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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輕塵如風]空間醫藥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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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0:26:40
第220章

  沈立冬得了這個消息之後,倒是沉默了許久。師父傳遞過來的這個消息是什麼意思呢?任憑她做主的意思嗎?還是出了問題也是要她一個人來承擔的,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吧,若是出了任何問題,只要到時候說她破壞門規,驅除她出神醫門便可解決一切問題了吧。只是她不解,如果真的不答應的話,大可直言相告,讓她不必出手救治便是了,何必給了她如此模稜兩可的答案,讓她糾結矛盾呢?這不是擺明拿著一個誘餌出來,告訴她,吃不吃全由她選擇嗎?

  可是那個誘餌還是她極力想要吞嚥下去的,如此情況下,形勢完全不利於她,師父所謂的一念之間,也不過是給了她一個虛晃的藉口罷了。

  也許,師父見她傳遞這樣的訊息過去,早就明白了她心裡的掙扎之意,明白她傾向於出手救治,因而這才遲遲沒有給了消息,就算此時回了她消息,也只能給她這麼一個模模糊糊的答案,而不是斷然拒絕,也不是點頭許可。

  恐怕這樣的消息傳來,神醫門裡也一定有爭議吧,估計沒有人會贊同師父給了她這樣一個回信,這會兒她若是所料不錯的話,恐怕師父跟師兄師姐們都為她這個決定而跟神醫門的七大長老爭吵過吧。

  沈立冬的這番猜想還真的幾乎全部都料到了,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爭議之時,她師父考慮的還有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她這次出手救治就作為神醫門該不該出山的一個契機,這個契機就讓沈立冬來開啟,若是實施成功,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實施失敗,那麼神醫門大不了就繼續隱居山林,不過問朝堂之事。

  沈立冬的師父聞道揚便是這般打算的,也因為他有這樣的謀算,神醫門的七大長老這才允許聞道揚給沈立冬發出這樣一封回信。當然,神醫門也是打著自個兒的小算盤的,總要為將來失敗的時候留一條退路,要不的話,一直以來重諾千金的誓言就會被打破,傳揚出去,神醫門日後如何在民間立足呢?那可是很可能毀了他們神醫門五百年歷代的名望。

  所以說,有時候名聲是一種束縛,門規也是一道詛咒之門,逼得神醫門進退之間都得權衡一番,出山或者隱世,都得有一個絕好的理由,如今這個絕好的理由就看沈立冬怎麼做了。關於這一點,聞道揚顯然算到了沈立冬的心思,且一點都沒錯算,沈立冬果然是打著那樣的主意,她想出手救治太子殿下周青廣,可是她也不想背叛神醫門,因而兩難之際,這才給聞道揚發了這樣一個消息回去,全憑神醫門做主。

  但是回來的消息,神醫門竟然將這麼一個燙傷山芋再次扔回給了沈立冬,讓沈立冬見了這樣的消息,都忍不住咒罵出聲,果然一個個都是狡猾的老狐狸,就這般算計她,哼——

  然而此番行事,她還真的願意被這般算計,就算不是憐憫那個絕望中的少年,她也得看在蘇流瑾的面子上,出手幫忙。

  唉,沈立冬忍不住輕歎一聲。果然,這個世上人情這種東西是最欠不得的,一旦欠下了,就很難還得清。

  這次,她還是出手救治吧,無論如何,就當她為了蘇哥哥的幸福日子,就當她為了償還當初欠了長公主還有郡主的伸手之恩吧。

  另外,還有了無大師那邊,她總也有一些情分在吧,如此,這麼多人的面子,她怎麼樣都是要給的。

  與其要給面子的話,這一次,那麼就出手吧,出手一次,還清了這麼多人的人情債,那也算是值得了。

  沈立冬這般想著的時候,就這般下了決定,她將回信交給悅來客棧的老闆銷毀掉,與他辭別後,出了悅來客棧。

  到了門口,上馬車的時候,竟是不期然地碰到了一個她不想見到的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讓沈立冬看著很不順眼的四皇子殿下周青漓。這會兒這個人看著她從躍然客棧走出來,目光裡帶著審視,就那樣有意無意地打量著她。

  沈立冬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四皇子周青漓起什麼衝突,自是行了一禮。「民女參見四皇子殿下。」

  「沈小姐起來吧。」四皇子周青漓緩步走了過來,示意沈立冬不必多禮。「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見沈小姐,倒是有緣得很。」

  「四殿下玩笑了,民女身份卑微,像四殿下這般身份貴重之人,自是民女這等身份的人無法企及的。既然是無法企及,有著天壤之別,又何來有緣之說呢。」沈立冬笑得淡淡的,眉眼之間清冷了幾分,也疏離了幾分。

  「這會兒民女還有事情,恐怕要先行一步了,就不打擾四殿下的雅興了,就此告辭。」沈立冬對於四皇子周青漓這個人,表裡不一的皇子,自個兒自然說話也是虛假得很,想著及早脫身,趕緊閃避了他才是。

  只是周青漓這個人,上次對於沈立冬避開他的舉動顯然就留下了印象,這會兒見沈立冬說話沒有說兩句就要避開他,自然是納悶不已。

  他不解,何時像他這樣的人,變成了姑娘家閃躲不及的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入世未深的小姑娘,怎會看到他一點想要攀附的意思都沒有呢?

  周青漓這般想著的時候,自然是不會放沈立冬這般過去的。「沈小姐,莫非你在嫌棄本殿下嗎?」

  「四殿下這話可是冤枉民女了,民女豈敢嫌棄四殿下,民女真是惶恐不已,還望四殿下恕罪。」沈立冬像是被驚嚇到了似的,臉色微微發白,行動之間拘謹了很多,忽然之間就跟弱柳扶風一樣,站都站不穩了,好像這個時候,只要吹過一陣風,就能將她給吹倒了下去,

  周青漓看著沈立冬這副驚怕到的樣子,怯弱得很,跟上次在一品魚香樓看到的那個小姑娘似乎全然不同,失去了應有的那份靈動,倒讓他掃興得很。

  「沈小姐還是趕緊起來吧。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沈小姐這般行著大禮,本殿下也會過意不去的。還是算了吧,你不是有事嗎?這會兒就去吧,本殿下正巧也有事情,就不多留沈小姐了。」周青漓在瞬間就對沈立冬失去了興趣,這個小姑娘還以為有趣得很呢,別想到最後也是無趣的一類,真是枉費了他先前一番心思。

  周青漓這般想著,也就懶得去注意沈立冬,自個兒大步一邁,就進了躍然客棧的大門。那留在原地的沈立冬驀然收了驚怕的眼神,眉眼盈盈的,此時哪裡還有剛才一副隨時暈倒的模樣,那精神奕奕的,可是好得很呢。

  「李伯,趕緊走,快走。」沈立冬快速爬上了馬車,吩咐李伯快馬加鞭地轉道回府。

  馬車一起,風塵揚起。

  就在她的馬車走後不久,四皇子殿下周青漓從躍然客棧走了出來,此時他的神情看著有些凝重。

  今天還是沒有任何收穫,難道是他懷疑錯了嗎?

  這明明盯著躍然客棧好久了,也曾看到有那樣身穿神醫門雲紋標誌的神醫門人進過這躍然客棧,可是卻得不到確切的消息,看不出來那個曾經進門的神醫門人跟這家躍然客棧有什麼密切的聯繫。

  難道是他查的方向不對嗎?那個神醫門人只是偶爾投宿在這家客棧裡頭,而並非是神醫門的落腳之處嗎?

  周青漓不斷地想著各種猜測,可是每一種都被他自己的一番推理給推翻了,任何一種假設都沒有必然的關聯,他在沒有得到確切證據之前,還真的不能肯定躍然客棧是不是跟神醫門有關係。

  只是他努力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查到了神醫門人出現在躍然客棧過,他又豈能輕易地放過這麼一條線索呢?

  如此,他還是加派人手,日夜盯著這間躍然客棧的動向,若是再看到神醫門人出入這間躍然客棧的話,那麼就讓手下的人給抓了,絕不能留一絲一毫的機會給其他人。

  前段日子,他已經得了準確的消息,說太子殿下周青廣那裡似找到了什麼神醫,他的病情有可能會好轉起來。

  如此大的消息,他如何不震驚。

  這他再聯繫到躍然客棧出現神醫門門人之事,很快就將兩個消息合併在了一起,想來這天下若是有誰能夠救得了太子殿下的,也就只有神醫門的人了。

  只是神醫門向來不出手的,神醫門門規是不容許給皇室之人出手救治的,這一點,誰都清楚。可是,也難保不會有人威脅了神醫門門人,逼得那個人出手救治太子殿下。

  所以這一局,他一定要破開,絕對不能讓太子殿下的病好起來,他多年的謀劃不能因為這個突變而發生變化,他要的,就一定要得到,誰也不能阻礙到他。

  若是有人阻礙了他,他必要那個人付出沉重的代價。

  此時的周青漓,臉上早已失去了那份天真無邪的笑容,剩下的滿是暗沉的漩渦。

  此時的他,也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神醫門門人就在剛才跟他擦肩而過,沒有想到那麼一個小姑娘就是神醫門門人,等到日後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那時候已經晚了,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改變,不是他後悔,懊惱就可以回到當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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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0:27:05
第221章

  沈立冬這會兒下定了決心,自然一回到府邸,就開始著手開始後面的事情了。她先是召集竹荷院上上下下所有的丫鬟,包括那些外出替她辦事的木槿木蘭,木棉木蓮還有木蝶,又讓於嬤嬤帶著已經訓練好的那些新買來的五十名丫鬟,全部都擠到製藥房去,然後每道工序全部一一地分派下去,各司其職,由沈立冬監督,把關各道關卡,若是其中出了點差錯,立即糾正彌補,這樣大張旗鼓地進行製藥,忙活了大半個月,終於將半年的份量都給備齊整了。

  等到沈立冬將這批存貨讓姐夫王小四接管過去,打點管理的時候,沈立冬那是睡得天昏地暗的,睡了足足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飢腸轆轆的,其他丫鬟也好不到哪兒去,都是這般睡眼朦朧地起來,張羅著竹荷院上上下下的飯菜。

  這木槿木蘭幾個都回來了,這會兒木繡木耳等幾人就自動地退到了身後,不上前在沈立冬面前表現什麼,她們都安分守己地退守在原來的位置上,等候木槿木蘭幾個的吩咐。那木槿等到沈立冬起身的時候,早早備好了藕色的荷花圖案夏衫配上同款的月華裙,那月華裙散開來的時候,飄逸靈動,煞是好看,沈立冬還挺喜歡這一款的裙子,這是今年京都最流行的裙子,看著楚楚動人,隨風飄飄之感,頗有臨風而立的感覺。

  沈立冬這新的夏衫夏裙穿上了身後,還在原地轉動了一個圈子,笑著看向木槿等人。「怎麼樣?本小姐穿上這樣的裙子,是否也多了幾分仙女的氣質了?」

  「小姐可真會說笑話,小姐本來就長得跟小仙女似的,這新裙一上身,越發襯托小姐靈氣逼人了。」木槿溫婉地笑著,誇讚著沈立冬。

  沈立冬被木槿打趣了一聲,也不介意,又問著木蘭。「木蘭,木瑾這丫頭平日裡就嘴甜得很,什麼都只往好處說去,本小姐對她的看法有所保留,你來說說看,本小姐穿上這裙子是否就有大家閨秀的氣質了?」

  木蘭掩袖,偷偷一笑,沈立冬見了,瞪了一眼。「果然嗎?穿上這麼好看的衣裙,沒有那等大家閨秀的嫻靜之態,看來還是有點像耍馬戲的猴子似的,唉,那是改不了本質啊。」沈立冬歎氣著拉扯著月華裙,裙擺上銀線光澤點點,撒開來若一地的月光傾瀉下來,好看得要緊,只是沈立冬卻覺得這樣漂亮的裙子穿在身上,沒有那份氣質映襯出來,倒不如不穿了。

  「木槿,還是換一條裙子吧。」

  「小姐,這條荷花花瓣的月華裙,小姐穿著是真的好看,奴婢可不敢欺瞞小姐,小姐可不要換下來了,真得很好看,奴婢覺得小姐這樣看起來更加水靈俏麗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奴婢覺得小姐不俏皮的時候,整個人沉靜下來的時候,這淡雅大氣的感覺就更加明顯了,可是相當映襯這月華裙的光彩。」木槿真心覺得如此,有時候她會有一種錯覺,當小姐安靜的時候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那個時候的小姐看著疏離淡漠,遙遠得仿若透明了一般,好像隨時可能要消失一樣,令人抓不住,也琢磨不透。

  老實說,木槿也喜歡沈立冬調皮的時候,那樣靈動俏麗的小姐,才覺得真實一些,也覺得可以親近一些,如此,她越發不願意看到沈立冬展露嫻靜的一面,因為那一面,讓她覺得很飄忽,似要失去小姐那般。

