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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紛舞妖姬]彈痕[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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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0:57:32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四十六章 密林之虎(上)

    扣除那位被戰俠歌一搶擊斃扛火箭筒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八名手持武器,在阿富汗恐怖份子訓練營接受過軍事訓練,願意為真理和「真主」獻身的八名宗教狂熱份子,舉起他們一九九二年在伊斯坦布爾召開「東突民族代表大會」,成立「東突劂斯坦國際民族聯合會」時,制定的「國旗」,高唱著他們的「國歌」,一個個順著直升飛機上的繩索,跳進腳下這片連綿不絕的群山和茂密叢林組成的戰場。

    在攝像機前,這些宗教狂熱份子,一個個神情堅毅,每一個人在跳進戰場之前,都會喊上一句「為真主而獻身」、「為了我們的聖戰而奮鬥」、「為了我們的理想國度而努力」之類的口號。這些人一個個白衣似雪,臉上帶著一種悲壯,頭也不回的順著繩索跳下直升飛機,居然他**硬是擠出了幾分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會兮不復還的姿態。

    阿米拉力在這個時候,又發揮了他身為一個宗教、精神、實際領袖的過人魅力,他動情的道︰「大家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們『東突解放組織』培養出來的戰士!他們忠誠而勇敢,他們每一個人當然也包括我,隨時都願意為了我們的正義和真理而獻身!為了我們幾百萬同胞的幸福,為了我們的聖戰,我們絕不會向任何人屈服,我們願意抓起手中的武器去作戰去流血去犧牲,直到我們取得足夠的尊重,直到我們終於建立了一個屬於我們的理想國度!」

    約翰米節爾作為一個王牌戰地採訪記者,面對突然間開始宣揚自己「教義」地阿拉米力。臉上一直帶著理解地善意的笑容。甚至連連點頭對阿米拉力表示鼓勵。但是他的搭檔,擋在攝像機後面的臉上。卻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他和約翰米切爾走南闖北,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口號沒有聽過?理智分析一下,如果把阿米拉力的話進行簡單的歸整。那就是標準的「三位一體政治勢力」,拋掉一切偽裝和謊言,說白了他們就是一群以分裂為目標,以宗教為外衣,以恐怖活動為手段還自以為夠高尚的極端民族主義份子。

    和阿富汗游擊隊為主體的恐怖份子,和剛剛製造了九一一事件的塔利班政權攪在一起的,還能有什麼好鳥?

    幾分鐘後,八名「東突解放組織」武裝成員和戰俠歌他們在叢林中狹路相逢了,激烈的槍聲在直升飛機腳下的密林中此起彼伏,中間還混雜著手榴彈和手雷的轟鳴,一團團哨煙從密林的上空裊裊升起。雖然看不清下面的戰局,阿拉米力仍然以一種驕傲的姿態宣佈︰「不出十五分鐘時間。我們就可以看到那兩個中國軍人的屍體了!」

    阿拉米力的保鏢隊長馬介石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剛才派出去的八名宗教狂熱份子,是不怕死,但是他們只是在阿富汗訓練營接受過幾個月軍事訓練,雖然在中國邊境城市和武警打過幾次交道,但是和職業軍人對抗的戰爭經驗幾乎等於零。面對兩個早把日內瓦公約丟到九霄雲外,明目張膽喊出以鮮血染紅一面戰旗的中國特種部隊超級精英,他們除了人多幾個之外。還有什麼優勢?

    當二百多名聯合部隊成員趕到的時候,他們面前一片狼藉,那遍地的子彈殼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短暫而激烈戰鬥,八名「東突解放組織」武裝宗教狂熱份子的屍體散落在叢林各個角落,他們每一個人的眉心中都多了一個深深的彈孔。他們明明都是一槍斃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還多了一記刀傷。

    在戰俠歌他們手中的那面戰旗上,又多了八道鮮血染成的印痕。

    在接到聯合追擊部隊指揮官司的報告後,阿米拉力臉色鐵青的下令返航,面對攝像機,他留下了一段話︰「我一定會讓你們看到那兩個中國軍人的屍體,以真主的名義起誓,我一定能做到!」

    第二天阿米拉力又帶了九名「東突解放組織」武裝份子,帶上約翰米切爾和他的攝像師,登上了直升飛機。

    又是三千發重機槍子彈掃射,幾十發火箭炮轟擊,然後九名擁有作戰經驗的「東突解放組織」武裝宗教狂熱份子又跳進了叢林中。

    二百多名聯合追擊部隊趕到時,他們看到的又是九具零散分佈在叢林中的屍體,在戰俠歌他們的戰旗上,又多了九道鮮血染成的印痕。

    阿米拉力這一次沒有再對著攝像機說什麼,面對這樣的結局,他想向世界宣揚「東突解放組織」,在國際舞台上打擊中國政府的絕妙行動卻變成了自打耳光,他真的已經實在無話可說。

    在返回深山中的基地後,和「東突解放組織」同仇敵愾的車臣反政府武裝部隊最高指揮官對阿拉米力道︰「你們的士兵雖然勇敢,但是畢竟沒有接受過正規軍事訓練,更沒有實戰經驗,缺乏良好的默契與配合,更不懂火力搭配,在叢林戰中被他們逐個擊破也很正常。這樣吧,明天我就調一隊我們經歷過兩場獨立戰爭,擁有豐富叢林游擊作戰經驗的士兵。」

    阿米拉力深思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現在已經不能在乎到底是誰擊斃了那兩名中國軍人,最關鍵的是,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掉那兩個中國軍人。時間多拖一天,他們的顏色就會多掉一分。

    第三天,走上直升飛機的,是一隊經驗豐富配合默契的車臣反政府軍士兵,這些經過兩次車臣戰爭還能生存下來的士兵,全是身經百戰的精英份子。在車臣反政府武裝在第二次車臣戰爭中大部他被殲滅後,他們躲進深山中,依托群山和密林和政府軍繼續對抗,是一群精通叢林游擊戰的職業高手。

    用約翰米切爾面對攝像機發表的演說來講。就是「這已經從職業軍人與民兵的遊戲。演變成職業軍人與職業軍人地慘烈對決!」

    約翰米切爾對著話筒放聲喊道︰「我必須要承認。我怕他們!我害怕他們的態度,害怕他們的眼神,害怕他們手裡正在玩弄的那把匕首。相信我,他們是一群人不眨眼,手中不知道已經有了多少條人命的真正軍人!如果你能站在他們的面前,你就會和我一樣。混身感到不自在,因為在他們身上,一直在散發著一種冰冷得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只要你還想活命的話,你就最好離他們遠一點!」

    在直升飛機起飛前,約翰米切爾採訪了一個車臣軍隊士兵,那個士兵正在慢慢擦拭自己的步槍,他嘴裡還叨著一個碩大的煙斗,隨著紅色的火星在煙斗裡一紅一暗,刺鼻的煙味隨之在直升飛機狹小的機艙裡飄蕩。

    「咳咳……好嗆!」約翰米切爾用俄語問道︰「你抽的是什麼煙葉?」

    這個士兵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老兵了。他大概已經有四十多歲。在他佈滿蒼桑的臉上,帶著一種漠視生死的從容,面對約翰米切爾的詢問,他輕輕吐出一個煙圈,頭也不抬的回答道︰「不是煙葉,我們現在的補給錢被封鎖,自己又只能呆在這片深山中。我已經好久沒有找到煙葉了,我抽的是干牛糞!」

    干牛糞!

    約翰米切爾猛的瞪大了眼楮,嗅著那股刺鼻的味道,他喉嚨上下湧動了半天,才勉強控制住自己嘔吐的慾望。

    那個老兵望著正在努力掙扎的約翰米切爾,眼楮裡帶出一絲笑意,他隨手在造價昂貴的直升飛機機艙上磕了磕手中的煙斗,把裡面已經變成灰燼的干牛糞磕掉,他把裝著干牛糞「煙葉」的小布包收起來,又從口袋裡摸出第二個布包,從裡面取出一些白色的長條狀「煙絲」,把它們填進煙斗裡。在打火機的輕響中,淡藍色的煙霧又緩緩揚起。

    迎著約翰米切爾疑惑的眼神,這位老兵揚了揚手中用一塊木頭雕成的煙斗,道︰「玉米芯,其實它的味道並沒有干牛糞好,而且還得用刀子切成細條,吸起來也麻煩了很多。」

    約翰米切爾再次呆了。在他身後的攝影師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香煙,從裡面抽出一支打算遞給這位老兵,攝影師略一思考,又把那支香煙放回去,直接把整包香煙送到老兵面前。

    這位老兵笑了,他取出一支香煙小心的把香煙扭碎,把裡面的煙葉全部取出來,摻進他的玉米芯「煙葉」裡,他隨手磕掉煙斗裡原來的東西,又重新填裝了混合品種的煙葉。他舉起煙斗向攝影師示意,微笑道︰「我喜歡美國香煙!」

    攝影師的目光落到了老兵正在擦拭的槍上,那是一枝不知道用了多久,必須用膠帶粘牢才能不散架的AK47自動步槍,假如你仔細觀查就會發現,這枝槍的膛線幾乎都要被磨平了。攝影師好奇的問道︰「你用什麼擦槍?」

    「發乳!」老兵吸著摻了煙葉的玉米芯,明顯對眼前這兩個記者熱情了幾分,他舉起身邊那只裝了發乳的瓶子,道︰「擦槍沒我們還有,但是我更喜歡用這個牌子的發乳來代替擦槍油使用。這種牌子的發乳可以主餐的槍不受叢林中的潮氣侵蝕,到了冬季可以把人骨髓都凍成冰的西伯利亞寒流捲到這裡的時候,槍或多或少都會受到溫度影響,使用這種發乳,可以在嚴寒中,保證我的槍隨時能夠正常使用,我現在已經習慣用它來代替擦槍油了!」

    約翰米切爾指著這支步槍槍托上用軍刀刻上去的兩排十字標誌,問道︰「這是什麼?」

    「我喜歡記錄我在戰場上殺了多少人。」老兵輕描淡寫的道︰「我每確定自己用這枝步槍射殺了一個敵人,就會在上面刻一個十字標記。」

    暗中數著那枝步槍上的十字標誌,約翰米切爾攝影師一起倒抽了一口涼氣,如果他們沒有計算錯誤的話,這個老兵已經在戰場上射殺了至少二十三名敵人了!

    「你們不要露出這樣吃驚的表情。」老兵伸手指著一個一進入直升飛機就抱著步槍,靠在艙壁上打盹的士兵。道︰「他是我們這支小隊中的狙擊手。外號毒箭。死在他手中的敵人已經超過了五十個。那個拿重機槍的兄弟,外號血槽,在一次戰鬥中他獨自一個摸到敵人的後方,僅那一場戰鬥他一個人就消滅了兩個班的敵人。」

    攝影師指著一個同樣靠在機艙裡閉目養神,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士兵,低聲問道︰「那他為什麼沒有帶武器?」

    「他叫刺客。也是一個參加過兩次戰爭的老兵了。他的武器就是刀子、繩子和他自己調配的炸彈。他一個人從小在深山裡長大,純粹就是一個未開化的野小子,在叢林中他就是天生的殺手,沒有人能比他更懂得在叢中掩護自己。他平時不怎麼說話,喜歡獨來獨往,這次我們從直升飛機上下去後,他也會單獨行動。我從來沒有見他用過槍,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討厭開槍時那種震得人耳朵發麻的聲響和硝煙。這一點倒和野獸有九成相像!」

    老兵聳著肩膀。道︰「刺客是我們中間殺人最少的,但是我們所有的人加起來,殺的人都沒有他一個殺的值錢。」

    老兵又換上一次新的「煙葉」,在填滿填緊後,他把手中用木頭做的煙斗遞到約翰米切爾面前,道︰「要不要來一口試試?」

    一個俄羅斯人願意把自己吸的煙遞給你,這說明他已經開始把你當成朋友。約翰米切爾接過用原木雕成的粗糙煙斗,這大概是這位老兵自己用軍刀隨意刻出來的作品,帶著一種最原始的粗獷韻味,在上面還能看到軍刀留下的深深印痕。就著老兵點著的打火機,約翰米切爾狠狠吸了一口,一股辛辣的氣息直衝進胃裡,嗆得約翰米切爾立刻漲紅了臉。看到約翰米切爾的窘樣,那個老兵笑著接回了煙斗。

    作為回報,約翰米切爾從口袋裡摸出一包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豆仔細數了一遍後,把它們小心的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就在這個時候,阿米拉力和他的保鏢隊長馬介石來了,在馬介石熟練的操縱中,直升飛機的螺旋槳開始緩緩轉動,那個老兵也和他的同伴一樣,靠在飛機艙壁上開始閉目養神。像他們這樣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老兵,已經沒有了戰鬥前的恐懼或興奮,在一次次血的教育中,他們早已經明白了休息的重要性。

    在直升飛機發動機和螺旋槳轉動的轟鳴聲中,阿米拉力針對戰俠歌的第三次追殺開始了。

    在地面追擊部隊的指引下,直升飛機很快就追上了戰俠歌他們的腳步,但是這一次卻沒有直接用重機槍對戰俠歌他們進行掃射,在距離戰俠歌他們兩千多米外的地方,直升飛機找到了一個適合空降的地方,一條繩索從打開的槍艙門上放了下去。

    老兵從口袋裡摸出攝影師送給他的香煙,取出一支遞給刺客,道︰「美國貨,來上一支吧。」

    刺客搖了搖頭,他盯著老兵幾乎從不離身的煙斗,他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讓約翰米切爾不由自主的就直接想到了正在向侵入自己的盤敵人發起警告的眼鏡蛇!他似乎不太習慣用語言和別人勾通,他一字一頓的道︰「抽煙,你會暴露!」

    「要死我早死了幾十回了!」

    老兵把那支抽出盒的香煙順手甩給毒箭,又從口袋裡摸出約翰米切爾送給的巧克力豆,道︰「正好九粒,你自己取吧。」

    刺客從塑料袋裡取出一顆巧克力豆,放進自己的嘴裡,他年輕的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表情,那個老兵又從塑料袋裡取出一粒巧克力豆塞進刺客的手裡,拍著他的肩膀道︰「保重!」

    所有人都目送著刺客和毒箭順著繩索利索的滑下去,轉眼間就消失在林海深處。老兵對約翰米切爾和攝影師解釋道︰「中國軍人是兩個人,我們上頭的意思是最好我們也只用兩個人就把他們消滅了。而從小在叢林中長大擁有野獸一樣敏銳觸覺與直覺的刺客,和百發百中能夠在任何地形上進行狙擊的毒箭,就是最好的組合。刺客完全可以在中國軍人發現他們之前鎖定目標,再由毒箭對他們發起致命一擊。那兩個中國軍人擅長配合作戰,一旦他們有一個陣亡,另外一個人就根本不可能再掀起什麼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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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0:58:30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四十七章 密林之虎(中)

    刺客和毒箭兩個人一前一後,迅速在叢林中穿行,刺客看著戰俠歌他們經過時留下的印痕,他彎腰從地上拴起兩根被人踏過的乾枯樹枝,略一思索後,繼續向前走。

    毒箭作為一個狙擊手,本來就是一個寡言少語的人,但是在這種時候,碰到比他更不喜歡說話的刺客,他不得不問︰「你看出了什麼?」

    「兩個人,有一個,他是叢林的朋友!」

    毒箭的臉上露出一絲微微驚奇的神色,能讓刺客這樣一個從小在大山裡長大的人,評價成叢林的朋友,那就是說明前面的兩個中國軍人中,有一個人在叢林中作戰,至少已經達到專家級水準。

    刺客用自己的眼楮,用自己的鼻子,一路上沿著戰俠歌他們無論如何小心也會留下的各種線索迅速前進。在經過一叢看起來可能是被風吹得積在一起的樹葉時,刺客的腳已經踏下去,但是在距離地面還剩下不到一寸距離時,他的腳略略一頓,又重新抬起,向前多跨出二十厘米。

    跟在刺客身後的毒箭毫無所覺,一腳踏在那堆樹葉上,突然他聽到「啪」的一聲響。

    聲音雖然很細小,但是這種熟悉的聲音,對於毒箭這種身經百戰的老兵來說,卻猶如在耳邊響起一聲轟雷,毒箭的身體猛然僵在那裡,他低聲道︰「我踩到地雷了!」

    刺客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知道!」

    毒箭真的有點著急了,他壓低聲音道︰「喂,你還快點過來幫我拆除這顆地雷?!」

    「你能解決!」

    拋下一句對同伴生命絕不負責的話,刺客的身影就消失在幾顆白樺樹後方。毒箭這一刻當真是哭笑不得,他一邊小心地蹲下身子,從身上拔出多功能軍刀,一邊在嘴裡喃喃自語的道︰「唉,真是夠倒霉的,竟然要和一個未開化的野人小子一起行動,我***這還真是第一次被人當成累贅給甩掉了!」

    在軍刀的幫助下,毒箭輕輕扒開這枚地雷周圍的浮土,這是一枚在阿富汗戰場上最常見的MIA81鋼珠防步兵地雷,也是他們車臣武裝成員,為了抑制俄羅斯政府軍的攻擊,而在深山中大量埋設的地雷。而那兩個該死的中國軍人,竟然把他們埋設的地雷挖出來,挪了一個位置。

    對於這種地雷非常熟悉的毒箭,輕車熟路地將地雷引信拆掉。當他把這顆地雷拎起來的時候,他不由瞪大了雙眼。在這顆地雷下面,還放了一個綁得和一包糕點似的怎麼也要有三公斤重的炸藥包。而在這個炸藥包的下面,竟然還有十幾個大概是從東突解放組織那些只懂得頭腦發熱,卻沒有什麼真實本領的宗教狂熱分子們身上搶到的子彈匣。這樣一顆地雷要是哪個倒霉鬼一腳踏下去又傻傻地一抬腳,那倒下的絕對不只是他一個人。

    想想也知道,這顆地雷加炸藥包和子彈匣,是中國軍人留給後面兩百多名聯合追擊部隊的禮物,望著炸藥包上那個被人一口咬滅的導火索,那個人當時咬得可真夠重的,現在在炸藥包上,還能清楚地看到兩排深深的牙印。

    毒箭凝視著已經被他拆除的地雷,在心中想道︰「大概這次刺客遇到了真正的對手了,他急不可待地向前急追,應該就是急著會一會這位和他擁有相同狂野風格,同樣精通叢林生存與作戰的對手吧!」

    刺客用一種近乎野獸的動作在密林中迅速穿行,他前沒有從後方直接追上戰俠歌他們,卻沒著一個半圓弧形路線,繞在了戰俠歌他們的前方。這個從小在深山裡長大的殺手型軍人,只用了幾個月時間已經對這片群山瞭若指掌,他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山泉,深澈的泉水從裡面不停地湧出來,形成了一個直徑三四米的小水潭。

    從小水潭裡溢出來的泉水沿著一條彎彎曲曲自然衝擊而成的水溝向下流淌。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需要喝水,這個小水潭裡流出來的泉水,會流行兩個中國軍人必經的叢林。而泉水流到他們經過的地方時,流過大約八百米的距離,已經變得混濁不堪根本無法飲用。他們想要喝到乾淨的水,就要沿著水溝不斷尋找。

    根據刺客的判斷,經過漫長的行軍和不斷的激烈戰鬥後,兩個中國軍人的體力應該已經快要到達極限,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可能會有一個人休息並看管負重補給,另外一個人負責尋找乾淨的水源。

    與其追殺兩名中國軍人,以一敵二的突襲,當然不如躲在暗處,玩一場單對單的刺殺行動來得輕鬆!想成為一名優秀的刺客,首要因素,就是要能利用種種條件,分化敵人的力量,為自己創造最便利的攻擊機會!

    刺客無疑就是這方面的真正高手!

    大約五分鐘後,刺客聽到了一個很輕的腳步聲,中國軍人果然來了,而且只來了一個人。當躲在掩體下面的刺客把目光落到那個目標的身上時,他雙眼的瞳孔瞬間縮成了危險的針芒狀。

    這個中國軍人明顯經歷了漫長的征途更經歷過慘烈的戰鬥,他身上的迷彩服被彈片、樹枝劃得破破爛爛,迷彩服已經看不出本來的綠色,而呈現出一種令人看了就不由自主在心中產生一種毛骨怵然感覺的黑褐色。擁有野獸般直覺的刺客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個男人的軍裝之所以變成了這個顏色,是因為他的軍裝一次又一次被熾熱的鮮血浸透,然後又一次又一次地風乾。

    這是一個真正從鮮血與死亡中掙扎出來的男人。

    他的步伐看起來和一般人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在不能掩飾的疲憊下,他穿著沉重而有些破爛的軍警防暴靴,又腳一步步踏下又一次次起來,發出來的聲音卻是那樣的輕。彷彿他現在踏著的並不是面滿落葉和枯枝的山地,而是堅硬而平坦的水泥地板。

    他的腰微微彎曲,只是這一個肉眼幾乎無法辨別的細小變化,就使他全身擁有了一種不可預測的爆發力。而他那一直微微下垂手指輕勾起的左手,隨著他走路的動作,輕輕以三十五度角搖動,刺客觀察了他足足一分鐘,卻驚駭地發現,這個男人的左手無論怎麼擺動,竟然從來沒有離開他的左腿上的槍套超過十五公分。一旦遭遇攻擊,他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拔出槍套裡的自衛手槍。

    他把一支AK47自動步槍灑然扛在肩膀上,看起來說不出的輕鬆與自在,但是刺客卻明白,這個男人肩膀只要向上一聳,就可以將肩膀上的步槍彈起。配合上他右手的動作,絕對會讓任何一個以為有機可乘的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他是一個絕對可怕的敵人!

