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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紛舞妖姬]彈痕[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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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1:05:07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五十六章 雅潔兒.鷹翔

    一位次深社會評論家,對於戰俠歌和趙海平的現狀,做出了非常精闢的分析,他面對公眾媒體,直接宣言︰「我確定中國軍方不會插手這場戰爭!」

    「雖然中國軍方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士兵死亡,更不願意在國際舞台上,被恐怖份子狠狠打了一個耳光。但是中國現在正大力宣傳」『和平崛起』,用來對抗周邊國家日益高漲的『中國武力威脅論』。在這種敏感的時刻,他們不能,政治環境上也絕不允許他們僅僅為了兩個士兵,而向俄羅斯派遣武裝部隊進行援救!」

    「而作為已經和中國締結戰略合作夥伴關係的俄羅斯,他們一方面要全力打壓車臣反政府武裝力量,一方面以絕不希望和中國軍人在他們自己地頭上大出風頭。所以他們乾脆躲在一邊裝襲作啞,他們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當恐怖份子成功追殺了兩名中國軍人後,他們再以最後勝利者的姿態突然出現,對車臣叛亂份子、宿敵阿富汗游擊隊和『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組成的部隊,進行一次絕對致使的打擊,順手把所有光榮與勝利的花環,全部慷慨的套到自己的脖子上。」

    這位資深社會評論家的分析,絲絲入扣,他的最後一番話更把所有反對者的嘴巴徹底封死,「車臣反游擊隊的直升飛機在俄羅斯境內大搖大擺飛了幾十天,又是重機槍掃射,又是請記者現場直播。現在還沒有被車臣空軍打下來,現在車臣游擊隊建在深山裡的機場還沒有被轟炸,這還不能讓大家看清楚問題的本質嗎?千萬不要告訴我俄羅斯空軍都死了,要告訴我俄羅斯情報部門所有人都是大笨蛋,更不要告訴我俄羅斯地軍用間諜衛星因為年久失修全成了廢鐵!」

    按照這位資深社會評論專家的觀點,戰俠歌和趙海平可能獲得中國或俄羅斯軍隊支援的希望,被徹封死了!

    當天晚上十三個人闖進了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地下武器庫,當他們從武器庫裡洗掠一番,全身都塞滿了子彈手榴彈,扛著他們最熟悉地各種武器走出大門時,他們突然都驚呆了。

    張向商教官就靜靜的站在地下基地狹長而空洞的走廊裡,他冷然望著眼前這些已經被嚇呆闖入者,道︰「你們想幹什麼?!」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張向商伸手指著走在最前方,隱隱已經成為頭領的人道︰「嚴峻,你來說!」

    嚴峻張開了嘴巴。可是他面對第五特殊部隊精英學校最嚴厲,最認真,在他們這些學員中也最擁有權威感的張向商上校,他嘴張開了半天,也沒有吐出一個字,在這種情況下,他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哼。身為一個軍人,你們竟然把代表著天職與責任的學員證全部留在了宿舍裡!」

    張向商手一揚。十三個學員證紛紛揚揚的飄灑在他和這群孩子的腳下,張向商森然道︰「你們是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第一批逃兵!你們是第五特殊部隊,也是我張向商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而你們這群逃兵,竟然還敢利用從第五特殊部隊學到的軍事技能,強行闖入武器庫盜取槍械,你們這種行為。更是身為軍人絕不能原諒地背叛!」張向商指著眼前這十三個學員,厲聲喝道︰「立刻把你們從武器庫裡取的東西,一件不少的放了回去,然後自己去軍法處報道!」

    「砰!」

    嚴峻猛地雙膝一軟,重重跪在堅硬的水泥地板上,聽著他膝蓋和水泥板之間發出的沉悶聲響,看著他眼楮裡的淚水看著他眼楮裡再無法掩飾的絕望,看著他身上那些還沒有完全癒合傷口再次迸裂,滲出一絲絲鮮血,就連張向商也不由心裡狠狠一顫。

    跪在他面前的,可是一位在戰場上被t80坦克炮轟中,全身嵌入三十七塊彈片,中了四發子彈,還能奮戰不息,至少擊斃了五十名敵人的……英雄啊!

    嚴峻昂起了自己的頭,他狠狠甩掉眼楮裡噴湧出來的眼淚,他瞪著張向商,嘶聲叫道︰「教官,請您允許我這個逃兵叛徒再叫您一聲教官吧!教官,您知道我們地!您知道我們不是逃兵,更不會背叛自己的軍隊和祖國!教官,您知道我們為什麼要這樣,您知道我們為什麼不顧軍事法庭審判闖進軍火庫!戰俠歌是您親自徵召入伍的學生,戰俠歌是我們的兄弟,是在戰場上用自己的生命,為我們換來生存機會的救命恩人!教官,您就真的忍心,看到自己的學生一個個死在戰場上,您就真地忍心,看到第五特殊部隊第三顆顆獠牙,戰死在毫無意義的戰俠中嗎?!」

    「砰!砰!砰!……」

    在一連串沉重聲響中,十三名曾經在戰場上和戰俠歌背肩戰鬥的第五特殊部隊士兵,都重重跪在了張向商的面前。

    「教官,我們進入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的第一天,我們就知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是,求求你這次讓我們自己選擇未來的路吧!能和戰俠歌班長一起戰死沙場,是我們的幸運,能夠把戰俠歌班長活著救回來,哪怕是被處槍決,我們也再不會有任何怨言和遺憾。」

    「教官,我們求求您了!」

    嚴峻和他身後十二個兄弟的頭狠狠磕在了張向商面前堅硬的水泥地板上,十三朵艷麗的鮮血同時在他們的額頭和地板上綻放。

    凝望著眼前這些孩子眼楮裡的淚水,和額頭上的鮮血,張向商揚起了頭。他必須承認,自己被感動了,在這個世界上。還能感動他這種最堅強軍人地,就是軍人之間、男人之間,再無任何保留的最真摯感情啊!

    嚴峻猛的拔出自己的自衛手槍,用它直接頂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他嘶聲叫道︰「我嚴峻的命就是班長硬背回來的,沒有戰俠歌我嚴峻現在早就不知道躺在哪裡,如果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大哥戰場沙場,我這個兄弟卻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學校裡,我做不到!教官,如果你非要我們交出武器。非要我們自己走進軍法處的隔離室,我寧可在這裡一槍把自己斃了,把我的命還給班長!」

    張向商輕輕吸著氣。他凝視著眼前這個臉上帶著絕望與瘋狂氣息的大男孩,他真的想閉上自己地眼,讓這些孩子離開;假如軍人真的可以隨心所欲憑自己的喜好行事,他真的會像朱建軍一樣,帶領這些孩子親自走到戰場上把戰俠歌接回來!

    但是……軍人就是軍人!

    張向商狠狠一次牙,用微微發的顫聲音。道︰「不行!」

    「啪!」

    嚴峻竟然真的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手中的自衛手槍的板機!

    但是明明填子彈的手槍卻沒有射出子彈嚴峻一拉保險。一顆亮晶晶的子彈林槍膛裡跳出來,嚴峻拾起那發底火上留下一個清晰印痕地手槍子彈,他又卸下自動步槍彈匣,從裡面取出幾枚子彈,望著自己手心裡這幾枚子彈,嚴峻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絕望地神色。

    張向商走前幾步奪過嚴峻的手槍,他掄起自己的大手。在「  叭叭」的聲響中,張向商反反覆覆在嚴峻的臉上狠狠抽了十幾個耳光,直打得嚴峻眼前金星直冒,張向商一邊拚命帛打,一邊狂喝道︰「嚴峻你給我記住了,當你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當你穿上這身軍裝的時候,你的命早已經不是你的了!你給我站起來,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滾到軍法處去,就算你要死了,也要死在軍法處的槍決場上!」

    「我站不起來了!」嚴峻滿臉都是眼淚和鮮血,他嘶聲哭叫道︰「我不懂什麼政治,我更不懂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去救自己的士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戰俠歌在那裡和敵人孤身戰鬥。那是戰俠歌,那是我們的班長,那是救過我們所有人命的大哥啊!我們這些在戰場上,靠拋棄自己班長大哥,撿回一條小命的混蛋,我們連男人的尊嚴都丟掉了,我們怎麼站得起來?」

    嚴峻用自己的雙拳拚命捶打著地板,他嘶聲狂嗥道︰「教官,我完了,我真的完了!我這個混蛋,我這個逃兵,站不起來了,在我的身上永遠都壓著班長大哥流在我身上的鮮血,在我的頭上,永遠飄著班長大哥死不瞑目的英靈,他一定會不停的問我們,為什麼我們明明有能力去支援他,卻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敵人千里追殺,他一定會不停的追問,為什麼我們可以用這樣冷漠的態度去面對他的生命!頂著班長大哥,我這一輩子也站不起來了啊!」

    大顆大顆混合著鮮血的眼淚,不停從嚴峻的臉龐上狠狠滑落,一滴滴的砸在堅硬的水泥地板上,發出「啪啪」的聲響,望著臉上再沒有一絲生機與希望的嚴峻,望著跪在他身後那十二名第五特殊部隊剛剛經歷了最殘酷血戰的學員,張向商真的呆住了。就在這個時候,嚴峻突然飛撲過來,用兩隻手死死抱了他的大腿。

    張向商瞪圓了眼楮,厲聲叫道︰「嚴峻,你幹什麼……」

    話音未落,張向商就覺得自己後腦勺上被什麼堅硬的東西狠狠撞中,他捂著自己遭到重擊的後腦勺,神色怪異的扭過頭,他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偷襲了他。他雖然情緒大起大落,失去了平時的警覺,但是能在無聲無息走到他身後,絕對不是第五特殊部隊學員能夠做到的!

    「雅潔兒?!你不要做傻……」

    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模糊,在喃喃自語中,張向商身體一軟,終於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上。

    十三名在戰場上和戰俠歌班長並肩作戰的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學員,都瞪大了眼楮,呆呆的望著眼前這個嬉女戰士。

    是地,就是女戰士!

    那個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有史以來了漂亮,追求者最多,收到玫瑰花最多。卻偏偏是這些戰俠歌的兄弟們最痛恨的女醫生雅潔兒……不見了!

    她那一頭又黑又長,一陣幾歲吹拂過來,在飛舞中就會飄起一種成熟女人地風韻,成熟女人的風情的頭髮不見了!

    好臉上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和笑容不見了!

    她那雙溫柔得彷彿輕輕撫摸過去,就可以讓每一個學員感到痛苦銳減的手,不見了!

    站在嚴峻他們面前的,就是一個女戰士!一個全身都散發出絕不容被人輕鋒氣息的女戰士!

    雅潔兒身上穿了套野戰軍特種部隊專用迷彩服,十三名學員還是第一次看到雅潔兒穿上這種軍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雅潔兒和身上的這一套軍裝搭配在一起。卻給了他們一種理所當然,就應該是這樣的感覺。

    在她地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把連牛皮刀鞘都磨得發出一層油光的格鬥軍刀。雅潔兒就是用這把格鬥軍刀地刀背,直接撞昏了張向商上校。

    以嚴峻的眼力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那是一把從手工作坊裡出品,非批量生產的154cm材質格鬥軍刀,在雅潔兒把軍刀放回刀鞘的時候,嚴峻清楚的看到,在這把手工打造的格鬥軍刀刀背上。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

    「放下你們手中地武器,你們絕對不能帶著這種已經打上中國烙印的武器。走進俄羅斯,而且你們手裡武器都被張向商教官過手腳,你們連一發子彈也無法從槍膛裡射出。如果你們堅持要拿走這些武器,你們還沒有走出國境,就會被第五特殊部隊教官組成的追殺組追上。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必死無疑!」

    雅潔兒低聲道︰「跟我走,我會想辦法給你們找到足夠的武器。我會帶著你們,把戰俠歌找回來!」

    嚴峻側起了頭,冷冷的望著雅潔兒。

    一群戰俠歌在戰場上生死與共最親密的戰友,和一個戰俠歌魂牽夢繫最心愛的女人,在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軍火庫的大門前,隔著四五米地距離彼此對視。

    嚴峻冷冷的望著雅潔兒,在這三年的艱苦訓練中,他和戰俠歌因為年齡和性格接近,而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他太清楚眼前這個女人對戰俠歌的意義,他也太清楚,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在最關鍵時刻拋下的那些話,斷絕了戰俠歌回家的跑。

    「我討厭殺人,我討厭為了不同的理由和目的,讓士兵在戰場上像野獸一樣生死相搏,相比較之下,我更喜歡醫生這個職業!看著你們這些孩子一個個在我的幫助之下恢復健康,我心裡有說不出來的開心。」

    雅潔兒低聲道︰「但是現在我更寧可自己強大起來,懂得更多殺人技巧,擁有更多的戰爭經驗!因為我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男人,死在戰場上!是我把他逼進了絕境,我就要用自己的雙手,把他從死亡的沼澤裡重新拉回來!」

    「你憑什麼以為自己有能力……」嚴峻略帶嘲諷的聲音嘎然而止,他挺直了自己的身體,他的雙眼死死盯著雅潔兒的衣領,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然狂叫道︰「敬禮!」

    「刷!」

    十三隻右手狠狠劃到了自己的額頭旁,在這個時候他們每一個人望向雅潔兒的目光都變了,在這個時候,十三個第五特殊部隊士兵的眼楮都在發著光因為他們都清楚的看到,在雅潔兒的軍裝衣領上,別著兩隻勛章!

    那兩隻勛章,一隻沙漠營為最優秀的學員頒發的大地勛章,一枚在第五特殊部隊中,代表了絕對實力與尊嚴,更擁有了指揮官權力的銀鷹勛章!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曾經收攏自己的翅膀莽原沉浸於平談,用溫柔一點點把自己的鋒銳覆蓋,現在卻為了愛情,而重新舒展開雙翼,準備帶著他們一直翱翔大地的鷹!

    本來只是一團散沙,在相同目標指引下盲目行動的十三名第五特殊部隊士兵,在重新到了一個班長之後,他們終於再次以新的指揮官為核心,凝聚成真正的部隊!

    能在新生入學典禮上,被鄭勛老將軍珍而重之的請上主席台,著重向每一個學員介紹的教官,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只懂得治病救人,猶如溫室小花一樣嬌柔的小花?

    把所有武器重新放回武器庫,當雅潔兒帶著她的部隊穿過長長的地下走廊,走出第五特殊部隊地下基地時,一直靜靜趴在地上的張向商上校慢慢睜開了雙眼,他伸手輕輕揉著自己鼓起一個腫塊的後腦勺,雅潔兒給他這一下子還真是夠重的。

    仰躺在冰涼的水泥地面上,張向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帶著液晶顯示屏的接收器,在畫面不斷變換中,張向商通過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隱藏在各個角落的監視器,目送著雅潔兒和十三名第五特殊部隊最優秀的學員,翻過了學校那並不高的院牆。

    雅潔兒是最後一個跳過院牆的人,她站在院牆上準備跳下去的時候,她突然轉過頭,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然後她揚起了自己的右手,張向商對液晶顯示屏,下意識的也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再見!」張向商喃喃自語道︰「我們第五特殊部隊第一個獲得大地勛章,卻因為厭惡殺人而甘願成為保健醫生的女戰士,希望你能夠完成朱建軍的遺願,把戰俠歌那個孩子找回來。這樣無論是你對朱建軍,還是對戰俠歌,都是一個最好的結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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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1:06:23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五十七章 哭泣的車臣尼西亞

    在戰俠歌和趙海平離開四五個小時後,由阿富汗游擊隊作嚮導的聯合追擊部隊,也用自己的方法,找到了這個有充足鹹水資源的山谷。看到那個蓄滿積水的水潭,二十幾個阿富汗游擊隊員一起發出一陣興奮的歡呼。

    雖然聯合追擊部隊得到了幾次直升機物資支援,但時車臣反政府武裝現在已經是捉襟見肘,能夠為他們提供的補給實在有限,兼這這支部隊人數太多,平均下來實際上每個人分配的淡水和口糧實在不算很充足。

    這些從戰火中生存並成長起來的阿富汗游擊隊員們,用自己獨特的方法檢測了水源,在確定中國軍人並沒有在水源裡投毒後,他們用羊皮口袋裝上一層碎石子,再從戰俠歌他們留下的火塘裡撿起向塊木炭捏碎,鋪上一層木炭粉,最後再壓上一層三四寸厚的細沙,這親他們就做出十幾個簡易去十分有效的蒸餾水過濾器。

    阿富汗游擊隊員提取出來的淡水一點點從羊皮筒的下方流出來,這些水,很快就分發到所有人的水壺裡,一位阿富汗游擊隊員恭恭敬敬的把剛處理好的淡水,送到留著一把白鬍子的游擊隊長面前。這位游擊隊長又轉手把淡水傳到了他們隊伍中女性游擊隊員手中,而這份淡水又從女性濟南隊員手中,傳給了他們最小,最得大家關照的成員面前。

    在所有阿富汗游擊隊員可以說是溫柔的注視中,他們中間年齡最小的那個隊員,端起了盛滿了淡水地水壺。小口小口的慢慢喝著。而聯合部隊的其他人,坐在山谷太陽曬不到地角落裡,晃著自己明顯重量增加的水壺。也忍不住仰起了肚子,將味道並不是很好的淡水狠狠灌進自己的胃裡。

    突然,一隻表面綠色油漆已經脫落得所剩無已的俄羅斯軍用水壺狠狠墜在地上,發出「噹」得一聲輕響。

    最早飲水的阿富汗游擊隊員,臉色怪異的捂著自己的肚子,豆粒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滾滾而落,他地身體攣澀的縮成了弓狀,他的視線,從自己失手摔在地上地軍用水壺上慢慢移到了阿富汗游擊隊隊長的臉上。

    他張大了嘴巴想說什麼,可是他嘴裡只發出幾聲「絲絲」的倒抽涼氣的聲響。他伸手抹著自己的鼻子,因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鮮血已經從他的鼻孔裡流淌出來。他又伸手抹著自己發熱發粘的耳朵。當他發現就連自己地耳朵中也流出細細的血線時,這位年輕地卻擁有豐富游擊戰、恐怖襲擊經驗的游擊隊員,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揚起了一絲絕望的神色。

    在此同時,那些躲在陰暗角落裡休息的聯合追擊部隊的士兵中間也傳出一片呻吟聲,三四個從阿富汗游擊隊員手裡得到淡水,並通書的把它們送進自己胃裡的士兵。全部倒在了地上!

    一名「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一邊抱著自己的肚子,拚命在地上打滾。一邊瞪著他充滿恐懼神色的雙眼,絕望的慘叫道︰「這不是我們聖戰組織剛剛研發的,效果明顯威力強大,準備投到中國城市進行獨立聖戰的『聖戰一號』嗎?為什麼我們自己研發的『聖戰一號』,會出現在我的水壺裡?!我不想死啊,我的肚子真的……好痛!」

    三四十個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滾,粘稠的血液從他們的雙眼中。雙耳中,鼻子中,嘴裡不停的流淌出來,整個山谷裡到處都是幾乎不似人類發出的慘號與哀鳴。中間還夾雜著一些瞭解「聖戰一號」毒藥的「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用自己腦袋對準岩石狠撞的可怕聲響。

    阿富汗游擊隊和車臣反政府軍中毒的士兵,他們的心裡還對生存抱著一絲希望,但是那些「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卻知道自己完蛋了,他們死定了!

    「東突解放組織」裡的三號頭目阿米拉力,在歐美市場,重金聘請了一批有才無德的科學界敗類,以日本二戰埋藏黑太陽七三一細菌部隊殘留在中國的化學武器為原型,進行改良進化出來的「聖戰一號」生化毒劑,只需要幾分鐘時間,就能徹底破壞不體血液機能。這種「聖戰一號」生化毒劑之所以可以成為阿米拉力最看重的「聖戰」武器,是因為它不但有可怕的致使性,更讓中毒者產生最劇烈的痛苦,至少要掙扎四五個小時,才會形如鬼魅的步入死亡。可以說,如果這種「聖戰一號」能在中國邊境城市中順利投入,它對那些久處和平的城市居民心理威懾作用,更大於它的實際殺傷效果。

    可是現在這種可怕的生化毒劑,卻被人投放到了他們這支聯合追擊部隊的身上。那些身中劇毒的「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伸手捂著自己的喉嚨,用哀求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身邊沒有中毒,卻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為他們提供幫助的同伴。

    「砰!」

    一聲輕脆的槍響在山谷中揚起,一個死死抱住自己同伴,嘴裡「  」有聲不斷發出嘶鳴的「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緩緩趴在這片山谷的在地上,鮮血從他被子彈打穿的身上不斷噴濺出來,他的身體慢慢舒展開來,在這一刻,他的臉上竟然揚起了一絲微笑。

    他終於解脫了。

    在瘋狂的嘶吼聲中,一個車臣反政府軍老兵,他擎起手中的自動步槍上的刺刀,狠狠刺進倒在自己身邊,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兄弟胸膛裡。在如釋重負的歎息和鮮血噴濺的聲響中,那個老兵眼楮裡的眼淚,也狠狠飛濺出來。

    望著躺在地上,被自己親手刺死的兄弟,這個老兵甩掉手中刺刀上還沾著鮮血地自動步槍,就坐在血泊中,呆呆的抱住那具還溫暖著的屍體。在無聲地哭泣中,這個老兵唱起了車臣反政府軍中,每一位士兵都會唱的戰歌……車臣尼西亞別為我哭泣!

    高加索連綿陽剛的群山為我作證,

    我沒有死去。

    一個成為捨黑得的人怎麼會死去?

