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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老茅]明血[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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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1 23:09:23
第九十九章賢王?

    熊汝霖心道現在雖然戶部銀行天下皆知是天下皆知了,可是卻不是什麼好名聲,若是舉世滔滔皆反對,一個月後戶部銀行怎麼開得出來,令他奇怪的皇帝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不知皇帝是從哪裡來的信心。

    王福當然有辦法解決群臣對開設戶部銀行的反對,解決的辦法便是學後世的模樣進行國稅、地稅分開,留出一部分稅收作為地稅供地方官員支

    官員們依靠火耗的收入,即使是最狠的地方官也不可能超過賦稅的二成,一般是在一成以下,如果進行國稅,地稅分立,王福的打算是七、三開,即留出三成給地方,這個餅遠比火耗要大,而且名正言順,沒有人會不選分稅而死抱著火耗不放,所以群臣的奏摺鬧得再兇王福也不在意,只要將分稅制透露出去,那些氣勢洶洶的反對派便會變成擁護派。

    進行分稅制對於地方也好,朝廷也好,都有好處,以往每年賦稅收完,先是由地方辛苦運到京城,地方上要用錢糧,再有京城辛苦運到地方,一來一去,單是中間的損耗就是一個大數,有了分稅制,地方上可以留足一部分賦稅,運往京城的錢糧不需要再頻繁反撥下來,朝廷的財力可以集中在養軍,維持朝廷的運轉上,剩下的一部分可以用來應付各不過,說起來可憐,大明後期時,朝廷的賦稅光是用來養軍和維持朝廷運轉都不夠,哪有餘力返還地方,這樣一來地方官員開銷全靠火耗一項來補充。不但朝廷窮。地方也窮,稍有天災地方政府無力救濟便會流民四起,釀成大禍。

    眼下南明的稅收依然不足,每年才七百萬兩銀子,去年半年時間兩場大戰,加上新組建了五萬羽林衛,光是軍費一項就花了將近五百萬兩,其中的虧空無疑巨大,若不是有左良玉積攢了數十年的錢財,加上抄了幾個大臣的家。早已入不敷出,今天雖然由於江北和湖廣重歸於朝廷治下,朝廷地稅收大概可以增長到九百萬兩左右,不過,朝廷地支出更多,預計至少會有三至四百萬兩銀子的缺口。

    朝廷的賦稅本來已不足,卻還要分給地方三成,王福卻覺得值得,戶部銀行的收益會大的遠超那些人的想像,加上下半年市泊司建立。朝廷的稅收立馬可以大漲一截,將田賦等正稅分給地方三成。朝廷不但可以達到平衡,說不定還有盈餘。

    不過,眼下還沒有到關鍵時刻,王福卻不會提早公佈出來,他倒要看看。群臣洶湧之下會不會有人跳出來搞鬼,果然。還是有人忍不住跳了出來,否則即使有人將銀行與也不會傳播的如此之快。

    杭州。西湖邊上一座大戶人家,一名青衣文士正在向一名身穿四爪金龍。頭戴琉梳的中年人道:“王爺,好消息,現在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戶部銀行要發行紙鈔地消息,一些商人甚至關閉了商舖。”

    這名中年人正是潞王朱常,第一任潞王是萬曆皇帝的弟弟朱翊,二歲時受封潞王。居京師二十年,朱翊受盡恩寵,二十二歲時就藩衛輝府,在藩二十六年,在王位三十五年。萬曆四十二年病

    如今的潞王朱常是朱翊三子,他的前兩位兄長都早夭,才輪到他就藩,就藩時僅七歲,如今已經就藩三十二年。

    朱翊作為萬曆皇帝一母同袍的弟弟,又在京城住了二十年才到藩地,兄弟兩人感情非常深,為了這個弟弟就藩,光是王府興建就花費六十七萬兩銀子,臨行前又讓戶部籌辦三十萬兩安家費,當時已經是萬曆中期,張居正打下的底子早已讓萬曆敗光了,又恰逢各地災情頻繁,戶部已經拿不出這筆錢,只好東挪西扣,忍無可忍的大臣紛紛上書彈劾,當時的戶部尚書宋薰夾在皇帝和大臣中間,只好辭職不幹。

    萬曆帝心知肚明。他一面撫慰宋薰。一面諭廷臣:“協和奉公。不必以言爭論。”群臣依然不依不饒。無奈之下。萬曆才將三十萬兩銀減為二十萬兩。潞王離京就藩時。動用了五百多艘船隻裝運財寶家私。沿途順天、河南二省各府縣官員均舉行盛大地迎送儀式。

    有這樣一位皇帝哥哥護著。潞王到了地方上自然不會像一般藩王一樣夾著尾巴做人。剛到任上。朱翊開始謀劃生財之道。他接任地是景王朱載圳地莊田。景王無子。所以景王地一切家業就由朱翊繼承。景王名下有四萬畝封地。不過。這四萬畝是虛數。真正實數不到一半。朱翊不管不顧。非要地方官員劃出四萬畝實地。

    這一來嚇壞了廷臣和地方官員們。景王死後。田地已還於民。又經過張居正地一條鞭法。全國土地丈量。悉數版籍。哪有土地可撥?萬曆卻不管這個。對於朱翊所請一概同意。責令各地按老檔案地虛數勘劃土地。此舉在朝野掀起軒然大波。百姓聞之色變。各縣、府、戶部多次上書。但萬曆帝仍是如數准給。最終。四萬畝土地強行搜刮到位。潞王又追討到景王名下地房課、鹽稅……

    至於潞王在任上乾下地其他荒唐事更是數不甚數。就這樣一個人。死後竟然落得一個賢王地名聲。當初東林黨人以立賢為理由。將第二任潞王朱常推出來與福王爭位。根據王地賢名。

    在爭奪皇位失敗後。朱常怕皇帝會加害自己。他地王府所在地已被大順軍佔領。只得寓居杭州。如今這個宅子。正是朱常暫時地居所。雖然算得上豪門大戶。可是與衛輝地潞王府相比。肯定大大不如。

    這名向他匯報之人為姓夏名希言。擔任奉常之職。此刻是潞王地幕僚。朱常平時無所所為。他最大地喜好就是畫畫和製琴。同時書法也不錯。他親自設計。製作地琴被稱為潞琴。潞琴製作精良。每一張都有編號。在當時潞琴就十分名貴。崇禎皇帝把潞琴視作珍品。作為賞賜給諸王地禮物。

    可想而知,這樣的人或許可以做一個書畫家,或許可以做一個琴師,卻絕不適合當什麼皇帝,即使當成了,和北宋的趙佶應當是一路貨色,天下太平時或許庸庸碌碌過一生,若是天下大亂,很有可能就是一個亡國之君,南明的半壁江山根本不是他可以挑起來的,可是東林黨人卻將他一直鼓吹,彷彿立了他就能天下太平。

    若沒有東林黨人將他推出來爭奪皇位之事,朱常或許會安於作畫製琴,過自己悠閒的藩王生活,可是皇位曾離他如此近,若不是江北四鎮突然改擁福王,他已是皇帝,朱常又如何再安得下心來做一個大平王爺。曾經噤若寒蟬,暫時死了當皇帝的心思,如今南明的半壁江山幾乎可以肯定毫無危險,朱常不由又心動起來,只是皇帝威望已立,即使是東林黨人也鬧起了分裂,朱常根本沒有什麼機會。

    不過,這次皇帝突然讓戶部搞什麼銀行,要鑄金銀幣斷地方官的財路,惹得群臣反對,朱常總算又看到了機會,正是他派人往京城推波助瀾了一把,如今聽到奏效,朱常臉上頓時喜形於色,不過,他的笑容很快收了起來,擔心的問道:“夏先生,皇上不會追查到本王頭上吧?”

    夏希言嘆了一口氣,眼前之人根本就是一個阿斗,即想當皇帝,又如此膽小怕事,當初東林黨人不知是瞎眼還是只為自己的私心作想,竟然為認為此人是賢王,只是他眼下做了潞王的幕僚,所謂一榮皆榮,一損皆損,如果潞王大業有成,他也會水漲船高,反之則有可能粉身碎骨。

    “王爺放心,我們的人馬隱蔽的很,而且下官似乎發現還有一股力量在其中參與進來,否則不會如此順利。”

    “還有一股力量,是誰?”朱常驚問道。

    夏希言搖了搖頭:“王爺,這股力量也是在暗中行事,下官又哪能輕易得知。”

    朱常咬牙切齒起來:“難道是魯王、端王、唐想和我爭。”

    朱常連念了數名大明剩下的藩王名字,臉上一副憤恨的神色,聽到有人也跟在後面想讓當今皇帝丟臉,他第一個就想到可能有藩王也想爭位,在他看來,如果弘光讓出帝位,皇位就非他莫屬。

    “夏先生,你說皇上會如何處置戶部銀行之事?”

    夏希言遲疑了一下:“如今全天下都反對,接說皇上會將戶部銀行之事暫且收回,這樣一來,皇上的威望雖然有損傷,可是卻可以平安渡過去,如果強行實行,後果實在難予預料,只是皇上做事經常出人意料,下官不能判斷出。”

    “嘿,本王希望那位侄兒皇帝能夠強行推行,那樣天下大亂,本王的機會就來了。”朱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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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1 23:09:43
第一百章大功

    一個藩王,卻巴不得天下大亂,無論如何也和賢無關了,夏希言此時卻沒有覺得不正常,在他看來,為了助潞王登上大寶,亂一亂,死上幾千幾萬百姓無關緊要,只是從皇帝登基以來的做事來看,皇帝既不是輕易服軟,更不是不明大勢之人,他總有一個感覺,他們要做的事只怕又是一番白費。

    鄭森牽著一匹馬站在平時熟悉的一座大宅門外,看著大門匾額上的安南侯府四個大字發呆,這裡明明是安南伯府,怎麼變成侯府了。他已娶妻董氏,並有長子鄭經,平時這座伯爵府只是董氏攜子居住,鄭森即使在京城時也難得回家一場,他不在家時,平常伯爵府都是大門緊閉,冷冷清清,現在不但府門外站著四名身材高大的門子,而且可以清楚的聽到院子裏傳來的各種聲音,比他在家時還要熱鬧幾分。

    就在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時,那邊幾個門子看到鄭森一身塵土,站在大門外不動,不由露出懷疑的目光,幾人互相對了一眼,一名門子走了出來對鄭森喝道:“什麼人在侯府外鬼鬼祟祟,趕快離開,當心抓你到衙門。”

    鄭森被喝的一愣,這個門子口裡雖然沒有什麼罵人的話,可是口氣中充滿了盛氣淩氣,讓人感到特別不舒服,他正要直斥門子的無禮,大門內,看到鄭森頓時一愣,馬上笑容滿面的走了出來:“小侯爺,你回來了。”

    “謝伯,你怎麼會在這裡?”鄭森訝然的問道,出來之人正是鄭芝龍在老家的管家謝岳,謝嶽是鄭家的老家人。在鄭芝龍還沒有發蹟之前就跟在身邊。可以說一直看著鄭森兄弟等人長大,即使是鄭森對這個鄭家的老人也很是尊敬。

    “老爺在這裡,我自然要來。”謝嶽笑呵呵地道,同時對門口幾人怒喝道:“瞎了你們地狗眼,還不過來見過小侯爺。”

    四個門子大吃一驚,一臉苦色,他們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滿臉風塵之人會是小侯爺,剛才那個喝斥鄭森的門子更是後悔的要死,四人挪著腳步來到鄭森身邊,三人連忙向鄭森鞠躬:“見過小侯爺。”