  木槿的這番話聽在沈立冬的耳裡,驀然心下微微一動,原來如此,原來不管她如何想要適應一個小姑娘的樣子,以她的經歷還是會露出破綻的。

  她對待沈家一家人的心思,她自己知道,足以挖心挖肺地對他們好了,只是在這過程裡,她渴求了那份親情,就越發不願意展露前世的那個真實的她,她努力地適應著成為一個活潑俏麗的小姑娘,成為家人寵愛的小姑娘,不想讓家人對她有膈應的感覺,不想讓家人懷疑她什麼,她甘之如飴地成為了沈家這樣一個女兒,不過是為了得到更多的親情,更多的寵愛。

  可是有時候,她心裡明明是這樣想的,面上也是這般表現的,但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沒辦法改變前世的一些小習慣,也沒有辦法在獨處的時候還是那般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她,總是在不知不覺中露出了前世的脾性。而那樣的時候,唯有身邊貼身之人,心思細膩之人才有可能發現那麼短短的一瞬間,一瞬間的不同。

  這個時候,連沈立冬都不得不佩服木槿心細如髮,竟然剛才她在照鏡子時一瞬間的安靜,卻被木槿給捕捉到了,她也決計想不到,木槿不但發現了,她還將這個發現說了出來。

  這麼看來,這個丫鬟是真的對她坦白得可以了,只是這份坦白,現下卻讓她覺得苦澀了三分。

  那木槿這會兒見沈立冬忽而沉寂了下來,眉眼隱隱露出了淡淡憂愁之色,忙笑著打趣道:「小姐,剛才奴婢的話不過也是隨便瞎說一通的,小姐可別認真了,其實奴婢還真的有些誇大了,為了討好小姐,竟然撒謊了呢,其實小姐確實性子跳脫了這些,這條月華裙的圖案還是適合淡雅嫻靜的女子,像小姐這般俏皮甜美的,還是換上一條暖色的裙子吧。」木槿走過去給沈立冬翻找出來了一條鵝黃色的夏裙,款式也是今年京都流行的,適合水靈靈的小姑娘這個年紀穿的。

  沈立冬看著木槿將那條新裙子往她身上相看著,哪裡不明白這木槿的心思,她大概也是察覺到了什麼了,當下她笑著搖搖頭。「算了吧,就這條月華裙吧,懶得再換了,這一身也不錯,換了這般漂亮的裙子,本小姐今日也得試試當個小仙女的感覺。」沈立冬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得流光熠熠。

  木槿見到這般的沈立冬,這才放了心,趕緊將那條鵝黃色的夏裙放回了箱子裡去,又給沈立冬整了整衣衫,撫平了衣衫上皺起的地方。那木蘭在邊上趕緊給沈立冬擦拭著臉,擦乾淨她的雙手,又給沈立冬覆上了一層霜花脂,淡淡的清香,好聞得很,這相當於前世的早晚面霜,塗抹上去,補水又美顏的。

  這會兒弄完了這個,木棉上手給沈立冬梳理了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挽成一個比平日裡稍稍複雜點的髮式,少女妝容一成,配著這身飄逸靈動的衣裙,倒是顯得越發地嬌俏可人了。

  她這個時候梳妝完畢了,那木蓮早備好的飯菜也上來了,沈立冬累了大半個月,又睡了那麼久,這會兒五臟六腑全部在鬧騰了,因而這次她坐了下來,吃下去的飯量比往常大了一倍,倒是驚了旁邊木槿幾個丫鬟。

  「小姐,吃得這般急,可是有撐到的感覺,要不要奴婢到廚房給小姐煮一碗消食湯過來?」木蓮問著沈立冬。

  沈立冬笑著搖搖頭。「不必了,若是真的撐到了,本小姐這裡有消食的藥丸子,吃了一顆就會好了。」

  「那小姐,可還要添些飯菜?」木蓮見沈立冬這般說,也是不再去煮消食湯了,倒是詢問了沈立冬還需不需要飯菜了。

  沈立冬這會兒已經吃飽了,自然是不想要再吃了。「木蓮,不用了,本小姐已經夠了,剩下的你們拿下去分吃了吧。這忙活了大半個月,大夥兒這時候都應該累了,也餓著了,可得好好吃,若是吃得不夠的話,吩咐大廚房的廚娘,讓好好地做一桌子飯菜上來,就說是本小姐吩咐的,要好好犒勞你們這大半個月的辛苦。」

  「是,小姐,奴婢這就下去傳話去。」木蓮點了點頭,準備退下去,沈立冬卻叫住了她,還吩咐了一句。

  「等等。另外,你再告訴她們,這一次她們這麼用心辦差事,本小姐都看在眼裡,這個月的月例,竹荷院上上下下都翻一倍,你就這樣去告訴她們吧,讓她們也高興一下。」沈立冬這話一說完,木蓮面上露出笑容來。

  「小姐,果然小姐是最大方的。有小姐這樣的主子,那可是奴婢們最大的福氣了。奴婢這會兒就去告訴她們好消息去,讓她們好好地高興高興。」木蓮面上喜悅之色地退下去告訴眾人這個好消息去了。

  沈立冬在木蘭的伺候下,擦拭了嘴角,漱口之後站了起來,開始吩咐她接下來的安排。她讓木棉出去傳話,帶話給郡主周燕萍,就說她所求之事她可以辦了。

  然後她告訴木棉,讓郡主有時間到她的莊子上來逛逛,最近莊稼地收割了,收成還不錯,郡主有興趣的話,可以在莊子上歇息一段日子,嘗嘗民家飯菜,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木棉聽得沈立冬這般說,忙點頭應下,退出去趕緊辦事去了。留下的木槿跟木蘭,這次沈立冬讓她們先放下手上的事情,跟著她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這個時候,她能相信的人不多,那木繡木耳幾個丫鬟,她還沒有考驗完她們幾個,自是沒有辦法視為心腹,如此,要做大事,便需要心腹之人在身邊才行。到時候也好由木槿木蘭兩個在那邊招待一些人,看守一些人,不會讓人懷疑到什麼。

  沈立冬這般打算的時候,就這般吩咐了木槿跟木蘭,讓她們先將事情給於嬤嬤先處理一段日子,等到從莊子上回來了,再讓她們二人繼續回到那個位置上去打點管理。

  木槿跟木蘭聽到沈立冬這般吩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小姐這是重視她們兩個呢,恐怕小姐這回要避著人做大事吧。

  如此,二人毫不猶豫地點頭了,出去趕緊交接一些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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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0:27:32
第222章

  沈立冬安排了這些事情後,一切準備妥當,就去了前堂正廳,給沈博遠跟陳氏請安,然後說了一下要去莊子上的事情。

  那陳氏聽得沈立冬又要去莊子上,倒是有些納悶。

  「冬兒,你不是一個月前才從莊子上回來的嗎?怎麼這會兒又要去莊子上了?」

  「娘,這會兒莊子上的藥材還有莊子上的莊稼都到了該收穫的時候了,冬兒過去得看著點,有些事情得冬兒自己親自辦才行。」沈立冬這般告訴陳氏的時候,陳氏倒是沒有異議,點了點頭。

  「這也倒也是,難得冬兒這麼想。如今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確實得該學著怎麼處理了。如此,娘就答應你了,你就去辦吧。不過,多帶幾個丫鬟過去,那兩個侍衛也帶上,別為了貪圖方便,老是折騰自個兒。晚上的時候還是多加件衣裳,別貪圖涼快,踢了被子,折騰得自個兒的身子骨病了,記住了嗎?」陳氏一一叮囑著,沈立冬頻頻點頭著。

  「娘,冬兒都記下了,一定聽娘的囑咐,不敢有違娘的意思。」沈立冬盈盈一施禮,告別了陳氏,又去跟沈博遠辭別。

  沈博遠聽了沈立冬去莊子上的理由後,什麼異議都沒有,只是叮囑沈立冬注意點安全,其他的倒隨意沈立冬安排了。

  沈立冬得了沈家夫婦二人的允許,便帶著木槿木蘭吩咐李伯準備了馬車。她這會兒正要登上馬車去莊子時,卻看到大哥沈文軒正下朝歸來,這會兒正躍身下了快馬,扔給隨身的小廝拉著馬匹去馬廄,他自個兒整了整衣袍,緩緩地朝大門走去。

  沈立冬見了沈文軒,這才恍然覺得似好久沒有跟大哥沈文軒說過話了,好像兩個人最近這段日子都很忙似的,沈立冬忙著給清荷堂備貨,沈文軒似公務纏身,很少有閒功夫到竹荷院來坐坐了。

  這段日子,兄妹二人可以說得上是好久沒有碰上一面了,因而沈立冬這會兒碰到大哥沈文軒,自是趕緊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喚住了沈文軒。

  「大哥。」沈文軒聽到熟悉的聲音,後背微微一僵,轉而調整好了情緒,回頭溫和地笑看著沈立冬朝他快步走來。

  「是冬兒啊,怎麼這會兒要出去嗎?」沈文軒看到了沈立冬專用的那輛馬車,自然知曉這個時候沈立冬恐怕要出門去了,因而問了一句。

  沈立冬倒也沒有瞞著沈文軒的意思,直接告訴了沈文軒。「大哥,莊子上的莊稼還有藥材都可以收割了,冬兒不放心莊子上的長工毛手毛腳的,萬一冒失了,讓冬兒的那片藥地有所損失的話,冬兒可就連找哭的地方都沒辦法找去了。」

  沈文軒聽了沈立冬這般說,倒是沒有意見,只是又多問了一句。「那麼爹娘那裡呢,冬兒可曾跟他們說過了?」

  「那是自然,冬兒早就跟爹娘打過招呼了,要不冬兒怎敢擅自出門呢。只是大哥今個兒好奇怪,怎麼會問冬兒這麼一個問題呢。大哥平日裡若是看到冬兒出門的話,絕不會問這些問題的。」沈立冬覺得有些納悶,沈文軒看到她要出行的話,那自然就知曉她定然是跟沈博遠夫婦二人打過招呼的,如此大哥還要多此一問,是不是太過奇怪了呢?

  沈文軒聽得沈立冬話中的困惑之意,忙道:「也沒什麼,只是看你平日裡古靈精怪得很,說不定為了玩耍忘記了跟爹娘打招呼也不一定。」

  沈立冬聽得沈文軒這麼一說,倒是點了點頭。「看來大哥似對冬兒不太放心呢,這麼說來的話,以後冬兒可得在大哥面前表現得更好一些才行,這樣大哥下次再看到冬兒出門的話,就絕對不會問那樣一個問題了。」

  「嗯,下次大哥可能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了。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大哥還有要事在身,需要趕緊處理,冬兒你也趕緊去吧,早去早回。」沈文軒說了這話之後,跟沈立冬揮了揮手,轉身就進了府門。

  沈立冬看著沈文軒還沒跟她說幾句話呢,就這般頭也不回地進了府門,當下鬱悶萬分。不過她也聽見了沈文軒說了,有要事在身急需處理,恐怕是沒時間逗留在這裡跟她寒暄一番了。看來還是等她解決了太子殿下那件事情,從莊子上回來之後,再找大哥好好談談,兄妹二人還真的好久沒有靜靜地坐在一起談天說地了呢。

  老實說,沈立冬這會兒倒是有些懷念起大哥沈文軒念叨她的樣子了,這好久不見,眼看著兄妹關係疏遠了許多,沈立冬見了也覺得心裡不太好受。

  不過眼下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理,大哥沈文軒也有要事去做,他們兄妹二人恐怕這個時候沒有閒工夫靜心坐下來聊天了。

  沈立冬想著,扯了扯嘴角,轉身上了馬車,吩咐李伯。「李伯,駕車吧,直接到莊子上去。」

  「是,小姐。」李伯聽了沈立冬的吩咐,駕車而行,他眼角的餘光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府門裡走出來,只是他覺得不太可能是大少爺,因為大少爺剛才還跟小姐說有事情要去處理,這才辭別的,應該是他眼花,看錯了吧,或許是三少爺,李伯這般想著的時候,卻沒想到,那個從府門走出來的正是去而復返的沈文軒。

  沈文軒站在大門外,看著沈立冬的那輛馬車緩緩地走出了那條街道,走出了他的視線,他這才轉身,邁步,進了府門。

  迎面看到的竟然是二妹沈立夏在丫鬟的攙扶下,在庭院裡頭散著步。這會兒見到沈文軒回來了,眉眼一笑。

  「大哥,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沈文軒淡淡一笑,看著身子越發重了的沈立夏,問了一句。「二妹的身子好像又重了一些,可得注意點,小心一些才好。」