    忘記了嗎,

    真主早就與我們結約,

    成為捨黑得的人沒有死去。

    我心愛的姑娘,

    不要哭泣,

    這只是暫別,

    哪個韃靼的男兒願意離開自己夢中的神聖土地?

    我已前往麥加,

    真主又在召喚。

    這次我不願再耽擱遲疑,

    我悄悄的離開。

    ……

    低沉而有力,充滿戰鬥激情。更帶著一種生離死別悲壯柔情的歌聲,在山谷中反覆迴盪,越來越多地車臣老兵抱著自己新手殺掉的曾經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兄弟,坐在血泊中開始低聲歌唱。

    漸漸地,他們的歌聲聚匯成一道曾經席捲了整個俄羅斯的歷史洪流,漸漸的,他們的歌聲。聚匯成一道呼嘯的海潮,在這個山谷反覆激盪。

    在山谷中。不斷有槍聲響起,不斷有人加入這個歌唱的行列。

    一名車臣地老兵,從解脫的兄弟口袋裡,翻出了一封家書,按照這些見慣生死車臣老兵們之間不成文地慣例,這位老兵展開了那封信,用他顫抖的聲音。緩緩讀著這一封家書。

    親愛的父親,請讓我吻你的手吧!

    我現在正在黑暗中和先鋒隊的兄弟們一起並肩作戰,我們在荊棘與鮮血中,為了達到我們美好的明天而努力作戰。我們不怕飢餓,不怕嚴寒,不怕黑暗,也不怕死亡。

    謝謝您允許我獻身於自由,為了理想而奮戰,那些強盜們,他們殺死我們嬰兒,搶走我們地麵包,污辱我們的民族,他們至我們犯下纍纍罪行,卻還想讓我們去當炮灰,為他們所謂的「正義」和「公理」,到異國他鄉成為他們手中的炮灰!

    父親,請祝福您的兒子吧!

    他正在為我們這個民族為我們這個國家,為了我們車臣尼西來於戰鬥,而流血!我們並肩戰鬥,因為我們相信,遲早有一天,我們會趕走萬惡的魔鬼,我們會驕傲把榮耀的王冠新手戴到父親們的頭上。

    假如有一天,我死了;假如有一天,我和先鋒隊的兄弟們一起走上了魔鬼的絞架,就請您收回沾著我們鮮血的衣服,把它剪成一第條的麵條,我相信會有更多不甘屈服魔鬼的兄弟,繼承繼承我們的遺願,戴上沾滿我們鮮血的布條,向魔鬼們吹響戰鬥的號角!

    父親,如果我死了,請你不要為我悲傷。

    比起那些為了信仰,為了尊嚴和光榮犧牲的人們,我們這些苟活者又是多麼可憐。當我犧牲的時候,請您為我開心吧,因為您的兒子,已經走進了理想的天國。

    ……

    在這一刻,車臣游擊隊裡,每個人眼楮裡都在發著光,雖然整個山谷中遍佈血腥猶如鬼域,但是他們臉上,揚起的都是驕傲的笑容。「東突解放組織」能聽懂俄語的人,輕聲的向自己身邊的同伴翻譯這封信的每一句話。幾乎每一個人都被一種「神聖」的氣氛給包圍了。

    他們為了自己的民族,為了自己的家園,為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而戰,在這方面他們是光榮的。但是他們為了自己的親人,為了所謂的政治目的,披起宗教的外衣。召喚信徒向手無寸鐵的無辜者開槍,在無辜者雲集的公共汽車上投放炸彈,劫持無辜者的飛機撞向更多無辜者的世貿大樓。

    當他們選擇了這種絕不正當的方法,用宗教極端手段來慫恿信徒,不惜把別人的幸福與自己踐踏在腳下,來表達自己的鬥爭理念,來追求自己的幸福與自由時,在他們的身上。已經深深地刻下了一個絕不光彩的烙印……恐怖份子!

    今天,他們遇到了一個同樣不常理出牌,覺得恐怖份子戰備手段好用。直接拿過來就用的職業軍人!

    阿富汗游擊隊隊長,從地上拾起那只他親手從俄羅斯軍人手中拿來的軍用水壺,他用手指掂起一滴水壺裡的清水,把它彈在一隻正在地面上爬動的沙蟻身上。那只全身都水珠裹住的沙蟻努力在水珠中掙扎,但是它很快就倒躺在這片小小的水漬中。

    這位經歷了九年阿富汗戰爭的老游擊隊員,皺著眉頭在山谷中四處巡視,他的目光落在了兩個中國人留在那個火塘上。阿富汗游擊隊隊長快步走過去,戴上一付羊皮手套,從火塘裡掂起一小塊木炭。他把那塊木炭慢慢輾碎,然後把木炭粉撒到幾隻成群結隊一起出行的沙蟻身上。那些被木炭粉淋到的沙蟻突然身體一僵。很快就全身縮成一團地不卻了。

    圍在阿富汗游擊隊隊長身邊的向名游擊隊員,都瞪賀了眼楮,他們瞪了很久。才有人狠狠甩掉手中的羊皮放聲大哭。

    一名阿富汗游擊隊員衝到那個火塘前,他瞪著血紅地雙眼,哭叫道︰「魔鬼,魔鬼,你們兩個魔鬼,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賭上我們的尊嚴,為了我們的真主。為了我們的聖戰,為了我們的兄弟姐妹。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那個游擊隊員抬起自己地大腳,對著火塘裡的木炭不停地狠狠踩下去,彷彿在這一刻他踩的就是兩個中國魔鬼。

    火塘裡的木炭灰被這個阿富汗游擊隊員踩得四處亂飛,阿富汗游擊隊長不由皺起了眉頭,他還沒有來得及放聲喝止,突然以那只火塘為核心,一團夾著熾熱鋼鐵氣息的硝煙沖天而起,那個游擊隊員抱著自己被炸斷的大腿,他一邊慘叫一邊拚命在地上滾動。

    望著這人游擊隊員沾滿木炭灰的傷口,隊長沉默的拔出了自己的刺刀,把它刺進了自己同胞的胸膛。

    當這個畫面通過軍用衛星傳送到西方公眾舞台上時,越來越多國家的特種部隊,也開始向士兵們轉播他們剪輯下來的錄相,一位特種部隊資深教官直接對自己訓練的士兵道︰「小子們,都給我睜大眼楮學著點,要不然你們遇到這樣的敵人,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在一位精通特種作戰,擁有近乎傳奇經歷的特種部隊教官,在追著電視看了三天後,直接把自己全部積蓄都投進了拉斯維加斯不夜城,最大賭場老闆開的檔口上,他也把自己的賭注壓在了一百倍賠率上。他對身邊的人道︰「別看恐怖份子人多勢眾,又有生長在沙漠裡的阿富汗人作嚮導,但是他們只能一路追在兩個中國軍人的身後,他們慘了!」

    戰俠歌找到一個地下水脈,他先抓起一把含著水分的沙子,把它們放進自己嘴裡直接吸取裡面的水分,然後找出一塊吸水力極強的棉布,把它疊折手放進自己的鋼盔裡,然後把鋼盔倒扣在含有水分的沙子上,用這種方法,他一個小時就硬從乾旱的沙漠裡提取出來將近一公升的寶貴的淡水。

    尋找水脈這種技能,從小就生活在群山與沙漠裡的阿富汗人當然也非常精通,他們幾乎是用和戰俠歌相同的方法,從含有水分的的沙子裡提取出淡水,但是當一個阿富汗游擊隊員迫不及待的張開嘴,將棉布裡的淡水擠進自己的嘴裡後,阿富汗游擊隊又損失了一個隊員。

    戰俠歌在沙子裡撒了「聖戰一號」毒劑。

    在沙漠裡經常可以看到高大的仙人掌,這些仙人掌裡有豐富的汗液,但是它的汁液裡有一種類似於興奮劑的玩藝兒,人一旦喝了就會精神失常。

    這當然難不倒戰俠歌,他指揮趙海平用格鬥軍刀小心的切下幾段仙人掌後,用石頭把它們搗碎,一股腦埋進表面溫度超過六十攝氏度的沙子裡,然後又把自己的鋼盔扣在沙子上。用這種簡單的方法,他就提取到了經過蒸餾和沙子過濾的淡水,雖然不能絕對去除仙人掌法液裡的物質,但是和其它淡水混合使用,已經可以勉強控制在人體接受的極限範圍之仙。

    跟在戰俠歌和趙海平身後緊追不捨的恐怖份子聯合部隊跑到這裡的時候,戰俠歌和趙海平竟然還給他們留下了幾根仙人掌。

    阿富汗游擊隊沉著臉命令道︰「把人人掌砍了,先仔細檢查一下中國軍人有沒有投毒。」

    幾句隊員手裡拎著阿富汗人慣用的砍刀跑過去,他們一刀揮下,足足有碗口粗的仙人掌被攔腰砍斷,一名手裡拎著砍刀的阿富汗游擊隊員猛然瞪大了雙眼,他只來得及喊出一聲︰「有埋伏!」

    戰俠歌藏在一顆仙人掌裡又做了精巧偽裝,已經拔掉保險栓的手雷就轟然炸響,那個游擊隊員帶著滿身的仙人掌汁液和鮮血,掙扎了半天後,還是瞪著一雙大大的,死不瞑目的雙眼,慢慢挺直了自己的身體。

    砍仙人掌也能砍出一顆手雷,他的運氣的確是夠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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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五十八章 星火燎原(上)

    阿富汗游擊隊又找到了一處埋藏在地下的水脈,面對含有水份的濕沙子,這一次阿富汗游擊隊隊員們終於學聰明了,在提取出沙漠中絕對寶貴的淡水後,他們先想辦法檢測一遍,在把一批寶貴的淡水白白浪費在沙漠裡後,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中國這人雖然大大的狡猾,但是他們面對強大追兵在不停的被動逃跑,又不是無所不知的真主,這一處水脈沒有被人投毒!

    隊長手一揮,十幾個阿富汗游擊隊員一擁而上,將他們從車臣反政府游擊隊員那裡借到的鋼盔連帶吸水力極強的棉布,一起倒扣在了底下含有水脈的沙層上。還有人直接把羊皮直接鋪在了沙層上,這樣用提取出來的水雖然不能飲用但是把它披在身上,也可以涼爽人的身體,間接為自己節約的淡水。

    還有兩位阿富汗游擊隊員在找到一株植物後,不停的向下挖,他們把這株植物的根睫分成小段,把它們分到追擊部隊的每一個人手裡。

    「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還有車臣反政府武裝游擊隊員,望著手裡這根才兩三寸長彎彎曲曲的根睫,都瞪大了眼楮,能和這些阿富汗游擊隊員勉強交流風句的人終於忍不住問道︰「給我們這根小棍有什麼用?我看就算我把這根小棍全部嚼碎,再咽進自己的肚子裡,也不可能獲得多少淡水吧?」

    為大家分發小棍的阿富汗游擊隊員連連搖手,其中一位游擊隊員抓著小棍,示範性的在自己的牙齒上刮動,把牙齒上麵食物的殘渣一點點剔除出去。在補給線已經被切斷的大沙漠裡,想不要生病就要有良好的衛生習慣,在不能每天刷牙又沒有口香糖的情況下。用樹枝來清潔口腔絕對是一個好辦法,也是必要的舉措。

    精通沙漠生存的阿富汗游擊隊,絕對是這方面地專家。他們不但要幫助整支追擊部隊尋找水源。尋找一切可以吃我東西,為大家提供清潔口腔的樹枝,就連在宿營地附近,其他友軍留下的排泄物,他們也不聲不響的用黃沙掩埋掉。每天在宿營地爬起來的時候,他們總會反覆掉醒身邊的人,一定要先用力拍打自己的衣服,檢查自己地裝備。防止有什麼蟲子爬進去。

    第一批淡水從鋼盔裡地棉布中擠出來後。阿富汗游擊隊隊員把這些寶貴的淡水,先交給了眼巴巴圍在他們身邊的盟軍。看著那些盟軍把不多的淡水送進自己的嘴裡。這些從小就生活在沙漠裡的阿富汗游擊隊員忍不住伸出自己地舌頭,輕輕舔了一下自己抹了動物油脂,但是仍然乾枯發裂的嘴唇。又將鋼盔扣在了沙層上。

    第二批淡水出來後,這些阿富汗游擊隊員,先將棉布裡的大部分淡水小心翼翼的擠進他們的水壺中,然後這些已經渴極了的游擊隊員們,把自己的頭高高仰起來,雙手使勁的扭動棉布。

    淡水在棉布之間迅速聚集,最後彙集成小小地溪流。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晶瑩的流線,直直落到那些阿富汗游擊隊員大大張天,唯恐會浪費一點水分的嘴裡。

    在同時阿富汗年長的游擊隊長,也拿著已經積蓄到足夠水分的羊皮,把它們分別披在幾個因為無法承受沙漠白天酷熱晚上寒冷,而生病的病號身上。那些被阿富汗游擊隊隊員專門放到陰涼地方的病號,披著可以為他們帶來清爽感覺的羊皮,他們都對阿富汗游擊隊長露出一個感激的表情。

    阿富汗游擊隊長望站眼前這些年輕的面孔,他像風乾的桔子皮一樣乾乾巴巴佈滿蒼桑的臉上,露出一絲慈祥的微笑,他伸手輕撫著這些病號的額頭,輕聲道︰「好好休息吧,真主會保佑你們的。放心,我們阿富汗的戰士,絕不會在戰場上拋棄還能活下去的兄弟和朋友!」

    他的手又大又溫暖,厚厚手繭輕輕在每一個人的額頭上輕輕磨擦,帶出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更給每一個人帶來一種安全的感覺。那些病號都望著這位年長的老者,他們都用力的點頭,在阿富汗游擊隊長尋真誠的微笑和低語聲中,感受著羊皮帶給他們的潮濕與清爽,沙漠多變氣候帶給他們的不適感,成為隊友累贅害怕被拋棄的緊張感,一時間大大減輕。幾乎每一個病號的臉上都揚起了一絲輕鬆和開懷的笑容。

    扭開自己的水壺,把自己的寶貴的淡水餵給那些病號,但是在喂完一圈後,阿富汗游擊隊長輕晃著自己那只水壺,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因為水壺的份量,幾乎和原來一模一樣。他望著那些下意識伸出舌頭輕舔沾在嘴唇邊水珠的病號,阿富汗游擊隊長久經風月洗禮的臉在輕輕顫動,就連他暈黃的眼珠中,也有幾點晶瑩的水光在不停跳動,他突然大手一伸,將身邊已經失去行走力量,必須要夥伴用擔架輪流抬著的病號緊緊抱在自己懷裡。他不停的和每一個人擁抱,他顫聲叫道︰「你們都是好戰士,你們都是真主的好孩子,你們都是安拉的使者,就算是穆罕默德也會以你們為榮!我們的神,我們子民,我們的兄弟姐妹,都會以你們為榮!」

    雖然這些病號沒有幾個人能聽懂這位老游擊隊長的話,但是在這個時候,每一個人的眼楮裡都發著光,他們在被這個老人緊緊的抱在寬闊而有力的懷抱裡時,他們下意識的伸出手,同樣緊緊抱住阿富汗游擊隊長的腰,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在下意識的渴望被這個老人抱上一會,多從他的身上汲取到一點溫暖。

    是因為這個老人的眼楮裡,那慈愛的光芒讓他們想到了自己同樣老邁的父親,想到了自己那個雖然不算富足,但是卻溫暖的家?還是因為這個老人身上那種,經歷過無數次戰火考驗,已經學會漠視自己生命。卻依然尊重自己的兄弟與朋友,希望帶領他們每一個人戰勝沙漠,戰勝死亡的熾熱情懷?

    這群失去力量地戰士和孩子。就圍在阿富汗游擊隊長的身邊,他們指著阿富汗游擊隊長手裡的水壺,又指著阿富汗游擊隊長地嘴,他們都在反覆不停的擺著相同的手勢。阿富汗游擊隊長笑了,他真的笑了,他再一次扭開了自己的水壺,就在他把水壺送到自己的嘴邊,準備把寶貴的淡水。傾倒時自己乾渴地喉嚨裡時。他突然聽到了一聲無法壓抑地慘叫,緊接著慘叫與呻吟的聲音就響成了一片。

    「砰!」

    阿富汗游擊隊隊長手一鬆。他那只親手從蘇聯軍隊中搶到地戰勝品,那只已經陪伴了他十幾年戰鬥生涯的俄羅斯軍用水壺竟然摔落到地面上。扭開壺蓋俄羅斯軍用水壺橫躺在並不平坦的沙漠上,寶貴的代表著生命與希望的淡水。從水壺口裡不停的流淌出來。

    但是阿富汗游擊隊長竟然沒有彎下腰去拾自己的水壺,他只是呆癡的,傻傻的站在那裡,熾熱地眼淚再一次從他的眼楮瘋狂的湧出來。這位自己以為已經見慣生死,再也不會在戰場上動容的阿富汗游擊隊長,這位年齡已經到了六十,本來應該呆在家裡安享晚年的老戰士。在這一刻,他終於哭了!

    他不能不哭!

    他的孩子,他帶領的十幾個阿富汗游擊隊員,除了兩個年長老成,準備把淡水留在最需要的時候,而把所有剛剛收集到的淡水,都擠進自己水壺裡的隊員之外,其他游擊隊員都口吐鮮血的倒在他們收集淡水的沙漠上,他們不停的掙扎不停的呻吟,他們痛得在沙漠上滿地打滾,在這個時候,這些跟隨了阿富汗游擊隊和最少也有四五年的隊員們,都用絕望的眼神望著他們的隊長。他們指著自己的喉嚨,他們掙命張大了嘴巴想說出些什麼,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除了能發出一些絕不似人類的慘嗥之外,他們已經再也無法順利的說出一個字了!

    他們中毒了,他們全部中毒了!

    他們中的是這支追擊部隊每一個都再熟悉不過的「聖戰一號」毒劑!

    望著這些在地面上不斷掙扎不斷發出痛苦呻吟的阿富汗游擊隊員,所有人都呆了,傻了。他們是如何中毒的!但是有一點大家都非常清楚,那就是這十幾名擁有豐富沙漠生存知識,擁有豐富戰爭經驗的阿富汗游擊隊員們都死定了!

    「噗……!」

    「噗……!」

    兩名阿富汗游擊隊的老兵一起拔出了身上的匕首,真主的戰士,真主的信徒是不會自殺的,他們同時將匕首刺進了曾經在戰場上並肩作戰,曾經一直面對蘇聯空中轟炸,曾經一起在蘇聯重型火炮的地毯式密集炮擊中放聲大笑,一起唱起心中無悔戰歌的兄弟的胸膛!

    鮮血猛然從他們的胸膛裡一起迸射出來,這兩個生死與共的戰友和兄弟,他們一起伸出手將對方死死抱在懷裡,在這人生的最後幾秒鐘,他們猛然狠狠吐出一口長氣,連帶吐出來的,是他們留在這個人世間最後一句遺言︰「好兄弟!我們下輩子,再一起做兄弟!」

    這兩名阿富汗游擊隊員,他們緊緊抱在一起,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臉上竟然揚起了一絲無悔的笑容,他們終於解脫了!在這個時候,他們仍然可以拔出自己的匕首,刺進兄弟的胸膛,這又是一種多麼可貴的友情?!

    阿富汗游擊隊長輕輕擦掉眼楮裡的淚水,他呆癡的一步步的走到這群兄弟面前,在他的身後,只留下一隻還在不停向外流淌著淡水的俄羅斯軍用水壺。

    阿富汗游擊隊長,從一名車臣反政府軍士兵身上接壹挺重機槍,他輕輕吸著氣,他豆粒大的淚水不斷從自己的眼角滾落,在滑過他乾枯的臉龐手,重重墜落在他們腳下這片乾枯的沙漠中,只留下一朵小小的印痕。

    「嘩啦……」

    阿富汗游擊隊長拉起了重機槍的槍栓,他淚眼模糊的望著眼前這批跟著他經歷了無數場血戰都能生存下來,最終卻死在一場看起來佔有絕對優勢的追擊戰中的兄弟、屬下、朋友和孩子。

    「我們阿富汗抗擊蘇聯暴徒的英雄艾哈邁德沙阿蘇德就站在天國裡,就在真主的身邊望著我們,他正在張天自己有力的懷抱與雙手,等待我們這些後來者的到來!」

    阿富汗游擊隊隊長高高昂起了自己的頭,他嘶聲哭叫道︰「比起那些為了信仰,為了尊嚴和光榮犧牲的人們,我們這些苟活者又是多麼的可憐。我祝福你們,我羨慕你們!孩子們,戰友們……再見了!」

    「噠噠噠……」

    重機槍特有的沉悶轟鳴在這片號稱生命絕壁的大沙漠裡響起,重機槍的槍機一次次彈起又一次次落下,黃色的子彈殼一顆顆在空中翻滾著,彈跳站,拉出一道道漂亮的小弧線,最後歎息著墜落在沒有任何生機的沙漠裡,連帶一起墜落的,是阿富汗游擊隊長那一顆顆大大的混濁的眼淚!

    一朵朵艷麗的血花從那些阿富汗游擊隊長的身上炸志,當重機槍的轟鳴終於停止,只留下仍在這片天與地之間迴盪的餘音,只剩下空氣中那濃濃的硝煙氣息時,阿富汗游擊隊長甩掉了手中的重機槍,指著阿富汗游擊隊員採集淡水的地方,嘶聲叫道︰「給我挖!我倒要看看,那兩個魔鬼,是如何投的毒,我倒要看看,他們用什麼方法,殺死了真主的孩子和戰士!」

    兩名僅存的阿富汗游擊隊中齊聲應各了一聲,他們抓起單兵鍬還沒有開始工作,阿富汗游擊隊長猛然聽到身後又響起了一片呻吟聲。

    是那蓋著羊皮休息的病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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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五十九章 星火燎原(中)

    是的,就是他們身上含著水分的羊皮,在他們的一呼一吸之時,在他們用自己的皮膚去享受含著水分的羊皮帶給他們的清涼和舒爽時,「聖戰一號」毒劑,已經順著他們的汗毛孔一點點的滲進他們的身體。

    真是好霸道的「聖戰一號」毒劑,真的是好霸道的陷阱!

