女孩的肚子正在向人家的父母認錯兼叫岳父岳母也罷,反正在連長大哥被營救也來之前,誰他**也別想著回去!」

    「還有,我們要在這段期間向各僱傭兵團發放各種情報消息,甚至是許諾或者宣言,我需要一個真正瞭解這些僱傭兵心理,並擅於政治宣傳工作的人員,有沒有人願意自己留下?」

    一名特務連的兄弟舉起右手,叫道︰「指導員二哥,我行!」

    「好,留下!」

    「至於其他的兄弟,你們遍佈中國海陸空三軍,我需要你們為我提供一切可能和大哥有關的情報!」

    黃志鵬道︰「我知道這樣會讓你們犯錯誤,一些軍事情報更可能加蓋著機密標籤,但是我黃志鵬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我必須隨時瞭解俄羅斯發生的,哪怕是最細小的一個環節,對朱大哥做最中肯有效的建議。所以我必須依靠你們!」

    餘下的一些特務連士兵彼此對視,最後他們都狠狠點了點頭。

    特務連的兄弟一個個快步走出多功能會議室,在經過了短暫的燦爛又重新歸於冷清,裡面只剩下黃志鵬和朱建軍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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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0:48:54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三十七章 扭曲的人生

    當朱建軍按照黃志鵬提供的地址找到他那隻小筆記本上第一個名字的主人時,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看著那個熟悉的,曾經在戰場上和他緊緊相靠,彼此感受到溫暖和安全的背影,朱建軍幾次張開嘴,可是「白易」這個名字他怎麼也無法從喉嚨裡吐出來。

    傻傻的看著那個背景足足幾分鐘,當朱建軍準備悄悄離開時,白易卻霍然轉頭……在第五特殊部隊裡接受了整整十五年特訓,並且一度活躍在越南戰場上的特種精英,無論在平凡的人中意混雜了多久,無論他遠離硝煙有多久,那種已經深深鐫刻在他們生命深處的本能,和對戰友那種近乎第六感的熟悉仍然不會消失!

    白易也張大了嘴巴,他和朱建軍就這樣呆呆的對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才突然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老朱,你也出來了?」白易望著朱建軍身上的便裝,問道︰「我還以為你會在裡面老老實實的呆上一輩子,最後穿著軍裝,蓋著國旗被人送進烈士陵園。怎麼樣,什麼時候出來的?」

    「一天零十七個小時。」

    「你還是老樣子,做什麼都像鐘錶一樣精確又一成不變,我真的懷疑,你這樣的人物為什麼能活到現在,還沒有自己把自己逼得發瘋了!」白易連連搖頭,他用力拍著朱建軍的肩膀道︰「兄弟你這一套會讓周圍的人很不適應,而你身上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活像誰欠你八百吊的眼神,更會讓你交不到一個朋友。像兄弟我,從那裡出來,重新回到社會上,整整用了八年時間。才讓自己活得能像是一個普通人。」

    朱建軍默然,像他們這種從小在軍區大院裡長大,六七歲就被徵召入第五特殊部隊的職業軍人,都是絕對的戰爭專家,但是相對而言,他們的知識結構就有了不可避免的斷層,而不懂得和正常社會上的人接觸。不能把握人與人之間正常的交往的尺度或者說是別人容忍的所謂底限,就是一個最大的問題。

    「走,今天就住到我家裡,讓弟妹炒上幾個菜。我們哥兩聯床夜話。好好聊聊!」

    聽到白易的話,朱建軍不由睜大了眼楮︰「你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是啊,我們離開部隊的時候。不是每個人都面對國旗宣誓,我們雖然離開了第五特殊部隊,但是在我們特殊預備內,國家有需要,一紙徵召令我們就得無條件返回軍隊嗎?」白易滿臉都是無奈的苦澀,「剛出來那幾年,我的確遇到了幾個好女孩,和她們談戀愛已經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程度,但是一旦到了動真格的。把結婚擺到議程上時,兄弟就心慌了。像兄弟這樣的人,隨時都可能重新回到軍隊,去執行那種炮灰型行動,我死了沒有關係,可是我娶回家的女孩子怎麼辦?讓她去當寡婦嗎?結果我總是找各種理由一拖再拖,那些女孩子一個個被我拖得灰了心,一個個被我拖得沒了耐心。」

    白易揚起了頭,淡淡的水光,在他的眼眶裡反覆迴盪,他輕聲道︰「那些女孩子最後一個個跟著離我而去。她們罵我混蛋,罵我是騙子,罵我玩弄了她們的感情,可是……我他**也動了心,也用了情啊!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哭著跑開,我真他**想撲過去,從背後抱著她,想告訴她我喜歡她,我想娶她,但是……我真的喜歡她,我就不能這麼做啊!」

    朱建軍的身體不由狠狠一顫,他面對雅潔兒的感情又何嘗不是和白易一模一樣?當他一次次站在風中,凝望著雅潔兒宿舍窗戶前,那個在檯燈的暈黃燈光照耀下,溫柔的把影子印在窗簾上的動人風情,他何嘗沒有衝上去敲開雅潔兒的房門,去向她傾訴自己的心聲,等待自己最心愛女人的最後判決?!

    但是……他只敢這樣躲在遠方悄悄凝視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但是……他只能用沒有署名的信,陪伴著雅潔兒走過了四年的風風雨雨!

    但是……他只可能躲在沒有人的地方,躲在自己孤獨而冷清的單人軍官司宿舍裡,小心的從記憶中翻出雅潔兒的笑雅潔兒的愁,雅潔兒的憂,雅潔兒的喜,讓自己的情緒也隨著記憶中雅潔兒清秀可人的面容,一起飛翔一起低落。當他看到自己心目中最美麗的女人,對著戰俠歌這樣一個學員,綻放出只屬於戀愛女人的最燦爛光茫時,又有誰知道朱建軍那平靜的表情下,那猶如翻江倒海一樣的心?

    但是……

    既然成為第五特殊部隊的軍人,既然要成為世界上最強悍最精銳最冷血無情的職業軍人,他們在獲得了力量與尊重的同時,他們在被一些孩子瘋狂的崇拜,甚至想爭相效仿的時候,他們已經捨棄了一些最平凡,卻最珍貴的東西!

    他們是一群,人性都被扭曲了的……最純粹戰爭武器!

    「我一直拖到了三十五歲,直到我終於解脫了,終於不再受那份特別徵召令的指揮,可以真正選擇自己人生的時候,老天和我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我再也找不到那種心動得猶如著火,那種只要肯讓我牽牽手指,就能讓我在晚上睡覺都都笑醒過來的女孩子了!」

    白易輕撫著自己的下巴,道︰「現在的女孩子,和我們那個時代的不一樣了。原來的女孩子,陪她們一起逛街,遇到賣花的小女孩她們會拖著我像逃跑一樣落荒而逃,只是因為她們認為一朵玫瑰花要十塊錢,實在是太貴了。和她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們在路邊的小攤上要一碟涼菜兩碗牛肉麵,頭碰頭的在一起,吃得連心都熱乎起來了。現在這些女孩子都嫁人了。都成為孩子的母親了,當我只能去找比自己小七八歲甚至是十一二歲的女孩子時,陪著她們上街,她們手裡沒有一大捧鮮花那就叫沒面子,帶她們去吃飯,沒有檔次的不要,沒有新意的不要。不符合她們大小姐身份的不要。看著她們被一身名牌徹底包裝,坐在那裡神情莊重的,故作斯文的用刀和叉子,去和她們自己其實並不喜歡的。只有三成熟的牛排去搏鬥……這樣的女孩子。老朱你說,我能喜歡嗎?」

    朱建軍笑了,他的笑容裡也滿是苦澀,他喃喃的道︰「也許。無論我們離開第五特殊部隊的時間長短,我們都是無法跟上時代,更無法溶入這個時代的老古董了!」

    「是啊,所以我最後還是找了一個只比我小兩歲的女人,她已經結過一次婚,而且是一個男孩的媽媽了!」

    白易的眼楮在笑,他的嘴在笑,他臉上的每一次表情都是在笑,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奈。「你我怎麼也都算是高幹子弟,就算沒有在第五特殊部隊裡撈下點什麼,憑退伍補償金,再厚著臉皮從老子那裡伸手撈點,怎麼也能娶上個大小姐型的女人,還讓她受不了委屈。但是。用錢換來的東西,我不要!我更寧可找一個不是為了錢,不是為了權,能夠真心對我的女人。現在我這個老婆,還不錯!」

    朱建軍小心的問道︰「那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稱得上幸福吧!現在老婆有了,還直接讓我當了爸爸,雖然那小子現在還和我有點生份,但是老天最後總算開了一次眼。像我這樣殺人如麻,在戰場上還對小孩和女人開過槍的傢伙,竟然還能有機會讓人叫我爸爸!最好笑的是,那小子身體素質相當不錯,在跟著他爺爺去省軍區醫院做了一次身體檢查後,那幫第五特殊部隊徵召部的人,竟然又跑到了我的家裡,商量著想把我這個半路拐來的兒子拉進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

    白易突然放聲大笑,他笑叫著道︰「當時我一拳,就把跑到我面前的那個烏龜兒子王八蛋打得在地上連滾了三四圈,哈哈哈……當時我在部隊裡最想做的事情,想不到最後竟然因為多了一個兒子而得償所願!就憑這一點,我就做了一個決定,我這輩子不會再要第二個孩子了,他就是我白易的親兒子!」

    朱建軍呆滯了,他真的已經無話可說,兩個人之間突然陷入一種奇異的沉默中,過了很久,朱建軍才指著白易身後的小學學校校園,道︰「可是你怎麼會……」

    「很奇怪一個堂堂正正的第五特殊部隊職業軍人,自己的老子還健在,轉業後我竟然跑到一個小學校裡,當了一個月才有五百塊工資而且還時常拖欠欠發的看門更夫吧?其實一開始我自己也沒有想到!」

    白易輕聳著肩膀,道︰「開公司,我的脾氣太壞,總是得罪人,又太講究原則,絕對是有賠無賺。另看我們身上都有什麼某名牌大學的本科畢業證,可是那又怎麼樣?我跑到社會上找工作,最長三個月就要換一份,什麼把老闆的女秘書揍成了大熊貓,直接把暗中向我使絆的同事拎到了天台上把他頭下腳上的倒掛在護欄外,嚇得公司打110報警風燭殘年術的事情我做了還真他**不是一回兩回。雖然我每次事後得到了教訓,都在反覆對自己說,我一定要鎮定,一定要學會包容,一定要學會虛偽,可是老朱你想想看,你我幾個兄弟都在戰場上打過滾,在死人堆裡睡過覺的,那種從戰場上聚集起來的戾氣還真他**不是一天兩天能消磨掉的。一旦事情臨頭,火上一湧,做出來的事情,那絕對叫他**讓人目瞪口呆。」

    「就這樣,我在社會上蹦噠了十幾年,最後有一天,我在送自己兒子上學的時候,我突然喜歡上了這裡!」

    白易這一次是真的笑了,他凝望著那些在校園裡心情嬉戲的小學生,柔聲道︰「在這裡,我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夢想。我們都沒有自己的童年,我們在這個年紀,要面對的已經是教官最嚴厲的訓練和讓我們心驚肉跳的怒吼。在這個時候我們已經要開始學習槍械知識。彈道原理,但是我們卻從來沒有去玩過一次抓石子,去玩過一次丟沙包。我喜歡坐在傳達室裡,看著他們去玩,有時候他們人少了,甚至我也會過去湊上一把。這些孩子都以為我平易近人,其實……我是真的想和他們一起玩啊!」

    「我在這裡。重新找到了自己的……童年!」

    一隻足球滾到了白易和朱建軍的腳下,朱建軍放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物體,本能的訓練迅速判斷這只還能跳能彈能跑能滾的足球,裡面可能埋設的各種致命性武器。白易卻微笑的直接彎腰拾起了這只足球。

    一群孩子在遠方喊道︰「白老大。把球踢回來啊!」

    「好!」

    白易重重飛起一腳,那只足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直直地落向那群孩子的中間。

    朱建軍再一次看呆了,白易。原本在第五特殊部隊中獲得空手道黑帶五段段位,可以一腳踢斷五寸厚冰塊,在戰場上曾經生生踢死三名敵軍特殊部隊士兵,被大家稱為死亡鐮刀,可是現在他的腳,竟然成了和小孩子們做遊戲時,幫他們把一隻足球踢回去的腳!

    事已至此,朱建軍真的已經無話可說,不擅於言辭的他。再一次伸手和白易狠狠抱在一起,在白易莫名其妙的瞪大眼楮中,朱建軍的右手重重拍在白易的肩膀上,他沉聲道︰「恭喜,保重!」

    說過錯,朱建軍推開白易。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易呆呆的望著帶著一身孤獨,全身仍然筆直得像一把刺刀,依然散發著含而未張殺氣的朱建軍背影,在他的心裡突然產生了一個明悟,他這可能真的是最後一次再看到這位曾經同在一口鍋裡吃飯,曾在同一個戰壕裡和敵人作戰,曾經背靠背,一起面對十幾名敵人刺刀的兄弟了!

    「兄弟……!」

    聽著這麼熟悉的呼喊,朱建軍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狠狠一滯,但是他暗中一咬牙,就再次揚起了自己的雙腳。白易用了這麼多年時間,才重新讓自己變得像是一個正常的人,他也有了妻子,有了兒子,有了自己的人生,他朱建軍是真的……恭喜白易!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離開部隊,你不是發誓要在裡面呆上一輩子的嗎?」

    朱建軍還是沒有回頭,他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麼……龍建輝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這個名字,朱建軍的身體忍不住再次狠狠一顫。

    白易望著突然間全身僵立在那裡,只是孤獨的昂起了頭的朱建軍,他的雙眼也慢慢睜大了,過了好半晌,他才顫聲的,不確定的,不敢置信的道︰「他……死了!」

    朱建軍遲疑著,但是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那顆……獠牙、真的……死了?」

    「那個搶盡了我們所有風頭,永遠都站立在最醒目的傢伙真的死了?」

    「那個天天自以為是,一直壓在我們頭上的可惡傢伙,真的死了?」

    白易瞪大了眼楮,眼淚從他的眼楮裡突然狂湧出來,他癡癡的道︰「他是那樣的優秀,優秀得讓我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超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和他越來越遠,優秀得後來我只能用仰視的目光去看他。我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再沒有人能夠殺得了他!和他上了整整兩年戰場,我只見他受過一次傷,那是一顆本來應該射進我身體裡的……子彈!」

    「學校為他降了半旗!」

    朱建軍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他是一個真正的英雄,他帶領部隊面對十幾倍於已的敵人整整激戰了五個半小時,他戰鬥到了最後一刻,至少消滅了一百名敵人,他沒有全獠牙這個稱號丟臉!」

    白易飛撲過來,他一把抓住了朱建軍,嘶聲叫道︰「那麼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來找我,你為什麼脫下軍裝,你要幹什麼去?」

    「我要去救我和龍建輝帶出來的徒弟!」朱建軍望著遠在天邊那抹飄渺無方的白雲。也許遠在俄羅斯正在和車臣叛黨及「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阿富汗游擊隊浴血奮戰的戰俠歌,帶著滿身的血污,躺在一叢野草上休息時,無意抬起頭,也能看到那抹自由自在的白雲吧?

    朱建軍沉聲道︰「龍建輝用自己的生命掩護了他,只要他還活著,只要他還在繼續戰鬥。龍建輝就沒有輸掉這場戰爭!只要他還活著,我們第五特殊部隊就依然有一顆仍然存在,仍然活躍在戰場上的……獠牙!」

    「回去吧,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你已經真正融入到正常人的生活中。戰場已經不再適合你!」朱建軍輕輕拉開了白易抓住自己衣袖的手,誠懇的道︰「我來找你,的確是希望你能幫助我,我喜歡有曾經背肩戰鬥的夥伴一起陪在身邊。但是我絕對不希望你死在戰場上。以你現在的狀態,進入俄羅斯戰場,和那些實戰經驗豐富的阿富汗游擊隊對抗,在不可避免的眼高手低錯誤判斷自己身體狀況及反應靈敏度的情況下,你必死無疑!」

    白易呆呆的目送朱建軍走遠了。

    但是在朱建軍搭上一輛長途汽車之前,他又看到了白易。

    「如果沒有龍建輝大哥,在十幾年前我已經死了!」白易凝視著朱建軍道︰「我承認我這些年是懶了,是喜歡上了平靜的生活,但是朱建軍你不要忘記了。我們第五特殊部隊出來的兄弟,沒有一個怕死的!不就是跟著你再去上戰場嘛。不就是再去玩命嘛,大不了我把這條命還給龍建輝大哥就是了!如果我沒有死,從此我白易對第五特殊部隊,就再沒有任何虧欠!」

    「那你老婆和兒子怎麼辦?」

    「我會在路上寫好遺書!」白易昂起頭。在這個時候,朱建軍突然又從他的身上,看到了昔日「死亡鐮刀」的驕傲和強悍,「我會告訴他們,他們的丈夫和老爸,去完成自己身為一個男人的諾言和責任去了!假如我死了……我不介意他們在我的墳前罵我一聲混蛋!」

    白易突然放聲狂笑,他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他笑叫道︰「反正我這一輩子,已經不只一個女人罵過我混蛋了!我在女人的眼裡,看來注定就要是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底的大混蛋!所以,我白易絕不能再讓自己的兄弟看成混蛋!!!」

    朱建軍望著眼前這個曾經和他並肩戰鬥,在戰場彼此給過對方太多安全感的兄弟和戰友,最後,他迎著白易幾乎要燃燒的目光,還是點了點頭。

    在朱建軍的身後,多了一個白易。

    ……

    鐵輝是某武警大隊的教官,他從來沒有向別人講過自己的來歷,他只說,自己是一個犯了錯誤,被部隊淘汰的士兵。

    他在這個武警大隊裡,訓練出二十一位一級狙擊手,九位特級狙擊手,這些狙擊手無一例外的都有一個共性的特徵,那就是謙虛。

    無論誰誇獎他們的軍事技術精湛的時候,他們都會認真的回答道︰「我這點水準真的不算什麼,你們不知道,在和我的教官進行對抗演練時,他給我的壓力,讓我幾乎無法喘氣,如果是實彈射擊,面對教官這樣的高手,我必死無疑!」

    但是你要用相同的話去誇讚鐵輝,他的回答卻是︰「不要說我在部隊的班長,就算是班裡另外兩個和我一起入伍一起受訓的兄弟,如果讓我和他們任何一個人生死相搏,我也沒有任何勝算!」

    沒有知道鐵輝擁有如此精湛甚至是可怕的軍事技術,卻一直呆在一個武警大隊裡,老老實實的當自己的教官,在洗澡的時候,他身上那一塊塊一片片各種武器造成的創傷,更在默默的向旁邊的人,訴說著這位教官曾經經歷的可怕戰鬥與輝煌。

    當朱建軍和白易出現在鐵輝的面前時,朱建軍只說了一句話︰「跟我走!」

    鐵輝摘掉自己軍裝上的肩章,甩掉了自己的軍帽,把自己的軍官司證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跟著朱建軍走了。

    不需要任何解釋,在鐵輝的血管裡,流淌著朱建軍在戰場上,硬是用一枝小注射器,一點點吸出來,又一點點注射進他身體裡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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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三十八章 WARMGAME

    黃志鵬猶豫的望著朱建軍身後那四名曾經的老兵,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那四個已徑三十多歲的男人中,有些還一直呆在軍隊中,至少還保留了一個鐵血軍人必要的素質,而有些人卻已徑真正融入到平凡生活中,就連眼光中也多了一種可以稱之為「溫柔」的東西。像這樣的人不經過至少三個月的恢復訓練,走上戰場面對那些實戰輕驗豐富的阿富汗游擊隊和車臣叛亂份子……必死無疑!