  「謝謝大哥提醒,妹妹知道了,會小心注意的。何況夫君每天都盯著,不會出什麼事的。」沈立夏笑著回著沈文軒。

  沈文軒點了點頭,再叮囑了沈立夏一番,便離開了庭院,去了他自個兒的清暉園。

  那沈立夏看著沈文軒遠去的背影,怎麼看都覺得大哥最近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著身形也消瘦憔悴了許多,也不知道在外頭辦什麼差事,竟然愁成了那個樣子。

  沈立夏這般想著的時候,輕歎了一句,想著晚上等夫君回來的時候,跟他提上一句,讓夫君也給大哥的身子瞧一瞧,看看需不需要用點補品,好好地調養一番身子。

  這邊沈立夏想著給沈文軒調養身子的時候,那邊的沈立冬壓根都不知道沈文軒去而復返的事情,她這會兒坐在馬車上,閉目思考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好在到了莊子上,這長公主倒是安排得比她還周密細緻,竟然早就以太子殿下周青廣身體不適,送到了她自個兒的溫泉山莊調養身子的藉口,早早地準備好了。

  那長公主的溫泉山莊就在沈立冬的竹荷山莊附近,這太子殿下隨意一個散心的理由,就可以逛到沈立冬的莊子上來,隨時可以準備著讓沈立冬出手救治。

  這事前安排如此細緻周詳,沈立冬不得不對長公主周嘉惠伸出大拇指,她似料到沈立冬會出手救治太子殿下一般,竟是這麼早就已經安排後面的事情了,沈立冬還真的不佩服都不行了。

  這會兒長公主周嘉惠一等到周燕萍那邊傳遞過來的的消息,就明白沈立冬定了主意,要出手救治她的皇帝周青廣了,如此好消息,她自然面帶喜色。當然,沈立冬會走這麼一步棋,她也算過了,她終究會答應救治皇弟的,這一點,倒還是周燕萍上次告訴她的,說沈立冬上回說去辦一件事情,那事情關係到她救不救皇弟,如此,周嘉惠就料定了沈立冬一旦確認了某種消息,她就會馬上行動起來的。

  果然,在她事先安排皇弟到溫泉山莊休養不到一個月之後,沈立冬就派人到郡主府上傳遞消息了。

  她那個消息,與其說是傳遞給周燕萍的,倒不如說是通過周燕萍想要傳遞給她。如此,以周燕萍上次出手幫助沈立冬在三公主那裡解圍的事情,怎麼樣沈立冬為了感激邀請她去莊子上住一住,旁人見了,也不會懷疑什麼。

  知道了沈立冬的這番打算,長公主也知道她這個時候是不能去出面做些什麼的,要不她一動,那些明裡暗裡的眼線就會蜂擁而動,到時候耽誤了皇弟救治大事,那就不好了。

  因而越在這種關鍵的時刻,長公主周嘉惠就越沉得住氣,到了外頭之後,她的神情依舊那般狂傲冷然,與往常沒有半分不同,令人無法直視她犀利的目光,只能低著頭,在她身後跟隨著。

  因著此事事關重大,長公主周嘉惠沒有去溫泉山莊,她將事情全權託付給了周艷萍,她自個兒則是為了拖住那些眼線關注到她這邊,跟往常那樣,派人去溫泉山莊問候皇弟的近況之後,照樣去了軍營。

  這些在那些暗線的眼中,每日問詢天子殿下身體狀況之事都是極為尋常之事,因而這天長公主周嘉惠還是這般吩咐的時候,他們那些人早就放鬆了戒備,將這消息自然而然地忽視過去了。

  他們卻不知道,就是因為他們忽視了這麼一個簡單的消息,卻讓事情的發展有了天壤之別。

  正因為這個簡單詢問的過程中,那個平常不多說話的下人,那天跟太子殿下多說了一句話。「太子殿下,公主讓太子殿下身子好些的時候,也要去外面走動走動,這若是呆在屋子裡久了,也是對身體不利的。」那下人那天就因為多傳了這份長公主的關心,那周青廣的眼神立即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知道,他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

  沒想到,老天還是厚待他的,在他痛苦了十八年之後,再次給了他希望。

  周青廣得了這個消息之後,吩咐身邊的太監將長公主派來詢問身子狀況的下人給送出了溫泉山莊,他自個兒也在下人的收拾下,收拾得乾乾淨淨的,看著盡量不讓他的臉驚嚇到那個小姑娘,他還努力地對著鏡子笑了笑,希望他這份友善能夠感染到沈立冬,希望那個小姑娘不用在他面前露出驚恐的眼神。

  周青廣這般想著的時候,他好像是忘記了,上次沈立冬給他看病的時候就壓根沒有露出什麼驚慌之色,他這會兒開始擔心,是不是有些多餘了呢?

  實話說,他這番準備還真是有些多餘的,在沈立冬見慣了各種被病魔折磨的可怕病患情況下,周青廣這樣的,真算不上什麼可怕的病患。

  所以當周青廣見到沈立冬的時候,看著她笑臉盈盈地喚著他一聲大哥哥的時候,當她準備地給他下針的時候,那分毫不差的準確,還有俐落嫻熟的手法,周青廣就知道,他好像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了,這個小姑娘看起來一點兒也沒有怕他的意思。

  哪怕他的身份再尊貴,她對著他,就好像面對一個普通人一樣,該問的問,該治療的治療,該說注意事項的時候,也絕不婉轉,非常堅決,一定要這樣,一定要那樣,用了十分嚴肅又肯定的語氣。

  到到這個時候,他那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竟然莫名地消失了,他在沈立冬面前竟然不需要掩飾什麼,隨著心情愉悅,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容。

  「小妹妹,謝謝你,大哥哥謝謝你,真心的。」

  沈立冬看到周青廣的這個笑容,那麼純粹,充滿著希望,充滿著陽光,也充滿著感激,讓沈立冬似也被感染到了,唇角輕輕揚起,眼神明亮,笑得格外燦爛。

  「嗯,我知道。我也說一句,大哥哥不必客氣的,既然冬兒決定這麼做了,就一定會將大哥哥治好了,請大哥哥放心,也請大哥哥一定要配合冬兒的治療,可以嗎?」

  「嗯。」

  周青廣閉上了眼睛,以掩飾微微濕潤的眼眶,他眼前似乎看到了明媚的春光,大地陽光普照,鮮花滿園,他甚至還聞到了鮮花的香氣,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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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沈立冬這一呆,在莊子就呆了整整三個月,這三個月裡她天天精心地給太子殿下周青廣調理著身子骨,指派著木槿木蘭二人輪流著看守,抓藥配藥煎藥全由她親自動手,加以針灸手法,輔助治療,那太子殿下三個月後果然身子好轉了許多,原本那消瘦得厲害的臉孔如今也有了一點肉,面上也有了血色,笑起來的時候不再恐怖了,溫和親切得很。

  沈立冬這天給周青廣施了金針之後,笑道:「大哥哥,現如今你的身子骨已無大礙,你可以回宮了,或者回溫泉山莊好好靜養個一年半載也行。」沈立冬說話間還遞送了一份注意事項給周青廣。

  「大哥哥,這是一份注意事項,飲食方面的需要有所忌口,有些不能吃的不能喝的我都給你寫在上面了,大哥哥只要吩咐底下的人辦妥當了就行。還有,這另外一份是食克資料,有些食物分開吃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有些食物放在了一起吃就會變成一種劇毒,吃不好那是會吃死人的,所以大哥哥也要注意一些。」沈立冬之所以給周青廣這份食克資料,那是她在幫周青廣調理身子骨的時候發現,他日常所用的飯菜還有點心,水果之類的都有一種關聯,那些食物看著並不起眼,很容易讓人忽視過去,但是吃久了,長年累月地積累到身體裡,就會漸漸發虛,慢慢地身子骨就會越來越不行,內裡虛透到一定的程度就會熬不住而死去。像周青廣這樣本來身子骨不好的人,若是這般死去的話,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的。

  不過這話不能說得太白,沈立冬就當不知道一樣,只是好心地給他提供一份食克資料,至於周青廣自己拿到這份資料,看了上頭哪些食物放在一起吃會有害的話,以他的聰明才智,想必也是很快就能想明白的。

  果然,那太子殿下周青廣看了沈立冬給他的食克名單,眼眸微微一沉,看著他似想到了什麼,也明白了為何這些年他的身體這般精心調養著,還是會這般惡化下去,虛弱得幾乎都下不了榻了。

  看來,這似乎有人根本不想他病情好轉,如此他此時身子好轉的資訊還尚且不能給那些虎狼之子知曉半分,若不然,後患無窮。

  此時此刻開始,他就繼續裝著他病痛纏身的樣子吧,這樣一來,對眼前這個小姑娘的安危有保證,對他而言,也可是讓對方暫時放下了戒備之心,不再加害於他。

  周青廣這般想著的時候,自然就明白了沈立冬遞送這份資料給他的用意,他自是相當配合沈立冬的意思。

  「小妹妹,大哥哥明白了,日後會更加小心謹慎的。還有,小妹妹這裡,大哥哥也會死死地守住口風,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是你救了大哥哥的。」

  「如此,冬兒就承了太子殿下的好意,民女謝過太子殿下了。民女此番會牢牢記住太子殿下今日這番話,這番承諾的,他日太子殿下若是登基為帝的時候,希望民女還有民女的家人也能因為今日之事而得到太子殿下的寬佑,那麼民女就感激不盡了。」太子殿下周青廣要繼續裝著病弱的樣子,以迷惑那個暗地裡行事的敵人,他能這般為她考慮,沈立冬對於出手救了他,倒是覺得這賭注壓對了一半。

  現在,她只能說壓對了一半,因為世事無常,沈立冬也不知道哪天這個面前親切溫和的大哥哥會何時變了臉色,為了某些利益,說不定哪天就會翻臉無情,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皇家之人,自古冷血無情,父子不是父子,母子不是母子,兄弟不是兄弟,姐妹也不是姐妹,這中間很少有真實的情感,有的只有牽制,有的只是平衡,還有利益的均分問題。

  所以沈立冬對著周青廣,也只能放下一半的戒心,她終歸還是需要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周青廣聽得沈立冬這會兒淡漠疏離的口吻,那口上稱呼的改變,似乎在提醒著他一件事情。這個小姑娘啊,是想讓他莫要忘記她今日出手救治的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他日他若順位登基的話,他就是君王。

  她此番行事便是提醒她,她救的是一個未來的君主,有救駕之恩,他年他一旦登基稱帝,若是想要對她不利的話,可一定要想起他今日說過的這番話,不可言而無信,否則不配為君王。要知道,自古君王可以錯,但絕不能出爾反爾,否則三天兩頭改了說話的話,那麼君王就失去了君王的威望,滿朝文武,甚至天下百姓都會對他這個君王產生動搖之心的。

  周青廣想著這些,唇角微微漾開一抹苦澀的味道。

  這個小姑娘啊,不過九歲年紀吧,怎會心思如此細膩呢?竟然就在這裡,這個時候算計了他的承諾。

  可是她也沒有錯,任何一個普通人面對他這樣的人,總會有三分忌憚之心的,她也不過是為了保全她自己,保全她的家人罷了。

  如此,周青廣笑著點了點頭。「他年孤若是真的登基成帝的話,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必會保全你跟你的家人,全無戲言。」

  「如此,還請大哥哥給個憑證信物才好,他日冬兒也好拿著信物保全自己,保全家人。」這會兒沈立冬倒一點兒也不矯情,直接朝著周青廣攤開手,示意周青廣給個信物憑證,那樣可以讓她安心一些。

  周青廣見沈立冬那雙小手就那般攤放在他的視線裡,驀然輕輕一笑。「這般說來,大哥哥還真的非要給信物不可了。」這個小姑娘啊,鬼精靈得很,這一齣又一齣的,倒是算計得夠徹底的了,只是他的身子骨能夠好轉,還得了她一番善意的提醒,怎麼說都是欠了這個小姑娘一個大人情的,如此看來,她也稱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了。既然是他的救命恩人的話,他也不能太小氣了不是。

  「喏,這個給你。這是大哥哥滿月的時候,先帝爺爺禦賜給大哥哥的,是大哥哥十八年來從未離身過的重要之物,這枚雙龍玉珮就暫且留在小妹妹那裡吧,希望小妹妹能夠好好珍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看見這塊玉珮。」周青廣這般說的時候,自然也是為了沈立冬著想,她一旦拿出這塊玉珮的話,難免就會有人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去。不過她有性命之憂的時候,他這塊玉珮自然也能救得了他的性命,因而周青廣才會這般跟沈立冬說,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切切不可拿出這塊玉珮來。