    望著那些剛才還彼此推讓,怎麼也不願意喝別人水的孩子們,阿富汗游擊隊隊長真的呆了,他猛的揚起頭,發出了一聲猶如受傷孤狼般的長嗥。

    阿富汗游擊隊隊長指著揪著單兵鍬,已經傻在那裡的游擊隊員,放聲嘶吼道︰「挖,給我挖,給我使勁的挖,讓我看看,我們究竟踩到什麼樣的陷阱裡!」

    兩隻單兵鐵鍬狠狠鏟在他們曾經提取淡水的沙面上,當他們挖下去將近三尺深的時候,一名游擊隊員一鍬鏟下去,鏟到了一個小小的洞穴,當他下意識的揚起鐵鍬時,一顆重機槍子彈殼,邊帶幾根樹枝,一起被他鏟了出來。

    阿富汗游擊隊長望著摔落在地面上的重機槍子彈殼,從子彈殼裡緩緩淌出幾滴無色無味,卻可以見血封喉中者無救的毒液!他這位實戰經驗豐富,同樣擅長鋪設地雷和陷阱的游擊專家,只是略一思索,他就明白了道理,中國軍人早就判斷出他們也會在這條水脈上提取淡水,所以他在這裡設計了一套延時投毒陷阱!

    在阿富汗游擊隊員他們剛才提取淡水的沙子下面,中國軍人挖出十幾個用樹枝架起來的小洞穴,在這些小洞穴裡,無一例外的放了一顆重機槍子彈殼。這些子彈殼的擺放角度十分巧妙,只要有人在上面刨那麼幾下,挖那麼幾鏟子,它們就會自己傾倒,用淡水調兌好,放在子彈殼裡的「聖戰一號」毒劑就會傾倒進沙子裡。

    調成液體狀的毒劑,在沙子內部熱力的蒸發下。一點點向上滲,這樣阿富汗游擊隊一開始收集到的淡水就是無毒的,可是沒有過多久,他們收集到並小心翼翼灌進自己水壺裡地淡水。他們擠到嘴裡的淡水,就成了死神手裡的鐮刀!

    阿富汗游擊隊長一腳狠狠將躺在腳下的子彈殼踢出很遠,很遠。

    世界人民終於在電視機前,見識了一次中國人地聰明,中國人的狡猾。中國軍人的無恥,和中國軍人的卑鄙!

    一位特種作戰專家面對記者採訪,坦率的道︰「這兩個中國軍人,給我們所有地軍人,包括恐怖份子們,上了一堂最生動的投毒、下伴、設陷阱的教學課!我現在最頭痛的問題就是,隨著這樣的沙漠生存實戰節目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向全世界播放,分佈在全世界各地的恐怖份子也在隨著我們一起觀看,一起學習。他們會仔細揣摩這場曠日持久拉鋸戰中的每一個細節,直至把它們滲透到自己的恐怖活動當中。」

    這位特種作戰專家的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戰俠歌可是中國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第三個同時獲得五枚榮譽勳章的超級王牌士兵!

    知道中國陸軍為什麼號稱天下無敵嗎?

    不只是因為中國軍隊擁有毛澤東時代創立地「精神原子彈」。更因為中國軍隊在經歷了八年抗日戰爭,三年解放戰爭。三年抗美援朝戰爭,每一次戰爭我們都是以弱勝強,每一次戰爭我們都是在沒有抽空權,幾乎沒有什麼高空防禦武器的情況下,被敵人用飛機、坦克、大炮進行輪番轟炸!

    而中國軍隊面對這些鋼鐵組成地堡壘,面對敵人動輒上千門火炮,幾百架戰機的狂轟亂炸,他們已經成為了世界上最精通土木作業,為自己設計最合理最有效戰場生存空間的專家級高手!

    縱觀整個世界。無論你是什麼三角洲特種部隊,是以色列特種部隊還是阿富汗游擊隊,沒有哪一支軍隊比中國軍隊更會玩土木作業;沒有哪一支部隊,能比當時缺少彈藥缺乏冶煉廠,只能用木頭、用石頭、用頭髮絲、用火柴,用一硝、二硫、三木炭的火藥土方。用邊區造手榴彈,硬是製造出甩雷、飛雷、絆雷、連環雷、子母雷、定向雷,整整和敵人玩了十四年地雷的中國軍隊,更會埋設地雷!

    中國就是玩設計陷阱,埋設地雷的祖宗,而戰俠歌就是被第五特殊部隊悉心培養出來的,連教官都要暗中伸出一根大拇指的,祖宗中的祖宗!

    戰俠歌和趙海平坐在一個沙丘下在休息地時候,趙海平老老實實躺在沙丘後面的陰涼處盡量放鬆自己的身體,但是戰俠歌的注意力卻被沙丘附近幾株只有兩尺多高的沙棘吸引了。沙棘可是好東西,那成串的沙棘果不但可以吃,更裡面可以提取出沙棘油,做成沙漠裡頂著太陽行動時,必須地防曬油。

    戰俠歌吐掉嘴裡用來清潔口腔的清潔棒,拔出虎牙格鬥軍刀,本來準備把那些沙棘果連帶樹枝一起砍下來,這樣不但可以取得沙棘,也能把沙棘樹枝直接做成新的咀嚼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戰俠歌又緩緩的將虎牙格鬥軍刀重新放回刀鞘。

    戰俠歌就好像不知道累似的,轉著那幾株沙棘團團志,直轉得趙海平眼花繚亂,趙海平終於忍不住伸手指著一小片綠色的植物,在這一小片綠色植物中,還冒出幾點紅色,在一片金黃的沙漠中,顯得相當醒目。

    趙海平輕輕嚥著口水,道︰「師父,那裡不是還有兩棵泡果沙拐棗呢,你怎麼不把摘了,難道還打算留給後面的敵人吃嗎?」

    戰俠歌點點頭,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從泡果沙拐棗樹上,摘下幾顆已經完全成熟的沙棗,把它們甩給趙海平,自己卻從口袋裡翻出幾片已經風乾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沙兔留在這裡的糞便,把它們送到趙海平面前,問道︰「吃不吃?」

    嘴裡塞滿沙棗的趙海平瞪大了眼楮拚命搖頭。

    「唉。好東西呢,讓給你吃,居然還不領情!」戰俠歌搖頭歎息著,在趙海平如看怪物的眼神中。竟然真的把那一串沙兔糞送進自己地嘴裡,嚼也不嚼,連水都不帶喝的,一揚脖子就把它們硬咽進自己的胃裡。

    趙海平只覺得自己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一股怎麼也壓制不住的噁心感從胃部直衝大腦。他不由趴在地上發出幾聲乾嘔。

    「兔子地糞便有兩種,一種當然是垃圾,就連野狗也不會去聞它,一種卻含有豐富的無機鹽及生物必須的各種礦物質,就連兔子自己也會吞吃自己的第二種糞便。」戰俠歌凝視著趴在地上不斷乾嘔的趙海平,冷然道︰「我能吃下連野山羊都無法咽地苔蘚,我能站在糞坑裡,一邊用自帶的微型氧氣瓶呼吸,一邊吃下自己的午餐!我第一次殺人,是在刑場當行刑槍手處決一個罪大惡極連續姦殺了十七名少女。並把他們分屍的變態殺手。當時老兵們都告訴我殺人真的沒有什麼,對著犯人的後腦勺一槍打下去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彈洞罷了,血不會噴濺出來太多,場面也不會太噁心,只要我能克服心理問題,其實開槍殺人真的沒有什麼。」

    趙海平真的不知道戰俠歌為什麼會突然提到自己第一次開槍殺人,但是他卻不由自主的被勾引起好奇心,仔支起自己身子,問道︰「結果呢?」

    「結果?」

    戰俠歌地嘴角緩緩揚起一絲苦澀的笑意,他輕聲道︰「我當朝地教官。就是朱建軍大哥。他把我用來行刑的自動步槍給偷偷換了,那枝新的步槍子彈匣裡裝滿了達姆彈,更可怕的是那枝槍還被朱建軍大哥做了某種調節!我一扣動扳擊,跪在我面前不足一米遠的犯人,他的腦袋就像是顆被人用力摔到地板上的西瓜一樣,在我的眼前猛然炸裂了!」

    「我猝不及防之下。全身滿臉都濺了犯人的鮮血和腦漿,那時候我真地嚇壞了。我明明把自動步槍調到了單發狀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整支步槍卻在不停的發射,我根本不敢抬起槍,我一抬起槍,子彈就會誤傷其他士兵和兄弟!我只能讓槍口繼續下垂,我只能讓子彈一發發的打在那個變態殺手的身體上。一團團血和肉從他身體裡不斷飛濺出來不停的濺到我的臉上,濺進我的眼楮裡。直到整整三十發子彈都射進那個變態強姦犯的身體裡,把他徹底打成了一堆再也看不出任何人形的碎肉。而那些碎肉和骨頭,有一部分就牢牢的粘在我的身上,那種粘粘膩膩的感覺,那種還帶著人體溫熱的液體在臉上流動的滋味,我想,我這一輩子也忘不了了!」

    趙海平望著眼前這個昂然屹立的男人,在他堅強的肩膀上支撐了多麼可怕的重擔啊!趙海平簡直不敢想像,一個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要用多少時間才能恢復過來。在他那種近乎偉大的戰鬥力量背後,埋藏的就是這一段又一段,常人根本不敢不能去想像,更無法去想像的經歷吧?!

    趙海平輕輕歎著氣,用異樣的聲音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第一次被朱建軍大哥誇講了,我還能直挺挺的走出來,沒有尖叫沒有哭泣沒有歇斯底里的崩潰,只是臉色蒼白的把槍還給了他。他說我是天生的混蛋,他說總算從我這個垃圾中的垃圾身上找到了一絲優點,那就是反射神經比別人慢,感情神經比別人木,胃部神經比別人傻!為了表彰我這個笨蛋,朱建軍大哥命令我不戴手套,拿著一個大垃圾袋,去給那個剛剛被我打成碎片的變態強姦犯收屍!」

    戰俠歌凝視著自己的雙手,輕聲道︰「那個混蛋可是被三十發達姆彈給打中了啊,他的全身被鉛制子彈炸成了一百多塊,我就是用這雙手,一塊塊的把那些肉塊拾進了大垃圾袋裡。第次我都想吐的時候,朱建軍大哥都會在我的屁股上狠狠踢上一腳。最後我沒有吐,所以朱建軍大哥又表彰了我!」

    「他晚上請我吃了牛排和豬腦,牛排是新鮮的上好牛肉,零成熟,沒有佐料就連鹽都沒有。而豬腦端到我面前時,竟然還是熱的。朱建軍大哥也非常體諒我的心情,所以他也沒有給我準備刀叉勺子,我在吃豬腦的時候。那只能用自己地手,一點點抓起來送進自己嘴裡。那種溫度,那種味道,讓我立刻就想到了上午被我槍決的那個犯人的腦漿!」

    雖然知道同情對戰俠歌這種軍人來說,無異於是一種污辱。但是趙海平地眼楮仍然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憐憫,他輕聲問道︰「結果你吐了?」

    「沒!」

    戰俠歌昂起了頭,「因為在那個時候,我已經明白,一個戰士想要在最惡劣的環境是生存下去,就必須要懂得尊重食物!想活下去,我就必須吃,我就不絕對不能吐!假如我當時吐了,我就是在面對朱建軍大哥考驗時,被他淘汰的失敗者!當朱建軍大哥眼睜睜的看著我吃完那一公斤牛排。和一斤豬腦的時候,我已經站不起來了。因為我用自己的虎牙格鬥軍刀,在自己的大腿上,生生刺了四刀!」

    「想超越只能執行普通任務的武警部隊,想真正成為作戰的高手,想在戰場上擁有比別人更堅韌更強大的生命力,你就必須能為人所不能為,能忍人所不能忍!記住,上天只會把奇跡送給有準備的人!」戰俠歌把手裡剩下的幾粒沙兔糞再一次送到趙海平面前,命令道︰「吃下去!」

    趙海平凝視著戰俠歌第二次送到他面前的沙兔糞。他伸出手抓起那些代表了無機鹽與人體必須各種礦物質的沙免糞,把它們慢慢送進了自己地嘴裡,然後他慢慢的嚼,慢慢地咬。趙海平的喉結不斷上下湧動,他的雙手骨節捏得發白,不停的爆出「  叭叭」的聲響。但是他仍然不停的咬著不停的嚼著。

    咀嚼一下,趙海平就會想到那個全身滿臉都濺滿鮮血碎肉和腦漿的大男孩;每咬上一口,趙海平就會想到那個用自己雙手剛剛撿起一百多塊碎屍,就要會品嚐沒有經過任何加工的生牛肉和豬腦地士兵;胃裡每翻湧一下,趙海平就會想到那個為了不讓自己吐出來,竟然生生在自己大腿上刺了四刀的男人!

    趙海平就這樣嚼著咬著,直到把那幾粒沙兔糞在嘴裡全部被咬爛了,全部被他的口水化開,他才慢慢的把那些東西連帶自己的口水,一起送進了自己的胃裡。

    戰俠歌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沒有再去摘剩下的泡果沙拐棗,也沒有再去摘可以提取植物油也可以吃,營養豐富的沙棘果,趙海平也沒有理去多問,他學著戰俠歌的樣子,從沙層裡翻出一塊不知道何年何月什麼動物留在這裡的骨骸,並把它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在沙漠里長途跋涉,必須要定時為身體補充足量的鹽和鈣,不管這塊骨頭裡到到底還有多少營養,把它一點點嚼碎了咽進自己的胃裡,也能補充一點點體力。直到這個時候,趙海平才突然明白,為什麼戰俠歌敢在沒有充足補給的情況下走進大沙漠,像他這樣的軍人,縱然是沙漠裡,還是能夠找到足夠維持生命的食物!

    戰俠歌從口袋裡取出他們身上最後一個急救包,這只急救包裡面的止血繃帶早就被他們用光了,就連可以縫合傷口的縫紉線也被他們用光了,裡面只剩下一隻一次性注射器,和一支止痛嗎啡。

    戰俠歌拆掉一次性注射器上的塑料袋,在其中一棵沙棘樹上,注射了一支用淡水調兌成液體狀的「聖戰一號」毒劑。他仔細觀察了半天,又在一棵泡果沙拐棗果樹上,注射了五毫升「聖戰一號」毒劑。

    在戰俠歌和趙海平離開這個休息的位置時,他們再沒有去碰那些本來可以食用,味道還相當不錯的沙棗和沙棘果。

    在幾個小時後,恐怖份子聯合追擊部隊就趕到了戰俠歌和趙海平已經抹除所有駐足痕跡的位置。看到沙棘果和泡果拐棗,一群「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歡呼著撲過去,數量不多的沙棗和沙棘果被他們一掃而空,一些跑在後面手腳稍慢的人,眼看著紅彤彤的沙棗已經成為其他人手中的獎品,他們吞著口水,乾脆將所有帶點綠色的葉子全部摘下來。

    這一百多號人就像是蝗蟲過境。不到一分鐘時間,所有的沙棗、沙棗果和樹葉都被他們哄搶一空。他們剛準備把食物往嘴裡送,就聽到一聲厲喊︰「住手!」

    阿富汗游擊隊隊長瞪著那些以「東突解放組織」成員,眼楮裡露出一絲恨鐵不成鋼地神色。車臣反政府軍畢竟經歷過兩次車臣戰爭,已經是一支從戰火中成長起來的職業軍人。可是「東突解放組織」卻是由幾十個大大小小的恐怖組織組成,平日行事無組織無紀律猶如一團散沙,到了沙漠裡再將他們土匪的本性表露無遺。就這樣的垃圾。竟然還想向陸軍世界最強的中國挑戰,硬從人家的嘴裡掰下一塊土地搞獨立,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哪一個國家封疆裂土擁有自己的家園,不是用鮮血硝煙和戰士的屍骨堆積起來地?!

    而那些手裡握著沙棗的傢伙,更是下意識的直接把沙棗塞進了嘴裡拚命狠嚼,難道他們認為自己這個已經六十來歲的老人家,會和他們這些小孩子去搶幾顆沙棗?

    阿富汗游擊隊長對著一個懂維吾爾語的阿富汗游擊隊員,無可奈何的道︰「提醒他們一下,小心有毒!」

    盡完自己身為盟友的義務,阿富汗游擊隊長直接掉頭走開。他已經實在不想再看這群所謂「盟友」的醜態。現在大家同在一條船上,還不能同心同力。只是為了幾顆沙棗就把自己的本性的表現得淋漓盡致,這樣地盟友又怎麼可能指望他們面對危險時,可以挺身而出?

    聽到那位阿富汗游擊隊員轉述隊長的話,已經把沙棗送進嘴裡地「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猛然瞪圓了眼楮,這在那裡拚命咀嚼的嘴也猛的僵在那裡,就像是得了口瘡一般,他突然捂著嘴,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把嘴裡已經嚼碎的棗肉連帶一顆棗核一起吐出來。他指著有幾根血絲的食物,用帶著哭意的聲音叫道︰「血,血,我吐血了,我中毒了!我要死了!我中了毒了,我要死了啊!」

    阿富汗游擊隊員凝視著地上的食物殘渣不由微微搖了搖頭。所謂的吐血了,不過是這位「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吃棗吃得太急了,不被棗刺破口腔罷了。假如沙棗裡真地有毒,以「聖戰一號」劇毒的烈性,哪還能讓他又哭又叫又跳的表演上半天?

    站在遠方的另外一名阿富汗游擊隊員,低聲道︰「膽子這麼小,怎麼當恐怖份子?」

    一位總算還有點頭腦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舉起自己手裡的沙棗,笑道︰「要是那兩個中國軍人真地發現了這些東西,他們摘了來填自己的肚子都來不及,哪裡會投什麼毒?你看看我手裡的這顆沙棗,上面不便有蟲子咬出來的洞,還有一隻活的螞蟻呢,要真的有毒,這只螞蟻也早該被毒死了吧?!」

    那位「東突解放組織」成員將有蟲洞的沙棗送進了自己的嘴,一邊咬得咯咯有聲,一邊把兩顆沙棗塞進阿富汗游擊隊隊員的手裡,笑道︰「這些棗子是我從同一棵樹上摘下來的,總不可能一棵樹上有些棗有毒有些沒毒吧?就算是中國軍人要投毒,也不能在不破壞棗子表面的情況下投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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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1:08:34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六十章 星火燎原(下)

    阿富汗游擊隊員望著手裡的兩顆沙棗,他心裡也明白這是「東突解放組織」盟友向他們表達友誼的一種方式,猶豫了片刻,這位阿富汗游擊隊員還是從兩枚棗子裡,撿出來一枚看起來表面光滑完整,沒有任何傷痕的沙棗,小心的把它送進了自己嘴裡。

    沙棗在那位阿富汗游擊隊員的嘴裡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

    「怎麼樣,很甜吧?」

    阿富汗游擊隊員嘴角微微向上一掀,就在他臉上的笑容剛剛展開的時候,他就像是被誰在小腹上重重踹了一腳似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蒼白。這位身經百戰的阿富汗游擊隊員在別人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時,他倒轉手裡的ak自動步槍槍托,對準自己的胃部狠狠砸下去。但是在這個時候,在他的身體裡就像是幾千根針在不停的狂扎亂刺,在這種超出人類忍受極限的可怕痛苦中,他的身體他的雙手都在微微發顫,他對準自己狠狠砸下來的槍托,竟然劃過了他的胃,砸到了自己的肋骨上。

    這位阿富汗游擊隊員再次揚起自動步槍,就在他準備再次用槍托狠狠砸下去的時候,剛才遞給他沙棗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自動步槍,急叫道︰「你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要自己砸自己?你這樣會弄傷自己的!」

    阿富汗游擊隊員死死盯著眼前這個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的混蛋,就是這個混蛋,非要塞給他兩顆有毒的沙棗,就在他準備強行用外力迫使自己把胃裡的沙棗吐出來的時候,還是這個自作多情的混蛋,封殺了他最後一絲生機!

    阿富汗游擊隊員的手指搭在了自動步槍扳機上,只要他用力扣動扳機。從槍管裡射出來地子彈,就會拉著對方和他一起完蛋!但是看著那個臉上露出幾分焦急和關切神色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抽出一條幾乎變成黑色的白毛巾,竟然氫自己寶貴的水傾倒在毛巾上,想幫他擦拭額頭上的冷汗,阿富汗游擊隊員心裡不由發出一聲輕歎。他們追在兩個中國軍人身後。從密林追進了沙漠,整整進行了三十天的並肩戰鬥。同仇敵愾之下說沒有相處出幾分真感情,那一定是騙人地!