    更讓刺客心裡猛然騰起一股雄雄烈火的是這個男人身上那種幾乎已經凝成實質的凌厲殺氣!他是頭雖然疲憊,但是仍然保持著絕對警覺與可怕戰鬥力的猛虎!

    刺客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呼吸,盡量讓自己的呼吸變得悠長而輕緩,他甚至輕輕瞇起了自己的雙眼,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殺意,一隻從死人堆裡爬出的猛虎,他必然已經擁有了遠超常人的敏銳觸覺甚至是第六感覺,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讓他心裡產生莫明的警覺。

    再警覺的人也有鬆懈的時候,再可怕的猛虎,也有暴露出弱點的機會。

    這個機會就在於那個小小的水潭。

    戰俠歌仔細觀察著地上的腳印,但是比他更精通叢林作戰的刺客,已經將自己的腳印全部消除了。看到那個小小的水潭,戰俠歌並沒有急著跑過去,他將肩膀上的AK自動步槍擎起來,他以這個小水潭為核心,緩緩地在周圍的叢林中轉了一個圓圈,在幾個可能被人突襲的位置上,戰俠歌都拉了一條細細的用樹皮纖維做成的繩索,在繩索隱匿的位置上,有兩個子彈殼。直到做好這樣的佈置,戰俠歌才走到水潭旁,再次確定沒有人後,戰俠歌放下手中的自動步槍,他拔出身上的虎牙格鬥軍刀,扭開虎牙格鬥軍刀刀柄,從裡面取出一張可能擁有檢測功能的試紙紙條,把它浸進水潭裡,看看紙條的顏色,確定這個水潭裡的水沒有毒素後,戰俠歌隨手拔下身邊一株植物上細長的葉子,捲成一個圓銼形的容器,從水潭裡舀出一勺潭水,送進自己的嘴裡。

    在這個時候,刺客仍然沒有出手,他認為時機未到。

    清涼的泉水湧進胃裡,全身的燥熱都消失了大半,戰俠歌不由得全身振,他乾脆伸手從水潭裡掬起一捧山泉撲在自己的臉上,那種清涼舒爽的感覺讓他全身瞬間三百六十五個汗孔一起收縮,就在戰俠歌站起來用衣袖擦拭自己臉上的水珠的時候,突然一隻說不上寬厚卻絕對有力的手狠狠扣住了他的下巴,眼前鋒銳的寒芒一閃,一把154CM鋼材手工磨製格鬥軍刀刀鋒上流轉的流光瞬間刺痛了戰俠歌的雙眼。

    戰俠歌在心中狂叫了一聲︰「**,糟了!」

    那只扣在他下巴上的手不但有力,而且非常有技巧,他的五指手指死死扣住戰俠歌的下頷和人中穴,那種猶如鋼爪扣進身體裡的疼痛,讓戰俠歌一時間竟然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滋」得一聲,鋒利的軍刀從戰俠歌的喉嚨上狠狠劃過。

    沒有想像中的鮮血,也沒有武俠小說中微風劃破樹梢的聲響,嘴裡也沒有嘗到血的甜腥,戰俠歌不管三七二十一拚盡全力扣住對方握刀的手狠狠一扭,對方竟然毫不抗拒地隨著戰俠歌用力一扭拋掉了手中的軍刀,然後他的手臂就好像蛇的身子一樣,曲成一個正常人根本無法想像的弧度,從戰俠歌的手中輕而易舉地逃脫。

    戰俠歌還沒有來得及吐出胸中的一口悶氣,他只覺喉嚨一緊,竟然又被人從後面用一根繩子套住了喉嚨。緊接著一隻膝蓋緊緊頂到了他的脊椎骨上,對方用膝蓋頂住戰俠歌的身體,然後全力收縮繩索抽後猛拉,戰俠歌猛地張大了嘴巴,舌頭不由自主地像一個吊死鬼一樣吐出來,露出他舌頭上因為咬掉炸藥包的導火索,而燙出來的一個大大的水泡。

    這可是一招軍人在戰場上才會使用的,絕對有效的絞殺術,一個正常人被這樣勒住,都會本能地用兩隻手護住自己的喉嚨,可是面對這樣最純粹的殺人伎倆,無論怎麼抗拒只需要十四秒鐘就會窒息死亡。

    戰俠歌脹紅了臉,在這種情況下,身為一個受過最嚴格訓練,已經把軍事技術融入到自己本能中的軍人生存能力終於完全體現出來。他竟然可以強忍著喉嚨被繩索勒住帶來的窒息感,伸手拔出自己的虎牙格鬥軍刀,還沒有來得及揮刀割斷繩索,戰俠歌只覺得右臂一緊,竟然被身後刺殺都用繩子連帶把他的右手也給死死纏住。

    「砰!」

    一聲輕脆的槍聲從密林響起。幾隻鳥被驚得四散飛逃。

    在這種情況下,戰俠歌當機立斷,迅速放棄自己右手裡的虎牙格鬥軍刀,在左手還沒有被繩索纏住之前,抽出自己左腿槍袋裡的自衛手槍,反手對著自己的脖子就是一槍。

    從小生活在大山叢林中,與野獸為伍的刺客本能地感受到危險,他迅速一偏腦袋,一顆手槍子彈緊緊貼著戰俠歌和刺客的脖子與臉龐飛過,那種金屬物體高速飛行的熾熱感,讓他們都聞到了空氣中烤肉的香味,同時刺客只覺得手中一鬆,他那根浸過桐油,用老山籐和樹皮纖維編織,連老虎都不可能掙斷的「鉸殺索」竟然被對方一槍給打斷了!

    就在刺客猝不及防,身體重心略略偏移的情況下,戰俠歌彎起自衛手槍的左臂,拚盡全力用肘彎對著身後狠狠一撞。

    「啪!」

    戰俠歌並沒有撞中敵人的身體,刺客及時抬起膝蓋,雙方只能用武器來形容的肘彎和膝蓋,進行了一次毫無花巧的對撞,可怕的力量從他們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身體裡噴湧而出,戰俠歌不由自主向前撲出了一步,而對方也被他全力肘擊撞得向後退出一步。

    戰俠歌藉著對方膝蓋撞擊的力量全力向前撲出,整個在撲在地上之前已經縮成受攻擊面積最小的圓球狀。在貼著地面迅速滾動出四五米後,戰俠歌伸手猛然在地上一撐,整個人身體在空中一展,竟然奇跡般地變成面對剛才偷襲者的方向。

    刺客已經不在了,戰俠歌只看到一個在空中打著旋兒,冒著白煙向他飛撞過來的竹筒炸彈,戰俠歌一邊大口大口地吸著差點被活活勒死就再也用不著呼吸的空氣,一邊迅速邁前一步,伸手一抄將那枚還在哧哧冒著火花的土製炸彈直接抓住,把它向腳下接近水潭,水分過度飽和的柔軟泥土裡全力一按。

    足有一尺長的土製炸彈被戰俠歌整支按進泥土裡,戰俠歌蹲在地上,伸手捂著自己沒有滲出鮮血的喉嚨,臉色說不出來的怪異。

    在這個時候戰俠歌真他媽地高喊一聲第五特殊部隊萬歲,更想狂嗥一聲,第五特殊部隊軍需官萬萬歲!

    他們這批第五特殊部隊成員,擁有遠超一般部隊的昂貴裝備,除了有比一般防彈衣輕防禦力更強的納米級防彈衣外,在他們身上還有一大堆希奇古怪,雖然小巧在戰場上卻絕對不用的東西。

    在每個第五特殊部隊士兵的軍裝領口裡,無一例外都嵌著一塊特種防割喉軟鋼片,在一開始的時候,戰俠歌對這塊防強制性使用的割喉軟鋼片,非常不以為然,在他的眼裡看來,如果一名第五特殊部隊訓練出來的軍人,竟然能在戰場上傻乎乎讓敵人摸到自己身後,把軍刀放到了自己的喉嚨上,這只能說明,這個第五特殊部隊士兵就是一個平時不好好訓練,只會給部隊丟臉的垃圾,就算全身給他都裝滿軟鋼片,最後也得完蛋大吉,還不如讓他趁早死了算了!

    不過按照規定,誰的軍裝上也要安裝這樣的防割喉軟鋼片,否則就以違抗軍令論處,時間久了,習慣了這塊軟鋼片,它的重量又實在太輕,久而久之,戰俠歌竟然已經忘了在自己身上竟然還有這麼一個保命的玩意兒存在。

    伸手摸摸那塊藏在衣領裡的防割喉軟鋼片,這塊鋼片上留下了一道幾乎被割成兩半的深深印痕,可以想像假如他真的沒有戴這塊平時看來來根本沒有任何效果的小鋼片的話,剛才他的喉嚨連帶氣管大動脈,都會被人家一刀割斷。連敵人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就死在他的刀下,他這顆第五特種部隊的獠牙,不但死得夠冤枉,更死得丟臉!

    感受著死亡從來沒有過的接近,戰俠歌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在跳舞,能不死,尤其是知道還有一個心愛的女人在等著自己,活了這麼大甚至還沒有做過愛做的事,誰***願意死啊?!

    刺客躲在一棵粗大的樹身後面,也不由翻起了白眼,**,那個中國軍人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

    脖子前面的衣領裡藏上塊鋼片讓他無法順利割喉也就算了,怎麼整個人就像是個橡皮人似的,繩子勒在脖子上,被人用「絞殺術」套牢,竟然還能冷靜地判斷出著彈點,對著自己脖子上的繩子開了一槍?

    這絕對要歸功於戰俠歌實在是優秀,在人才濟濟的第五特殊部隊都出類拔萃,第五特殊部隊教官一個個對他都另眼相看。

    戰俠歌睡在鴿子籠裡的時候,朱建軍就不只一次對他搞過突然偷襲,N次用手捏,用繩子勒的把戰俠歌生生悶暈,給他的腦袋上澆那麼一小瓶涼水,然後一臉同情地告訴他︰「四號,你已經死了,你已經陣亡了!為了表彰你這位第五特殊部隊死在敵人摸哨偷襲的烈士,立刻去給我繞著操場跑四十圈!」

    到了沙漠地形訓練場,那位變態教官在收到朱建軍「這個小子很搞,命很硬,你放手去玩吧」的口信後,更是變本加厲,拿戰俠歌當成一個可以自動修復又從來不會反抗的玩具,玩得不變樂乎。

    先挖個兩米長半米深的沙坑,命令全身都被繩子綁住的戰俠歌自己滾進去,然後他老人家就當真敢把戰俠歌給活埋了!

    教官他老人家在這種情況下,就點上一支香煙,坐在吉普車上,當著其他第五特殊部隊學員越來越花白的臉色,優哉游哉地吸完,直到手錶上的分針跳了八九分鐘,估計就算是能在水裡硬潛伏五分鐘,肺活量驚人的戰俠歌也不可能抵擋住這種「遊戲」,已經快被活活悶死後,他老人家才開恩的把戰俠歌拎出來,順便在戰俠歌的胸部踢上幾腳,就當是為他做了人工呼吸。

    沒有經過這種非人的折磨,沒有一次次被教官們逼迫的直接面對死亡,戰俠歌就不可能成長得這麼快,更沒有資格連續獲得大地、山地、叢林、雪原與勇氣勳章,當然更不可能成為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第三顆獠牙!

    請大家想想看吧,長期被教官這樣反覆蹂躪,還能不屈不撓,活蹦亂跳,只能用作戰機器來形容的戰俠歌,能那麼容易被一條繩子勒死嗎?

    沒有從背後直接把軍刀刺進戰俠歌的心臟,而選擇了最喜歡也最有成就感的割喉刺殺,這就是刺客最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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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四十八章 密林之虎(下)

    隱隱聽到手槍聲,趙海平第一個反應就是「戰俠歌出事了!」

    趙海平一把抓起身邊的AK自動步槍,就在他準備全力衝刺的時候,他的身體卻突然狠狠一僵。

    毒箭望著自己腳下那根用樹皮纖維製成,隱藏在灌木叢中的細小繩索,和這條繩索一端,那兩顆不斷晃動,發出叮噹輕響的子彈殼,已經很久沒體驗過的驚怵感,混合著冷汗猛地從毒箭的額頭上滲出來。

    那個剛才還坐在一棵大樹下休息的中國軍人,身影一晃已經消失在密林黑暗的掩護中,不用聽這兩個中國人在長達一個月的時間裡的驕人戰績,只要看看趙海平猶如毒蛇一樣靈活有效的防狙擊軍事規避動作,毒箭就明白,他遇到了一個同行。一個在戰火中成長,又明顯得到明師指點,已經叩開狙擊手真正殿堂大門的職業級高手!

    而在毒箭腳下不小觸動的這根綁著兩顆子彈殼的繩索,更是現代戰爭精通狙擊與反狙擊的大師級人物才能夠信手而為的超級傑作。

    對方顯然並沒有打算在這裡做一場狙擊戰的準備,所以只是隨意設了幾道警戒線,而不是埋設下要命的地雷。設計警戒線的人之所以選擇在這叢灌木裡鋪設一套響鈴,就是因為,這裡是狙擊手火力視野最遼闊,也是便於撤退和進攻的戰略性高地!

    一片剛才還寧靜詳和,帶著原野風情的密林,立刻成為兩名一流狙擊手對決的陣地。

    一陣山風吹過樹梢,上萬片白樺樹的樹葉一起迎風飄舞,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幾片枯黃的樹葉從空中翻滾著飄舞著輕輕滑下。

    天與地之間,突然間一片肅殺!

    毒箭只覺得嘴裡發苦,狙擊手的對決生死就決定於瞬間,這其中比的就是雙方的狙擊與反狙擊技術,但是在雙方都達到一種高度後,更要的是他們對地形的瞭解,以及對抗時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心理狀態。

    現在兩個人都沒有開槍,雙方都保持了靜默,狙擊技術優劣姑且放到一邊,對方既然能在狙擊最佳黃金位置預設警戒線,這只能說明他們已經對周圍的環境瞭如指掌。

    最可怕的,還是他們設下的警戒線!

    毒箭真的不知道,對方這種信手而為,卻能夠和環境完美融合在一起,連他這樣的一位資深狙擊手眼楮都被騙過的警戒線究竟有多少,是只有這一條正好讓他踏上了,還是有兩條,三條甚至是四條五條?!

    每一條警戒線,都是無形的殺手,當毒箭再次踏上第二根警戒線,腳下發出子彈殼的輕響時,同樣身為優秀狙擊手敵人的子彈,很可能就會在瞬間射進他的身體!只是一根樹皮纖維做成的繩索,和兩顆子彈殼,就在毒箭的心裡留下沉重的壓力,讓他在和一位同行對抗的時候,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來小心翼翼的關注自己的腳下。

    毒箭知道,雙方的戰鬥甫一開始,他在氣勢和心理上,就被對方壓到下風。

    冷汗,不停地從毒箭額頭上浸出來。

    壓力,那個敵人給了他太沉重的壓力。

    毒箭以前是一位氣步槍射擊運動員,在車臣獨立戰爭後,他才拿起了真正的武器走上戰場,他曾經用過小口徑狙擊步槍,也用過大口徑反器材步槍來攻擊俄羅斯駐軍的汽油罐和輕型裝甲目標,更在戰場上以不斷狙殺俄羅斯軍隊基層指揮官破壞對方指揮系統,而獲得「毒箭」這樣的綽號。可以說他的狙擊技術,都是從戰場上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一點點各界換取的。

    毒箭一向以自己的經歷為榮,可是到了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原來理論與實踐結合接受系統化訓練,是這樣的重要!

    一個只能在黑暗中獨自摸索,偶爾和老兵們交流一下心得體會的狙擊手,他的狙擊技術再優異,也必然有自己還沒有觸及沒有發現的空缺,而這種空缺就代表了死亡!

    而空氣中這股已經凝固得可怕感覺,就是一個真正達到完美境界大師級狙擊手帶給他的壓力!

    「啪!」

    在叢林深處的某個角落,突然傳來一聲壓斷樹枝的輕響,毒箭的眉頭猛然皺起,又慢慢舒展下來。

    毒箭緩緩吁出一口長長的悶氣一個在潛行中竟然還會發出聲音的狙擊手,無論受過什麼樣的訓練,懂得多少理論知識,就算是能設計出最完美的警戒線,也不過是一個初級入門學員罷了!因為他連最基礎的狙擊手必修課程,都……不及格!

    趙海平悄悄丟掉被他折成兩半的枯樹枝,再次用蛇一樣靈活而悄無聲息的動作,在密林中潛行。

    「記住,如果有人踏中了我預設的警戒線又沒有立刻開槍,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對方是一個高手,一個在最慘烈戰場生存下來的真正高手!是一個你在正常情況下,還無法力敵的高手!」

    水壺已經被戰俠歌帶去尋找乾淨的水源了,而那條積滿落葉混濁不堪的溪流距離他還有五十米,趙海平略一思索,先用手在柔軟的泥土上刨出一個小坑,然後解開自己褲子的拉鏈,小心地捏住自己身體的某一個部分,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尿液,悄無聲息地撒在身體下面。直到把自己身體裡積蓄的液體全部一點點象擠牙膏一樣擠進泥坑裡,他再伸出自己的手,慢慢地將泥坑裡的尿液和泥土攪拌在一起,直到和成一攤稀泥,他再一點點地把帶著微微腥騷的稀泥,抹到了自己手中的AK步槍上。

    「一個對自己狙擊和潛行技術有絕對自信的狙擊高手,突然踏中我的警戒線,對他的自信心來說,絕對是一個沉重而意外的打擊,在這個時候,縱然是身經百戰的高手,他也會精神緊張,因為無論是誰,也無法完全做到漠視死亡。

    整支AK自動步槍上都均勻地抹上了一層用尿液和出來的稀泥,趙海平抓起地面的落葉,一張張把它們貼到自己的武器上,為AK步槍做了一個簡單而足夠讓世界上大部分女人反胃得想吐,卻絕對實用的技術偽裝。

    「你要盡快找一個隱蔽性良好,又能迅速撤退的位置,故意發出一點暴露自己目標的聲音。」

    在這個時候,戰俠歌沉穩有力的聲音,在趙海平的耳邊反覆迴響。

    在群山中打游擊戰,每天晚上宿營的時候,就是趙海平最快樂的時光。因為戰俠歌總會利用這段時間,完成他身為師父的責任。向趙海平傳授狙擊與反狙擊技巧。而那個該死的「南非飛虎」奧蘭斯利總會大模大樣地坐一旁「偷聽」,偶爾也會忍不住插嘴,傳授給趙海平幾招他從戰場上獲得的經驗與戰術技巧。

    「在過度緊張後,聽到你發出的足夠暴露目標的聲音,對方身為一個資深狙擊手,在無法鎖定目標的時候,一般不會立刻開槍,所以你不會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個多月,但是在兩位超一流高手的言傳身教下,在一場場以寡敵眾,依托群山為平台的游擊與狙擊戰中。趙海平的實戰技術,每天都在以他根本不敢想像的速度向上 升。

    「無論是什麼樣的職業高手,在過度緊張全身肌肉緊繃後,又突然放鬆,都會產生一個不可避免的後遺症,那就是全身輕微脫力!換句話說,他會覺得全身發軟,而在這個時候,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判斷力,他的反應速度,甚至是他的狙擊精確度,都會受到一定影響!」

    在向趙海平傳授這種反狙擊實戰技巧時,戰俠歌輕拍著趙海平的肩膀,微笑著道︰「到了這個時候,以你擁有的實戰技術,縱然對方是世界級高手,你也有資格和他一較高低!」

    回想著戰俠歌那溫和中充滿鼓勵的微笑,趙海平心裡突然湧起一股火熱。在某一個角落,他也做了一套和戰俠歌一樣的警戒線,雖然在他眼裡看來,自己做的警戒線幾乎和戰俠歌做得沒有什麼分別,縱然沒有把種技術學到十成,也似模似樣的有了個九分,但是請奧蘭斯利來測試,奧蘭斯利卻總能一眼分辨出他們兩個人設計出來警戒線的不同。

    「我們設計的警戒線和地雷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我預設的每一步,都充分考慮了對方的心理狀態,一步步的引著他跳進最後的死局,更融入了『天時』與『地利』兩個因素,而你還停留在為了埋伏而埋伏的階段。等有一天你真正瞭解了『融合』與『韻律』時,你就可以真正設計出和我一模一樣的警戒線及地雷了。到了那個時候,你埋設的地雷,就可以換上一個更具殺傷力的名字……詭雷!」

    趙海平誠心誠意地問道︰「那麼請問師父,我如何才能瞭解『融合』與『韻律』呢?」

    「音樂!」

    戰俠歌回答道︰「音樂之所以是悅耳的聲音,而不像你拿個銅鑼胡敲出來的噪音,就是因為在音樂中有自己各不相同的節奏與音節,在天地萬物中都有自己獨特的韻律,比如說現在我們頭頂發出的聲音,你只要一聽就明白,是山風掠過了樹梢,你就算是隔著幾百米的距離,聽到小溪的水流聲,你立刻就知道有水源的存在,這就是溪流的韻律,你設計出來的詭雷,如果融合進這種韻律中與天地自然混為一體,那就會多了種無形的偽裝與保護,讓生物朱由自主地忽略它。記住,最棒的詭雷與警戒線設計,它的功效和最終的目標,就是讓目標徹底忽略它!」

    一直站在一邊凝神傾聽的奧蘭斯利突然加了一段話,「趙海平,戰俠歌說的這套東西,需要很高的藝術修養,更需要相當的時間才能慢慢掌握,但是我卻可以教你一招最符合你現在狀態的絕招。」

    這一次連戰俠歌都露出了傾聽的神色,說到實戰經驗,「南非飛虎」奧蘭斯利絕對是他們中間最豐富的,他好意思拿出來的,必然都是在戰場上用鮮血和生命換回來的最珍貴的知識!