    黃志鵬張開了嘴,可是他又閉上了,他相信朱建軍的眼光,他更相信朱建軍不會將自己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拖上一場必死的戰爭。

    朱建軍指著身後的四名兄弟,逐一介紹,他第一個指著的就是白易,「白易,作戰小組中的前衛,代號死亡鐮刀。他最大的特點就是雙腿近乎變態的爆發力,曾輕在戰場上打格鬥戰失去武器的情況下,生生用雙腿踢死三名敵軍特種部隊士兵,將這份爆發力運用到中、近距離突擊戰時,沒有敵人能夠逃脫他的追殺。在近戰戰場上,他曾徑創造出一個人追殺並全殲敵人兩個班的戰跡!」

    說句實在話,黃志鵬最擔心的就是白易!一個身先士卒必須衝鋒到最前方的軍人,如果眼楮裡已經有了「溫情」這種絕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的玩藝兒,後果不堪設想。

    朱建軍又伸手指到了鐵輝的身上,「鐵輝,作戰小組中負責火力壓制的游動機槍手,同時兼任狙擊手,代號藍刺。他使用的特種班用輕機槍一旦調到單發射擊狀態,利用上面的狙擊鏡。可以有效狙殺一千二百米內的任何目標。由於他地身體素質是我們所有人中最好的,他除了要背一千五百發機槍子彈以外,還要背負一門單兵火箭炮和八發火箭彈,所以,他也是一個超級神炮手!」

    「李采文,單箭隊形中的後衛人員,代號同時也是我們這支隊伍中的軍醫及軍火專家。代號藍衫。他有一個得天獨厚的特殊優劣,那就是他的聽力!無輪距離有多遠,只要一聽到機槍掃射或者是排炮轟擊的聲音,他就可以通過聲音。在瞬間判斷出這些子彈和炮彈地著彈點。並對整支部隊及時提出警告,有他的存在,我們整支特戰小隊的生存機率會至少提高兩成!」

    黃志鵬還沒有來得及對李采文這種近乎變態的戰爭特長感到驚詫,朱建軍又伸手指向了第四個默默站在那裡地兄弟。「谷念寒,專家級滲透作戰高手,代號獵狗。他是我們這支隊伍中實力最平均地一個,可以兼任整支隊伍中任何一個位置,包括我這個隊長陣亡後的指揮工作。他之所以獲得了獵狗這個代號,是因為在他身上同樣有一個特殊的優勢,那就是他幾乎和獵狗一樣敏銳的嗅覺,他和李采文搭配在一起,幾乎沒有人能夠伏擊了有谷念寒存在地特種作戰部隊!」

    迎著黃志鵬驚詫的目光。李采文輕輕一笑,灑然道︰「小伙子你千萬不要以為這是什麼特異功能,我們在戰場上和敵人交戰,尤其是和同樣輕過嚴格訓練的資深特種部隊交戰,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神槍手,只要誰稍微犯一點錯誤暴露。就會被敵人一槍狙殺,到了那個時候,大家拚的就是個人作戰能力、團隊默合及耐心。在漆黑的深夜伸手不見五指,我們就要通過耳朵,通過鼻子甚至是通過自己對危險靠近的本能,來彌補視力方面的不足。時間長了,我的鼻子慢慢就變得靈敏起來,說白了,我只是對曾經射出過子彈的武器那股硝煙味有了特別地敏感,至於面對其他的氣味,我還是和普通人一樣。藍衫還不是一個樣子,他的聽力之所以這麼厲害,就是因為在戰場上被敵人的高平兩用重機槍給掃怕了,自然而然對這些聲音的判斷速度就加快了!

    黃志鵬倒抽了一口涼氣,面對眼前這五個老一代軍人,他真正的開始肅然起敬,他們是一支經歷了最殘酷戰火,為了生存下來,已徑將自己身體某一部分變成作戰輔助裝備地最純粹戰爭機器!

    這樣的軍人,無論他們在和平時代經歷了多少時光,那種作戰本能已經鐫刻到他們內心甚至是每一個細胞的最深處,當他們把這種作戰本能重新從自己身體裡挖出來的時候,他們仍然是中國第五特珠部隊訓練了整整十五年,並經歷過真正戰火考驗的最強悍職業軍人!

    至於朱建軍能在四十八小時內就把他們聚集在一起,原因更是簡單的令人心酸。朱建軍在戰場上用自己的鮮血,救活了鐵輝;龍建輝用自己的身體替白易擋過子彈;而白易卻在戰場上用自己爆發力十足的雙腿,把腿部中彈的谷念寒生生背出三十公里,逃出了敵人的火炮地毯式覆蓋;鐵輝這位火力壓制兼狙擊手救過李采文,但是李采文卻救過朱建軍,谷念寒救過李采軍……

    這樣一支小團隊,就是依靠這相互之間的救命之恩,相互之間比血緣更親密的牽掛凝聚在了一起。當自己的救命思人出現在眼前,他們根本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因為他們的命,都是對方的!

    「他們必須重新訓練一周時間,恢復對使用槍械射擊時,那種近乎直覺的反應能力及判斷力!」

    黃志鵬狠狠點頭︰「沒有問題,我有個朋友就在城郊二十公里的地方,開設了一個大型打靶場,同時在那裡還是國內幾支有名的WARGAME戰隊訓練、比賽基地,相信在那裡你們能夠得到足夠的訓練設備。」

    「我還需要一名助理訓練員!」

    這名助理訓練員,最後當然就著落在黃志鵬的身上。

    兩個小時後,在城郊二十公里外的打靶場宣佈暫停營業,已經預定好場地,集結在訓練場前,準備進行一次全國性比賽的十幾支WARGAME國內一流團隊。幾百名隊員一片嘩然。

    打靶場的老闆易青秋也算是一個黑白兩道通知的人物,但是面對這些非富則貴,能給他打靶場帶來不菲收入地WARGAME戰隊,在理虧之下,他也只能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小心的對這些衣食父母們擠出一個笑臉。

    得罪了這些衣食父母等於是自斷財源,後果當然嚴重。但是對黃志鵬已輕有相當瞭解的易青秋明白,得罪了黃志鵬,他的打靶場就再也別打算開了。

    當黃志鵬帶著朱建軍和其他四名第五特殊部隊老兵一起乘車趕到打靶場時,打靶場裡正亂成一團。當真稱得上是雞飛狗跳。到處都是不滿的叫喊,到處都是手裡扛著仿真武器,身上似模似樣穿著野戰軍迷彩服的WARGAME戰隊隊員。

    十幾名WARGAME戰隊隊長把打靶場老闆易青秋徹底包圍了,他們能組織WARGAME戰隊。全部都是那種在自已地頭上一呼百應,又喜歡追逐新鮮刺激感地風雲人物,面對這種意外事件,與其說他們臉上揚溢的是憤怒,更不如說是一種興奮!

    易青秋現在當真是欲哭無淚欲語還休,這些老大們已徑有人掏出了手機,揚言再不向他們說明情況,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就要直接通過自己的私人律師。把他和這個打靶場告上法庭。這個……打靶場外加WARGAME實戰基地,本身就有很多絕不能暴光地東西存在,一旦告上法庭,還真能讓他這位老闆易青秋吃不了兜著走。

    透過人牆易青秋看到黃志鵬地身影,他的眼晴裡不由流露出驚喜交集的神色。

    但是黃志鵬的臉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現在戰俠歌生死未卜。朱建軍選的這一批人能多訓練一秒鐘,就可以在戰場上少流一滴血,在他眼裡看來,這些圍在易青秋面前喋喋不休的傢伙,簡直就在謀殺朱建軍他們的生命。

    白易走到一位WARGAME戰隊隊員的面前,好奇的望著他身上那枚「M16步槍,問道︰「你身上那是什麼玩藝?」

    那位WARGAME戰隊隊員用看待土老冒的眼光掃了一眼白易,翻著眼道︰「槍!」

    「讓我看看行嗎?」

    沒有等這位WARGAME戰隊隊員點頭同意,白易就直接伸手抓住了那枝M16自動步槍,那位隊員還沒有搞請楚怎麼回事,他手裡的武器就被「敵人」給卸掉了。

    白易拎著那枚外表和M16自動步槍一模一樣的「槍」臉上不由露出疑惑地神色,「重量不對啊!」

    看到白易竟然伸手拉起槍栓,那位隊員不由急了,「小心,裡面已輕填滿了子彈!」

    白易喃喃自語的道︰「那重量更不對了啊!」

    「喂,你不懂就不要亂玩,這可是進口的「電狗」,裡面裝的都BB彈」

    那位隊員的呼喊嘎然而止,因為他看到白易把自己那枝M16自動步槍舉起來了!

    槍身甫一抬起,槍與白易的雙手,白易肩膀上那個微微下陷地「不見血的紅旗」,與白易的雙眼,白易的精神就完美的搭配在一起,一股生活在正常社會中誰也無法理解的氣勢,猛然從白易的身上迸射而出!

    那位WARGAME戰隊隊員不由自主的生生倒退了三步!順著白易手中M16步槍槍管指的方向,他看到在六百米外打靶場上豎起的一個固定槍靶,那位隊員瞪大了眼晴,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白易就扣動了板機。

    「啪!」

    槍聲甫一響起,白易就皺起了底頭,望著落在遠方,才射出一百多米,有效射程最多八十米的子彈頭,白易把手裡的「M16」自動步槍甩還給那位隊員,瞪著眼楮道︰「這不就是小孩子的玩具嗎?」

    其他幾名第五特殊部隊的兄弟都連連點頭,他們這群怎麼也無法和正常社會真正融入到一起的傢伙,還根本不知道現在外界已經開始流行一種聽做「WARGAME」的仿真特種對戰遊戲。無論WARGAME戰隊用的是國內生產地「電雞」仿真槍,還是從國外進口有違國家法規的「電狗」仿真槍,又怎麼可能和戰場上最純粹就是為了殺人。唯恐打得不夠狠不夠遠穿透力不夠的武器相比?

    白易的話、一下子就把在場所有WARGAME戰隊都得罪光了、而那幾個連連點頭的前第五特殊部隊兄弟的表情和態度,更是火上澆油了一把,剛才還圍在易青秋身邊的十幾位WARGAME戰隊隊長「嘩啦」一聲,就一起圍到了白易地身邊。

    十幾雙噴火的眼楮,一起惡狠狠的盯著一臉無辜的白易。和小學生們混在一起時間太長,真地重返童真地白易,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摸著自己的鼻子。小心翼翼的、誠懇的、實話實說地、氣死人不償命的補充了一句︰「那的確是玩具嘛!」

    這下不要說是周圍十幾個自尊心被人用力踐踏。氣得臉紅脖子粗的WARGAME戰隊隊長,就連打靶場的老闆易青秋也要無奈的崩潰了。這可是國內最著名的十幾支WARGAME作戰團隊啊!裡面有將近一半人,都是從部隊甚至是從特種部隊裡退伍,又懷念軍旅生涯。而加入WARGAME戰隊,從裡面尋找往日情懷的職業軍人或者是警察。雖然他很威謝白易只用了一句話就替他解了圍,只是……白易說的話也太傷人了吧?!

    一位WARGAME戰隊隊長從牙縫裡緩緩擠出了一句話︰「你們……也是戰隊地?」

    白易看著站在十幾米外,曾徑和他在戰場血肉相連生死與共的戰友,驕傲的昂起了自己頭,「對,我們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戰隊!」

    我操!

    這下不要說是十幾位WARGAME戰隊的隊長,就連幾百名戰隊隊員也都瞪圓了眼楮,還真沒有見過這樣三十好幾。還大言不慚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大叔級人物!還世界上最優秀地戰隊呢,世界上最優秀的戰隊沒有統一的制服也就算了,難道連「槍」都不用買了?!

    一個隊員指著雙手空空,還穿著件在學校工作時的便裝的白易,問出了大家的心裡話︰「那你的武器呢?是「電狗」還是「電雞,?!」

    白易奇怪的問道︰「電狗、電機是什麼玩藝兒?!」

    周圍的人一齊倒翻起白眼,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白易就拍著自己的額頭叫道︰「啊,我明白了,你是說你們身上那些只能打一百米的玩具吧,我要那種東西幹什麼?!」

    「誰是你們這支世界上最優秀的戰隊隊長?!」

    白易指著朱建軍道︰「他!」

    「嘩啦」

    朱建軍被十幾位已經雙眼噴火的隊長給徹底包圍了,十幾隻手一起指向了他,「既然你們這麼牛逼,我們戰隊要向你們挑戰……」

    十幾位隊長的聲音嘎然而止,因為剛剛被他們包圍的朱建軍,只是輕輕一晃一閃,就輕而易舉的從他們的包圍圈裡閃了出去,這種近乎鬼魅卻又流暢得讓人頭皮發麻的動作,讓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半天沒有合攏。

    身為一名隨時要面對戰鬥和死亡的職業軍人,身為一名超特級資深狙擊手,朱建軍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包圍,他絲毫沒有注意自己剛才絕對高難度軍事動作給周圍人造成的心理震撼,他問道︰「是不是你們輸了,就可以給我們讓出場地?!」

    十幾名WARGAME戰隊隊長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心裡己經隱隱覺得這支只有五個人的小戰隊來歷絕不簡單,但是現在弓在弦上已經由不得他們不發,他們都狠狠點了點頭。而朱建軍後面的話就差一點讓這十幾名隊長當場掄起身上的武器對著朱建軍大打出手。

    「雖然拿這些玩具是幼稚了點,(妖少︰玩WARGAME的兄弟們千萬不要罵我,我只是以一個純粹的殺人機器可能看待「電雞」、「電狗」的眼光來寫這一段括,他們是用真槍和仿真槍比,大家別介意)但是和他們過過招,也算是訓練前的熱身運動!」

    「你們哪支戰隊先來比試?

    一位火氣最暴烈的WARGAME隊長脖子一擰。叫道︰「我來!」

    「嗯!」

    朱建軍打量著這一支成員為二十一人地WARGAME戰隊,緩緩道︰「這一支戰隊有從未加入部隊的平民九人,警察部隊成員四人,武警部隊四人,退伍老兵二人,可能是出自野戰軍偵察連或者海軍陸戰隊隊員二人。白易你記住,在開戰前。你一定要先想法把從野戰軍偵察連或者海軍陸戰隊出身的這兩名對手踢出比賽,他們是你最大的威脅!」

    正在準備武器準備和朱建軍這支小隊伍比賽的那支戰隊,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呆呆的望著朱建軍。他們的隊長更是徹底傻了眼楮。過了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放聲叫道︰「這是我們戰隊裡地機密,你是怎麼知道的?」

    朱建軍沒有回答。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向這位從來沒有進過軍營的隊長解釋,如何從一個人拿槍地動作,體型、氣度、和隊友之間保持地那種反應距離上判斷出這個人接受過什麼樣的軍事訓練!

    朱建軍從黃志鵬手裡接過一隻俄羅斯產軍用望遠鏡,凝望著遠方的WARGAME比賽場地,緩緩道︰「白易你的戰場長兩千一百米,寬一千三百五十米,其中有兩座落差一百五十米左右地山坡,一座落差三百二十米的山峰,這其中有一道七十五至八十度的峭壁。有一條會讓你徹底暴露在敵人火力覆蓋網下的陵線,你要盡量避開這個作戰場所。整個主戰場特徵為叢林,還有少量區域擁有丘陵作戰特徵,在戰場正中,還有一條寬度大約為四點五米的河流,初期預估水勢平緩。在渡河時危險係數百分之五,但是你還是要小心,盡量不要踩到有苔蘚的石頭,雖然以你的身手很難被摔傷,但是你身上的武器性能不詳,我無法確定它有足夠的防水性能。」

    白易緩緩點頭,從打靶場老闆易青秋手裡按過一枝仿真槍,他不斷射擊,來掌握這種仿真槍地射程和子彈彈道軌跡,一步步調整自己的射擊精確度。而他的戰友鐵輝,就做為他的活動射擊槍靶,在距離白易五十米的地方,不斷用軍事動作閃避移動。

    看著鐵輝不斷翻滾,不斷移動,中間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軍事動作,幾百名WARGAME戰隊裡只要當過職業軍人地隊員,都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當白易射出的一發子彈終於打在鐵輝身上的時候,白易突然變了。他竟然和鐵輝一樣,在地上不斷完成各種高難度軍事閃避動作,他一邊翻滾閃挪一邊對準鐵輝射擊,直到第二發子彈射到鐵輝的身上,這兩個兄弟對視一笑,一起拍掉身上的塵土,用漫不經心的態度,隨手在被地面小石子劃傷的位置上一抹,劃傷的皮膚立刻被手上的泥污進行了一次讓人目瞪口呆的「療傷」。

    「白易現在整支隊伍裡數你的實力最弱,我這個隊長必須對你多關照一下,就由你來先接受他們的挑戰。」

    朱建軍望著自己手腕上的軍用手錶,道︰「給你二十分鐘結束戰鬥,能不能做到?!」

    直到這個時候所有人才知道,為什麼白易這個隊員會這麼狂,因為朱建軍這個隊長比他們更狂!

    命今一個隊員挑戰一支二十一個人組成的戰隊,這己徑是把對方藐視到了極點。他們看起來的確是有那麼幾分真功夫,口氣大點也就算了,但是還要求隊員在二十分鐘內結束戰鬥,這已徑不是什麼戰略上台的藐視敵人,當真是囂張狂妄得臉皮之厚足夠成為「世界第一」!

    白易默默換上易青秋送到他面前的迷彩服,穿上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再穿過的陸戰靴,當他慢慢將格鬥軍刀,將一把沒有多少實際意義的全金屬仿真手槍緩緩插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的血突然開始沸騰了!

    軍裝是綠的,槍是冷的,軍刀是鋒利地。而他的血是熱的!

    看著默默站在那裡,但是全身卻隱隱騰起一種火焰的白易,朱建軍笑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原來在戰場上最可信任的兄弟回來了!

    當這一件一件的或真或假或只能稱作玩具的武器裝備到白易地身上,當他的全身都被迷彩服包裹起來,當他蹲下身體。一點點綁緊自已皮靴上的鞋帶,將他那雙在第五特殊部隊號稱「死亡鐮刀」的雙腳時,那股早已經鐫刻進他生命深處,卻一直被他刻意壓抑地如火一般地戰鬥激情與慾望。突然被那種按到命今即將趕赴戰場的使使感。和每一個第五特殊部隊士兵都會擁有的,對勝利近乎瘋狂執著渴望釋放出來了!

    這注定是一場看似不公平,實際上更不公平的遊戲對戰!

    人多勢眾地一方,只把這當成了一場為了面子和尊嚴而舉行的遊戲競賽。而人少的一方,已經把它看成了一場真正的戰爭!

    戰鬥甫一開始,一名曾徑在野戰軍偵察連服役六年的老兵,就被白易一槍放斬,被清理出局。在後面的十五分鐘時間裡,這一支也算是實戰輕驗豐富的WARGAME團隊,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做叢林突擊作戰。

    白易在這片模似戰場上飛快的跑著,他不斷在叢林中穿插,不斷在叢林中迂迴。拉得身後那支團隊疲於奔命,在十分鐘後這支戰隊成員的身體素質差異就真正展現出來,追在第一位地當然是第二名受過特種部隊嚴格訓練的戰隊隊員,當他發現自己已經和隊友拉開一段相當的距離時,他突然看到重新折返殺回來的白易,隨著一聲槍響。他也被白易汰淘出局。

    在最後的五分鐘裡,雙方的戰鬥成為一面倒地追殺,當白易帶著一身被樹枝和石子劃破的傷痕,帶著一身開始重新在血管裡流淌的殺氣走出那片仿真戰場的時候,在他的身後跟著十六名被他用子彈打中的戰隊隊員。這些隊員還背著四名隊友,這四名隊友都是白易在近距離肉搏時,一腳生生踢暈的可憐蟲至於走在這支隊伍最後面,那個臉色蒼白全身都在發抖的人,赫然就是這支戰隊的隊長。

    白易的格鬥軍刀曾徑在他的脖子上停留了三秒鐘,在那三秒鐘時間裡,這位隊長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滋味,雖然只過了三秒鐘,白易就霍然收回自己的軍刀,但是那種絕對冰冷的滲透力,那種經歷過最慘烈血戰的職業軍人殺氣,已經深深刺進了他的心臟!

    白易走到朱建軍面前,在這一刻他的眼楮裡發著光,他挺直了自已的胸膛,放聲喝道︰「報告隊長,鐮刀已徑順利完成任務,請指示!」

    「歸隊!」

    朱建軍望著鐵輝道︰「下一場挑戰由你來完成!」

    鐵輝的作戰方式和白易截然不同,他長得又高又壯,在戰場卻是一隻絕對的狐狸,如果你不知道他為什麼叫「藍刺」的話,你只要看到他在這場WARGAME遊戲對抗中表現出來的軍事技術你就會明白,這個男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刺客!

    他最大的特長不是特種狙擊,也不是他變態的體力,而是他的潛伏與刺殺技巧。他可以埋伏在大樹上,他可以用一根吸管藏在河水中,他可以用最簡陋的工具,因地致宜的把自己活埋在一個小水溝裡,他可以藏在灌木裡,他可以藏在一棵看起來絕不可能躲一個活人的樹樁後面

    他總是在你意想不到的位置,你精神最私懈或者最緊張的時候,對你發動一次絕對意外,卻絕對有效的突然刺殺。

    當這一場比賽結束的時候,和鐵輝對戰的戰隊,有一半人是被他一槍擊斃的,還有一半人,是鐵輝利用各種地形,用軍刀把他們淘汰出局的。

    鐵輝和最後一個被他一刀放斬的「敵人」並肩走出叢林,他突然問道︰「你上過戰場?」

    那個垂頭喪氣和鐵輝走出叢林的隊員略略一楞,還是點頭道︰「嗯,趕上了越戰的尾巴,上過半年戰場。」

    「在你身上有真正上過戰場軍人特有的素質,但是你知道自己輸哪裡了嗎?」

    鐵輝凝視著這名士兵的手腕,道︰「在開始比賽前。我就把你列為最危險的對手,同時我也找到了你地弱點,那就是你右手手腕上的狼牙手鏈。那也許對你有真實的意義,比如你曾徑在執行任務時遇到一群野狼,而這隻手鏈就是你的戰利品,我一直想辦法把你往灌木叢裡引,最後突然暴起。你本來有機會在我出刀之前調轉槍口,但是僅僅因為這手鏈在灌木上掛了一下,你才失去了和我同歸於盡的機會!」

    「我是一個粗人,我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我還要告訴你。你既然是一個上過戰場的軍人。就應該明白,在戰場上任何一件東西都應該有自己的實際效果,而不是單純地在這裡耍酷!」

    鐵輝拍拍那名年齡和他按近的隊員肩膀,大踏步走遠了。只留下一個突然間額頭上滲出一點點豆粒大小汗水,站在那裡呆呆反思的男人。

    比賽在一種已經知道結局的情況下,因為男人地執著和面對抗戰地勇敢而繼續進行,從一開始的一個人挑戰一隊,到最後五名第五特殊部隊軍人以小組狀態,直接挑戰幾支聯合在一起的戰隊。

    一支又一支戰隊口服心服的被第五特殊部隊淘汰出局。

    他們輸得不冤!