    阿富汗游擊隊員猶豫著,最後還是緩緩鬆開了自動步槍的扳機,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倒空地口袋般。捂著自己的小腹,慢慢跪倒在地上。他伸出顫抖的手,指著站在遠方還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隊長,他嘴唇顫動著。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那個「東突解放組織成員」終於在這個時候聰明了一把,他直起脖子對著站在遠方手持俄羅斯軍用望遠鏡,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地阿富汗游擊隊長放聲叫道︰「老人家你快點過來啊。你的手下出事了!」

    阿富汗游擊隊長就像是一頭獵豹般狂衝過來,沒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絕對無法想像,一個六十歲的老人,還能從他看起來已經乾乾瘦瘦地身體裡睡意迸發出如此可怕的爆發力。看到跪在地上的阿富汗游擊隊員,阿富汗游擊隊長瞪圓了眼楮,嘶聲叫道︰「阿旺……」

    阿富汗游擊隊長大手一伸,用最粗暴的動作拽住跪在地上的阿旺頭髮,竟然把他生生揪得站起來,然後這位隊長捍緊自己的拳頭,對準阿旺的胃部狠狠打下去。

    「唔哇……」

    阿旺再次跪倒在地上,他捂著自己受到重南的胃部,嘴一張將他剛才吃進胃裡的一顆沙棗,連帶他的胃液,他地鮮血,他的生命力和他的生存希望,一起狠狠吐到了乾燥的沙子上。

    空氣中揚起一種嘔吐物特有的酸臭味,和濃重的血腥氣息。

    望著阿旺吐出來的已經呈現出不自然色澤的鮮血,望著他臉上那滾滾而落豆粒大小的汗珠,望著他蒼白得再沒有半點血色的臉,阿富汗游擊隊長真的呆了,阿富汗游擊隊長一把拔出自己的刺刀,他一把抓住身邊那個已經被徹底嚇呆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嘶聲狂叫道︰「阿旺是我身邊最好的士兵,他用自己的身體為我擋過子彈,他是真主賜給我最好的兄弟啊!他沒有死在九年『聖戰』裡,他跟著我打過大大小小三百多場戰鬥,他沒有死在敵人的子彈下,想不到今天,他卻死在了你這個混蛋的手裡!」

    「我要你為阿旺償命!」

    阿富汗游擊隊長手裡的刀狠狠捅了出去,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出聲勸阻這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邊的戰士和孩子一個個拿下,眼楮裡已經冒出淒艷的深紅色,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受到致命傷,已經徹底陷入瘋狂狀態的老人!

    誰也救不了這個「東突解放組織」成員,但是就在阿富汗隊長手中那柄足足兩尺多長,早已經退出現代戰場舞台的老式刺刀已經刺破了他的衣衫,馬上就要洞穿他的胸膛晨,刺刀卻突然凝滯在半空中。

    阿富汗游擊隊長喘著粗氣,他惡狠狠的瞪著眼前嚇的面無血色,但是總算能還能站在那裡沒有腿軟得摔倒在地上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這位已經擁有六十多年人生經歷,大半輩子都在戰場上度過的老游擊隊員,伸手指著眼前這個將自己身邊最得力助手推進無可挽回死亡深淵的「盟友」,嘶聲叫道︰「記住,從這個時候開始,你的命已經不再是你的了!如果你還想繼續活下去,如果你想死在我的刺刀之下,那麼你就親手拿著一個中國軍人的腦袋,來和我交換!」

    這位「東突解放組織」成員象小雞啄米一樣拚命點頭,他胸前的肌膚已經清楚的感受到了阿富汗游擊隊長手中那把老式刺刀刀鋒上,金屬武器特有的森冷與鋒銳。

    阿富汗游擊隊長也跪在地上,伸手抱住了那個全身顫抖鮮血已經開始從眼楮裡、鼻子裡、耳朵裡,嘴裡向外滲出的游擊隊員,他把自己手中的老式刺刀頂在了阿旺地心臟上。

    阿富汗游擊隊長昂起了頭,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的眼淚再從眼眶裡流出來,他顫聲道︰「兄弟,你還有什麼遺願沒有?」

    阿旺緩緩的搖頭,就在阿富汗游擊隊隊長手中的刺刀就要刺穿他的心臟裡,他卻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了那把老式軍刀,在阿富汗游擊隊長詢問的目光中。這位追隨在隊長身邊,為了他們的「聖戰」為了他們的家園而奮戰不息。早已經作好馬革裹屍,戰死異鄉為真主獻身思想準備地戰士,伸出自己另外一隻顫抖的手。

    在阿旺的那隻手掌心裡,托著一枚沙棗!

    阿旺知道自己死定了。但是他卻一直跪在那裡,拼盡全力和劇毒在體內發作帶來的可怕痛楚對抗,在狠狠喘氣中,他突然拼盡全力。從喉嚨裡擠出也許是他在這個人世間最後地一句嘶叫︰「為什麼?!……我不服!我不甘啊!」

    是的,他真的不明白。

    是的,他真地不服!

    阿旺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從同一顆樹上摘下來的沙棗,「東突解放組織」地傢伙吃了沒事,而他們還專門挑選了一顆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破損的沙棗,自己卻會中了劇毒?!

    阿旺努力瞪大了自己已經蒙上了一層血色紅霧的雙眼,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指著摘下來有毒沙棗的那棵果樹。

    阿富汗游擊隊長望著阿旺指的那棵棗樹,用異樣的聲音。道︰「兄弟你等著,我去把原因找出來!我絕不會讓自己地兄弟,在見到我們的真主,見到我們偉大的戰爭英雄時,卻不知道自己怎麼死在了戰場上!」

    順著阿旺手指的方向,阿富汗游擊隊長走到了那棵棗樹關,他仔細打量著這棵棗樹,在棗樹的樹梢上,阿富汗游擊隊長能清楚的看到,在已經揪光了所有樹葉的樹身上,還有蟲蟻在上面來回爬動,徒勞的尋找本來屬於它們的美味。

    但是阿富汗游擊隊長敏銳的雙眼,卻迅速落到了這棵泡果沙拐棗樹的樹身下,他他蹲下身體從地上輕輕捻起一隻螞蟻蜷成一團的屍體。凝望了片刻後,阿富汗游擊隊長拔出刺刀,輕輕從樹梢部位剜下一抉棗樹皮.將樹皮覆蓋在一隻螞蟻身上,幾秒鐘後那只螞蟻又從樹皮下大搖大

    擺的爬了出來。

    阿富汗游擊隊長又從棗樹的下半截剜下一塊樹皮,再把這一塊樹皮放到同樣一隻螞蟻身上後,那只螞蟻再也沒有從樹皮下面爬出來、掀開那塊樹皮,阿富汗游擊隊長看到了一具蜷縮在一起,已徑死亡的螞蟻屍體。

    這棵棗樹,竟然一關有毒.一半沒有毒!最讓人沉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兩者之間.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分水嶺.讓它們楚河漢界.各居位!

    面對這奇並的一幕,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就連阿富汗游擊隊長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思考了片刻後,戴上一雙羊皮手套,小心的撥開了樹枝.當他的手從樹身上一層層掠過,最後停留在樹腰中間,某一個位置上時,阿富汗游擊隊長臉色變了。他慢慢從樹身上,揪下一抉早已徑被人用軍刀割掉.卻又重新包上去.做了精密偽裝的圓環狀樹皮。

    選擇了一個隱密的位置,中國軍人用格鬥軍刀,鋸斷了泡果沙拐棗樹樹皮上的樹皮,強行切斷了這棵棗樹通過樹皮建立的經脈通路,用最簡單的方法,將一株幾尺高的棗樹分成了兩段!

    長在整棵棗樹上半部分的沙棗.由於被切斷了經脈,中止了水分傳輸。「聖戰一號」毒素就無法傳送上去。所以在恐怖份子聯合追擊部隊趕到這裡的時候.仍然哨螞蟻在這棵棗樹上面來回爬動。無形中成為個陷講的最完美偽裝。

    而這棵棗樹的下半部隊,每一顆沙棗隨著樹身的光合作用水分流通,佈滿了「聖戰一號」BD。

    這看似只是一個非常簡單卻很實用的一個陷阱,實際上已經包含了戰俠歌對人類行為心理,以及人類性格弱點、固定思維模式的最深刻瞭解。

    戰俠歌之所以選擇那棵棗樹注入「聖戰一號」劇毒。就是因為這棵棗樹樹梢上地沙棗,被螞蟻咬過了!

    在一般人,也許也包括阿富汗游擊隊員的認識裡,在野外尋找食物,被蟲蟻叮咬過的東西,都是無毒的可以食用的。

    而這棵棗樹上最醒目。卻被螞蟻咬過的沙棗,雖然大家都明白。中國軍人只和他們有幾個小時的路程,他們一路四處投毒,沙棗上有蟲洞,實質上沒有任何意義。絕對不是什麼安全的保障。但對這樣地早洞,卻在向每一個人的潛意識灌輸「我是安全的,來吃我的果實吧」這樣的觀點,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放鬆了警惕。

    這個道理就好像苦口的未必是良藥一樣。

    戰俠歌之所以選擇了一棵這樣的棗樹。就是因為這棵棗樹本身,就具備了一種容易讓人思想麻痺,陷入一種固定思維模式地天然偽裝。

    這棵棗樹只有不到三尺高。以生物共有的可以稱之為「好逸惡勞」習慣來分析,絕大部分人面對一顆比自己要矮的多地棗樹,都會先伸手直按摘取不用彎腰就可以夠到,樹梢部位最容易到手的沙棗。

    經過在沙漠里長達十天的追逐戰,這些恐怖份乎已輕對食物有了足夠的警惕,但是,只要稍稍留意。誰都可以發現,在這些棗子上還有螞蟻在爬動,甚至還有螞蟻在沙棗裡面鑽進鑽出,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這些棗子沒毒嗎?

    他們做測試檢查沒有投毒也罷。直按塞進嘴裡大嚼也罷,總之一切跡象都可以表明。這棵樹上結的沙棗沒有毒,沒有任何問題。樹梢上的棗子沒有問題,那麼當他們彎下腰。或者蹲下身體,把這棵棗樹下面的棗子也一起摘下來地時候。

    按照他們的固定思維,長在同一棵樹上的棗子,既然上面的沒有毒,下面的那些沒有任何破損痕跡的棗子.當然更不可能毒了!

    每一步戰俠歌都算計得絲絲入扣,引導著一直追在他們身後的恐怖份子聯軍一步步向他設計的死亡陷阱裡跳。

    這其中戰俠歌還有一段設計陷阱的意義沒有告訴趙海平,他和趙海平一起並肩作戰長達兩個月,他們已經彼此用行動證實了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的誓言,戰俠歌已經非常清楚趙海平這個徒弟的個性、特長以及過於憨厚的性格,導致了幾乎不可彌補的劣勢。

    趙海平實在是太老實了,越級向他傳授一些更高級的行為心裡學,讓他明白在這個社會中,只要有人存在,就會有群體等級的劃分,身處在社會金字塔不同層次,社會需求和影響力不同,表現出來的性格特徵就會不同,這大概需要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更不要說要求趙海平根據在等級金字塔中,身居各個不同層次人群共性特徵,針對性的鋪設陷阱了!

    至於在鋪設陷阱後,合理的做出效果預估,要求趙海平無論在戰場上做出什麼軍事行動之前,都先逆向思維一下,都先走一步算三步,這一切的一切,實在是走出了趙海平現在可以接受、理解的範圍極限。

    但是每一次戰俠歌在埋設陷阱時,趙海平都會抓著在兩月前他和戰俠歌實效相逢,戰俠歌送給他那只記載了戰俠歌身為一個狙擊手心得體會的小筆記本,不停的在上面記錄各個細節,還時的向戰俠歌進行提問。

    戰俠歌要過了趙海平手裡的那隻小筆記本,在最惡劣的環境下,趙海平也沒有丟掉這只筆記本。當戰俠歌翻開這本已經趙海平不知道翻了多少遍,已經開始有點卷邊的筆記本時,戰俠歌驚訝的發現,在整個筆記本的每一頁裡,都插滿了趙海平用自己理解能力表述出來的註解,以及了在戰場上將這些理論融入實戰中後的心得體會。

    戰俠歌一頁頁的翻著,他可以在這隻小筆記本上,清楚的看到趙海平從一個僅僅知道對著槍靶射擊的理論狙擊手,向一名真正精通特種作戰地資深狙擊手,一步步穩健邁進了成長之路!

    就是憑這種謙虛好學的精神。天分絕對算不上出眾的趙海平,硬是在狙擊手這個猶如古代刺客般一擊必殺,在現代戰場上號稱死神代言人的行業中,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戰俠歌抽出插在筆記本上地那隻小小的圓珠筆,在筆記本上留下了一段話︰「根據恐怖份子人員組成及內部職務地不同,造就了他們不同的身份需求。處於組織最底層的人員。沒有任何身份。更不需耍顧及

    什麼尊嚴或者面子。所以他們在看到沙棗後會一窩蜂的跑過去,槍到就往嘴裡塞。而那些領導階層,就算是同樣很渴很餓,看到沙棗。為了保持自己社會認可地需要,也就是保持他們在這個組織裡的個人權威,他們絕不可能去和普通的成員去爭搶幾顆沙棗,他們更喜歡等待那些已經用身體證實沙棗無毒的基層人員。自覺地,主動的把沙棗奉送到他們的面前。所以……」

    戰俠歌寫到這裡時,他地臉上緩緩揚起一絲趙海平這一輩子大概也不會有的奇異微笑。他在筆記本上加了最後一段定論︰「所以含有劇毒的沙棗,至少會讓恐怖份子組成的聯合追擊部隊中,損失一個中高層領導人員。這對於打破恐怖份子組成的聯合追擊部隊中,損失一個中高層領導人員。這對於打破『東突解放組織』、『車臣反政府軍』以及『阿富汗游擊隊』這三個組織之間本來並不算牢固的聯盟,有著莫大的好處!假如再因為沙棗中毒事件,引發他們之間本來應該存在卻一直潛伏在深處的彼此不滿,只要能見了血,就可以一發不可收拾。達到『二桃殺三士』地良好延伸效果。」

    把筆記本還給了趙海平,戰俠歌灑然道︰「先不要關急看,我寫的這一段東西,可能現在你看了,只會增加一些不必要的困擾,等我們走出這片沙漠,回到中國後,你就慢慢讀,慢慢用必去品吧。當你能夠完全讀懂它,並把它應用到生活的任何一個環節,滲透進你在戰場的每一個細節,並創造出屬於自己的狙擊手哲學的時候,你就可以從我這裡正式出師了!」

    「不,您永遠是我的老師!」

    趙海平的沒有翻開那只筆記本,老老實實的,用一種恭敬的態度,把戰俠歌加入新的內容的筆記本,放進一個可以起到防水效果的塑料袋裡,把它插進自己貼身的口袋裡,再小心的別上扣子。

    趙海平搔著自己的頭,憨厚的笑道︰「師父我就不明白了,狙擊手不就是在戰場上先保證自己能夠生存,再利用手中的武器有效打擊敵人的有生力量的軍人嘛,怎麼還說到了哲學了?至於創造哲學,這種工作還是留給那些專家教授學者們去完成吧,我一個只是初中畢業的大老粗,要我去創造哲學,說出去還不把人笑死了!」

    戰俠歌無言的搖了搖頭,如果趙海平無法憑自己的力量跳過這一個瓶徑,那麼他這一輩子最大的巔峰成就,大概也只是一個善於在各種地形中隱藏自己,槍法不錯,身手不錯,最多再加上個實戰經驗不錯的資深狙擊手罷了。

    戰俠歌過了很久,才低聲道︰「記住,狙擊手在戰塊上最大的作用並不是射死多少敵人,而是利用死亡,對敵人形成巨大的心理震懾,把他們本以為無懈可擊的防禦線,從內部撕出一個口子!」

    趙海平似懂非懂的連連點頭。

    而在相同的地方,阿富汗游擊隊隊員阿旺,也點著頭,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楮,任由阿富汗游擊隊長手裡的刺刀,頂上了他的心臟。

    「兄弟你放心的去吧,真主正在張開他溫暖而廣闊的雙臂等待你的到來!」阿富汗游擊隊隊長手一送,阿旺的身體狠狠一震,刺刀終於刺進了他的心臟。在這生命中最後的幾秒鐘時間,阿旺突然雙手一伸,緊緊抱住了他追隨了二十多年,在他眼裡同時擁有父親、戰友、朋友、兄弟等身份的阿富汗游擊隊長。從阿旺身上流淌出來的鮮血在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的身體間流淌,在這一刻,他們的心裡都湧出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隨著大量鮮血從身體裡噴湧出來,那種猶如幾千根燒紅的鋼針一起亂刺的可怕感覺竟然大大減輕,在這生命中最後的時候,阿旺發現自己竟然又能說話了!

    阿旺低聲道︰「我要回家了,再見了……爸爸……兄弟……請你保重,不要太早來找我啊!這一輩子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阿富汗游擊隊長不停的點頭,阿旺輕輕吐出了自己最後一口氣,他緊緊抱著自己的爸爸、兄弟、朋友、戰友的雙手,也慢慢輪了下去,他身體一晃,他再也無法睜開雙眼的身體,終於完全癱軟在這個和他雖然沒有任何血脈關係,卻已經擁有了比血脈更親密聯繫,讓他可以為之追隨終身的男人懷裡。

    「阿旺……我的孩子……」

    在這一刻,阿富汗游擊隊長縱然把自己的頭高高揚起來,但是大顆的淚珠仍然不停的從他的雙眼中瘋狂的湧出來順著他的臉龐,一點點的狠狠滑落,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短暫的距離後,悄無聲息的隱進他腳下的沙漠中,和阿旺的鮮血混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阿富汗游擊隊長緊緊抱著自己的兄弟和孩子,他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朋友和戰友,而他的右手,仍然緊緊的握著一把兩尺多長,早已經在現代戰場舞台上退隱的老式刺刀,而這把刺刀,正深深沒入了阿旺的身體裡。

    和別人不同的是,阿旺走的時候,他的表情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是走得很安詳。

    遇到戰俠歌這樣一位對人性弱點瞭解得通通透透,在融入了自己的人生哲學後,詭雷設計已經稱得上登峰造極的特種作戰專家,面對戰俠歌精心設計的死亡陷阱,他死得……服氣!

    身為一個早已經作好展望戰死沙場的士兵,他最後還能死在自己的兄弟、父親、朋友、戰友的懷抱裡,他死得……無憾!

    死在一個真正的英雄手裡,死在自己最親近的親人懷裡,對於一個在絕望中不斷掙扎的軍人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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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1:09:05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六十一章 完美武器

    如果說這一系列陷阱,已經可以令人拍案叫絕的話,戰俠歌在後面做出來的陷阱,無疑將「詭雷」這種戰術,利用他的聰明才智和創造性思維,真正發揮到了一種「哲」的境界。

    還是在休息的時候,戰俠歌又選擇了一棵沙棘樹,這一次他先毫不客氣的把所有的沙棘全部一掃而空,把其中一部分丟給趙海平,然後把剩下的送進嘴裡,然後戰俠歌抓起單兵鍬,直接順著植物向下挖了兩三尺深。生長在沙漠裡的植物,都有一個特性,也許這些植物露在沙漠地表的部分,只有又矮又小毫不幹起眼的一部分,但是它們為了適應沙漠裡乾旱缺水氣溫過高的特性,它們生長在地下的根睫,都非常發達。按照比例來說,一株兩尺多高的樹,可能就會有將近兩米深的龐大根系。

    戰俠歌抓起一樹枝,在沙地上寫寫畫畫的計算了半天,才在這株沙棘樹的某一截根睫部位,綁了一塊棉布!