    「在遇到真正的狙擊高手,而戰俠歌又不在你身邊,只是留下一條警戒線,又正好讓敵人踏中後,你最好在地上做幾條警戒線!不用刻意去表達什麼,只要把你現在擁有的技術最大化地發揮出來就好。如果對方連你設計的警戒線都無法偵破一腳踏上去,你也根本不需要再廢話,直接想辦法把他一槍幹掉就好。如果對方發現了你的警戒線,不用你多說什麼,他也會明白,在他面前除了一個已經不算是太嫩的狙擊手之外,還有一個真正的超級高手!」

    奧蘭斯利揉著自己的鼻子,嘿嘿笑道︰「你們中國人,不是有一句成語叫做狐假虎威嗎?千萬不要小看了這一招的作用,你的警戒線起不了什麼實質作用,卻能讓那個本來已經放鬆的敵人,再次猛地緊張起來。心臟這樣接二連三地刺激緊張現放鬆,那小子想不兩腿發軟,也做不到!他要是在狙擊手對決中,再犯了什麼呼吸急促,突然間有點暴躁易怒之類的問題,就算是聖母瑪麗亞也救不了他了。」

    毒箭根本不知道,他看起來只是在和趙海平一個人,進行狙擊手之間的對決,其實他正在和趙海平+戰俠歌的戰術指導+戰俠歌預設警戒線+奧蘭斯利狐假虎威戰術及無恥,這樣一個奇特的綜合體在作戰!

    果然,毒箭一眼就看到了趙海平設計,那一條並不算很粗糙的警戒線,他兩眼的瞳孔就迅速收縮。以毒箭的過人眼力,當然可以看出來,這兩條形象警戒線而神非的警戒線,絕對出自兩人的手筆。

    另外一個中國軍人也是狙擊手,一個大師級的叢林特戰狙擊手!

    毒箭已經風乾的額頭上再次滲出幾點冷汗,他迅速環視了一眼四周,密林中靜悄悄的,連樹枝壓斷的聲音都沒有了,在這片可以吞噬一切的陰沉綠色中,彷彿有第二隻眼楮,正在冷陌地盯著他,而在他手中的那枝步槍一直緊緊追隨著他,卻沒有開槍。

    一陣山風掠過樹梢,也隱隱帶過了在幾百米外的密林中,傳衛手槍的射擊聲。

    毒箭的心裡猛然湧起一種希望,他在心中低聲道︰「刺客,是你在和那個狙擊高手在對決嗎?我想雖然是精通叢林作戰的狙擊高手,但是和你從小就在群山密林中長大,擁有野獸般本能,並擁有非凡刺殺技巧的你來說,他仍然是可以戰勝的吧?!」

    戰俠歌和刺客兩個人隔著一排白樺樹,在密林中以兩道近乎兩行線的軌痕飛跑。

    戰俠歌一次次扣動手中自衛手槍的扳機,刺客就像是一隻獵豹,他的身體充滿了不預知的爆發力,一次次在絕不可能狀態下的突然加速,讓戰俠歌一次又一次判斷錯誤。更可怕的是,這個看起來更像是野獸的戰士,他還擁有比猿猴更靈敏的動作,他又翻又滾,只要讓他抓住橫在半空中的樹丫,他在半圓弧狀的甩動中,可以讓自己的身體輕鬆地向任何一個方向甩動。

    戰俠歌的臉色陰冷如鐵,他已經發現,這一次他的對手,比他更熟悉叢林,比他更適合在密林和山丘中作戰,在這個環境中,樹是他的朋友,草是他的朋友,那看似不可能承受一個人體重的籐草是他的朋友,就連地面上那大片的枯葉也是他的朋友。

    戰俠歌第一次發現,自己精確到命中率百分之九十八的手槍射擊技術竟然他**不靈了!對方根本就是一個他根本無法鎖定的幽靈,更讓戰俠歌難受得幾乎要吐出血的是,這個敵人身上似乎擁有一種奇特的東西,使他能夠和這片山這片森林完美地融入在一起,明明敵人就在眼前,但是在開槍射擊時,戰俠歌卻因為心理狀態的影響,根本無法恢復他原來面對敵人時,那種流暢與痛快,一擊必殺的自信。

    這是一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感覺,這是一個已經開始明白韻律,已經能融入到環境中特種作戰高手,在特寫環境中,遇到天敵時的可怕感覺!

    戰俠歌只能彎著腰全力奔跑,他不停將手槍裡的子彈射出去,因為他明白,一旦讓一個明明在眼前,都會讓他鎖定目標困難的敵人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和趙海平在走出這片叢林前,都會成為這個可怕強敵刺殺的目標。戰俠歌絕不敢再賭一次自己被刺殺的運氣,他更不敢想像,假如是趙海平被這樣的高手刺殺,有多少機率撿回一條命!

    戰俠歌拚盡全力奔跑,沉重的海軍陸戰隊專用皮靴踏在密林潮濕的土地上,踏起一片片向後飛濺的泥浪,隨著他一次次悠長而有節奏的呼吸,他胸膛裡的心臟在有力地跳動,將大量氧氣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為他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肌肉注入一次次又一次全新的力量!

    在同時戰俠歌不停地在地上翻滾,做出各種軍事規避動作,在身體奔跑達到最巔峰,看似再沒有餘力的情況下,不停地閃避!

    刺客在他的胸口上背了一個針囊,特種部隊專用鋼針源源不斷地從他手裡飛彈出來,這些大概十五公分長的鋼針,狹長而鋒銳,戰俠歌用眼角餘光微微一掃,他的瞳孔瞬間猛然收縮,射在自己身後的那根鋼針,竟然深深沒入堅硬的白樺樹樹幹整整三寸!

    這兩個人就像是兩台開足馬力的方程式賽車,在絕不適合比賽的賽場上撒腿狂奔,子彈和特種部隊專用鋼針在空中你來我往,中間混雜著戰俠歌拋出去的手雷和刺客丟過來的炸彈。一團團硝煙被他們迅速拋在身後,連帶拋出去的,是他們身上不停湧出的熾熱汗水,和被彈片劃傷的皮膚上,滲出來的點點鮮血!

    突然間刺客猛地跳起,在空中抱成一團,藉著他全力衝刺時帶出的驚人慣性,連續翻出七百二十度大旋轉,就在戰俠歌下意識抬起手槍並在心中預算刺客身體動能與勢能達到平衡點,那無可避免的空中停滯零點一秒鐘時間時,刺客的身體在空中舒展,他竟然伸手抓住一根橫在關空中的樹枝。

    刺客整個人以這根樹枝為軸心,做出一個漂亮得無懈可擊的大迴旋動作,連帶飛旋而出的,是一件在空中鋒銳寒芒一閃而逝的飛鏢。

    可能是因為身體在迴旋中發射這枚飛鏢的緣故,刺客這一枚飛鏢投得準頭極差,戰俠歌一眼就判斷出這枚飛鏢的直線飛行軌跡,距離自己至少有一兩米的誤差,他毫不在意地舉槍對著刺客繼續射擊。

    可是那枚飛鏢在空中突然劃出一道優美的令人毛骨怵然的弧線,向戰俠歌狠狠撞過來,四稜形的鋒銳鏢身在空中高速旋轉著,帶出一種可怕輕嘯,面對這絕對意外的一擊,戰俠歌只來得及一偏身,在鮮血飛濺中,那枚造型和忍者鏢有著絕對驚人相似的武器,就迴旋著尖叫著,鑽入戰俠歌的右肩。

    戰俠歌的身體狠狠一顫,體內已經沸騰得幾乎要燃燒起來的鮮血綞找到宣洩點,竟然從他身體裡 射出兩三米遠,在此同時右肩傳來一股不可抑制的麻痺感,戰俠歌右手五根手指一陣乏力,他的自衛手槍竟然被甩到了地上。

    這枚飛鏢上有毒!

    戰俠歌伸出左手擦掉嘴唇旁流出來的血線絲,一邊繼續撒腿狂跑,一邊伸直脖子,罵了一聲︰「狗日的!老子操你奶媽!」


境界不同,就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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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0:59:36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四十九章 真正的男人

    戰俠歌用左手拔出自己的虎牙格鬥軍刀,看到戰俠歌已經失去手槍的刺客,將針囊中最後幾根鋼針對準戰俠歌一起拋出來,在此同時刺客不知道從吧裡又拔出一把格鬥軍刀,對著戰俠歌狠狠撲過來。

    說到格鬥戰,刺客有百分百的把握,將右肩受傷而且中了麻藥,只能用左手應戰的戰俠歌擊斃!

    是該為這個值得尊敬的敵人生命劃上一個句號了!

    望著象頭獵豹一樣撲過來的刺客,望著他手中閃著寒芒幾欲擇人而噬的格鬥軍刀,戰俠歌卻突然笑了,他右手親電般地揚起,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他空空的右手中突然響起一聲炸雷般的轟鳴!

    對,就是炸雷般的轟鳴。因為在戰俠歌的手中,赫然藏著一把他從車臣軍官屍體上搜到的,絕對小巧殺傷力卻不容忽視的「掌心雷」微型自衛小槍!

    一團艷麗的血煞費苦心同樣從刺客的右肩上炸起,刺客發出一聲尖嘯的慘叫,他的身體猛然抱成一團迅速在地上翻滾,第二發掌心雷子彈打在了他身體剛剛滾到的地方,炸起一層泥浪。

    刺客再次從地上彈起,他迅速拾起丟在地上的格鬥軍刀狠狠向戰俠歌撲過來,「掌心雷」這種微型自衛手槍最大的優點就是槍身很小,還沒有一個成年人的手掌大,使用起來勝在出其不意,絕對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必備武器;但是同樣的,受到體積制約,它一次只能裝兩發子彈!

    刺客絕對不會再給戰俠歌第二次填裝子彈的機會。雖然大家都是右臂受傷。但是他是大山的兒子,他在十二歲的時候。就曾經赤手空拳地擊斃過一頭孤狼,他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敢和獵豹搏鬥,只要給他近身搏鬥的機會,戰俠歌還是必然死在他的刀下。

    「噗……!」

    戰俠歌突然張開嘴用力一吐,一道金黃色的流光瞬間刺痛了刺客的雙眼,一枚小巧的可愛的帶著黃金般奪人光彩的子彈,在空中翻滾著跳躍著,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迎接它的是,是一枚已經甩掉兩枚還在冒著輕煙的子彈殼的掌心雷手槍!

    刺客的心臟在瞬間幾乎停止跳動,他全身的所有汗孔一起猛然收縮再突然一起張開,他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個中國軍人,用單手就把「掌心雷」手槍打開。用一種近乎耍雜技般的動作,將那吐出來的子彈接進彈艙內,然後他手指一勾,就為這支「掌心雷」手槍重新拉起了保險。

    「砰!」

    在硝煙飛舞中,在戰俠歌略帶惋惜的注視中,刺客的身體狠狠一顫,他低下了頭,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鮮血狂湧的胸口。

    「我被他打中了嗎?」

    「我真的要死了嗎?」

    「好痛……可是為什麼在我的心裡。卻又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

    ……

    刺客發現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隨著從胸口噴濺出去的鮮血迅速流失,為了增加「掌心雷」手槍彈的「瞬間停頓力」也就是我們平常說的殺傷力,戰俠歌用虎牙格鬥軍刀在每一發子彈的彈頭上,都刻下了一個日內瓦公約絕對不允許存在的十字形印痕。只是一發小巧可愛的子彈頭,就在刺客的胸口製造出碗口大小不一的重創。

    刺客一步步向後退,直到他的後背靠到了一棵堅實的樺樹上。他才終於顫抖地站在了那裡,他望著戰俠歌還帶著一絲血漬的嘴唇,他突然想到了戰俠歌曾經用左手去擦拭那裡的血跡。戰俠歌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把那一顆致命的子彈,悄悄放進嘴裡的吧?

    戰俠歌拔出了自己右肩上那枚飛鏢,他小心地審視著手裡這枚還帶著他鮮血的飛鏢。這竟然是用幾層鋁合金汽水罐上剪下來的材料,疊加在一起,自己手中製成的粗糙武器。戰俠歌猶惑地晃動著自己的右肩,肩膀上還帶著一種麻麻的感覺,讓他並不覺得傷口很痛,除此之外,這枚飛鏢上塗抹的東西,似乎並沒有給他留下其他的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戰俠歌竟然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在這個男人的武器上,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驕傲。如果沒有這種驕傲,在殺傷力有限的武器上,這個男人塗上去的,就應該是更致命的劇毒,而不是從草藥中提取,僅僅能讓生物暫時推動戰鬥力的麻藥!

    看出刺客眼楮裡的疑惑,戰俠歌低聲道︰「你不用奇怪,在受訓的時候,我們有一個課程,就是利用各種方法來增加身體對各種麻醉劑的抵抗。想要用麻藥讓我的身體失控,至少需要三個成人的份量才夠。你這枚飛鏢上的麻藥,效果實在是太差了!」

    刺客並不能聽懂戰俠歌在說些什麼,但是他卻瞭解地點了點頭,他是大山的兒子,他對生命本質的瞭解,已經遠遠超過了一些所謂的專家學者。

    凝望著眼楮中帶著一種近乎天真的純潔,更透出一絲不屈不甘的刺客,戰俠歌眼楮裡閃過一絲惋惜。

    真是太可惜了!

    眼前這個和他一樣年輕的男人,擁有比他更優秀的戰士天賦,假如他能接受到正規而嚴格的軍事訓練,而不是用一種近乎原始的方法和武器去戰鬥,假以時日,他必將成為世界上最強悍的職業軍人!

    戰俠歌將手中用汽水罐拼成的飛鏢用力拋出去,看著那枚飛鏢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狠狠釘到一棵白樺樹上,刺客的眼中終於無法掩飾地露出一絲驚駭,這個中國軍人,竟然也會使用他發明的武器!

    刺客真的不知道,在還使用冷武器作戰的時代。在一個名叫「日本」的狹小國度裡。有種叫做「忍者」的職業。這些接受過非人訓練,拋棄親情友情。只是為了殺人和被殺而存在的特殊群體,已經製造出類似的飛行武器。而第五特殊部隊學員,除了能使用任何槍械能駕駛任何車輛和戰機外,更要能夠瞭解每一種冷武器的特性及原理。

    戰俠歌就是故意讓刺客射出的飛鏢兩刺到自己的右肩。造成他已經失去所有槍械,只能用虎牙格鬥軍刀的假象,吸引刺客放棄閃避向自己攻擊。

    戰俠歌賭得就是人性,他賭得更是一個戰士,絕不會放棄對目標一擊必殺的機會!

    結果戰俠歌成功了。

    刺客輸得不冤!

    他並不是輸給了戰俠歌的軍事技術,在這片群山及密林中,他就算是使用最原始的武器,放眼整個世界,也沒有幾個人能成功將他擊殺。

    他輸給了戰俠歌身為一個職業軍人的創造性,和敢於破釜沉舟。以自己為餌破而後立的可怕戰爭智慧!

    戰俠歌就這樣用充滿同情的眼光,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卻掙扎著不願意躺在地上的刺客,他知道在這個像野獸一樣的年輕孩子身上,必然曾經發生過一些事情,讓他本能地抗拒倒在地上。

    是因為他曾經餓得兩腿發軟,只能躺在相同的大地,相同的叢林中。默默地等待死亡,還是他在弱小的時候,為了從猛獸的利爪下逃生,曾經裝死躺在大地上,任由一隻同樣飢餓的快要餓死的野獸,不斷對他進行試探?!

    刺客是一個雖然彼些生死相搏。但是在這個時候,戰俠歌卻再也湧不起絲毫敵意的男人,望著這個一個男人,戰俠歌不由想起了他在山地訓練場上,面對的那連綿不絕的巍峨群山,在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猶如大自然般粗獷而純真的味道。

    刺客用他顫抖的手,從口袋裡摸出一粒沾著他鮮血的巧克力豆,可是他怎麼也無法再把那顆巧克力豆送進他的嘴裡了。戰俠歌走前一步輕輕接過那粒巧克力豆,他想用力自己的雙手幫刺客把那粒巧克力豆擦乾淨,可是現在他的手上也沾滿了鮮血,擦著擦著,整顆小小的巧克力豆上,已經沾滿了兩個擁有同樣野獸般氣質的男人的血!

    戰俠歌把這枚巧克力豆輕輕送進了刺客的嘴裡,在這一刻刺客品嚐著巧克力亦苦亦甜的味道,嘗著自己與眼前這個中國軍人鮮血的味道,在他單純得讓人心中發酸的臉上,竟然揚起了一絲滿足的幸福。刺客輕聲道︰「謝謝,謝謝你,大山的朋友!」

    聽著刺客的聲音,戰俠歌只覺得心弦微顫,只能他這樣一個同樣對大山有了深厚感情的人,才會從刺客的聲音裡,聽出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感情。

    戰俠歌從地上拾起了自己為了誘敵深入而拋下的自衛手槍,為它重新換了一個彈匣,然後他從口袋裡翻出一卷早已經沾滿鮮血的止血繃帶,把自己肩部的傷口,包裹得嚴嚴實實。戰俠歌的目光突然落到那枚插在白樺樹上的飛鏢上,戰俠歌向刺客投入一個詢問的眼神,刺客對戰俠歌輕輕點了點頭。

    戰俠歌小心翼翼地把這樣一件絕不適合隨身保存的危險「武器」,用一塊布包好,然後珍而重之地藏進自己的懷裡。

    他真的不會忘了這個男人。

    是這個男人告訴了戰俠歌,原來一個人類,可以和環境融合得如此完美,完美得讓他小心反覆檢查,都無法發現他的痕跡,完美得直到一把軍刀劃上了他的脖子,他才猛然驚醒,完美讓他感到為這個男人感到……難過!

    而刺客那可怕的速度,那絕不亞於猿猴的敏捷,更讓戰俠歌看到了一個人在把自己身體潛能不斷開發不斷優化時,那種近乎恐怖的力量!

    戰俠歌對著仍然靜靜站在那裡的刺客,敬上了一個認真的軍禮。在某種程度上,刺客就是戰俠歌的一個絕對另類,卻足夠讓他擺脫自以為是心態,擺脫身為一顆「獠牙」,慢慢開始滋生出驕傲的……老師。

    默默地望著戰俠歌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密林深處,刺客緩緩吐出一口長氣,輕聲道︰「再見了……朋友。我以常以密林之狼來形容自己,可是我必須要承認,你才是密林中的王者,你是一頭真真正正的密林之虎!」

    揚起頭,刺客望著自己頭頂那片綠色的天幕,聆聽著樹梢被風掠過的聲響,刺客反手緊緊抱住自己身後的那株白樺樹,在他的臉上揚起了一絲超脫凡塵俗世,只屬於原野與群山的恬靜微笑。他輕聲道︰「大地媽媽,我累了,您的兒子要……回家了!」

    一隻雄鷹,驕傲地伸展開它足足兩米的長翼,從刺客並沒有頂的群山掠過,而在同時,刺客也終於緩緩閉上了他的雙眼。

    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趙海平手裡沾滿稀泥和和樹葉的AK自動步槍響了,已經用瞄準鏡鎖定趙海平的毒箭,帶著曾經陪伴他經歷過無數場血戰的狙擊步槍,一頭栽倒在地上,他心中遺憾地想道︰「唉,就差一點點啊!」

    在狙擊手的對決中,生與死的差距,就在這一點點當中。

    「轟!」

    毒箭引爆了自己身上早就準備好的手雷,他手中的狙擊步槍在手雷的爆炸硝煙中被炸成了六七塊碎片。

    毒箭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完成了他對阿米拉力保鏢隊長馬介石的承諾︰「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得到我手中的武器,當然更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用我手中的武器,擊落你駕駛的直升飛機!」

    既然在比武中,無論是格鬥、射擊他都徹徹底底地輸給了馬介石,毒箭身為一個男人,他無論如何,都會完成自己的諾言!