    他們面對地這五個人,是真正在戰場上抱著死人睡過覺,躺在血池裡啃過乾糧,現在馬上又要重新返回最慘烈戰場的殺人機器!

    當最後一支戰隊離開這個打靶場後。朱建軍沉聲命今道︰「丟掉你們手中的玩具,現在熱身遊戲已經結束了,做為即將帶領你們進入戰場的隊長,我會讓你們嘗一嘗,比原來教官更慘烈的訓練!受不了的人,我寧可現在就把他淘汰。總好過將來你們死在俄羅斯的戰場上!」

    那十幾支戰隊的隊長都沒有走遠,他們在距離訓練場不遠的一個山峰上架起了高倍數軍用望遠鏡,他們想看一看,這五名戰隊高手是如何訓練地。但是他們只看了幾個小時,就收起了望遠鏡,他們用電話對己的隊員道︰「還是不要看了,他們是瘋子,真正的瘋子!在他們身上,我學不到任何東西,除非你們也希望我用真的步槍對著你們掃射,訓練你們的匍匐動作,除非你們希望在連續跑上一萬五千米負重越野跑之後,再被精力充沛的隊友,打成一隻大熊貓,除非你們都不想活了!」

    朱建軍和黃志鵬拎著自動步槍,對著那些在鐵絲網下拚命爬動地戰友就是一陣掃射,就連黃志鵬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黨特務連指導員,也被朱建軍身上的凌厲殺氣嚇得兩手發軟,要知道他手裡的可是一枝貨真價實的自動步槍啊!一排排子彈打過去,要是他真的槍口向下一偏,那些身經百戰沒有死在戰場上的第五特殊部隊老兵,可就要死在他的槍下了。

    「不要害怕打中他們,他們現在距離戰場太遙遠了,不讓他們受點傷見點血,他們很難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朱建軍是這樣以黃志鵬說的,「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爬得這麼快嗎?就是因為他們知道,我無論怎麼用步槍在他們頭頂射擊,哪怕子彈就落在他們的大腿中間,也不會真的打中他們,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在臉色蒼白手腳發軟,看到你這個樣子,他們如果不想被你射出的流彈誤傷的話,就得給我用力爬,使勁爬,把自己吃奶的勁都使出來的爬!沒有這種覺悟,沒有這種拚搏,他們就沒有資格跟著我走進俄羅斯!」

    在這個臨時宣佈封閉的打靶場裡,槍聲一直沒有停歇過,中間還隱隱混合著瘋狂的怒吼和吶喊,驚人的殺氣直衝雲霄。

    打靶場的易青秋歎氣著對黃志鵬道︰「瘋子,你們都是瘋子,只用了兩天,你們就打光了我這個打靶場足足可以支持半年營業的子彈!」

    黃志鵬望著那五個倒在子彈殼裡睡著的第五特殊部隊軍人,只是四十八個小時,他們打的子彈殼幾乎已徑要能把人的腳給埋住了,但是朱建軍卻不允許他們派人清理。

    站在到處都是子彈殼的地方訓練刺刀格鬥,也是他們這一周時間裡必須完成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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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0:50:54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三十九章 雷陣

    一周後

    俄羅斯政府幾乎要發瘋了,上億美元的巨額懸賞一甩出來,二十四小時內就有一百多支大大小小的僱傭兵組織上萬名殺人不眨眼的職業軍人湧進了俄羅斯境內,俄羅斯地下軍火市場一下子變得並常火爆,本來只值一百多美元的AK自動步槍被人炒到了一千美元以上,可是還呈現出供不應求的跡象。可能是不滿足於俄羅斯地下軍火商提供的二流貨色,甚至有些還是在車臣戰場上撿回來的殘次品、突然間幾乎能再打一次車臣戰爭的輕重武器通過各個途徑,走私進入俄羅斯境內。

    雖然這些僱傭兵的目標都是車臣叛黨,應該算是和俄羅斯軍方同仇敵愾,但是俄羅斯官員面對這股狂捲而來的洪水,面對一群野心勃勃悍不畏死,將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中國古訓發揚到極致的實戰專家,仍然忍不住面對全國媒體高呼︰「狼來了!」

    當朱建軍帶領第五特殊部隊老兵組成的特種作戰小組,以個人身份踏入俄羅斯這片陌生的土地,並通過黃志鵬打通的關係線,取得足夠的武器裝備後,他們沿著戰俠歌他們留下的足跡,小心翼翼的向前挺進。

    現在第二次車臣戰爭剛剛結束,俄羅斯國內還是百廢待興,還沒有餘力徹底清除車臣叛黨亂份子的殘餘武裝力量,在朱建軍他們徒步走到戰俠歌他們和車臣叛黨發生激戰的村莊時,那輛炸毀的T80克和俄羅斯海軍陸戰隊專用水陸兩棲裝甲運輸車殘骸還靜靜的呆在那裡,用它們地身體,默默地向每一個過往者。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故事。

    看著T80坦克和水陸兩棲裝甲輸送車留下地履帶印。在戰俠歌潛伏的位置上,泥土的顏色比其它地方都要沉重很多。朱建軍彎下腰抓起片浮土,這一把泥土裡面帶著還沒有消散的濃濃血腥味,還幾片人類骨髓地殘骸和一兩顆子彈頭。

    「戰俠歌雖然是隊長你和龍建輝訓練出來的徒弟,但是我仍然得佩服他!」谷念寒輕輕抽著鼻子。在腦海中計算著戰俠歌炸毀T80坦克和水陸兩棲裝甲運輸車的方法,道︰「這小子是真的不怕死!」

    就在這個時候,在通訊器裡傳來負責遠方游動警戒的白易的聲音︰「隊長,你們快過來,這裡有情況!」

    當朱建軍帶領作戰小組其他三名成員趕到白易的身邊,他們這些資深特種作戰專家不由一起皺起了眉頭。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方圓一千米內,所有植物都被子彈打斷打折的可怕戰場。交戰雙方就在一個平民村鎮附近大打出手,甚至動用了火箭炮、槍榴彈、燃燒彈和格林特重機槍!

    放眼望去,整個戰場縱深長達兩千多米。在這條一方邊打邊退,一方窮追不捨的激烈血戰之路上,到處都是遺留在戰場上地子彈殼,到處都是鮮血的痕跡,到處都是高性能手雷和火箭炮在地面上留下的彈殼,在這些彈殼輻射性擴散的衝擊波附近,大片黑褐色的泥土裡,還能找到人類身體上的某些零部件。

    以朱建軍他們這批特種作戰專家的銳利眼光。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場雙方人數絕不均等,但是都精通野外特種作戰,並且擁有先進武器的特種部隊遭遇戰。

    「隊長,這是我在戰場上撿到地。」白易將一把可能是被子彈打斷的154CM手工軍刀遞到朱建軍面前,「這種純手工高碳鋼軍刀的硬度和延展性。比我們現在裝備的虎牙格鬥軍刀有過之而無不及,它的造價絕對是天文數宇,以俄羅斯現在的經濟狀況,應該無力為特種部隊裝備這種武器,更不要說是那些車臣叛亂份子。」

    朱建軍凝視著手中這把通體帶著一種流暢線條,卻被子彈打斷地軍刀緩緩點了點頭,這種154CM手工軍刀,經過熱處理硬度可以達到HRC61,耐腐蝕,而且刀鋒耐性及韌性極佳,因為材料本身成本太高,無法批量生產,所以每一把格鬥軍刀都有著名宗匠親自坐鎮的手工作坊,能配帶這種軍刀的人,大都是那種身徑百戰,已經身家不菲,在上戰場上時需要自備武器的特級職業僱傭兵。

    朱建軍神情一動,他蹲下身體在地面上找到一個彈孔後,他拔出自己的虎牙格鬥軍刀,小心的挖掘,當他挖出一枚子彈頭的時候,白易忍不住瞪大了眼楮,道︰「這是特種鋼芯子彈!」

    朱建軍的手指上突然伸來一陣微微的刺痛,朱建軍攤開自己的右手,小心吹拂掉手裡的泥土,最後一枚不足兩厘米的細小鋼針終於暴露在他的面前。望著這枚通體烏黑針尖上卻帶著一種可怕鋒銳質感的細小鋼針,就連鐵輝也忍不住聳然動容,他低聲道︰「這是高爆錳釘彈!這幫傢伙瘋了嗎?竟然在野外地勢平坦的戰場上,使用了這種反恐怖戰爭專用武器,只怕甩出高爆錳鋼釘炸彈的傢伙,自己也無法躲開以輻射狀向四周飛射的錳鋼釘襲擊吧?!」

    朱建軍默不作聲的繼續在地上尋找彈洞,並將裡面的子彈一顆顆挖出來,當他挖出十二枚子彈頭,並把它們平攤到自己手掌上時,朱建軍不由歎了一口氣。他將手掌裡只有歐美諸國才會生產的子彈隨意拋到地上,道︰「我們還是和僱傭兵這種特殊群體打交道時間太短,竟然會天真的以為這些人能夠公平竟爭。結果這些擁入俄羅斯的僱傭軍還沒有找到戰俠歌,也沒有和車臣叛黨交火,也許是為了爭搶最後的勝利者,也許本來就有什麼在戰場和任務中結下的宿仇,反正是狹路相逢,先窩裡鬥起來了!」

    幾個人順著這條可能就發生在十幾小時前的血戰之路。一點點向前挺進。

    「報告隊長!」白易驚奇地叫道︰「這裡竟然分出來第二個戰場!如果我沒有猜錯地話。在這場戰鬥的尾期,又有第三方被捲進來。他們看起來。似乎人數很少,而且也是被人邊打邊逃!咦,這裡有高手設計地詭雷!」

    朱建軍帶領幾名隊員展開戰鬥隊形,匆匆跑過去。白易正小心的站在一片草叢中探索,試圖為自己找到一條安全的撤退路線。

    一陣微風吹過來,那片足足一尺多高的草坡上掀起一片綠色地波浪,在波浪起伏中,一條條用樹皮纖維製成,經過高手精心偽裝的絆發雷繩索,終於暴露出自己本來的面目。

    這些繩索有的是距離地面五公分的伴發雷,有些是距離地面十五公分的伴發雷,這些繩索都巧妙的和草叢的環境接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首尾彼此呼應。套中有套,圈中有圈的立體式連環地雷陣。

    最可怕的是當微風吹過這片草叢,上萬株雜草一起晃動地時候,那些同樣綠色的伴發雷繩索,隨著雜草一起輕輕晃蕩,甚至是用一種人為的手段,持雜草的晃動,限制到一個特定的韻律中。白易直到這個時候才突然發現。那個不知名的詭雷設計高手,竟然充分考慮了人類視覺與心理方面的弱點針對性應用,幾個回合之間,雜草與絆繩、就在白易的眼前晃成一片,硬生生在他心裡植入一種草木皆兵地可怕感覺。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地雷作戰。而是一種近似於中國孫子兵法中「上兵伐謀,攻心為上」的可怕戰略。

    看到白易被雷陣逼得退到一條天然水溝旁,準備跳進水溝裡沿著水道走出這片雷區時,朱建軍的瞳孔瞬間就縮成了針芒狀,他放聲狂喝道︰「不要動!」

    白易的身體猛然凝滯成一尊化石,他幾乎要落到水溝裡的右腳,又慢慢地縮了回來。

    在其他隊員失聲驚呼中,朱建軍竟然大踏步走進了這片雷場中,他彷彿就像是走進自己最熟悉的臥室那樣,隨手拆掉幾枚貨真價實的手工製作炸彈,又一腳踢斷幾根用來嚇唬人,實際上另一端什麼也沒有綁,卻把白易逼得無技可施的繩索,一路衝到白易的身邊。

    凝視著白易腳下那道小小的,水流清澈的水溝,朱建軍緩緩吐出一口長氣。順著朱建軍的目光,白易仔細觀查,豆粒大的汗水突然從他的額頭上滾落而下。直到這個時候,白易才發現,在這條河溝的淤泥裡,竟然藏著一根地雷的絆索!

    這顆地雷,才是針對特種作戰高手設計的真正必殺死局!

    將白易帶出這片隱含森然殺氣的草叢,朱建軍望著手中那幾顆用汽水瓶、竹筒甚至乾脆就是用紅泥燒製成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的瓦罐製成的地雷,他突然露出一個歡暢的笑容,兄弟們聚集到一起這麼久,大家還是第一次在朱建軍的臉上看到這麼歡暢這麼開懷的笑容。

    「那小子沒死!戰俠歌沒有死!」

    朱建軍揚起手中的地雷,聽道︰「雖然看了他們在戰場上留下的痕跡,我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身邊還有兩個作戰實力不俗的同伴,但是至少我現在已經知道,他沒有死,他還在……做戰!」

    望著朱建軍高高揚起差點把自己送進閻羅殿的那些土製地雷,白易發現自己連舌頭都打結了,「隊、隊長,你、你不會告訴我,這些詭雷就是戰俠歌設計的吧?!」

    「不是他是誰?」

    在這一刻壓抑在朱建軍心中多日,擔心戰俠歌已經戰死沙場的壓力終於一掃而空,他笑道︰「你們不要忘記,我是這小子的第一任教官,他有什麼特長,有什麼花花腸腸我知道得一請二楚。這小子簡單的來說,就是夠賊!當初我讓他睡鴿子籠,為了不讓毒蛇和蠍子咬到他,他竟然能想出一個「樟腦丸地雷大陣」,逼得那些毒蛇蠍子根本不敢靠近他三尺之內。從發現他有這種創造性思維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著意培養他詭雷設計方面的知識,並越級直按向他傳授戰場心理學及行為心理學。一年後他順利畢業,在埋設詭雷方面,己經稱得上青出於藍!像這種虛虛實實、引群入甕,明明把別人逼進絕路,還硬讓人家以為終於逃出生天的惡劣把戲,就是他喜歡干,最樂此不疲的遊戲!」

    白易心有餘悸的望著那片差點讓他這位老兵陰溝裡翻船的草叢,擦著自己額頭上的冷汗,道︰「高,實在是高!」

    李谷清指著地面上凌亂的腳印,和職業軍人在戰場上做出各種軍事規避動作留下的印痕,再從地上拾出幾枚機槍子彈殼,沉聲道︰「跟在戰俠歌身邊的那兩個夥伴,也是高手!尤其是在濕軟的草地上,留下足足四寸深腳印的這個人。他當時拎著一挺七點六二口徑重機槍、再加上子彈和其它裝備,他的負重至少有七十公斤,再加上他的體重,應該達到了一百六十公斤左右,否則絕不可能在地面上留下這麼深的足印。但是就是這麼一個人,他卻能一邊用重機槍掃射,一邊在地面上連續做出三個軍事閃避動作!」

    順著被一路壓彎的雜草,李谷清又拾到了幾枚亮晶晶的自衛手槍子彈殼,顯然在連續翻滾中,這名特種作戰高手的七點六二口徑重機槍被自己的身體卡住,在最關鍵的時刻,他竟然能放棄手中的重武器,直接拔出自衛手槍,對已經衝進一百米範圍之內的敵人展開凌厲的反擊。

    李谷清對這名實戰高手的評價是︰「他屬於那種力量、體能與敏捷並重的全能型作戰高手,而且我判斷,他還擁有絕對不亞於我們的實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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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0:52:01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四十章 三頭蛇

    現在第二次車臣戰爭已徑結束,車臣叛黨的主力部隊已經在俄羅斯軍方立體式高強度打擊下徹底崩潰,只有少部分車臣軍隊躲入俄羅斯南部的深山中,以游擊戰術繼續和政府軍對抗。可以說這批能夠經歷了兩次車臣戰爭仍然生存的軍人,都是車臣軍隊中身經百戰在硝煙中不斷成長的英精成員,隱藏在他們身上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視。

    這一批車臣軍人,他們不斷襲擊俄羅斯軍隊的小股駐紮部隊,在和阿富汗游擊隊及「東突解放組織」三號頭目阿米拉力聯手合作後,他們更是大肆使用恐怖活動戰略。面對這樣一股擁有豐富實戰經驗,依托群山為平台,又有當地居民自願協助配合的武裝力量,集中力量清掃連綿不絕不適合大規模機械化作戰的群山,將他們一次性徹底全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在原車臣控制區大面積鋪設重兵,利用點與面的空間封鎖,再加上機動部隊支援,將這一夥叛軍徹底掐死在深山中,對於剛剛經歷了第二次車臣戰爭,急需要喘息緩解財政壓力的俄羅斯政府來說,更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

    俄羅斯政府只能在無奈的心態下,暫時容忍了車臣叛黨殘餘武裝力量的存在。面對蜂擁而入,進入俄羅斯境內的大大小小上百支僱傭兵團,俄羅斯政府乾脆來了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暗中向實力比較雄厚,足夠對車臣叛軍組成的游擊隊造成致命威脅的僱傭兵團輸送情報,在他們的刻意引導下。上百支雇兵團從四面八方一起圍向車臣叛軍盤踞地群山。

    自己不用花費一槍一彈。不用出動飛機坦克大炮,不用消耗士兵寶貴地生命。在一旁坐山觀虎鬥,這絕對是俄羅斯政府最願意看到的事情,而且他們地確做到了!

    這些僱傭兵團簡直就像是一群蝗蟲,他們進入山區。一邊努力追逐戰俠歌留下的痕跡前進,一邊和熟悉地形當真稱得上神出鬼沒的車臣游擊隊拚殺,偶爾再和其他僱傭兵團挾路相逢,刀兵相見,來個有仇的報仇,有冤地報冤。

    在這片深山裡,長達半個月的時間中,每天都在發生戰鬥,到處都能聽到輕重武器瘋狂的掃射和手雷、槍榴彈、火箭炮甚至是俄羅斯軍方武裝直升機上火神炮的轟擊聲。到處都能看到被打得慘不忍睹的慘烈戰場,到處都能看到草草掩埋。用兩根樹枝綁在一起,勉強算是一個十架的墳墓。

    僅僅是兩周時間,就至少有一千五百名僱傭兵,四百二十名車臣游擊隊和二十五名俄羅斯政府軍在這片土地上飲恨身亡。經過兩周時間的血戰角逐,有至少二十支傭兵團在狹路相逢的戰鬥中被全殲或者失去繼續執行任務的能力,有至少五十支僱傭兵團宣佈退出這場已經升級為榮譽之戰的傭兵團競爭。

    但是在這兩周時間裡,兩支特種作戰小組在不斷血戰中逐漸脫穎出。

    其中有一支成員僅有五人,全部是亞洲人組成地超小型部隊。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傭兵團稱號,事實上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在懷疑,他們根本就不是一支因為金錢利益而組合在一起的僱傭兵團,而是某個國家特遣的資深特種部隊。他們每一個人都在臉上抹了濃重的偽裝油彩,讓人根本無法看請楚他們的面容,他們每一個人都軍事技術擁熟。配合默契,而且出手狠辣,當真稱得上是殺人不眨眼。他們一般很少惹事,但是一旦有僱傭兵團向他們挑釁超過他們承受的底限,那麼即將開幕的,絕對是一場不死不休,可以載入現代特種戰爭史地可怕屠殺戰。

    被全殲的二十支僱傭兵團,有四支就是因為看他們人少,以為可以順嘴啃掉,被他們反手斬落馬下。而四百二十名陣亡的車臣游擊隊員,至少有一百名是死在他們的手中。

    第二支特種作戰隊伍的成員更少,只有三個人!

    這三個人中間就有所有人最關注的目標……戰俠歌!

