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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老茅]明血[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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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19:03
第五十九章清軍的反擊

  看到失魂落魄,僅剩下的三四百人,尼堪內心有股吐才半天的功夫,他又丟了一千多人,這次可是丟得乾乾淨淨,連傷員也沒有,其還損失了一名梅勒章京。

    “明狗,本王與你們誓不兩立。”尼堪氣急的道,他這純屬廢話,明清兩朝本來就是誓不兩立的關係。

    “王爺,事已至此,也不必太過煩憂,只要緊守糧車,皇父攝政王見我們遲遲不歸,自然會猜到我們被困,到時自會出兵救援。”希福安慰道。

    尼堪斜著眼望了希福一眼,他正是聽了希福的話他才派出二千人想衝出去求援兵,造成慘重的死傷,雖然嘴上不說,心中難免有芥蒂,明知希福此次的話不假,尼堪即沒有點應承也沒有拒絕,不過,隨後尼堪的命令卻無一不是打著緊守糧車的主意。

    已經是下午了,天空中烏雲已經散去,遠處天邊露出了一絲明亮的光線,接著久違的太陽從雲層後跳了出來,草木葉子上殘留的雨水在陽光照耀下變得晶瑩剔透。

    二千多輛大車::成了一個大圓形,車上是用油布緊緊覆蓋的糧草,圓圈的中間是數千名受傷的清軍和抱著頭蹲在地上的民夫,圓形的外圍,七千余清軍全幅武裝,緊張的注視著四周。

    從這幾規律來看,越雨停下來的時候,越是危險,下雨時明軍的火槍雖然可以用,可是~容易進水,開過數槍基本上就成了燒火棍,必須找到干燥的東西將裡面擦乾,雨停後卻沒有這個顧忌,而且雨停讓人視線更遠。

    對於清軍來,弓箭比火槍更受不得潮,雨停對弓箭也有利,可是地面地干燥卻不是一兩個時辰之事,與火槍相比,除了少數神箭手,弓箭明顯處於劣勢。雨停了,對於清軍並非是好事。

    高傑將口中一塊肉乾咬碎吞下,接過一名親兵遞過來的水囊,撥開水囊的木塞,咕咕的大喝了幾口才滿足的將水囊重新丟到親兵手中,向旁邊李元胤問道:“我們出來多久了。”

    李元胤一愣,大帥怎麼問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馬上道:“回大帥,已經六天了。”

    “已;六天了。大家地口糧沒有多少了。”高傑地語氣中充滿了遺憾。如果能夠襲攏數天后發起攻擊。仗就要輕鬆地多。可惜眼下把韃子弄得筋疲力盡之時。明軍也到了作戰地極限。他們地干糧配給只有七天。人是鐵。飯是鋼。最強地軍隊也不可能空腹作戰。

    這確實是一問題。李元胤猶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前面地戰術確實很成功。只是眼看要將敵人逼上了絕境。只要再堅持幾天就會收穫勝利地果實時。突然發現了自己要先堅持不下去。這實在讓人鬱悶。

    “大帥不用太過擔心。雖然出發時只准備了七天口糧。不過。將士們在外面都知道盡量節省口糧。多支持三四天不成問題。”李元胤安慰道。

    高傑聽得心中一動。叫來幾名普通士兵一問果然如此。大多數人身上還有二到三天地。若是省省。全軍用三天不成問題。

    需要再等三天嗎。三天當然不行。高傑號稱翻山鷂子。對敵人一向死纏爛打。卻不會將自己弄入絕境。或許兩天。高傑最終還是否決。雖然將韃子派出去地人或者殲滅。或者堵了回來。可是焉知沒有漏網之魚。兩天過後。說不定韃子地援軍已經到了。

    “傳令翁之琪和王公略兩位將軍。全軍發起攻擊。明日之前全部解決這批韃子。”高傑臉上殺氣一閃而逝。

    “遵令。”數名傳令兵匆匆下去。

    沙沙的腳步聲響起,明顯是大隊人馬出動的聲音,所有清軍都抬起頭,緊張的看著前方,不一會兒,一排排紅色的身影就在他們面前出現,接著整個視線都是紅色地身影,這些紅色身影有一半左右握著讓清受盡苦頭的火槍,另一半卻是長矛手,閃亮的矛尖和烏黑的槍口都露出森森殺機。

    儘管雙方已經交戰了四天,只是明軍這樣黑壓壓的欺上來還是第一,許多清軍都下意味的吞嚥著口水,將手中的兵器緊握,彷彿這樣才會更安全。

    尼堪瞇著眼,打量著這四天來讓他吃盡苦頭的敵人,牙齒格格作響,心中恨不得馬上剿滅這些該死的明軍,只是看看自己僅剩下的七千多完整士兵和四千多傷員,尼堪就像是洩了氣地皮球,只是暗自勸自己忍耐。

    看著明軍越來越近,清軍一陣騷動,許多戰馬不安的打著響鼻,一些清軍也忍不住想翻身上馬,向明軍衝去。

    “弓箭手

    沒有本王的吩咐,不得出擊。 ”尼堪雖然也很想衝明軍碎屍萬段,可是看到明軍混雜著一半長矛手,尼智的採取了防守。

    雙方越來越近,在百步左右時,明軍陣內哨聲響起,前進的明軍停下了腳步。

    “射擊!”