    因為無論是毒箭,還是刺客,或者是他們身邊的每一個兄弟,都是從戰火中成長起來的,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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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五十章 傲骨

    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戰鬥,雙方在密林中展開了一場縱深高達的二百三十五公里的拉鋸戰和游擊戰,縱然是在漆黑的深夜,仍然可以在群山和密林中聽到交火的槍聲和俄羅斯高爆手榴彈的轟響,中間還混雜著士兵中彈的慘叫,但是瞬間就消失在密林深處。

    一周後,整支由車臣資深職業軍人組成的特戰小隊,和基地失去了聯絡。

    九具屍體零零散散地分佈在俄羅斯長達二百三十五公里的南部山脈中,這絕對是戰俠歌和趙海平經歷的最艱苦的惡鬥。這一批車臣軍人組成的追殺小組,每個人都實戰經驗豐富,精通叢林作戰,而且配合默契,他們死死地釘在戰俠歌和趙海平的身後,在他們的指引下,每天大搖大擺出現在叢林上空的直升飛機,都會對戰俠歌和趙海平進行一次絕對致命的重機槍掃射。

    每天阿拉米力親自坐鎮,保鏢隊長馬介石親自駕駛的直升飛機,在狂轟濫炸後,他們都會投下一個班的武裝成員,這其中有「東突解放組織」的宗教狂熱份子兼恐怖分子,也有車臣反政府軍軍人,更有少量阿富汗游擊隊員。在幾名車臣資深軍人組成的尖刀班指導下,戰俠歌和趙海平當真是疲於奔命。

    最後那名和約翰米切爾聊天,用一個木製煙斗吸牛糞和玉米芯的老兵,也就是這批士兵的隊長,也軟軟倒在了叢林中。

    這位老兵的後來者,把他的屍體就地掩埋在深山中。在他的身邊。後來者看到了一個被子彈打碎的木製煙斗。這個老兵畢竟還是犯了一個習慣性錯誤,在漆黑的暗夜,右眼專注力遠超常人的戰俠歌,在四百米外的山坡上,用AK自動步槍,在沒有任何光學狙擊鏡的情況下。一槍擊斃了這位身邊戰友全部陣亡,已經累極乏極怒極,卻依然敢單槍匹馬追殺戰俠歌和趙海平的老兵。

    子彈從高處射下,只是一槍就打碎了老兵叨在嘴裡的木製煙斗,殺傷力極強的AK47步槍子彈,打碎煙斗後,斜斜射進了老兵的胸膛。

    阿米拉力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車臣反政府武裝力量的指揮官更是天天瞪圓了眼楮拍桌子狂吼,隨時有拔樺射擊隨從的可能,而阿富汗游擊隊指揮官,卻天天坐在那裡默默擦著自己的槍。

    隱藏在深山基地中籠罩著一層壓抑的灰色氣息,只有兩個例外,那就是「戰地金毛犬」約翰米切爾和他的攝影師。

    他們雖然帶著太陽能充電板,但是每天能夠見到陽光的時間有限,必須把寶貴的電留給攝影機,約翰米切爾每天都會被直升飛機送到一個游擊隊的營地裡,他在吃過比豬食更糟糕的晚餐後,都會藉著油燈暈黃的燈光。趴在用粗大原木製成的桌子上,頭也不抬地奮筆疾書。

    「他們劃地為界,他們佔山為王,當他從深山中帶著滿身的硝煙與傷痕返回人世間時,他們正式亮起來了自己的旗號!這兩個剛剛從地獄死神鐮刀下面鑽出來的軍人,他們一次又一次驕傲地興起了手中,那一面巨大的紅色的,用敵人和他自己鮮血染紅了一遍又一遍的戰旗!相信我,現在已經沒有人會愚蠢地在茂密的叢林中,和比孤狼更殘忍,比狐狸更狡猾,比毒蛇更一擊斃命的中國軍人去戰鬥,因為那無異拉著死神一起在地獄的大門前跳舞!」

    「經過兩次車臣戰爭的車臣反政府武裝,一度活躍在中國邊境城市的『東突解放組織』成員,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阿富汗游擊隊,他們咬牙切齒地不斷追殺現在身價高達一億美元的中國軍人。可是在叢林中他們一次次丟下大量的屍體,他們一次次在中國軍人近乎奇跡的軍事技術下損兵折將。」

    「天哪,那兩個中國軍人,又活著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了……」

    「他們是龍是虎是瘋子是猛獸,是打不死的幽靈,是每一個軍人,每一個戰士都無法戰勝的死神!看看吧,在他的前後左右,到處都是兩眼血紅準備為自己兄弟報仇的車臣反政府武裝游擊隊成員,在他的身後,由幾百名手持自動武器,接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甚至是經歷過長期戰火考驗武裝分子組成的追殺隊,對他緊追不捨,發誓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而還在車臣反政府武裝分子控制的山區裡,我們更可以看到車臣游擊隊的直升飛機,不顧可能遭到俄羅斯空軍攻擊,不斷在群山中搜索。只要能看到他們的敵人,哪怕只是看到可疑的目標,他們也會慷慨地,毫不吝嗇地把大量重機槍子彈、火箭炮甚至是木柄手榴彈都狠狠傾倒出去。但是……他們一次一次又鑽了出來,揚起了他們手中那面已經成為一種標誌,更成為一種精神信仰的鐵血戰旗,他們在敵人驕傲的宣告︰「喂,再來啊,我們還活著!」

    整個世界媒體界都要發瘋了!

    約翰米切爾已經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的褒義詞,連帶著他的激動,他的尊敬,他的不可思議,一起大寫特寫。不出十二個小時,這些充滿了西方學者大誇張想像甚至是浪漫思維的新聞稿,就揚揚灑灑地分佈到每一個關注這次事件的人手中。

    但是真正讓世界發瘋的,是那面越來越紅的戰旗!

    每一個坐在電視機前的人,都忍不住摀住嘴放聲驚呼︰「天哪,他們還活著,那面紅旗,它還在飄著!」

    是的,戰俠歌和趙海平還在活著,他們手中的那面紅色戰旗,已經在日復一日的慘烈戰鬥中,被子彈生生打成了碎片,但是當戰俠歌或趙海平傲然屹立在山崗上,把它迎風飄舞。帶起一股火一樣的熾烈,帶出一股火一樣的熱情時,那鮮艷的紅色就猶如一輪冉冉升起的太陽,燦爛得讓人根本不敢直視!

    坐在直升飛機上,面對腳下的茫茫林海,其實真的拍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但是約翰米切爾和他的攝影師仍然每天都準時跑過去,和阿米拉力一起進行例行公事式的密集掃射,然後再讓全世界幾億觀眾和他們一起在心中默念著『願主保佑你們』,用看待死人般的眼光,目送著一個班武裝分子從直升飛機上跳下去,瞬間就淹沒在綠色的世界中。

    但是約翰米切爾和他的攝影師仍然在樂此不疲地對著腳下的林海和群山大拍特拍,如果你很久沒有看過電視,又好看到了通過衛星頻道現場轉播的錄相,你一定會以為。現在世界電視台、國家電視台、地區電視台的台長們都一起發了瘋,竟然不約而同地在轉播一個枯燥無味到極點,天知道會有什麼傻瓜才會坐在電視機前收看的群山風景遊覽節目。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充滿挑釁,充滿男性的陽剛,充滿中國軍人無悔軍魂的鐵血戰旗再次在群山的某個角落,以一種君臨天下的姿態迎風飄舞。

    沒有看到過那兩個中國軍人塗滿偽裝色彩的臉上,揚起的那種無悔此生的驕傲笑意。沒有看到他們全身傷痕纍纍卻依然挺得筆直,依然帶著一種猶如崇山峻嶺般偉岸的身軀,你就不會知道,什麼叫作真正的男人!

    在男人歇斯底里地狂嗥,和女人近乎瘋狂的尖叫聲中,那兩個中國軍人揮舞著手中的鐵血戰旗。迎著山巔那初生的朝陽傲然屹立,當攝影機捕捉到他們的那一刻,他們全身都沐浴在金黃色的陽光中,那刻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受到九天戰神祝福的戰鬥天使!

    他們真的不知道,他們的笑容可以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仍然做著英雄夢的男孩爭相效仿,他們更不知道,他們那雄偉如山的身軀,那如大地一樣寬廣,如絕世神兵一樣鋒銳的傲然,可以讓這個世界上多少花季少女為之發出瘋狂的吶喊,為之落淚。

    每次搖起手中的鐵血戰旗時,戰俠歌總會把自己的雙手合攏,伸直了脖子,對著群山和藍天狂吼一聲︰「奧蘭期利,白易,我們還活著,還蹦亂跳的沒有挺屍呢!你們兩個傢伙,要是敢死在我的前面,我他媽的就鄙視你們,你們給我……活下去!」

    戰俠歌的呼喊,在群山與藍天之間反覆迴盪,一時間整個群山之間,全是『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的回音,站在戰俠歌後的趙海平用力點頭,他更加用力地搖動手中的那面鐵血戰旗,在俄羅斯南部連綿不絕的群山與密林中,這一點猶如熾熱火焰一般的艷紅,看起來是那樣的渺小,卻又那樣的奪目。

    人們真是瘋了!

    知道他們為什麼瘋了嗎?

    因為,在這個男人越來越像女人,女人越來越像男人的混亂時代,在這個人人都被鋼筋混凝土徹底包圍,人人都醉生夢死的時代,在這個網絡上充滿了意淫和種馬,人人都喜歡幻想遇到什麼奇遇什麼奇人什麼奇書,給自己身上打上『非凡』烙印,只要自己一招手就可以美女左擁右抱,就可以金山滿堆,而徹底忘記了努力與執著,忘記了在男人身上還有熱血,還戰鬥激情的浮華時代。他們在這兩個中國軍人的身上,再次讀到了久違的,雄性生物特有的血氣和張揚!

    男人的天性,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男人的天性就是用自己的身體用自己的意志,去征服世界!

    當他們被束縛太久太久,當他們躲在文明社會中,再不用每天在大自然界,卻和風霜雨雪搏鬥,去用自己的身體和野獸搏鬥,用自己的身體用自己的心靈去感受死亡的威脅與無奈時,他們血管裡的熱血正在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冷卻!

    在這個世界上,女人為了保護自己而開始努力用強悍來包裝自己,她們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像男人一樣好鬥,一樣堅強。

    可是看著這兩個中國軍人吧,看著這兩個全身浴血,每天都在為生存而戰鬥的男人,女人們,不管是少女是平凡的家庭主婦,還是商場上戰無不勝的女強人,她們都流淚了,她們嘴裡喃喃訴說的只有一個詞︰「真男人!」

    這種雄性的張揚,那堅強得可以為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支撐起一片蔚藍色天空的偉岸身軀。那種讓人只想傾倒在他們懷裡,得到他們保護的有力懷抱,不正是她們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東西嗎?

    雄性的天性就是戰鬥,男人最大的本能就是面對挑戰,通過戰勝一個又一個對手來展現自己的強大,來吸引異性的青睞,這就是生物之間強存劣汰,自然進化的不二法則!當男人放棄了這種天性,開始象溫馴的狗一樣出現在女人面前時,擠出自以為是的優雅微笑,擠出他們自以為是的紳士風度時,女人在無法言喻的失望中,也只有用讓自己堅強起來的辦法,來表達自己的失望和失落。

    最可怕的是,又有誰能明白這些?當追捧什麼狗屁野蠻女友的時候,當男人以被野蠻女人追得滿地亂跑,被野蠻女友揪住耳朵。仍然掛著討饒笑容甚至暗自竊喜,以為自己追得上什麼潮流什麼時代的時候,你已經放棄了雄性的尊嚴,你已經放棄了男人身上最可珍貴,最能吸引女人,最能讓任何女人變成繞指柔情的東西!

    那種東西就是男人……傲骨!

    當你屈下自己的雙膝跪在女人的面前時,希望能夠獲得她的感情時,當你小心翼翼地把一封用自己鮮血寫成的情書送到女人面前時,當你傻乎乎地站在一個沒有護欄足夠讓你跳下去,死得稀里嘩啦亂七八糟的大樓平台上,卻打了一個電話,希望自己單相思或者已經要分手的女朋友,能夠跑過來被你用生命感動時,我想問問你們……

    在這個世界上,有用踐踏自己尊嚴,換來的真正感情嗎?

    在這個世界上,有用輕視自己生命,換來的柔情似水嗎?

    在這個世界上,隨意把男人的鮮血傾灑出來,不是寫成男人的戰鬥檄文,卻僅僅把它當成了類似玫瑰花一樣的玩藝獻給心愛的女人,當你這樣輕賤自己身體裡汨汨流動,本應該能熾熱得點燃任何一個女人情火的熱血的時候,你的血書,你的癡情,在女人的眼裡,就是他媽的一錢不值!當然了,也許……值一朵在批發市場上標價一塊五毛錢,在花店裡標價三塊錢,情人節時用塑料紙精心包裝後標價十塊錢,還沒有和花店老闆娘砍過價的紅玫瑰!

    軍人的天性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

    執著的進攻,無悔的進攻,不計成敗的進攻,縱死無悔的進攻!背水一戰上美麗的,破釜沉舟是美麗的,飛蛾撲火是美麗的,在戰場上的軍人是最美麗的!戰場上的軍人,是最吸引女性關注的,戰場上的軍人,是最他媽強悍的!

    而身為一個男人,無論你是在生活中,在交際中,你都要把它們看是沒有硝煙的戰爭,將一個男人的戰鬥天性發揮到極致!

    知道為什麼男人和女人會彼此吸引嗎?

    因為這是一種生物本能的互補,男人喜歡女人那柔軟高聳而充滿彈性的乳房,喜歡女人的溫柔,喜歡女人那優美的線條,喜歡她們精緻得猶如得到雅典娜女神祝福的面龐。

    而女人喜歡男人的,是他們雄壯的身體,喜歡他們粗獷而偉岸,可以把她們緊緊包裹進去的胸膛,喜歡他們猶如大理石雕刻一樣硬朗的臉龐,喜歡他們在床上激情時,那粗重的喘息,那微微發酸的汗水的味道!

    當你把自己變得比女人更秀美,更溫柔,更柔情似水,更他媽的穿得花花綠綠招蜂引蝶,更纖細得讓人楚楚可憐的時候,更文明禮貌得自己老婆讓別人調戲了都只能站在一旁急得搓手的時候,你的女人,不變成一個女強人才叫他媽的有鬼了!

    如果你以為自己還算是一個男人,卻扶著自己那只沒有任何實質意義,只是故作斯文當成泡妞工具而存在的金絲眼鏡,輕輕的咳上那麼一聲,擺出一副高傲的面孔,對這段話不屑地點評上一句『什麼理論,真是扯淡……嗯,是胡說八道,請你把自己的身軀,向我後面挪動二十萬公分,距離我一點好嗎?不要以為我們有禮貌懂得紳士風度的文化人就不會罵人了……你母親的!「

    我只能遺憾地告訴你,你他媽的還真不是一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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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五十一章 世界的脊樑

    每天兩小時的實況轉播,讓約翰米切爾服務的電視台在短短幾天內收視率就提高了百分之一百五十,更直按將約翰米切爾和他的攝影師,推到了媒體舞台世界最顛峰的寶座上。不需要投票,不需要預測,只要他們兩個人能活著從俄羅斯回來,用鮮花醇酒萬眾歡呼和美女鋪成的金光大道,將會陪伴他們一生。因為在那些少女的心裡看來,能夠和恐怖份子們混在一起,堅持每天為她們現場直播這種最真實戰爭畫面,為中國軍人大書特書的「戰地金毛犬」約翰米切爾和他的攝影師,也是真正的男人,他們在用自己的方式戰鬥!

    在這期間也曾經發生過一個小小的插曲。

    在第七天的時候,在直升飛機又飛到了戰俠歌和趙海平頭頂,開始瘋狂掃射,打得彈殼亂跳的時候,畫面突然消失了。那些看到半截猛的發現電視機前,電腦前甚至是大街公告大屏幕前,畫面消失的觀眾們,都瞪圓了眼楮!

    他們捶著桌子放聲狂吼,過了足足三分鐘,他們才聽到「戰地金毛犬」約翰米切爾閣下,借用攝影師先生的衛星電話,在直升飛機轟鳴和重機槍掃射的大雜燴中,用抱歉的口氣告訴大家,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採訪會持續十幾天,而租用衛星頻道的費用,又是他自己掏的腰包,因為他的帳戶上已經欠下了不菲的通訊費,竟然讓信息實在不夠靈通的通訊公司給……停機了?!

    「戰地金毛犬」約翰米切爾閣下能夠成為王牌記者,當然有自己獨到的一面,他竟然就以衛星電話為平台。用電台廣播地方式。繼續向大家進行他地現場直播。如果說大家的憤怒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緩緩平落地話,約翰米切爾閣下的一聲驚呼卻壞了大事︰「天哪。我又看到他們了!天哪,我看請楚了,我看到他們在……戰鬥!天哪,那真的是人嗎?那個中國軍人。他的衝刺速度就像是一隻美洲獵豹,他在不停地翻滾不斷的閃避,成串的子彈射在他的身後,打得翻起一片片泥浪,在一塊西瓜大小的石頭上,子彈撞出的火花,就像是我們聖誕節上手裡拿的煙花棒,看起來真的是美極了,那是一種殘酷的以生命為代價的美麗!」

    「天哪!天哪!天哪!!!」

    約翰米切爾閣下已經進入了一種近乎瘋狂地狂熱狀態,就算是在直升飛機螺旋槳轉動的轟鳴聲中。所有人仍然可以清楚的聽到約翰米切爾用拳頭狂砸直升飛艙壁的可怕聲響,他嘶聲狂叫道︰「我現在看到了追擊中國軍人的部隊,足足有兩百多人,他們一個個軍事技術嫻熟,他們以三人為一組,在叢林中迅速穿插,他們在用火箭炮不停的轟擊已經跑到我看不到位置的中國軍人!兩百支步槍十幾枝班用輕機槍在一齊掃射,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輕看到了中國軍人。還是在盲目的浪費子彈,但是在我視線能及地地方,居高臨下向下看,整個地面已經被子彈布成的彈幕給徹底覆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用望遠鏡仍然可以看到有人不停的倒下去,難道在這種情況下。那兩個中國軍人還可以一邊逃跑一邊還擊?!」

    在短短不到兩個小時時間裡,通訊公司的投訴電話被打爆了!通訊公司總經理的電話被人打爆了!通訊公司營業部的電話被人打爆了!通訊公司地網站被投訴信件給擠爆了!

    什麼美國的、英國的、法國的、德國的甚至是印度尼西亞和埃塞俄比亞的投訴電話,就像是同時起飛了一千二百五十架重型轟炸機一樣,對著這一家還傻乎乎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做錯了什麼的通訊公司就是一通徹頭徹尾的狂轟亂炸。只要通訊公司對外公佈,大家能夠查得到,能夠打得通的電括,能夠用的通訊方法,反正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能讓通訊公司知道大家的憤怒的渠道,都被大家一擁而上,給徹底……撐爆了!

    已經急得兩眼冒火,聽著「戰地金毛犬」約翰米切爾閣下繪聲繪色現場語音轉播的聲音,這些人的心裡更是火上澆油的著急。都等了七天了,總算是等到了最精彩的情節,總算是可以看看那兩個怎麼也打不死,殺不掉的中國軍人是怎麼作戰了,結果倒好,現場直播竟然被通訊公司他媽的給停機了!

    幾乎每一個打投訴電話的人,都是瞪著血紅的眼楮、張口就是一句︰「SHET!你們他媽的快點給我開機!再不開機,老子就再他媽的也不用你們公司推出來的任何服務了!你們就等著銀行催款關門大吉,重新去找份工作吧!」

    負責接待投訴電話的工作人員,接到第一份投訴電括時,竟然還傻乎乎的查了一下對方用的手機號碼,工作人員疑惑的,用她經過嚴格培訓聽起來婉轉可人的聲音道︰「先生我剛剛查過您的電話了,您的帳戶中還有一百零七英鎊的餘額,而且您的信謄良好,在有什麼中止服務之前,我們會先和您取得聯繫,而且至少會對您進行一次書面通知,可是迄今為止,我們營業部門,並沒有向您遞交過任何書面通知,更沒有中止過您的任何服務啊!」

    還沒有等到對方喘著粗氣的怒吼繼續響起,通訊公司幾十部投訴電話,甚至是業務查詢電話都一起發瘋似的狂響起來

    在此同時,一直叫囂著自己武力如何強大,用一種病態的方式不停擴充軍備、不停計算自己邊境部隊戰鬥力和中國邊境部隊戰鬥力對比,不停的對國內宣揚,一旦爆發邊境戰爭,他們將會如何取勝的某一個中國人戲稱為阿三的國家。他們地外交部。他們地陸軍,他們的邊境部隊都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巴。

    他們能不閉上嘴巴嗎?他們能不傻眼了嗎?他們能不瘋了、傻了呆了嗎?

    他們還在那裡鼓吹中國陸軍已經完了。已經沒有了毛澤東時代「精神原子彈」、已經開始軟弱的時候,兩個中國軍人正在俄羅斯頂著直升飛上每天三千發重機槍子彈的狂掃,和百倍於己的敵人在不停戰鬥。在不停地創造出軍事史上絕對可以算得上吉尼斯世界記錄的可怕奇跡!

    雖然看不到他們是如何在密林中和敵人激戰,雖然看不到他們如何創造出一場又一場特種作戰的奇跡,但是他們……活著!

    這還不夠嗎?

    他們手中的那面用鮮血浸染的紅旗,還不夠嗎?!

    一個天天鼓吹武士道,天天在那裡對中國的教育狀況,中國的國民素的國家,也他媽的傻眼了。

    他們在幾十年前曾經武力侵略過中國和亞洲其他國家,但是現在還拒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還在那裡面紅耳赤聒不知恥地叫囂著什麼「南京大屠殺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謊言」、現在他們更對中國發起了一波又一波。用動畫片、漫畫書和電子遊戲組成的文化侵略,他們的汽車他們的電器充斥在中國的街頭小巷,他們再一次得意洋洋的走進了中國這片曾經讓他們付出近百萬士兵生命代價的大地。

    但是這兩個中國軍人,形成地衝擊波,已經超過了他們所有文化侵略的總和,他們已經用鐵一樣的事實,用自己和敵人的鮮血告訴了任何人,中國剛剛發展了二十年。我們是有很多不足,是有很多還需要完善發展的地方,在一波又一波的文化侵略下,是有了一些明明骨子裡帶著奴性,卻非要用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地高姿態,用罵政府、罵軍隊、罵社會的方法來證明自己與眾不同的混蛋白癡二百五。但是只要中國軍人、中國男人這種戰鬥的熱血不熄,中華民族就始終會屹立在世界的最顛峰!