    有一支成員將近三十人地僱傭兵團,就是因為錯誤的採用了暴力方法來「勸說」戰俠歌按受他們保護,而被這支三人特種作戰小組在深山中利用各種地形和預先埋設的地雷逐一殲滅,最後只有副團長一個人帶著被炸斷左臂鮮血淋淋的身體逃出深山。

    在別人向他問起戰鬥經過時,那位副團長眼楮裡盛滿了恐懼,他嘶聲叫道︰「地雷,小心地雷,整個大山裡到處都是地雷!在我們戰友的屍體下面可能藏著地雷,在我們頭頂的樹梢上可能桂著地雷,在一隻蹲在樹丫的大鳥腿上,綁著地雷的引線,當我們從那隻大鳥的身邊輕過時,他們只是開了一槍,就用遙控的方法,讓那隻大鳥受驚飛起,引爆了樹下的炸藥!甚至就連一顆看起來無害的野果裡,也能讓他們藏進去一顆乒乓球式手雷,他們在遠距離一槍打爆那顆懸桂在半空中的手雷,當我們下意識的四處閃避的時候,就再次踏上了更可怕殺傷力更大的地雷!我們己經很小心了,可是我們仍然不停的踩進他們預設的地雷圈裡,我們仍然不停的付出慘重的傷亡。我們還沒有和他們交戰,就在僅僅兩千米的追逐戰中,倒下了一半士兵!」

    直到這一刻那些僱傭兵團的指揮官們才知道,這一次他們要保護並且爭槍的目標,才是這裡最棘手的強悍人物。想「勸說」這樣一位人物按受他們的保護,並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們返回中國,幫他們換回大把大把鈔票和僱傭兵的名謄,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車臣叛軍方面早已經有這方面的覺悟,因為他們發現,自己遇到了游擊戰地真正專家!以戰俠歌為首地這支三人特種作戰小組。不斷利用種游擊、伏擊戰術打擊他們的士兵。什麼下毒、放火、刺殺、狙擊、偷襲、強攻各種五花入門地戰術手段當真是運用得爐火純青。僅僅是兩周時間,至少有一百八十名車臣軍隊及「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死在他們的游擊戰術下。

    面對這支比他們更會跑。更會躲,更會打,也更會游擊的特種作戰小組,在車臣游擊隊中。已經對他們起了一個響亮的外號三頭蛇!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憤怒地咆哮撞在山谷的石壁上,在反覆迴盪中傳出很遠很遠,就連附近的樹葉也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彷彿在應和他的聲音。

    我們只有三個人,而對方卻足足有一百五十個手持武器的職業軍人!就算戰俠歌你覺得自己很牛逼,很不了起,是精銳中的精銳,可是能從兩次車臣戰爭中生存下來的車臣軍人。也同樣是身經百戰的優秀軍人!」

    一個聲音小心的勸著︰「師父這樣做總是有自己地理由,而且我們已經對他們做了反覆偵察,對他們的人員結構、武器裝備等情報己經掌握得一清二楚。假如真的能按照師父預計的那樣把他們引進埋伏圈,我們的確有機會對他們進行一次致命重創,然後再用蠶食的方法,一點點啃光他們的武裝力量!」

    「趙海平,你有沒有腦子?」那個聲音更憤怒了,「你師父擺明是活膩了。想讓自己死在這片戰場上!明明有機會逃走,卻一直死賴在這片山谷裡和車臣叛黨耗上了。趙海平你自己算算,自打我們三個人碰到一起,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我們打過多少場戰鬥了?不計規模,不計有多少發子彈擦著我地腦袋嗖嗖亂竄。我們己經徑歷了一百零七場戰鬥,平均下來每天都要打上三場!前面還好些,我們兩個跟著你這個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但是卻明顯發了狂發了瘋的師父,在山谷裡掃蕩車臣軍隊的散兵游勇,也算是勢均力敵,大家各憑真本事在戰場上活命,現在小蝦小米的打煩了玩膩了,他老人家也是胃口越來越大,竟然想一口氣吞下人家一個一百五十人的游擊隊營地。我是僱傭兵,可不是明知道必死無疑,還傻乎乎往裡面硬衝的敢死隊!」

    正在用虎牙軍刀鑿挖一塊木頭,試圖把它製造成一顆炸藥外殼地戰俠歌,頭也不抬,道︰「奧蘭利亞先生,你說得對,你只是一個僱傭兵,不是敢死隊,而且這一百零七場戰鬥也沒有人會付給你一分錢。如果你不滿意的話,腿就長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大可以隨時和我們一拍兩散。你不是號稱「南非飛虎」嘛,這一片小山小水小叢林應該難不住你老人家吧?」

    曾經和戰俠歌在戰場生死相搏,卻因為遇到共同敵人,而聯手打出一場漂亮突擊戰的那名號稱「南非飛虎」的僱傭兵隊長奧蘭利亞瞪圓了眼楮,叫道︰「我操!戰俠歌你說這話的時候也不臉紅一下?是我救了你那個又笨又傻只知道聽你命令行事,被T80坦克開炮炸葷的徒弟一命,又是我們一起救了你這個引著一大群車臣恐怖份子向山谷裡猛竄的瘋子一命,總的來說,我就是你們兩個人的救命恩人,你這個混帳小子不想著知恩圖報也就罷了,竟然要把我往死路上推?!」

    「現在我們已徑被你帶進了車臣叛黨最集中的南部山區,打了這麼多場戰鬥,現在誰不知道我,南非飛虎,和你們中國軍人站在了一條船上?你真的想讓我被那些早已經被殺紅眼的游擊隊打成一個馬蜂窩?!」

    奧蘭利亞說得一點也沒有錯,他們現在身處連綿不絕的群山中,到處都是在第二次車臣戰爭中,被打散逃進深山中的車臣叛軍,到處都能看到人數不等的車臣游擊隊在深山中出沒,中間還摻雜著實戰徑驗豐富的阿富汗游擊隊,和一批批宗教狂熱份子。假如他們三個人在這種情況分散,戰俠歌和趙海平兩個人彼此支援相互照顧還好一點,奧蘭利亞要孤身穿越這片長達五百公里的群山,一旦遭遇車臣叛軍組成的游擊隊。在沒有任何夥伴接應。對地形又不熟的情況下,他很難逃過車臣游擊隊地追殺。

    戰俠歌將十幾枚從深山裡拾到地子彈頭。和十幾顆裡面灌了汽油,又用蠟密封的子彈殼塞進中間鑿空地木頭裡,又小心的將從一牧沒有爆炸的炮彈裡取出來的炸藥填進去,看到這個木頭套筒裡還有空間。戰俠歌乾脆又從地上胡亂抓起一把混合著彈片地碎石子一股腦的全部硬塞進去。

    最後再加上一套從車臣叛軍身上繳獲的對講機,戰俠歌就做成一個簡易的遙控發火裝置,這樣戰俠歌就製成了一枚「木筒」遙控地雷。看著戰俠歌身邊那一排奇形怪狀,充份針對人類生理及心理弱點製造的地雷,就連奧蘭利亞這樣身徑百戰的僱傭兵也得承認,這的確是一批殺人放火,將卑鄙、無恥、下流等作戰美學應用到極致的殺人利器。

    戰俠歌又抓起一枚手雷,反覆比劃著,似乎準備將幾十顆裡面灌了汽油,又用白蠟密封的子彈殼全部綁在這顆手雷上。做成一顆比鋼球手雷更無恥的高爆燃燒手雷,以相處了三十來天,奧蘭利亞對戰俠歌地理解,他絕對會在這顆實際致命殺傷力有限,爆破視覺效果驚人的高爆燃燒手雷附近,再埋設上幾顆大殺傷力地雷!

    戰俠歌一邊將手邊一堆從深山各處戰場上撿回來的破爛重新回爐組合成殺人不償命的利器,一邊輕佻著眉毛。漫不經意的道︰「噢,那麼就請趙海平為我們複述一下,我們的「南非飛虎」奧蘭利亞先生,是如何向你伸出了友誼的手,又是如何勇敢的把我這個中國小兵,從上百名車臣叛黨地手中救出來的吧!」

    「當時我看到T80坦克的主炮已經對準了我藏身的位置。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下一跳,雖然沒有被榴彈炮轟中,但是炮彈爆炸的氣浪,仍然生生把我推下了一個山坡。」趙海平掛著憨厚地笑容,道︰「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巳徑被奧蘭利亞先生拖到了一個灌木叢後面,而他當時正在抓著一個脖子上的十字架,在那裡對著什麼我主耶穌聖母瑪麗亞大慈大悲普渡世人的祈禱。」

    奧蘭利亞的臉色瞬間就變成了豬肝狀,他瞪著趙海平叫道︰「你都聽到了?」

    「是啊,你當時是壓低了聲音,但是我當時就躺在你的腳低下,而且你的嗓子比一般人大得多,想不聽請楚都很困難。」

    趙海平道︰「我雖然是一個農民,但是至少還讀完了初中,進部隊後在文化課上還補習過英語。你當時一直在那裡重複幾個最簡單的單詞,我怎麼也能勉勉強強連猜帶蒙的聽明白你的話!」

    戰俠歌道︰「他當時都在說些什麼?」

    「當時奧蘭利亞先生一直在嘴裡說的話就是,「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拜託你、求求你、千萬不要過來啊」!」趙海平老老實實的道︰「奧蘭利亞先生發現我的雙腿還暴露在灌木叢外邊,他立刻折下幾根樹枝放在我的腿上,還幫我做了一個小小的偽裝!在發現我己經睜開眼楮的時候,奧蘭利亞先生真的被嚇了一跳,他當時用中國話叫了一聲,我操,你醒了?!」

    「然後呢?」

    「然後我突然發現師父你拎著一挺七點六二毫米口徑車載重機槍,一邊射擊一邊向我們這個方向撒退,在你的身後,有至少一百名車臣恐怖份子窮追不捨?」

    「然後呢?」

    「我當然是跳起來,對著追在師父你身後最近的一個車臣叛黨就一槍!」

    「然後呢?」

    「然後奧蘭利亞先生突然莫名其妙的憤怒了,他狠狠踢了我一腳!」趙海平疑惑的道︰「當時他喊出來一個單詞,好像是什麼SHET,師父這個單詞是什麼意思?」

    戰俠歌還是用他一成不變的聲音問道︰「然後呢?」

    「然後當然是師父你發現了我們,立刻向我們的方向跑過來,而那一群車臣恐怖份子也跟著向您跑過來。他們中間好像還有人認識奧蘭利亞先生,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然後呢?」

    趙海平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奧蘭利亞就瞪圓了眼晴。叫道︰「然後那群笨蛋就以為我和中國軍方站在了一起,就以為我是你的同伴。負責接應你撤退!我他媽地怎麼這麼倒霉啊?接了一個任務,本來以為能賺上幾個零花錢,結果在戰場上遇到了一個用一挺高平兩用重機槍就敢向上千人挑戰地瘋子,幾乎拼得同歸於盡不說。還被世界上最小氣還敢自稱是恐怖份子的僱主為了幾百萬美元地僱傭金而反咬一口。最慘的是我剛剛逃出冰大板那個鬼地方,就遇到了接應那幫小氣鬼撤退的車臣、東突聯合軍隊,他們一看到我,曾經還和我嘻嘻哈哈兄弟相稱的傢伙,第一句就是「你沒有死啊」?我剛回答了一聲「是啊」,他們就將殺人滅口節省財政支出地戰略方針徹底進行到底,直接送給我一梭子子彈!」

    「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幾乎就被他們打成了一個馬蜂窩!我本來已經逃脫了他們的追殺,隱藏在深山中,就等著風頭一過。就悄悄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是真的不打算再要那幾百萬美金的尾款,也不打算追究這幫世界上最小氣恐怖份子的惡劣行徑。可是天知道我發了哪根神經,竟然多管閒事的救了一個軍人。」

    奧蘭利亞越說越憤怒,他揮舞著手臂,叫道︰「戰大瘋子您老人家願意以寡敵眾,和一百多號車臣叛軍及「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組成的聯軍大打出手,那是您自己的事。可是您幹嘛非要朝我這個方向跑啊?而我救了的那個看起來還算是老實的軍人,又偏偏是您戰大瘋子開山大弟子!我身邊槍聲這麼一響,我就他**被你們拉上了賊船,成了車臣軍隊必殺黑名單上的一員!」

    「嗯,看來我的確是有點委屈你了!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從屬關係,每一個人都應該有決定自己要走道路的權力。」迎著奧蘭利亞驚喜交集的面孔。戰俠歌道︰「就讓我們來一場民主投票吧,少數服從多數。如果我們多數人支持撤退,我們就想辦法擺脫車臣游擊隊,和那些天知道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天天像發情種馬一樣追在我們身後的僱傭兵團,到了安全的位置,我們一拍兩散,從此各不相欠,如果多數人支持留下來戰鬥,我們就繼續和車臣游擊隊繼續在這片大山裡捉迷藏,讓我們來好好教教那些傢伙,什麼叫做叢林與山地綜合特種戰!」

    奧蘭利亞用充滿希望地雙眼,深特款款的凝視著趙海平,直到把趙海平看得全身寒毛倒豎,他才「溫柔」的道︰「趙先生,我記得你們中國,有一句叫做「受人滴水之思當湧泉相報」的古話吧?」

    趙海平用力點頭。

    「不管怎麼樣,如果我沒有把你拖入那叢灌木中,可能你還沒有清楚過來,就被車臣軍隊發現,用刺刀捅成篩子了,我怎麼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想……你應該會慷慨的對自己地救命恩人,投出支持的一票吧?」

    趙海平看了一眼臉上毫無表情的戰俠歌,再看看了奧蘭利亞,搔著自己的頭皮道︰「你說得一點沒有錯,可是戰俠歌,他、他是我的師父啊,我還是想聽師父的括!」

    奧蘭利亞倒翻了半天白眼,才有氣無力的叫道︰「我抗議,這是一場沒有任何公正精神的投票,戰俠歌你污辱了「民主」這個神聖的詞語!」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在那支車臣游擊隊駐地不遠的地方,響起了激烈的格聲,不知道是傭兵團和傭兵團之間,還是傭兵團和車臣游擊隊之間的戰鬥又開始了。

    戰俠歌神色不變的繼續組裝他的詭雷,南非飛虎奧蘭利亞殿下繼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翻著白眼,而趙海平這個學而時習之的好學生,繼續蹲在戰俠歌面前,瞪著他一雙比牛眼還大的大眼楮,仔細看著戰俠歌的每一個動作,生怕漏過了任何一個細小環節。

    在這個一個月時間裡,受益最多的就是趙海平!他跟在戰俠歌和南非飛虎奧蘭利亞的身後,真正見識了什麼叫做超級特種作戰精英。他從戰俠歌身上學到了狙擊和詭雷設計。在奧蘭利亞的身上。學習到了步槍、手槍、軍刀地組合應用,學到了一套連戰俠歌都要在暗中忍不住開始暗中學習地刺刀、匕首格鬥技巧。更學會了一套職業軍人尤其是中國職業軍人基本不會去觸及的戰俘刑訊逼供手法!

    在一場場地戰鬥中,趙海平跟在兩個特種精英後面,不斷的學習,不斷的將學習到的知識和技巧運用到實戰當中。

    戰俠歌和奧蘭利亞突然都一起側起了頭。他們小心聆聽著越來越激烈地槍聲,兩個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奧蘭利亞道︰「不對呀,這似乎已經不是一場遭遇戰,而是有一方踏進了另一方早有預謀的陷阱,被絕對優勢的敵人徹底包圍了!」

    從戰鬥一開始就一直在瘋狂怒吼的兩台重機槍掃射聲突然嘎然而止,在十幾秒鐘後兩挺佈置在不同方位的重機槍再次開始怒吼,可是還沒有過三秒鐘、這兩挺重機槍再次停止了掃射。

    奧蘭利亞和戰俠歌同時面色大變。

    能在被徹底包圍四面八方都是子彈的情況下,保持冷靜態度、對戰場做出最有效評判。迅速打掉敵人威脅最大的重火力。

    真是好可怕的狙擊手!

    真是好可怕的戰術修養!

    更可怕地,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和他們這支團隊巳經稱得上無懈可擊的完美配合與默契!

    戰俠歌和奧蘭利亞同時跳起來,他們跑到一個山坡上,架起了自已從車臣游擊隊員身上繳獲的俄羅斯軍用高倍數望遠鏡。

    在八百多米外的山谷中,五名僱傭軍被足足兩百多名明顯早有預謀的車臣游擊隊給徹底包圍了,子彈從四面八方向他們傾洩,子彈一遍遍打在他們隱藏的岩石後面。濺起一片片火星和一層層石屑,壓制得他們根本抬不起頭來。在這一片片彈雨中間摻雜著車臣游擊隊發射出的火箭彈、槍榴彈和迫擊炮炮彈。但是那五名被他們徹底包圍壓制在山腳下地僱傭軍彷彿有第三隻眼楮般,總能在重武器打中他們隱蔽位置之前,做出緊急軍事規避動作。偶爾他們抓住機會抬頭,只要槍聲一響,車臣游擊隊這邊必然就有一名士兵一頭栽倒。

    「砰!」

    在距離他們潛伏的這個山坡不足一百米的地方。竟然響起了槍聲戰俠歌和奧蘭利亞探出頭,驚訝的發現,在一片灌木叢中,竟然潛伏著一個全身都披著草綠色偽裝網的狙擊手。奧蘭利亞悄悄擎起自己手中的M16自動步槍,還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他就猛然聽到「啪」得一聲輕響,那名全身都披著偽裝網地狙擊手腦袋猛然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他手裡的狙擊步槍丟落在灌木叢中,看著那枚狙擊鏡被人一槍打碎的狙擊步槍,奧蘭利亞再次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簡直不敢想像,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軍人!

    在同時戰俠歌的臉色突然變得一片煞白,因為他看了……朱建軍!

    朱建軍放聲狂吼道︰「鐵輝你怎麼樣?!」

    小子用的是特種鋼芯子彈,子彈打穿了防彈衣後又打穿了我的身體!」鐵輝一邊咳嗽,一邊叫道︰「不過我也沒有讓他好過,想狙擊第五特殊部隊的藍刺,除非是一槍把我的腦袋打爆,否則他就要先丟自己的小命!」

    遠方車臣游擊隊的重機槍再次開始怒吼,這一次車臣游擊隊已經對這一支人數僅有五人的特種作戰部隊實力有了真正的瞭解,他們射出來的子彈更密集,打得五個人根本無法抬頭,突然間在山坡的某個位置上又響起火箭炮發射的轟鳴,一枚火箭彈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尾線,狠撞向躲在一塊岩石後面,已經失去機動閃避能力的中國軍人。

    擁有絕對聽力瞬間就能判斷出射擊著彈點的李谷清,臉上猛然露出絕望的神色,他拼盡全力從那塊岩石後面翻滾出來,只撲出四五米遠,那枚火箭彈就狠狠撞在他剛才停留的位置上,強烈的爆炸沖波混合著灼熱的金屬彈片和上千抉碎石以輻射狀向四周迸射。李谷清迅速在地上翻滾,做出一連串無懈可擊的軍事閃避動作。

    但是敵人實在太多了,他們射出的子彈太多了,他們根本不需要瞄準,只要上百支自動步槍一起瘋狂掃射,就足以組成一道再沒有任何縫隙,再沒有任何生存可能的死亡彈雨!

    幾朵艷麗的血花同時從李谷清的身上迸放,就在他身體狠狠一顫,不由自主的略一停滯時,子彈打在他的身上,突然「轟」得一聲巨響,一團熾熱的火球猛然從李谷清身上別著手雷的位置揚起。李谷清被這團火球形成的爆炸衝擊波狠狠拋起兩三米高,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被調皮的孩子弄壞的洋娃娃,帶著殘破不全的血腥不斷翻滾。

    在這一刻,時間彷彿停頓了。

    從各個方向各個角落射出來的子彈,像下雨般傾洩過來,它們狠狠鑽進李谷清的身體裡,一團團鮮血,一團團碎肉從李谷清的身體裡不停飛濺,當他的身體終於「啪」得一聲跌落在佈滿彈孔的大地上時,他已經變成了一片再也揍不出一點形狀的碎肉。

    谷念寒望著那片紛紛揚揚散落著自己兄弟血和肉的大地,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從他的眼楮裡瘋狂湧出來,他拚命抽打著自己耳光,他嘶聲哭叫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毫無所覺的踏入敵人的包圍圈,為什麼我們沒有聽到,為什麼我們沒有聞到?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害了大家啊!」

    「老谷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朱建軍放聲狂喝道︰「想活命就握緊你手裡的武器,就算我們要死,也得多拖幾個敵人陪我們一起上戰!」

    作為這支特種作戰部隊的隊長,朱建軍迅速在心中反省︰就算是機器也有停機休息的時候,他們在這一段時間裡連續打了太多場戰鬥,他們已經達到了自己的極限。在嗅多了硝煙,聽多了武器對射的轟鳴後,李谷清和谷念寒的聽力和嗅覺都無可避免的開始遲鈍,而他這位指揮官竟然忽略了這一點,才會導致他們這支小部隊踏進了敵人早就預設,卻應該不是為他們準備的死局中!

    沒有人能在朱建軍帶領的特種部隊前面針對性的預設下埋伏圈!

    朱建軍猜的一點也沒有錯,這本來是車臣游擊軍,為了消滅戰俠歌帶領的三頭蛇而精心設計的陷阱!