    看到戰俠歌小心翼翼的在那塊捲成兩層的棉存裡撒上了「聖戰一號」毒劑,電視機前已經高達八億的觀眾,包括全世界十幾萬睜大眼楮看他大玩特種「詭雷」戰術的特種兵們,略略思考後,都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戰俠歌再綁好棉布後,突然扭頭對趙海平問道︰「我們做一個小小的心理測試遊戲吧。請問,假如你在經過一幢大樓時。突然有一包垃圾砸在了你的腦袋上,你第一件事情是想幹什麼?」

    趙海平道︰「當然是立刻抬頭。看看是哪個混蛋這麼不講道德。竟然會直接把垃圾袋往樓下丟。」

    「可是當你抬頭後。你發現竟然所有地住戶的窗戶都是關閉地,換句話說,好像就根本不可能有人往下丟垃圾似的。就在你放棄尋找那個沒有道德的傢伙。準備繼續趕路時,又有一包垃圾砸中了你的腦袋。你迅速抬頭,那些住戶的玻璃窗還是緊閉地,你會怎麼辦?」

    趙海平瞪大了眼楮,道︰「這擺明了就是欺負人嘛,要真有人這麼惡搞,我就不走了!我就一直抬著頭,看誰還敢偷偷用垃圾一直砸我,窗戶還能關得飛快!」

    「嗯。假如這個垃圾袋就砸了你兩次,你抬頭看了半天卻一直再也沒有人丟垃圾袋,你以後再從這裡經過的時候,你會怎麼辦?」

    「那我每次都抬起頭,我總有機會逮住那個傢伙的!」

    戰俠歌連連點頭,若有所悟的在被他綁了布條的植物根睫上。又綁了一顆拉掉保險栓的手雷,可能是嫌第二次從樓上丟下去砸人的垃圾袋份量不夠,他乾脆又從背包裡取出一個填滿子彈的子彈匣一塊綁在了那株植物的根睫上。

    趙海平一直看著戰俠歌利用一棵沙棘樹大做文章,設下連環陷阱,最後趙海平終於忍不住問道︰「沙漠這麼大,雖然植被稀少,但是這一路上去過來,我們少說也看到了幾百棵沙棘樹,師父你怎麼就能確定,那些追在我們身後地敵人一定會在這棵沙棘樹上採集淡水?你又怎麼能確定,他們就一定會挖開這株沙棘樹的根睫?」

    戰俠歌用單兵鍬把挖出來的沙子重新放回原地,然後他又從別的地方抓起幾把被曬得滾燙溫度超過六十攝氏度的沙子,把它們均勻的撒在陷阱地上方,直到確信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跡,他才道︰「沒錯,在沙漠上什麼沙棘樹,什麼仙人掌,什麼泡果拐棗樹,什麼仙人球的,植物少說也有四五十種,但是你要注意,我們只有兩個人,他們卻有足足兩百個人!沙漠上除非是再遇到那種高山沙漠特有的水潭或者水草豐足的綠洲,否則可以採集淡水的方法就十分有限。那幫傢伙一路跟在我們身後,能夠採集水源的地方,都被我們破壞得七七八八,這樣幾天下來,他們身上攜帶的淡水估計也快要用光了,現在哪怕是一點點可以採集淡水的方法,他們也絕不會錯過。」

    趙海平跟著戰俠歌這麼久,怎麼也能稱得上是見多識廣,趙海平望著那棵根部包了一塊布的沙棘樹,他突然瞪大了眼楮,狠狠一拍自己的大腿,狂叫道︰「我明白了!」

    戰俠歌微笑著道︰「明白了什麼,說說看。」

    「師父這一招夠狠!」這一刻趙海平的眼楮裡都在發著光,他指著那株被投放了劇毒,又埋設了地雷的沙棘樹,叫道︰「你之所以包了一塊布,就是利用布能吸水的特性,讓它在含有水脈的沙子裡不斷聚焦水分,直到將兩層棉布之間的毒劑一點點現貨,最後再通過沙棘樹的光合作用,將毒素輸送到整株沙棘樹!」

    「嗯,不錯,不錯!」戰俠歌連連點頭,「然後呢?」

    「沙子裡的水本來就少,而那塊布想要在地下吸收到足夠的水融解毒劑就需要比較長的時間,再加上把毒素一點點延著沙棘樹的經脈輸送到全身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樣加起來,也許恐怖份子提取的第一份甚至是第二第三份水都是沒有毒,或者只含有微量的毒素,就在他們放心收集第四份水的時候,誰也不會想到,這裡面卻突然有了劇毒!僅任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們付出人命的代價!」

    「嗯,不錯,還有嗎?」

    「還有就是師父你留下的那顆手雷,那幫傢伙就算是沒有好奇心,為了避免下次還會死得不明不白,他們一定會把整棵沙棘樹挖開看看師父究竟設下了什麼樣的陷阱,這樣的話,師父埋在沙棘樹下地報告團和子彈匣。就讓他們至少再付同一條人命的代價!」

    「不錯!」戰俠歌地眼楮也亮了,他猛然一拍手掌。叫道︰「再說。只要你能再多說出一條。就能讓我對你刮目相看!」

    趙海平瞪著那株沙棘樹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最後他搔著頭皮道︰「嘿嘿……還有什麼我可真看不出來了。你是師父嘛,要是我都能說出來。我不也成了師父了。」

    戰俠歌不由在心中輕歎了一下,能把他設地陷阱分析到這種程度,對趙海平來說已經非常不容易,想要趙海平把自己放在一個相當的高度,用一種看待全局的戰略眼光去分析問題,而不是偏執於一時地得與失,看來還是太困難了點。

    「沙棘和仙人掌是這片沙漠裡最常用的植物,我這樣連續利用沙棘樹和仙人掌設下致命陷阱,就等於是躲在高樓上用垃圾袋一直偷偷砸你。一旦在那些敵人的心裡形成一種慣性思維,讓他們一見到沙棘樹和植物,首先想到的不是淡水,而是致命的毒藥和綁著子彈,可以進行大面積覆蓋性殺傷的手榴彈!」

    戰俠歌瞇起了眼楮,指著眼前這片廣闊無垠。似乎根本走不到頭的大沙漠,冷然道︰「那麼他們無論在什麼時候,從沙棘樹和仙人掌上採集到淡水,都會膽顫心驚,無論他們是第幾次從樹上、植物上提取到淡水,他們都會不停的用各種方法驗毒。這樣他們本來就很缺少的淡水,會大量白白浪費掉!我在沙棘樹上綁地那塊布,綁的那枚手榴彈和子彈匣,我並不在乎到底能毒死幾個,能炸死幾個,我要的是在他們盡量種下移除的影子,我就是要讓他們草木皆兵,我就是要讓他們膽顫心驚!在如此乾燥炙熱的大沙漠裡,喝不到足夠的淡水,神經又崩得這麼緊,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能支撐多久!一旦他們地防線徹底崩潰,就是我們師徒兩個大舉反擊的時候!」

    趙海平品了半天戰俠歌的話,最後他還是拿出那隻小小的筆記本,老老實實的把戰俠歌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到了筆記本上。套用戰俠歌的話來說,不用著急,等他們活著回國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他慢慢品味!現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戰俠歌做的每一件事情,說的每一句話,都死死的記在心裡,都牢牢的記在那隻小筆記本上。

    他是笨,但是他不蠢,只要持之以恆,他盡早能夠掌握戰俠歌在戰場上埋設詭雷的精髓。

    在設計好這套擁有實際殺傷與心理威嚇雙重作用的陷阱,兩個人繼續向前行走。當戰俠歌放眼眺望的時候,他的目光突然被什麼吸引了。

    戰俠拉著趙海平跑過去,一隻不知道風乾多久的駱駝頭骨,在風沙中半遮半掩,在它空洞洞的眼眶中,那兩抹幽幽的漆黑,似乎還在向戰俠歌和趙海平訴說它面對生命最後一刻時的無奈與淒涼。

    戰俠歌拎起那只駱駝的頭骨,微笑道︰「這可是好東西啊!」

    沒等趙海平回過味來,戰俠歌又在駱駝的頭骨裡,塞了一顆拔掉保險栓的高爆手雷!

    這下不要說是趙海平了,就連那些從在電視機前觀點的特種部隊士兵,也忍不住瞪大了眼楮。一時間在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名特種部隊士兵舉起了手,望著正在慢慢品味連連點頭,明顯已經看出門道的教官,這些謙虛好學的士兵大聲問道︰「請問教官,那個中國軍人在一個駱駝頭裡塞顆手雷,他到底想炸誰?!是那個中國軍人太自信,認為留下一顆手雷,總碰上一個倒霉鬼呢,還是他嫌身上的武器太多太重,乾脆想用這種方法來減少自己的負重?」

    「你懂什麼?!」一位教官連連歎息著,用近乎憐憫的眼光看了一眼自己訓練的士兵,道︰「高手,高手,實在是高手!能把詭雷戰術玩到這種程度,這個中國軍人已經稱得上是詭雷作戰的大師級人物了!」

    看到所有的士兵還是迷茫的睜著大大的眼楮,這位教官道︰「這個中國軍人玩的詭雷戰術,已經超出了常規軍事教材裡的東西,可以說每一個陷阱。都是他根據戰場地實況情況,再加上他對詭雷及人類行為心理學的最深刻瞭解。融合出來地非凡創造性武器。不要說是你們這群童子軍。就是我也是想了半天。才找出裡面地奧妙。」

    「在丘陵沙漠裡,除了黃色沙子幾乎看不到其他東西,時間長了人地眼楮就會產生視覺疲勞。不只是在雪原上可能產生雪盲,大沙漠裡,也可能產生沙盲。但是如果在這個時候,大沙漠裡突然多出一個異物,比如說那只駱駝的頭骨,就算是很遠,就算它的體積很小,但是面對一支人數超過二百地追擊部隊,怎麼也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這位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特種部隊教官。思索著道︰「在我的老家,獵人們捕殺一些猛獸時,總是會用一隻腐爛的山羊屍體作為誘餌,那些猛獸有些沒有吃死屍的習慣,但是隔著幾英里的距離,它們也能聞到山羊腐爛屍體發出的味道。它們就算是因為好奇心作粹。也會跑過來看看。就算它們不吃腐爛的肉,它們也會忍不住上去聞一聞,用自己地爪子去碰一碰。」

    這位教官說到這裡,下面一位頭腦比較靈活,同樣擅長製造詭雷的特種部隊士兵,已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放聲叫道︰「我明白了!那個中國軍人在駱駝頭裡設置陷阱,就是抓住了生物共有的『好奇』這種生理及心理特點。追在中國軍人後面的恐怖份子,那麼多人總會有人注意到那顆被中國軍人專門放到醒目位置的駱駝頭,他們雖然已經很疲憊,但是他們也總會有人走過去,也許會有人拿起那只駱駝頭把它當成玩具晃上幾下,也許只是有人把它當成一隻一次性地足球,發洩性的順手踢上那麼一腳!」

    說到這裡,那個頭腦靈活的特種部隊士兵,已經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汗水瞬間就從他的額頭上滾滾而落,他用微微發顫的聲音問道︰「教官,假如我們必須要在戰場上追擊像那個中國軍人一樣的知人,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有效避開他預設的陷阱?!」

    教官瞪著大電視屏幕上戰俠歌和趙海平的身影,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想追殺這樣的敵人,你們就和多看、多想、少動、少跑,盡量避開有可能設置陷阱的危險地帶。還有,如果遇到和這個中國軍人一樣狡猾的敵人,你們最好乞求上帝,對你們多加關照吧!最後我再提醒你們一點,不要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中國軍人的陷阱及詭雷設計上!他們能在密林裡,一邊頂著直升飛機重機槍的掃射,一邊和百倍於已的車臣游擊隊周旋了整整五十天卻毫髮無傷,稱他們為『密林之虎』絕對沒有任何誇張!如果你們認為終於追上這樣的敵人,再不用為陷阱和詭雷頭痛的時候,也許你們會發現,那才是和他們最慘烈戰鬥的開始!」

    全場一片寂靜。

    一名特種部隊的專職隊醫舉起了他的手,在獲得教官兼隊長的允許後,他站了起來,環視全場,放聲道︰「我還有一些事情想補充一下。」

    「我必須承認,我被那個中國軍人嚇到了!我是一個醫生,雖然也會開槍,也懂得搏鬥,也能開動大部分汽車和坦克,但是和你們比起來,我仍然只是一個門外漢,所以我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討論。我要說的是,這個中國軍人的體力狀態!」

    隊醫道︰「那個身材稍稍矮一些的中國軍人我就不說了,他雖然也非常優秀,但是從我收集的各項數據上來看,總算還在正常的範疇,事實上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能做得比他更好,但是……那個已經給我們太多震撼的中國軍人,我必須說,他根本就不是人!」

    四周所有的士兵都瞪大了雙眼,那位隊醫舉起自己的文件夾,道︰「只要我讀下這些天我全程監控收集的數據,大家就會知道,我為什麼對那個中國軍人做出這樣的評價!」

    「我一共全程監控了他九天時間,在九天時間裡,他背著大概四十公斤的背包,大概在沙漠上行走了四百二十公里。他幾乎包辦了所有的警戒,在同伴休息的時候,他還要埋設陷阱,收集淡水,每天他休息時間不會超過六個小時。而在九天時間裡,他每天喝的淡水,絕對沒有超過十品脫!」(注︰1品脫相當於零點六升水)

    所有的特種部隊士兵一片嘩然,他們都接受過沙漠作戰,他們都清楚的知道,在氣溫超過三十七點八攝氏度的情況下,背著幾十公斤的負重長途跋涉,人體每小時必然補充一點一品脫的淡水,在氣溫低於三十七點八攝氏度的情況下,也需要每小時補充一品脫的淡水。

    換句話來說,在沙漠裡想保持身體正常狀態,每天至少要喝將近二十品脫的淡水!而中國軍人卻只喝了一半的淡水,卻能堅持了九天,而且看他的身體狀態,似乎還能繼續用這種非人的方法堅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沒有缺點,沒有弱點,有的只是可怕的戰爭能力和技術,這群眼高於頂的特種部隊士兵,終於在那個中國軍人的身上,明白了什麼叫做戰爭武器式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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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1:10:06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六十二章狼襲

    在這片藍色的星球上,在這片藍色的天空下的某一個小小的角落,有一個浩瀚無垠的沙漠。

    在這片沒有生命,沒有希望的沙漠裡,有一個小小只有四米多高的小沙包;在這個小小的沙包下面,有一個身上披著綠色軍裝,頭上罩著阿富汗人最喜歡的圓帽子,胸口應該是以及的位置,還插了一把虎牙格鬥軍刀的小小草人。

    而在那個小小的草人身後,靜靜躺著一個衣衫破破爛爛的老軍人!

    在這位老軍人的身上有一種就軍沙漠上的颶風,也無法吹散的濃重硝煙氣息。他那猶如干桔子皮一樣皺巴巴的臉,就好像他身上的那只漆皮早已經脫落的俄羅斯軍用望遠鏡和水壺,帶著一種歷盡蒼桑的凝固,雖然古老,卻依然散發著一種絕不窮人輕辱的尊嚴與驕傲!

    戰俠歌的目光落在阿富汗游擊隊長的身上,他認真的看著這位老軍人,仔細看著他佈滿老繭又黑又大又瘦,卻猶如鷹爪力的雙手,仔細看著他暴露在空氣中那些皮膚只可能屬於戰場的光榮印痕;仔細看著這位老軍人身上每一件裝備,每一件武器的擺放位置。

    這位老軍人腹部有一處虎牙格鬥軍刀特有的撕裂傷口,在他的身下,早已經風乾的血塊中竟然透出一種妖異的黑紫色,從傷口上來看,一雙眼楮,仍然睜得大大的,任由沙漠上的勁風不斷吹拂,卻一直死死的盯著戰俠歌和趙海平走過來地方向。

    戰俠歌對著這位死不瞑目。癡癡等待著,要看敵人最後一眼的老軍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眼楮裡竟然揚起了一絲近乎憐憫的悲傷神色。

    「趙海平……」戰俠歌輕輕吸著氣,突然問道︰「你沒有覺得,我們兩個人很像?」

    趙海平看著那個又老又黑又瘦,就算不死也像是具乾屍的阿富汗游擊隊長,再看看戰俠歌。他真的看不出這兩個人有什麼相同。

    「他是一個好軍人,他是一個好隊長,他更是一個純粹的男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慢慢在戰俠歌的眼眶裡聚焦,他自己已經認為可以堅強得無懈可擊。他更以為自己絕對不會為一個在戰場上拚死拚活敵人去哭,他一向就不是那種動不動就哭哭啼啼,太過多愁善感的水性生物,但是在這一刻,他真的無法再控制自己。

    「海平你看到了沒有,你就在這裡睜大眼楮等著我們,因為他有話要對我們說。」

    趙海平瞪大了眼楮,可是他什麼也看不出來。

    「海平你聽到了沒有,他正在用一個軍人的尊嚴與驕傲請求我們。」

    趙海平豎起了耳朵。可是除了空曠大沙漠上特有的熾熱氣浪,拂過那個手工粗糙的草人發出來的嗚嗚聲響。他什麼也聽不到。

    戰俠歌癡癡的望著一條與眾不同,孤獨向遠方不斷延伸的腳印,那個死不瞑目的老軍人,他右手的食指正指著這個方向!

    這個老軍人沒有說一句話。沒有留下一個字,但是他就是用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驕傲,留下了他在這個世界上地最後一個心願,這是一個就連帶著他的阿富汗彎刀奉令成為逃兵地丹素,也不知道的心願……放過他的孩子。放過他們這支游擊隊最後一個隊員!

    戰俠歌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對著這位年齡比他父親還要大地長者,對著這位真正的軍人,對著這個純粹的男人,敬上了自己一個最莊嚴、最真誠的軍禮。

    寧可馬革裹屍戰死沙場,也絕不願意躺在病床上閉上自己的雙眼!

    寧可自己死亡,寧可拋下身為一個男人一個軍人的尊嚴向敵人請求,也要讓自己的兄弟自己地士兵逃出生天!

    在這些方面,他戰俠歌和眼前這位阿富汗游擊隊的老軍人,擁有何等驚人的相似?!望著這個混身上下都帶著軍人的強悍,都帶著屬於戰場勳章的老軍人,戰俠歌的心裡又怎麼會不揚起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哀?!

    戰俠歌慢慢拔出了自己那把沾滿鮮血的虎牙格鬥軍刀,他凝視著眼前這個死不瞑目,就在等他一個答案的老軍人,他輕聲道︰「你安心去吧,你的孩子,如果他夠頑強能夠戰勝這片大沙漠,他就可以活著回到你們的家鄉!無論如何,拋開事非成敗,你們阿富汗游擊隊,永遠都是最棒的軍人,都是真正的男人!我,戰俠歌,尊敬你們!」

    趙海平猛的瞪大了雙眼,因為在這個時候,那個阿富汗游擊隊長,一直睜得大大的雙眼,竟然緩緩的閉上了。

    當他終於閉上雙眼的時候,一個身經百戰的老軍人不見了,在他們面前靜靜躺著的,是一具又老又黑又乾又瘦的屍體,他那花白的頭髮和鬍子,在沙漠的風中不斷飄舞。而在他的臉上,竟然揚起了一絲……安詳?!

    戰俠歌再次深深凝望了眼前這個老軍人一眼,他縱然放聲狂笑。

    他瘋狂的笑聲迴盪在整個空曠大沙漠的上空,他伸手指著天在笑,他伸手指著地在笑,他伸手指著遠方那天與地融合成一線的天邊在笑,他指著趙海平在笑,他指著自己在笑,他直笑得天暈地暗,他直笑得如癡如狂,就在趙海平瞪大了眼楮,已經扭開水壺,準備不顧一切把所有淡水都準備倒進路嘴裡的時候,戰俠歌突然狂吼了一聲︰「趙海平!」

    趙海平下意識的挺直了身體,叫道︰「在!」

    「你見過狼如何捕殺比自己更強大的生物嗎?」戰俠歌輕舔著嘴唇,他的眼楮裡猛然揚起一絲幾乎可以分金碎石的精光,他沉聲道︰「幾隻經驗豐富的狼,就可以能戰勝一隻皮糙內厚,得連老虎都要退避三舍地野豬。他們分工合作。利用自己靈活的身體,不斷從前後左右對獵物發起沒有實質意義的騷擾性進攻,它們團團亂轉,直到把野豬轉得頭暈腦漲發狂發怒,終於暴露出身體的弱點時,他們可以在瞬間對野豬的肚皮或肛門這兩處要害發起最猛烈的進攻!他們在沙漠裡整整追殺了我們幾百公里,現在他們的力量已經使完了,他們已經開始退縮了。三十年風水輪流轉,現在也應該輪到我們兩個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狼襲戰術了!」

    兩名中國軍人一開始對一百多名「東突解放組織」和車臣反政府軍組成的追擊部隊,開始了馬拉松式地兒狼襲作戰。

    他們不斷游移在敵人兩千米之外,雖然他們手裡的自動步槍根本不可能打中目標。但是每一次聽到輕脆的槍聲響起。一百多名恐怖份子聯合追擊部隊每一個成員總會受驚的跳起來。假如他們全部跳起來衝向兩個中國人,他們就會發現,他們追殺的根本就是兩隻在沙漠裡還能跑得飛快的兔子,除了把大量體力和汗水白白浪費之外,沒有任何實質性效果。

    恐怖份子們也曾經組成過以班為單位的追擊部隊,來對抗中國軍人的騷擾戰術,但是一個班整整九名實戰經驗豐富的車臣游擊隊員追了過去,在一陣密集過一陣的槍聲後。那九名車臣游擊隊員再沒有回來。

    那兩個中國軍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恐怖份子聯軍的視野當中,當槍聲再次從一千八百米以外響起的時候。一個正在用塑膠袋小心從幾株植物上收集清水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一頭栽倒在地上。

    望著那名倒霉鬼額頭上還在汩汩流血地彈洞,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瞪大了眼楮,不由發出一聲鬱悶到極點的低吼。剛才那九名負責追擊地車臣游擊隊員攜帶了一枝狙擊步槍。拿到了一枝狙擊步槍的中國軍人,已經可以在一千八百米外,精確狙擊連他這個隊長在內的每一個人。

    中國軍人用狙擊步槍精確狙擊,用ak自動步槍亂打胡射,把從車臣游擊隊員身上繳獲的俄羅斯高爆手榴彈四處亂丟,有時候他們甚至站在順風處,把格鬥軍刀和鋼盔當成一塊銅鑼,叮叮噹噹地亂敲一氣,就連大半夜也不忘在黑色夜幕的掩護下,摸到距離他們不足一千米的地方,在一陣瘋狂掃射、單發點射、三連射後,再得意洋洋揚長而去。

    反正他們問題有辦法弄得恐怖份子聯合追擊部隊一驚一乍,他們總是能在恐怖份子聯合追擊部隊累極、乏極、困極的時候,跳出來又吼又叫又跳又蹦,連帶抓著格鬥軍刀和鋼盔一陣亂敲,假如在這個時候還是沒有人跳起來回應他們的熱情,他們二話不說舉起狙擊步槍就是一槍。要是恐怖份子被逼急了,組成大股部隊想要追擊他們,他們掉頭就跑,能在沙漠裡和這兩個中國軍人比賽越野跑的人還真沒有幾個;如果是小股追擊部隊,他們還是掉頭就跑,然後再找個地方狠狠反戈一擊。

    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精神與體力消耗戰,恐怖份子們沒有充足地糧食和淡水,在戰俠歌和趙海平騷擾戰術之下,他們根本沒有精力去尋找水源;中國軍人神出鬼沒,隨時就會有一顆致命的子彈打到自己腦袋上,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一個個神經繃得緊緊的,根本不可能放鬆,更不可能得到適當的休息。

    通過衛星電視,看到這群恐怖份子就像是一群蝗蟲似的在大沙漠裡掠過,只要看到一點綠色的東西,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裡塞,中間夾雜著哄搶後不可避免的爭吵甚至是廝打,甚至連棗樹又粗又硬的根睫,也被這群人挖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塞進自己的嘴裡。

    在失去那位用強大的人格魅力,強行把所有人統率在一起的阿富汗游擊隊長之後,僅僅過了四天,這一百多號已經放棄和中國軍人戰鬥,只知道拚命向前跑,只知道逃出這片沙漠他們就有機會逃出一條性命的恐怖份子們。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群喪家之犬。

    「砰!」

    沙漠裡傳出一聲槍響,就在所有恐怖份子下意識的撲倒在沙地上,被溫度超過六十攝氏度的滾燙沙粒燙得塵y肋腫燉錚 峭蝗惶攪艘桓黽負躋  璧乜燉摯窈穡骸拔掖蛑興耍 掖蛑興耍 

    一隻大概只有一斤多重的沙兔,被ak步槍子彈打中了腰部,玩了一招華麗的腰斬,望著仍然在沙漠上蠕動的沙兔的身體。望著那血淋淋濕漉漉,還冒著熱氣的紅色肉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口水,裡齊刷刷的湧起一層紅光。

    在近乎野獸般的低吼聲中,幾十個人一窩蜂地衝向那只可憐的兔子。跑在最前面的一個人就像是一位橄欖球超級明星似的。拼盡全力向前一撲,把一塊兔肉死死壓在身上,就在幾十雙大手同時把他掀起來的時候,他把大嘴一張,已經狠狠咬在還在不斷抽擅的沙兔肉上。

    皮靴、拳頭甚至是槍托同時狠狠落在這個人身上,但是他的臉上卻揚起一絲滿足的表情,因為他硬是用自己的兩排牙齒,狠狠撕咬下足足一兩多重的肉塊,嚼也不嚼。就直接吞進了自己的胃裡。

    抱著一枝槍口還冒著輕煙步槍的恐怖份子望著哄搶成一團的「同伴」,急得連連跳腳。嘶聲叫道︰「喂,那只野兔是我打地,它是我的!」

    在這個時候,當然沒有人理他!