    別再喊什麼「中國威力威脅論」,我們中國要和平倔起,我們希望和周邊的任何一個國家和諧共處。但是,我們就是要發展軍力,我們就是要用高科技高素質的軍人把自己武裝起來,我們就是要生產核彈頭,我們就是要生產核攻擊潛水艇,我們就是要安裝一枚又一枚常規的、非常規的戰略導彈,我們就是要把世界最強的陸軍優勢保持下去,我們就是要發展海軍,發展空軍,將來說不定也會發展航空母艦!

    要不然怎麼樣?

    難道還要我們等你們那群喜歡自慰的部隊,再跑到沒有任何武裝,沒有任何自我保護能力的中國領土上,繼續你們實為侵略,名為大東亞共榮的聖戰?!

    拋除「一個中國人是條龍、三個中國人是條蟲」自相殘殺內部爭鬥的劣性,拋除那些用什麼大輪大圈大法來糊弄人,用什麼狗屁因果報應,用什麼有病不要吃藥,回歸原始不要高科技,還天天在別人車筐裡放什麼自己拍攝的TV光盤,在互聯網上到處亂髮狗屁信件,還非要擠進電視台展現一下自已「動人英姿」的大神大仙們的胡說八道,誰要再想把中華民族踩下去,就要先和中國的軍人,中國的男人……不死不休!

    雖然新聞封鎖,雖然沒有一家電視台轉播,雖然沒有一份報紙報道,但是某個停泊在太平洋中,經常遇到什麼特大型海波、海浪、海嘯,經常被颶風溫柔拜訪,得了救援物資還硬說人家支援的食品過期的國家,那裡的華人們,仍然知道了有兩個中國軍人正在用中國人的熱血,在遠離本土的俄羅斯和百倍於己的恐怖份子們浴血奮戰、仍然知道了在他們手中那面不斷飄舞,狂焰不滅的鐵血戰旗!

    真的不知道,這些華人能在這兩人中國軍人的身上,能學到點什麼龍的精神!

    但是我們祝願這些遠在異鄉他國扎根,只知道賺錢,只知道享受,一旦爆發反華BD,就像是一群持宰羔羊一樣惶惶不可終日的華人們,早一點覺醒吧!

    中華民族,除了有聰明、勤勞、樸實的優點之外,在中華民族的血液裡,也流淌著棉裡針的特性。當忍無可忍,避無可避的時候,為什麼還要老老實實的趴在那裡,眼看著自已的女人被輪姦,眼看著才他媽十二三歲,屁大點的小兔崽子,用砍刀砍在了自己的頭上?!

    反正都是他媽的要死,反正你們也是錢多得花不完,乾脆從軍火黑市上買上一挺M134火神炮,架在自己別墅的門前,那些暴徒來一個掃一個,見一群轟一群,又有他媽的什麼不可以的?!

    只要有二三十個這樣的亡命之徒,我就不相信那些拿著西瓜刀、鐵鏈和木棍的暴徒們,還敢再往華人的家裡亂闖!

    如果有二三十個女人能在自己身上綁一個手榴彈,只要被人圍住要被他們輪姦,就讓自己身上的手榴彈冒出「哧哧」的白煙,然後撲上去拚死抱住一個衣服脫得最快表情最陰冷笑容最淫蕩的爛貨,看著他臉上那得意的表情瞬間變成最驚惶的震撼,聽著他自以為是的淫笑變成歇斯底里的尖叫,那瞬間的快感,也讓你足夠撈回本錢了!

    不管怎麼樣,哪怕是拿著一把虎牙格鬥軍刀,不,是拿著一把切豬肉殺雞的菜刀拚死抵抗,砍倒上兩三個,讓他們象被人踩住尾巴的小公豬一樣又蹦又跳又叫又嗥,也總比被一群爛貨輪姦得氣若游絲,再用砍刀把你的乳房割下來,用鋼簽把你當羊肉串一樣刺鑽身體,然後把你和一堆同樣不敢抵抗同樣被輪姦得必死無遲的傻蛋們堆在一起當成他們的戰利品,要爽得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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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1:01:55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五十二章 沙漠之鷹(上)

    整整在群山密林中戰鬥了二十天的戰俠歌和趙海平,終於走出這片綠色的戰場,將他的身影徹底暴露在廣闊無垠的天幕下。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被世界媒體授予了一個並不代表軍隊功勳,卻毫無爭議,眾望所歸的外號……密林之虎!

    他們是兩隻渾身傷痕纍纍,帶著刺鼻硝煙味,重新返回人世間的猛虎!

    找到了一個水潭,戰俠歌蹲下身子,拔出陪伴他渡過了四十多天慘烈戰鬥,已經不知道刺進過多少敵人身體的虎牙格鬥軍刀。

    戰俠歌先用潭水打濕了自己的臉,再用潭水洗掉了軍刀上的鮮血,那些鮮血已經在刀身上徹底凝固了,戰俠歌必須從匣中取出一小塊磨刀石,一點點的打磨掉軍刀上凝固的血塊,在輕微的磨刀聲和虎牙格鬥軍刀放進水裡洗滌聲中,整個水潭中慢慢騰起一絲淡淡的紅色。

    帶著潭水特有清涼的虎牙格鬥軍刀放在自己的臉上,感受到這把殺人無數的戰爭利器刀鋒上特有的鋒銳,就連戰俠歌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在刀鋒割斷鬍鬚的輕響中,戰俠歌積蓄了四十多天,讓他連吃飯都有些不方便的鬍鬚一點點脫落。

    望著水潭裡那個再也沒有一絲幼稚,臉部線條猶如大理石雕刻般硬朗得令人心裡發顫的男人,戰俠歌有了片刻失神。

    在那深深的眼眶中,有一雙也許是因為休息不足,也許是因為見多了鮮血,而紅得妖異紅得熾熱的雙瞳。在他的右臉龐上,留下了一道足足三寸長,彈片造成的劃傷。戰俠歌用右手的手指緩緩從傷口掠過。傷口上傳來一股淡淡的刺痛,在不停的戰鬥中,戰俠歌臉上的這道傷口不斷的癒合,又不斷的破裂,現在他臉上的傷口中,還會滲出細細的血絲。有時候戰俠歌都在忍不住想。這條傷口該不會就這樣永遠不會癒合,永遠要幫他隨時放出一點體內過於旺盛的鮮血了吧?!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道傷痕,卻像是一位宗匠級畫師,妙手偶得的畫龍點楮之筆,那戰俠歌的身上。突然多了一種粗獷而具有侵略壓迫感的男性魅力。同時從戰俠歌臉上揚起的,是一種從戰場上不斷積累的平淡與沉靜似水。但是在表面的平靜中,他的眼楮,他的皮膚,他的頭髮,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卻都蘊含了一種隱而未發的可怕戰鬥火焰。就算是戰俠歌自己多看了幾眼,都感覺到了眼楮猶如被鋼針刺中一樣。痛得厲害!

    戰俠歌從口袋裡翻出一管從老兵身上找到的偽裝油漆,慢慢的把它塗在臉上,直到深綠色的油彩,把他臉上塗得嚴嚴實實,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戰俠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把自己身上好好收拾一下吧。」在這一刻戰俠歌根本不知道自己和趙海平師徒二人,已經成為世界媒體關注的焦點,他把偽裝油彩甩給趙海平,道︰「前面想再找到水就不容易了。」

    在他們的腳下已經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黃沙,放眼遠望,在經過一段綠與黃的彼此融合後,在他們前方不到十公里的地方,已經是大片連綿不絕的金黃色沙漠。太陽毫不吝嗇的把自己的光與熱傾灑在這片到處都是黃沙的大地上,從戰俠歌他們這個位置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片金黃色世界的空氣正在因為地表熱力,而不斷扭曲變幻,形成一種筆墨難以形容的美麗及詭異。

    大沙漠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警告每一個試圖穿越並征服他的人︰到了我的地頭,你最好小心一點!這一片沙漠雖然沒有中國號稱生命絕壁的戈壁灘大沙漠那麼雄偉,但是在戰俠歌的記憶中,地圖上標注的這個沙漠,也絕對是可以讓人類望而卻步,最不適合人類生存的地獄式空間。

    而且這個沙漠不但有沙丘沙漠的特色,在少部分區域還有鹽沼地形特徵,及被稱為「旱山」的深裂地形,在真正進入沙漠核心之前,他們還需要征服一段山地沙漠。踏入一個這樣地形複雜多變的沙漠,稍有不慎,就會被大沙漠吞沒,成為飄浮在黃沙之中的森森白骨。

    現在陽光最暴虐的九月剛過,但是在大漠上的陽光仍然熾烈的可怕,如果戰俠歌沒有記錯的話,這片沙漠就算是在十月份,平均氣溫仍然達到了四十三攝氏度。至於沙粒和岩石表面的溫度,按照理論,要比大氣氣溫要高出十七至二十二攝氏度,那麼,在白天這片大沙漠的地表平均溫度就能達到六十攝氏度。

    假如在正午的時候你把一枚雞蛋埋進沙子裡,二十分鐘後,你就可以從沙子裡挖出一顆被烤熟的雞蛋。當然還有更有趣的方法,你可以在太陽下放置一塊鋼板,等到它和沙漠地表的溫度等同,你就可以直接在上面煎炸荷包蛋了。

    趙海平點點頭,也學著戰俠歌的樣子,蹲到水潭前用軍刀一點點割掉自己比戰俠歌更濃密的大鬍子,他小心的揚起頭,讓自己的喉嚨避開鋒利的刀鋒。

    「師父,我們要吸引敵人注意力,在叢林繼續打游擊戰就行了,為什麼非要穿越這個沙漠?在沙漠裡要是被直升飛機追到,再被他們居高臨下用重機槍掃射,我們只怕連隱藏的位置都打不到啊!」

    戰俠歌不答反問︰「你告訴我,你對一直追在我們身後,那群敵人的看法。」

    「他們變強了!」趙海平思索的回答道︰「他們追在我們身後整整二十天,現在這些由三個不同派系武裝成員組成的追擊部隊,已經在不停的戰鬥中慢慢培養出團隊的默契。而且他們已經適應了我們游擊戰術風格,和他們交手,越來越困難了。」

    「對,我們只有兩枝槍,可是他們卻有兩百枝槍。更重要的是。追擊到現在,還能跟在我們身後的,全是實戰經驗豐富的老兵。現在只要我們一開槍,七八挺班用輕機槍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我們就射,再加上他們擅長叢林突擊作戰的老兵。和那四五個水準不俗的狙擊手。面對這種把點線面三者結合在一起的立體進攻,我們兩個只能掉頭就跑。如果繼續和一群熟悉了我們作戰風格。人數是我們百倍以上,又有直升飛機火力支援的軍隊在叢林中交戰,能再支持三天時間,已經可以稱得上一種奇跡。」

    聽到戰俠歌的分析。趙海平不由啞然。

    他們是被敵人有計劃的一點點逼進絕境,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在沒有任何補給的情況下徒步進入大沙漠,要麼就乾脆重新返回叢林,和敵人能周旋多久就周旋多久。

    就在這個時候,戰俠歌卻突然笑了,迎著趙海平奇怪的目光,戰俠歌道︰「沒有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起在沙漠地形適應訓練場上。曾經發生過一些有趣的事情罷了。如果這二十天一直緊追在我們身後的朋友,也會跟著我們一起進入沙漠,我不介意讓那些朋友們分享一下我們屬於沙漠的幽默。」

    就這樣,戰俠歌和趙海平背著他們身上所有能裝水的容器,和夠他們五天消耗的食品及沉重的武器彈藥,徒步走進了眼前這片沙漠。

    當他們翻過一個小小的沙丘,登高遠望時,眼前去再也沒有一絲綠色,只剩下沙漠上空曠的勁風狠狠掠過,帶起漫天的黃沙,連帶吹過來的,是沙漠特有的熾熱而乾燥的氣息。

    面對這空曠得一望無垠,空曠得讓人心裡發虛的大沙漠,趙海平的腳步不由略略一頓,戰俠歌輕掃了趙海平一眼,道︰「怕不怕?」

    「怕!」

    趙海平老老實實的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走進沙漠,一想到我們身上的清水最多只能支撐三天,我就心裡直發毛。我寧可在戰場上被一挺重機槍打成馬蜂窩,也好過在沙漠裡頂著大太陽,被一點點的曬乾烤熟。但是,我願意相信師父!」

    趙海平學著戰俠歌的樣子,從背包裡翻出一塊布,把它緊緊裹在自己的頭上。戰俠歌眼光一轉,他飛快的跑到某一個角落,從沙礫中翻出一個又長又扁,深褐色的玻璃瓶。可能是有人曾經在這裡搞過什麼沙漠晚餐,戰俠歌雙手飛快的在沙灘上爬動,竟然又讓他從下面挖出兩個裝礦泉水的塑料瓶,和一個已經有了破洞的塑料袋。戰俠歌手裡抓著一隻被人啃了一半就隨手丟掉,不知道在沙粒裡埋了多久,已經硬得像是塊石頭,更比石頭看起來還要髒,還被螞蟻啃了二三十個小洞的青稞麵饃饃,皺著眉頭看了半晌,把它丟到了腳下。可是沒有過十秒鐘,戰俠歌又彎腰把它重新撿起來,珍而重之的放進了自己的背包裡。

    戰俠歌用虎牙格鬥軍刀鋒利的刀鋒,一次次在玻璃瓶光滑的瓶身上劃過,直到上面刻下幾個橢圓形的深深印痕,他才用刀柄,一點點小心的把玻璃瓶敲碎,忙了足足半個小時,在他手中多了四個橢圓形的深褐色玻璃片。

    戰俠歌又用虎牙格鬥軍刀將一個塑料瓶裁成了細細的長條狀,看到這一幕趙海平幾乎要失聲驚呼,如果他們現在折返回去,在這兩隻塑料瓶裡裝滿清水,至少還能幫他們提高一點生存的機會。戰俠歌用打火機反覆烘烤那些割成長條形的硬塑料,等到他們變軟的時候,戰俠歌把這些塑料小心的裹在四個橢圓形玻璃片邊緣,然後他取出自己的針線包和一塊帆布,只用了幾分鐘時間,兩個雖然粗糙卻絕對實用的「墨鏡」就從戰俠歌的手裡成形了。

    戰俠歌把其中一副「黑鏡」拋給趙海平,道︰「在沙漠裡也可能產生類似於『雪盲』的症狀,如果我們遇到了沙漠,更需要用這種東西來保護自己的眼楮。」

    趙海平把帆布「墨鏡」緊緊綁在腦袋上,戰俠歌當著他的面,將一塊布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又用兩塊稍小的棉布,纏住自己的手腕,直到把自己全身都包裹得像是一隻粽子,在幫趙海平也仔細檢查了一遍後,戰俠歌低聲道︰「在沙漠裡最好是晚上行動,來避開高溫。但是我們現在必須不停的向裡面走。那架直升飛機之所以敢大搖大擺的天天在我們頭頂掃射。就是因為他們也依托群山和密林的掩護,不怕遭到俄羅斯空軍的攻擊。只要我們能進入沙漠一百公里的核心。它就不敢再深入追擊,也無法再為地面部隊提供沙漠生存必須的補給。記住,從這個時候開始,你最好能緊緊閉住自己的嘴巴。努力節約自己身體裡的每一滴水。就算是要倒下,也要在把我們身後那批混蛋全部耗死在沙漠裡。我們才有資格去面對死亡!」

    望著戰俠歌那孤獨而驕傲似乎永遠也不會彎曲的背影,趙海平突然明白,戰俠歌並沒有選擇逃跑,他選擇的是一種另類的,更殘酷的戰鬥!

    這種戰鬥,不需要槍械,不需要射擊與狙殺。誰能在無法得到補給的最惡劣環境中生存下來,誰就是真正的勝利者!

    戰俠歌和趙海平必須向前走,因為兩百多名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軍人就在他們身後緊追不捨;車臣反政府軍、阿富汗游擊隊還有「東突解放組織」三方勢力組成的聯軍,他們也必須向前走,因為他們丟不起這個人,他們必須要把戰俠歌和趙海平的屍體陳列在世界媒體面前,否則他們以後也不要再想著出來混了!

    戰俠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低聲道︰「休息!」

    趙海平愕然的望著戰俠歌,他們進入沙漠似乎也只有一個小時時間吧,還沒有感覺到疲勞呢,怎麼就要開始休息了?

    戰俠歌並沒有向趙海平解釋什麼,他找到了一塊突起的岩石,然後整個人平躺在岩石背面的陰涼處。看到趙海平還呆呆的站在那裡,戰俠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身邊同樣被岩石遮擋的位置,示意趙海平也躺下來。

    在趙海平遵照自己的命令躺下來後,戰俠歌把自己的背包放在趙海平的那一邊,這樣趙海平就被戰俠歌和背包擠在中間,除非他跳起來,否則他根本沒有任何活動空間,只能老老實實的躺在那裡。

    戰俠歌沒有告訴趙海平,這是一種針對不瞭解沙漠,更不瞭解沙漠生存方法的人,一種限制行動以求節約體力,並利用狹小而相對安全空間,誘使他們迅速放鬆自己身體及心裡的方法。

    趙海平躺在比外界氣溫要低十一至十七攝氏度的岩石背面陰暗處,跟著戰俠歌這麼久,他也明白身為一個軍人在休息的時候完全放鬆自己身體的重要性,當他在悠長而輕緩的呼吸中,慢慢放鬆自己的緊張的四肢,用最舒服的動作舒展自己的身體時,趙海平才突然發現,雖然只在沙漠裡行走了一個小時,他的身體已經有了輕微疲勞症狀。

    身體裡出的汗都滲進內衣裡,趙海平手腕和脖子綁著的棉布吸足了汗水,在比較陰涼爽的位置躺下來,上面更是傳出一陣清爽。

    二十分鐘後戰俠歌爬起來,輕輕拍了一下趙海平,趙海平點了點頭,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啞巴似的,一聲不吭的背起自己的補給和武器,又踏上了他們也許是有進無回的生死旅途。

    每隔一個小時,戰俠歌就會強制命令兩個人休息二十分鐘,在第三次休息的時候,戰俠歌把自己的水壺遞給了趙海平。命令道︰「喝水!」

    趙海平舔著自己已經有點微微發乾的嘴唇,道︰「我還不渴。」

    「少他媽的給我扯淡!」戰俠歌瞪圓了眼楮,道︰「喝!從現在開始,在下午四點半以前,每隔一小時,你喝一點一升清水!四點半以後,晚上八點以前,你每小時喝零點六升清水!想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就少在我面前逞英雄!假如你在沙漠倒下了,不要指望我會犯傻的背著你,那樣只會讓我們一起完蛋!」

    戰俠歌從口袋裡摸出一管不知道從哪位恐怖份子身上繳獲的潤唇膏,把它拋給趙海平,道︰「用它塗在你的嘴唇上。不要用舌頭一直舔自己的嘴唇。那樣做除了讓你身體的水分加速流失,並導致嘴唇乾裂之外,不會有任何好處!」

    趙海平只能老老實實的喝水,這樣走走停停的又過了三個小時,趙海平才看到戰俠歌喝了一次水,趙海平終於忍不住道︰「師父為什麼你喝的水。還不到我的三分之一?」

    「我們不一樣!」

    趙海平瞪大了眼楮,道︰「我們都是人,都會流汗都會渴都會餓。有什麼不一樣?師父這樣做等於是在扇我的耳光,以後師父喝多少水,我就跟著喝多少了!」

    看著趙海平倔強的眼楮,已經地趙海平性格有了相當瞭解的戰俠歌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道︰「你聽說過『水的訓練』嗎?」

    趙海平疑惑的搖了搖頭。

    「在二戰時期,美國準備派軍到北非戰場參戰。而在這個時候,最引起軍方關注的,就是在北非戰場上淡水供應和士兵沙漠生存的問題。美國和以色列國防部都曾經以為,在訓練中逐漸減少每一個士兵的淡水供應,在保持相當的一段時間,讓士兵的身體能夠適應這種狀態,並能保持較佳的戰鬥力。是一個解決北非戰場難題的最好辦法。」

    戰俠歌略略低沉的聲音中透出了一絲譏諷,「結果美國參加這種『水的訓練』士兵有幾百人死亡,在崇尚自由,民主,律師唯恐天下不亂,想方設法慫恿大家打官司的美國,這種高死亡高損耗率訓練絕對無法被公眾接受,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趙海平狠狠點頭,這種幾近於異想天開的「水的訓練」,和即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的典故當真是有幾分相似,能成功才真是叫個見鬼了。

    「人的身體其實並沒有那麼脆弱。」戰俠歌道︰「美國和以色列國防部能提出這個訓練計劃,本身經過了詳細的論證,並確定理論上可行,才開始投諸實施。只是那些接受訓練的士兵從一開始就有牴觸心理,而且這種訓練,的確很容易產生非戰鬥減員,更讓那些士兵產生了無法戰勝的恐懼罷了。在我們進入沙漠訓練營的時候,教官就把一份『生死狀』送到了我們面前。是否接受這種高死亡率『水的訓練』,是我們在訓練營裡,唯一可以自主選擇的課目。但是,對於我們來說,絕對沒有人會選擇當逃兵,和我同期的夥伴,三十四個人全部報名參加了這個訓練。」

    趙海平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結果呢?」

    「結果?」

    戰俠歌沉默了很久,直到趙海平以為他不會再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戰俠歌才用異樣的聲音道︰「最後因為這種訓練,我身邊只剩下二十七個同學了。我自己有三次暈倒在訓練場,我在軍營裡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在他暈倒的時候,心臟都停止跳動了。做人工呼吸無效,讓他吸氧無效,用小型心臟起搏器無效,教官當時真的急了,乾脆直接用格鬥軍刀劃開他的胸膛,掰斷他的肋骨,用手提住他的心臟,強行用這種變態的方法,幫他一下一下重新恢復心跳。我們都傻傻的望著胸膛都被切開,鮮血不停淌出來的那個兄弟,我們都以為他死定了,可是……我的這位兄弟,竟然真的恢復了心跳,他竟然真的活下來了!」

    趙海平張大了嘴巴,他呆呆的望著一臉落寂的戰俠歌,趙海平第一次在心裡,對強悍得幾乎不似人類的戰俠歌湧起了一種近乎憐憫的情緒。想獲得非凡的成就,就必須要先學會努力付出,世人只看到了戰俠歌這個男人的強與悍,可是誰又知道,在他堅韌的猶如駱駝一樣的生命力,和幾乎能稱為殺人機器的可怕軍事技術下,隱藏著的,是那一段又一段常人根本無法想像,更不敢去想像的生死煉獄!