    另一人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小人該死。不知是小侯爺,冒犯了小侯爺,還請小侯爺責罰。”

    “謝伯,父親為何會突然來京,而且這個小侯爺又是怎麼一回事?”鄭森一臉疑慮的問道。

    “老爺被皇上封為安南侯了,你自然是小侯爺,至於老爺為何會突然來到京城,此事一言難盡,小侯爺還是要回去問老爺才能清楚,小侯爺。老兒還要向你請罪,這次老爺進京帶的人不多。臨時從福府的排場又不能不撐起來,老爺除了向二爺府中調了一些人外,只得臨時招來一些僕役,沒想到這幾人卻如此沒有眼力。還仗勢欺人,若是小侯爺不滿意。老兒馬上把他們驅出府外。”

    聽到謝嶽的話,幾位門子急了。連其餘三人也馬上跪了下來:“小侯爺恕罪,千萬不要將我們趕出侯府。小人給小侯爺磕頭了。”

    這個年月。對於許多人來說。給大戶人家當僕役遠比自己種田。做工舒服。種田不但要承擔沉重地賦稅。而且還要看天吃飯。做工在沒有出師之前和僕役差不多。而且沒有工錢。即使出了師。累死累活也僅夠溫飯。在大戶人家做僕役卻完全不同。不但有休息時間。而且工錢也比做工要高。奉年過節。碰上喜事。主人還有發賞。唯一不便地就是失去自由。

    可是相對於溫飽來講。失去自由地代價並不可怕。尤其是鄭家這樣地高門大戶。僕人還可以藉著主家地威風。即使是官差衙役也不敢得罪。一旦要招僕役。無數人都想打破頭擠進去。當初這四個門子也是經過一番拼殺才被謝嶽錄用。在鄭家半個月。待遇已經比得上別處一月。這四個門子聽說要辭退他們。如何不急。

    鄭森掃了四個門子一眼。他無心與四個門子計較。不過念你們是初犯。這次就算了。既然進入鄭家。就得守鄭家地規矩。若是下次再如此對待別人。傳出去有人說鄭家仗勢欺人。你們就不必再留了。

    聽到可以留下。四人大喜:“多謝小侯爺。多謝小侯爺。”

    鄭森不再理會四人。轉身道:“謝伯。我先進去看父親大人了。”

    謝嶽笑瞇瞇地道:“小侯爺請便。你們幾個還過來給小侯爺牽馬。進去一人通知老爺。少夫人。小侯爺回來得罪過鄭森地那名門子爬了起來。撥腿就向門內跑去。不一會兒就聽到裡面傳來他地喊聲:“老爺。少夫人。大喜事。小侯爺回來了。 ”

    另外三人中一名眼急的趕快從鄭森手上接過馬匹,剩下兩人無事可做,只是跟在鄭森身後向大門走去。跨進大門,鄭森的目光又是一呆,原先沒怎麼整治的大院完全變了一個樣,假山、池水、大理石鋪成的道路,巨大地屏風,整個院中處處顯得奢華,一些地方還沒有修建完成,許多工人正在叮叮噹當的做工,難怪他在外裡時會感到院中太過熱鬧。

    門子地喊聲將侯府驚動,鄭森剛愣了一下,上百名丫環僕役已經湧了出來,除了原先伯府中的僕人,大部分倒是新面孔,他的妻子董氏正抱著二在前面。

    “參見小侯爺。”

    這樣的排場雖然大,不過比起老家來還遠遠不如,鄭森倒不至於手忙腳亂,揮了揮手:“免禮,都下去吧,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是,謝小侯爺。”雖然大部分僕人還想多看小侯爺幾眼,至少也要在小侯爺面前混上臉熟,可是聽到小侯爺趕人,少夫人又帶著孩子站在一邊,俗話說久別勝新婚,誰也不敢打擾小侯爺和少夫人團聚,哄地一下,剛才那些丫環僕役們就大多散去。

    “父親大人在哪裡?”鄭森看著妻兒,眼中露出一絲溫柔之意,卻沒有如同那些僕人所想的那樣急於和妻兒親熱。

    “父親正在前廳,夫君還是快見過父親要緊。”董氏回道。

    鄭森點了點頭,向前廳走去,很快看到鄭芝龍負手地背影,聽到腳步聲,鄭芝龍轉過身來,鄭森陡然發現,一年多沒有見到的父親好像一下子老了許多。

    “孩兒拜見父親大人。”

    “森兒不必多禮。”看到長子,鄭芝龍語氣中說不出地欣喜。

    “父親大人怎麼會突然之間來到京城,皇上又為什麼封父親為侯爺?”鄭森迫不及等的問道。

    鄭芝龍將來龍其脈說了出來,鄭森聽得心驚膽戰,自己發生了這麼大地變華,他在羽林衛一年,當然知道羽林衛的厲害,若是父親真要和朝廷對抗,恐怕不出數月鄭家的基業就要灰飛煙滅,他心中有點後怕的想:好在父親沒有走錯路。

    “父親大人,鄭家已經富貴之極,即使什麼事也不做,銀錢也是數輩子花不完,自古道破財消災,水師交給朝廷也好,至少鄭家可以安享富貴。”鄭森安慰道。

    鄭芝龍淡淡的笑道:“為父在海上縱橫數十裏,風裡來,雨裡去,如今能安享清福也算不錯,好在皇上也不算太苛,給了為父一個侯爺,又讓你做了東海艦隊提督,鄭家也算後繼有人,從現在起,為父就要寓居京城,安心做個富家翁,鄭家的將來為父就寄託在你身上了。”

    鄭芝龍說得灑脫,語氣中還是掩視不住傷感,鄭森才知道父親以後要長住京城,難怪在府中大興土木,他還想安慰幾句,卻不知如何安慰,論起成就來,又有幾人能和自己的父親相比,何況封侯拜相不知是多少人的願望,父親也輕易做到了,又何須他的安慰。

    第二天,王福下朝回宮,剛換過便服,田成走了過來:“皇上,鄭森鄭大人求見。”

    對於鄭森的行蹤,王福已經知曉,聽到他回家一天就來求見,點了一下頭:“快請。”殿中,向王福拜了下來:“臣鄭森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鄭森剛來京時,王福曾接見過鄭森一次,後來鄭森加入特種兵成為隊正,王福更是與鄭森多次見面,可以說是彼此非常熟悉,經過一年多在羽林衛打熬,這次又遠赴山東經過一個多月的磨礪,比起以前來鄭森明顯成熟了不少。

    “鄭愛卿免禮,賜坐。”

    “多謝皇上。”

    等鄭森剛剛在凳子上坐穩,王福問道:“鄭愛卿,你可知朕為什麼要命你為東海艦隊提督?”

    這個問題實在難回答,鄭森不過才剛二十出頭,若非東海艦隊都是鄭家水師一分為二組成,恐怕沒有多少人會對其心服,鄭森只好道:“微臣愚頓,請皇上示下。”

    王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因為朕要給你一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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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謀劃攻台

    “大功。”鄭森聽得迷糊,福建水師雖然水上無敵,可是陸戰能力卻不怎麼在行,不能登陸作戰,如今海上又沒有倭寇橫行,所謂的大功到底何來,以鄭森的性子其實不怎麼願意做海軍提督,若由他選擇,他寧願留在羽林衛,只是無論對家族也好,對朝廷也好,他這個海軍提督卻是不做不行。

    王福臉上笑語盈盈的道:“不錯,一件大功,鄭愛卿,朕要你在一年內將大員從荷蘭人手中收回來怎麼樣?”

    起來,鄭芝龍雖然開發台灣有功,可是台灣同時是在鄭芝龍手上丟掉的,荷蘭人在天啟二年佔領澎湖時,受到了大明水軍的反擊,在澎湖站不住腳,才退到了台灣,二年後開始在台灣築城。

    當時荷蘭人在台灣不過數百人,力量並不強,就在這個時候,因為被官府欺淩,怒殺其僕後逃之日本的漳州海澄縣人顏思齊因為不滿日本德州幕府的統治,密謀起事造反,事洩之後,顏思齊與楊天生、陳衷紀、鄭芝龍等人只得率船隊也抵達台灣,當時這些人和部下就有三千人,戰船數十艘,可以說力量並不輸於荷蘭人。

    顏思齊在台灣一年後就染病身亡,鄭芝龍接過顏思齊的盟主位置,自立門戶,從福建招徠了鄭興、鄭明、楊耿、陳暉、鄭彩等部將,勢力大漲,發生嚴重旱災,遍野赤土,鄭芝龍還招撫了泉州饑民數萬人赴台拓墾,又擊敗官兵,還佔領了廈門,此時鄭芝龍的力量在台灣可以說已經遠遠超過荷蘭人了。如果鄭芝龍有心。完全可以將荷蘭人驅除出臺灣。

    事實也是如此,鑑於鄭芝龍海上勢力的日益強盛,荷蘭人也看到了鄭芝龍對他們在台灣殖民的威脅,在天啟七年時,荷蘭人與鄭芝龍發生了一場大戰,結果荷蘭人不出所料的戰敗。

    可惜鄭芝龍的心思全在福建陸地上,在崇禎初年接受朝廷招安後,鄭芝龍馬上率部眾三萬餘人,船隻千餘艘離開多年經營地台灣北港,在鄭芝龍看來。在台灣和福建之間作選擇,毫無疑問應該選福建,當時鄭芝龍還考慮萬一朝廷翻臉,需要退路,並沒有馬上盡棄台灣基業,崇禎元年,閩南又遭大旱,饑民甚眾。在熊文燦支持下,剛受招安地鄭芝龍再度招納漳、泉災民數萬人,人給銀三兩。三人給牛一頭,用海船運到台灣墾荒定居。

    這一年。是鄭芝龍組織往台灣的最後一次移民了,隨著鄭芝龍在福建官越做越大,再也看不起台灣之地,漸漸將台灣放棄,使得台灣北部也輕易落到荷蘭人手中。鄭芝龍先後組織往台灣移民十數萬,結果這些人在鄭芝龍的兵將撤得不向荷蘭人交稅,接受荷蘭人的統治。

    聽到要自己收復台灣。鄭森臉上卻沒有什麼喜色,如今荷蘭人在台灣已經二十多年。兩座雄城已經建起,當初鄭芝龍從福建招募過去的十幾萬人也成了荷蘭人治下的居民,再要將荷蘭人驅出臺灣,比之前難度何止大了數倍。

    只是即使再難,鄭森相信如果福建水師傾巢而出,拿下台灣毫不意外,一分為二後,還能不能拿下台灣,鄭森就沒有把握了,不過,即使拿下也難免死傷慘重。一個荒島,即使有十幾萬人大部分地方還是荒地,十幾年前鄭家對之棄如弊履,鄭森看不出眼下台灣對大明有什麼作用,值得將寶貴的兵力消耗在這上面。

    鄭森腦中剎時間轉過一個念頭,皇上莫非對一分為二的水師還不放心,想藉荷蘭人之手將鄭家的嫡系力量消失,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鄭森臉上頓時一白。

    王福本以為提出讓他收復台灣。鄭森一定會非常高興。他哪知道後世將之視為寶島地台灣。此刻在多數人眼中根本就無足輕重。鄭成功起兵抗清十幾年。一直是在陸上與清軍作戰。若不是永曆朝在陸地節節敗退。後來沒有了容身之地。鄭成功能否率艦隊收復台灣尚是一個未知數。

    “皇上。眼下韃子尚佔據王稱帝。為何皇上要關註一個小小地大員?”鄭森反問道。

    對於鄭森地反應。王福不由一愣。鄭森竟然不願意去收復台灣。怎麼可能?這麼好地機會自己送給他也竟然不要。若不是考慮到台灣島上地十幾萬移民和鄭家多少都有關係。鄭森這個態度馬上就會氣得讓王福換人。

    不過。鄭森所說地也不是全然無理。眼下無論是清軍、還是李自成、張獻忠都比佔據台灣地荷蘭人重要地多。只是王福來自後世。分外不能容忍台灣被荷蘭人佔據。以前是自顧不暇。眼下既然可以分出心來。為何不能考慮收回台灣?