    一隻野兔瞬間就被幾十個人餓得眼楮發綠地恐怖份子。又撕又扯又咬的撕碎成二十七八塊,這些人就像是一群野狗似的,直接把血淋淋還還著野兔體溫的肉塊塞進嘴裡大嚼,手慢沒有搶到兔肉地人,有些把沾了兔血的手指送進嘴裡,慢慢的吮著,有些乾脆撲過去。伸出手指直接塞進別人的嘴裡又挖又掏,試圖把肉塊搶出來。

    「嗒嗒嗒……」

    ak自動步槍突然開始轟響,那個剛才開槍打死一隻沙兔的恐怖份子瞪著血紅的眼楮,一邊拚命扣住手中ak自動步槍的扳機,一邊瘋狂地嘶叫道︰「我讓你們搶我的野兔肉,我讓你們搶我的野兔肉,誰搶了我的兔肉,我就要誰死!」

    所有人都被這個恐怖份子的瘋狂行動給驚呆了,站在這名恐怖份子附近的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對著自己人射出整整二十九發步槍子彈,地上倒著十二三個恐怖份子。這名恐怖份子真的瘋了,他射完整整一個子彈匣後,竟然從自己的子彈匣裡又取出一個彈匣,就在他瞪著血紅色的雙眼一邊放聲痛罵,一邊把子彈匣往槍膛裡裝的時候,他突然身體一震。

    這位不管三七二十一剛剛槍殺了十幾名「同伴」的恐怖份子,不敢置信的望著突然從自己胸膛上出現的那個足足有碗口大小的傷口,望著鮮血從傷口裡不停的流淌出來。他掂起幾絲鮮血,把它們送進自己的嘴裡,品嚐著甜腥的鮮血味道,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敢確信,原己真的中彈了,有人對他開槍了!

    大概二十米外的地方,車臣反政府游擊隊隊長臉色鐵青的舉著一枝沙漠之鷹自衛手槍。

    這名恐怖份子知道自己死定了,在缺吃少喝急救品幾乎沒有更不說什麼醫院之類的奢侈玩藝的大沙漠裡,他胸口上出現碗口大的一個洞,他不痛死也得鮮血流乾了。他瞪起眼楮,伸手指著車臣游擊隊長,嘶聲叫道︰「兄弟們,這些車臣的王八蛋,他們對我開槍了!他們是想殺了我們『東突解放組織』的所有兄弟,搶光我們身上的糧食和水啊!」

    這名「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在戰場上和敵人生死相搏不見得怎麼出彩,但是挑挑釁煽動絕對是一把好手,他伸手掂起自己傷口裡流出來的鮮血,叫道︰「你們看看,他們不但要搶我們身上的食物和清水,他們還會把我們殺光,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啊……」

    「砰!」

    雖然聽不懂這個僅僅為了一隻野兔,就敢用自動步槍向同伴瘋狂掃射的傢伙到底在說些什麼,但是看看其他「東突解放組織」成員的臉色,車臣游擊隊隊長乾脆又開了一槍。這一槍直接打在了這個「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的腦袋上。在二十米近距離內,威力比自動步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沙漠之鷹手槍子彈直接把對方的腦袋打成了十幾聲碎片,一時間一大片紅的白的粘粘膩膩的東西,以輻射狀向四周飛濺。

    「嘩啦……」

    看到自己人竟然被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一槍打爆了腦袋,四十多個「東突解放組織」成員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嘩啦……」

    車臣反政府軍可不是「東突解放組織」這樣的烏合之眾,他們可是一批經過戰火考驗地軍人,他們也幾乎在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雖然他們和中國軍人反覆交戰,不斷遭遇偷襲和狙擊。人員損耗巨大,但是到現在車臣反政府軍方面仍然有八十多人,八十多枝自動步槍指著四十多名「東突解放組織」成員,立刻就將對方的氣勢給徹底壓了下去。

    本來還並肩作戰的「兄弟」,僅僅因為一隻一斤多重的野兔。就成了隨時會大開殺戒,進行一場超級火拚地敵人。在這兩批人中間,是十幾個倒在地上不斷呻吟,有車臣軍人,也有「東突解放組織」成員,眼看都活不成的倒霉鬼。

    通過衛星電視看到這一幕的名車特種部隊軍人都連連搖頭,一名資深特種部隊隊長,更是直接下了斷言︰「這些恐怖份子完了!」

    這一場野兔風波終於在勉強恢復清醒的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和「東突解放組織」領導人的聯手壓制下勉強平息。但是他們的聰明已經形成了一道不可彌補的裂痕。在大家神經都繃到極限,稍有過激行為就可能演變成一場自相殘殺的慘劇情況下。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和「東突解放組織」領導人進行了一次簡短的協商,最後他們很快達成了共識。

    與其讓大家窩裡鬥,不如兵分兩路,相隔兩千到三千米地距離並列前進。一旦一方遭遇攻擊,另一方就要迅速起來支援。這樣做不但可以緩解兩個「盟友」剛剛形成的衝突,而且散開隊形,有利於讓他們雙方都增加獲取食物地機會。

    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每天都要取出大功率步話機,試圖和基地取得聯絡,但是他們走得太遠了。沙漠又會對無線電通訊造成障礙,聽著步話機傳出來的絲絲啦啦的電流乾擾聲,看看身邊越來越萎頓的士兵,再看看那兩個就像是幽靈一樣,死死跟在他們身後,打也打不死,趕也趕不跑地中國軍人,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第一次想到了一個問題︰「難道我們這支成員超過二百人,大多數都是經過戰火超驗的軍人和游擊隊員的追擊部隊,真的會被兩個中國軍人活活拖死在大沙漠裡?!」

    從第四天開始,每都有人掉隊,面對這些些缺乏食物,餓得全身無力直冒虛汗,明顯已經出現脫水症狀,再也走不動的士兵,車臣反政府軍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帶上自己的同伴,他們唯一能做地,就是為這些同伴留下一枝步槍一個子彈匣,和一顆自殺用的手榴彈。

    在「車臣尼西亞不要為我哭泣」的歌聲中,一個又一個車臣反政府軍士兵被孤獨的遺留在這片大沙漠上,他們狠狠喝光兄弟們留給自己的寶貴清水,嘴裡嚼著剛剛從棗樹上摘到的樹葉,慢慢支起自己手中的槍。

    就是這些被部隊遺棄的棄卒,給戰俠歌和趙海平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他們必須小心翼翼的行走,隨時防備那些把自己全身都埋在沙子裡,只為向他們開上一槍甚至是抓著手榴彈要和他們同歸於盡的車臣軍人。

    這些棄卒他們都是真正的死士!

    在「車臣尼西萬歲」的瘋狂吼叫聲中,一顆又一顆手榴彈在沙漠裡爆炸,一陣又一陣激烈但短暫的槍聲響起,那些因為全身脫水、中暑、皮疹、熱痙攣等症狀,幾乎連自動步槍都沒有力量舉起來的車臣尼西軍人,卻向戰俠歌和趙海平發起了一次又一次充滿一往無回慘烈氣勢的攻擊。從他們身迸射出來的那種將生命徹底燃燒,徹底放棄的慘烈殺氣,就連身經百戰地戰俠歌。都要感到心驚肉跳!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在手腳發軟的射空自己所有的子彈後,回頭凝望著車臣尼西亞高加索群山的方向,驕傲的拉響了身上的手榴彈。

    戰俠歌和趙海平踏著的是一條鮮血之路,趙海平不止一次的問戰俠歌︰「師父,為什麼我們非要一直追著車臣軍隊,畢竟真正在我國境內做出各種恐怖行為地是『東突解放組織』的那群垃圾啊!」

    戰俠歌知道趙海平已經心軟了,事實上看到那麼多英勇的戰士。那麼多漢子,那麼多爺們一個個在自己面前高喊著「車臣尼西亞」萬歲引爆身上的手榴彈,無論是出於軍人的英雄相惜,還是男人之間地欣賞,說心裡不感動。沒有產生放他們一馬的想法,那是騙人的。

    戰俠歌告訴趙海平︰「車臣方面,他們全部是優秀的軍人,他們是一支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和團結,硬生生征服這片大沙漠的軍隊。而『東突解放組織』那邊,他們只是一群拿著槍的土匪罷了!所以,我們要不停的攻擊車臣部隊,假如讓他們成功脫出沙漠,和基地其他成員會合。也許三天之後,他們又會生龍活虎的在我們身後追殺!而你和我。已經沒有多餘地力量,再進行一次沙漠作戰了。」

    沒有上過戰場的人也許不會明白,電視劇裡一名士兵在月光下吹響口琴,一大群傻逼圍在一邊傾聽。甚至還有人想家想得眼楮微紅,這一幕是多少地可笑。口琴聲一響,假如班長還沒有給你一個耳光或者對著你的屁股狠踢幾腳的話,他就是一個傻瓜!口琴吹上一分鐘,對方的重型火炮營就轟過來幾十重型榴彈炮或者是火箭彈,直接把你連帶周圍地聽眾來個一鍋端。

    而且……只要是老兵都明白,在戰場上與其背一個口琴。不如多背上幾發子彈更實在。如果不是老兵而是一個什麼也不懂,就想著浪漫和唯美的新兵蛋子的話,你真的有心情在血肉橫飛的戰場上吹口琴嗎?!

    相同的道理,對戰場的軍人講什麼人性、什麼仁慈、什麼道德都是他媽的狗屁!能活下去才是真理,如果你同情敵人而心慈手軟而放對方一馬,你就是屠殺自己戰友的殺手!

    雙方的體力和有限的補養都在飛快的消耗,到了反追戰的第六天,戰俠歌和趙海平已經可以看到一路上車臣軍隊遺棄下的墳包。實在沒有多餘的力量來為自己的兄弟挖墳墓每一具屍體上只蓋了一層薄薄的黃沙,只要稍微刮上一陣沙漠上特有的颶風,就可以將這些屍體上的沙子完全吹散,將他們的屍體暴露在禿鷹的得爪之下。

    到了第七天,連臣軍隊甚至已經沒有力量再為自己的同伴做最基本的掩埋,只是一天時間,戰俠歌和趙海平就在路上看到了十一具屍體。

    粗略的算了一算,車臣反政府軍士兵已經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而他們的損耗更是越來越快。

    車臣士兵餓極了,他們乾脆把自己皮帶用軍刀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在火上略略一烤,發出一股烤牛肉般的香氣後,就迫不及待的把牛皮塊放進自己嘴裡。由於缺乏口水,他們嚼了半天嘴裡還是硬硬的一塊。他們乾脆把牛皮切成更小的細條,閉上眼楮按住自己的脖子,死命咽進自己的胃上。

    他們希望自己的胃液可以將這些牛皮給消化掉,但是他們實在高估了自己氣管淡水補充,已經開始收縮的胃的消化能力。每當有人捂著自己的胃臉色痛苦的倒下,周圍的人都知道,這個兄弟的胃已經被牛皮脹壞了。他們唯五能做的。就是扭開開幾粒子彈,把火藥倒進這個兄弟的嘴裡,希望能幫他消化。但是由於身體實在缺乏必須的水分,把火藥灌進這些兄弟的胃裡,往往更快的促使他們的胃裡形成一個可以將胃從內部劃傷破的硬塊。

    他們什麼都吃,他們吃自己身上動物皮革做成的一切可以吃地東西,他們嚼樹根,啃不知道什麼年代動物的骨頭,他們看到又高又粗的仙人柱和仙人掌。十幾個人像發瘋了似的衝過去,將仙人柱砍倒了,從仙人柱裡挖出來大把含著豐富汁液的東西就往嘴裡塞。

    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放聲狂喝道︰「不要搶,不要吃,那些東西的汁裡面含有會讓你們發瘋的東西,我們需要用沙子過濾!」

    「我等不及了,我等不及了!」一名車臣反政府軍士兵瞪著血紅的雙眼,嘶聲叫道︰「我等不到從沙子裡過濾出水。我就會渴死!我不但渴,我還餓,現在只要能讓我不餓不渴,哪怕讓我立刻發瘋死掉,我也認了!」

    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張大了嘴巴。他乾燥地起了皮的嘴唇上下蠕動了幾下,可是現在面對這樣一群已經快要被渴死的士兵和兄弟,他還能說些什麼?

    那些士兵大把大把的將從仙人柱裡掏出來的東西,連帶自己雙手被尖刺扎破流出來地鮮血,一起塞進自己的嘴裡,而其他勉強還保持理智的車臣士兵,都眼睜睜的看著這十幾個跳進了明知道是死路,仍然跳進去的兄弟。

    十幾個人就像是十幾頭餓狼,將他們找到的仙人柱和仙人掌裡含有大量汁液的果肉一掃而空。他們神情滿足的站起來。其中一個士兵打了一聲呼哨,叫道︰「兄弟們。我們吃飽喝足,可以開工了!」

    十向名車臣士兵拎起了自己剛才丟在地上的武器,其中一名班長走到他們地指揮官面前,在向指揮官敬禮後。他沉聲道︰「我知道我們完了,我們隨時都會發瘋,也許會失控的對著自己地戰友舉起手中的槍,所以我請求您允許我帶領那些吃了仙人柱的兄弟一起去迎擊那兩個中國軍人!我們要在自己發瘋失去理智之前,拉上那兩個中國軍人,讓他們成為我們的陪葬!」

    凝視著這些臉上帶出一種必死覺悟地戰友,車臣反政府游擊隊指揮官的嘴唇一直在打哆嗦。這都是他的士兵,這都是陪著他並肩戰鬥,一起從兩次最慘烈車臣戰爭中活下來的兄弟啊!直到這個時候,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才明白,這十二名士兵之所以搶著去吃含有會令人發瘋成份的仙人掌,就是要找到充足的理由,轉身和兩名中國軍人去背水一戰!

    那位班長把一個用防水布緊緊包住的小包裹遞到了指揮官面前,他低聲道︰「我是我們十二個兄弟留給家人地信,你也可以稱它們為遺書,裡面還有我們身邊所有的錢。假如大哥你能活著走出這片沙漠的話,請你把這些東西轉交給我們的家人!」

    狠狠拍著眼前這個班長,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狠狠把他抱在懷裡,感受著這個兄弟心臟有力的跳動,他不由覺得鼻子一酸,因為他知道,無論結果如何,這都是他最後一次擁抱這個兄弟了!

    十一名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士兵,在一名班長的帶領下,唱著嘹亮的軍歌反身迎向他們的敵人,經過七天的拉鋸式作戰,他們已經知道,十一個人,這已經是兩個中國軍人願意面對的目標最大極限。

    這十幾個士兵最後是含笑死在了沙漠裡,他們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打死了敵人,而且他們的確每一個人都消滅了至少一個目標。在他們已經開始精神恍惚的時候,人員死傷過半,知道已經無法再抵擋兩個中國軍人全力進攻的「東突解放組織」又開始向車臣這個「盟友」靠攏,希望能找到一個庇護,結果他們看到了十幾個已經發了瘋,發了顛,明顯精神進入一種亢奮狀態的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士兵。

    槍聲一響猝不及防的「東突解放組織」二十多名成員就倒了一增,他們還沒有組成有效的反擊,就被十幾名訓練有素擁有豐富實戰經驗又不亞於吸食了過量興奮劑的車臣游擊隊士兵打死。而那些車臣游擊隊士兵在消滅了眼前這批敵人後,不知道是誰開的頭,他們又舉起槍彼此對射。

    當戰俠歌和趙海平走到這片曾經發生一場血戰的沙漠時,他們驚訝的看到,在地上倒了足足四十具死屍,其中二十幾個「東突解放組織」成員的臉上,佈滿了驚恐和不解。而那十幾個車臣反政府軍士兵,他們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種近乎妖異的笑容,兩個就算是死,還緊緊抱在一起,看起來相當親熱的車臣士兵,他們更在同時,將自己手裡的刺刀狠狠捅進了對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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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5:39:20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六十三章 絕壁

    這是一場幾乎可以打破軍事理論的狙擊戰、攻堅戰和陣地防禦戰!

    二十風名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車臣游擊隊員,在他們的指揮官帶領下,依托山地沙漠這種有利地形,建起了一道可以火力搭配到極限的防禦陣地。經過長達八天的沙漠逃亡,他們終於逃到了丘陵沙漠的地界,進入了山地沙漠。

    站在山地沙漠的一個山坡上,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手中的大功率步話機裡面終於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聲響,他們在和基地失去十八天聯繫後,終於又被電波捆綁在一起。在這一刻,所有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員,都愣了。他們呆呆的彼此對視,似乎還不敢相信他們的耳朵,但是大功率步話機裡,焦急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熟悉,那是他們車臣駐深山反抗基地總指揮官的聲音!

    「孩子們,你們辛苦了!」總指揮官沒有詢問戰果,更沒有對他們被兩個中國軍人打得狼狽逃竄而加以叱責,在斷斷續續的電波聲中,大功率軍用步話機忠實的將車臣總指揮官的聲音和關切傳遞到每一個人的心裡︰「能活著回來就好,能活著回來比什麼都好。孩子們,歡迎你們回家!」

    不知道什麼時候,熾熱的眼淚淌滿了每一個人的雙眼,在長久的沉默後,他們突然爆發出一陣瘋狂的歡呼。

    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抓著大軍用步話機放聲狂叫︰「我們需要支援,不要再和我說什麼狗屁俄羅斯空軍,也不要再和我說什麼俄羅斯空軍,也不要再和我說什麼俄羅斯軍隊的攔截,我們需要部隊支援,我們需要水,我們需要糧食,我們需要彈藥。我們需要藥品,我們需要醫生……」

    說到這裡,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的聲音中已經有了一絲哽咽,「司令官,求求您。盡快把這些物資送過來吧,再晚。我的兄弟們要死光了!」

    還在丘陵沙漠邊緣不斷挺進的戰俠歌猛的立定了,他通過手中的軍用望遠鏡,看到了正在抓著步話機和基地聯絡地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戰俠歌知道,也許不用一個小時,那一架武裝直升飛機就會飛到他的頭頂。

    戰俠歌甩掉自己身上的行軍包,抓起行軍水壺就是一通猛灌,他狠狠甩掉唇邊的水漬,狂叫道︰「趙海平,甩掉一切除了武器以外的負重,跟著全力跑啊!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絕不能讓這些人成功與援軍會合!」

    在這個時候,負責警戒地車臣游擊隊員,也看到了甩掉身上背包。在沙漠裡撒腿狂奔,踢起一片又一片黃沙的中國軍人,他瞪大了眼楮,嘶聲狂叫道︰「他們又來了,中國軍人又來了!」

    戰俠歌一邊全力飛奔,一邊在心裡發出最瘋狂地怒吼,在幾個月前,他們還是一群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仍然沒有擺脫稚氣的菜鳥級士兵,他們竟然忘記了教官不只一次告訴他們,在他們息以為擺脫了危險的時候。也許最大的最致使的危險才真正來臨!

    還記得那個僅僅為了救一個異他鄉的小孩,卻先被對方一刀刺進了自己的小腹,又被人一槍打爆頭顱的兄弟嗎?!

    還記得就死在他面前地朱建軍教官嗎?!

    還記得死得轟轟烈烈,死得壯哉、悲哉、惜哉的龍建輝教官嗎?!

    還記得那座被鋼鐵洪流徹底覆蓋的冰大板嗎?!

    還記得在那裡永久長眠的一百多名兄弟嗎?!

    這一幕幕不斷從戰俠歌地腦海中掠過,那一幕幕的鮮血,那一幕幕的硝煙,那一幕幕的悲壯與痛苦,讓戰俠歌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淒厲地長嗥︰「賭上一個中國軍人的名譽和尊嚴,我要殺光你們每一個人!為我死在這片大地上的兄弟……陪葬去吧!!!」

    戰俠歌有力的雙腿一次次狠狠踏在柔軟的沙面上,大片大片的黃沙,被他充滿爆炸性力量的雙腿踢得揚天飛起,在這一刻,他就像是一頭發情地西班牙公牛,在這一刻,他就像是一頭發情地西班牙公牛,在這一刻,他就像是一台開足馬力的戰爭武器,在這一刻,他就是殺神,在這一刻,他就像是一台開足馬力的戰爭武器,在這一刻,他就是殺神,在這一刻,他就是人類歷史上最瘋狂最血腥最歇斯底里的狂鬥士!