    趙海平安慰的道︰「還好,他畢竟還是活過來了!」

    「我想,他更寧可自己不要活過來!」

    戰俠歌的臉上滿上苦澀,他輕聲道︰「教官的手讓他重新恢復了心跳,卻也讓他無法避免的傷口被細菌感染。他被直升機送進了最近的軍區醫院,在特護病房裡整整呆了兩個月零十二天,當他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時,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具……乾屍!一具再沒有活力,再沒有歡笑,只能無助的坐在輪椅是對著我們發呆的乾屍!他領到了一笑在正常人眼裡看來不算少的補償金,他再也不用接受這種非人的訓練,他每個月都能享受到國家津貼和補助,他從此可以衣食無憂,他從此可以再不用為活著而掙扎了!」

    戰俠歌眼楮裡閃出一絲淡淡的水光,但是他卻硬是又把那絲水光重新硬功夫壓回自己的身體裡,這大概也是「水的訓練」在這個堅強的男人身上,留下的一種戰勝生物本能的能力吧?

    「但是身為他的兄弟,我知道,他更寧可當時再也不要睜開自己的雙眼,帶著身為一個戰士的光榮,披著一面五星紅旗,被我們掩埋在那片大漠中。而不是一輩子都要和輪椅為伍,一輩子在別人憐憫的目光下生存!」

    戰俠歌把水壺遞給了趙海平,「喝!你還是一個正常的人,不要和我們比!不要讓我在沙漠上,去給第七個兄弟挖墳墓!」

    趙海平接過水壺,狠狠灌了一口,他明白,戰俠歌之所以會和他說這麼多,之所以會向他講一些不堪回道的往事,不過是希望他能喝到比戰俠歌至少要多出三倍的淡水罷了!

    跟著戰俠歌這位師父,趙海平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配合戰俠歌,讓自己不要倒下,讓自己可以陪伴著戰俠歌,走向他們的勝利,或者是陪著戰俠歌,一起倒在他們人生最後的戰場上!

    戰俠歌突然側起頭露出凝神傾聽的表情,他從背包中翻出一塊從車臣游擊隊帳篷上割下來的,土黃色的帆布,雙手一抖把整塊帆布鋪開,把他和趙海平全部罩住。兩個人一人抓住帆布的兩個角,繼續四平八穩的躺在灌木叢下。

    「噠噠噠……」

    直升飛機上的重機槍響了,子彈從距離戰俠歌他們二十多米外的地方狠狠掃過,趙海平嚇得差一點跳起來,戰俠歌閉著眼楮,道︰「別動!他們就是在玩敲山震虎的把戲呢,飛得那麼高,能看到我們才見鬼了!頂多就是順著我們留下的腳印,在那裡進行試探攻擊呢。把吧打吧,子彈殼可是好東西呢,最好多掉下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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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1:02:37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五十三章 沙漠之鷹(中)

    車臣反政府武裝、阿富汗游擊隊和「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組成的追擊部隊,在沙漠的邊緣停住了。

    「中國軍人已經逃進了沙漠,他們沒有得到補給,他們沒有足夠的糧食,更沒有太多的清水,他們根本不可能穿越這個沙漠,只要我們卡在沙漠的邊緣,就可以把他們活活堵死在裡面。」

    追擊部隊最高指揮官的建議,在軍事和實效角度來看,一點也沒有錯,但是在政治角度上來看,就是大錯特錯!

    阿米拉力、車臣反政府武裝基地最高指揮官、阿富汗游擊隊最高指揮官,他們幾乎沒有經過什麼太多的商討,就直接對追擊部隊甩出了一個死命令︰「追,立刻追進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他們的屍體被禿鷹啄得只剩下幾要骨頭了,你們也得把他們的骨頭給我拾回來!至於你們需要的裝備,我們會通過直升飛機不斷空投給你們。」

    阿富汗游擊隊的最高指揮官,更是驕傲的對著阿米拉力道︰「追殺隊中有二十多個我們阿富汗游擊隊員,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精通山嶽和沙漠作戰的精英,他們在沙漠裡,就像是雄鷹飛上了天空,就像是駿馬跑進了曠野,你們就等著看兩個中國軍人的屍體吧!

    阿富汗本來就是山多沙漠多,這些游擊隊員在和蘇聯軍隊對抗的時候,就是依托群山和沙漠不斷打游擊戰,說他們是沙漠作戰和生存的專家,一點也沒有錯。

    在三位指揮官一致的堅持下,兩百多人組成的追殺部隊只是略略補充了清水,就追進了沙漠,在當天下午,阿米拉力親自坐鎮的直升飛機,就為他們送來了大量沙漠生存必須的物資及器械。

    連續三天,每一天直升飛機都會給地面部隊運送一部分物資,每一天他們都會在沙漠上空飛行試圖尋找戰俠歌和趙海平的蹤跡。只要他們在沒有任何遮蔽的沙漠上暴露位置,就絕不可能再逃出直升飛機重機槍掃射地追殺。

    到了第四天,阿米拉力的保鏢隊長馬介古拒絕再駕駛直升飛機向沙漠核心飛行。馬介石地態度很明朗︰「四天時間已經他們走得夠遠。我們如果還大搖大擺的飛到他們頭頂上的話,我不敢保證能否在俄羅斯空軍擊落我們之前,重新逃回深山裡。而且,現在事實已經很明顯,那兩個中國軍人也懂得沙漠,他們在逃進沙漠之前,已經清楚地準備好預防我們空中攻擊的方法。」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無論是世界上最小氣的「東突解放組織」恐怖份子,不是一窮二白叮噹亂響的阿富汗游擊隊。或者老兵們都只能用干牛糞來代替煙葉的車臣反政府軍,他們都沒有衛星定位裝置,更不可能有什麼衛星通訊設備,在進入沙漠上百公里後,他們簡陋的通訊器材。受到沙漠氣候及溫差的影響,已經和基地失去了聯繫。

    沒有地面部隊的導向指引,只憑一架直升飛機傻乎乎地在大沙漠上空,去尋找兩個精通偽裝技術的中國人,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五天後,戰俠歌和趙海平在穿越了寬度達一百零四公里的山地沙漠後停住了。

    這種山地沙漠分佈著一些沒有生長植物的山脈,山與山之間被乾燥的盆地隔開。從地圖上來看,他們四天時間只行走了一百零四公里,但是他們要不停地征服一個又一個山脈。這其中甚至包括了一座不平落差超過兩千米的高山。

    這種高山沙漠攀爬體力消耗驚人,高緯度的高山沙漠上氧氣稀薄,更加快了身體疲勞。如果在黑夜攀爬高山,沒有充足的照明設備,十分容易出現意外。戰俠歌和趙海平只能頂著越看越討厭的艷陽,踩著溫度超過六十度可以燙熟雞蛋的黃沙,在白天一點點前進。

    不到四天時間,兩個人身上攜帶的淡水已經基本消耗乾淨,晃著只剩薄薄一層清水的軍用水壺,戰俠歌和趙海平相視苦笑。

    真的沒有辦法,雖然知道水地重要性,但是他們身上實在缺乏盛水的容器,而且他們還必須攜帶沉重的武器和彈藥。

    雖然還是一個小時休息一次,但是每次休息時,戰俠歌只能默許趙海平開始減少補充淡水攝入量。每次一躺下,趙海平就覺得全身酸痛的根本不想再爬起來,不出一分鐘時間他就會陷入沉睡,可是等到了二十分鐘的時候,他卻總能奇跡般地又自己醒過來。

    有一次戰俠歌清楚的看到,趙海平在給乾燥得起皮的嘴唇上塗抹潤唇膏時,他呆呆的望著手中那管小小的潤唇膏。要不是這支潤唇膏在沙漠中真的很重要,要不是這支潤唇膏太小,實在起不了多大作用,趙海平真的會把裡面怎麼也帶著一點水分的潤唇膏整個吞下去!

    發現戰俠歌在凝視自己,海平抬起頭,對著戰俠歌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饒是戰俠歌心志如鐵,也不由鼻子一酸,趙海平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在……哭!

    到了第五天,趙海平醒過來的時候,卻破天荒的看到戰俠歌還睡在地上,沒有起來。趙海平跳起來使勁甩掉身上的沙粒,雖然他在睡覺的時候他用從敵人身體上扒下來的衣服,把自己腦袋裹得嚴嚴實實,可是仍然有沙粒鑽進了他的耳朵裡。

    當趙海平揭掉戰俠歌身上的帆布時,他真的驚呆了。

    堅強的戰俠歌,猶如機器一樣從來不會被敵人打倒更不會被嚇倒的戰俠歌,現在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他正在……不停的顫抖!

    在他身上某些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和肌肉上,甚至已經出現了不同症狀的痙攣現象,趙海平伸手搭在戰俠歌的額頭上。冷,他只覺得戰俠歌的額頭濕膩而冰冷,那種奇異的觸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蛇!

    趙海平摘掉他為了防止在時用嘴呼吸而導致體內水份流失的布條,一邊晃著戰俠歌。一邊放聲叫道「師父,你怎麼了?!」

    戰俠歌沒有回答他。他只是無意識地從嘴裡發出幾聲又乾又澀的呻吟。

    趙海平簡直不敢想像,被子彈射中還能從容的微笑,連嗎啡都不注射。就用一把水壺毒地虎牙格鬥軍刀,把身上子彈生生剜出來的戰俠歌,這一刻究竟正在面臨什麼樣的痛苦,才能讓他忍不住發出軟弱的呻吟!

    望著突然間變成這樣的戰俠歌,趙海平真的被嚇壞了!他抓起自己的水壺,裡面已經空的,他又抓起了戰俠歌的水壺晃了晃,謝天謝地,裡面總算還傳出來一點水聲。趙海平掰開戰俠歌地嘴。把水壺裡剩下的所有水都倒進了戰俠歌的嘴裡。然後他伸出右手,使足力量,狠狠捏戰俠歌的人中,左手抓起一塊帆布用它當成扇子,拚命對著戰俠歌扇風。

    一番忙碌下來。戰俠歌總算是勉強睜開了雙眼,但是他那雙充滿鋒銳氣息的雙瞳,那血一樣紅,帶可以讓神魔為之退縮妖異氣息地雙瞳已經不見了!

    現在他眼楮裡剩下的,只有迷茫和令人不安的空洞。

    「師父你怎麼樣了?」趙海平抓著戰俠歌一陣猛搖,他嘶聲哭叫道︰「戰俠歌你不要嚇我!你到底怎麼了,我應該怎麼才能讓你好起來?!你告訴我啊!!!」

    被趙海平搖得幾乎要散了架的戰俠歌,眼楮中終於恢復了一點神志,趙海平倒轉戰俠歌的行軍水壺。在自己手心裡使勁拍了幾下,總算又從水壺裡硬甩出一點清水,趙海平直接把這點最後的清水,輕輕拍在戰俠歌的額頭上。

    戰俠歌張開嘴,努力掙扎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我可能患了……熱虛脫!」

    熱虛脫!

    實在沒有接受太多野外生存訓練,趙海平真的不懂這是什麼東西,會對人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但是只要聽到「熱虛脫」這三個字,再看看戰俠歌現在地狀態,趙海平再笨,也明白,現在的戰俠歌已經處於生於死徘徊的邊緣。

    要不是戰俠歌接受過嚴格的訓練,要不是戰俠歌擁有太堅韌的生命力。要不是在戰俠歌心中還必須活下去地理由,讓他本能的支撐起最後一點生命之火,以他現在的狀態,他本來就應該再無法看到今天的太陽!

    戰俠歌努力瞪著一雙眼楮,他的雙手緊緊握起,發白的指節中不是爆起過度用力的骨節聲響,他拼盡全力想讓自己的意識更清醒一些,趙海平在一邊眼楮裡蘊著淚水,不斷用帆布對戰俠歌扇風,但是似乎這並不能讓戰俠歌再有好轉。

    「戰俠歌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幫你治好這個該死的熱虛脫?!」趙海平嘶聲叫道︰「師父,我求求你了,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啊!你至少要告訴我熱虛脫究竟是一種什麼玩藝啊!」

    戰俠歌瞪著自己大大的眼楮,茫然的望著頭頂的藍天,出於對抗死亡的本能,他開始機械性的回答趙海平的問題︰「熱虛脫,身體鹽份大量流失,又沒有正常補充身體必須水分引起的症狀。症狀表現為頭痛、精神混亂、躁動不安、大量出汗、虛弱、頭暈、痙攣、面色蒼白、皮膚潮濕冰冷等。發生這些症狀之後,應立刻採取以下措施︰「把病人放置在陰涼處,讓仔躺在擔架上,或類似物體上使他離開地面大約十八英吋,鬆開他的衣服,用水潑在他身上,往他身上扇風,每三分鐘給他喝少量的水。確保他不要動,讓他充分休息。」

    「告訴我,十八英吋是多高,你告訴我啊!」在這個時候,趙海平真想狠狠給自己幾個耳光,他嘶聲叫道︰「我不知道十八英吋是多高!」

    趙海平拚命搖晃著戰俠歌,眼淚猛的一下,就從趙海平的眼楮噴湧出來。

    要不是他喝了本來已經屬於戰俠歌的那份淡水,要不是戰俠歌幫他背了至少一半背重,戰俠歌根本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每當在沙漠裡支撐了一個小時,可以享受那二十分鐘的休息時,趙海平從沙丘後面的陰影下揉著眼楮爬起來。他總能看到在比較高的位置上,頂著太陽。抱著自動步槍,正在為他們警戒放哨的戰俠歌。

    每天到了晚上需要宿營的,戰俠歌問題會幫趙海平建造一個更適合體力恢復地休息場所。他總是會幫趙海平小心的檢查宿營地位置。有沒有毒蛇和蠍子,到了晚上沙漠裡的溫度只會有十幾度,這種強烈的溫差會讓趙海平全身發抖,所以每次戰俠歌都幫趙海平挖一個沙坑,躺在仍然帶著太陽餘溫地沙坑裡,身上還蓋著一層層薄薄的黃沙,那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溫暖的懷抱。

    戰俠歌自己就是拿一塊帆布往身上一蓋了事。

    長達五十天的叢林游擊作戰,過度的憤怒與傷心,不間斷的瘋狂戰鬥。已經讓戰俠歌的身心雙重健康大大受損,縱然他曾接受過什麼「水的訓練」,但他畢竟是人,不是真正的機器!

    每天只喝在沙漠中,正常人每天必須攝入清水量地三分之一。幫著趙海平扛起一部分彈藥,使他身上的負重已經超過了五十公斤,白天在高山沙漠行軍過程中,他幾乎沒有休息,到了夜晚,還得用不趁手的工具幫趙海平去挖沙坑。

    在這種情況下,戰俠歌終於病倒了。

    戰俠歌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不確定的回答道︰「報告教官十八英吋。好像是……四十六厘米吧!」

    趙海平熾熱的眼淚一顆顆狠狠砸在戰俠歌地臉上,戰俠歌輕舔著自己的嘴唇,他嘗到了眼淚的鹹味他疑惑的瞪著大大的眼楮,問道︰「喂,你怎麼哭了?」

    「是我害了你,是我拖累了師父啊!」

    趙海平這個粗獷的漢子,在這一刻又驚又怕,深深的悔恨與自責擊倒了他,他猛的跪在戰俠歌面前放聲痛哭。

    戰俠歌安慰似的伸手輕拍著趙海平,道︰「我是你師父嘛,無論如何,做師父地總不能讓自己的徒弟死在自己面前吧?我雖然很笨也很菜,但是心地不錯啊,又願意刻苦學習,我喜歡你!是我硬拖著你上戰場的,哪怕我死了,也得讓你活著回去!咦……我眼前怎麼有好大一個金燦燦的圈圈?!難道那是一個大大的月餅?月餅好啊,我現在真地好餓,把那個大大的月餅拿過來,我們可以好好吃一頓呢。我會給徒弟趙海平分大大的一塊,我這個師父,只要留下小小的一塊就夠了,誰叫我是師父呢?!當師父原來那麼慘啊!!!」

    這大概就是熱虛脫症狀裡所謂的精神混亂吧?

    聽著戰俠歌再無任何掩飾的內心直白,聽著戰俠歌的胡說八道,趙海平全身發顫的抱著戰俠歌,早已經泣不成聲。

    「哭什麼?」戰俠歌瞪著眼楮,揚起一臉的驕傲,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我才五歲的時候,就被老爸逼得在零下那麼一、二、三、四十攝氏度,反正是很冷的大雪天出去練習長跑,我當時摔進了一個山溝裡,整個山溝上都結滿了冰還有一層雪,當時在我的還有一隻傻乎乎站在山溝底下,幾乎被凍僵的猴子。嘿嘿,真的沒有想到我們的山上還有猴子呢!但是,嘿嘿,連猴子都沒有征服的山溝,我硬生生的爬上去了!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懂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永不放棄!因為……我是戰俠歌!」

    趙海平的身體狠狠一震,他望著戰俠歌那猶如回到了童年,竟然帶出一絲童真與純潔,更湧起一種難言驕傲的雙眼,了發現,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讀懂了戰俠歌身上那種幾近無窮無盡力量的來源!

    「從那個時候,我就懂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永不放棄!因為……我是戰俠歌!」

    就是因為這兩句話,一個平凡的男人,才變得不平凡起來!就是因為這兩句話,他才是縱橫天下的戰俠歌!

    趙海平把兩隻軍用背包並在一直,然後他小心的把戰俠歌放在上面,他凝望著臉色蒼白混身不停發顫,卻死命咬緊了牙關,沒有發出一聲呻吟的戰俠歌。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驕傲了,這種驕傲已經融進了他的骨子裡,驕傲得讓他就算失去了意識,仍然頑強的支撐起一個男人的脊樑!

    「師父,我不會讓你死的,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帶著您走出這片大漠!」趙海平凝望著戰俠歌,放聲叫道︰「因為這是我對師父的承諾,因為……我是趙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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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1:03:36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五十四章 沙漠之鷹(下)

    熱,真的是太熱了。

    熱得就算是躺在岩石的背陽處,也不會感到清涼,因為身體已經沒有多少汗水可以滲出了,這在沙漠中是絕對危險的信號。

    熱得看不到一株植物,熱得看不到一點動物的糞便,熱得周圍唯命只是光禿禿的石頭和沙粒。就連山坡下的盆地裡,也找不到一滴水,只能看到白花花的一片鹽粒。在這種環境下,就連接受過最嚴格沙漠生存訓練,足可以稱為沙漠作戰生存大師的戰俠歌在連續五天時間裡,也沒有辦法找到哪怕一丁點淡水。

    趙海平不停的趴在一個又一個石縫旁,努力看那裡面是不是藏著下雨留下的積水。他趴在地上,不停的尋找哪怕是稍稍有點濕潤的泥土或沙粒,但是他用格鬥軍刀從地下挖出好不容易看到的一棵野草,卻喪氣的發現,這棵野草的根須已經變得又乾又脆,用手指輕輕一拽,就碎了幾截。

    「嘩啦……」

    躲在地上,臉色蒼白全身都在微微發顫的戰俠歌,猛的擎起手中自動步槍,拉響了槍栓,可是他突然覺得全身一軟,自動步槍又摔到了地上。

    戰俠歌疑惑的望著那枝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突然間至少重了一百倍的ak自動步槍,嘴裡發出一聲低喊︰「咦?!」

    正在全神灌注尋打水源的直銷海平望著那枝摔在地上,槍口卻正好指向自己的ak自動步槍,真被戰俠歌嚇了一跳。「師父你幹什麼?好好躺著不要動!」

    「呵呵,乖徒弟,你渴了吧?」

    趙海平下意識的點頭,剛想驚喜交集的喊上一聲「師父你清醒了?」但是趙海平馬上發現不對頭,雖然戰俠歌已經默認了他這個死纏爛打的徒弟存在,但是戰俠歌什麼時候用過如此輕佻的口氣,稱他為「乖徒弟」?!

    「嘿嘿……我要把那隻小鳥一槍射下來,雖然它長得實在是夠瘦小的,但是它的血應該也夠讓我的乖徒弟潤潤喉嚨了!乖徒弟你說說看,我是應該打中它的腦袋呢。還是打中它的翅膀呢?唉,其實不管打在哪裡,它身上地血都要浪費掉一半吧?」

    唉,果然還是在說胡話呢!