    鐵輝猛的從自己隱蔽的地上站起來,他以流暢得令人心裡發毛的動作迅速抬槍,射擊,隨著一聲輕脆的槍聲響起,在六百米外一名扛著單兵火箭炮,正準備再次發射的車臣游擊隊員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一頭栽倒在地上。在此同時,鐵輝的左手就被子彈打斷了,他還沒有來得及臥倒,一發鋼芯子彈又打穿了他的防彈衣,直按打穿了他胸膛裡那顆跳躍不息的心臟。

    「哈哈……我他**為藍衫報仇了!小心,還有一個狙擊……」

    鐵輝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的嘴角還微微上勾,挑起一絲無愧此生的笑容。他用自已的生命,見證了一名第五特殊部隊士兵在退役時,面對莊嚴的國旗發下的誓言,他在子彈打穿心臟的人生最後幾秒鐘時間裡,拼盡全力警告了自己的兄弟!

    看著戰俠歌輕輕擦掉眼角的眼淚,將手中步槍上的瞄準鏡鎖定了百米外,一個潛伏在大樹上的狙擊手,奧蘭利亞瞪圓了眼晴,低聲叫道︰「你瘋了?那裡可是有兩百多名車臣游擊隊員,你這樣做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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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0:52:45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四十一章 回家

    "我是他**瘋了,那是我的教官和大哥啊!"

    AK步槍輕脆的聲響在山坡上迴盪,兩顆亮晶晶的子彈殼從槍膛裡歡快的跳出來,在空中翻滾著盤旋著,當它們終於落在戰俠歌身邊堅硬的岩石上,發出"叮噹"的聲響時,在三百米外的一棵大樹上,車臣游擊隊的第二名狙擊手也身子一歪,從上面重重的墜落下來。

    「嗒嗒!」

    「嗒嗒!」

    「嗒嗒!」

    ……

    急促卻隱含某種奇特韻律的AK步槍雙連雙聲音在山坡上不斷迴盪,戰俠歌一次次扣動手中步槍的板機,一顆顆子彈殼不斷從槍膛裡飛落出來,車臣濟南隊的兩挺重機槍手,車臣濟南隊的榴彈炮手,車臣濟南隊新的火箭炮手都帶著艷麗的血花一頭栽倒在地上。

    沒有人通逃過戰俠歌居高臨下的狙擊,沒有人通逃過憤怒子彈的復仇。兩百多名車臣游擊隊員竟然被戰俠歌一個人一枝槍給打蒙了,當他們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他們頭頂叢林裡的某個角落,突然響起了手提重機槍的轟鳴,背對著山林幾乎毫不防備的車臣游擊隊員齊刷刷的被奧蘭利亞掃倒一大片。

    緊接著在戰俠歌的左方,也響起了中國第五特殊部隊專用零二式自動步槍調成單發狙擊狀態時,特有槍響。

    戰俠歌在心中輕聲道︰「謝謝你們,我的兄弟!」

    無論他要向什麼樣的敵人挑戰,無論奧蘭利亞平時有多少不滿,當戰鬥的槍聲開始打響地時候。他們總會牢牢地拱護在戰俠歌身邊。沒有這種團隊的默契和信任。他們根本不可能支撐到現在,更不可能被車臣游擊隊又敬又怕的稱為三頭蛇!

    他們是三位一體的!

    聆聽著山坡上那急促而有節春天的槍響。看著車臣游擊隊的重火力武器迅速被一個個打啞,朱建軍放聲叫道︰「是戰俠歌,戰俠歌就在我們前方八百米地地方!我們不能再這樣被動挨打,我們要配合戰俠歌一起反擊。否則他們很快就會被敵人的火力徹底壓制!」

    谷念清和白易齊聲高喝,谷念清剛剛從自己潛伏的地方露出頭,一名潛伏在他對面不足五百米的地方,早已經鎖定他隱蔽位置超過三分鐘,就等著公款他進行一次狙擊的車臣老兵,帶著一絲冷冰的微笑,扣動了手中武器的扳機。

    「啪!」

    子彈擦著谷念清的鋼盔帽沿,在谷念清眼前滑出一道亮麗的火花。

    「好美……」

    這個念頭剛剛在谷念清的腦海裡閃現,子彈就直接打進他地雙眉之間,運動反射神經被射中的谷念清毫無掙扎的一頭栽倒在地上。

    白易放聲悲叫道「我的兄弟啊!」

    白易真的離開第五特殊部隊太長時間。他真的已經融入了平凡人的生活。擁有了平凡人才會擁有才有資格擁有的喜怒哀樂,擁有了對生命地尊重和眷念,眼望著曾經和自己同一口鍋裡吃飯,同擠在一個戰壕裡的彼此靠體溫取暖的兄弟倒在自己的面前,白易瘋了!

    他猛的跳起來,舉起手中武器不顧一切對著敵人瘋狂掃射。面對這絕對意外的攻擊,同時遭遇兩股力量夾擊的車臣游擊隊出現了片刻地混亂。但就是在這個時候,沉默已久的重機槍突然又開始了瘋狂的吼叫,一串可以打穿任何常規防彈衣的重機槍子彈在空中拽出一道道亮麗的流線,狠狠撞向白易。

    白易的眼楮裡猛然蒙起一片血紅,他嘶聲哭叫道︰「隊長?!」

    就在重機槍開始怒吼的同時,朱建軍閃電般的跳起。拚盡全力將白易狠狠撞開,但是由於他的衝刺慣性太大,他正好站在白易剛才的位置上,十幾發重機槍子彈打中了朱建軍的胸膛,打中了這個在戰場上絕對冷靜,擁有最強生存能力的第五特殊部隊最優秀士兵兼教官!

    鮮血從朱建軍身上十幾個子彈洞裡同時尚出來,他咬著牙平抬起手中的自動步槍,在一連掃射聲中,車臣的重機槍手一頭栽倒在重機槍上。在此同時,朱建軍只覺得自己腳下軟軟的,一種不可抗拒的壓力從自己的身上傳來,他不由自主的軟軟摔倒。

    白易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抱住朱建軍幾個翻滾,兩個人重重摔進可以暫時躲避敵人密集子彈的掩體後面。受到震盪的朱建軍瞪圓了眼楮,喉嚨裡  有聲,他揚起自己的右拳,對著自己佈滿彈孔的胸膛狠狠砸下。

    「噗……」

    熾熱的鮮血從朱建軍的嘴裡狠狠噴出來,同時他也終於噴出了徘徊在胸腹間的一口悶氣。

    「隊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知道你推開我,你就會子彈射中的,你為什麼會這麼做?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朱建軍,我認識的朱建軍是最冰冷最純粹的作戰機器,他從來不會犯錯誤,他更不會傻傻的用自己的身體,去幫別人擋子彈!」

    白易抱著朱建軍被打得千瘡百孔的身體,他手忙腳亂的想幫朱建軍按住身上的傷口,他想讓朱建軍身上的鮮血不要留淌得這麼快,但是他只有兩隻手,面對十幾個彈洞,他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停的向下流淌,重重摔落在朱建煙的臉上。他嘶聲哭叫道︰「告訴我你不是朱建軍啊,告訴我你根本不是他啊!要你真是朱建軍,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傻,這麼蠢?!」

    「因為……你已經是一個人了,而我還是一台作戰機器!」朱建軍凝視著白易眼角的眼淚,低聲道︰「在我們這群兄弟裡,就你結了婚,就你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地責任。我無法勸阻不讓你跟著我重新走上戰場。但是我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戰場上。即然龍建輝可以為你擋一顆子彈,我朱建軍也可以為你擋第二顆、第三顆、第一百顆子彈!如果我們中間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回去。我希望那個人就是你--白易!」

    「白易!」朱建軍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了白易的手,他拚盡全力嘶聲叫道︰「扶我起來!」

    重新坐起來地朱建軍抓起了鐵輝那挺已經被鮮血染得通體艷紅的重機槍,他指著戰俠歌潛伏的那個山頭,叫道︰「趁我還能扣動扳機。我掩護你!白易你給我使勁跑,拚盡你死亡鐮刀所有的力量給我跑,跑上那個山坡,跑到戰俠歌面前,如果你還能活著見到他,你只需要告訴他一句話,我們兄弟地犧牲就不算白費!」

    白易凝望著一身血污,最多只剩下幾分鐘生命,而一旦他扣動自動步槍板機,很可能會在瞬間殞命的朱建軍。他不由癡了。

    「這是在戰場上,你發什麼呆?!」朱建軍狂叫道︰「白易,你他**給我跑啊!跑!跑!跑!如果你不能趁亂跑出這個埋伏圈,如果你讓我們全軍覆沒,就算是下了地獄上了天堂,我也會鄙視你一輩子!你聽明白了沒有,我他**不但會這輩子鄙視你,我下輩子。我生生世世都會不停的鄙視你!一個連跑步都不會的傢伙,更他**不配成我朱建軍的朋友!!!」

    白易擦掉了眼楮裡的淚水,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朱建軍,他的鼻子不由再次一酸,他知道,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再看到這位兄弟。這位可敬地隊長了!

    在這片到處都是子彈,因為戰俠歌他們居高臨下狙擊而暫時亂成一團的戰場上,白易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猛然發出一聲受傷野獸盤的狂嗥,朱建軍手中那挺重機槍開始瘋狂的掃射,同時朱建軍拚盡全身力量狂喝了一聲︰「白易,跑啊!」

    白易的右腿狠狠蹬到這片堅硬的土地上,他的身體就像是一支離弦之箭激射而出,十幾顆子彈嗖嗖亂竄的擦著他地臉龐飛過,那種熾熱的刺痛感,再次讓淚水模糊了白易的雙眼。在這個時候,他又聽到了朱建軍的聽喊︰「白易,如果你還能活著回去,你千萬不要再上戰場了。你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去真真正正當一個平心的男人,去照顧好你地女人和兒子吧!」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戰俠歌、南非飛虎奧蘭利亞、越海平,還是車臣那些經歷過兩次國內戰爭稱得上身經百戰的游擊隊員們,都驚呆了。

    他們聽到了一聲瘋狂得、痛苦的、歇斯底里得幾乎已經似人類聲音的可怕狂嗥,他們看到一個男人抓著一枝自動步槍,邁開他並不長的雙腿,在交戰雙方視野和武器可以觸及的位置上撒腿狂奔。

    他真的跑得好快!

    他真的跑得好瘋!

    他真的跑得好野!

    他瘋他顛他狂他野他哭他叫他嗥,一路上熾熱的淚水,就像是一枝枝水箭,帶著他的體溫,帶著他驚人的衝刺速度,帶著他的悲他的痛,根根刺入這片堅硬而淒厲的土地。在他的身後,一個全身被十幾發重機槍子彈打穿防彈衣後嵌入胸膛的中國第五特殊部隊軍人,就猶如一個剛剛從地獄血池裡鑽出來的一樣,他在瘋狂的笑,他手中的重機槍在瘋狂的噴濺著火舌,在子彈殼飛濺中,一個個車臣游擊隊員被他精確得幾乎可以載入戰爭史冊的射擊掃倒,在同時,朱建軍身上的鮮血,他的生命力,他的愛,他的恨,也隨著身體的不斷顫動,從他身體的十幾個彈洞裡不斷向外噴湧。

    「白易,你給我跑啊,不要讓最後一個女人罵你混蛋!不要讓我們這批兄弟,沒有一個得到真正的溫暖,不要讓我們這批兄弟,最終的結局都是戰死沙場!」

    在這一刻,在這可以鐫入歷史永恆的一刻,在這可以歌,可以泣,在這將中國的軍魂,中國的鬥魂。中國的不屈。中國地不辱一次性綻放再沒有任何保留地時刻,朱建軍在心裡發出一聲又一聲痛苦而期望的狂吼︰「戰俠歌。你給我活下去!你要帶著我對雅潔兒地那一份感情,那一份愛,那一份尊重,那一份關懷。活下去!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做的一切都值了,只要你能帶給我的……不,是你的……雅潔兒幸福,我就算是死,也可以笑了!」

    戰俠歌放聲狂吼︰「教官!」

    奧蘭利亞狂叫道︰「瘋子,瘋子,你們中國軍人全都是瘋子!我他媽地為什麼要和你們這些瘋子一起瘋,我的眼楮怎麼會這麼酸?我操,我他**會流淚嗎?我南非飛虎會流淚嗎?哈哈哈……我當然是不會流淚的。我的眼淚是被硝煙醺的……**……我的心裡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趙海平一下一下的扣動著扳機,車臣游擊隊員一個個倒在他的槍下,趙海平地心裡一個瘋狂的聲音,在不停的高喊著︰「第五特殊部隊!第五特殊部隊!第五特殊部隊!第五特殊部隊……」

    這才是真正的軍人,這才是真正的男人,這才是真正的漢子!能進入這樣的部隊,能和這樣的軍人這樣地男人這樣的漢子並肩作戰,哪怕只有一天。他趙海平也死而無憾!

    白易放棄了一切軍事閃避動作,他只是拚命的跑,他只是拚命的叫,在一次次拚盡全力拚盡他所有愛與恨的吶喊聲中,他的衝刺速度在達到極限的情況下,一次次不可思方的向上激增。當他身後的槍聲終於靜止。白易知道,他的兄弟,他的隊長,他在同一口鍋裡吃過飯的戰友,已經永遠的倒在了這片土地上。

    在白易的身後,一個端著重機槍怒目圓睜,眼楮裡帶著希望帶著痛苦帶著快樂的中國軍人,仍然驕傲的半坐在那裡,他手中那挺已經沒有了子彈的重機槍,仍然在中午的艷陽下,確發著幽幽冷冷的強者之光!

    也許是被朱建軍那破釜沉舟拚死一戰的慘烈殺氣震撼,也許是白易激發出他所有的生命潛力,已經達到了他當年「死亡鐮刀」也無法達到的水準,他跑的實在太快,也許是幸運之命終於折下了自己高貴的腰,向這位第五特殊部隊的老兵伸出了自己的友誼之手,白易竟然毫髮無傷的闖過了這片長達八百米的死亡地帶,將上千發射向他的子彈,狠狠的甩在了身後!

    帶著滿臉的淚痕和硝煙氣息,白易找到了戰俠歌,他望著這個年輕但已經是第五特殊部隊代理班長和獠牙的年輕軍人,在這個年輕軍人身上和眼楮裡,他看到了自己這一輩子也未曾擁有過的,如此強烈如此慘烈如此氣沖斗牛的可怕殺氣。

    這個年輕軍人的眼楮是……紅色的!

    「朱建軍有一句話要我帶給你。」

    戰俠歌立刻露出認真傾聽的表情。

    白易真的不知道這句話的意義所在,但是他仍然忠實的轉達了朱建軍的那句話,他甚至在不經意之間,模仿出了朱建軍當時的表情與神態,「雅潔兒在……等著你回去!」

    眼淚就在戰俠歌的眼眶裡打轉,但是他終於沒有讓自己的眼淚流淌出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還能再做戰嗎?」

    「能!」

    「好!」戰俠歌凝望著山坡下那群已經只剩下一百二十多人,正在向他們衝過來的車臣游擊隊員,森然道︰「我們和他們,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決戰,要麼我們全部戰死,要麼他們一個不留的全部躺在我們腳下的這片叢林裡!」

    當一百二十多名車臣游擊隊員沿著戰俠歌他們留下的足痕,闖進戰俠歌已經準備了一個多星期的叢林時,一場最慘烈的追擊與狙擊戰開始了。

    在叢林裡到處都是槍聲,到處都是地雷爆炸的轟鳴,和傷兵發出的慘叫,到處都是驚惶的吶喊和嘶吼,這樣的聲音整整持續了三個小時,才緩緩平靜下來。

    在雙方長達六千米的追逐戰中,到處都是地雷爆炸的印痕,到處都能看到血肉模糊的車臣游擊隊屍體,到處都能看到已經失去戰鬥力,躺在地上不斷呻吟的傷兵。

    傷前纍纍地戰俠歌。手裡拎著一把血淋淋還在散發著熱氣地虎牙格鬥軍刀。慢慢沿著他們曾經經過的戰鬥之路向回走。他只要看到躺在地上地車臣游擊隊員,不管是不斷呻吟的傷兵還是屍體。他一律走上前補上一刀,然後從屍體上尋找他需要補充的子彈手雷食品和藥品。在他身後,無論是白易、趙海平還是南非之虎奧蘭利亞,都不自覺的和他保持了一個相當地距離。

    朱建軍、鐵輝、李采文、谷念清他們的屍體。被放進了四個緊密排在一起的墓穴中,他們生前是最親密的戰友和兄弟,他們一定希望自己死後,也能緊緊的挨在一起吧?這樣到少他們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還能找到夥伴,還能找到一起聊天的戰友!

    把他們的屍體一具具放進戰俠歌他們用手,用軍刀,用木棍,用一把單兵鍬,一點點挖掘出來的墓穴中。他們中間。有些人的屍體還是完整地,只是多了一個個彈洞,有些人的身體已經被打得零零碎碎,戰俠歌他們硬是用自己的雙手,在那片曾經發生了最慘烈戰鬥的土地上,把身體的碎片一片片找到,又一片片放進了墓穴裡。

    將泥土一把把的拋酒在朱建軍的身上,一把把的拋灑在朱建軍的臉上。眼淚一直在戰俠歌的眼眶裡打轉,但是無論他如何悲傷,眼淚始終沒有從他的眼楮裡真正流出來。直到這一刻戰俠歌才明白,為什麼英雄無淚。因為能讓英雄流淚的事情太少了,當他們一次次用理性去戰勝感情。一次次強行把自己的眼淚重新硬擠回自己的雙眼時,他們已經喪失了哭的權力和……本能!

    朱建軍和他的戰友的身體,一點點被泥土淹沒,一點點消失在戰俠歌的視線中。當四個微微隆起的墳包,親密的偎依在一起,趙海平將四截表面削平一頭削尖的木樁,釘在了這四座土墳的前面。

    戰俠歌拔出了自己那把沾滿鮮血,已經不知道附著了多少恐怖份子冤魂的虎牙格鬥軍刀,現在這把軍刀彷彿已經擁有了一種渴望噬血的靈性,甫一出鞘,就帶出一股森然的鋒銳殺氣。

    戰俠歌不敢在朱建軍的墓碑上鐫刻下這位教官,他的大哥,生平的事跡與光榮,在這裡仍然有車臣游擊隊出沒,假如他們能看懂中文,明白朱建軍這樣中國軍人的身份與意義,戰俠歌真的不太平間也想像,朱建軍的遺體將會遭到什麼樣的對待。

    虎牙格鬥軍刀歎息著落到了它絕對不喜歡的樺木板上,在刀鋒與樺木板碰撞發出的唏唏嗦嗦的聲響中,木屑一點一點的向下脫落,當一股山風拂面吹過,掃去刀痕中最後幾縷木屑,兩個說不上藝術,卻絕對蒼勁有力筆筆如劍的大字就出現在朱建軍的墓碑上……軍魂!

    面對四塊一模一樣的墓碑,白易低下了頭,趙海平低下了頭,奧蘭利亞也低下了頭,但是戰俠歌卻抬起了頭。在他的手裡有一枚七點六二毫米口徑重機槍子彈彈頭,那是他親手用虎牙格鬥軍刀,從朱建煙身上挖出來的一顆子彈!

    子彈上沾滿了朱建軍的血,戰俠歌凝視著它狹長而充滿力學美感的彈體,緩緩吐出一口長氣。

    「朱大哥,在這裡我戰俠歌以這顆帶血的子彈宣誓,從此以後,只要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恐怖分子存在,只要我們中國還沒有進入真正的和平,我戰俠歌就再也不會離開軍隊。您未完成的工作,我會去完成,您未走完的路,我會繼續去走!」

    周圍的幾個人都保持了沉默,戰俠歌扭頭望著奧蘭斯利,道︰「現在我累了,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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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0:53:10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四十二章 征途

    奧蘭斯利保持了沉默,撤出戰鬥這一直是他最期望的結果,但是當戰俠歌說出這句括的時候,他的心裡竟然產生了一種淡淡的失落。

    「砰!」

    奧蘭斯利驚呆了,趙海平驚呆了,白易也驚呆了!

    在這一刻戰俠歌竟然對著奧蘭斯利屈下了他寧折不彎的雙膝,他「砰」得一聲,狠狠跪在了奧蘭斯利面前。他瞪著奧蘭斯利叫道︰「奧蘭斯利我們並肩戰鬥了一個月時間,在我的心裡已經把你當成了最可信任的戰鬥夥伴和兄弟,我戰俠歌在這裡有一件事相求,希望你能夠答應!」

    奧蘭斯利搶前兩步想把戰俠歌扶起來,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有資格承受這樣一個鐵血軍人的跪拜?!