    而且現在收回台灣絕對也是一項劃算地買賣。日本正在執行閉關鎖國地政策。能和日本通商地除了大明商人就只有荷蘭人。台灣不但是荷蘭人與日本貿易地中繼站。而且現在台灣現在地糖業。鹿皮貿易已經發展起來。荷蘭人每年在台灣光是鹿皮就要收取十五萬張。糖數百萬斤。荷蘭人在台灣地純收益每年高達二百多萬兩銀子。

    收回台灣。不但可以加大對台灣地開發。而且可以獨占與日本地貿易。恐怕收益比二百萬還要多。多出二百萬兩銀子一年。朝廷差不多就可以多養軍一萬五千人以上。

    只是眼下鄭森的態度分明不願進攻台灣,王福只好耐心不差,韃子、闖賊、獻賊,這些朕都要剿滅,只是牽一發生全身,朝廷還沒有準備好,大員則不然,出動水軍並不影響大明實力,大員雖小,卻也是我中華神聖領土,豈容紅毛夷人所佔? ”

    鄭森認定皇帝可能藉故要消耗鄭家地嫡系力量,自然不會是皇帝幾句話能勸服,他搖頭道:“皇上,要攻大員,非是臣不肯盡力,只是臣年輕歷淺,恐不能服眾,若是有失,豈不有損朝廷威信,還請皇上另選賢能。”

    王福望著鄭森,剛才臉上的微笑變成了一幅哭笑不得地表情,他萬沒有想到這麼好的機會鄭森竟然會拒絕,除了鄭森,自己該派誰去,顧三?不行,他手中地實力太弱,即使以後組成了南海艦隊,也非短時間能將整支艦隊的力量組織起來,羽林衛?陸上交戰還行,若是不能在海戰中取勝,即使能夠強行登上臺灣也會損失慘重……想了一遍,王福還是感覺到手中能用地人太少,除了鄭森,自己好像還真無人可派,除非將鄭芝龍重新啟

    “鄭愛卿,這可是從荷蘭人手中收回失去的領土,復土之功,朕不吝厚賞,若是愛卿成功,朕可以承諾給愛卿封爵之賞,到時鄭氏一門又多一爵位,將來青史之中必有愛卿之名,愛卿是否再行考慮?”

    “這……”大明的爵位最繼承父親的爵位,可是年輕人都有自己的傲氣,繼承的爵位又如何能跟自己憑軍功攢來的相比,鄭森不由猶豫起來,尤其是這復土之功也不能說沒有誘惑。

    “若是愛卿覺得陸戰沒有把握,朕可以將那隊葡萄牙僱傭軍撥給你,再加上三千韃子俘虜騎兵如何?”

    對於多鐸等投降的數千滿人,王福一直沒有處理,如果殺了,有違自己的名聲,不殺就這麼養著,只是浪費糧食,他本來想用來對付李自成或者張獻忠,只是心中還是覺得不妥,李自成,張獻忠的部下到底都是漢人,若是用韃子來殺漢人,王福心中總是感覺不舒服。

    如今要攻打台灣,王福終於想到了數千滿人的去處,不如讓他們去攻打荷蘭人,台灣地處海外,即使將這些滿人放出來也不怕他們反噬,只要控制海船也不用擔心他們會逃跑,除了台灣,以後凡是在南洋各國用兵,都可以將這批滿人用上,滿人燒殺搶掠的越兇越好。

    “皇上,微臣願領軍出征。”皇帝的兩個條件終於擊垮了鄭森的防備,葡萄牙僱傭軍雖然只有四百人,可是戰鬥力不錯,又同是西夷,瞭解荷蘭人的作戰方式,三千韃子騎兵雖然不善攻城,可是用來阻斷敵人的增援卻完沒有沒有問題。最主要的是鄭森發現自己好像誤解了皇帝,有三千作前驅,水師登陸之後並不用受到太大的傷亡。

    “不錯,這才像話,對於,愛卿好像還無字吧?”王福漫不驚心的道。

    鄭森有點不好意思:“回皇上,臣確實沒有字。”

    鄭芝龍海盜出身,自然不是什麼書香世家,鄭森也沒有參加過什麼科考,如今雖然娶妻生子卻沒有取字,如今皇帝問起來,不由有點難堪。

    “那朕就賜你兩個字,這次攻台,朕祝愛卿能夠一帆風順,馬到成功,愛卿不如就取成功兩字如何?”

    “成功,鄭成功。”鄭森輕輕念了幾句,越來越覺得滿意:“臣多謝皇上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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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1 23:10:33
第一百零二章天罪軍

    錦衣衛大牢內,多鐸、鰲拜、李率泰等人差不多要絕望了,他們已經在這暗無天日的黑牢裡待了八個月,牢中只能靠著役卒送飯的次數來分辨時間,他們每個人最低也是統領一方的大將,多鐸更是王爺之尊,每天吃著豬食一樣的食物,忍受著長時間的枯寂,誰也承受不了,三個人從開始的相互無話,到後來幾乎無話不說,後來又無話可說。

    咣鐺一聲,牢門打開,門外的亮光照近昏暗的牢內,照在三名倦著的身影上,一聲吆喝聲響了起來:“這們這三個死囚,起來。”

    多鐸、鰲拜、李率泰三人正瞇著眼晴,抵擋著突然進來的光線,聽到役卒的聲音,只得磨磨蹭蹭的從地上站起來,此時他們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頭髮,鬍鬚成了亂遭遭一團,將面容都遮掉了一大半,活像野人無異。

    “叭嗒。”一聲,關著他們的內牢門也被一名役卒打開,役卒不耐煩的催道:“快點!”

    三人從牢門口出來時,一股沖天的腥臭衝到了役卒的鼻孔中,役卒緊緊的摀住鼻子:“真是騷韃子,臭死了。”

    任誰關在牢裏八個月身上也會變得臭氣沖天,這和是不是韃子無關,這名役卒純粹是故意羞辱三人,忍受著一名小卒的辱罵,剛開始三人還難予容忍,如今早已經麻木了,三而為這難得走出牢房的機會高興起來。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卻不是讓他們在牢中放風,而是直接帶出了大牢,站在大牢的院中,儘管只能看到一片天空,多鐸等人還是滿臉激動,貪婪的呼吸著牢外清新的空氣。這還是他們進入大牢後第一次重見天日。

    陸續又有不少人帶了出來。這些人都是投降地滿人軍官,每個人一出來就和多鐸他們三人一樣,抬頭望著天,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經過八個月的關押,所有人都面貌大變,離得極近的熟人都難予認出,滿人的等級最為森嚴,這一下倒是省得大家互相行禮,其實經過數月的關押。大家都已明白彼此的處境,王爺也好,固山額真也好,大家現在都是同一身份,那就是大明的俘虜。

    很快,院中就集了一百多人,差點將錦衣衛前面的院子擠滿,一些回過神來的滿人感到有點不對勁,能到院中重見天日,這可是以前從沒有這個待遇。聽說大明監斬死囚之前一般都會提高一下死囚的待遇,最後還給一頓好飯。如今突然讓他們到院中重見天日,是不是馬上就要把他們押上刑場了?

    這些滿人在以前或許都視生死為等閒,牢中時每天都有人想死,也不缺自殺之人,可是經過八個月不見天日地關人都失去了以前的高傲,只剩下了苟活的心態。聽到馬上就要面臨處死的結果,大院頓時一陣騷亂。更有人抽抽咽咽的哭起來。

    看到這些滿人的作態,四周的牢卒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一絲飢笑之色。 “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隨著多鐸大軍被殲滅早已成為笑話,不過,滿人數十年對大明的優勢畢竟擺在哪裡,將這麼多滿人一下子放出來,這些牢卒還怕會有人反抗,為此早早作好了準備,沒想到滿人也變成隻會哭哭啼啼。

    一陣腳步聲傳來。十數名穿著大明紅色軍服地年輕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當中一人正是鄭森。看到院中這群滿人臟地不成模樣。鄭森皺了一下眉。他在參加特種兵訓練時。泥水中打滾時常有之。可是聞到空氣中地酸臭依然受不了。

    “把這些滿人都帶下去。讓他們洗乾淨。吃上一頓飽

    “是。提督大人。”牢頭應了一聲。指揮著役卒將這些滿人往澡堂方向押去。

    儘管鄭森管不到錦衣衛大牢。可是誰不知鄭森眼下是皇帝眼中地大紅人。才剛過二十一歲就當成了海軍提督。何況牢頭巴不得這些韃子早點離開。這些韃子身上地東西早在投降時就被軍隊搜去了。關進大牢時身上窮得丁當響。他們韃子關進錦衣衛大牢。無論是牢頭役卒都是光辛苦撈不到油水。只能從伙食費中扣點。大家早就想把這些韃子都送出去。如今鄭森來接人。所有人都感覺長舒一口氣。對於鄭森地這點要求自然無有不通。

    洗澡容易。只是這些滿人地頭髮。鬍子污垢太多。役卒們乾脆將他們地頭髮、鬍子等全被剃光。洗完了澡。又拿出乾淨地舊衣給這些滿人換上。這些滿人才重新像個人樣。一百多顆光禿禿地腦袋湊在一起。除了和尚廟。恐怕難得見到過這個場景。

    這些滿人將領洗乾淨後。重新被領到院中。一百多顆光頭晃動。感覺比以前清爽了許多。鄭森不由向牢頭誇道:“不錯。這個法子好。”

    “多謝提督大人誇獎。”牢頭臉上綻開了笑容,他也為自己這個靈機一動叫好,漢人講究身材發膚受之父母,這些韃子反正有剃髮的傳統,剃一半留一半不如全剃,如此省事多了。

    “給他們開飯吧。”看著這些原先彪悍地滿人變得畏縮,而且身體都顯得一幅虛弱的樣子,鄭森還是有點不滿意,這些韃子肯定要養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戰鬥力,皇上雖然給了他一年收復台灣地時間,可是當然是完成越早越好。

    十幾名差役將七八桶白飯和兩桶菜餚提了上來,一桶菜蔔炒肥肉,一桶是小蔥拌豆腐,雖然是簡單地飯菜,可是對於吃了八個月豬食一樣飯菜的滿人來講,單是白米飯的香味就可以令他們胃口大開。

    “開飯了,每個人都自己拿盆過來打。”一名役卒手持著大勺喊道。

    本以為這些滿人聞過飯香必定會搶著過來,沒想到役卒連吆喝數聲,只要少部分人拿起飯盆過來,大部分人卻像木頭一樣站著不動,臉上一片悲戚之色。

    鄭森看得奇怪,向牢頭問道:“怎麼回事?”