    望著戰俠歌越跑越快的身體,望著戰俠歌跑得如瘋如狂如魔的身體,通過軍用衛星現場觀看這一幕的各國特種部隊軍人倒抽冷氣的聲音越來越響。他們不知道這個中國軍人的身體到底是什麼做成的,在經歷了如此漫長,如此激烈的血腥後,他竟然還能擁有如此深不可測的體力!而最讓他們心驚的,卻是這個中國軍人身上瞬間爆發出來的那種幾乎可以開天劈地的最凌厲殺氣!

    放棄了一切防禦,在這個時候,只要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留下一個暗哨一個埋伏,就可以輕易將戰俠歌射殺。

    但是一切都沒有!只有趙海平在戰俠歌的身後悶不作聲的低頭猛跑,他已經傾盡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見識了戰俠歌最強悍的力量,只是眨眼之間,戰俠歌就把他遠遠拋到了身後,看著戰俠歌那猶如黑豹一樣有力而敏捷的身軀在沙漠的地面上高速移動,趙海平知道,自己這一輩子也許都不可能達到這種驚人的速度!

    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望著狂衝過來的戰俠歌,他的眼皮在不住跳動,他才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輸。他一直在用對付人類的方法和這兩個中國軍人作戰,可是直到這一刻,他才看清楚,原來他面對的,要來就是一隻一旦發了瘋、發了狂,就會不顧一切暴起傷人,哪怕是拼得魚死網破的猛獸!

    在這個時候,掌聲突然潮水般的從中國、從美國、從日本、從俄羅斯、從英國、從德國……從世界上每一個關注這次事件的特種部隊演播大廳裡響起來。

    不計成敗。不論勝負,這注定是一場飛蛾撲火式的戰爭,這注定是一場的燦爛地軍魂無悔的最慘烈戰爭!這注定是一場將男人的血、將男人的傲、將男人的氣,將男人地骨,紛紛揚揚的,飄飄灑灑地揮灑在這片天與地之間的最囂張戰爭!

    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指揮官的眼皮在不停的跳。他身上的肌肉也在細微而高速的顫動,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中出奇的想到了兩名中國「朋友」曾經說過的一段話……人在風中立,殺氣已迫睫!

    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指揮官望著身邊那群自從知道和基地既得聯繫,已經傾洩光身體最後一絲力量地士兵,在這個時候如果他們再命令逃跑,只怕沒有一個能逃出那個中國軍人猶如猛虎出匣的追殺!

    「兄弟們!」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指揮官指著他們登高遠望,幾乎可以看到的連綿不絕的群山,猛然放聲喝道︰「大家給我睜開眼楮看清楚了,那裡就是我們地家園,那裡有我們要去守護的親人。有我們追求的幸福與夢想啊!到了這裡,我們已經退無可退,在這一刻我們不是以指揮官的身份來命令你們,因為我知道。大家都累了,大家都無法玩做戰,在這一刻,我是以一個車臣尼西亞地男人。一個車臣尼西亞最忠誠的守護者來請求你們,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的親人,請大家和我一起,放棄一切希望,忘記我們的援軍,和侵入到我們家園裡暴徒和魔鬼們。拚死一戰吧!!!」

    一群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員順著指揮官手指的方向,望著那遠在兩三百公里之外,被茂盛地樹木徹底覆蓋的群山,在那片充滿希望的綠色之下,就是他們最後的陣地,就是他們最後的家園,也是他們最後的樂土啊!

    「車臣尼西亞的男人們,抓起你們手裡的武器,為了我們的家園和信仰,為了我們的民族,作戰吧!」

    每一個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員的臉上都揚起了一絲近乎神聖的光芒,剛才坐在地上的人又重新站了起來,一股隱含未發的強大壓力從他們的身上緩緩揚起。

    「我們只需要堅持一個小時,勝利就是我們的!」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指揮官揚起了一要手指,放聲叫道︰「我們就在這裡,讓那些中國軍人見識一下,我們車臣尼西來軍人的真正厲害吧!」

    在長達八天的沙漠逃亡中,車臣反政府游擊隊員已經丟掉了過去沉重的重機槍、火箭炮和榴彈炮這些重型壓制性武器,現在他們每個人身上的手榴彈平均只有兩顆。扣除三挺班用輕機槍攜帶的彈藥,每一個人手中自動步槍剩下的子彈,平均只有二十五發。

    但是只要看看這批經歷過兩次車臣戰爭,在自己最後的家園前已經退無可退,決心拚死一戰的游擊隊員們,依托山地沙漠的各種有利地形,以三挺班用輕機槍和兩枝高精度狙擊步槍為主體,構建起來的火力帶,就沒有任憑人敢輕視他們的戰鬥力!

    「快!快!快!他們就要來了,想活下去,想為自己的兄弟報仇,就要把你們吃奶的勁都使出來!」

    車臣反政府軍指揮官手裡抓著一根樹枝,對著身邊的士兵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狠抽,小拇指粗細的樹枝重重抽打在士兵們的身上,發出  叭叭的聲響,那些士兵暴露在陽光下的皮膚上立刻滲出一道道可怕的血紅。

    在這個時候,每一個人都頂著赤熱的太陽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軍裝,他們只是用布條把手掌一纏,就把雙手狠狠插進溫度超過六十攝氏度,可以將生雞蛋生生烤熟的沙粒裡,在全身肌肉無法自抑的輕顫中,他們將大把大把的沙子灌進自己的行軍背包裡,放進自己的衣服裡,製成一個又一個粗糙卻可以為他們提供有效防禦的沙包。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再去關心,把自己的皮膚暴露在沙漠正午毒辣的太陽光下,會帶來什麼樣的可怕後果。

    只有活下去地人,才有可能享受身體被陽光暴曬後產生的後果。

    行軍背包裡灌滿了沙子。足足有四五十公斤重,那些上身赤裸的車臣反政府游擊隊士兵,苦笑的望著自己剛剛灌好的沙包,以他們現在地身體已經不可能再背起如此沉重的沙包,三四個士兵一起彎下腰。幾隻大手緊緊抓著背包帶,在不可自抑地喘息聲中。他們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豆粒大的汗水從他們本來就要面臨缺水的身體中不斷滲出來。

    「你們在幹什麼?!」指揮官真的急了,他大步走過去,舉起手中的樹枝對著那幾個圍在一起的士兵就是一頓猛抽,他嘶聲叫道︰「在這個時候你們竟然還敢偷懶!在這個時候,只要我們多豎起一個沙包,我們就可以讓更多的兄弟活著回家,你們可以死,但是你們沒有權利忽視其他兄弟的生命!給我起來!!!

    樹枝抽在幾個士兵地身上。這幾個士兵的身體一陣陣的顫抖,可是他們卻怎麼也沒有直起自己的腰,突然間一個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隊員放聲大哭︰「我直不起腰,我已經直不起腰了!我們一直在用力。不停地用力,可是無論我們如何努力,如何掙扎,我們真的抬不動它了!」

    望著這士兵暴露在太陽下僅僅一個小時。就已經曬得騰起一種淡紅色的皮膚,看著他們身上那一道道傷痕,指揮官只覺得心裡在不斷發緊,他知道這些士兵都累極了,能支撐到這裡的人,都是他身邊最堅強最勇敢地戰士!可是現在,四名身經百戰的士兵。竟然合力也抬不動一個裝滿黃沙的行軍包!

    指揮官狠狠一咬牙,狂叫道︰「你們都是豬!抬不動就給我一起推,哪怕你們用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去拱,也一定要把這個沙包搬到山坡上,我們的輕機槍需要沙袋來建立防禦陣地!如果你們連這一點也做不到的話,乾脆走到山坡上趴下,我絕不介意用你們的身體當人肉沙包!」

    兩個士兵抓著背包帶拚命用力向前拖,兩個士兵在後面跪下,就像是兩頭正髟頭頂地犄角打架的公牛一樣,用自己的腦袋頂住背包,在一個士兵的口號聲中,四個人一點點的用力,那只裝著四十多公斤黃沙的行軍包,終於被他們合力搬動了!

    十幾隻行軍包,二十多件軍裝,二十多件內衣……只用了十分鐘時間,這些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員,就在指揮官的帶領下,硬是依托山腰,建立起一個鋪滿沙包的防禦陣地!

    這是一場二對二十五,卻偏偏以看似力量較弱一方,主動攻擊力量較強一方的陣地攻堅戰!

    兩名車臣狙擊手都用狙擊鏡鎖定了那個越跑越近的中國軍人,在這一刻這兩名老兵手心中都滲出了幾點冷汗,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目標明明在自己的狙擊鏡裡,可是在他的心裡,硬是產生了一種無法命中目標的氣餒感覺。

    就在戰俠歌馬上要衝入兩名狙擊手有效射程的時候,他卻突然立定,看著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員只用了十分鐘時間,就組成的防禦陣地,戰俠歌卻放聲狂笑。他指著眼前這個看似無懈可擊的防禦陣地,只說了一句話︰「又一個喜歡玩馬其諾防線的笨蛋!」

    在所有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員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戰俠歌竟然扛起自己的步槍,繞開他們的防禦線,一名車臣游擊隊輕機槍手瞪圓了眼楮,叫道︰「他想幹什麼,難道他還想爬上那座山峰?!」

    在這位輕機槍手身邊的彈藥手舔著嘴唇道︰「他應該不會做這種傻事,那座山峰有一百五十多米高,幾乎是垂直角度,就算是一隻猴子或者是野羚羊,只怕也未必能爬上去吧!」

    「現在是正午一點鐘!」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指揮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冷然道︰「我既然會選擇這裡做狙擊戰場,就會仔細研究附近的地形。那座山峰陡峭鮮少有能夠借力的地方,戴著手套去攀爬它無異於自尋死路。我們附近的這幾座山上的石頭都含有大量金屬物質,經過太陽幾個小時直接暴曬後,溫度已經超過六十五攝氏度,這種滋味相信你們剛才挖沙子的時候已經嘗過了,在沒有特殊登山工具。只憑雙手的情況下,想征服這樣一座山峰,根本不可能!」

    指揮官身邊地所有隊員都連連點頭,但是他們錯了!

    戰俠歌從身上撕下幾塊布條,先將自己雙手的手掌緊緊裹住。然後他珍而重之的將自己的右手食指一點點裹緊裹嚴,然後他拔出自己的虎牙格鬥軍刀。把它咬在自己地牙齒裡。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他竟然真地開始攀爬這座表面溫度超過六十五攝氏度幾乎有九十度垂直,距離地面落差超過一百五十米的陡峭絕壁。

    手指一接觸到含有大量金屬礦物質的岩石,戰俠歌就感覺到自己彷彿是抓到了一塊大大的烙鐵,只向上爬了四五米,戰俠歌的雙手除了他的右手食指之外,其它九根手指上都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水泡。這些水泡在粗糙堅硬而熾熱的岩石上反覆摩擦,當戰俠歌爬到了六七米的時候。他地雙手已經像篩子一樣滲出細細密密的血珠。

    面對這樣的一幕,看著戰俠歌攀爬絕壁,留在岩石上的那一個個鮮紅地手掌印,從在電視機前膽子稍小的人已經忍不住閉上了眼楮。在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說著相同的一句話︰「趁著還能回頭放棄吧!」

    雖然電視機前的觀眾不能親自去體驗那些岩石地溫度,但是只要看戰俠歌留在上面的血手印在半分鐘時間就被烤乾。看著戰俠歌那雙僅僅爬了幾米高,就被燙得不成人樣的雙手,方便心裡沒有騰起一種根本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涼意?!

    戰俠歌的雙手每一次重新落到滾燙而粗糙的岩石上,那種幾乎可以直接刺穿他心臟可怕痛苦,就帶著一股股如狂濤怒潮般地熱浪,狠狠撞擊他的每一寸神經。在這一刻,他的身體不停的顫抖。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向他哀號︰放手吧,回去吧,你挺不住的!

    是的,想攀爬這座山峰是瘋狂的。

    戰俠歌抬頭望著頭頂那幾乎沒有生物可以用肉體征服的山峰,再看看自己腳下那一片他現在跑下去還不會受傷的柔軟沙面,他的心裡輕聲道︰「我在六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想要獲得別人無法獲得的勝利,就要付出別人無法付出的努力!所以我要征服你!而且我真的想看一看,當我把自己逼到極限時,我是否真的能夠創造……奇跡!」

    戰俠歌必須用自己的雙手,一次次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和平時並不覺得如何沉重的自動步槍,他必須用右手緊緊握著虎牙格鬥軍刀,將它一次次狠狠插進石頭的縫隙中,然後拼盡全身力量,拽著刀柄一點點把自己的身體向上推。

    一些女孩子坐在電視機前,瞪大了眼楮死死盯著戰俠歌,生怕他們只要稍一眨著眼楮,戰俠歌就會從她們的視野中消失。她們坐在那裡輕輕的無聲抽泣,她們瞪著大大的眼楮,任憑熾熱的眼淚從她們的眼眶裡不停的留下來。

    所有的人感覺都驚人的相同,一個女孩子一邊流著淚,一邊撥通了男朋友的電話,「你打開電視看看他吧,他在這一刻……真美!」

    在戰俠歌征服的山峰上,留下了一排用鮮血凝聚起來的印痕,那鮮艷的紅色手印,那不停顫動卻依然孤傲而堅強的背景,那種對勝利近乎變態的執著,使他就像是一個發光體,深深吸引著每一個人的目光,帶動每一個觀眾的心臟,不由自主的隨著他的一呼一吸而跳躍不息。

    沒有人相信一個人可以憑借自己的雙手和一把軍刀,征服這座山峰,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員也不相信,在戰俠歌爬上五六十米高的時候,他們都開始靜靜的等待,等待戰俠歌失手從峭壁上摔下去,等待這個戰場上幾乎打不死的幽靈,自己設進死神的懷抱。就連追在戰俠歌身後的趙海平,也呆呆的站在峭壁下面,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征服這座峭壁,他試著把手指放在了戰俠歌曾經征服的石壁上,一股絕對熾熱的疼痛刺得他本能地收回了手指。

    望著已經爬上山峰一半的戰俠歌,趙海平的嘴唇都在抽搐。他真的想知道,為什麼戰俠歌能忍受得了這種疼,能承受得了這種痛!

    戰俠歌一次次伸手,他鮮血淋漓的手看起來仍然是那樣地穩定,他在用一種近乎機械的穩定節奏不停地向上爬。他的雙手扒著擁有尖銳邊緣的石縫。他的雙手扒著突出來卻微微向下斜傾的石頭邊角,他的雙手爬著自己那把虎牙格鬥軍刀,把自己的體重幾乎完全交付到了它薄薄的刀身上。

    戰俠歌摸著那滾燙的岩石,在他地心裡竟然會突然湧起一個怪異絕倫的想法︰「要不是這場戰爭,也許我這輩子也不會摸到這塊岩石,這輩子也不會到達這裡,到達這個位置吧?!」

    在這個時候,縱然眼高於頂的張向商教官也終於動容了,因為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教官對他曾經說過地話︰「勇氣、執著、高傲、對勝利極度的渴望,再加上過人的天賦和笑看風雲無懼生死的飄逸。只有具備這六點地人,才能夠真正成為一個戰士,一個近乎無敵的戰士。」

    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指揮官,從戰俠歌一開始攀爬那座山峰的時候。他就開始不停的冷笑,他太清楚正午一點鐘,雙手沒有專業保護就要強行去征服一座含有大量金屬礦物質,近乎垂直的峭壁是多麼可笑;當戰俠歌爬到一半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在大腦中構思當這個可惡的敵人終於失手摔下峭壁時,他即將組織的反攻,剩下那個中國軍人雖然也是一個實力不俗的人物,但是相對而言,就好對付很多;戰俠歌一次又一次身上攀爬,一次又一次將自己的身體身上挪動,當戰俠歌的身體距離頂峰。只剩下不足三十米,可是他的雙手卻依然有力,他的唇角甚至揚起了一絲宣告勝利的笑容時,車臣反政府游擊隊指揮官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瘋子,瘋子,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指揮官指著已經快要達到勝利頂點的戰俠歌,嘶聲叫道︰「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麼,立刻開槍啊,難道非要等到他爬上山峰,佔據有利地形?!」

    一名狙擊手高聲叫道︰「報告隊長,我們距離他太遠,無法射擊!」

    「那就靠近他,打死他!」隊長歇斯底里的叫道︰「不能讓他上來,如果我們想活著回去,就絕對不能讓他爬上這座山峰!」

    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指揮官明白,假如這個中國軍人真的成功的爬上這座山頂,無論後面的戰爭如何進行,他好不容易鼓舞起來的部隊士氣,將會一洩千丈!

    兩名車臣狙擊手迅速向戰俠歌正在攀爬的山峰移動,就在他們經過一個山坡還沒有校正狙擊步槍上的卡表時,一個狙擊手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帶著額頭上一個深深的彈孔,一頭栽倒在地上。第二個車臣狙擊手迅速趴下,站在山腳下的趙海平冷冷的端著手中的狙擊步槍,沉聲道︰「無論是誰,想要傷到師父,就要先從我趙海平的屍體上踏過去!」

    「繼續過去,絕對不能讓他爬上來!」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指揮官,指著幾名隊員嘶聲叫道︰「你,你,你,你們一起過去,壓制那個狙擊手的火力!」

    輕機槍剛剛架起來,趙海平的手中的狙擊步槍又響了,機槍手又是眉心中彈,一頭栽倒在地上,趙海平在扣動扳機的同時,只覺得肩膀部位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趙海平發出一聲輕哼,手中的狙擊步槍不由自主的摔落在地上。

    第二個車臣狙擊手臉上不由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雖然他只是打中了敵人的肩膀,但是在山坡上倉促應戰,火力視野不佳,又沒有好的支撐點,他還能射中目標,已經算是不錯的成績。

    趙海平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連槍也不拾,撒腿在沙漠上狂奔,在這種情況下,他一邊跑一邊跳,還一邊做出各種千奇百怪的挑釁動作。趙海平扯開他們村裡原來交通只能靠走,通訊只能靠吼練出來的大嗓門。放聲狂叫道︰操你們這群狗日的,你們來射我啊,來打我啊,如果射不中我,如果打不死我。你們就是烏龜兒子王八蛋,你們就是狗娘養的。你們就是老表沒有針的太監,你們就是一群雜種……「

    隔著將近一千米的距離沒有人能聽清楚趙海平到底在吼些什麼,但是只要看看他的表情,只要看看他毫不掩飾豎起來的那要中指,只要看看他那種犯賤、欠揍的表情,車臣狙擊手和輕機槍手,就不約而同的同時將槍口對準了趙海平。

    「砰!」

    「嗒嗒嗒……」

    成串的子彈打在趙海平地身邊,濺起一層層黃沙。趙海平一邊又翻又滾又跑又跳,一邊在心中狂叫︰「師父曾經說過,就算是一流狙擊手,他從鎖定目標到開槍。至少需要一點五秒鐘,我只要在一點五秒鐘內做出軍事閃避動作,或者是突然改變奔跑速度,就可以有效閃避狙擊手的射擊。但是輕李代桃僵掃射怎麼躲。好像師父還沒有都啊!還有,一枝狙擊步槍和一挺班用輕機槍一起對著我掃射,我又應該怎麼閃避?!我操他媽地,不管了,我就用力的跑,使勁的跑,把從武警部隊學到的所有軍事動作一遍遍的使出來吧!」

    連趙海平自己都不知道。在跟著戰俠歌進行了長達兩個月的實戰,經受了大小八十餘戰後,他雖然沒有掌握理論知識,但是敵人的輕機槍一響,他卻能自然而然的根據對方的槍聲和子彈打在地面上淺起地黃沙,迅速判斷出後面子彈的落彈點。

    就憑這種從實戰中積累,一點點昇華出來的特殊技能,趙海平一次次狼狽的翻滾和爬動中,閃開了輕機槍對他掃射來來地子彈,他一次次躲進了大塊可以為他提供足夠掩護的岩石後面,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再出來的時候,趙海平卻總會毫不猶豫地跳出來,繼續撒腿狂奔,將成串的子彈狠狠拋在他的身後。

    「快點啊師父!」感受著自己的體力在飛快流失,趙海平不由在心裡發出一聲低呼︰「師父,我快不行了!」

    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指揮官拍著向下堅硬的岩石,狂叫道︰「幹什麼,不要亞運會那個連槍都拋掉的小丑,立刻開槍,把那個正在攀爬的敵人打死,他才是最大地隱……」

    「砰!」

    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指揮官的腦袋狠狠向後一揚,一朵艷麗的血花隨之在空中綻放,他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帶著滿臉的震驚和不甘,緩緩摔向身後堅硬的地面,在他身體揚起的時候,他的右手也無助的伸起,彷彿想在臨死之前抓住一點什麼,又似乎在指著蒼天在進行無聲的控訴。

    在一千二百米外,那個一百五十多米高的山峰上,戰俠歌已經架起了他的狙擊步槍。雖然他的雙手已經務血肉模糊,但是當他的雙手卡在槍身上,和他的肩膀上那個「不見血的紅旗」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個三角形時,卻依然穩定而有力。

    戰俠歌解開自己右手食指上的布條,輕輕勾上了狙擊步槍上的扳機,這是他雙手十根手指中,唯一沒有受傷的一根!