    戰俠歌就像是一根釘子,死死釘在地上,在經過一場以寡敵眾的叢林追擊戰後,縱然是奧蘭斯利也全身乏力,他竟然沒有將戰俠歌拎起來。戰俠歌指著呆呆站在一旁,伸手摀住自己小腹,但是鮮血仍然不停從止血繃帶和他手指縫裡滲出來的白易,放聲狂吼道︰「就是為了我戰俠歌一條爛命,我的教官死了,他的兄弟戰友也死了,他們一個個死在我的面前,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從他們身上飛濺出來的鮮血。現在只剩下白易一個人還能站在我的面前,但是他也身負重傷,現在我們已經成為車臣叛軍、「東突解放鈕織」恐怖份子、阿富汗游擊隊最刻骨的仇敵,但是我卻不敢帶上他強行突圍,我不敢拿他的生命。拿朱建軍大哥留給我的最後一份責任去拚命!」

    「還有他!」戰俠歌地手指又伸向了趙海平。「他從叫我師父那一天開始,就跟在我身後不斷地戰鬥。無論我做出什麼樣瘋狂的事情,如何帶領大家踏上一條不歸之路,他總是默默地支持我,總是默許我帶著他做出各種不可理喻甚至是送死的舉動。」

    戰俠歌嘶聲狂吼道︰「他們現在就是我的兄弟。就是我的責任,如果不能把他們活著送回中國,我戰俠歌死不瞑目!如果奧蘭斯利你願意把我戰俠歌當成一個兄弟,如果願意把我當成一個可以結交地朋友,就請你幫我照顧他們,帶領他們重新回到我們的祖國!我求求你了!!!

    「砰」

    戰俠歌的額頭狠狠磕在這片堅硬而陌生的土地上,在沉悶的聲響中,艷麗的血花猛然從一塊躺在地上的小石子和戰俠歌的額頭上綻放。「師父你怎麼了?」趙海平撲過來,他一把抱住戰俠歌,他拚盡全力試圖將戰俠歌抱起來。他嘶聲哭聽道︰「你在說什麼鬼話?我的師父是鐵骨錚錚的大丈夫,我地師父是一把寧折不彎的劍,你為我跪在別人的面前,你這不是有刀子在我的心窩裡狠刺嗎?!」

    白易也不顧一切的撲上來,他用自己沾滿熾熱鮮血的雙手,死死抓住了戰俠歌的雙手,他嘶聲叫道︰「戰俠歌你給我站起來,不要忘記你是一顆獠牙!你是我們最驕傲最自豪的獠牙!!!」

    「我知道我是一顆獠牙!」那枚沾著朱建軍鮮血地子彈頭平躺在戰俠歌的手掌中,閃動著紅褐色的光芒,他將這枚子彈頭小心的放進自己軍裝的口袋裡。戰俠歌昂起了頭,放聲狂叫道︰「但我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啊!你們為了我而拚盡一切,硬生生地打出一條血路,面對你們的大恩大德。我戰俠歌無以為報,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他們全部吸引在我身後,將所有人的注意帶出這叢大山!」

    「我知道我這個決定很傻,我知道我這個決定很蠢,但是求求你,就讓我去做一個男人一條漢子應該去做的事,為了我的救命恩人……拚殺出一條血路吧!」

    「砰!」

    戰俠歌的額頭對著白易的方向,再次狠狠磕到了堅硬而厚實的大地上,他瞪著白易嘶聲叫道︰「放心,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死的,因為在我的身上還背負著朱建軍大哥留給我的責任,在我的身上,還有孫靜大哥要和我一起分享的生命!如果你們相信一個男人的承諾,如果你們相信我戰俠歌這個人,就請你們讓我帶著朱建軍大哥和孫靜大哥的英魂,堂堂正正的走出去!」

    望著眼前這個眼楮裡充滿痛苦與悲傷的男人,望著這個帶著一身錚錚鐵骨的世界最優秀軍人,奧蘭斯利真的不知道他有什麼辦法可以拒絕這樣一個男人的請求!他狠狠抽著自己的鼻子,叫道︰「好,我接下你這個僱傭任務了!等我們有機會在中國相逢的時候,你要請我狂吃濫喝上三天三夜,作為你聘請我南非飛虎的佣金!」

    「好!」戰俠歌跳起來,狂叫道︰「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啪」得一聲,兩隻同樣有力同樣厚重,同樣可以支撐起一片藍天的大手狠狠拍在一起。

    戰俠歌伸出自己的雙臂,把白易抱在懷裡,他對著這個比自己要大上十幾歲的老一輩第五特殊部隊前輩,輕聲道︰「謝謝!你真的不知道,在我的心裡有多感激你,是你們不顧危險的來營救我,是你們的鮮血,讓我明白了自己還沒有完成的責任,讓我看到了回家的路!」

    戰俠歌又伸手抱住了趙海平,「保重!你是一個有天分的學生,只要你能堅持不懈的努力學習,遲早有一天,你會站在世界優秀軍人的最巔峰!」

    用留戀的眼光再次掃視了一眼呆若木雞的白易和趙海平,最後戰俠歌的目光落到了南非飛虎奧蘭斯利的臉上,看到奧蘭斯利向他微微點頭,戰俠歌突然縱聲狂笑。

    事已至此,戰俠歌己經再無牽桂!

    他抓起了從戰場上收集的五六枝步槍,他口袋裡裝著那枚沾滿朱建軍鮮血的子彈頭,在這一刻,「雅潔兒在等你回去」這句話突然湧上戰俠歌的心頭,在他的內心深處猛然騰起一股不能抑制的火熱。

    為了龍建輝教官,為了朱建軍教官,為了孫靜大哥,為了他那群為他湊出一億零兩百萬美金的特務連兄弟,為了那個在癡癡等待著他回去的心愛的女人……他必勝!

    戰俠歌的頭越昂越高,一股必殺必勝的鬥志在他的身上不斷流淌。戰俠歌的笑聲直衝雲霄,現在他只需要打出自己的旗號,將車臣叛軍、「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阿富汗游擊隊,和那群蜂擁而上,總想著讓他解除武裝,像是只等待被寵幸老母雞般跟在他們身後,接受他們「保護」的僱傭軍全部帶出這片連綿不絕的群山,讓白易可以躲在深山中安靜養傷,那就是他最大的勝利!

    在戰俠歌身後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戰俠歌霍然轉頭,他直接看到了趙海平那雙閃動著倔強光芒的雙眼,和趙海平那緊緊抿在一起的嘴唇。

    戰俠歌的目光落到趙誨平身上那個裝滿彈藥和各種補給,顯得太過沉重的行軍包上,他沉聲命今道︰「回去!」

    「不!」

    這是趙海平第一次違抗了戰俠歌的命令,「白易前輩有奧蘭斯利照顧就足夠了,我要跟著師父!」

    這一對師徒彼此寸步不讓的狠狠瞪視,趙海平道︰「反正我就是跟定師父了,你走我就走,你睡我就睡,如果師父真的忍心趁著我睡著一個人走了,我就會沿著師父可能經過的方向一直走下去,直到我跟著師父走回中國,或者象師父的教官一樣,做一回真正的軍人!」

    趙海平這個初中畢業,明顯聽多了梁山故事,看多了三國演義的傢伙,竟然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是絕不會讓師父一個人孤身去冒險的!」

    望著趙海平這個看起來怎麼也要比自己大上十幾歲的徒弟兼某種傳統理論上的「兒子」,戰俠歌第一次發現,趙海平還真是天生是當他徒弟的材料,一旦固執起來,當真是讓人頭大如斗又無可奈何。

    「你不怕死?」

    其實連戰俠歌自己也知道,這句話問的純屬他**廢話!

    趙海平要是跟著奧蘭斯利往深山裡一鑽,等到風平浪靜後白易養好腹部的刀傷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潛出連綿的群山,和俄羅斯軍方一取得聯絡,就可以安安穩穩的返回中國。這當然好過和他這位師父,一起當引誘敵人的魚餌,讓上千號武裝份子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窮追。

    趙海平用力點頭,「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聽著這再簡單不過的八個字,戰俠歌竟然癡了,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點頭,「好,好,好!」

    在趙海平莫名其妙的注視中,戰俠歌突然轉過頭,繼續大踏步前行。「不離不棄,生死與共!」戰俠歌一邊繼續踏上他的征途,一邊在自己的心裡輕聲道︰「趙海平,從此以後,只要我戰俠歌還有一口氣在,我就絕不會讓你死在我的面前!這是一個男人對另外一個男人的承諾,就像是釘進牆裡的釘子,絕不會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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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0:54:02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四十三章 鐵血戰旗(上)

    戰俠歌在休息的時候,用他的虎牙格鬥軍刀,將一根足足四米長雞蛋粗細的白樺樹樹幹上面的樹丫削平,一點點將它的樹皮剝脫,露出裡面潔白而堅硬的軀幹。將一塊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回來的白布,緊緊綁在這根木桿上,當他揚起手中還散著原木清香的旗桿時,一股強勁的山風吹嘯而過,白色的旗幟隨之烈烈飄舞。

    戰俠歌頭也不回的問道︰「很好奇嗎?」

    默默站在戰俠歌身後的趙海平輕輕點了點頭,他是不知道戰俠歌為什麼要做出這麼一面白旗,但是他請楚,戰俠歌做出這樣一面白旗,絕對不會是為了方便向敵人投降!

    「我們不是流寇,不是土匪,不是被人打得潰不成軍只能逃進深山中打游擊戰,一邊做著恐怖份子才會做的事,一邊恬不知恥的叫囂自已才是正義與真理的雜魚!」

    戰俠歌抬著凝視著在他手中烈烈飛舞,帶出一種風的強烈與飄逸的旗幟,昂然道︰「我們是堂堂正正的中國軍人!它就是我們手裡的戰旗!這面戰旗現在還是白色的,但是當我們走出這片叢林或者倒在這片叢林裡的時候,我要它是紅色的!血的紅色!!!」

    世界上第一面純白色的戰旗,在俄羅斯仍然被車臣反政府武裝佔領的群山中,升起了。

    戰俠歌左手將這面白色的戰旗高高舉起,右手抬起一枝AK自動步槍,對著天空就是一串連續掃射,輕脆的槍聲在群山中傳出很遠很遠。遙遙望著只有螞蟻一樣大小的敵人。一窩蜂地順著槍聲。向他們撲過來,戰俠歌放聲長笑。扛起他地戰旗和七八枝自動步槍,大踏步而行。

    當車臣反政府武裝份子、阿富汗游擊隊員、「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氣喘吁吁的跑到戰俠歌他們曾經休息地地方時,他們在一棵樹皮被刮掉一層的白樺樹上,看到了一段囂張到無以復加的挑釁︰來呀。來呀,你們這群軟弱得連我外婆都打不倒,才跑上幾步就氣喘得快要死掉,就算趴在女人身上也挺不起那截破玩藝,只能當太監的孬種,來追我啊!來殺我啊!踩著哥哥我地屍體,來證明你們還是男人,還他**有看到女人直起來挺起來的能力啊!

    這一段話是有人用燒焦的木炭條一筆一筆寫上去的,每一筆都蒼勁有力,帶著一種劍弩拔張的銳氣與嘲諷。更帶著一種天下雖大捨我其誰的強烈霸氣。在這一段話的末尾,戰俠歌留下了自己的署名︰中國人!

    聽著「東突解放組織」中有一位能看懂中國漢宇,又能說上幾句阿富汗語和俄語的傢伙小心向大家宣讀解釋,圍在這棵大樹旁地一百多號武裝悍匪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突然有一個車臣游擊隊員倒轉手裡的AK47自動步槍對著棵留著戰俠歌「墨寶」的大樹狠狠砸下去。

    「我操你**,中國人,你給我去死!」

    槍托重重撞在白樺樹上。整棵白樺樹都被撞得狠狠一顫,就在樹葉與枝條的「嘩嘩」作響中,突然有一團籃球大小的東西,從本來就沒有卡得太牢的樹丫上掉下來,正好砸在那個用AK自動步槍狠砸樹身地車臣游擊隊員腦袋上。

    這位車臣游擊隊員沒有配戴頭盔,這樣一個足足一二十公斤重的玩藝從八九米高的樹丫下掉下來。當真是砸得他眼冒金星頭暈腦漲,他瞪大了眼楮,怒叫道︰「我操……」

    怒罵的聲音只喊出一半就嘎然而止,因為到了這一刻,那位車臣游擊隊員終於看清楚,是什麼玩藝兒砸中了他尊貴的腦袋!那是一團用強力膠帶,生生把手榴彈、手雷、槍榴彈、幾個步槍子彈匣和整整一盤來復槍子彈硬綁在一起,組成的奇形怪狀地玩藝。只要看看這團東西上那整整一盤比大麻雷子還要粗,通體還包著一層紅色塑料外衣的來復槍霰彈,看看那幾個黑黑沉沉明顯填滿了子彈的彈匣,看看那五六個顆木柄手榴彈綁在一起形成的手榴彈束,任誰也知道這絕不是什麼有益身體健康,能夠促進社會繁榮人民安居樂業的優美組織。

    最慘的是,至少有三柄已經被人扭開保險蓋的木柄手榴彈,正在那裡歡快的吞吐著煙霧霧,將一種經常上戰場的兄弟最熟悉的味道,慷慨的送進每一個人的鼻子裡。而在他們的頭頂,一根桂了三條手榴彈拉環的麻繩,正在那裡隨著山間的小風,飄呀晃呀的,手榴彈的拉環真的太小,彼此碰撞實在發不出什麼聲音,要不然還真他**有幾分風鈴的韻味!

    一群人望著這團絕對無恥,絕對卑鄙,絕對高殺傷力的武器綜合體,整整傻站了兩秒鐘,才有人回過味來,嘶聲狂叫道︰「快跑啊!」

    跑!跑!跑!

    但是……

    「轟!」

    「轟!!」

    「轟!!!」

    在這個世界上,有誰能跑得快過被手榴彈、手雷、槍榴彈引爆的AK自動步槍子彈?六個彈匣一百八十發子彈從彈匣裡脫匣而出,它們跳著,翻著滾著,在空中劃出各種千奇百怪卻隱合物理學中某種就算是牛頓大人見了也要目瞪口呆啞口無言的致理,它們連帶自已被炸碎的子彈殼,一起發出「嗚裡哇啦」的尖嘯,以輻射狀向四周擴散,更有些子彈被炸到半空中,直到翻了七八個跟頭,不高到 飛出多遠後,它們才後知後覺的突然在空中發出「啪「的一聲炸響,從此在這片已經被死神大爺宣佈成為自己絕對領域的黑色世界中,又多了一個四處亂竄的子彈頭,和幾十片炸得支離破碎,卻一點也不影響它們實質殺傷效果的子彈殼碎片。

    那些撒腿就跑地車臣游擊隊員們。「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們。鬼哭狼嗥地倒了一大片,他們有些是被手榴彈束直接炸倒的。有些是被到處亂竄地子彈打穿身體摔倒的,有些是身上嵌進去幾百塊細細碎碎的彈片,直接補充了一次身體微量原素,尤其是鐵、鋅、鈣、銅、錫……這些金屬成份!

    以那棵白樺樹為核心。四周響起了一片慘叫和呻吟,中間更混雜了大片的鮮血和裂肢。

    幾個憑借自己反應最迅速,頭腦最靈話,身體素質最好跑在最前面地恐怖份子們這下得意了,讓你們平時不積極參加體育訓練,讓你們生出來營養不良雙腿生得太短,讓你們喜歡站在那裡圍著一捆冒煙的手榴彈發呆。

    這下傻逼了吧?這下完蛋了嗎?這下終於可以報銷,和這個世界說一聲「塞油那拉」了吧?

    終於逃出生天的喜悅笑容還沒有從他們的嘴角揚起,在他們的頭頂就傳來一連串子彈在空中的爆響,在「啪」、「啪」的聲響中。跑在最前面的兩個幸運兒只覺得似乎有誰在他們的腦門上狠狠錘了那麼兩下子,還沒有搞清是怎麼回事,整個人的腦袋,就被打著小弧圈地子彈頭生生砸成一片血肉模糊紅的白的粘粘膩膩混合在一起的玩藝兒。

    整個叢林瞬間變成了地獄,二十幾個站在遠處僥倖逃過一劫的人傻傻的站在那兒,面對上百隻一起向他們伸出的,沾滿鮮血不停在那裡顫抖的手,面對上百個全身炸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同伴。面對他們從喉嚨裡擠出來的,猶如鬼嗥的求救聲,你讓他們去救誰?

    沒有足夠的醫療設備,他們又能救得了誰?

    那棵被生生炸倒的白樺樹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啦啦」地聲音,望著眼前越來越大的陰影,那些正好躺在白樺樹傾倒下方的恐怖份子們發出絕望的慘叫。

    「噹!」

    在那棵白樺樹上竟然又摔下來一塊巴掌大小的彈片。只是這一塊彈片就嚇得所有人全身一哆嗦。但是這塊彈片上沒有任何致命的武器,翻滾著斜斜插到地面上,一名僥倖沒有被炸死也沒有被炸傷的「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疑惑的望著腳下這塊似乎有人用木炭筆寫了點什麼的彈片。

    這位「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成員,猶豫了片刻,還是彎腰用他顫抖的雙手拾起了這塊彈片。在這塊彈片乾淨的一面上,戰俠歌留下了第二段話︰來啊,來啊,你們這群連我外婆都打不倒的孬種,在你們成為人妖,最後一點勇氣都徹底消失之前,在你們還沒有被哥哥我炸死之前,繼續來追我啊,繼續殺我啊!

    看到這樣一塊彈片上的文字,感受到戰俠歌那囂張到極點的放肆,沒有受傷的二十幾個人只覺得自己全身發顫手腳冰涼,天知道他們是嚇得還是氣的。

    「啪!啪!」

    在大約兩千米外的一個山坡上突然傳來AK自動步槍特有的輕脆槍聲,有人手裡搖著一面白旗,對著他們來回搖晃。在一名車臣游擊隊員手中的俄羅斯軍用高倍數望遠鏡中,一個滿上塗滿了說不定就是木炭灰,把自已好好一張臉幾乎塗成非洲難民的中國軍人,在那裡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大旗,一邊又蹦又跳又吼又叫,連帶對他們一會倒豎起右手大拇指,一會兒又正豎起右手中指。

    「他們一定有望遠鏡,趙海平你和我一起做啊,你他**害什麼羞啊,這叫兵子兵法中的挑寡,這又叫做誘敵深入各個擊破,你個混帳小子懂不懂上兵伐謀的戰術啊?」

    戰俠歌乾脆把手中那面絕對算不上威風八面的白色戰旗,直接甩給呆呆站在一旁看他「表演」的趙海平,然後他倒轉過身體,對著敵人的方向,撅起自己的屁股,狠狠拍了兩下後,又將自己剛剛解放出來的兩隻手,全部倒豎起來,拚盡全力高吼道︰「雜魚們,俺想你,俺想死你們了。掩想你們想得睡不著覺了!哈哈哈……」

    在這一刻戰俠歌當真是囂張拔戾橫行無忌這八字真言。運用到極限。就算聽不請他在喊些什麼。看著他這種無恥下流的肢體語言,看看他那得意洋洋眉飛色舞巴不得當眾跳上一場草裙舞的表情,只要不是老表沒有了針的太監,只要還有一點男人地血性,就沒有人會嚥下這口氣!

    那位車臣游擊隊現存地最高指揮官掄起自己手中的望遠鏡,對著一塊一人多高地石頭狠狠甩過去,但是在望遠鏡即將甩出手的瞬間,他又拚命死死抓住這個叢林作戰中不可或卻的道具,他就像是一頭發情的種牛般,狠狠喘了幾口粗氣,猛然發出一聲憤怒地狂嗥︰「把身上的急救包都留給傷員,還能跑的還能蹦的,還能看到中國人開槍就射的,跟我一起追!不幹掉這兩個中國雜種。我們就不要回去了,我們的臉都他**丟光了!」

    戰俠歌又抓起自己的AK自動步槍,對著空中又空放了幾槍,直驚得密林中飛鳥走獸四處奔逃,他望著一隻驚惶失措之下,竟然一頭撞到自已大腿上肥肥大大的兔子,不由放聲狂笑。

    「哈哈哈……今天我老戰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守株持兔了,原來除了追在我們身後一直往陷阱裡跳的雜魚們之外。還真有這樣笨地兔子趙海平、我們走!」

    劈手奪過趙海平手裡那面還在搖啊搖,讓人很容易產生誤會和歧意的白色大旗,戰俠歌在放聲狂笑中踏歌而去,只留下一個呆呆傻傻的趙海平。

    趙海平凝望著那個明目張膽違反特種作戰條例,非要在身上扛那麼一面大旗的戰俠歌。他這個人嘴笨無法明確的表達自己心裡的感受。但是他能明顯的發現,戰俠歌變了。

    在戰俠歌的身上,少了一點冰冷,少了一點沉寞,少了一點讓人不敢親近地肅穆,卻多了一種活潑和開懷。總的來說,那個冷靜中帶著火一般的熱情,在戰場上即英勇善戰,又靈活多變的戰俠歌又回來了!