    牢頭轉念一想,馬上就明白,笑了起來:“提督大人,這些韃子大概以為我們要殺他們吧。”

    鄭森想了想也明白過來,關押了這麼久,今天他們又是放風,又是洗澡,而且還有白米飯,跟大明送犯人上刑場的情景極為相似,難怪這些滿人要疑心,鄭森正想解釋時,前面幾名滿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人,饒命,饒命。”

    這幾名滿人一跪,更多的滿人跪了下來,院中一片求饒之聲,多鐸氣得臉色鐵青,這些人哪還有一點滿人的骨氣,他此時對自己當時投降的決定後悔不已,當時死就死了,哪會承受這麼多的羞辱後依然無法活下去,反而看到滿人如此醜陋的一幕。

    鄭森站到前面,大聲吼道:“你們這些死囚聽好了,明所犯之罪,所有人行剮刑亦不為過,只是皇上仁慈,才留下爾等狗命至如今,今天並不是要送爾等上刑場,而是給你們一個重新上戰場的機會,如果願意為大明戰鬥,以後天天可以吃上這樣的伙食,立下功勞,另有獎賞,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跪著的滿人這才起來,唏唏拉拉的應了一聲,不少人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沒想到不是上刑場,而是上戰場;戰場雖然也要死人,可是總比留在大牢裡要好。

    “給我打一盆。”

    “給我打一盆。”

    明白自己要上戰場不是刑場後,這些滿人再也忍不住飯菜的香味,拿起盆子向打飯的方向衝去。

    幾天之後,所有關押的滿人都被放了出來,經過八個月的關押,這些俘虜的滿人又陸續死了二百多人,一些人是身體虛弱而死,一些人卻是忍受不了長期關押自殺而死,皇帝答應給鄭成功三千人,事實上只有二千九百餘人。

    毫無疑問,所有滿人都剃成了光頭,鄭森給這支滿人的僕叢軍取名為天罪軍,即是提醒這些滿人他們以前對漢人犯下的罪行,也是有代天懲罰敵人的意思,不過,以後與這支滿人作戰過的軍隊更喜歡稱呼他們為光頭軍,

    在京城休養了十餘日後,人身體才不再虛弱,鄭森不願再耽擱時間,馬上準備船隻,向上海的海軍衙門出發。

    皇帝除了將那支四百人的葡萄牙僱傭軍撥給鄭森之外,另外撥給了鄭森五百名近衛軍,這五百人即是給鄭森的班底,也是充當執法官的人選,總共四千餘人的大軍浩浩蕩蕩的順江而下,拉開了滿人僕從軍加入大明軍隊序列作戰的序幕。

    這支滿人僕從軍的作戰對象除了大明周邊那些桀驁不馴的國家外,就是來亞洲來搶占殖民地的歐洲人,不知是不是受到失敗剌激,還是出於對大明的害怕,這支僕從軍在戰場上從不退縮,更是絕不投降,處決俘虜更是殘忍無比,整個大明周邊的國家提到這支光頭軍就頭皮發麻,先畏懼了三分,光頭軍的名聲甚至傳到歐洲本土,能止兒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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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底牌亮出

    原本王福還擔心天罪軍的成立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畢竟這些年不知有多少漢人死在滿人手中,而且現在滿人還佔著大明的京城,沒想到天罪軍一直到離開南京都毫無波瀾,大家的目光還是都集中在戶部銀行身上。

    戶部銀行的消息傳出來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就是紙鈔的事也沸沸揚揚鬧了十幾天,各地的奏章象雪片一樣飛往宮中,除了一些偏遠地區,基本上所有地方官員都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不出意料,地方官反對的比京官更激烈,只有少部分人表示了對朝廷的支持。

    朝廷內外,所有人都在等皇帝如何決斷,是收回還是不顧群情洶湧,強行推行,無論採取那種方法都會對皇帝不利,許多人冷笑著想看笑話,一些皇帝的親近大臣卻替皇帝擔心不已,連戶部尚書熊汝霖也替皇帝擔心起來。

    皇宮台階前,熊汝霖、樊躍兩人一起向馬士英拱了拱手:“下官參見首輔大人!”

    馬士英只打量了熊汝霖一眼,目光就落在他身邊的樊躍身上:“熊大人,這位就是新任的戶部給事中樊躍吧?”

    “下官正是樊躍。”

    “聽說你曾去過西夷?”馬士英的口氣有點不善的問道。

    他接到皇帝召進宮的旨意,本來還不知道皇帝找他要談什麼事,見到熊汝霖帶著樊過來,心中頓時若有所悟,以前戶部籌辦銀行之事尚能保密,不過,自從朝會上公開後就再無秘密可言,戶部銀行籌辦之事表面上是熊汝霖這個尚書當仁不讓。實際上大家都已模清眼下銀行之事正是由這個突然出現的戶部給事中負責。

    誰也不知道皇帝為什麼會突然冒出辦戶部銀行的想法。大家當然以為有人對皇帝建言邀寵,這個樊躍肯定就是最大的懷疑對象,這一個多月來,不知有多少人蒐集著樊躍的資料,許多人在背後偷偷咒罵著樊躍不得好死,若不是樊躍甚少出門,說不定有人會對樊躍暴打一頓也未可知。馬士英對樊躍自然也沒有好感。

    “回首輔大人的話,下官確實到過西夷遊歷。”樊躍老實地回道。

    “好膽,你竟然敢拿夷人地東西來禍亂我大明,當真是不知死活?”

    “首輔大人地話。下官不明白。”樊躍茫然地道。相比於皇帝要開設地戶部銀行。現在歐洲地銀行簡直簡陋無比。樊躍當然不會認為銀行是夷人地東西。

    馬士英以為樊躍故意裝傻。嘴裡氣得哼了一聲。他身為首輔自然不希望朝廷會發生內亂。也不願皇帝威望受損。眼下皇帝已被戶部銀行之事架在火上。進退兩難。戶部責任不小。這個樊躍更是當斬! “年輕人應當腳踏實地。不要妄想憑藉歪門斜道一飛沖天。否則很快就會發現自己飛得越高跌得越重。”

    “大人教訓地是。下官一定謹記在心。”樊躍自然聽出了馬士英地警告。心中並沒有在意。只是口頭卻不得不客氣幾句。

    見到樊躍還算恭敬。馬士英正要再警告幾句。錢謙益、王鐸兩人聯袂而來。一起向馬士英行禮。馬士英只好還禮。數人客套了幾句。田成走了出來。看到他們頓時笑道:“原來各位大人都到了。皇上正在宮中等候。各位。請吧。”

    有內侍在。馬士英只得將警告樊躍地話壓了下去。帶前向皇宮內走去。等到錢謙益、王鐸兩人跟上後。熊汝霖才向樊躍低聲道:“一起進去

    剛才馬士英對樊躍地警告又何嘗不是對熊汝霖地警告。只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地地步。他心中同樣對戶部銀行能不能辦下去產生了疑慮。也無法反駁馬士英。

    眾人熟悉的走到皇帝所在的武英殿,見到皇帝負手站在殿中,連忙跪了下來:“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福臉上笑容滿面:“呵呵,幾位愛卿今日來的好巧,竟然同時到達,免禮吧。”

    “謝皇上。”眾人站了給幾人送上錦凳,只是王福沒有坐,眾人自然不會大著膽子先坐下來,看到皇帝臉上的笑容,熊汝霖原先的心慌不知不覺就鎮定下來,馬士英等人也是暗自佩服,皇上到底是皇上,現在還如此沉得住氣。

    “朕今日讓各位愛卿過來,是想討論一下稅制。”

    稅制?馬士英等人聽得一呆,難道皇上眼見戶部銀行無法進行就要加稅,他們身為內閣成員,自然知道弘光朝成立後財政除了剛開始還寬餘外就一直吃緊,不說別的,單是五萬羽林衛若不是皇上自掏腰包,朝廷早就支應不下去。

    要加就加吧,百姓們多交一點稅,總比讓官員們喝西風強,馬士英等人打定主意,只要皇上加稅不太過分,內閣都可以咬牙答應。

    “諸位愛卿放心,朕不是要加稅,而是要改變一下徵稅的方法,以前地方幾乎所有賦稅都要運往京城,這種方法很不妥,朕決定將賦稅分為二部分,一部為國稅,一部為地稅,雙方七三開,地稅可以預留在地方,如此則不必在路上消耗……”王福說了一大堆國稅和地稅分開的好處,才道:“不知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馬士英、錢謙益、王鐸三人互望了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疑惑之色,朝廷財政已經是入不敷出了,皇上還要將稅收留三成給地方,不過,他們心都是微動,他們雖然是京官,可是門人子弟出任地方地不少,把稅收直接留一部分給地方,對地方確實有好外,不但可以省下路上的消耗,還可以防止錢糧下撥時層層盤剝。

    熊汝霖心中卻不樂意,沒有人比他更知道朝廷財政地危機了,眼下一兩年內尚可以藉去年幾筆額外收入支援,可是一兩年後用光這點底子又怎麼辦?若不是由皇帝親自提出來,熊汝森馬上就要大聲反對,此時卻只能沉默以對。

    “皇上當真要留三成賦稅在地方?”馬士英問道。

    “當然,剛才朕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朝廷要用錢,地方也要用錢,若是地方連一點小事也要向朝廷伸手,不但繁鎖,而且浪費。”

    “皇上,此事重大,還需交給眾臣討論方可。”馬士英幾乎可以肯定,如此對地方有利的改制肯定會獲得大部分人的支持。

    “當然,明日朕就在邸報刊登,發行天下,今日只是與各位愛卿先行商量。”

    “臣覺得可行。”

    “臣亦覺得可行。”

    王鐸、錢謙益兩人連忙表態,若他們敢反對,傳了出去非被其他官員戳脊樑骨不可。

    “不過,此事也有一個難點,錢糧留在地方,如何監督這筆錢糧的用途卻是一個問如何,若是有人拿著錢糧圖謀不軌又如何,各位愛卿有何辦法?”

    “這……” 馬士英等人頓時愣住了,其實歷代朝廷又如何不知將賦稅全部運到京城弊病,只是一個強大地中央朝廷必須藉助錢糧來控制地方,若是地方上的錢糧留得過多,在資訊不暢地情況下誰知道地方官員會拿這筆錢糧來幹什麼,即使拿這筆錢糧來招兵賣馬朝廷短時間內也無從知曉。

    一般只有到了亂世,朝廷對地方已無力控制時才會允許地方自留錢糧,江北四鎮、左良玉這些藩鎮即是如此,如今朝廷好不容易將這些地方收回來,這稅制一改,豈不是天下州縣都成藩鎮。

    “皇上,微臣愚頓,先前沒有想到此節,若如此,這改稅制一事,萬萬不可刊發,今日之事除了殿中六人,當嚴禁洩漏。”王鐸大聲道。

    “對,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刊發。”馬士英、錢謙益等人也想得此點,一時都冷汗淋淋起來。

    王福擺了擺手:“沒這麼嚴重,朕剛才說過,國稅和地稅分開好處多多,只要防止錢糧被挪用即可。”

    聽皇帝語氣,難道有辦法?馬士英等人頓時冥思苦想,可是數千年來沒有解決之事又豈是他們短時間能想出來,半響之後,馬士英首先搖頭:“微臣愚頓,想不出辦“各位沒有想到,朕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地方錢糧全部存在戶部銀行各地開行名下即可,地方官員要用到錢糧時,再向戶部銀行支應,如此一切皆有據可查,雖然還是不能完全避免官員貪汙挪用,朝廷總能起到控製作

    熊汝霖鬆了一口氣,才知道皇帝既然打著如此主意,他越想越覺得妙,錢糧存在地方分行,依然脫離不了戶部的控制,戶部銀行地第一筆存款也就到手了,這可是各個地方的三成賦稅,依託著地方地支持,戶部銀行下面的分行短時間內就能遍佈全國。

    馬士英、錢謙益、王鐸三人呆呆的說不出話來,皇帝恐怕一早就打這個主意,難怪不慌不忙,這下要輪到地方官頭痛了,是要那一成可以不受限制的火耗,還是要三成卻會受到限制的賦稅。他們此事心服口服:“皇上英明,臣等無異議。”

    “那好,朕明日就將在邸報上刊載,由百官再行討論。”王福微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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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塵埃落定

    次邸報傳遞的速度比任何一期都快,京城的邸報剛出這份邸報已經到達了杭州的潞王府,看完邸報上所登的內容,朱常淓臉上陰情不定,向夏希言問道:“夏先生,皇上要將賦稅留三成在地方,這是什麼意思?”