    當戰俠歌爬上那座看起來絕不可能征服的峭壁,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指揮官被他一槍擊斃的那一刻,二十多名已經筋疲力盡,更在瞬間失去所有勝利信心的車臣恐怖份子,注定要面對一聲絕望的戰爭。

    最後一名車臣反政府軍游擊隊隊員倒在戰俠歌槍下的時候,他的耳朵裡已經聽到了直升飛機螺旋槳高速劃破空氣的聲響。幾乎在同一到在沙漠裡的,是戰俠歌已經放了他一條生路的阿富汗游擊隊隊員……丹素。

    縱然是從小生活在沙漠裡的阿富汗游擊隊員,單獨穿越大沙漠也是危險的,在丹素休息的時候,一隻兩寸多長的毒蠍子爬上了丹素的手臂。

    時已至此,兩百多名恐怖份子組成的聯合追擊部隊,全部被這片沙漠給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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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六十四章 神秘狙擊手

    「趙海平,你還愣著幹什麼,快跑啊!」

    在戰俠歌有力的長吼聲中,那架用重機槍武裝起來的直升飛機終於又來了!

    阿米拉力不敢置信的望著腳下那一片一片的屍體,望著手榴彈炸出來的彈坑,他真的傻眼了。他抓著大功率軍用步話機,他不停的吼不停的叫,但是步話機裡只傳來了一陣陣電流乾擾的噪音,阿米拉力突然一腳狠狠踢在直升飛機裡那堆積在一起的物資上面,那些物資有聯合追擊部隊最需要的淡水、食品、藥品和彈藥,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再需要它們了!

    阿米拉力指著在山地沙漠中撒腿狂奔的戰俠歌和趙海平,放聲狂喝道︰「給我找,給我狠狠打,給我追著他們打!如果這一次再讓他們逃走了,我們的臉就丟光了!」

    「嗒嗒嗒……」

    機載重機槍再次轟擊,戰俠歌和趙海平在山地沙漠中撒腿狂奔,趙海平突然發出一聲慘哼,一頭栽倒在地上,戰俠歌回頭望著趙海平右腿上的傷中,發出一聲媽嗥︰「我操他媽的,這一次他們竟然帶了狙擊手!」

    趙海平的臉上揚起一種絕然的神色,他毫不猶豫的拔出自己身上自衛手槍,對著自己的太陽穴就扣動了扳機。

    戰俠歌飛撲過來,大手一揮狠狠打在趙海平的右手上,趙海平手腕一偏,手槍子彈緊緊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在他的額頭上犁出一道淺淺的血溝。戰俠歌瞪圓了眼楮,狂叫道︰「趙海平,你他媽的瘋了?!」

    「我不行了,師父你快跑吧,不要管我!」

    趙海平再次將手槍指向自己的額頭,就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突然撲在他的身上,兩個人抱成一團在堅硬的岩石上不斷翻滾,最後直接滾下了一道山坡。重機槍射出來地子彈不斷射在他們的前後左右,炸起的小石子以輻射狀四周飛射。

    戰俠歌直接把趙海平的腦袋塞進自己的懷裡,在一次次地翻滾中。他們的身體不斷和堅硬的、粗糙的甚至是突起的岩石狠狠碰撞,兩個人不停的發出被撞痛的輕哼。但是在這一刻趙海平的心裡卻湧出了一種無法言喻感覺,雖然他是一個男人,雖然他是一個比較木訥的人,但是在他內心深處一直被隱藏的豐富感情在這一刻卻讓他熾熱眼淚狠狠奪眶而出。因為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躲在一個英雄的懷抱裡,當戰俠歌那寬厚得可以為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支撐起一片藍天的胸膛緊緊保護住他的時候,原來就是這樣的……安全與平和!

    趙海平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他卻能感受到戰俠歌並沒有放任他們直線向下滾落,在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能硬用調節身體重心。來不斷改變他們的滾動軌痕,甚至是滾動速度,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可以打破這個世界物理定律地皮球,在山坡滾出一個又一個詭異到極點的圓弧狀痕跡。

    「趙海平你給我聽著,就算是我死了,你也要活下去。代替我活下去!不要忘記了我們軍人的天職!」

    在放聲狂吼聲中,戰俠歌緊緊抱著趙海平縮成一團的身體突然舒展,地上幾塊石子硌得他瞬間臉色慘白,在同時戰俠歌右腿拼盡全力狠狠向上一撐。被他抱在懷裡的趙海平只覺得身體一輕,竟然不由自主的被戰俠歌撐得凌空飛起,在他不由自主伸手亂舞中,被戰俠歌踢得側飛出去四五米遠。

    趙海平就像是一隻麻袋般平平展展的直直摔在一塊還算柔軟的沙地上,他的雙耳中猛然傳來「嗡」得一聲巨響,他的眼前瞬間就騰起無數點金星,一股腥腥甜甜的味道猛地衝上他的喉嚨。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趙海平卻死死閉住自己的嘴巴猛的翻起身,手腳並用的向前爬動,只用了兩三秒鐘,就消失在一個小山溝的後面。

    再沒有任何負擔再沒有任何牽掛的戰俠歌猛的從山坡上跳起來,他邁開自己曾經陪伴他走遍中國海陸空三軍卻從來沒有停止過前進的雙腿,在這片山地沙漠裡狂奔。

    「我沒有死在冰大板,沒有死在密林中,沒有死在沙漠追逐戰裡,我憑什麼會死在一架狗屁民用直升飛機的重機槍掃射下?!」

    戰俠歌在心中拚命的吼,瘋狂的叫,他的身體在山地沙漠裡就像是一道生命短暫卻光芒萬丈的流星,在不斷彈跳中,劃出一道道高麗到可以鐫刻進宇宙極限的生命印痕。在這一刻他是最美麗的,在一呼一吸之間,大量新鮮的氧氣被他吸進肺葉,他那顆堅強而有力的心臟,在不停的跳躍,將力量將希望將執著,將他笑看風雲無悔此生的飄逸一波一波的傳到他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身體裡。那在空中飛拽而出的汗水,都再無任何保留將雄性的張揚,將男人的力量發揮到極限的囂張,就像是一曲無悔的、深情的戰歌,在沉重得近乎極限的節奏中,帶動著每一個人的心臟跟著他一聲跳躍,跟著他一起瘋狂!

    在這片沙漠的某一個鮮為人知的角落,一枝和戰俠歌原來專用的南非產二十毫米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一直在隨著戰俠歌的身體輕微移動,在狙擊鏡裡,這名狙擊手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戰俠歌臉上的笑容,他輕輕的扣動了手中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的扳機。

    「嗒……」

    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裡發出一聲頂針撞在空處的聲響,那名狙擊手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笑容,他輕聲道︰「第五特殊部隊訓練出來的王牌狙擊手,所謂的獠牙級精銳戰士,看起來也不過如此。戰俠歌,從密林作戰開始,我已經整整打死你一百回了!」

    這個狙擊手看起來很年輕,可能連二十歲都不到,但是他的雙眼中卻帶著一種身經百戰早已經漠視重重的鐵血軍人,才會擁有的沉著與銳利,甚至還隱隱燃燒著一種被壓抑的瘋狂殘忍。

    但是這樣一個真正的軍人,他的聲音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陰柔,他的聲音中更帶著一種無法掩飾,對戰俠歌已經烙進骨骼裡的痛恨!伸手輕輕摸著自己的臉龐,在他精緻得幾乎可以用美麗來形容,可以讓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女人都為之黯然失色的臉龐上,有一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造成的劃傷。

    這位年輕的狙擊手拉下自己通訊器上的話筒,道︰「教官,我用兩個月時間,看清楚了戰俠歌的每一個動作,現在他的任何反應甚至是本能性動作,都不會再超出我的判斷和預計。」

    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這位年輕的狙擊手笑了,他俊秀的臉上閃動著一種陰柔的冰冷,他傲然道︰「我明白您的顧慮,可是您放心,經歷了兩個月的戰鬥,他是成長了也成熟了,但是他還遠遠不是我的對手!他會的,我全會,他不會的,我會!假如有一天我們在戰場上狹路相逢,戰俠歌一定會死在我的槍下!」

    「而且……教官您不覺得,我現在這樣一槍擊斃了戰俠歌,讓他死得沒有任何痛苦,甚至心裡還帶著一種為國捐軀得所其域的壯烈感覺,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這位年輕的狙擊手教官沉默了,過了很久,他才道︰「好吧,看清楚你主立刻回來,記住,一定要小心隱藏,不要讓自己暴露在軍事衛星之下,現在全世界至少有二十五顆軍事衛星都在密切關注著你那裡!還有,你不要小看戰俠歌這個人,他只用了三年時間就達到這樣的高度,他的成長速度已經可以用驚人來形容!」

    「哼,在我的眼裡,他不過是一個半道出家,又自以為是的笨蛋罷了!」年輕狙擊手輕輕撫摸著手裡二十毫米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道︰「他現在只怕都搞不清楚打中趙海平的那一顆子彈從哪裡射出來的吧?我本來是打算讓他先失去一個跟隨,可是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只認識了不到三個月的人而去拚命,像他這種有婦人之仁,心裡還有什麼英雄夢的傢伙,是不適合戰場的!」

    這位狙擊手消失了,就連他射出的那發子彈的子彈殼,也被他小心的收進自己口袋裡。就算讓戰俠歌來到這裡,沒有刻意搜索,也無法發出,在這個距離他足足兩千二百米的位置上,曾經有一個最危險的敵人,用一枝二十毫米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對著他射出了第一百顆「空氣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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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六十五章 嫂子

    戰俠歌跳進了一個山溝裡,任憑重機槍如何掃射,他也再不肯露出自己的人頭,等他們再回去找大腿中彈負傷的趙海平,趙海平也不是傻瓜,早已經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直到這個時候阿米拉力才明白,戰俠歌之所以願意把自己暴露在重機槍射擊視野裡,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同伴爭取時間!

    直升飛機裡堆滿了各種從車臣某地有限的物資裡取出來的補養,為了攜帶這些東西,他們這一次連火箭炮都沒有帶,更沒有像往常一樣帶上一個班全副武裝的軍人,當三千發重機槍子彈掃完,沒有人相信能在密林和沙漠中打出如此經典戰役的中國之軍人會被亂槍射死。

    直升飛機在山地沙漠的上空不斷盤旋,整整過了一個小時,俄羅斯空軍一直睜只眼楮閉只眼楮,整個世界一片嘩然。阿米拉力臉色鐵青,狂叫道︰「那些車臣的軍隊呢,他們在幾個小時之前,不是已經乘坐卡車出發來接應追擊部隊了嗎,為什麼他們到現在還沒有來?讓他們立刻挑選出來接應追擊部隊了嗎,為什麼他們到現在還沒有來?讓他們立刻挑選最精銳的士兵,我們用直升飛機過去把他們裝載過來!」

    阿米拉力的保鏢隊長馬介石在和車臣基地取得聯絡後,他猛的瞇起了雙眼,迅速報告道︰「車臣游擊隊汽車一進入沙漠,就遭到身份不明武裝份子狙擊,對方雖然只有二十幾個人,但是火力凶悍,又佔據了地利優勢,車臣游擊隊隊長警告我們,千萬不要接近他們,因為這批敵人擁有相當可觀的重型武器!」

    在俄羅斯境內,在俄羅斯政府房間忽略下,一場雙方交戰人數超過二百人的陣地狙擊戰,正在山地沙漠的邊緣展開。

    拉斯維加斯最大賭場的老闆大衛理查金。坐在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空酒瓶,煙灰缸裡摁滿只吸了一半香煙的辦公室裡,在這個時候,沒有他的允許就算是他最親近的人。也不敢走到他地身邊。

    因為在這個時候,大衛理查金不想讓人看到一個失敗者的樣子,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原來的談笑風生,再也沒有原來那種讓人從心底湧起一種尊敬情緒的淡然、從容,他只是目光呆癡地望著電視機,在他的手裡,緊緊捏著一份財務報告,他接下了超過一億美元要賠付一百倍資金的賭約,在這個世界上,以他現在的身家來計算。他只有把這間賭城賣了,才有可能支付得起一百幾十億美元的巨額賭金。

    大衛理查金茫然的望著電視上那場空前激烈的狙擊戰,在地球彼端爆發的這場戰爭,似乎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但是當軍用衛星忠實的將一個個戰爭鏡頭傳送到他的面前時,大衛理查金猛地瞪大了眼楮,因為他竟然在那二十多個據險而守地軍人中間。看到了第一個向他下注,已經擁有十幾億美元身家的對手……黃志鵬!

    陶泰、朱雨、鄭俊傑、紀奉偉……每一張面孔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熟悉,每一個人的身份資料,都已經載入入拉斯維加斯最大賭場的數據庫裡。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身家超過幾億美元的超級富翁!

    但是他們現在,卻悍然衝進戰場裡,和剛剛經歷過第二次車臣戰爭,稱得上是身經百戰。十倍於已的車臣精銳職業軍人大打出手,大衛理查金指著電視機屏幕,他的嘴角抽卻了半天,他狠狠吐出一口長氣,突然放聲狂笑。

    「哈哈哈……」

    大衛理查金放聲的笑,瘋狂笑,他從地上隨意亂丟地酒瓶裡摸出一個酒瓶,隨手一晃,裡面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大衛理查金舉起那個還有小半瓶烈酒的酒瓶,對著電視機屏幕,叫道︰「到這個時候,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輸了。黃志鵬你他媽的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真正的男人,都是瘋子!你們連命都不要了,怎麼還會在乎自己手裡來之不易的錢?你們明明知道以一搏百,成功地係數小之又小,但是你們和我賭的根本就不是錢,而是在和我賭一口氣啊!我大衛理查金在賭場上縱橫半生,竟然會看不清這一點,現在我輸了,輸得是他媽的徹徹底底,輸得是口服心服!讓我這個失敗者來敬你們一杯!哈哈哈……十幾個身家上億的富翁組成的部隊,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豪華的連隊嗎?還有這麼強悍的億萬富翁嗎?!用我所有的身家來看到這一幕,真是他媽的……值!」

    大衛理查金一邊笑一邊哭,他一揚脖子,將五十一度的烈酒狠狠灌進他的胃裡,感受著酒精帶給自己的燥熱,大衛理查金手一揚,「啪」,倒空的酒瓶,狠狠甩在掛著白金浮雕的牆壁上,炸成幾十塊碎片。

    七點六二毫米口徑重機槍、班用輕機槍、自動步槍、M134單兵背負式格林特火神炮的轟鳴響徹雲霄,中間夾雜著火箭炮、手雷、手榴彈、槍榴彈的轟鳴,雙方射出的子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道痕,組成了一張又一張死神之網。

    身家超過幾億美元的富翁們參加的軍隊,就是與眾不同,在他們手中,國際軍火市場上最先進的武器,最凌厲的武器,最昂貴的武器,此起彼伏。槍聲一響,什麼動能彈,什麼子母彈,什麼高爆彈,什麼鋼芯彈,什麼猛毒彈,什麼水銀旋轉彈,什麼錳鋼穿甲彈就在空中亂飛。

    面對這些造價昂貴得讓人目瞪口呆,就連美國海豹突擊隊使用也得掂量掂量,看看納稅人是否能夠承受得起的子彈,什麼五號防彈衣,什麼從俄羅斯海軍陸戰隊手中繳獲的水陸兩棲裝甲輸送車,什麼息以為安全的岩石、樹樁,都是他媽的扯淡!

    雙方甫一交火,車臣游擊隊的兩輛吉普車,五輸卡車和耀武揚威跑在最前面的裝甲輸送車就被徹底打成了篩子,一大群車臣游擊隊員狼狽不堪的從汽車裡跳出來。他們還沒有看清楚敵人在哪裡,一大片手雷就在空中旋轉著飛砸過來。

    你要是覺得那些手雷體積只有普通軍用手雷地一半,就認為它們的威力有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在一片片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比防禦型木柄手榴彈威力還要大上將近一倍的可怕轟擊波一層層向四周擴散。那些以亞音速飛行的彈片夾雜著成千上萬的碎石片在空中「嗚嗚」狂嘯的四處亂飛,炸得所有人根本無法抬頭,再加上那些穿透力奇強,天知道打中目標是會爆會彈會跳還是突然變成十向顆更小的玩藝兒,一起向四周飛射的子彈,這些身經百戰的車臣游擊隊員真的被打蒙了!

    根本沒有時間組成有效的反擊,十幾發從槍掛榴彈發射器裡射出來的鎂粉燃燒彈、固體汽油燃燒彈就狠狠砸在了車臣游擊隊的陣地上。

    「轟!」

    「轟!」

    「轟!」

    ……

    一團團燃燒時間只有二十二秒,卻可以在瞬間產生絕對高溫,能夠燒化坦克橡皮輪,更可以對步兵進行致命性殺傷的鎂粉燃燒彈和固體汽油燃燒彈全部狠狠砸在了地上。一團團火焰瞬間就覆蓋了方圓兩百米地所有土地。

    幾十個全身是火地車臣游擊隊員跳起來。一邊發出悲慘的呼叫,一邊拚命亂跑,一些經驗豐富的老兵,立刻在地上打滾,希望能夠將自己身上的火焰撲滅。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站立的大地已經變成一片火海。到處都是火焰,到處都是熾熱的能讓人眼珠炸裂的可怕溫度,到處都是慘叫著胡跑亂竄,抱住人就死也不肯放手非要拉著對方一起同歸於盡的混蛋。到處都是用滅火機也無法撲滅的鎂粉在燃燒,你讓他們怎麼撲滅身上的火焰?!

    天知道那些敵人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地大神大仙,山坡上的七點六二毫米口徑重機槍、M134格林特火神炮、班用輕機槍仍然在瘋狂的怒吼,一個彈匣就比一枝更貴的特種子彈就像是不要錢似的拚命對他們狂洩,幾十個全身沾滿火焰四處亂跑的車臣游擊隊員,瞬間身體就被這些六倍速於音速的動能彈,打到人身體上還能爆炸還能跳動。還能自動轉變方向,還能飛甩出幾千粒水銀顆粒地子彈撕成了碎片。

    在這一刻死神大爺真的是笑瘋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痛快,如此徹底,又如此瘋狂的大屠殺,他老人家手裡的大鐮刀狠狠一揮,就有幾十殺人命被掃進了自己的口袋。老人家真的是太興奮了,竟然在烈焰升騰的硝煙中,竟然在各種特種子彈形成的彈幕中,跳起了他獨特的死亡之舞。

    在這種冷厲的瘋狂的將人性徹底拋除只剩下最赤裸裸的殺戮與進攻的戰場上,最醒目,最能吸引每一個人眼珠的,還是她!

    她是這個戰場上唯一的女戰士,卻又是這個戰場上最瘋狂,最強悍的戰士!

    沒有人能夠想像,她只有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體,是如何承受住一門M134格林特火神炮轟擊帶來的可怕後座力。更沒有人可以想像,這樣一個身高只有一百七十公分的女戰士,是如何扛著這門十六公分的火神炮,和五千發子彈及各種其他必須的裝備進行這種長途行軍。

    理論上每分鐘可以射出六千發子彈的M134格林特火神炮,在她的手中不斷轟鳴,特種彈頭在空中飛拽出一條肉眼可見的火龍,不斷切割著已經變成人間地獄地戰場。在這一刻她就是死神的代言人,但是她的眼楮裡卻閃動著不忍的光芒,她的嘴唇已經被自己的牙齒咬破流出了點點鮮血,塗抹在她那口潔白的牙齒上面,紅與白的搭配看起來說不出的嬌艷與淒美。但是在這一刻,她又是仁慈的,她用手中的武器,終結了那幾十名被燃燒彈覆蓋的車臣游擊隊員痛苦。

    黃志鵬抓著一枝自動步槍,他一邊射擊,一邊放聲狂吼︰「雅潔兒你給我趴下,你是我們的隊長,更是戰俠歌最心愛的女人,如果你死在戰場上,我們做的一切就沒有意義了!如果你希望戰俠歌還能活著走出這片土地,你就給我趴下!」

    車臣游擊隊長指著頭頂火力最強悍,對他們整支游擊隊士兵已經形成一種致命打擊的位置,嘶聲狂叫道︰「來人,給我轟掉那枝機槍!」

    陶泰和嚴峻就在雅潔兒的身邊,他們兩個突然一起拋掉手中的武器,狠狠拜占庭同雅潔兒。

    「噹!」

    兩個人的頭盔竟然對撞在一起,直撞得他們頭暈眼花,但是兩個人還是同時大手一伸一左一右拽住雅潔兒的雙臂,把她拉得仰天摔倒,不顧雅潔兒手中還在瘋狂掃射彈殼不斷跳躍的M134火神炮,兩個人又同時撲上去,用自己的身體蓋住了雅潔兒。

    「轟!」

    一團硝煙猛的從雅潔兒剛才站立的地方騰起,黃志鵬瞪圓了眼楮,嘶聲狂叫道︰「我操你媽!」

    黃志鵬劈手奪過身邊一史特務連兄弟手裡的火箭炮,對著車臣游擊隊扛著火箭炮的游擊隊員,就是一炮。

    滾燙的鮮血同時從陶泰和嚴峻的身上流淌出來,緩緩滲到了雅潔兒的臉上,在這種情況下,陶泰竟然還能硬從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道︰「沒事,你射出來的子彈,只是擦著我的身體飛過去,別看流了血,真不是重傷呢,放心吧……嫂子!」

    嚴峻也一邊輕輕倒抽著涼氣,一邊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他輕眨著眼楮,道︰「雅潔兒隊長你放心,我怎麼也是『身經百彈』,負傷經驗豐富了,只是被一塊彈片劃傷,死不了的!那個,嗯,嫂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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