    趙海平一邊緊緊跟在戰俠歌和他肩膀上那面白色的大旗後面奔跑,一邊暗中猜想,就是因為白易帶給戰俠歌「雅潔兒在等著你回來」這句話,讓戰俠歌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他猜對了一半。

    真正打倒戰俠歌地,卻是那個死在他虎牙格鬥軍刀之下只有十二歲的車臣恐怖份子。無論他如何該死,無論他應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當戰俠歌把手中的虎牙格鬥軍刀刺進一個孩子的胸膛,刺破他的心臟,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體慢慢凝滯,慢慢鬆軟下,看著著他生命最後幾秒鐘裡,留露出的那種對生的眷戀與無奈時,誰能想像,戰俠歌內心受到的衝撞與刺激?!

    他無論受過什麼樣嚴格的訓練,無論他有多憤怒,畢竟他也只是一個二十四歲的大男孩,他也只是一個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比常人更富感情的人,而不是一台以程序來控制,眼楮裡只有「YES」與「NO」兩種單純選擇的殺人機器啊!

    假如連他最心愛的女人都無法理解他,別人又如何來看持一個用軍刀刺殺了十二歲孩子的軍人,他又如何讓那些沒有上過戰場,沒有親眼看見自己最親密的兄弟和戰友瞬間血肉橫飛時,那種從內心深處湧出來的,非人的痛苦與憤怒?!

    在憤怒中、他佔山為王,他劃地為界,他「忠實」的想去完成對自已心愛女人死在戰場上的承諾。

    但是當對他最嚴厲,卻對他幫助最大的朱建軍教官絕不可能的出現在這片土地上,望著朱建軍帶領四名老兵浴血奮戰,望著白易在戰場上迎著無數子彈組成的彈雨放腿飛奔,只為將一句話傳遞到他耳邊時。在那瞬間,戰俠歌就明白,畢竟還是有人懂他,瞭解他。他的教官,他的戰友,他的兄弟……都沒有放棄他!

    試想,面對著教官和三名老兵並排在一起沒有墓碑的墳墓,當時戰俠歌的心裡,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和快樂?

    這種痛徹心扉的痛,這種快樂得只想讓他放聲狂吼的樂,彼此交纏在一起,沒有經受過種奇異感情糾纏的人,絕對不會明白,那種痛著並快樂的心情!

    戰俠歌突然停在一棵看起來最高大的白樺樹旁,他拔出自己的虎牙格鬥軍刀,幾刀就在樹身上刻下一個簡單,卻絕對醒目的箭頭符號。

    「咳……呸」

    戰俠歌把一口濃痰重重吐在這個箭頭符號上,他叫道︰「趙海平你敢不敢和我打賭,就憑我吐出的這口濃痰,那幫龜孫乎們就不敢靠近這棵大樹五米之內,哈哈哈……」

    趙海平連連搖頭,他除非是傻了,才和一個精通狙擊與反狙擊心理學,精研行為心理學的戰爭天才去打這種賭。

    這個箭頭符號指的方向,就是他們撤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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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0:55:34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四十四章 鐵血戰棋(中)

    望著白樺樹上留下的導向符號,車臣游擊隊最高指揮官,還在猶豫,在他們前方大約兩公里的地方,又傳來兩聲槍響,而槍聲傳來的方向赫然和白樺樹上導向箭頭指的方向一致。

    這小子是真的想找死!

    二十幾名車臣游擊隊員就憑著戰俠歌一路留下來的導向箭頭和槍聲,一直緊追不捨,但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也無法跨越雙方這兩千米的漫長距離。不知道什麼時候,前面充滿挑釁意味的槍聲消失了,但是導向箭頭還在。

    車臣游擊隊順著最後一個導向箭頭又整整跑了一段相當遙遠的距離,卻再沒有看到任何導向箭頭時,他們終於遲疑的停下了腳步,突然間車臣游擊隊的指揮官面色大變,他嘶聲叫道︰「不好,我們上當了!立刻回去!」

    當這二十多名車臣游擊隊員匆匆趕回留下幾十名負傷同伴的地方時,他們都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這裡在他們走後顯然又經過了一場短暫而激烈的戰鬥,望著那群拿著武器靜靜趴在地上,再沒有呻吟和痛號的同伴,那位車臣游擊隊的指揮官只覺得全身發涼,他顫聲叫道︰「還有沒有活的,有活的就給我吭上一聲啊!」

    沒有人回答。

    一些手裡抓著武器的同伴,額頭上都留下一個致命的彈孔,但是在那些受傷後拋掉武器的人身上,留下的卻是格鬥軍刀的傷痕,從他們一個個睜得大大地眼楮裡可以看出來。他們在死亡一點點逼近時。那種絕對地恐懼與驚惶。

    突然有一名游擊隊員叫道︰「隊長,這裡還有一個活的!」

    那個唯一倖存地人全身都縮在一根乾枯的樹樁後面。他顯然嚇壞了,他就像一隻沙雞似的,將衣服死死罩在自己的頭上,死也不肯露出頭。他只是趴在那裡不停地顫抖著。車臣游擊隊指揮官皺著眉頭一把拎起他,反反正正打了幾個耳光,又把他丟在地上,這個明顯受驚過度,臉上佈滿眼淚和鼻涕的倖存者深深吸了一口氣,嘶聲叫道︰「他來了,他又來了!他好狠啊,他真的好狠啊!」

    指著遍地的死屍,這個倖存者哭叫道︰「死了,除了我所有的兄弟都死了!就在我們相互幫助療傷的時候。他們突然又出現了,我們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手裡還抱著武器的兄弟就被他們一槍擊斃,在掃除所有對他們有威脅的障礙後,他們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們走在最前面的人,他根本不是人啊!他手裡抓著一把血淋淋地軍刀,他對著我們不停的笑,笑得我們心裡發寒。我們已經對著他們舉起了雙手

    ,我們已經投降了啊,可是他對著手裡沒有武器根本無法再做任何抵抗的兄弟,一刀刀捅下去,每捅死一個兄弟,他就在一面白布做成的大旗上抹下一道血痕。那個天殺的混蛋,他就是靠這一刀一刀的殺,一刀一刀的抹,硬是把那面白旗染紅了一半啊1

    這位倖存者現在還無法忘記,那個全身都被鮮紅的男人大踏步走到他面前,用那發紅地雙眼盯著他時,那種可怕的壓力,那一刻他全身沾的鮮血還是熱的,還在冒著熱氣。看上去彷彿他的全身都蒙上了一層正在燃燒的紅色火焰,紅色地人,紅色的刀,散發著紅色光芒的雙瞳,在他的身後,是一幅純紅色的血腥屠場畫面,那一具具死得慘不可言的屍體,就是他死亡功勳的最佳見證。

    這哪裡還是一個人啊,他純粹就是一台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任何憐憫,為殺人而生的戰爭機器!

    這位倖存者以為自己死定了,他想求饒,可是他根本不懂中國話,而且他張開嘴巴,卻發現自己現在除了顫抖之外,他已經嚇得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想就算死,也要讓自己顯得鎮定一點,可是他的淚水,他的汗水,他的鼻涕,卻失控似的不停從他的身體裡湧出來,讓他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憐。

    那個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只匍匐在腳下的可憐蟲,眼楮裡閃過一絲不屑的光芒,這是他從這個男人身上唯一看到的屬於人類的情緒波動。最後那個男人緩緩收起了那柄彷彿已經有了靈性有了殺氣的刀,他從一具屍體上扯下一塊沒有被鮮血滲到的白布,然後他就以手指以筆,以身邊己經積成一潭的鮮血為墨,寫下了一封血書,把它直接甩到了倖存者的懷裡。

    「東突解放狙織」成員已經全部死在戰俠歌的刀下,沒有人能看得懂這一封用中文寫的血書裡,他到底說了些什麼。這一封血書由車臣游擊隊的指揮官送回基地,在一名懂中文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辯認後,確定這是一封中國軍人給他們三號頭領阿米拉力的信。

    這封信最後還是轉交到阿米拉力的手中,那位把血書送到阿米拉力面前的「東突解放組積」成員,在得到阿米拉力允許後,他立刻頭也不回的逃出了阿米拉力的房間。

    阿米拉力攤開了那份血書,由於擔心車臣游擊隊隨時會折返回來,戰俠歌寫得相當倉促,當真稱得是上筆走龍蛇,在揚揚灑灑的一篇文章中,當真將中國的狂草藝術應入到了顛峰。加上鮮血這種東西,並不是真正的墨,在白布上淤化開往往一個字就一團鬼也看不出是什麼玩藝的紅色圓圈,阿米拉力必須很吃力很用心的去辯認著上面的每一個字。

    「喂,那個只懂得躲在別人後面發抖的爛貨!對,阿米拉力我就是在說你呢!你知道不知道,你弟弟就是死在我手裡的?當時我一槍就打在了他的腦袋上,他的腦袋「啪」得一聲。就像是一顆摔碎地西瓜般。炸成了十七八片,而他沒有了腦袋地身體。鮮血從他脖子裡足足衝起兩三尺高,那種景象,看起來美極了!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當時為什麼沒有一台攝像機。把這美麗地井噴一幕全部錄下來呢?經常看一看,回味一下那種美麗的快感,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阿米拉力全身顫抖了半天,可是他咬緊了自己的嘴唇,競然又慢慢平靜下來。

    「砰!砰!砰……」

    阿米拉力的房間中猛然傳出自衛手槍地槍響,負責保護阿米拉力的幾名保鏢推開房門,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一發打在牆角又反彈回來的子彈,就狠狠灌在一名保鏢的身上,那個保鏢發出一聲慘叫。他的躺袋上猛然冒出一股血花,果然正如戰俠歌說的那樣,看起來真的美極了。

    阿米拉力放下自己手裡那支己經打空子彈,槍口還在冒著冉冉輕煙的自衛手槍,他伸手慢慢把那份血書撕成一張張細小的布條,他輕聲道︰「我不管你到底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你!你不是喜歡攝影嗎?你不是喜歡回味人生嗎?我一定會讓你在攝影機面並拍個夠,我一定會讓你人生的最後幾十個小時中。嘗盡人生地快感!這就是我阿米拉力對你的回復,也是對替我死了一回的弟弟,能夠做的事情!」

    幾名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保鏢面面相覷,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一交上血書就迅速逃離這片事非之地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又畏畏縮縮的走回來了。他盡量讓自己的身體躲藏在一名長得最高大地保鏢身後,小心翼翼的對著臉色越來越陰沉的阿米拉力,伸手遞出一塊樹皮,道︰「報告,在山上又有幾個車臣的兄弟遇到了他們,四死一傷,他又傳回來一封信。」

    「阿米拉力你收到我第一封信了吧,不知道你現在心裡是什麼滋味,想哭吧,想叫吧,想喊吧,想一槍斃了我吧?就算你不是個玩藝,就算你喜歡搞恐怖活動,就算你喜歡讓人往公共汽車裡放炸彈,天天想著往居民區裡丟燃燒瓶,甚至已經開始向國際化,生物化恐怖行經發展,但是你的親人死了,你也會難過,也會他**掉幾滴馬尿是吧?!不服氣地話,咬牙切齒的話,就來呀,來呀,來追殺我啊!我會在身上的這面戰旗上,給你留下一個空間,沒有你阿米拉力的血,這面戰旗怎麼看都好像不夠紅似的。」

    阿米拉力輕輕彈著自己的手指,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能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憤怒,試圖分析戰俠歌這樣做的原因和各種可能性。雖然也在大腦中設想過,戰俠歌是為了掩護某位受傷的戰友,而故意大張旗鼓的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但是他還是迅速掠過了這個假設的可能。

    在他的眼裡看來,這樣做不但傻,更蠢得無可救藥,他面對的這個對手,機智狡猾而殘忍,絕不會做出這樣不明智的事情。

    正因為阿米拉力不是戰俠歌,所以他才放過了這個可能真正抓住戰俠歌弱點的判斷。

    思考了良久,阿米拉力才在心裡做出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太舒服的判斷,雖然心裡總是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但是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釋,而他這個判斷就是︰「這小子純屬活膩了,想找死!」

    「砰!砰!砰……」

    外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槍響,中間還夾雜著一陣陣憤怒的吼叫,阿米拉力把詢問的目光投射到自己的私人保鏢隊長身上。

    長得牛高馬大,加入過法國僱傭兵,曾經一度活躍在國際僱傭兵戰場上,最後響應「真主」號召回國加入「東突解放組織」的保鏢隊長,輕聳著肩膀道︰「追殺那兩個中國軍人的游擊隊一百多具屍體剛剛被運回來了,也難怪他們發這麼大的火,那兩人中國軍人下手實在太狠了一點。」

    阿米拉力挑著眉頭道︰「哦?」

    他的保鏢隊長可不是戰場上的童子軍,這位保鏢隊長有一個漢人的名字,叫做馬石介,他在僱傭兵戰場上混了七年刀頭舔血殺人不眨眼地日子。在他手上少說也有幾十條人命。甚至向平民開槍這種事情也做過不只一回。阿米拉力還是第一次聽馬石介形容,別人下手「實在」太狠了一點。

    車臣反政府武裝份子最高領袖。和阿富汗游擊隊公推地代言人,他們都一臉陰沉的望著面前整齊地擺成幾排的屍體,在幾個小時之前,這些屍體還是一群能說會笑的年輕人。是他們身邊為相同理想而奮戰的夥伴,可是他們現在只是一具具冰冷地,沒有任何知覺的屍體。

    在戰場上生死相搏,戰死沙場本來也無可厚非,被格鬥軍刀一刀捅死,對他們這些軍人和游擊隊員來說,還算是一種比較痛快的死亡方式。但是看著這滿地的屍體,阿米拉力總算明白了馬石介所謂下手太狠了點的意思。

    用軍刀殺一個人容易,殺兩個人也容易,但是連殺上十個人呢?看著鮮血不斷從身體裡噴濺出來。聽著軍刀和肋骨之間磨擦的可怕聲響,不手軟不心慌的,只怕真沒有幾個吧?就算是二戰時期對中國人民展開大屠殺比賽的日本劊子手,揮動比較長身上濺血比較少的武士刀,想殺上幾十個人也需要好幾天時間吧?

    但是只有一個人,只是在十五分鐘時間裡,就用一把格鬥軍刀連續刺死了將近七十個活生生,還會喊。還會叫,還會哭著求饒的人,這個下手地中國軍人,心也太硬了一點吧?!

    他們這些從來沒有把日內瓦公約放在眼裡的恐怖份子們,還是第一次遇到同樣不把日內瓦公約放在眼裡,比他們更殺人不眨眼。比他們更噬血,行事做風事恐怖的職業軍人!

    阿米拉力沉聲道︰「無論如何,他必須要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阿米拉力身上。

    阿米拉力指著地上的屍體,用熟練的俄語道︰就算是為了告慰這些慘死在他刀下的兄弟,我們也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俄羅斯,我們更不能讓他扛著那面已經沾滿兄弟們鮮血的戰旗,回到中國!假如他真地能把那面在戰場上用鮮血染紅的戰旗帶回中國,無論是我們「東突解放組織」還是你們車臣政府或者是阿富汗游擊隊的兄弟,從此都不要想在世界舞台上重新抬起頭!因為我們在車臣兄弟的地頭上,強強聯手,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中國軍人在屠殺了我們的兄弟後,又大搖大擺地離開,我們的臉那可是絕對要丟完了!以後世界上其他組織或國家一提起我們,都會用不屑的語氣說,那只是一群連兩個中國人也無法對付的苯蛋罷了!」

    四周的呼吸猛的粗重起來。

    「而且殺掉這兩個中國軍人,對我們還有另外兩重意義。」

    阿米拉力這位擁有雙碩士學位的高智商恐怖份子扳起了自己的指頭,道︰「其一,就是我們「東突解放組織」和阿富汗兄弟在冰大板,針對中國軍隊進行的伏擊戰。雖然我們全軍覆沒,雖然中國政府拿出了最強硬的姿態想來上一招敲山震虎,但是這並不重要。以一個組織和一個軍事強國對抗,就算全軍覆沒,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更不會有人對此發出什麼驚歎。但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在有空軍、炮兵和其他部隊支援的情況下,他們仍然被我們成編製消滅了一支部隊,這又是一種什麼概念?!」

    「在戰爭領域裡,只要一支部隊傷亡超過七成就算是被打散了編製,但是我要提醒大家,被打散和被徹底全殲,這在政治領域內,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效果!」阿米拉力環視全場,語氣森然的道︰「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就會在中國陸軍天下無敵的神話上,撕開一個不可彌補的缺口!拋開他們還不算成熟的空軍,再拋去他們無法用來打內戰的海軍,當他們陸軍身上的光環被我們剝落,他們就會變成一隻被拔光羽毛的母雞!」

    全場一片沉寂,所有人看向阿米拉力的眼光中,已輕隱隱包含了一種敬畏。

    「其二,在俄羅斯的境內追上那兩名中國軍人。並當眾將他們處決。一方面可以打擊中國陸軍,一方面可以直接引導世界媒體。讓大家去猜測為什麼中國特種部隊軍人會出現在俄羅斯境內。我們在適當的時候,還可以拋出一些諸如「中國武力威脅論」、「中國已經開始干涉領國內戰」、「中俄雙方可能已經締約秘密軍事條約,世界安全格局再次受到威脅」等話題,配合我們在歐美不斷活動地兄弟。聯手對中國政府及俄羅斯政府施壓,進而達到我們地政治目的。」

    阿米拉力望著車臣反政府武裝游擊隊,在這片區域最高軍事指揮官,淡然道︰「我知道你們手裡還有一些壓箱底地東西沒有使出來,為了我們合作三方的共同利益及共同敵人,我希望這一次你們能開誠佈公的將那些隱藏在地下的實力,拿出來一部分。」

    迎著阿富汗游擊隊代言人憤怒地目光,車臣反政府武裝最高軍事指揮官揮手擦掉自己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道︰「是,那是一定的。這是應該的!」

    第二天,一架用重機槍和單兵火箭炮武裝起來的民用直升飛機,從車臣反政府軍控制的深山基地中,不顧可能暴露目標遭到俄羅斯空軍攻擊強行起飛了。

    「東突解放組織」三號頭目阿米拉力親自在這架直升飛機上坐鎮,在這架大型民用直升飛機裡,密密麻麻的擠了足足一個班在阿富汗恐怖大本營裡接受過軍事訓練,由宗教狂熱份子組成的部隊。

    除此之外,和他們一起登上這架大型武裝直升飛機的。還有一位早就向車臣反政府武裝力量提出申請,希望能對他們進行一次採訪,並進行現場實況轉播的英國著名主持人約翰米切爾,和他地王牌攝影師。

    約翰米切爾被業內同行尊稱為「戰地金毛犬」,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帶領一位扛著可以通過衛星頻道。現場向全世界近五億觀眾現場直播實況報道的資深攝影師,在戰場最前沿來回奔波。通過挖掘出一些潛在的內幕的常人無法觸及的信息與新聞,來不斷提升自己在業內的知名度及影響力。

    這位留著一頭金黃色頭髮的男人,精力充沛野心勃勃,更擁有狗地敏銳嗅覺和執著精神。他不只一次在流彈橫飛的戰場最前沿,為電視機前的觀眾,做出最精彩的解說和演講,他乘坐的採訪車曾輕十七次被子彈打中,甚至有一發火箭彈打穿了他的吉普豐,卻又打碎了另一扇玻璃穿過車廂,就連他乘座地直升飛也曾經在交戰戰場的上空被人擊落,這位膽大包天的記者,只帶了一個傘包就急匆匆的跳到了戰場上。在經過長達兩周的掙扎後,竟然能重新返回到攝影機前。

    有些他的鐵桿觀眾甚至賭咒向天發誓,他們一直津津有味鍥而不捨的看約翰米切爾主持的戰地新聞欄目,就是因為……他們想看看,這位膽大包天,帥得離譜,聲音又磁性得可以迷死任何女人的戰地金毛犬,什麼時候會真的被一發流彈打爆他的腦袋!