  沈立冬聽得周青廣這般說,忙接過他手中的雙龍玉珮,笑嘻嘻地朝著周青廣鞠了一躬。「冬兒謝謝大哥哥了。還請大哥哥放心,不到冬兒跟冬兒的家人性命攸關之際,冬兒絕不會將大哥哥的玉珮給別人瞧見的。」沈立冬眨著眼睛,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那周青廣本就對沈立冬的行事相當放心,他剛才那麼一說,也不過是讓她謹慎小心一些罷了,如今聽她這般說,她自然是明白他的好意的。

  這樣一來,他就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了。

  此來,幸虧有郡主周燕萍打了掩護,他這三天兩頭,都是夜半時分到了莊子上。那個時候,沈立冬給他治療的時候,自然除了沈立冬還有沈立冬身邊的木槿木蘭外,也沒有人發現他這個太子殿下出現在沈立冬的莊子上。

  先前,周青廣還有些不太放心沈立冬身邊的木槿木蘭,按照他的意思,若是想要沒有任何的後患問題的話,那就事後派人做了那兩個丫鬟。

  可是長姐派人來給他傳遞了消息,讓他千萬不要動沈立冬身邊的丫鬟,那兩個是沈立冬的心腹丫鬟,絕對可以信得過的。

  另外,周燕萍也這般說,讓他切勿做出令沈立冬傷心之事,她待那兩個丫鬟之心不同,否則的話,也不會此番秘密行事還帶著她們兩個丫鬟了,還特意將她們兩個從外頭清荷堂裡頭調回來使喚。

  如此,周青廣還真得因為沈立冬的關係,沒有對木蘭木槿二人出手,好在經過他手下人秘密調查跟蹤,發現那兩個丫鬟確實口風很緊,對沈立冬言聽計從,一絲消息都沒有走漏出去過,這樣的消息一傳到他這裡,他立即就歇了對付木蘭木槿二個丫鬟的心思。

  不過,這會兒好在沈立冬不清楚周青廣還曾經動過那樣的心思,要不然,她剛才恐怕連一半的戒心都放不下來。

  不過老實說,她的運氣還真的不錯。

  周青廣對沈立冬,還真的沒有想過事後要除去的念頭。這顧慮沈立冬是出自神醫門是其中一點,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沈立冬在調理他身體的時候,凡事都親力親為,而且從不對著他露出敬畏的表情來,就真的將他當成一個大哥哥一般對待,當成一個普通的病患一樣。

  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周青廣對沈立冬總會在不知不覺中心軟了三分,不但無法對她做出狠戾的事情來,還會莫名地想要寵著這個小姑娘。

  要不然,周青廣怎會將先帝禦賜的雙龍玉珮就這般大方地給送出去了呢,那終歸是他不忍心看著沈立冬惶惶而不可終日吧。

  這個小姑娘,應該無憂無慮,應該天天都那般笑得明燦燦才對。那樣的日子,是他不敢奢望的日子,卻是這個小姑娘可以觸手可及的日子,所以,就讓這個小姑娘帶著他的那份奢望,就那般開心地過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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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太子殿下周青廣的事情就這般過去了,沈立冬的日子本該平靜下來了,只是她想要平靜地過日子還真的很不容易。

  先是沈立冬發現大哥沈文軒行事越來越神秘了,從回莊子那日算起,又過了大半個月了,沈立冬都沒能跟沈文軒說過幾句話。

  雖然回來的這段日子,沈立冬也忙著給清荷堂備貨,但是這個時候的她已經不需要凡事都親力親為了,除了配藥煉藥的工序之外,其他的,她基本上都讓心腹丫鬟打點著,吩咐清荷堂的藥童還有買來的那些丫鬟僕人去做前頭的工序,每個人各司其職,各有分工,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並沒有出過什麼差錯,這一點,現在已經不需要沈立冬操心什麼了。

  因而有了空閒的時間,沈立冬就越發覺大哥沈文軒越來越不著家了,有時候連著出去好幾天都沒有回來,說是辦要緊事去了,可是她從唐元祺的口中明明得知,最近她大哥沒有被指派什麼要緊的事情需要這般忙碌地去辦理的。

  這般說來,大哥在撒謊,大哥騙了她,他這段時間所行所事都在瞞著她。

  想著一向疼愛她的大哥,最近忽然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偶爾就算跟她碰面了,也是神情淡淡的,再也看不到當初一絲一毫的溫柔表情。

  這是為何?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沈立冬越是從沈文軒那裡得不到任何消息,她就越忐忑不安,她總覺得以她大哥這般的年紀,到現在娘親都沒有給他定下親事,會不會他這會兒定力不足,被什麼壞女人給迷惑了?

  想著當年沈立冬也困惑過,為何娘親遲遲不給大哥定親,卻在張羅著三哥四哥的,當年她很不理解,還以為是娘親嫌棄農家姑娘,認定大哥考了功名後是要娶名門淑女的。

  但是當她知道了沈文軒並不是她真正的大哥,跟她沒有血緣關係的時候,沈立冬就對娘親陳氏的做法忽然之間就全明白了。並非娘親嫌棄什麼農家姑娘,也並非娘親一定要給大哥找個名門淑女,而是她根本就做不了大哥的主。

  而娘親做不了大哥的主,唯一的理由,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很有可能就是大哥沈文軒的身世不太簡單的緣故,所以這也就理解了,為何娘親明明想要一家人清清靜靜,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卻非要大哥走仕途,不惜捲進這種紛紛擾擾的官家糾葛中。

  也正因為大哥沈文軒的身世不簡單,所以娘親在當年窮得家人個個都面黃肌瘦的情況下,還不怕繡花了眼睛那般湊齊銀子,非讓大哥沈文軒去上學讀書,考取功名,可見這些事情都是跟沈文軒的身世有關係的,或者說,娘親跟大哥的親生父母也有某種關係,要不然,娘親為何要這般護著大哥,這般讓大哥上進呢。

  在沈立冬看來,娘親一直都是很疼愛大哥的,比三哥四哥還要疼愛幾分,任何事情娘親基本都是滿足大哥的心願的,也唯有在仕途跟婚姻大事兩件上,對大哥才會有那般地苛求。

  如此,經過這般一分析,似乎沈立冬已經得到了答案,但是這個答案還是不太明確,不過,這所有事情的焦點全部都在大哥沈文軒的身世這一問題上,沈立冬想著,若是她能查出這一點的話,那麼可能大哥最近行事神秘就會有結論浮出水面來了。

  沈立冬這般決定的時候,手指習慣性地在桌面上敲了敲,面容沉靜,雙眸幽深。這個時候,在沈立冬思考的時候,木槿是不敢上前去打擾沈立冬的,因為這個時候的小姐不知不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思路清晰,眼神淡漠,偶爾還會流露出於一抹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精銳光芒。那種目光,木槿曾經看到過一次,看過了一次就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那個時候,沈立冬從藥田空間剛剛閃出來,恰好在榻邊上看到了木瑾,木槿是起夜過來給沈立冬備著熱茶的,生怕沈立冬夜間起來渴了,好備著給沈立冬喝,哪裡想到竟會看到這樣的小姐,這樣犀利冰冷的目光。

  那個時候木槿似嚇了一跳,直接撲通一聲就給沈立冬跪下了,而沈立冬的目光就那般淡淡地掃視著她的面容,她當時覺得後背隱隱透出冷汗來,那犀利的寒光像是利劍一般,刺痛了她的後背。

  木槿不敢站起來,就那般臉色發白地跪著,硬生生地撐了下來,任憑沈立冬打量著,這會兒的她也不知道沈立冬究竟在打量些什麼,但是她卻覺得她問心無愧,沒有做出對不起小姐的事情,因而她那個時候的坦然救了她一命。

  若不然,沈立冬還真的有可能為了保全她自個兒,將她帶去給謝朝雲直接處理了。

  所以說,有了那般刻骨銘心經歷的木槿在沈立冬每每沉思,露出那樣表情的時候,她是低著頭,連看都不去看小姐一眼的。

  而木蘭卻不同,她沒有木槿那般的親身體驗,自是察覺不到沈立冬的危險。因而當她看到沈立冬飯菜都沒有動一口,手指就在那桌面上敲來敲去,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好像是有什麼困難之事困擾住了小姐,木蘭本是丫鬟的本分,還是得上前提前沈立冬用飯的,要不,小姐餓壞了肚子,再像上次那般發了病可怎麼才好。

  木蘭這般想著的時候,自然就全心全意地為沈立冬考慮了,這說話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帶了幾分擔憂。

  「小姐,要不等吃完飯再想吧,這有什麼困難之事的話,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再說了,這小姐餓著肚子,想必也是想不出什麼好主意的,還是等吃飽了飯,再好好地想,仔細地想,說不定就會有好主意出來了。奴婢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餓著肚子那是什麼想法都不會有的。」木蘭眼睛亮亮地看著沈立冬,給她遞送過來一雙筷子。

  沈立冬不知不覺陷入了沉思,這會兒她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竟然又失神了,好在身邊是木槿木蘭兩個丫鬟,也不會說些什麼的。

  當下她收了心思,接了木蘭手中的筷子,就著飯碗,一口一口地吃著。當她吃的時候,看著木槿木蘭站在旁邊,像是想起了什麼。

  看她這個記性,她自己想得廢寢忘食也就罷了,還總是害得身邊的丫鬟都跟她一起餓肚子,她這個做主子的實在是有些不太可取,想著,沈立冬招呼了木槿木蘭一塊兒坐下。

  「這會兒晚了,房間裡也沒有外人在,你們兩個就坐下來,跟本小姐一塊兒用餐吧。」

  「小姐,這可使不得,奴婢怎可跟小姐同桌吃飯呢,這要是被夫人少爺知道了,奴婢可就慘了。」木槿跟木蘭謹守本分,不敢越雷池一步。

  沈立冬見她們這般守禮,那自然是好的,只是這會兒反正她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一個人吃飯也挺悶的,倒不如一起坐下來吃飯,圖個熱鬧,免得冷冷清清的,吃飯沒意思。

  「坐吧,別讓木蓮再費時間給你們兩個準備飯菜了,這一桌子的飯菜就你家小姐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所以啊,你們兩個就不要再推拒了,這是本小姐給你們的賞賜,賞賜你們最近表現出眾,所以賞賜你們兩個跟本小姐有榮幸坐在一塊兒吃頓飯,明白嗎?」沈立冬只能這般說,這般說了,木槿跟木蘭才會放心坐下來跟沈立冬一塊兒吃飯。

  果然,聽到沈立冬這番說,木槿跟木蘭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這可是主子天大的榮寵,平常時候,可是沒有丫鬟跟主子在一塊兒吃飯的時候,這會兒沈立冬給了她們二人這般榮寵,木槿跟木蘭可比得了銀子還要高興三分。

  當下,她們二人也不推拒了,順著沈立冬的意思坐了下來,面帶喜悅地跟沈立冬一道兒吃完了這頓晚飯。

  飯後,木槿木蘭將飯桌收拾乾淨了,站在沈立冬的身後,等著沈立冬還有什麼吩咐。這會兒夜都深了,沈立冬也什麼事情讓她們兩個丫鬟去辦的,就跟往常那樣吩咐她們二人下去好好歇著,明天到她這裡來,她有事情要交給她們二人去辦理。

  木槿跟木蘭一聽到沈立冬有重要事情要她們二人去辦,當下二人對視一眼,相互之間都眉眼盈盈的,面上帶著喜色,笑著給沈立冬行了禮後,就退出了沈立冬的房間,二人開始去準備明天的行程安排了。

  留在房間裡的沈立冬,這個時候通常會看一會兒書再去藥田空間收拾一番的,但是今個兒晚上她卻顯然心思不在這裡,她的心思全在大哥沈文軒那邊,她總是想著是不是外頭的壞女人勾壞了她家大哥,讓她家大哥這般天天不著家的,魂不守舍一般,天天往外頭跑去的。

  這可是會影響一家人和睦的,要知道,沈文軒若是帶回一個禍水女人或者一個看著不順眼的蠻橫嫂子回家的話,那個時候沈家門庭豈非日夜雞飛狗跳,家門不寧嘛。

  想到那副畫面,啪地一聲,心思一煩躁,沈立冬扔掉了手中的書卷,想著她明個兒無論如何都得跟蹤大哥去探探情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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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沈立冬隔天一大早,天還濛濛亮的時候,她就起身了。那木槿跟木蘭二個丫鬟大概是聽到昨晚沈立冬說今天有重要事情需要她們二人去辦理,因而也早早地起來了,這會兒她們來沈立冬這邊,本想瞧瞧沈立冬起來了沒有,卻見到沈立冬已然穿戴整齊地坐在了梳妝臺上,正在胡亂地梳理著,隨便拿個飄帶簡單地紮一紮就算了。

  那木槿見了此情此景,忙上前拿過梳子,給沈立冬重新梳理打點,細心溫柔地給她挽好髮髻,別上了珠花配飾,又幫著沈立冬整了整衣裙,看哪裡有不妥當的地方,伸出手去給撫平了。