    趙海平無奈的搖了搖頭。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了空中傳來一聲輕脆的鳥鳴。趙海平迅速抬頭,果然有一隻小小的,不知名的鳥兒,從他們地頭頂飛過。趙海平突然跳起來,放聲狂叫道︰「千萬別開槍!師父你看好我們的包,我去追它!假如兩個小時後還看不到我回來,你就想辦法在山上點火。給我發送坐標信號!師父聽明白了沒有,如果兩個小時。我還沒有回來的話,你一定要想辦法給我發送信號啊!」

    戰俠歌傻傻的點頭,道︰「嗯!」

    天知道戰俠歌有沒有真的聽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是趙海平時間再去確定,他甩掉自己的背包抓起兩隻空水壺撒腿就跑。

    雖然趙海平沒有接受過沙漠生存訓練但是在部隊裡呆了那麼多年,也曾經有不少野戰軍偵察連的老兵被請到武警部隊當他們地臨時教官。趙海平總算是知道,在到處都是岩石的山地沙漠裡,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甚至是裡面空心地岩石,而這些岩石有些就是天然的蓄水池!

    降雨後在一些太陽曬不到,或者地勢低緩的地方,就可能積下了大量雨水。生存在這裡的飛鳥或動物,應該清楚的知道這些水源的所在。

    飛鳥什麼了,個頭小怎麼了,它再會飛再小,也得喝水吃飯吧?!

    兩隻眼楮死死盯著那只不知名的飛鳥,趙海平在崎嶇不平地山地上越跑越快,突然間他只覺得腳下一空,心中只來得及狂叫了一聲不好,他就一腳踏空從一個十幾米高的山谷上狠狠滾下去。

    尖銳的石塊撞在趙海平身上沒有來得及解開的手雷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嚇得趙海平全身三百六十五個汗孔瞬間全部收縮,如果他沒有死在和敵人激烈交火的戰場上,卻因為要追一隻飛鳥而失足摔下山谷,砸響了手雷,那死得也太冤枉了吧?!

    他還不能死,虞俠歌還在等他找到清水回去救命!

    趙海平拔出身上的格鬥軍刀,一刀狠狠插進身下的岩石縫隙裡。

    「啪!」

    高碳鋼格鬥軍刀竟然被趙海平身體從山坡上滾下來的慣性生生拉斷,趙海平抓著半截格鬥軍刀,只來得及在心中狂叫一聲「不好,」就不由自主的繼續向上滾動。

    「噹!」

    這一次趙海平並沒有滾動多久,他聽到一聲巨響,眼前突然金星亂舞,就好像被人一棍子敲到了腦袋上,在沉悶的聲響和耳邊幾十隻蒼蠅一起嗡嗡亂叫般的聲響中,兩股溫熱的東西緩緩從趙海平的鼻子裡流出來。

    但是不管什麼說,他的身體終於不再滾動了。

    趙海平呆呆的望著自己面前這塊足有一人多高,呈三角形豎立,把最鋒利邊角對準山坡的石塊,這種玩藝簡直就是殺人不償命的凶器啊!

    趙海平再摸摸自己那只一頭頂在岩石上,被撞得生生陷下去足有半寸的鋼盔,這只至少被十二發子彈打中過的鋼盔,就是原來他戰俠歌及其他第五特殊部隊兄弟,圍坐在一起吃「火鍋」用的鋼盔!

    突然剛剛幸運得用鋼盔躲過被岩石石刺穿命運的趙海平,跳起來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努力讓自己清醒了一點,然後迅速抬頭。在頭暈眼花中,他竟然還勉強能看到那只不知名的鳥兒在空中綠豆大小的身影,趙海平乾脆在山谷中揚著自己地頭,繼續撒腿狂奔。

    「你他媽的給我飛慢一點!」

    趙海平一邊拼盡全力狂跑,一邊放聲狂叫︰「如果我不能立刻找到水,師父就活不了了,如果師父活不了,我趙海平也不活了!」

    眼淚和鼻涕模糊了趙海平的臉,在淚眼模糊中,那只飛鳥突然消失了!

    趙海平還沒有來得及四處眺望。他腳下再一次又踏到了空外,再一次連滾帶爬的摔到了第二個山谷裡。這一次趙海平摔得更重,尖銳的石筍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十二三道傷痕,剛才就摔傷的位置現在傷上加傷。那種尖銳得可以直接刺入靈魂深入的劇痛讓趙海平猛的張大了嘴巴。可是他卻突然放聲大笑。

    趙海平不能不笑,因為……他竟然看到了水了!

    大在塊的岩石下面,那上終年不會有陽光射入地山縫中,不就是大大的一潭水嗎?!

    趙海平飛撲過去,他扭開軍用水壺一邊往裡面狂灌,一邊伸出右手從水潭裡揮出一捧潭水,也不顧戰俠歌早就警告過他。潭水一定要想辦法沸煮,或者消毒才能飲用的話。直接把潭水送進了嘴裡。

    「我……呸!」

    趙海平還從來沒有喝過這麼苦這麼澀又這麼鹹的水,他瞪圓了眼楮,過了好半響,才回過味來,狠狠將嘴裡地潭水吐掉。這樣地水比海水還要苦澀,天知道一碗水裡是不是可以曬出一兩鹹鹽,就算是把水喝了,非但解不了渴,只怕還會越喝越渴,最終造成更嚴重的身體脫水。

    不過,只拿這些潭水,幫助師父戰俠歌淋在身上降溫,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趙海平直到這個時候才有時候仔細打量他不小心墜入的這個山谷,他猛然瞪大了雙眼,狂吼了一聲︰「不要搶我師父的水啊!」

    在距離他不到五十米外的地方,還有一個小小的水潭。那個水潭真地是太小了,小得裡面只剩下大概最多五六碗水,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水潭旁邊,卻圍著七八隻小鳥和兩三隻小動物在那裡大模大樣地飲水。這說明這個水潭裡的水,才是真正可以飲用的淡水,說不定這就是這一片山地沙漠中,最後的水源了!

    除非是再發生什麼奇跡,否則以他趙海平在沙漠裡生存的本事和對沙漠的瞭解,只怕是再也沒有辦法找到新的水源了!

    趙海平用自己平生最快地動作,惡狠狠的向那個水潭撲過去,人還在撒腿狂奔,他就猛的拔出自衛手槍,對著那一群小鳥小動物就是一槍,「滾開,不要搶我師父的水!聽到沒有,這是救我師父命的水啊!」

    在這一刻小水潭周圍當真是鳥飛兔子跳,趙海平以猛虎撲食的姿態狠狠撲到這個小水潭上,身體直接將整個小水潭死死罩住,宣告了這一個最後的水源所有權。就在這個時候,趙海平突然覺得左手臂微微一麻。

    趙海平二話不說直接拔出那只餘下半截的格鬥軍刀,對著自己的左手臂狠狠砍下去,在一聲無法壓抑的慘叫聲中,大塊的血肉連帶著一隻毒蛇剛剛在他手臂上留下的兩個深析可辨的牙印,一起在空中飛濺。

    趙海平痛得全身發顫,他揮舞著自己手中血淋淋的軍刀,放聲狂吼道︰「我不能死,我還沒有救活師父,我怎麼能死?!」

    把軍刀插在地上,趙海平大手一抄將那只足足三尺多長,剛剛咬了他一口正想逃遁的毒蛇抓在手裡,他拎著這只足足兩三斤重的毒蛇,對著地面就是一陣 裡啪啦的亂甩。這只三盡多長的毒蛇在趙海平狂揮亂舞,全身骨節發出一陣陣脫落的可怕聲響,趙海平一邊抓著毒蛇胡亂揮舞,一邊嘶聲叫道︰「你想要我死就是想我師父死,你想我師父死,我就要你先死!你給我死!死!死!死!死!!!」

    躲在這個山谷中的無數生物,也許是一隻小小的蠍子,也許是天空正在展翅飛翔的小鳥,它們都用驚恐的目光。望著那個霸佔了它們共用的水源,正在那裡發著狂,發著瘋,發著顛,將一股股森然殺氣向外以輻射狀不斷激射的人類。

    最後趙海平帶著一壺鹹的苦的澀的不能喝的潭水,帶了一壺能喝的潭水,帶了一隻全身骨頭被甩斷砸碎死得可言,足足兩三斤重的毒蛇,外加他從山谷裡採集到的乾枯樹枝,回到了戰俠歌地身邊。

    當天晚上。戰俠歌竟然在這片沙漠中,喝到了美味的蛇羹,考慮到戰俠歌身體裡不但缺水,更缺乏鹽分的問題。趙海平從岩石上刮下一片白花花的鹽粒。雖然味道是苦了一點點,但是總算是對身體有益,良藥苦口嘛!

    趙海平用一顆從直升飛機上掉下來的重機槍子彈殼做成的勺子,舉起他再次客串成火鍋的鋼盔,將蛇羹一點點送進戰俠歌的嘴裡。戰俠歌呆滯的目光中突然恢復了神采,他大口的吃著趙海平送進他嘴裡的食物,他的牙齒狠狠咬在子彈殼上,發出令人心中發怵地可怕的「絲絲」地聲響。

    但是在戰俠歌的臉上,卻緩緩露出一絲滿意而幸福的表情。

    滿意而幸福得讓人心酸!

    趙海平用異樣的聲音問道︰「師父,好吃嗎?」

    「好吃,好吃,真的好吃!」戰俠歌快樂的連連點頭,他旋即疑惑的望著趙海平,問道︰「乖徒弟,你為什麼不吃?」

    「剛才蛇羹一煮好,我就先吃了。我現在飽得要命呢!」

    聞著自己又當作鍋來用地鋼盔裡傳出來的陣陣香味,趙海平不停的倒嚥著口水。餵了戰俠歌將近一半蛇羹後,戰俠歌的臉上已經好了很多,在幫他蓋上帆布後,戰俠歌躺在兩個軍用背包組合成的床上,把自己的腦袋枕在趙海平的懷裡,不一會他就發出了沉重而舒適的小呼嚕聲。

    趙海平伸手摸了摸戰俠歌的額頭,已經不再那麼冰冷了,看來這半鍋蛇羹和那潑在戰俠歌身上的三行軍水壺潭水,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趙海平輕輕吁出一口長氣,他猶豫的,小心的將子彈殼做出的勺子倒轉過來,一滴混合著蛇肉乳白顏色的水珠,在子彈殼的邊緣上緩緩聚焦,漸漸豐滿,在地心引力和它的自身質量達到近乎飽和的時候,這滴蛇羹湯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直線,直直落入趙海平張得大在的嘴吧裡。

    趙海平心滿意足的咋著嘴,用一塊帆布把剩下的半鍋蛇羹小心翼翼的包住、裹嚴實,確定不會有什麼蠍子、蜈蚣之類的蟲子能爬進去手,趙海平從戰俠歌的背包裡,翻出了那個不知道是誰啃過一口,又順手丟在沙漠裡的青稞麵饃饃。

    趙海平慢慢用自己缺乏口水的舌頭舔那只比石頭還硬,根本咬不動的青稞麵饃饃,直到他用不多的水將青稞麵饃饃的表面泡軟了,他再用牙齒小心翼翼的刮下表面的那一層,因為他有很多時間,所以趙海平吃得很從容也很平靜。

    除了趙海平,沒有人知道,那只青稞麵饃饃的味道。

    黑暗的夜幕籠罩著整個大地,在廣闊無垠的蒼穹下,在這片浩瀚得無邊無垠,縱然窮整個人類所有智慧與種族生命力,也無法探到邊界與根源的宇宙中,在這個小小的藍色鑒於的某一個角落上,兩個忠誠的共和國軍人,兩個彼此用生命照亮了對方路的兄弟,靜靜的偎依在一起。

    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靜得他們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靜得連沙粒在風的鼓動下慢慢滾動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靜得連他們頭頂,那一輪銀色的圓月,和滿天如寶石一般閃耀著點點流光的群星們,也顯得孤獨起來。

    「爸爸……」

    在沉睡中,戰俠歌發出一聲低啞而屈委的低喚,他扭了扭身體,在趙海平的懷裡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他的雙眼眼角,在銀色的月光下閃出兩條細細的銀錢。

    周圍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起風了。

    在經歷了中午絕對高溫與酷熱之後,呆在這個只有十幾度氣溫的世界裡,戰俠歌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趙海平脫下自己身上地衣服,把它們包在戰俠歌的身上。感受到趙海平的手,戰俠歌在沉睡中,用輕聲的,自語的,甚至是帶著一點哀求的聲音,喃喃道︰「好冷啊,我今天能不能不出去跑步?爸爸,媽媽,孫靜大哥。龍建輝大哥,朱建軍大哥,兩位不知名的的大哥,張向商大哥。我……今天有不能偷一次懶。真的,一次就好!我、我、我真的好累啊!」

    戰俠歌睡得很不安穩,他在沉睡中不斷的胡說八道,他一會哭一會笑,一會橫眉豎目,一會臉上帶出了一絲溫柔地微笑,「雅潔兒,你竟然不聽我的解釋,你就掛了我的電話。你要我死在戰場再也不要回去,雅潔兒你真的好狠啊!雅潔兒……我恨你!但是,我卻每天都在想你……」

    這是趙海平第一次從戰俠歌的嘴裡聽到「雅潔兒」這個名字,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但是看著戰俠歌臉上那從未有過地溫柔笑容,看著戰俠歌臉上絕不應該出現的憂鬱與悲傷,趙海平也知道。在戰俠歌與這個名字叫做「雅潔兒」的女人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刻骨銘心的事情。

    「謝謝你們,我的兄弟!謝謝你們沒有忘了我這個六年前的『連長』,謝謝你們為我做的一切,是你們把我重新扶了起來,謝謝你們讓我重新找到了……回家之路!」

    趙海平知道戰俠歌說的兄弟們是誰,他已經從白易嘴裡知道了在戰俠歌身後,有這樣一群真兄弟。趙海平真地不敢想像,才一百多個人,他們是用什麼方法,用什麼樣的心態,能在短短的四十八個小時時間裡,為戰俠歌這個只相處了不到一年時間的「連長」大哥,硬湊出一億零兩百萬美元的巨額資金!

    這樣能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惜的兄弟,在這個時代再能遇到一個,已經是彌足珍貴。可是戰俠歌卻有一百二十多個這樣的朋友,這樣地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比親兄弟更親的真兄弟。

    在戰俠歌身上集中在太多讓人羨慕的優點和背景,他擁有讓趙海平最羨慕的近乎偉大的力量,他擁有趙海平終其一生,也只能望其項背的可怕戰爭智慧,他擁有一旦真正大戰暴發,就會讓他仕途扶搖直上的軍事領域創造性思維,他更擁有現在高幹子弟身上最缺少的那種近乎變態的執著與堅強。

    雖然戰俠歌沒有向趙海平講過自己的家庭,但是趙海平也能從一些細節上看出來,戰俠歌一定出身於高幹子弟家庭。無論戰俠歌經過什麼樣的非人訓練,無論他多麼堅強,多麼大丈夫,但是在他的身上,那種高幹子弟特有的驕傲與目空一切,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否則戰俠歌就不會在戰場上一而在,再而三的違抗上級命令,在這方面戰俠歌雖然已經努力收斂自己的修改,但是他還遠遠達不到一個合格士兵的要求。

    和那些出身僻遠農村,老實巴交的士兵相比,戰俠哥倒更像一個受了太多武俠小說理論影響,喜歡用自己的態度和理解去面對這個世界,喜歡用一種張揚的,甚至是帶著一種血腥浪漫方式去處理事情的……俠!

    一個穿上了軍裝,卻每每做出驚人之舉,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慷慨就義,為朋友兩肋插刀,為了急一口氣,為了賭一份光榮,去死得轟轟烈烈的……兵之俠者!

    戰俠歌就這樣斷斷續續,向趙海平講述著自己的苦與樂,講述著自己的委屈與不甘,不知道在這一刻,趙海平在他的心裡究竟是什麼,是爸爸的影子,媽媽的笑容,雅潔兒的溫柔,還是那些「特務連」兄弟有力的擁抱和歡呼?

    「我討厭軍人這個職業,我從小就最討厭的就是當兵,我現在仍然討厭當兵,我更上戰場,看著那些好兄弟一個個倒在我的面前,我的心……好痛!」

    趙海平也癡了,他過了好久,才輕聲問道︰「戰俠歌你告訴我,既然你這麼討厭軍人這個職業,你為什麼還要穿上軍裝,你為什麼還要拿起槍,你為什麼還要在戰場上這麼拚命?」

    戰俠歌迷迷糊糊的答道︰「我們總得有人去當兵,總得有人拿起槍保家衛國,總得有人到戰場上,去和敵人拚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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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2-12 11:04:37
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五十五章兄弟.家園.特務連

    第二天戰俠歌一整天都沒有睜開自己的雙眼,他真的太累了,他的身體在屢屢超越生命極限後,已經本能的進入一種自我調節狀態。在趙海平喂戰俠歌吃剩下的半鋼盔蛇羹的時候,他只是下意識的張開嘴,一點點把生命的精華與力量,吞到咽到自己的胃裡。

    這一天,絕對是趙海平生命中最困難,最艱苦的一天。

    趙海平必須不斷挪動戰俠歌和他身下行軍包,讓戰俠歌一直睡在陰涼的地方,他必須睜在眼楮,小心照看戰俠歌,防止有什麼毒蛇蠍子蜘蛛之類的玩藝兒咬到戰俠歌。他更要防備追殺他們的敵人或者是直升飛機發現了他們,趙海平抓著他的ak自動步槍,警惕的瞪著大大的眼楮四處巡視。

    只要有一點點風吹草動,哪怕是遠方某位小石子從山峰上滾下的聲音,都會讓趙海平下意識的跳起來,直接用自己的身體壓在戰俠歌的身上,然後再迅速支起他手中的ak自動步槍。

    但是幸運的是,這一天什麼也沒有發生,畢竟在茫茫大漠中尋找兩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唯一的意外的是,就在同樣累極、乏極的趙海平,終於忍不住打了一個瞌睡的時候,有一隻兩寸多長的蠍子,悄悄爬到了戰俠歌的身邊,而且它彷彿對戰俠歌的身體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只蠍子揚起了自己的尾巴,就在它準備把自己的蠍尾狠狠刺入戰俠歌的身體時,在戰場上已經培養出一種近乎動物直覺本能的趙海平突然驚醒了,他猛的張大了嘴巴,雖然他知道在這個時候無論他做什麼都來不及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陷入沉睡的戰俠歌。突然右手閃電般地探出,直接抓住了那只蠍子,在它的尾巴反刺中自己的右手之前,他又隨意一拋。

    在趙海平嘴巴張成「O」型。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那只偷襲戰俠歌不成地蠍子,狼狽的跑了。

    「給老子滾遠點,真他媽的煩死!再來打探我睡覺。我就在你的老窩旁邊埋上一百二十顆樟腦丸,讓你也嘗嘗有家不能回地滋味!」

    嘴裡說著讓趙海平莫名其妙的恐嚇之詞,戰俠歌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嘴裡不知道又嘀咕了一聲什麼,扭身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動作,繼續呼呼大睡,只留下一個把身體裡珍貴的水分不斷從額頭上滲出來,打死也不敢再打瞌睡偷懶的趙海平。

    但是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趙海平又抱著步槍睡著了。

    趙海平就算是睡著,他的一雙眼楮仍然睜得大大的。當天晚上新一輪的月亮緩緩升起,銀色的月光照在他地臉上時。趙海平的雙瞳中,閃爍著如夢如歌地兩抹銀色流光,在這片空曠的世界中,看起來他就好像是一尊自盤古開天地以來,就存在於這片天與地之間,忠誠守護自己天職與使命的神像!

    無論是戰俠歌還是趙海平,他們都太累、太累了。

    第三天初升的朝陽把溫暖的波浪傾灑到趙海平的眼簾上,趙海平猛然驚醒,就在他跳起來準備為戰俠歌更換角度時。趙海平迎上了一雙睜開的,清澈而透明的雙眼。

    這是一雙微微發紅的,堅強地,睿智的,驕傲的,又隱含著一種異樣感情的。絕不平凡的雙眼!

    趙海平凝視著這雙只是相隔了兩天,就彷彿有人世相隔感觸的雙眼,他驚喜交集地喊道︰「師父你醒了?!」

    「是的,我醒了!」戰俠歌望著一臉倦意的趙海平,輕聲道︰「辛苦你了,我的兄弟!」

    趙海平只覺得心中湧起一股幾乎不能自抑的衝動,讓他恨不得狂笑三聲,恨不得拎起懷裡的ak自動步槍,對著天空一陣掃射來傾瀉他這一刻的開心!

    但是趙海平仍然強抑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更正道︰「不,戰俠歌是我的師父,我是你的徒弟!」

    戰俠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笑道︰「嗯,那麼,謝謝你了,我的徒弟兄弟!」

    在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鄭勳老將軍望著直接連通中國戰略軍事衛星的鐳射屏幕,在屏幕上兩個衣衫破破爛爛的大男孩緊緊擁抱在一起,他們用力拍打著對方的肩膀,他們雖然要面對茫茫的大沙漠,他們身後雖然有兩百多名恨不得扒了他們皮拆了他們骨的恐怖份子,他們雖然都帶著不能掩飾的疲憊,但是他們都在笑!

    他們的眼在笑,他們的臉在笑,他們的嘴在笑,他們的手在笑,就連他們的身後,那面依舊鮮艷,依舊在迎風飄揚的鐵血戰旗,似乎也在笑!

    鄭勳老將軍必須承認,他被戰俠歌和趙海平這兩個大男孩給感動了,他被這兩個大男孩身上的傷痕和臉上那真誠的笑容,那只屬於並肩作戰一起經歷過生死死考驗的兄弟情誼給感動了!