    目光掠過那九名已經登上直升飛機,全付武裝殺氣騰騰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約翰米切爾直接把所有關注力都放在了阿米拉力的身上。經過冰大谷一戰後,「東突解放組織」這個原來不成氣候,只能小打小鬧做點小動作的恐怖組織終於如願以償的浮出水面,而自籌資金,精心籌劃了這場伏擊計劃的阿米拉力,因為他的膽大包天,自然而然在恐怖界,成為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在這片到都是殺氣騰騰全付武裝宗教狂熱份子的狹小空間中,最醒目最耀眼的還是他!可能是為了掩護身份需要,阿米拉力剃掉了自己那具有代表性的大鬍子,摘掉了幾乎戴了一輩子的圓帽。但是他那深深下陷的眼眶,高高隆起的顴骨,和他微微發藍,就像是美洲豹一樣帶著絕對危險和殘忍光芒的雙眼,仍然證實了他的身份和種族。

    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但是約翰米切爾一眼就可以斷定,這個男人的身體裡,一種幾乎無法再克制的暴躁情緒正在不斷集結,一旦他徹底爆發。那絕對是一場狂風驟雨式的可怕衝擊。但是他仍然可以安靜地坐在那裡。微微揚起頭,似乎在想著些什麼。當他把自己地專注力全部轉移到思考上時。這個全身都帶著一種冷厲殘忍氣息的男人,卻又矛盾地展現出一種學者的睿智與深度。

    在阿米拉力的身上,約翰米切米再一次證實了自己的觀點︰無論是什麼人,能夠出類拔萃地成為行業中的佼佼者。他都必然有過人之處。

    而能用自己的個人魅力,強行把一團散沙般的「東突解放組織」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團體凝聚在一起,用半年時間,籌劃出一場世界震驚的精密軍事行動,雖然最後因為多出一支中國第五特殊部隊而計劃受阻,但是制定出這樣一個龐大而複雜環環相扣的計劃,把將近二千人的伏擊部隊送進中國境內,並為他們配發了足夠的武器,這已經足夠向世界展現出阿米拉力近乎天才的戰略規劃能力。

    攝像機鏡頭對準了阿米拉力,這位「東突解放組織」三號頭目。明白自己地相片和所有檔案,早已經分毫不差的陳列在中國國家共全局辦公桌上。他這位做好在俄羅斯境內配合車臣反政府軍打游擊戰的恐怖界精英,乾脆不做任何偽裝,直接對著連通衛星頻道的攝像機,露出一個擁有政治家風度的笑容。

    「您身邊已經擠滿了全付武裝的追隨者,甚至在隨時可能遭遇俄羅軍政府空軍攻擊的情況下,動用了一架武裝直升飛機,請問您能不能告訴電視機前的觀眾。這一次您地軍事目的。」

    阿米拉力首先聲明︰「我身邊的這些人不是我的追隨者,他們都是我的戰友,我們都是真主,都是正義的追隨者。我們聚集到這裡,只是為了通過聖戰,建立一個屬於我們地理想國度。」

    對於約翰米切爾的問題。阿米拉力回答的非常有技巧,「我就是想大家看一看,我們「東突解放組織」是如何徹底全殲中國的一支部隊,我還想讓大家看一看,中國自吹自擂的陸軍部隊掩藏在謊言下的真實面孔。」

    一名宗教狂熱份子舉起手中的軍刀,放聲叫道︰「我會像割小雞一樣,當著攝像機的鏡頭一點點割斷那兩個中國軍人的喉嚨!我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看清楚,中國軍人是如何象小母雞一樣,不斷在地上掙扎,把他們的鮮血抹滿整個大地,用他們的鮮血,來洗滌自己的罪!」

    直升飛機起飛了,約翰米切爾身邊的攝影師低聲問道︰「你真的打算現場轉播中國軍人被殘殺的鏡頭?」

    約翰米切爾用力點頭,「嗯!」

    「在拍攝到那種過於血腥的鏡頭時,我需不需要進行一些技術性屏蔽?」

    「當然不用,我們追求的就是這種效果,這種真實!」約翰米切爾道︰「不過那些孩子的家長總是會無聊的打那些沒完沒了的投訴電話,一旦政府部門那些成天無所事是,就喜歡把民主放在嘴裡的傻瓜們出面干擾,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大麻煩。這樣吧,如果有太血腥的鏡頭,你就做中國軍人的面部特寫,把他們面對死亡的絕望無奈和掙扎都完整的拍攝下來。再拍拍他們在地上留下的血跡,滿足一下我們觀眾中那些對鮮血有特別噬好的傢伙們就好!」

    看到自己的搭檔還是一臉擔憂,約翰米切爾拍著攝影師的肩膀,道︰「你不覺得一個戰爭史上的神話被打破,是一個很有價值,甚至是有深遠意義的新聞事件嗎?一旦我們真能成為這個歷史性時刻的見證人,我們的身價都會再向上成倍的遞增。到時候我升職你加薪,你我至少可以在這種戰場上少奮鬥二十年!」

    攝影師沉默了良久,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坐在不遠處的阿米拉力,明明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卻突然露出一絲輕笑。

    就在號稱「戰地金毛犬」的王牌記者和他的攝影師竊竊低語中,武裝直升飛機緊擦著群山上的密林掠過,強大的風流吹得下面樹葉一陣「嘩啦」、「嘩啦」的作響。在他們腳下這連錦不絕的群山中,由二百四十名實戰經驗豐富的職業軍人、恐怖份子及阿富汗游擊隊員組成的追殺小組,更在以扇形向前逼進。而在後方的戰場上,從其他地區源源不斷趕來的車臣反政府武裝份子,已經將湧進俄羅斯境內的僱傭軍團堵在了後面。這些僱傭軍從進入俄羅斯境內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一邊窩裡反似的內鬥,一邊和車臣反政府軍鬥,一邊和不願舉手投降接受他們保護的戰俠歌鬥,一個月時間下來他們的力量已經消耗得到了極限,絕大部分僱傭兵團已經宣佈放棄這次任務,能再堅持下來的,面對精力充沛戰意高昂的車臣反政府軍,也徹底失去了鬥志。

    阿米拉力最注重的,還是他這架直升飛機裡乘載的九名「東突解組織」培養出來的武裝人員。

    那兩個中國軍人最擅長的就是埋設地雷,引人踏入他們預設的陷阱。如果把這九名受過嚴格訓練而且擁有實戰經驗的武裝成員空投到中國軍人附近,他們沒有辦法運用地雷戰,以寡敵眾,再加上有這架武裝直升飛機的火力壓制,阿米拉力真不信他們還能飛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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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0:56:21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四十五章 鐵血戰旗(下)

    七點六二毫米口徑重機槍不停掃射,幾名受過軍事訓練的宗教狂熱份子,只是在腰上綁了一根天知道能不能為他們有效提供生命保障的繩子,站在不斷晃動的直升飛機機艙口,將他們身上什麼火箭炮炮彈、手雷、手榴彈甚至是具有「東突解放組織」特色的土製炸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狠狠傾倒出去。

    重機槍子彈一遍遍從頭頂掠過,子彈打到足有碗口粗的白樺樹樹幹,在轟然巨響聲中,白樺樹被成片成片的打倒,望著那棵帶著「轟轟」巨響,直直向自己腦袋砸過來的那棵十二三米高的大樹,戰俠歌兩手一撐,從自己隱敝的位置跳起來,整個人在地上迅速翻滾,還沒有脫離這棵大樹的攻擊範圍,只聽「噹」得一聲脆響,也不知道是一個什麼玩藝砸到了他的頭盔上。一顆手榴彈從戰俠歌的鋼盔上反彈起而,在空中翻著快樂的小跟頭,又斜斜跳出兩三米後,正好又落在戰俠歌面前。望著那顆不停冒出白煙的俄羅斯高爆防禦手榴彈,戰俠歌飛起一腳,用類似足球運動員鏟球的動作,將那顆手榴彈狠狠踢出去。

    那顆七秒延時防禦型高爆手榴彈緊貼著地面又翻又滾又彈又跳的飛出去,戰俠歌只來及轉過身體,那顆手榴彈只飛出去七八米就猛然爆炸。一團硝煙就在戰俠歌附近騰起,幾十塊彈片「嗚嗚」狂嘯的從他頭頂身邊掠過,戰俠歌裝滿各種子彈和手榴彈的背包裡猛然傳出一陣猶如爆豆的聲響。戰俠歌不由在心中暗叫了一聲「我地娘啊」,假如這些彈片引爆了他身上地子彈和手榴彈,那他戰俠歌可真的是死得壯烈。死得光榮。死得化身千萬無所不在了!

    還沒有來得及擦掉自己額頭上瞬間狂湧出來地冷汗,「啪」得一聲。又有一隻足足六七斤重的炸藥包落到了戰俠歌的面前,在這個綁得看起來就像是一包糕點的炸藥包上,一根導火索上地小火苗正在「吱吱啦啦」歡快的跳躍著,眼看著馬上就要燒進炸藥包裡。戰俠歌瞪大了眼楮。他不假思索的張大嘴巴,對準這根導火索一口狠狠咬下去。

    「滋啦」

    戰俠歌嘴裡傳來一陣又苦、又澀、又辣、又麻、又澀的感覺。

    躲在三四十米外的趙海平急叫道︰「師父,你怎麼樣?」

    「死不了,我呸!」

    戰俠歌狠狠吐掉一口含著太多火藥的口水,可是他又忍不住舔了舔了嘴唇,因為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在嘴裡嘗到了一股,自從他進入這片群山和敵人打游擊戰以來,就再沒有機會品嚐到的肉味,那是一股燒肉的香

    味!

    突然間戰俠歌再次瞪大了眼晴。他用口水生生淹滅了炸藥包上的引火索,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可是這無導已經告訴直升飛機上的敵人,他就躲在這裡!戰俠歌甩掉身上地背包,猛的跳起來,拚盡全力在叢林中全力狂奔。

    就在他像一隻獵豹般傾盡全力激射而出的時候,什麼重機槍、什麼火箭炮、什麼手榴彈、什麼炸藥包、什麼AK步槍,直升飛機上所有的武器一起對著他剛才潛伏的位置一起狠砸過來。

    「啪!」

    腳下突然一緊。戰俠歌不由在心中狂叫了一聲「糟糕」,一股沛不可擋的力量從右腿上傳過來,戰俠歌只覺得身體一輕,竟然被一根繩子鎖緊右腿,倒拉起來。

    這可是他老人家自己親手制做,本來是為追兵準備的大禮。在這棵樹的上方,他留下了一根割尖地樹枝,一旦有人踏中陷階,就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直撞到那根樹枝上。誰想到面對直升飛機的突襲,他避無可避的情況下,竟然一腳套進了自己精心設計的必殺死局當中。

    戰俠歌猛地拔出虎牙格鬥軍刀,一刀狠狠刺進堅硬的樹身,虎牙格鬥軍刀深深沒入樹身足有十公分,白樺樹樹幹和虎牙軍刀一起發出令人牙酸的可怕聲響,在此同時戰俠歌抽出自己身上的自衛速射手槍,對著吊起自己的繩索就是一槍。

    繩索被居中射斷,戰俠歌的身體在空中做出零點一秒鐘的短暫停頓後,開始向下飛墜,在這一刻戰俠歌的嘴裡滿是苦澀的滋味。他從踏上陷阱到脫困,全部過程只用了一點五秒鐘,當真是稱得上訓練有素反應敏捷,但是就是這一點五秒鐘時間,已經足夠讓直升飛機上的重機槍追掃到他的面前。

    「噠噠噠」

    輕脆的AK自動步槍掃射聲就在三十多米外的地方響起,把彈匣中所有子彈打完,趙海平乾脆丟掉手中的自動步槍,抓起他們那面已經沾了幾十名恐怖份子鮮血的戰旗,跳到一個醒目的地方,一邊拚命搖動手中的戰旗,一邊伸直了脖子狂叫道︰「老子在這兒呢,你們這群龜兒子打我啊,來殺我啊!」

    直直摔落在地上還沒有來得及跳起來的戰俠歌,拍著身下堅硬的土地,嘶聲狂叫道︰「趙海平你他**犯什麼傻呢,快跑啊!」

    馬上就要把戰俠歌生生撕成兩半的重機槍掃射突然停止了射擊,在經過不到兩秒鐘的停歇後,七點六二毫米口徑機載重機槍掃射特有的轟鳴又在他們的頭頂響起,趙海平扛起那面半紅半白的戰旗抱頭鼠竄,在他的身後,重機槍密不透風的子彈在地上拉起一道肉眼可見的長龍,在樹林折斷倒崩的可怕轟響中,向趙海平狠狠斬過去。

    戰俠歌抓起自己甩在大樹下的自動步槍,對著頭頂幾乎被樹葉和枝條徹底覆蓋,根本不可能看到目標,更不可能對敵人做出有效狙擊的天空狠狠扣動扳機。在輕脆的槍聲中。一串串子彈。帶著中國軍人的,憤怒,中國軍人地友情。中國軍人那種比血源更親密地友誼,狠狠彈射向他們頭頂那片廣闊無垠的天空,劃出一道道筆直地、燦爛的、無悔的彈痕。

    在這架直升飛機腳下的密林中,一個位置響起了AK自動步槍連續掃射地聲響。一個位置卻有一面紅旗迎風不斷飄揚,縱然是在茂密的叢林中,那遍佈全山的綠色枝葉,也無法遮住那面紅白相間的戰旗上,那火一樣的顏色與激情!

    戰俠歌一邊拚命對天掃射,一邊狂吼︰「來打我啊,來殺我啊,我就是戰俠歌,我才是你們的目標啊!那個玩重機槍的爛貨,你快調轉槍口啊。你們阿米拉力老大的弟弟,就是哥哥我一槍打爆腦袋的啊!」

    趙海平一邊拚命拚動手中的紅旗,一邊乾脆舉起自己從戰場上繳獲地自衛手槍對天發射,這個老實巴結,平時很少說括的男人,在這一刻伸直了脖子,跳著腳狂叫道︰「戰旗在我的手裡,你們不會都是瞎子吧。不要告訴我這麼醒目的目標你們竟然看不到!」

    兩個人都在拚命暴露自己的位置,兩個人都在拚命顯示自己的重要性,想讓重機槍向自己掃射,因為他們都明白,只要能把重機槍火力引到自己這邊來,他的兄弟他的戰友他地夥伴。就是安全的!

    直升飛機上的重機槍手已經傻眼了,他已經不只一次執行這種高空攻擊任務,他見慣了抱頭鼠竄的平民,見慣了趴在地上跟本不敢抬頭,更不敢舉槍還擊的職業軍人,用步槍和直升飛機上的重機槍對射,本來就是一種自尋死路地行為。但是在他的生命中,在他經歷的戰場上,什麼時候見過這種一心想要找死,玩了命去暴露自己位置的人?

    密林裡AK自動步槍掃射的聲音突然停止了,緊接著一枚中國特種部隊專用手持單髮式信號彈沖天而起,這種信號彈可以直直射起三百米高,直升機上的重機槍手真的被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調轉槍口放棄了馬上就要被他打中的趙海平,對著戰俠歌藏身的位置再次開火。

    戰俠歌甩掉手中已經成為廢物的信號彈發射器,在放聲狂笑中抱頭鼠竄,重機槍子彈射在他的前後左右,堅硬的地面上濺起一叢叢小小的泥浪,戰俠歌放聲的笑,用力的叫,他舉起自己的手槍到處亂射,他抓起身上的手雷胡亂丟在地上,在跑出十幾二十米後再反手一槍,他就是要想盡辦法告訴敵人他的位置!

    戰俠歌突然身休一偏,在他的左肩上,一條被子彈犁出來的血溝上鮮血狂湧而出。

    趙海平急了,他拋掉手中的那面紅旗,瞪著眼楮狂叫道︰「就你有信號彈?我也有啊!」

    在尖銳的呼嘯聲中,一紅一綠兩發信號彈升空而起,已經被這個兩個中國軍人徹底弄暈的重機槍手,就像是一隻傻鳥般,竟然真的又調轉了重機槍,大量的重機槍子彈再次狂風驟雨般的射向趙海平。

    「卡卡卡」在直升飛機裡,傳來一陣輕微手指骨節爆響,在發動機的轟鳴中,這輕微的聲音瞬間就被徹底淹沒,但是阿米拉力仍然奇跡的感受到陪伴在自己身邊足足五年的保鏢隊長,兼直升飛機駕駛員馬介石的異樣,他瞄了一眼臉色漲紅,眼楮裡噴出一縷幾乎可以分石碎金熾烈火焰的馬介石的雙手,阿米拉力戴上機載通訊器,問道︰「怎麼了?」

    「他們是真正的男人,我想親自去和他們戰鬥,而不是在直升飛機上居高臨下,看著別人用重機槍向他們掃射!」

    「哦?」阿米拉力拉著眉毛,問道︰「他們比你曾經擔過的法國僱傭軍,和其他自由僱傭兵團來說,如何?」

    「沒有真正交手,我無法確定他們的單兵戰鬥力。但是……」馬石介老老實實的道︰「在人數相等的群體特種作戰中,我們僱傭兵真要和這樣的中國軍人交手,必死無疑!我們僱傭兵在一起相處時間長了,是可以相互信任。成為無話不談地兄弟。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把負傷地同伴背出戰場,但是我們絕對不會為了對方。而引火燒身的去拚命!我們更不敢頂著直升飛機上重機槍和火箭炮地轟擊,為了自己的兄弟而暴露目標!我可以說,正在我們腳下遭受攻擊的中國軍人,他們已經不是戰鬥的夥伴。而是兄弟,比親兄弟更親地兄弟,是死了一個,其他人都會徹底發瘋的兄弟!這樣的軍隊,在戰場上,只會越戰越瘋,越戰越狂!當他們真正見了血,其正死了人的時候,就是他們敵人最恐怖的開始1

    馬石介最後做出一個結論︰「只是看著他們這樣做,我的心裡就會忍不住湧起強烈的戰意。更不要說是他們自己了,這樣的中國軍人,在武器和訓練等同的情況下,他們就是天下無敵1

    阿米拉力看了一眼已經被眼前的一切弄得目瞪口呆,抓著話筒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地「戰地金毛犬」約翰米切爾,還有那位一直用攝像機通過衛星頻道向全世界轉播這場戰鬥的記者,他嘴皮動了動,卻什麼也沒有於說出來。

    事已至此。阿米拉力真的無話可說。

    事已至此,阿米拉力才真的明白,為什麼中國陸軍可以天下無敵!

    就算他能成功的殺掉這兩個中國軍人又能怎麼樣?他們己經將中國的軍魂,中國的鬥志,通過那台攝像機,通過衛星頻道。向全世界最少五億人傳送出去!

    而且現在阿米拉力已經隱隱明白,他根本沒有虐殺這兩個中國軍人的機會,因為他們會為了自己並肩作戰地兄弟而……拚死一戰!沒有身臨其境的人,絕對不會明白這種熾烈得無法摻雜一分雜質的感情,更不會明白,在這些鐵血軍人心裡,「同在一口鍋裡吃飯的兄弟」這句話的真正含義與重量!

    直升飛機上那挺七點六二毫米口徑重機槍終於停止了轟鳴,重機槍手坐在滿地的子彈殼中,放聲叫道︰「機槍地子彈已經打光了!」

    扛著火箭炮的宗教狂熱份子也報告道︰「我的火箭炮炮彈也用完了!」

    王牌戰地記者約翰米切爾直到這個時候才終於回過神來,他抓著話筒,望著自己腳下那一片片被三千發重機槍子彈打得東倒西歪的樹林,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裊裊升起的白煙,那是火箭炮留下的印痕,他不確定的道︰「那些中國軍人,可能,大概已經死了吧!」

    攝影記者猛然發出一聲驚叫︰「你們快看啊!」

    在一片被重機槍子彈掃倒,已輕露出山脊的位置上,在裊裊騰起的輕煙掩映中,一面帶著四五個彈洞,紅白相間的鐵血戰旗,又豎起來了!

    趙海平伸手扯開自己軍裝的衣領,任由自己的胸膛暴露在還有些冷意的山風中,他雙手將那面屬於戰俠歌和他的戰旗高高舉起。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在山林另外一個沒有樹林遮蔽的位置上,突然響起了自動步槍有節奏的雙連發點射聲。

    「噠噠」

    重機槍手第一個中彈,他打著旋帶著從身上噴濺出來的鮮血,一頭栽下直升飛機,在空中做出一段符合牛頓地心萬有引力的下沉飛行後,重重砸在一棵白樺樹上,當他終於滾落的摔到堅硬的地面上時,他全身的肋骨都全部折斷,從他的前胸後背刺出來。

    「噠噠」

    第二個中彈的是那名扛著火箭炮的宗教狂熱份子,這名在出發前曾經拿著一把軍刀,對著攝像機得意洋洋的宣言要將中國軍人的喉嚨慢慢割斷的男人,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已被子彈打穿的喉嚨,他的兩顆兩珠子瞪得就像是金魚的眼楮,帶著不敢置信的痛苦與絕望,在啷啷嗆嗆的掙扎了幾下後,他也一頭栽下了直升飛機。

    「就屬你們兩個雜碎最他**討厭!」

    在喃喃自語中戰俠歌又將槍口調轉向直升飛機的駕駛船,馬石介狠狠一拉操縱桿,直升飛機迅速拔高,戰俠歌射出的第五第六發子彈,只是打在直升飛機堅固的起落架上,徒勞的濺起兩點亮麗的火花。

    如果戰俠歌知道直升機裡有阿米拉力親自坐鎮的話,打死他他也會直接開槍擊斃這架直升飛機的駕駛員,然後再對著直升飛機發動機的位置,狠狠補上二十來顆子彈!

    在叢林中傳來密集的槍響,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激戰,一直緊追在戰俠歌他們身後的兩百多名聯合部隊,已經距離戰俠歌他們不足五百米遠了。望著那面迅速向前飄逸的紅白相間的戰旗,阿米拉力臉色鐵青的下令道︰「飛到前面把飛機裡的兄弟們放下去,前後夾擊,把那兩個混帳小子徹底包圍,我就不相信他們真的有三頭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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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7-5 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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