  沈立冬今個兒沒心思去注意這些,倒是一直催著木槿去清暉園。「木槿,現在你到清暉園去看看,看看大少爺這會兒是不是出門了?」

  木槿聽沈立冬問起沈文軒的行蹤,倒是心下微微詫異,但是她也沒有開口問沈立冬什麼,點頭應下,趕緊去了清暉園打聽沈文軒的行蹤。

  那木蘭這會兒早給沈立冬準備妥當了洗臉水,伺候沈立冬潔面漱口後,端著臉盆出去將水給潑到了池塘邊上。

  沈立冬漱口之後,跟往常一樣,木蓮備好了早點端上來給沈立冬食用。沈立冬這會兒急著想要知道沈文軒這段日子都在做什麼事情,因而今個兒早上吃得很少,連半個燒賣都沒吃完,那眼睛一瞄到木槿回來的身影,馬上放下了筷子,快速地擦乾了唇角,急問了木槿。

  「怎麼樣?木槿,大少爺那邊出門了嗎?」

  「小姐,奴婢過去的時候,大少爺已經起來了,估計這會兒收拾好了,也是時候該出門了。」沈立冬聽了木槿傳回來的這個消息,馬上又追問了一句。

  「你問過大少爺身邊的小廝沒有,大少爺今個兒去上早朝嗎?還有,最近這段日子,大少爺究竟去了哪些地方,是不是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了?」沈立冬當然不會說什麼不要臉的女兒勾搭上了大哥之類的話,她也只能用比較委婉的方式問著木槿。

  木槿聽沈立冬問起這個,忙回道:「小姐,奴婢跟清風寒暄了幾句。最近大少爺究竟去了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清風也不清楚,他那裡也正納悶著,說大少爺最近行蹤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他還說,可能大少爺接了什麼秘密的差事,不許別人知道吧,所以這段日子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個人出門的,身邊都沒有帶著清風。」木槿將她得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沈立冬。

  沈立冬眉頭微微一凝。看來,真的有可能大哥被壞女人給纏上了。

  沈立冬這般想著的時候,忙吩咐木蓮將早點收拾了,趕緊撤了下去,又叮囑了木槿留在竹荷院,幫她仔細地盯著那一批丫鬟,看看裡頭有沒有不省心的,若是有不省心的,回來之後馬上回稟她,她也好盡快將那些不安分的下人們清理了出去。

  「記得,木槿,這件事情交給你來辦事,本小姐很放心。要知道,木槿你向來在挑人的方面要比木蘭更為謹慎小心一些,也要穩妥三分,所以本小姐才會將如此重要的事情託付給你來辦理。木槿,本小姐不妨老實告訴你一句,這一回挑選人選對於本小姐而言,很重要,若是其中稍稍有心思不正的丫鬟,就可能給本小姐惹來禍根,所以本小姐要你仔細了,給本小姐盯緊她們那些人,若有任何風吹草動,馬上將那些人給本小姐看好了,明白嗎?」這次新買來的丫鬟裡頭,沈立冬直覺認為有些丫鬟是別人插了眼線進來的,很有可能是來探究清荷堂消息的,或者說很有可能是衝著她沈立冬而來的,所以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木瑾聽了沈立冬這吩咐,是明白小姐大概是想要挑選一些丫鬟上來做些重要之事了,但是信不過的丫鬟,小姐自然不會放心讓她們去辦事的,因而這個時候就託付給她去處理了。這木槿也知道,沈立冬將挑選丫鬟的重責交託給她處理,那是信得過她木槿,她自然行事更為小心謹慎,打起萬分精神,不敢辜負沈立冬的重視。

  「小姐,你放心出門吧,這裡交給奴婢來處理好了,奴婢一定會將事情給小姐辦妥當的。」

  「嗯,有你這句話,本小姐就可以安心去做其他事情了。」沈立冬說完這話,就帶著木蘭出了竹荷院,直往大門處而去。在那裡,她看到了大哥沈文軒正騎上高頭大馬,拉著韁繩,揚鞭一起,絕塵而去。

  沈立冬見沈文軒騎著快馬離開了,忙叫了木蘭,讓李伯駕車飛速追趕沈文軒的方向而去。

  只是無論李伯怎麼趕車,這馬車的速度怎麼樣都是趕不過快馬的速度,這沈立冬眼看著離大哥沈文軒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她急著讓李伯停了馬車,解下套在馬車上的快馬,準備騎上快馬去追趕沈文軒。

  只是她壓根不會騎馬,這一上了馬,只會抱住馬脖子,嚇得那是臉色發白得很。沈立冬上了馬背之後,才知道她這下子完了,該不會跌下來摔個四腳朝天吧。

  痛苦地閉著眼睛,不忍心看她自己慘況的沈立冬,卻久久沒有察覺到落地的聲音,似有什麼東西擋住她下落的趨勢了。

  沈立冬睜開眼睛一看,卻見對方一雙飛揚的劍眉,劍眉下雙瞳深邃清寒,竟然會是唐元祺這個小子。

  沈立冬收了驚後,趕緊從唐元祺的身上跳了下來,帶著幾分尷尬,咳咳咳地咳嗽了幾聲,然後拍了拍衣衫。

  「小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小爺是看著冬兒妹妹的馬車這麼早從那邊過來,還以為看花眼了呢,所以過來瞧瞧,沒想到倒是看到冬兒妹妹差點跌落馬背的樣子了。」唐元祺說話的語氣,顯然稍稍不滿著。他沒想到冬兒不會騎馬,竟然還這麼不要命地爬上去騎,這不是存心找死嗎。當然,這句話他不想說出來,說出來的話,估計冬兒妹妹又該不高興了。所以只能悶著他自個兒,臉上表情黑黑的。

  沈立冬看著唐元祺莫名沉下來的臉,有些納悶這個小子怎麼一大早出門就這般性情不定,這也太難伺候了,果然是個爺,是個爺,這脾性就不太好。

  沈立冬心裡嘀咕的時候,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

  「大哥!大哥人呢?」沈立冬忙去看沈文軒的身影,發現視線裡已經沒有沈文軒的影子了。她一大早這麼爬起來,忙活了大半天,敢情最後全白忙活了,想到這個,沈立冬氣得瞪了唐元祺一眼。

  都怪這個小子出來礙事,害她都跟丟了大哥了。

  唐元祺看到沈立冬那鬱悶萬分的表情,哪裡不清楚她是為了什麼,他剛才抱著沈立冬下馬的時候,早就看到沈文軒快馬過去的身影了。

  這會兒沈立冬瞪著他,顯然是在怪責他誤事了。

  「你是不是想要跟上你大哥?」唐元祺本不想讓沈立冬去追沈文軒的,那感覺就是不舒坦,可是他若是不幫著沈立冬追上沈文軒的話,恐怕接下來還要難受三分。於是想來想去,唐元祺還是決定先幫著沈立冬追到沈文軒再說。

  這會兒沈立冬聽了唐元祺這句話,倒是怪異地看了他一句。「你怎麼知道我要跟上我大哥?」

  「小爺當然知道,小爺那麼聰明的人,什麼都知道。小爺現在就問你一句,你到底要不要追你大哥,你若是想要追上他的話,就趕緊的,把手小爺,等會若是錯過了機會,你可不要怨怪小爺。」唐元祺表情彆扭得很,從馬背上歪了身子,朝沈立冬伸出了一隻手。

  沈立冬聽了唐元祺這番話,想著還是趕緊追上大哥要緊,忙拉住了唐元祺的手,順著他拉上去的力道,穩穩地坐在了唐元祺的身後。

  唐元祺見沈立冬坐好了,僵硬一拉,揚鞭而起,快馬長撕,馬蹄一響,唐元祺若火紅的利箭那般,直直地朝向衝了出去。

  沈立冬在馬背上晃悠了一下,差點坐不住了,她忙緊緊地摟住了唐元祺的腰,死死地趴在唐元祺的後背上,閉著眼睛,不敢看任何情況。

  唐元祺在沈立冬抱住他的瞬間,身形微微一僵,他的目光盯著環抱在他腰間的雙手,眼裡竟然有了一抹笑容。

  沈立冬見快馬好像緩了速度,忙催著唐元祺。「唐元祺,你能不能快一點啊,別跑個馬跟跑烏龜似的行不行。」沈立冬那是急得,生怕追趕不上沈文軒了。

  那唐元祺卻是氣的,怎麼在她的眼裡,就沈文軒重要了,什麼時候她的眼裡也只有小爺就好了。

  唐元祺狠狠地一揮鞭子,那鞭子一揮出去,馬兒就跟瘋了一樣向前急速而行,沈立冬嚇得雙手拽緊了。

  現在的她,可是不敢再說什麼了,緊緊地閉上眼睛,緊緊地抱住唐元祺,這個時候的她,恐怕只聽得呼呼的風聲從臉龐吹過,只聽得馬蹄不斷地向前踏步的聲音,還有唐元祺揮鞭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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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立冬覺察到耳朵呼嘯而過的風停止了,她顛簸搖晃的感覺也沒有了,彷彿時間在一瞬間停止了下來。

  沈立冬睜開眼睛,視線裡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沈文軒,驀然雙眸一亮,拽著唐元祺的手就道:「快點,放我下去,大哥就在前面,他正跟一個女人在說話呢,我們得趕緊過去瞧瞧去。」沈立冬覺得她的預料準確了,沒想到大哥沈文軒真的跟一個女人在偷偷摸摸地見面,這可真讓她太失望了。

  唐元祺聽得沈立冬的請求,先行翻身下馬,然後將沈立冬輕巧地從馬背上給抱了下來,輕輕地放到了地面上。

  沈立冬雙腳一沾到了地面,馬上揉了揉快要散架的腰背,皺著眉頭在那裡嘀咕著。誰告訴她,說什麼騎馬威風凜凜,英姿颯颯的,她這被唐元祺帶著騎馬都差點跌散了她一身的骨頭,那等到她自己去騎馬的話,她的兩條腿估計都得起水泡了。

  唐元祺聽不清楚沈立冬在說些什麼,他只看得見沈立冬那嬌艷艷的小嘴在那裡一張一合著,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令他不悅地挑高了左眉。

  「冬兒妹妹,你在嘀嘀咕咕些什麼呢,難道你不想要知道你大哥來這裡的原因了嗎?還不趕緊過去看看去,等會你大哥不見了,可別怪我跟丟了你大哥的蹤跡。」沈立冬正咧嘴咒罵著騎馬的痛苦之處呢,這聽到唐元祺這般說,自是想起她此來的真正目的,她可不是專程為了騎馬受罪的,她可是來看看大哥究竟這段日子在搞些什麼,看看那個令大哥魂不守舍的女人究竟是啥樣子的。

  想到這裡,沈立冬朝著唐元祺一揮手。「走,咱們悄悄地過去,可別讓大哥跟那個女人發現了,快,快點。」沈立冬看著唐元祺有點不想過去,她一把將他的胳膊給拽了過來,拉著他一道兒往前面悄悄地潛行著。

  等到離沈文軒的距離差不多了,沈立冬趕緊蹲身下來,扒開草叢,望前面望去。那唐元祺見沈立冬在這個地方停下來,不解地看著她,道:「冬兒妹妹確定要在這裡看嗎?你在這個地方,距離太遠了,根本聽不到他們二人在說些什麼的,還是小爺我帶你再過去一些吧,小爺保證你大哥不會發現你的蹤跡。」唐元祺正要拉起沈立冬,沈立冬一把將唐元祺拉了下來,手指點著唐元祺的唇瓣。

  噓——

  「現在不要說話,安靜一些,我在這個距離看清楚那個跟大哥見面的女人是誰就行,不需要聽到他們二個在說些什麼。要是萬一近了,驚動了大哥,我可怎麼見大哥啊,還不得被大哥罵死了,說我一路跟蹤他過來,萬一他真的是在辦很重要的事情呢,而不是見什麼奇奇怪怪的女人呢。那我出現在這裡,豈非就是一個大笑話?」沈立冬瞪著唐元祺,不許他再向前靠近半步,因為在這個距離,她照樣能聽到他們二人在說些什麼,但是唐元祺聽不到,這樣就可以了,她可不想讓唐元祺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話。

  這唐元祺顯然不知道沈立冬耳力異於常人之事,他這會兒聽到沈立冬這麼說,覺得也有道理,雖然他認為以他的功夫,沈文軒是絕對發現不了他的,可是有沈立冬在身邊,她說不定就會冒冒失失的,到時候還真的搞不好就被沈文軒給當場抓住了。

  那個場面,唐元祺顯然也是不想碰到了。

  對上沈文軒那樣的人,唐元祺從來都覺得看他不順眼,太不順眼了。就因為是冬兒妹妹的大哥,他就事事差他一步,什麼都被排在後頭,這讓唐元祺很有怨念,對沈文軒看著就越發地覺得刺眼。