    夏希言卻沒沒有回答,恍如自語,喃喃的道:“我早就預感皇上肯定有辦法,沒想到竟然如此,哈哈,果然妙。”

    “夏先生,你到底是本王的幕僚還是我那侄兒皇帝的幕僚,本王怎麼聽你語氣好像是替皇帝在說話。”朱常淓不悅的道。

    “王爺恕罪,皇上此舉實在是開前人之先河,一舉數得,下官才一時失態。”

    “將賦稅留在地方,這豈不是壞了祖宗規矩,不行,本王不能讓皇帝這樣做,本王要聯合其他王爺一起阻止。”朱常淓不甘的道。

    “王爺,萬萬.不可,皇上此舉利國利民,這是天下大勢,若是王爺要出頭阻止,無異於螳臂當車,非但阻止不了,而且會引來大麻煩。”

    “難道就這樣讓機會溜.走不成?”朱常淓臉上一片頹喪,其實以他的膽子躲在後面搞搞小動作還行,根本沒有膽量直接走出來與皇帝對抗。

    “王爺,.爭奪大位非一朝一夕之事,數年前,今上又如何會想到自己可以登上帝位,還請王爺耐心等待。”

    是啊,當初東林黨人前赴後繼,.在朝堂上與萬曆皇帝爭國本,爭了十幾年才把福王趕到洛陽,誰也沒有想到數十年後帝位竟然可以重新落到福王一系手中,想起來朱常淓更是搥胸頓足,只差一點他就成了皇帝。

    只.是朱常淓卻沒有想過,若是他當真做了皇帝,現在恐怕已成為滿人的階下囚了,哪還有住在杭州的悠閒生活。

    邸報飛快傳遞到各個地方.,看完了邸報上朝廷兩稅的設想,所有地方官都沉靜下來,他們明白,若是接受分稅制,那就必須接受戶部銀行,再也不會有火耗一項,一成跟三成,傻瓜也知道選三成,不過,這個三成也不是那麼好拿,必須先存入戶部銀行,再根據需要領取。

    在短暫地沉靜後。奏章又一.次雪片似地向宮中飛來。這次奏章絕大部分是讚成朝廷地分稅制。連帶著自然也承認了朝廷設製戶部銀行地提議。各個官員早就練成了臉皮厚地功夫。彷彿以前說戶部銀行會與民爭利。於朝廷名聲會有所損地並不是他們。

    在徵得大部分朝臣同意後。弘光元年地十月。王福發下詔令。戶部銀行正式成立。各個府縣一級都必須有戶部銀行分部。

    京城好辦。經過戶部一個多月地準備。地址。人員都已配備完成。聖旨剛下地第二天。在一陣噼劈啪啪地鞭炮聲中。東西南北。加上城中各個繁華地帶。總共有九家銀行同時掛牌。除了一家作為戶部銀行總部不對外營業外。其餘八家一起對外營業。

    對於戶部銀行地成立。第一天自然是看熱鬧地居多。銀行大門外擠得水洩不通。真正辦理業務地人卻一個也沒有。望著銀行趟亮地大門和門口守著地衙役。許多人都不敢進去。只是在外面竊竊私語。

    王福帶著侍衛也擠在離皇宮最近地那座銀行外面。去銀行時。田成急了起來:“老爺。要不要奴婢進去存上幾十兩銀子。”

    戶部銀行現在地業務項目還很少。只有貨幣兌換、吸收存款兩項。貸款業務還沒有展開。王福傾向於各地銀行分部都建立。銀票問世之後。再展開貨款業務。那時銀行在百姓心中也有了信譽。歷史上到了清朝中後期商人苦苦追求地匯通天下在戶部銀行遍布天下地綱絡下就可以輕易完成。

    王福搖了搖頭:“不用急,今天即使沒人進去也不要緊,朕就只當散心罷了。”

    只要戶部銀行開業,根本就不愁業務,到了月底,百官的俸祿加上各軍的軍餉都會以金銀幣的形式發放,在這些人的帶動下,百姓很快就會發現使用金銀幣的好處,到時到銀行兌換的人自然會增多,至於存款,貸款業務,銀行現在針對的只是商人和一些大戶人家,以他們的眼光,自然知道將錢藏在家中,不如存銀行吃利息劃算,對於他們擔心的安全問題,則需要慢慢引導。

    “我來。”一名中年人手中握著一個錢袋嚷道,在眾人的注視下走進銀行大門。

    王福看得一愣,這是一位熟人,正是以前陪他在各處酒樓茶館轉了一天的絲綢商常百利,王福還曾答應到他的綢緞莊去看看,只是時間一久就忘了,如今看到人,頓時重新想了起來。

    “田成。”

    “老奴在。”

    “等下那個人出來後帶他來見我。”

    “是。”

    “出來了,出來了。

    的人嚷了起來,對於新鮮事務,大家都有一種恐懼,)#沒有什麼危險,卻不願第一個嘗試,見到常百利出來,許多人都向他擠去:“裡面怎麼樣?怎麼樣?”

    常百利掂了掂自己的錢袋,裡面叮噹作響,剛才二十多兩銀子已經被他換成了一枚金幣和十幾枚銀幣,他從錢袋裡拿出一枚銀幣,銀幣在陽光閃閃發亮:“看看,這就是銀幣,大家要的都可以去換。”

    “啊。”周圍發出一聲聲驚嘆聲,比起銀子來,銀幣的外形顯得光彩奪目,當下幾人忍不住,也跑進銀行換了幾枚銀幣出來,只不過他們比常百利謹慎了許多,並沒有拿出來炫耀。

    田成來到常百利身邊時,他還在手捏著銀幣炫耀,田成在常百利身上重重一拍,常百利大吃一驚,手中的銀幣差點掉到了地上,他馬上護住錢袋,驚謊後望,田成這才笑道:“常掌櫃,我家老爺有請。”

    自從那天分別後,常百利回家越想越覺得黃老爺貴不可言,他有心搭上線,可惜根本不知黃老爺的住處,只能苦苦等待,見到田成,頓時大喜,急問道:“黃老爺在哪裡?”

    田成呶了呶嘴.,常百利馬上發現了王福的身影,顧不得顯擺,將銀幣收起,撇下田成趕到王福身邊:“拜見黃老爺。”

    “常掌櫃不用多禮,上.次我說過要到常掌櫃的店鋪看看,今日不知方便否?”

    “方便,.當然方便,黃老爺,這邊請。”

    常百利的聚富祥離銀行不過數百.步的距離,難怪他有空跑過來,這裡差不多是京城最好的地段,聚富祥面積不大,以王福的目測,這個店面不過一百五六十平米左右,上下二層,只是生意還算不錯,店舖內共有二十多名伙計,其中一半都在賣力的向顧客推銷布匹,綢緞。

    “.掌櫃好。”看到常百利過來,那些手中沒活的伙計連忙向常百利行禮,其餘伙計依然在一絲不芶的向顧客介紹,看得出來,這個常百利在經商方面還有一手。

    常百利揮了一下手,讓各.個伙計都下去,才討好的向王福問道:“黃老爺,小人這個店鋪如何?”

    王福點了點頭:“唔,還不.錯。”

    得到肯定,常百利臉上頓時放光:“不知黃老爺府上何處,若是府上有衣料需要,能否由小人供應。”

    田成看了看店鋪,毫不客氣的道:“常掌櫃,你這個店鋪太小,供應不了我家老爺的需求。”

    皇宮養著數千號人,即使皇帝再節儉,必要的體面也不能少,加上宮中還有太后,除去各地貢品,皇宮一年花在衣料採買上的銀子還需要二十多萬兩,確實不是這個只有數萬兩生意的綢緞莊能供應得起。

    聽到田成的話,常百利非但沒有沮喪,眼中反而流露出一絲喜色:“不知黃老爺一年需要多少衣料,小人當可試試?”

    王福聽得一動,皇宮中各種物品的採買,價格往往比市面上上一倍還多,多出的錢落入何人之手王福心中有數,只是即使將採買的太監撤換也是無用,下一個照樣貪,若是由外面的商人直接供應,至少比太監出去採買要便宜不少。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答應,即使要用到皇商也不可能獨家供應,否則很快就會與太監上下串通好,宮中的採買費用照樣不會低,王福將話岔開:“半月前常掌櫃好像還對銀行擔心不已,今日為何又會第一個到銀行換取錢幣?”

    “黃老爺有所不知,小人正是擔心銀行要用紙鈔換取民間的金銀才第一個進去看看,如今小人總算放心了。”

    王福大奇:“這又是為何?”

    常百利又從錢袋中拿出一枚銀幣:“老爺請看,這枚銀幣與銀兩重量分毫不差,一般人根本無法區別,只是小人卻知道這枚銀幣含銀量只有八成,朝廷鑄幣至少有一成五的利,銀幣鑄造精美,私人無法模仿,有此巨利,朝廷根本不需要用來紙鈔來掠奪百姓錢財。”

    王福點了點頭,這個時代的商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行事都有一套自己的標準,不過,他們畢竟脫離不了世代的局限,不知道只要信用維護好,紙幣才是以後的大勢所趨,得出的判斷自然會出錯,王福也不會沒事去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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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擴軍

    部銀行開業的第一天只能說熱鬧來形容,八家分行的+整天都圍滿了人群,陸續也有人進去,不過,多是用銀子換一些金銀幣,這些金銀幣製造的實在是太過華美,雖然明知再換回來要損失半成,一些商人及大戶人家還是忍不住換了不少。

    為了鼓勵大家使用金銀幣,若是用金銀、銅錢到銀行換取金銀幣,銀行完全是免費,但是反正過來,如果要用金銀幣到銀行換取金銀、銅錢,卻要支付半成的費用,也就是說一兩銀子可以換到一個銀幣,但是要用一個銀幣到銀行換取銀子,只能換到九錢五分。

    到了晚上,八家分行關門統計後,總共有八萬多銀幣和一千多金幣換了出去,收進來近十萬兩白銀,這是一個可喜的成績,按常百利的計算,朝廷鑄幣有一成五的利,實際是由於完全使用了機器,朝廷鑄幣的利益高達一成九,戶部銀行開張的第一天,單是從金銀兌換中的收益就高達一萬九千兩銀子。

    如此巨大的利益,無論是戶部尚書熊汝霖還是行長樊躍都是喜上眉頭,李自成能在京城搾出七千萬兩白銀,預計全國流通的白銀不會下於三四億兩,若能將這些白銀全部鑄成銀幣,朝廷的收益估達可以達到六七千萬兩,兩人越算越是咋舌,若不是天色已經太晚,他們恨不得馬上入宮報喜。

    第二天剛下朝,熊汝霖就拉著樊躍興沖衝的來宮中報喜,知道了這個結果,王福心中也是高興的很,不過雖然高興,王福更關心的是存款情況,鑄幣收益再大,畢竟是一次性的買賣,前幾年可能有爆炸性的收益,到了後面,收益會越來越少,存貸款才是銀行體系中是最重要的一環,而且以後收益會越來越大。

    笑過之後,王.福馬上問道:“樊愛卿,昨日有多少在存款?”