    “放!”

    兩邊地命令幾乎同時下達,

    “砰!砰!砰!”

    “咻!咻!咻”

    炒豆一樣的聲響起,“,卟,”無數地清軍胸前突然汩汩的鮮血直冒,一栽倒在地,明軍上空箭支落下,同樣有不少人中箭,這些中箭地士兵馬上被扶出陣列,由後面的明軍遞補。

    “砰!”明軍第二輪射擊開始同時清軍地弓箭手也不甘示弱,射出第二輪箭雨,雙方又有不少人同時倒下,兩軍就像是互相鬥毆的兒童一般,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腳,區別的是清軍用的是弓,明軍用的是火槍。

    “王爺,這樣不,我們的傷亡太大了。”希福大聲道,兩輪過後,清軍已經倒下了三四百人,而明軍扶下去的傷員才一百人左右,多數箭支落在前面的空地上,彷彿收割過的麥茬。

    尼堪臉色難,這樣下去,不到天黑,他的部下就要一個不剩了,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乾脆下令部下退到糧車之後,這樣,有糧車的掩護,傷亡會很快下降,只是這樣如同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後面,簡直是奇恥大辱,即使能守到援軍到達,尼堪也不會原諒自己,他揚起長刀:“棄弓,全體上馬,衝上去殺了明狗。”

    “嗚,嗚。”蒼涼的牛角聲響來,聽到牛角聲,所有前線的清軍都丟下弓箭,翻身上馬,抽出馬背上的長刀前指,明軍的槍聲依然在響,不時有清軍栽倒在地,可是一跨上馬背,剛才還一臉疲憊的清軍彷彿打了雞血一般,精神一下子提了下來:“殺!”

    “轟隆。”悶雷一樣的馬蹄聲響起,數千清軍如同離弦的箭一樣向明軍衝了過來,馬蹄踩在堅固的石子地上,速度越來越快,整個清軍衝鋒的陣隊氣勢如虹,彷彿要把前面的明軍碾碎

    “長柔手,三步進!”

    “咔嚓,咔嚓,咔嚓。”三步過後,長矛手越過火槍兵,站立不動。

    “抬矛!”嘩啦一聲,長達一丈餘多的長矛立了起來,剛才的火~手換在了一片鋼鐵叢林。

    “律律。

    ”正在衝鋒的清軍馬匹大叫起來,叫聲中充滿恐懼,又彷佛是哀求,馬是有靈性的生靈,它們知道,若是自己的身體撞到長矛上,會痛,會死,可是它們的主人完全是鐵石心腸,控制著韁繩,拼命的用馬剌敲打著坐騎,讓馬速加的更快。

    “卟!卟!!”最前面的清騎撞進明軍的鋼鐵叢林中,長矛深深扎進戰馬的肚子,連帶著馬上的清軍也被扎得全身是窟窿,人馬的鮮血一起噴湧而出。

    “咔嚓。”這些清軍並沒有白死,不少長矛桿子承受不了戰馬的衝擊,斷成了兩段,數輪衝擊過後,雖然最前面的清軍死傷慘重,可是剛才還整整的鋼鐵叢林遭到了巨大的破壞,許多地方凹陷下去。

    “殺!”後面的清軍越過自己同伴的屍體,手中長刀揮舞,將失去陣式保~長矛手砍倒,“砰!”後面的火槍手不甘示弱,將衝上來的清軍紛紛射下馬背。

    火槍聲,兵器撞擊聲,喊殺聲,戰馬嘶吼聲交織一起,整個戰場一下子變得白熱化,此時人命如同草芥,鮮血很快將地面染紅,不少積水的窪地鮮紅一片,彷彿成了血池。

    雙方都是捨生忘死的進行著這場血戰,除了傷員,尼堪已經將自己手中所有籌碼都投了進去,只是除了開頭憑著一番血勇之氣堪堪與明軍不分上下之外,隨著時間推移,明軍長矛,火槍的組合漸漸取得了上風,許多清軍由於太過疲勞,打著打著就從馬背上掉了下來,一名清軍剛用長刀砍斷明軍的長矛,正要結束失去兵器的明軍性命時,“砰。”的一聲槍響,那名清軍反而栽下馬。

    這樣的事情在戰場各個地方上演,只是彷彿老天不願清軍敗得太早,太陽下落的飛快,眼看天色黑了下來,高傑命人敲響了退軍的鳴聲,面對明軍的退軍,清軍也失去了追擊的動力,兩軍很快分開,暫時回去舔著各自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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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殺人如殺豬

    仔細的算了一下,尼堪發現,他手上現在的傷員已經多於沒傷的人,下午這一場戰事,又是一千多人受傷,死的更多,足有二千多人丟了性命,他手中完整的部下只有不到四千,而傷員有五千多人。