  因而對於沈立冬現下的建議,他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算是順應了沈立冬的意思,安靜地呆在這個地方,探出一雙眼睛去,細看不遠處的沈文軒跟一個蒙面的女人在那邊低語交談著。

  沈立冬見身邊的唐元祺安靜了,她的耳朵立即動了起來,靈敏的耳力,任何風吹草動的聲音,都無法避開她這樣的耳力。

  沈立冬這會兒正聽到大哥沈文軒對那個女人說著話。

  「娘,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嗎?」大哥的聲音裡似乎聽著有些猶豫不決,好像不太願意這般行事。

  沈立冬聽到沈文軒對女人的那聲稱呼,差點驚得跌坐地面上。

  「冬兒妹妹,你怎麼了?」旁側的唐元祺看到沈立冬忽然臉色發白,跌坐在地面上,忙拉住沈立冬,墨黑的眼睛裡滿是擔憂之色。

  「你的臉色怎麼那麼白,是不是這會兒身體不舒服了?難道是剛才騎馬得時候太快了,冬兒妹妹這會兒還沒緩和過來嗎?」唐元祺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原因了,沈立冬不想唐元祺心生懷疑,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嗯,可能是剛才速度太快了,這胃好像有些不太舒服,不過很快就沒事的。」沈立冬拿出隨身的一個藥瓶子,裡頭是一些保健藥丸而已,沈立冬拿著那藥丸在唐元祺眼前晃了晃。「我吃顆止頭疼的藥丸,馬上就會好的,小哥哥別擔心。」沈立冬吞了一顆藥丸下去,寬慰著唐元祺。

  唐元祺還是不太放心。「冬兒妹妹,確定沒問題了嗎?」

  「放心了,沒問題的。」沈立冬剛想抬手拍唐元祺的肩膀,卻忽而察覺到沈文軒回頭,趕緊拉下唐元祺的腦袋,二人雙雙趴在了草叢之中。

  「怎麼了?」唐元祺不解沈立冬的突然之舉。

  「我大哥剛才好像回頭看了,所以我不得不小心點。」沈立冬這般說話的時候,唐元祺很是納悶。

  「這麼遠的距離,你是怎麼看到你大哥回頭看你啊?」連他這樣武功出色的武者都沒有發現異動,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那是怎麼發現的?

  沈立冬那是不可能將真相告訴唐元祺的,所以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有一種叫血脈相連的關係嗎?這親兄妹之間,那是有默契的,懂不懂?我剛才一見到我大哥那個樣子,就知道他馬上要回頭了,明白不?」其實沈立冬是聽到了沈文軒轉動雙腳的聲音,所以判斷他是回轉身了,所以她才拉著唐元祺下來,不讓沈文軒發覺到這邊的異常動靜。

  那唐元祺聽得沈立冬這番解釋,鬱悶不已。

  兄妹之間的默契,什麼血脈相連,小爺我也有嫡親的妹妹,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事情?

  沈立冬見唐元祺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翻動白眼道:「這種默契,只在兄妹兩個感情非常的基礎上才會產生的。你家裡有妹妹的,如果你跟你妹妹沒有這種默契,那表示你們兄妹兩個壓根就不親,明白嗎?」說完,沈立冬還鄙夷了唐元祺一回。

  唐元祺聽得沈立冬這般說,冷哼了一聲,嘀咕了一句。

  小爺不需要這種什麼血脈相連的感情,小爺也就在這一點勝過沈文軒那傢夥,就因為他是你大哥,小爺這才三番四次地讓著他,要不然,小爺早就想揍他了。

  「唐元祺,你這咬牙切齒的,嘀嘀咕咕地在發什麼牢騷呢,我告訴你啊,你敢動我大哥一根寒毛的話,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耳尖的沈立冬馬上瞪了唐元祺一眼,唐元祺被沈立冬這麼一說,愣了愣。

  「冬兒妹妹,你的耳朵怎麼那麼靈光?」他自個兒都聽不清自個兒的聲音,她倒是聽見了?

  「別說話,安靜點,那個女人會有動作了。」沈立冬其實想要安靜地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所以故意這般引了唐元祺去注意那個女人去,她自個兒則靜心地聽著對白。

  這會兒那個女人的聲音沙啞得很,聽在沈立冬耳朵裡有一種沙沙的聲音。

  「兒啊,你要記住,沈家雖然對你有養育之恩,可是你是白家的子孫,你的名字不叫沈文軒,而是白慕笙,你爹臨死之前給你取的名字,還告訴為娘,一定要你長大之後為白家洗刷沉冤,還我們白家一個公道。還有,一定要讓當年陷害我們白家的人,害我們白家一族三百六十口人死去的惡賊復仇。」女人說到這裡,揭開了臉上的面紗。「兒啊,你看到娘這張面容了沒有,是娘親自在上面用最鋒利的匕首,刻了三百六十刀,就是為了時刻牢記二十一年的仇恨,二十一年滿門的血淚。到如今,娘已經找到了當年那個害我們白家滅門的賊人,娘還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這會兒你讓娘再考慮一下,娘還等得起再一個二十一年嗎?」

  也許是沈文軒看到了親娘面容上那猙獰恐怖的刀痕,沈立冬聽得大哥那冷吸了一口氣的聲音,而後大哥的聲音透著痛苦聲。

  「娘,我……」

  「兒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我們白家的冤屈,為了你爹死不瞑目的樣子,你也得給娘好好地做成了那件事情,不惜一切代價,娘都要毀了那個人替白家一族報仇,替你地爹爹血恨,要不然,娘到了九泉之下也無法面對白家的列祖列宗,沒有顏面見你悲慘死去的爹爹。」女人聲音裡充滿著仇恨,毀天滅地的仇恨。

  「可是,娘,難道沒有另外一個方法了嗎?」沈文軒還在搖擺著。

  「沒有另外的一個辦法了。兒啊,這是最快的辦法了,聽娘的,你也只能聽娘的安排。」女人一錘定音,不容許沈文軒再說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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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沈立冬聽到這裡,直覺認定那個女人接下來要實施的計劃定然是大哥沈文軒不願意去做的,她屏住呼吸,正想再細細地聽一聽沈文軒跟那個女人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麼,旁側的唐元祺卻起了疑心。

  「冬兒妹妹,你在聽什麼呢?莫非這麼遠的距離,你還能聽到他們之間在說些什麼不成?」唐元祺一直覺得沈立冬讓他安靜地呆著,千萬不要發出聲音來,一開始他以為沈立冬是擔心沈文軒發現他們的藏身之處,可是這會兒他可不會這麼想了,他看著沈立冬趴在草叢裡,那神情會隨著沈文軒跟那個女人交談之時,隨時變幻著,時而驚詫,時而擔憂,時而還隱隱帶著憤怒,他若此刻還看不出沈立冬是在費力想要聽清楚沈文軒跟那個女人在對話的話,那麼他這些年在軍營之中就全白呆了。

  沈立冬這個時候聽到唐元祺這般問她,眉間微微一蹙,倏爾燦爛一笑。「小哥哥在開什麼玩笑呢,那麼遠的距離,冬兒怎麼可能會聽到什麼,冬兒不過是急得很,也不知道大哥跟那個女人在說些什麼,不知道會不會對大哥不利或者在威脅大哥什麼的。」說完,沈立冬為了掩飾她的心虛,還故意惱怒地狠狠地瞪著唐元祺。「我說小哥哥,你壓根沒有體會過兄妹感情好的滋味,所以你壓根不明白冬兒我此刻這般擔心的心情。」沈立冬說完這番話之後,為了不讓唐元祺發現什麼,她還拽拉著唐元祺的胳膊。「小哥哥,我看這樣吧,你的武功應該不錯,也許我們可以悄悄地過去,說不定大哥不會發現我們在偷聽他們對話的。」沈立冬出了這麼一個主意,還朝唐元祺得意地眨了眨眼睛,似要他贊同她的這個建議不錯。

  哪裡想到唐元祺仔細地看了看沈立冬後,頗為看不起地搖了搖頭。「冬兒妹妹,你若是悄悄跟著小爺過去,反倒可能被你大哥發現了,若是小爺我一個人前去,那小爺自然可以保證絕不會被你大哥發現的。所以,依小爺看來,冬兒妹妹你還是在這裡乖乖地呆著吧,還是讓小爺我去探探風好了。」唐元祺說完這番話,便要一個人單獨行動,那沈立冬哪裡肯讓唐元祺聽到大哥身世的秘密,加上通過她剛才聽到的對白,大哥還身負血海深仇,這仇人還不知道是哪一個呢,可不能讓旁人知曉了,免得害了大哥。

  所以當唐元祺準備一個人去前方探聽消息的時候,沈立冬緊緊地拽住了唐元祺的胳膊。「不行,若是要去,當然是我去才對。怎麼說那都是我們家的家事,那家醜事不可外揚的,知道不知道,若是讓人知道我大哥在外頭被這麼一個蒙面的女人給迷得神魂顛倒的,說出去那可是太丟臉了。我可不許你過去偷聽,要去偷聽的話,也一定得帶上我,有我在旁邊盯著你,你也不至於騙我偷聽到什麼內容。要不然,你萬一聽到什麼不好的,難聽的,笑話我大哥怎麼辦。」沈立冬此言一出,唐元祺覺得他好心沒好報,這純粹就是為了沈立冬而去探聽消息的,這會兒還被沈立冬當成是偷聽別人隱私的小人,唐元祺怎麼說都不幹了。

  「那行,小爺我不去,行了吧。」唐元祺雙手環抱著兩胳膊,不悅地挑高了眉峰。

  沈立冬知曉她剛才那番話惹得這個小霸王不高興了,忙道:「這個,小哥哥,其實也不是冬兒我不相信你,而是這種事情被外人看見了,總歸不是什麼一件光彩的事情。這樣吧,我們呆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了,乾脆還是回去吧,回去從長計議,說不定會找到另外的方法知道也不一定,走吧。」沈立冬對著唐元祺陰晴不定的性格,小時候還好哄一些,這個時候他比小時候難纏多了,她還是趁早拉著他走人為好,反正想要聽到的消息她也基本清楚了,只是不知道大哥跟他親娘究竟要做什麼事情罷了,只是那件事情定然是跟他們復仇有關係的。

  這個,還是等到下次再去細細探來便是了,這會兒還是先搞定這個壞脾氣的小霸王,趕緊走人為好。

  因而沈立冬一把拽過唐元祺,道是要回去了。那唐元祺見沈立冬這般,倒有些不忍心她無功而返了。

  於是,他根據他所觀察到的,告訴了沈立冬一個線索。

  「冬兒妹妹,其實你也不用著急。雖然今天你沒有辦法得知你大哥跟那個女人在說些什麼,但是小爺看得清楚,認得那個女人。」

  「你認得那個女人?!她是誰?你在哪兒見到的?」沈立冬緊緊地握住唐元祺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唐元祺。她沒有想到還能得到這麼一個意外的消息,這可是太好的消息了,回去了就派人可以立即去查查那個女人最近在做些什麼事情了。

  唐元祺盯著沈立冬握緊的雙手,神情有些彆扭道:「也沒什麼,小爺只見過那個女人一次。若是小爺沒看錯的話,那個女人正是曹相爺近日來請來給他醫治頭痛之症的易大娘。」

  易大娘?!