    聽到皇帝問起存款,樊.躍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相比於兌換所產生的收益,昨天各家銀行的存款卻不盡人意,儘管戶部銀行開出了高達八分的年息,即使只存三個月,也有一分五的利息,存款的人卻不多,樊躍硬著頭皮道:“回皇上,不足一萬兩。

    ”

    八分的利.息,聽起來很美妙,雖然比不上放高利貸,可是高利貸畢竟要勞心勞力,如果逼死人命更是麻煩,這個只要將銀子搬到銀行,每年再吃息就可以了,只是把銀子搬到銀行,只換一張紙片出來,許多人終究不放心。

    金銀幣則不同,朝廷已經明確下.詔,明年的賦稅一概不收銀兩,只收金銀幣,他們不用擔心有所損失,加上金銀幣做的精美,所以頭一天才會有這麼多人兌換。

    王.福聽得不置可否,這一萬兩恐怕還多是一些官員的友情贊助,安慰道:“不用擔心,一萬兩就一萬兩銀,等到後面,那些現在沒有存錢的人就會後悔,每月調一次利息,等到四個月後,利息就只有四分了。”

    與後世發行紙幣。每年都.會有通貨膨脹不同。現在戶部付出地每一分利息都是實打實地銀子。戶部暫時不向外貸款。利差就無從談起。即使後面增加了貸款項目。也不可能一直付出這樣地高息。八分利只是開頭吸引存款地手段。現在是錢莊存錢還要收保管費地時代。如果銀行獲得大家信任。即使每年四分利那些大戶人家也會趨之若騖地將錢存進來。每個月降低一分利。正是在促使那些家有餘錢地人盡快下決心將銀子存到戶部銀行。

    接下來地一個月。戶部銀行.金銀幣地兌換一直長盛不衰。加上軍餉。百官俸祿地發放。元。戶部銀行僅此一項利潤就達六十萬兩之多。已經和朝廷賦稅每月平均下來地收入差不多。朝廷地收入等於憑空番了一翻。民間卻全無感覺。讓戶部尚書熊汝霖每天都是笑容滿面。

    銀行地存款則依然有點少。一個月過去了。八家分行合起來吸收地存銀才二十多萬兩。不過。隨著銀行年息八分調到七分後。一些人陡然明白過來。存款已經漸有起色。公佈降息地第二天。吸收地存款一下子達到了三萬多兩。是以前地三倍多。

    隨著這麼多金銀幣流入市場。市面漸漸已有不少人用金銀幣交易。前一陣子傳地沸沸揚揚戶部銀行要發行紙鈔地消息大家都自動當成流言。有了這樣精美地銀幣。朝廷又何必發行什麼紙鈔。

    除了王福。誰也沒有想過。短短一個銀行產生地效益會如此巨大。這還是銀行只開設了京城地緣故。如果等到各個地方上地分行也開設起來。更不知會有多大。雖然許多地方分行效益會遠低於戶部

    地銀行。可是勝在數量多。聯合起來未必就不能與京T[提並論。

    京城戶部銀行營業後,地方上的反應也不慢,分行的籌建關係到明年地方是否能分稅的問題,如果在明年府縣中戶部銀行的分部還沒有籌建完畢,三成的賦稅就不能留在地方,地方官員自然不敢怠慢,一些地方在戶部籌建分部的款還沒有撥下來之前就迫不及待的動工。

    除了戶部銀行的收益外,弘光元年的十月份,朝廷還多了一筆海關的收入,因為剛剛徵收,這筆收入比戶部銀行少,可是少也只是相對,一個月的海關收入已經達到了四十萬兩之多。

    朝廷九月份的秋稅才剛剛入帳,十月份又多了兩筆大財,朝廷一直窘迫的財政一下子變得寬餘起來,王福終於可以再練軍了,弘光元年的十一月,皇帝再次下令對羽林衛擴編,一次性召收五萬新兵。

    前面的五萬羽林衛絕大多數是出自江西,湖廣、直隸三地,這次召兵和以往不同,王福決定來一個全國范圍的徵召,先由地方推薦,再由羽林衛的官兵下去挑選一遍,初步合格後送到省城挑選一次,最後集中到南京再進行一次大選,若是不合格,統統發路費回家。

    這樣選擇無疑.會費時費力,卻能選出真正的精兵,而且羽林衛總是要打出去才能顯出他的價值,從全國征召,可以打破羽林衛兵源的界限,方便羽林衛以後轉戰各地。

    離王福規化練出十萬羽.林衛再統領大軍滅清的時間還有二年半,當初羽林衛不過訓練半年就與清軍交戰,這批羽林衛至少有二年的時間訓練,王福不用擔心沒有時間。

    羽林衛要.再次召兵的消息傳到各地,許多地方的適齡青年頓時歡聲雷動,羽林衛的名聲早已傳遍天下,誰都知道若是能加入羽林衛不但有高額的軍餉,而且打起韃子來也毫不含糊,這才是真正的軍隊,往日避之不及的召兵成了眾人爭奪的香餑餑。

    松江府一座佔地廣闊的宅院,一.名臉上還帶著青澀,黛眉初開,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正在替一名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年整理著衣襟,少女滿臉都是不捨的表情:“夫君,你自幼自苦聖賢書,又何必去參加羽林衛的徵召?”

    這. 對少年男女卻是剛剛結為新婚夫妻的夏完淳和妻子錢氏,夏完淳的父親夏允彝為崇禎十年進士,後外放縣令,因為成績突出,年終考核時被吏部評為最優等的七名縣令,受到崇禎召見,不過,他的仕途很短,剛做完三年縣令正要升職時就因為母親去世,不得不丁憂回家,等到夏允彝丁憂完畢,李自成已經攻破了北京城。

    夏完淳天資聰穎,五歲讀.經史。七歲能詩文,九歲寫出《代乳集》。確實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他父親夏允彝與當今皇帝身邊的紅人左僉都御史陳之龍還是好友,夏完淳曾拜陳子龍為師,以他的才氣和陳子龍之間的關係,若有心於仕途,走科舉正途完全沒有問題。

    儘管松江府也有羽林衛過來.選撥,不過夏完淳還是覺得到南京的機會大一些,今天正是他要出門的日子。聽到錢氏的話,夏完淳輕輕搖了搖頭:“娘子有所不知,如今正逢亂世,文人既使能做得幾首詩,於國又有何用,大丈夫當提三尺劍,替君王掃平天下。”

    錢氏一臉的擔心:“可是兵凶戰危……”

    “沒什麼可是。”夏完淳將妻子的話打斷:“功名但在馬上取,我只恨一年前沒有加入羽林衛,和皇上一起參加對韃子的那一戰,否則娘子此時說不定已經是將軍夫人,好了,夫人不用再整了,我要去了。”說完,夏完淳提著一柄劍,就這樣瀟灑的出門。

    看著丈夫遠去的背影,錢氏臉上一行清淚流了下來,默默的念道:“只要你平平安安,奴家情願不當什麼將軍夫人。”可惜這句話夏完淳聽不到,不過,即使聽到了他也不會改變主意。

    夏完淳雖然年輕,卻不是頭一次出門的初哥,夏允彝喜歡出遊遠方,常帶他在身邊,使他早早就閱歷山川,接觸天下豪傑,胸中自然有股一般讀書人沒有的豪邁之氣。

    和夏完淳想到一塊的人不在少數,大家都認為要參加羽林衛到南京的機會肯定大一些,一路上,夏完淳遇見不少佩劍的年輕人向南京方向匆匆趕路,彷彿參加科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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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選撥內容

    完淳到達南京時,他才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加入羽林※的激烈程度,他從接到消息來到南京只有五天時間,可是在羽林衛設定的招募點人頭攢動,至少有上萬人之多,路上還散落著黑壓壓的人群,這樣的招募點羽林衛在京城外設了五處,粗粗一算,京城外參加選撥的人數已經超過十萬人,遠遠比士子應試時熱鬧。

    想想也不奇怪,南方雖然文風薈萃,但讀書人相對於不識字之人畢竟還是少數,羽林衛的待遇是以前普通百姓做夢都沒有的高,只要求身體健壯,對識字不強求,只要年齡合適,大家自然都不願錯過機會。
京城附近一下子湧進十幾萬青壯,而且還有源源不斷增加的趨勢,儘管羽林衛招募的地點設在城外,應天府衙門和五城兵馬司上下還是如臨大敵。

    王福給這次招兵的期限定為五個月,本來不急於選撥,只是若這麼多人盤據在京城確實是一個隱竄,他們中許多人都是普通百姓,支持不了在外面生活多久,一旦盤纏用盡,京城的治安恐怕會一下子變得不可收拾,接到應天府知府和五城兵兵司指揮使充滿憂慮的奏章,王福只得下令京城羽林衛的選撥提前開始,一旦落選則必須馬上回家。

    夏完淳趕到時,恰好是正式選撥的第二天,已經有部分落選的人開始返回,不然,各個招募點的人數會更多,只是夏完淳看著數十列,每一列都排得長長的隊伍還是發呆,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正當夏完淳猶豫著是不是要選一列隊伍派到後面時,一個驚喜的聲音在離他不遠處響起:“夏存古?”

    夏存古正是夏完淳自己給自己取的字,夏完淳連忙轉頭看去,見到前面幾個熟人正在看著自己,他也是驚喜的道:“九高、日生、錢默,你們怎麼都會在這裡?”

    九高是杜登春的字,杜登春和夏完淳是同鄉也是同學,兩人年齡相差不大,日生是昊易的字,吳易年齡比兩人要大許多,在崇禎十六年時已經中進士,錢默卻是夏完淳剛剛辛婚的妻子兄長。

    夏完淳剛剛問完,杜登春也問了出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四人對視了一眼,頓時一起大笑,自然都猜到了彼此來這裡的目的,對於吳易已是進士還願意來參軍,夏完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存古,你還沒有報名吧,走,我帶你去。”杜登春拉著夏完淳的手道,對於能在這裡碰到夏完淳,杜登春感到非常高興,吳易、錢默兩人都比他大了至少六七歲,而且吳易已是進士,錢默是舉人,他只有秀才身份,在兩人面前,杜登春總感覺自己平白矮了一輩

    “怎麼,還有別的報名點。”.夏完淳不解的問。

    杜登春得意的道:“當然,皇上對讀書人總要另眼看待,你有秀才身份,不必同這些泥腿子擠在一起,將來加入羽林衛,我們也是文官,遠在這些泥腿子之上。”

    儘管杜登春說的是別人,夏完淳對他的語氣還是大為不喜,只是礙於同窗好友的身份不便說什麼,將手抽了出來,勉強笑道:“是啊,那麻煩九高。”

    杜登春沒有發現夏完淳臉上的變化,他輕蔑的掃了一眼排得長長的隊伍,向夏完淳招了招手,走在前面帶路。

    夏完淳跟了上去,在隊伍中間,果然有一列是專門為讀書人報名使用,只需有童生資格就可以在這里報名,根本不需要杜登春所說的秀才資格,只是他自己是秀才,才會說要秀才資格。

    與左右長長的隊伍相比,這隊不過數人在排隊,難怪在中間反而看不到,吳易等人一過來,幾名負責報名的羽林衛微笑著打了一個招呼,雖然現在羽林衛名聲響亮,一個堂堂進士報名參軍也算稀少,他們對於昊易一行自然記葉乙深刻。

    等前面幾人報完名,夏完淳也快寫好自己要填的內容,一名羽林衛檢查了一遍,將一塊木牌放到夏完淳手中:“拿著,十日後到軍營接受測試。”