    鄭勳老將軍斜眼望著身後筆直挺立,已經升職為上榜的張向商教官,道︰「你怎麼看?」

    「他們不能死!」

    張向商教官坦率的道︰「戰俠歌這個混小子最大的特色就是無論幹什麼,都能比別人幹得轟轟烈烈一百倍!他帶著那個趙海平在俄羅斯南部群山中打了整整五十天游擊戰,累計消滅了超過兩個連的恐怖份子,當真是在世界舞台上風光了一把,得意了一回!而他在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裡結識的那幫狐朋狗友,更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他們能在四十八小時之內為戰俠歌這位連長大哥硬湊出一億多美元也就算了,天知道他們是怎麼突發奇想,竟然玩出了一手面向全世界僱傭兵團重金懸賞的通告!一億美金巨額現款擺在那裡,現在就算是說戰俠歌和趙海平在俄羅斯的行動純屬個人行為,只怕也沒有人相信!假如他們真的被恐怖分子成功追殺,再當著媒體的面來個什麼鞭屍之類的把戲,我們中國軍人的臉就要丟光了!」

    聽張向商上校提到一三六軍「特務連」。就連鄭勳老將軍都忍不住連連搖頭苦笑。也許原來他們還是一群不學無術,只知道吃喝玩樂惹事生非地主,但是經過六年時間的沉澱,還有誰敢小瞧這一批本來就無法無天。現在聯手為盟,在各自領域內全力發展,已經成了氣候,陷陷擁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怕氣勢的太子黨?!

    光一個緊急集合會議。他們這一百多號「特務連」成員就動用了十八架直升飛機,四架戰鬥機,兩架教練機!有人從戰鬥機上跳下來,直接用滑翔傘飛進城市管區︰有人不顧當地政府駐軍反對,狂叫『老子就要進去,就是要降落,有種你們開火把我敲下來』,硬是把武裝直升飛機開進城市;有人本來正在一場陸軍演習,接到特務連指導員黃志鵬的通知。扛起滿滿一捅汽油往吉普車裡一甩,再拎起兩包單兵口糧。連越野吉普車上安裝地車載七點六二毫米口徑重機槍都沒有拆掉,就駕駛著野戰吉普車大搖大擺橫衝直撞的闖出了演習區。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因為這一億美元的巨額懸賞,外加那個叫『戰地金毛犬』地約翰米切爾推波助瀾,戰俠歌和趙海平已經被世界媒體給盯住了!」

    張向商上校說到這裡,臉上也不由湧起一絲無奈,道︰「現在除也我們,在全世界各地,還至少有二十個國家級電視台。直接利用各種渠道打通政府關節,租用戰略軍事衛星頻道,對他們進行二十四小時全程實況轉播。他們兩個現在跑到沒有任何掩攔的大沙漠裡,不要說是他們和恐怖份子的作戰,就連他們吃飯、穿衣、睡覺、夢遊,都會有將近五億觀眾通過電視、互聯網。興致勃勃不分晝夜的觀看欣賞。」

    五億觀眾!

    聽到這個數據,就連一幾臨泰山倒而不變色的鄭勳老將軍,也忍不住捂著自己的額頭,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中國第五特殊部隊一向行事低調,為了達到保密要求,第五特殊部隊甚至只擁有實休編製,而沒有部隊番號。就是通過一系列絕對苛刻的保密制度和守則,趾甲第五特殊部隊這樣一支世界超級王牌特種部隊才一直潛浮在世界舞台的水下。就算是有國外情報組織通過一些特別途徑知道在中國有第五特殊部隊這樣一支神秘的部隊,沒有任何第五特殊部隊參戰地資料佐證,也不會引起他們足夠重視。

    但是經過戰俠歌這樣一位有幾億名超級「粉絲」地實力派明星佔山為王劃地為界的折騰,中國第五特殊部隊這支超級勁旅,浮出世界舞台水面的日子,只怕已經不遠了!

    一直全權負責處理戰俠歌在俄羅斯與車臣叛軍戰鬥事件的張向商上校,臉色怪異的遞給鄭勳老將軍一張放大的相處,鄭勳老將軍只是略略掃了一眼那張相片,這位頭髮一片銀白,過了古稀之年,早已經看破生死,馬上就要從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校長的寶座上退下,準備回家賦閒養老的共和國老將軍,被嚇得猛然瞪圓了雙眼。

    從藝術的角度來說,這是一張很漂亮,甚至可以說是唯美地相片。

    一輪圓月亮麗如銀,將銀白色的光芒毫不吝嗇的傾灑在號稱生命絕壁的荒漠上。在空曠的,一望無垠的大漠上,沙粒也被月光染上了一銀白,它們都在發著光,天與地之間似乎都騰起了一種近乎玄幻地光芒與氣氛。那滿天如恆河沙數的星斗,隱約閃耀,更是在廣闊無垠的蒼穹中,點起了無數天燈。

    這一張用俯視角度拍攝的相片,完整而真實的向每一個閱覽者展現了萬里飛沙大漠夜晚的美麗與淒冷。而在美麗與淒冷的世界中,最讓人無法挪開眼楮,最讓人突然從心裡產生了一種不能自拔的震撼與感動的,還是他!

    他當時可能正在用還帶著太陽餘溫的沙子,對自己全身進行一次舒適地沙浴,他把自己全身的衣服都脫了下來,把他將近一百九十公分高。偉岸如山,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身體完全暴露在沙漠的冷風之中。

    在他身上那一塊塊不必刻意用力,卻自己而然賁張而起地肌肉,看起來就好像是太陽之神阿波羅的神像。堅硬而美麗,更帶著一種絕不容被人輕侮的氣勢。月光溫柔的傾灑在他地身上,他整個人的皮膚,都微微泛起了一層銀色的光芒。在這一層銀色的光芒中,那一道道的,一條條的,一塊塊的,是一個男人,在戰場上浴血拚殺留下的光榮勳章。

    這些傷痕,有刺刀留下的重創,有子彈留下的射傷,有彈片留下地滑傷,還有一些細細密密。可能連他自己也不清酒,是怎麼留下的傷痕。這些傷痕這些彈痕。密密麻麻、橫七豎八,在他地身上,形成一種絕對另類,卻可以讓任何女人都瞪圓了眼楮,為之心動神搖的強大雄性魅力。

    雖然這張相處只是一張半側的背景,雖然他的臉上還塗滿了偽裝油彩,但是鄭勳老將軍仍然可以一眼就辯論出來,這個已經走光了兩點,勉強沒有把最重要部隊暴露,卻已經若隱若現,更惹得人心癢難熬的相片主角,就是在第五特殊部隊中,最會惹事,最能惹事,也最有本事惹大事的戰俠歌!

    鄭勳老將軍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張相處是從哪裡找到的?」

    「從互聯網上!」

    張向商上校苦笑著回答道︰「我們毫無所覺的戰俠歌代理班長。這張在晚上用熱沙子給自己全身做『沙浴』清浴時,被人通過軍事衛星抓拍地走光相片,僅僅上傳了二十四小時,在互聯網上的點擊、下載次數已經超過了七億人次!」

    「戰俠歌這小子唯一做的好事,就是用犧牲他自己的身體,強行扭轉了西方公眾對中國軍人幾十年來累積下來的『野蠻』,『粗魯』、『又黑又醜』的看法。一時間什麼『性感地中國軍人』,什麼『中國的阿波羅之神』,什麼『本世紀最完美的性伴侶』之類讓人哭笑不得的稱呼在互聯網和西方媒體的報紙上此起伏彼。據說還有人成立了『我愛中國大兵』聯盟,現在通過互聯網和電話報名參加這個聯盟的瘋狂少女,已經超過了五十萬,而且還在以每小時幾萬人報名參加的速度在向上遞增!在賭城拉斯維加斯,最大的賭場老闆已經開設了賭局,賭中國軍方和俄羅斯軍方都保持袖手旁觀的情況下,戰俠歌和趙海平,空間能夠在沙漠裡生存幾天,賭他們能不能活著從沙漠裡逃出來!這樣戰俠歌和趙海平又吸引了一大票賭徒,天天圍在酒吧的電視機前狂吼亂叫。」

    鄭勳老將軍輕瞟了一眼張向商,問道︰「戰俠歌是你在六年前親自挑選出來的學員,你應該非常瞭解他的個性和能力。現在的局勢很明顯,戰俠歌越是搞得轟轟烈烈,我們越是不能向俄羅斯直接派遣援軍。你覺得,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戰俠歌有多少機會從那片沙漠裡活著走出來?」

    「我在拉斯維加斯實在沒有什麼朋友,而且我是一個窮當兵的,先不說軍隊條例絕對不允許賭博,就算我把自己的家底全部倒出來,也實在拿不出幾個錢。」

    張向商微笑道︰「但是想想還真的讓人動心,按照那位賭場老闆開出來的賭博比例,如果把錢押在戰俠歌和趙海平能夠活著從沙漠裡走出來,我那幾萬塊錢的老婆本,就能一下子翻上那麼二十幾個滾,一舉變成一百多萬的巨款了!」

    說到這裡,張向商上校和鄭勳老將軍相視而笑,鄭勳老將軍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喃喃自語的道︰「能活著回來就好!」

    在同一時間……

    黃志鵬調動了翔鵬集團公司所有可心動用的資金,連他的別墅、汽車和公司屬於他名下的所有股份,都抵押給了銀行,直接拍出來兩千三百萬美金,甩到了那位財大氣粗,敢拿他連長大哥生命當遊戲,開賭局的拉斯維加斯賭場老闆大衛理查金面前。

    「尊敬的高高在上的大衛理查金閣下。您不是喜歡賭嗎?我奉陪!」

    黃志鵬直接和那位拉斯維加斯賭場老闆聯通了國際電話,他操著一口流利地英語,沉聲道︰「我聽說過你的名字,我也敬仰你在拉斯維加斯用二十年時間打拼出來的非凡事業與成就。我更喜歡你做人的口號。要玩就玩得心驚肉跳,要賭,就賭得山窮水盡!尊敬地高高在上的大衛理查金閣下,不知道你敢不敢和我玩一場大的?!」

    黃志鵬在國際舞台上原來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根本沒有和大衛理查金這樣一個人物直接對話地資格。但是黃志鵬主持的那個一億美元重金懸賞計劃,沒有花一分錢,就讓上萬名國際僱傭兵衝進務期境內,和車臣反政府軍大打出手。據業內人士透露,在這些僱傭兵中,那支由五名亞洲人組成,殺人最多,衝擊最猛,手段最狠的小型傭兵團,很可能就是黃志鵬直接派遣的嫡系部隊。

    面對黃志鵬這樣一匹剛剛在國際舞台上強勢崛起就展現出非凡手段。做事不按牌出牌,混身帶著一股野性的黑馬。就連大衛理查金這樣一位在拉斯維加斯手眼通天的人物,也不得不保持一分必要的尊重。

    大衛理查金問道︰「你想怎麼賭?」

    「我梭哈了!」黃志鵬森然道︰「我就賭那兩個中國軍人,不但能活著從沙漠裡走出來,能活著回到中國,還能在沙漠裡,讓追擊他的敵人,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大衛理查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黃志鵬自信而充滿強大自信心,卻又偏偏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瘋狂的聲音,就從太平洋彼岸地中國,轟轟撞進他的耳朵︰「我賭那兩百名追擊部隊,沒有一個可以著回去!」

    心跳,強烈得幾倍要從胸膛裡直接蹦出來地心跳!

    緊張,手心都滲出細細冷汗的緊張!

    自從打下這片江山,穩坐拉斯維加斯最大賭城老闆的寶座後。已經沒有人能再輕易撼動他的江山,大衛理查金已經很久沒有再品嚐過這種心中緊張的幾乎要窒息的感覺了!

    正在和他通話的這個中國人,甫一交手,就打出了破釜沉舟的最劇烈攻擊!這個叫做貢志鵬的年輕人,比他更像一個不折不扣地賭徒!

    大衛理查金迅速在心中計算這兩千三百萬美元的賭金,可能對他事業王國造成的影響,做為一個在拉斯維加斯立足二十年的超凡人物,他給了黃志鵬一個公平的賠率︰「好,假如那兩個中國軍人真的能像黃先生預期的那樣,不但能從沙漠裡活著走出來,還能全殲身後那兩百多名追擊部隊,我會付給你一百倍的賭金!」

    黃塊鵬拳頭狠狠砸在自己面前的辦公桌上,他沉聲道︰「好,我跟你賭了!」

    五個小時之後,又是從太平洋彼岸的中國,打來了一個國際長途電話,一個自稱名字叫陶泰的中國人,直接通過ptwop電子交易平台,在大衛理查金開設的賭場上,押下了一百萬美元,「我押那個能讓我賺一百倍賭金的賠率!」

    負責接受賭注的賭場工作人員發出一陣輕笑,在兩個小時之前,在賭場老闆大衛理查金的授意之下,他們是新增了一個賠率高達一百倍,卻擺明根本不會有人去選擇的賭檔。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種做夢都想著一夜暴富的傻瓜!

    一名賭場工作人員,一邊為陶泰辦理賭注入資,一邊搖晃著右手中指,道︰「中國人,太喜歡做夢了,在我們賭場裡,輸得最慘的,總是中國人!」

    旁邊的工作人員連連點頭,這種眼巴巴的把錢送進他們賭場老闆口袋裡,去妄想自己撞到奇跡的傻瓜,還真是傻得可愛。

    可是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們又接到了第十個投注電話。

    對方還是一個中國人,但是他說的英語,比美國人更像是美國人,他自我介紹道︰「我叫朱雨,中國人。我聽說你們老闆喜歡賭得心驚肉跳,喜歡玩得連褲子都要當掉。所以我來了!」

    這位口氣大得離譜的中國小子,在賭場工作人員請他先支付投注賭資的時候,他理直氣壯的道︰「我沒錢!」

    賭聲工作人員的眼楮瞪得比乒乓球還要大,開始聽他那目空一切的口氣。還真以為來了一個世界排名前百強地富豪呢,弄了半天竟然是一個純粹來搗亂的可惡傢伙。

    就在賭場工作人員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朱雨吹著美式口哨,道︰「可是我有抵押。你們可以找相關專業人員,來評估一下我這份抵押的價值。」

    朱雨抵押地是一份已經在美國申請專利保護的技術。

    曾經在遊戲機上過度沉迷的朱雨,設計了一套利用頭盔、橡皮緊身衣,擁有二百四十五種味道的氣味發生器,及二十幾種配件組成地三維遊戲平台。這套專利設計,朱雨拿到中國專利申請部門,結果只講了幾句這種遊戲機的「特點」及「優勢」就被一位女工作人員抓著掃帚的頭「請」了出來。

    用朱雨的話來說,這套三維遊戲系統,最大的特色就是在玩黃色遊戲的時候,可以直接利用穿在身上的橡皮衣的收縮狀態。再加上視覺、聽覺和嗅覺的雙重效果,模擬出做愛的真實感覺。

    這套絕對稱得上「毀人不倦」的玩藝兒。最大地特色是可以通過頭盔內的視頻頭聯網,一旦雙方決定在網上發生某種超友誼行為,電腦芯片會自動記錄對方地樣貌、身材等信息,並在頭盔裡形成三維視覺效果。

    這樣的裝備還分為男用裝和女用裝,這其中的區別,就是二個配件的組成上,進行網絡做愛的男女,可以通過自己這邊控制台,在人體可能接受,而對方又對你開放權限的情況下。直接更改那邊配件諸如力度、深度、速度等方面的數據。

    說白了,朱雨這個鬼才設計出來的,就是綜合了普通三維仿真遊戲,和色情三維仿真遊戲地玩藝兒。

    在向美國專利局推銷這種產品的時候,朱雨道︰「知道為什麼現在日本的遊戲軟件一直往你們國內狂砸,而你們生產出來的遊戲軟件。在那邊總是賣得稀鬆平常嗎?因為你們沒有他們色!沒有他們淫!沒有他們蕩!看看他們設計出來的『尾行』,看看他們設計出來的『血之慾望』再看看他們設計出來地『監禁』色情遊戲吧,人家把這種色情勾當玩得爐火純青,只要讓幾個拍av的專業演員往那裡一躺現場表演,一群三維設計師在那裡當場臨摹,花不了幾個小錢,新鮮熱辣的三維色情秀就會出爐,相比較之下,你們投入大資本大製作大手筆弄的什麼戰爭遊戲,什麼對抗遊戲,在競爭上先天就處於了劣勢!」

    朱雨一席話說得專利局幾個瞭解遊戲出版行業窘境的工作人員連連點頭,朱雨指著自己親手組裝出來的三維仿真網絡色情遊戲機,道︰「可是有了我這種遊戲機,情況就不一樣了。想想看吧,只能幹看,又怎麼能比得上能看能摸的爽?而關鍵的是,這玩藝可以上網啊,含有直人真實成份的三維仿真色情遊戲,怎麼也要比那些數字模擬出來的玩藝兒要更讓人心動吧?!」

    朱雨往專利局辦公人員的桌子上一趴,臉上帶著賤賤的笑容,低聲道︰「想楊看吧,把這種遊戲機賣到日本去,玩過這種最新最爽的色情遊戲後,他們那些老掉牙的色情遊戲就全得完蛋!」

    這樣一套可以為「國」爭光的遊戲機設計專利,裡面包含了大量朱雨親自編寫改良的程度,而他對遊戲和色情領域的瞭解,更讓他在製造這款遊戲機時,靈感不斷,根據專家親自使用體驗後的市場預估,這份專利至少可以抵押一千五百萬美元!

    「一千五百萬美元就一千五百萬美元吧!」

    朱雨道︰「我就以這份專利抵押當作賭注,一千五百萬,全押在一百倍賠率的那個賭項上!」

    在辦理這個一千五百萬的巨額投注時,拉斯維加斯最大賭場裡的辦公人員雙手都在發抖,她瞪大了雙眼,唯恐自己在輸入一千五百萬這個數字時,少輸了一個數字或者多輸入了一個數字。

    雖然還是沒有人會相信兩個中國軍人不但能活著回到中國。還能反手全殲百倍於他們的敵人,但是在這一刻,實在是沒有人能再笑得出來了。

    一千五百萬美元的巨額投注,假如真的能賻中那萬分之一地可能。賭場就要賠付出十五億五千萬美元的賭金!

    剛剛放下電話,接下這筆巨額賭注,一個身體微微發胖的亞洲人,就帶著滿臉熱汗。帶著長途旅行的疲憊,跑進這間拉斯維加斯最大地賭場。這位西裝革履,身後還跟著一個行政助理的男人,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賭徒,但是他直接跑到投注台,在他的示意下,他身後那個行政助理直接把一隻精緻的手提箱放在了接待台上。

    「我叫張規,是我身後這位李時葉先生地代言人,我們要來投注!」

    曾經代表李時葉去參加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成員會議,卻碰了一鼻子灰的行政經理張規。打開了那隻手提箱,用英語道︰「這裡有八百萬美元的證券、期票及銀行本票。還有四顆帶著國際珠寶協會鑒定的鑽石,我們要把這些抵押,折換成現金,全部投……」

    張規的眼楮落在新的投注板上,他瀏覽著新注板上的註釋,臉上不由露出一絲驚奇,他扭頭對身後學時不怎麼投入,不怎麼認真,頂多能認識二十六個英文字母。把它們拼起來就不認識的李時葉低聲道︰「這裡又增加了一個新的投注比例,是一賠一百倍!勝利的代價,是那兩個中國軍人不但要能活著回到中國,還要能全殲身後地追兵!」

    李時葉仰起了頭,他仔細回想著和戰俠歌相處時的點點滴,回想著戰俠歌表現出來地個性和處理。李時葉突然狠狠一咬牙,揮手叫道︰「放棄一賠二十的投注,全部押在一賠一百上!」

    示意張規繼續辦理投注手續,李時葉取出手機撥通了黃塊鵬的電話。

    黃塊皺起眉頭,盯著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直到電話鈴響了十向遍,他才按下了接聽鍵。

    「報告指導員二哥!我已經將自己的所有的身家都賭在了連長大哥的身上,如果連長大哥真的死在那幫龜兒子的手裡,在您組織敢死隊地時候,算我一個!」李時葉就直挺的站在拉斯維加斯最大的賭城接待大廳裡,他放聲叫道︰「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二排一班戰士李時葉,請求歸隊!」

    「嗯,不錯!」

    黃志鵬笑了,他真的笑了,他輕聲道︰「歡迎歸隊……兄弟!」

    李時葉呆了,他呆呆的站在拉斯維加斯最大賭城,人來人往的接待大廳正中間,他呆呆地抓著一隻電話,看著他眼楮裡流出來的眼淚,不知情的人都以為,這個可憐的亞洲人,已經把自己身上的錢,可能連帶回去的機票都輸光了!

    「指導員二哥,剛才叫我,兄弟?!」

    李時葉站在那裡喃喃自語,他對著已經辦理好投注手續,準備請他簽字的張規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他哽咽的叫道︰「他又叫我兄弟了,指導員二哥又叫我兄弟了!我又是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的士兵了!張規你知道嗎,現在我最在乎的真的不是錢,直到被他們排除在外,我才知道,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最吸引我們的,不是我們可以互相為對方帶來方便,帶來賺錢的機會。在連長大哥的帶領下,我們經歷了人生最大的挑戰,是連長大哥讓我們看到了潛伏在自己身體裡的力量,我們早已經在一次次磨練中,把每一個人都當成了最可信任的親兄弟。一三六集團軍『特務連』,那是就是我們的第二個……家啊!」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這樣好兄弟沒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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