  對了,黑山一霸好像也提到過這個女大夫,上次去大佛寺想要在中途擄劫她便是為了曹可瑩口中所說的易大娘,他是為了黑山七霸的病情這才沒辦法答應了曹可瑩如此行事,好在最後被她識破了,且還讓曹可瑩偷雞不成蝕把米,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落到了成為他人小妾的可悲下場。

  不過,要說起這個易大娘,應該是個有能耐的大夫,要不然,曹相爺也不會請她去相爺府給他瞧病了,那曹可瑩也就不會拿易大娘作為條件逼得黑山一霸出手了。

  想到這個,沈立冬又想起剛才易大娘跟大哥沈文軒的那番對白,忙追問唐元祺。「那麼小哥哥可知道那個易大娘的來歷?她的醫術是不是挺高明的?否則又怎麼去了相爺府給曹相爺治病呢?」說到這個曹相爺,沈立冬不得不為她當初留了一手而暗自得意,當初那曹相爺為了所謂的聖水威脅清涼寺三百僧人的性命,因而沈立冬就只保得了那個人的性命,卻並無出手醫治曹相爺的頭痛之症。

  這會兒沈立冬也沒辦法確定那個易大娘是不是醫治好了那曹相爺的頭痛之症,若是已經被她醫治好了的話,沈立冬就覺得不太舒坦。

  那唐元祺聽到沈立冬提起這件事情,他倒也如實告訴了沈立冬,並無半點隱瞞。「哦,冬兒妹妹猜得也沒錯,若非那個易大娘有些本事的話,那曹相爺又豈肯留她在府中醫治他的病痛。說來,她的醫術應該挺高明的。不過在小爺看來,其實冬兒妹妹的醫術才是最高明的。」唐元祺說到最後,讚了沈立冬一句。

  在他看來,恐怕那些大夫都比不上冬兒妹妹的,因為什麼,因為他的親身體會,因為他身上的邪毒還有小舅舅身上的邪毒,多年來請了多少名醫,人人都束手無策,他原本以為他活不過第七年,沒想到那個時候竟然錯有錯著,遇見了冬兒妹妹,也化解了他身體內的邪毒。這般看來,唐元祺就堅定地認為,沈立冬的醫術才是這個世上最高明的一個。

  只是他卻不知道,沈立冬有一個逆天的穿越作弊器,她的藥田空間,那個靠著她有著稀罕藥材這才救了他的性命,若不然的話,就算沈立冬的醫術再能,恐怕也沒有在短時間配得出化解唐元祺體內邪毒的解藥,因而,不得不說,那是唐元祺的幸運。

  那沈立冬這會兒聽到唐元祺承認了易大娘醫術高明,不得不擔心地多問了一句。「那麼,曹相爺的頭痛之症已經好了?」

  「那倒沒有。曹相爺的那個頭痛病在腦袋裡,易大娘總不能劈開曹相爺的腦袋給曹相爺治病吧,所以,也只能緩和曹相爺時不時發作的疼痛而已,至於治癒,估計是沒什麼希望的。要知道,這麼多年來曹相爺一直在尋找神醫門門人給他治病呢,只是他運氣不好,都沒有被他找到一個,所以也就只能一直這麼疼著過日子。」唐元祺說到這個,語氣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看來,他也是樂得看見曹相爺被病痛折磨的。

  只是這個病痛折磨,還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這個曹相爺所患頭痛之症,是一種很痛苦的疾病,會時不時地發作一下,沒有任何規律,發作的時候,頭痛欲裂,腦子裡就跟千百萬隻螞蟻爬過一樣,痛起來的時候病患幾乎會有一種恨不得立即死去的心情。

  這麼說來,沈立冬還挺佩服曹相爺的,他竟然患上這麼一個折磨他的病痛,還能活了那麼久的時間,並且還積極地想要活下去,這個作為大夫而言,有這樣一個敢於跟病魔抗爭,不屈不撓也要求生下去的病患,可謂是一件幸事。但是對於沈立冬而言,像曹相爺這樣的人,還是早死早投胎為好,免得繼續禍害百姓,要知道,他的人品可不怎麼樣,絕對是個貪官汙吏,百姓對他,那是怨聲載道的,也不知道當今皇上是怎麼想的,竟然還留這樣一個大貪官在身邊,任由他這般無法無天。

  好在他的行為恐怕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所以讓他得了這麼一種病,時不時地就折磨他一下,真可謂是現世報應。

  然他這個報應因為易大娘的到來,倒是讓他少受折磨了,這一點,倒讓沈立冬有些不太舒坦。

  不過,也許易大娘這麼做會有她的理由吧,而那個理由,她總會找出來的。

  沈立冬這般想著的時候,唐元祺見她久久沉默著,以為她可能惱了他剛才說得那番話了,要知道,這做大夫的,總是希望能夠治好病患的,而不是幸災樂禍病患繼續病著的道理,因而唐元祺急著給沈立冬解釋了。

  「冬兒妹妹,小爺剛才那番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像曹相爺那般的人,還是被病痛折磨著比較好,那樣外頭還能安生一些。」

  沈立冬聽得唐元祺這般說,笑了笑。「小哥哥,你以為我剛才在同情曹相爺啊,才不是呢,我可巴不得他多受些折磨才好呢,這樣一來,也能讓他時刻記得他這是遭了報應了,才不會去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唐元祺聽得沈立冬這麼一說,雙眉高揚而起。「冬兒妹妹說得對,那易大娘為他緩解疼痛還真是便宜了他呢,若是換成小爺我的話,肯定在藥裡再下點毒藥,活活折騰他生不如死才痛快呢,省得他惹出是非了。」

  沈立冬聽得唐元祺這般口吻,倒是詫異了。「小哥哥,你這麼說,難道那個曹相爺跟你有仇?」

  「沒仇,小爺只是不待見他。」唐元祺惱怒地說著,這會兒他沒辦法跟沈立冬說,那是因為曹相爺確實最近跟他有仇了,誰叫他想著法子在皇上面前獻媚,想要將他那個不省事的女人曹可人下嫁給他呢。

  他那個女人,跟他一樣不省心,唐元祺又怎麼會娶那麼一個女人進門。因而最近這段日子,唐元祺可把曹相爺給恨上了,巴不得他痛死了更好。

  不過,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告訴沈立冬的,免得這個丫頭離他更遠遠的,他可摸清楚了沈立冬的脾性了,她這個人,絕對就是一個不想要麻煩的人,若是誰跟她站在旁邊,給她帶來麻煩的話,她寧願跟那個人隔得遠遠的,最好永不相見更好。

  而那樣的事情,唐元祺又怎麼可能會讓它發生呢,所以他要在沈立冬沒有發現這件事情之前,趕緊將曹可人的事情給解決了。

  那個曹相爺不是巴不得想要將女兒嫁入高門嗎,那他就成全他的好意,一定會將她的女兒送得門第更高一些。

  哼——

  想到這件糟心的事情,唐元祺就不自覺地冷哼了一聲。

  沈立冬在旁邊看著唐元祺那般模樣,直覺那曹相爺定然是惹到這個小霸王了。不過,讓小霸王惱到曹相爺,那也是一件好事情,就讓小霸王好好地去對付曹相爺,因為曹相爺最近實在太不省心了。

  她的清荷堂也被他盯上了,所以她也希望唐元祺好好地教訓曹相爺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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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0:30:04
第228章

  沈立冬這般想著的時候,唐元祺已經帶著她上了馬,這回去的途中,唐元祺可比來時放慢了速度,也許是顧著沈立冬來時因為騎馬過於快速而身體不舒服,那吃藥的畫面還留在唐元祺的腦海裡,因而唐元祺帶著沈立冬回朝議郎府邸的時候,那速度比先前慢了二倍都不止。

  最後還是沈立冬受不了唐元祺這般蝸牛速度,生怕以這樣的速度,天黑之前都回不了朝議郎府,因而開口叫唐元祺可以騎得稍稍快一些。

  這唐元祺好心好意,免得沈立冬跟先前那般受罪,這會兒卻得來沈立冬的不滿,自是悶悶地,揚手一遍揮起,馬兒飛快地朝前奔去,身後那是飛塵揚起,迷離若煙霧。

  沈立冬沒想到她一句話又惹得小霸王不高興了,她也很鬱悶,只是鬱悶歸鬱悶,她還是很理智的,這會兒可不敢再說讓唐元祺騎得慢一些的話,只是雙手緊緊拽著唐元祺衣袍的力度,可以看得出來她是何等地緊張。

  迎風而過,唐元祺回頭的剎那,一眼就瞄到了沈立冬那張發白的小臉蛋,不知道為何是生氣他自個兒,還是在生沈立冬的氣,狠狠地一拉韁繩,乾脆就停了快馬行進。

  沈立冬看著唐元祺竟然在半道上停了下來,該不是真得發脾氣將她扔下來不管了吧,沈立冬忐忑不安地想著,卻見唐元祺翻身下了馬,伸手一攬,就將沈立冬從馬背上抱了下去。

  「你乖乖地坐在這裡,不要動,等小爺回來。」唐元祺挑了一塊石頭,用衣袖揮乾淨了石頭上的塵土,再脫下了外袍,墊在了大石頭上,將沈立冬拉過來,按著她的雙肩,讓沈立冬落坐在大石頭上。

  「記得,不要動,等小爺回來,若是走散了,你可別想小爺去找你回來。」唐元祺此時的臉色黑沉得很,沈立冬也不敢再說些什麼,只得呆在原地,坐在石頭上等著唐元祺回來。

  好在唐元祺沒有那麼狠心,沒有將沈立冬真的扔在這個荒郊野外,他很快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上提著兩隻野雞還有一隻野兔子,走過來的時候,他將手上的野雞野兔隨手一扔在地上,又取下了腰間的羊皮水囊遞送到沈立冬的面前。「喝吧,這水沒問題,小爺喝過的。」

  沈立冬這會兒確實有些口渴了,聽得唐元祺這般說,也沒矯情什麼,直接從他的手中接過了羊皮水囊,打開蓋子,直接就著瓶口仰頭喝了起來,她這種喝法跟大家閨秀的樣子可是一點都不符合,可是唐元祺看著就是很順眼,痛快得很,不做作。

  等到沈立冬一口氣喝完了,抬手胡亂地抹了一把嘴角,唐元祺再問了她一句。「還要不要再喝一點,若是還要的話,小爺再到那邊去取來。」

  「不用了,已經夠了。小哥哥,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要是晚了,恐怕天黑之前回不了府了。」沈立冬擔心等會娘親會問起,免不了又得追究什麼,因而提醒唐元祺,還是趕緊趕回去要緊。

  只是唐元祺卻是挑了挑眉峰,道:「小爺這會兒肚子餓了,沒力氣帶你回去了,你讓小爺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說,要不然,你就等著自個兒走回去好了。」唐元祺這話裡自然是帶了賭氣的成分,他還真的不可能會留著沈立冬一個人呆在這荒郊野外的。

  那沈立冬聽著唐元祺這般賭氣的話,自然也是明白這小霸王這會兒肚子餓了,自然就脾氣不怎麼好了,小得時候是那樣,肚子餓起來脾氣壞的嚇人,沒想到長大了還是這等脾氣,肚子一餓,那臉色就難看得緊。

  沈立冬這先前已經惹得唐雲祺不高興了,這會兒她自然不想再火上加油,這要是讓唐元祺惱了她可不好。

  因而她這次倒是順了唐元祺的意思,點了點頭。「如此也好,等你肚子吃飽了再趕路,也不怕你在路上餓暈了過去。」

  唐元祺聽得沈立冬這番話,橫了橫眉峰。「冬兒妹妹莫非是看不起小爺我?!這餓著一頓二頓的,對於我們這些武將來說算得了什麼,戰場之上打起仗來,三天吃不上一頓飯也是可能的。照你這般說,小爺弱到餓一頓就握不住兵器,上不了戰場,打不了仗了?」

  「不是,不是,小哥哥,你誤會冬兒的意思,冬兒剛才說得太快了。冬兒說得是冬兒自個兒,免得沒力氣,等會暈倒在馬背上,給小哥哥帶來麻煩可就不好了。」沈立冬笑著,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唐元祺。

  唐元祺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知道你太弱了就行。」唐元祺說完這話,拿出隨身的匕首還有火摺子,扔給了沈立冬。

  「拿著防身用,萬一有什麼事情,馬上喊小爺一聲,小爺馬上就跑過來。」唐元祺扔給了沈立冬匕首跟火摺子後,他自個兒又起身去密林方向走去。

  沈立冬忙站了起來。

  「小哥哥,你這回又想去幹嘛?」

  「當然是撿些柴禾回來,要不的話,這些獵物怎麼吃?」唐元祺的臉色依然不怎麼好看,沈立冬聽了,只好拿起匕首,沒說什麼。

  唐元祺這會兒去密林撿柴禾去了,沈立冬看著扔在那裡的野雞野兔,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乾脆就提著野雞野兔,拿著匕首去了河邊。

  她這習慣了動手術,對著獵物動起刀子來,自然是遊刃有餘,乾脆俐落。很快,她就收拾乾淨了野雞野兔,還用河水將野雞野兔給洗乾淨了。

  只是她沒想到,她這一走開,等到唐元祺回來的時候,看到沈立冬不在那裡,只有一個火摺子靜靜地躺在那裡之時,唐元祺是何等得急躁。

  他扔下了手中的柴禾,不敢高聲喊叫沈立冬的名字,只是快速地跑到這邊,又跑到那邊,急切地找尋沈立冬的身影。

  直到他在河邊看到沈立冬正喜盈盈地雙手提著野雞野兔朝原路走著的時候,唐元祺那顆快要停止跳動的心,這會兒總算是落回了原處。

  那沈立冬走著走著,這一抬頭就看到了唐元祺站在她前頭,那臉色黑沉得,可真夠嚇人的。沈立冬的心,微微一顫。

  這是怎麼了?那個小霸王,還從來沒有露出過那樣可怕的表情來。

  只是等到她再多看一眼的時候,發現小霸王的眼神又恢復正常了,剛才的嗜血,淩厲好像瞬間消失了。

  明明,明明剛才她看到他跑著的時候,那一身煞氣,濃重得很,幾乎是一種致命的危險氣息,浮動在他的四周。

  但是這會兒,他眉宇之間的戾氣消散了,一點兒都看不到了,只是面無表情,臉色不怎麼好看而已。

  見到她的時候,劈手就奪過了她手中的野雞野兔。

  「讓你呆在原處,你怎麼偏偏就記不住呢,下次你再敢這樣,小爺還真的就不帶你回府了,就讓你今晚住在荒郊野外好了。」唐元祺氣呼呼地提著野雞野兔在前頭先走著,那甩臂的力度差點就將手中的獵物給甩了出去。

  沈立冬見了,微微驚詫。

  那小子,究竟又發生什麼事情了,這會兒怎麼一回來就變得這般暴躁了,難道是在密林之中出現了什麼狀況不成?