    “是,多謝軍爺。”夏完淳接過木牌,翻看了一下,木牌後面是刻了一個令字,面則是四個阿拉伯數字“0091。”。

    這種數字在大明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夏完淳搞不懂這是否表示自己是報名的第九十一人,向吳易他們一問,果然,他們三人每人都有一個塊木牌,上面的數子是連著,分別是“0072,0073,0074。”夏完淳心中頓時有底,果然,這個數字是接順序來的,從昨天到現在,已經有九十一名童生以上資格的人報名。


那些排著長隊的普通人比起來微不足道,可是也不算※才是頭二天,後面肯定還會有不少人報名,這麼多士子投筆從戎,在以前不可想像,除了羽林衛的待遇確實不錯外,與現在國仇家恨的環境也不無聯繫。

    “存古,這十天你就和我們住在一起吧。”錢默淡淡的道

    “是,小弟恭敬不如從命。”夏完淳也不推遲,問道:“二哥可知這次選撥要考核什麼內容,小弟想這十天時間作一下準備。”

    這一問還真把三人問住了,杜登春撇了撇嘴:“存古,你擔心什麼,憑我們秀才的身份,你還擔心羽林衛不要不成,更何況錢大哥是舉人,吳大哥更是進士。”

    錢默、吳易兩人緩緩點頭,他們正是如此認為才沒有打探究竟要考核什麼,上一次羽林衛招人時基本上能識字就招了。

    夏完淳卻不放心,所有此一時彼一時,上次大家不能確認加入羽林衛是否有前途,報名的讀書人有一個算一個,羽林衛開的掃盲班教師就是為那些不合要求的讀書人留下的,夏完淳參加羽林衛是想上戰場打仗,自然不願意成為一個簡單的文職人員。
“不行,我要去問問。”夏完淳轉身快步向報名的幾名羽林衛走去,吳易三人也只好停下來等待,不一會兒,夏完淳才興沖衝的回來:“我問清了。”

    “怎麼選?”見到夏完淳如此重視,三人自然也有一點緊張。

    “一共四項,投擲、舉重、匍匐前進、三千米跑。”

    軍器局流水化的生產,帶來了各種標準工具的確定,這股風潮也刮到了羽林衛,王福親自下旨明確要求羽林衛平時的練都要做到量化,每天作息、吃飯、練的時間,練量的多少都做了規定。
這次羽林衛對於辛軍的選撥也規範起來,不再是簡單的長跑,而是加入多項內容,這四個項目只是針對士子,普通人的考核還要多三項,任何一項不合格都有涮下來的可能。
沒有涮下來的也不能高興太早,以後還會有二道,三道測試,這種量化的好處顯而易見,不會因為選撥的時間、地點不同,讓參加選撥之人水平也變得不同,這也是這次羽林衛選撥為什麼能在全國同時進行的原因。

    普通人一報完名就要馬上測試,他們則有十天準備,這倒不是故意又給他們優待,只是報名的士子人少,可以集中起來測試,而普通人太多,自然是越快測試越好。

    除了跑步是他們知道的外,其餘三項都是辛鮮項目,杜登春聽到如此嚴格後不由心頭忐忑,舉重還可以理解,不就是比力氣嗎,十天時間練也沒有用,其餘兩項他卻不知,連忙問道:“投擲、匍匐前進是什麼?

    夏完淳解釋了一番,聽到匍匐前進就是在地上爬時,杜登春臉漲的通紅:“斯文掃地,斯文掃地,怎能如此?”

    想起自己要在地上爬行,吳易和錢默兩人臉下也現出一絲苦笑,杜登春懷著一絲希望的問道:“可以將這項去除嗎?”

    夏完淳搖了搖頭:“負責選撥的羽林衛會記錄各人每項的分數,若是去除,這項就是零分,凡是有一項零分者,直接剔除。”

    “那我不測了。”杜登春氣急的道。

    只是他的話沒有得到吳易和錢默兩人的響應,吳易以進士之身來投軍,自然不會被這點挫折嚇退,錢默也是如此,吳易開口道:“三位,看來不能繼續住在我們以前的客棧了,回去後,我們馬上將客棧退掉,大家租一個小院,利用這十天時間先練習一下,免得到時不知所措。”

    “日生大哥這話我贊同,要上戰場,哪能怕什麼斯文掃地。”夏完淳回道。

    錢默也點頭道:“日生大哥說的不錯,臨陣磨槍也好,我們要加入羽林衛又不是為了升官發財,而是為了上前線殺敵,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三人態度一致,杜登春臉上沮喪的神色一閃而過,打消了退出的念頭,兩人的身份比他高都不怕,若他半途退出,恐怕名聲馬上就要臭了。

    四人商議完畢,走出軍營,招來一輛在外面等客的馬車,回到南京城中,將吳易、錢默、杜登春三人住的客棧退掉後,開始尋找一個偏避院子,要在地上爬行前進,練習時總不能也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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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考核

    天的時間很快過去,這段時間裡,吳易、錢默、杜登)|盡了苦頭,換到一個偏僻小院之後,他們開始了每天的訓練。

    每天起床之後第一個要做的事就是撿差不多半斤大小的石塊向遠處投擲十遍,然後再舉起一塊八十斤左右的石頭數遍,完成之後再吃早飯,吃過飯後休息一會兒就開始三千米的跑步,當然,這三千米只是一個估數,跑完之後已經筋疲力盡,到了下午再在地上爬行二百餘步,然後再舉石塊,投擲石塊。

    這三人以前基本上是那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之輩,光是跑三千米就累得夠嗆,何況又要爬,又要扔石頭、舉重,他們之所有能堅持下去,完全是受到夏完淳的影響,夏完淳雖然和他們一樣是讀書人,做起這些事來卻比他們輕鬆多了,投石塊、舉重、跑步、匍匐前進,每一樣夏完淳都是遙遙領先。

    吳易、錢默都是二十多歲,正值青年,夏完淳雖然已經成親,實際上只是一個半大小子,兩人樣樣比一個半大的小子差,自然不服氣,只得跟著咬牙完成,一個進士,一個舉人都不叫苦,杜登春自然也只得跟著。

    夏完淳之所以能輕鬆做下來,自然是他身體好於常人,夏允彝主張復古,他在長樂縣任縣令時,治理縣務的中心就是用古教化,廢弊興利,反對使用苛捐雜稅,提倡撫慰弱,力求達到古人所說的大同境界,他本人也算清正廉潔,這種在崇禎末期獨樹一幟的做法取得很好的效果,一時長樂縣政通人和,百廢俱興,百姓拍手稱讚。

    夏完淳出生時.,夏允彝已是三十五歲,中年得子,本來父母都容易溺愛,加上夏完淳從小有神童之名,五歲讀經史、七歲能經文、九歲集結詩集,這樣的孩童一旦溺愛就會成為傷仲永,幸好在對兒子的教育上,夏允彝並不溺愛,也主張復古,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夏允彝對兒子都悉心教導。

    “射、禦。”並不是簡.單指騎馬、射箭,只因為弓箭是冷兵器最強大的武器,而騎兵是最強大的兵種,才以這兩項來指代士子必需習武強身,才能行走天下,沙場征戰,夏完淳完全接照父親的要求去做,習武健身,從不拉下,在夏允彝丁憂的幾年裡,他更是帶著兒子幾乎遊遍天下,不但讓夏完淳身體健壯,而且眼界大開。

    有如此良.好的基礎,夏完淳完成各個項目比起其他三人來自然輕鬆了許多,除頭一天外,四人苦練了八天,第十天才休息以便恢復精力,不得不說,這臨時的訓練也很有效果,除了舉重有沒有提高不清楚外,其餘三項都了取得長足的進步。

    在他們訓練這段日子裡,每天都.有無數自發趕到南京的青壯年黯然離開,即使是第一關,留下的也是十不存一,如果按照第一次召收的標準,即使只是在京城,羽林衛也可以招滿五萬人,這當然不行,僧多粥少,大部分人注定要淘汰出去。

    測.試的當天,夏完淳、吳易等人早早趕到軍營,其餘的士子也趕了過來,粗粗一數,四人發現這次至少有四百名士子參加,幾人都大為佩服夏完淳的先見之名,頭一批就這麼多人,顯然羽林衛不可全部錄用,其中大部分人肯定要淘汰掉。

    可是偏偏許多人卻沒有自.知之明,大部分士子滿臉傲氣,對馬上就要到來的測試毫不在意,口中高談闊論,自己如果當上了羽林衛的將軍,將如何練兵,如何指揮羽林衛在戰場上殺得滿人哭爹喊娘,狼狽逃竄。

    夏完淳、吳易等人聽得暗暗.好笑。經過這幾天地訓練。他們知道戰爭並不是紙上談兵就可以了解。至少單是訓練就是一件非常辛苦之事。

    “將軍到!”一名羽林衛大聲喝道。將正在竊竊私語地士子們嚇了一大跳。眾人連忙向前方看去。只見十幾名羽林衛擁著一名身穿紅色甲胄、頭戴銀盔、腰懸寶劍。神情嚴肅地青年人走過來。

    “他就是將軍?”

    “我看最多只有二十五歲。

    ”

    “若是一年前羽林衛招人時我報名就好了。說不定現在也成了將軍。”

    ……

    “各位,這是羽林衛柳營孫克鹹游擊將軍,各位的考核將由孫將軍主持,這次羽林衛召收名額有限,若是達不到要求,一概不收。”

    “哦,原來此人就是孫克鹹。”一些人若有所思的道,羽林衛戰績顯赫,裡面的將領自然會得到許多人的關注,孫克鹹作為一名游擊將軍,在羽林衛這個新興團體已經可以穩排前二十名,有人知道也不奇怪。

    “真的要考啊?”一些完全沒有準備的士

    了起來,他們連要考什麼項目都不知道,聽到這些人T易、錢默二人互望了一眼,若不是碰到夏完淳,他們現在和那些士子恐怕一樣會茫然無措。

    孫克鹹淡淡的掃了各人一眼,有如飽含實質一樣的光芒馬上使得整個現場安靜下來,孫克鹹才道:“下面本將說一下考核的規矩,考核分四項,每組十人進行一次考核,全部考核完一項再進行一次分組,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動作,達到羽林衛給各位的標準,這一項考核就算通過,每次考核前,有軍士會作一次示範,讓你們知道差距所在,不要以為羽林衛的考核是對你們刁難,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數百人唏唏啦啦的應道。

    “考核第一項,匍匐前進二百米,杜大山。”

    “到!”

    “你給大家示.範一遍,裁判員,記時。”

    “是,將軍!”杜大山.和三名手中提著一個擺鐘的羽林衛齊聲回道。

    “匍匐前.進是什麼?”許多士子又忍不住竊竊私語。

    杜大山來到一條已劃好的線上,.前面一百米外插著一面旗子,他的手必須接觸到旗子後返回。

    “.預備!”

    啪的一聲,杜大山已經躺.在地上,各個士子傳來一陣嘩然。

    “開始!”