  沈立冬這邊猜想著,前頭的唐元祺回頭,面色不愉地看著沈立冬。「還愣在那兒幹什麼,還不趕緊跟上來。」唐元祺暗惱著,嘴角微動,嘀咕了一句。真是氣死小爺了,擔心這擔心那的,敢情人家壓根都沒領情,他這究竟是為了誰才這般停下快馬的,還給她準備吃喝,就怕她熬不住,等會折騰壞了身子骨,她倒好,沒心沒肺的,讓她呆在原地還到處亂走,害得小爺到處找人,硬生生地捏出了一把冷汗來。

  這小爺我還從來沒這麼憋屈過,打仗的時候都沒這會兒費勁過,真是氣死他了。不開竅的小丫頭!

  唐元祺這番話,以普通人的耳力那是壓根聽不到的,但是沈立冬偏偏就聽到了,不但聽到了,還聽得一清二楚。

  當沈立冬聽明白了唐元祺那番話時,神情微微尷尬之餘,心頭也微微暖和了起來。

  這個壞脾氣的小子,原來也有這麼體貼人的時候,她還真看錯眼了呢。

  原來剛才這般彆扭的舉止,全都是因為她啊。

  想著如此,沈立冬還真覺得她先前對著唐元祺倒真的有些苛刻了,這小子估計還從來沒這麼體貼過別人,這頭一回體貼別人,卻碰到她這麼一個只會誤解他的人,還真是有些對不住這個小子呢。

  沈立冬笑著,無奈地搖搖頭,看來等會她也得好好地哄一哄這個小子,免得等會連她自個兒都覺得她自個兒太沒良心了。

  想著,沈立冬跟著唐元祺回到了那塊空地上,幫著唐元祺忙活著架好柴禾,等著他串好了野雞野兔,沈立冬忙給接了過來。

  「這個,還是讓冬兒來吧,這種事情冬兒比較擅長,小哥哥就等著吃冬兒燒烤出來的就行了。」老實說,她著燒烤的水準還是不錯的,前世也有偶爾跟同事出去吃野餐,燒烤的場景,那個時候她燒烤的手藝極好,老是幫著同事們燒烤,她自個兒吃得倒是極少。

  這會兒唐元祺見沈立冬要給他燒烤好吃的,他的臉色倒是緩和了好多,沒再像剛才那般惱著沈立冬了。

  總算這個小丫頭還有點良心,唐元祺這般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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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4 10:30:31
第229章

  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再好的廚子,有了食材沒有調料那也燒烤不出美味的野味來,因而此時的唐元祺很驚歎,這沈立冬的身上好像隨時都藏著各種藥丸,各種調味品一樣,這她邊燒烤著野味,邊還往上頭撒著各種調料,這調味粉一撒上去,隨著那股烤熟了的肉香味,那可是令人眼饞得很,何況還是唐元祺跟沈立冬這般餓著肚子沒吃飯的人了,那是五臟六腑都開始在叫囂著美味的野味啊。

  不過這會兒沈立冬雖然飢腸轆轆,但是她還是很信守諾言的,先前想著要好好地哄唐元祺一番,那自然是將先燒烤的野兔給唐元祺遞送了過去。

  「小哥哥,燒烤好了,你可以吃了。」唐元祺接過沈立冬手中的野兔,聞著那肉香味,不由地吞嚥了幾口口水,不過他這會兒自己有吃的了,也沒有忘記給沈立冬留一半,他只是用匕首割走了一半的野兔肉,還有一半遞給了沈立冬。

  「冬兒妹妹,你這會兒肚子也該餓了,你也吃吧。」

  沈立冬見唐元祺難得這般體貼,倒是也不推託,趕緊接了過來,笑著就著烤熟的野兔,咬了一小口,你還別說,這個時代的野兔味道好好吃,純天然的,無污染的,那肉香撲鼻,加上調味粉的調和,可是真是一道美味。

  沈立冬咬著野兔肉,吃得喜滋滋的,偶爾抬頭,看著旁邊的唐元祺同樣吃得很香,他咬得速度比沈立冬要來得快,大口大口,吃得滿嘴都是油膩。

  沈立冬見他吃完了,想是還沒有吃飽肚子,便將手上還未吃完的野兔肉又用匕首切了一半給唐元祺。

  「小哥哥,吃吧,等會還有野雞呢,冬兒吃不了那麼多,還是小哥哥多吃一些好了。」那唐元祺聽得沈立冬這般說,也知道她並未撒謊,平日裡他見她確實就那麼點飯量,也沒見她一頓飯吃多少,因而他倒是也沒客氣,直接從沈立冬手中接了過去,繼續咬了起來。

  這二人吃完了一隻野兔,沈立冬那邊兩隻野雞也燒烤好了,這會兒撒上了各種調料,塗抹上香噴噴的醬汁,味道那是又香又甜,肉質鬆軟,不黏糊,色澤金黃油亮的,看著就很有食慾。

  沈立冬提了一隻野雞到唐元祺手中,又從自個兒的那隻野雞上切了一半下來,也給了唐元祺,反正那小子的食量大得很,她的食量小,就讓唐元祺多吃一些好了。

  沈立冬笑盈盈地扳開一隻雞腿,一小口一小口,細嚼慢嚥著,順便看看四處的風景。

  雖說周邊有高山,有流水,還有一處小密林,不過看著挺荒涼的,並沒有那種青山綠水,明媚春光的感覺。

  大概是入秋的關係吧,這金黃的季節,百姓收割莊稼的好時節,是人人高興的日子,可是對於四周風景而言,這個季節,已經逐漸開始蕭瑟了,草木漸漸發黃,落葉陣陣,總不免帶著三分淒涼的感覺。

  那唐元祺見沈立冬本好好地吃著雞腿,這會兒卻吃著吃著,深鎖了眉頭,似有什麼心事一般,便忍不住湊過腦袋去,打趣了一句。

  「冬兒妹妹,你是吃不下了嗎?那就給小爺吧,正好小爺的肚子還可以裝得下,可別浪費了。」唐元祺說完這話,就朝著沈立冬伸過手來了。

  沈立冬倒也不小氣,反正她確實吃不了那麼多的,就留著在吃的那個雞腿,剩下的全部給了唐元祺。

  「喏,給,多吃一些,吃好了才有力氣好趕回去。」

  唐元祺見沈立冬還真的這般乾脆給了他,倒是不免多問了一句。「那你夠了嗎?我看冬兒妹妹壓根沒吃多少,怎麼了?今個兒吃得格外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還是你的身子不舒服所以沒什麼胃口吃啊。」

  沈立冬聽得唐元祺這般問,倒是難得露出了一抹苦笑。「怎麼?我還非得那麼能吃不可嗎?要是吃成了大胖子,將來嫁不出去可怎麼辦?」

  唐元祺聽沈立冬這番自嘲的話,倒是忽而仔細地打量了沈立冬上上下下一番,然後極為嚴肅地看著沈立冬,道:「冬兒妹妹,小爺我這會兒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什麼事情?」

  「你吃得那麼少,又那麼會賺錢,還會一手高超的醫術,我想,你就算吃成一個大胖子,那也是有人排著隊來娶你的,這一點,你放心好了,儘管吃,可別為了不發胖,就餓壞了自個兒的肚子,來,再吃一點。」唐元祺將沈立冬給他的那一半野雞肉,又切了一半塞到了沈立冬的手裡。

  「吃吧,用力吃都沒關係,就你這樣的,太好養了,將來肯定嫁的出去的,小爺給你保證。」頭一個小爺就會娶你的,你儘管放心好了,小爺還擔心別人跟小爺搶走你呢,你這會兒要是吃得胖一些那更好,這沒人打冬兒妹妹的主意,那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了。唐元祺此刻竟忽然有了這麼一個荒唐的想法,他想著,以後他天天盯著沈立冬吃胖點,再吃胖點,也許那樣,她就不會被人給搶走了。

  那沈立冬這會兒壓根不知道唐元祺在打著這樣的算盤,若是知道的話,估計會苦笑不得,還會感慨這麼一句,這究竟算是什麼事情哦。為了不讓別人盯上她,竟然巴不得將她餵成大胖子才好。

  不過這會兒的沈立冬確實是不知道,但是等到唐元祺後來天天逼著她吃這吃那,非要她好好地吃胖了不可,那個時候,沈立冬才猜測到唐元祺今日這番話所包含的真正意思。等到了那個時候,還真得令沈立冬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惱也不是,怒也不是,那個心情哦,五味皆有,複雜得跟一團亂麻一樣。

  當然,那是以後的事情了,這會兒沈立冬跟唐元祺吃飽了,也喝足了,自然該滅了火堆,上馬回府了。

  這唐元祺這回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了,沈立冬坐在馬背上覺得這速度可以了,倒不至於讓她那般難受了。

  這天黑之前,沈立冬被唐元祺帶著,終是回到了朝議郎府。這剛到了大門之處,沈立冬被唐元祺細心地攙扶著下了馬背時,沈文軒正巧也在這個時辰回來了。

  迎面雙雙對上,沈立冬覺得唐元祺看著沈文軒的眼神,沈文軒望著唐元祺的眼神,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安。

  空氣裡,似有什麼凝固了一般,氣氛僵硬得很。

  沈立冬很不喜歡他們兩個人看向對方的眼神,那樣的眼神,一個過於犀利,一個含著淡淡的悲傷,都讓沈立冬看得很是擔心。

  「小哥哥,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府吧,這會兒你父王母妃也該擔心你了。今個兒的事情,冬兒謝謝小哥哥,就不送小哥哥一程了,小哥哥自己走好,趕明兒有空到府裡還坐坐,今個兒就不留你了。」沈立冬拉了拉唐元祺的衣袖,唐元祺看著沈立冬那樣盈盈如水的眼神,驀然之間心頭軟成一片片,竟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也好,那小爺今個兒就回去了,趕天再來看冬兒妹妹。」唐元祺躍然飛起,上了馬背之後,臨別時,多看了沈文軒一眼,那一眼傳遞的訊息,犀利而冰冷。

  沈立冬不知道唐元祺為何今日看著大哥是這般的眼神,要知道,今個兒她被唐元祺帶著去追蹤大哥的時候,唐元祺可從未表露出對大哥不滿的地方來,這會兒二人見面了,唐元祺怎會用那麼銳利的目光看向大哥呢。

  莫非?

  莫非那個小子剛才騙了她不成?他是不是也聽到什麼了?是不是他的耳力也很好,聽到了大哥跟那個女人的對話?!

  沈立冬一想到這個,驀然一驚。

  轉念一想,她拍著心口,覺得不可能,唐元祺不可能聽得到大哥跟那個女人的對話的。

  但是,他似乎早就知道一些什麼。

  對了!

  沈立冬驀然想起唐元祺跟她說起過的那個消息。

  唐元祺說過那個女人,大哥的親娘,他說他認得那個女人。他說,那個女人是曹相爺最近請來醫治頭痛之症的易大娘。

  以那麼遠的距離,那個女人還蒙著黑巾,披著黑鬥蓬,壓根看不清楚的,但是唐元祺當時很確定這個消息,這代表什麼意思?

  這般說來的話,唐元祺那小子其實是知道了什麼,他今個兒那麼早出現在府門口絕非湊巧的事情,那小子,那小子竟然騙了他,就在她的眼皮底下騙了他。

  也許,他是真的聽不到大哥跟那個女人的對話,但是他絕對知道了一些,絕對!

  此時的沈立冬惱怒不已,惱怒那個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無恥狡猾的,以前雖然脾氣不好,倒也是蠻可愛的一枚小正太,但是現在的他,她竟然有時候看不透徹了,那個小子這一次竟然瞞得死死的,明明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卻還是瞞著她,不肯透露消息給她,這太過分了,虧她先前還因為這個小子的體貼而感動呢。

  這會兒,沈立冬可是恨死唐元祺這小子了。

  而此刻的唐元祺卻不知道,不知道就在他最後對上沈文軒時,那忍不住給洩露出去的一個眼神便讓沈立冬看出了端倪,從而對他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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