    沙沙的.聲音響起,杜大山四肢著地,飛快的向前面爬去,一路上留下一個清晰的痕跡,士子中嘩然聲越來越大,都是怎能如此,有辱斯文這類話,四周的羽林衛一片肅立,對那些嘩然的士子並不理會。

    杜大山轉身爬了回來,手指觸線時,孫克鹹的聲音已經傳來:“停,報時。”

    “53秒”

    “54秒”

    “54秒”

    “成績54秒,諸位,聽到了沒有,你們同樣是匍匐前進二百米,只要進入二分鐘就算通過,用時越少越好,若是如此長的時間還沒有通過,只能說明諸位不符合要求,可以走人了。”孫克鹹望著這群士子,冷冷的道。

    夏完淳、吳易等人還以為羽林衛考核會從最簡單的投擲、舉重兩項開始,沒想到卻是士子最難予接受的匍匐前進,幾人對視了一眼,頓時明白孫克鹹的用意,若是這一關有人不想做,前面的做了也沒用,省得耽擱時間。

    “這位將軍,我等讀書人一舉一動莫不合禮儀,此舉有辱斯文之嫌,是不是可以換一項考核。”一名士子站了出來道。

    “明山先生說的對,此舉有辱斯文,換一項考核。”

    “對,換一項,換一項。”見到有人帶頭,許多人一起大叫起來,夏完淳、吳易等人臉上掛著冷笑,這些人太天真了,羽林衛的考核若能說換就換,那羽林衛也就不成為羽林衛。

    孫克鹹臉上浮起了笑容:“誰要換,站到左邊,不換的原地不動。”

    “我來。”剛走發話的那名士子大踏步走到了左邊。

    “明山先生要換,我們也換。”十餘名士子也隨後跟了過去,剛才叫得響的一些人卻猶豫起來,在人群中嚷嚷沒事,這裡可是軍營,若是得罪了眼前的這個軍頭,不知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你們難道願意如此有辱斯文?”見跟過來的人這麼少,叫明山的士子急吼道,他連催數聲,頓時又有一些人過去,眼看過去的人多了一點,許多士子也膽大起來,最後有一百多名士子站到了左邊。

    “還有沒有人過去?”連問數遍後,幾名士子大概感到不妥,又從左邊溜了回來,右邊再無人移動。

    孫克鹹的笑容一收,還真以為羽林衛這個光榮的團體是什麼人都可以進:“來人,將這些人身上的號牌收起,叉出軍營。”

    “是,將軍。”沒等這些士子反應過來,數百名羽林衛就湧了上來,將那些站在左邊的士子身上木牌收了回來,許多士子拼命掙扎,只是哪裡是羽林衛的對手,不一會兒,所有士子的木牌都被收回。

    搶不過羽林衛,一些士子頓時破口大罵,一些士子臉色鐵青,嘴裡嚷嚷著要敲登聞鼓,向皇帝告狀。

    “粗鄙之夫,你如此對待忠義報國的士子,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那位帶頭的明山先生跺腳大罵。

    孫克鹹不為所動:“叉出去!”

    直到那一百多名士子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孫克鹹才若無其事的宣布,道:“考核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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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生死存亡

    些士子雖然只是被帶出軍營,並無性命之憂和皮肉之羞辱卻難予洗掉,留下的二百多名士子中許多人不免有種兔死狐悲之感,若是太平盛世,即使只是一名童生,一般軍頭也不敢隨便得罪,這麼一百多人,其中還有不少秀才,或許還有舉人,眼前只是一名參將,說叉出去就叉出去了。

    只是傷感之中又有一絲慶幸,若是能成為羽林衛中的一員,就是和中舉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自己文武全才,就不信會一直屈在那些武夫之下。
接下來的考核誰也不敢大意,可惜實力不濟也無可奈何,杜大山輕輕鬆松不到一分鐘搞定的二百米匍匐前進,雖然給了這些人兩分鐘的時間,只是兩分鐘也是眨眼之間的事,如果能夠放下面子,拼命前進,大部分人都能過關,可是這些士子偏偏許多人放不下面子,只要稍微耽擱一下,二分鐘就超時,被無情的涮了下來,這一關,足足涮下了三分之一的人。

    夏完淳、吳易、錢默、杜登春四人都輕易過關,最差的杜登春只用了一分半鐘,夏完淳更是進入了一分的大關,只比示範的杜大山慢了三秒,連孫克鹹都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四關下來,剩下的士子就更少了,連一百名都不到,幸好夏完淳四人都一齊過關,四人之中,夏完淳每一關都是輕輕鬆松,杜登春力小,差點在舉重那一關涮下來,本來夏完淳打聽到羽林衛給這些士子的標準是八十斤的重物,杜登春在住處將八十斤的石塊舉起毫無問題,軍營中卻舉得非常吃力,羽林衛不可能在考核項目上作假,只能說他們自己弄的石塊太輕了,沒有達到標準,吳易和錢默兩人過得不算勉強,卻也不輕鬆,只能排在通過的士子中間,聰明人永遠不少,他們中也有不少人進行了先期鍛煉。

    就在夏完淳等.人進行考核時。被孫克鹹叉出去的那些士子中還真有人告狀告到了王福耳中,不過不是敲登聞鼓,而是通過監察御史陸朗的口傳到皇帝耳中的,陸朗前一段時間反對戶部銀行的開設雖然沒有成功,他的清名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名氣越來越大,那位帶頭要孫克鹹換項目考核的士子明山剛好認識陸朗,回來後到陸朗府中拜訪,將孫克鹹對待士子的無禮態度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陸朗聽明山說完,頓時.憤憤不平,直接求見皇帝,要彈劾孫克鹹,御史可以風聞奏事,王福只得好言好語的先將陸朗勸回去,同時派人將孫克鹹召回見駕。

    王福要見.孫克鹹,當然不只是因為陸朗的彈劾,對於普通人員的招募,王福暫時不會理會,不過,對於士子的招募王福還是很關心,隨著火器漸漸變成戰爭的主角,軍隊不能再由文盲組成,不得不說,若是讀書人能在軍隊紮根,比起一般人升遷的機會要大的多。今天是第一次對士子進行考核,王福也想盡快得到考核的情況。

    只是羽林衛進行考核的地方在城.外,來來往往要耽擱不少時間,孫克鹹見到皇帝時已經是第二天下朝之後。

    “末將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孫愛卿免禮,賜坐。”

    “謝皇上。”

    孫克.鹹坐下後。王福才笑問道:“昨天考核是怎麼一回事。怎會有一百多士子未經考核就全部被你命令士兵將他們叉了出去。”

    “回皇上。確有此事。”孫克鹹將考核地經過說了一遍。才輕蔑地道:“這些人還以為戰場是什麼。連在地上匍匐前進都不肯。羽林衛不需要這樣地廢物。”

    孫克鹹地話有失偏頗。不過也不無道理。王福聽得微微一笑。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問道:“昨天考核。剩下地士子如何?”

    “回皇上。昨日考核。共有九十二名士子通過初試。其中一名進士、五名舉人、十六名秀才。剩下七十名童生。”

    “哦,還有一名進士。”王福聽得大為驚訝,進士已經可以直接做官,若是外放,至少也是一方縣令,雖然武官的地位正在提升,可是大明畢竟長期還是以文官治天下,一個進士竟然自願放棄官身投軍,傳出去恐怕會引起整個士林的震動。

    “正是,此人如吳名易,崇禎十六年進士,蘇州吳江人,因為流賊在十七年三月即攻破京城,吳易來不及授官,流賊逃離京城後,吳易即從北京南下返回老家……”孫克鹹對吳易的情況娓娓道來,他知道有一名進士參加考核時何嘗又不吃驚,很快派人查清了吳易的底細。

    “他的成績如何?”

    “不算太好,最多能過第二關,臣以為,第三關他必涮下來無疑。”

    “不成績如何,此人羽林衛都錄用了,朕要讓那些文官明的出路並不是只有科考,君子六藝,若是都能精通,入武職也能飛黃騰達。 ”

    若沒有什麼慶典,皇帝特設恩科;國家要三年才一次大考,上一次科考是崇禎十六年,明年又是大考的時間,許多士子都眼巴巴的等著朝廷再開科舉,王福卻對用八股文選出來的精英不感興趣,不過,明年的科考肯定要進行,否則絕了天下士子的希望,對大明政權的穩定不利,只是考什麼卻是一個問題,王福肯定要作出改動,如果能為讀書人打開另一條路,對於科考改動的影響就會小許多,不要說吳易能了初試,就是沒有通過初試,出於千金買馬骨的考慮,王福也會將吳易重新塞到羽林衛去。

    “是,微臣明白了,皇上,這次考核中,還有一人非常出色,此人年僅十六歲,已中秀才,各項考核都非常優秀,已經達到了羽林衛現在人員的水平。”

    “這個人又是誰?”

    “此人姓夏,名完淳,父親夏允彝也曾中進士,皇上請看,這是夏完淳各項考核的成績。”說完,孫克鹹將一張折成的紙遞給皇帝,上面正是夏完淳考核的資料。

    “夏完淳。”.王福連看連點頭,心中忽有所悟:“原來是他,自己倒是差點把這名少年英雄忘了。”

    “皇上以前見過夏完淳.?”聽到皇帝的自言自語,孫克鹹奇怪的問道。

    王福搖了搖頭:“沒有,朕只不過聽過他的名聲,小小年紀,能文能武,人才難得,不這年齡太小,尚需磨練,通過選撥後,不要撥得太高。”

    “微臣遵旨。”

    夏完.淳.、吳易他們通過初次考核後,暫時就失去了自由,必須吃住在軍營,接受羽林衛的訓練,對於許多士子來說,他們在南京過慣了讀書之餘就到青樓酒館風花雪月一番的生活,咋一住進軍營,完全不習慣,而且每天還要訓練,更是辛苦的很,一些人不等第二次測試就自己提出放棄。

    對於這樣的人,羽林衛並.不留難,直接讓他們離去,等迎來下一批考核士子時,原先的九十二人只剩下了六十七人,杜登春吃不了苦,幾次想離開,只是其餘三人沒有半點離開之意,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士子有人吃不了苦離開,那.些能通過第一次選撥的普通人則人人興高彩烈,十一月南京的天氣已經很涼了,通過了第一次測試,他們就可以吃到免費的食物,住進溫曖的帳蓬,相比外面是千差萬別,何況有了羽林衛的訓練,他們在接下來的測試中會沾到很多便宜。

    相對於南京熱熱鬧鬧的情景,北方的漢人百姓卻正在掙扎苦熬,旗人攜繩騎馬,大規模圈量佔奪漢人土地,順天、保定、承德、永平、河間等府,旗人圈佔的土地高達十九萬頃,圈地令使得大批百姓失去賴以生存的土地,他們要么流離失所,飢寒迫身,要么被迫成為旗人的包衣奴才,從此失去了自由。

    不過,漢人的日子不好過,旗人的日子也不好過,京城三易其手,附近的居民已是死傷逃亡大半,圈地令又其他百姓逃亡一空,圈地令雖然讓所有的滿人在關內佔據了大量的土地,可是土地卻需要人耕作,否則不會自動長出莊稼,沒有人耕作,滿人圈佔的土地只得大面積的荒蕪。

    滿清上層本來還指望著山西、山東兩省能向京城提供糧食,可是山西一直在與李自成交手,雙方犬牙交錯,整個山西的錢糧能維持山西的軍隊就不錯了,有時還需要京城時不時的接濟,山東也是如此,由於各地起義不斷,尤其是謝遷軍連府城都已攻下,山東兵力調動頻繁,根本就不能向京城提供糧食。

    往年滿人一到過不下去的時候,各個王爺,貝勒召聚起來商量兩天,數萬軍隊就向大明境內開去,回來之後總能帶回大批戰利品,可是今年,滿人突然發現,他們就是想搶難像以前一樣可以隨便找到地方搶。

    山西、山東是自己的地盤,山東過去就是南直隸,那裡倒是富裕,可是多鐸栽了一個大跟斗,滿人一半精銳被葬送後,暫時沒有人敢提出過去打主意,唯一能搶的好象就只有一個河南,要想拿下河南,就必須穩住山東,多爾袞再也不能容忍山東被義軍搞得一團糟,從京城再次調集兵馬南下,謝遷軍也將迎來自己生死存亡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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