    照這樣下去,即使讓所有傷員也參戰,最多還能守一天,可是一天內,援軍會到達嗎?尼堪大為懷疑,如果丟下這些糧草,他手中連帶傷員還有近萬大軍,沖出去當然沒有問題,可是這批糧草卻無論如何也不能丟。

    “高大人,我軍已經取得了優勢,為何要撤兵?”安頓了一下隊伍,王公略馬上來到高杰面前,帶著責問的語氣道,清軍這次反擊讓明軍也承受了不小的傷亡,五百多人犧牲,近千人受傷,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戰場永遠不要想自己無傷亡的蠢事,與清軍相比,這點傷亡完全值得。

    “王將軍稍安務燥,鞑子已經是強弩之末,若是我們繼續硬攻,鞑子可以一直強提著精神,可是一旦我們放松一下,鞑子的這股精神就會松下去,本侯想,這個機會留到凌晨更佳。”高杰笑道。

    “原來如此,末將遵令。”王公略拱手道,此事略一想就明白。只是他太過于心急才沒以有想到,如果能以較小的代價拿下敵人,王公略當然願意選擇較小代價。

    天津,多爾衮宅;:,一名渾身泥土,腦后梳著辮子之人從街道跌跌撞撞的向大門沖了過來,幾名守門的戈什哈大吃一驚:“站住,什么人敢擅闖皇父攝政王行轅?”

    “緊急軍情,我有緊急軍情禀報皇父攝政王。”幾乎是泥人一樣的漢子嘴里大叫道,說完,已是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幾名戈什吃了一驚,看在此人腦后的辮子和剛才說的是滿語份上,一名戈什哈連忙將泥人扶起,一面向里面通報,一盞茶之后,這個泥人跪在了多爾衮的面前。

    “什么,尼堪被明軍所圍,動彈不得。”多]聽完這個泥人的報告,忍不住重復道。

    “皇父攝政王,事關大軍糧草,敬謹莊親王才會被明狗纏住,眼下正堵在離此八十里外,還請皇父攝政王馬上派出援軍,否則大軍糧草危險。”這個泥人正是尼堪派出去報信的漏網之魚,他沖鋒時掉到一個溝中才逃過一劫,花了一整天時間趕到了天津,他還以為明軍並沒有實力吃掉尼堪所部,只是擔擾糧草的安危。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息吧。明天本王會派出大軍前去接應。”

    今天糧草沒有及時運到。多衮就猜到尼堪可能遇到了麻煩。聽到信使地禀報。多爾]反而松了一口氣。雖然死傷了數千人。可是至少糧草未失。在他想來只要明天派出大軍接應。這批糧草就可以運到軍營。

    “是。多謝皇父攝政王。”信使磕頭行禮后。躬身退下。

    多爾]想了想。吩咐道:“來人。傳衍禧郡王羅洛宏前來。”

    “遵令。”戈什哈回道。

    夜幕降臨。天空中幾顆星星發出一閃一閃地光芒。周圍依舊一片黑暗。今晚保持了下午地好勢頭。沒有下雨。整個清軍運糧隊不時可以聽到傷員壓抑地呻吟聲。只是疲累了一天地清軍還|快進入了夢鄉。呼噜聲響徹一片。

    “砰!”槍聲響起,明軍的騷擾又開始了,清軍的呼噜聲一下子停了下來,許多清軍抬了抬眼皮,又沉沉睡去,他們實在是太困了。

    尼堪醒了一下,忍不住重新打起了瞌睡,連續四五天一直到明軍的騷擾,一直沒有好好休息,白天又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事,清軍的精神,肉體都疲憊到了極點,亢奮一過,盡管知道危險,每個人都忍不住睡覺。

    “轟隆”數十枚手雷仿佛炸雷一般響起,中間還夾雜著幾聲清軍地慘叫聲,肯定是哪幾名~|的清軍被明軍的手雷炸中,丟了性命,明軍的騷擾可不只是騷擾那么簡單,還會要人

    “怎么,明狗打進來了。”尼堪茫然的問道,他馬上發現,除了這聲爆炸,四周依然靜悄悄一片,許多清軍同樣被吵醒,忍不住對明軍破口大罵,可惜他們的罵聲對明軍絲毫不起作用,隔不了多久么槍聲響起,要么爆炸聲響起,對清軍反復折騰。

    離清軍營地十數里遠的地方,明軍地大部隊早已睡熟,遠處的槍聲和爆炸聲對他們來說更象是伴奏曲。

    明軍的騷擾一直折騰到凌晨,好象連騷擾的明軍也累了似的,停了下來,清軍終于進入了香甜的夢鄉中,尼堪心中意識到可能危險

    著自己千萬不能睡著,只是過不了多久還是沉沉睡出的哨兵也同樣如此,只有一些傷員,因為傷口疼痛的緣故,依然睜大著眼睛。

    天空中漆黑一團,連先前閃爍的幾顆星星也完全隱入了云層中,至多再過半個時辰,天色就要發亮,就在這時,幾名一直醒著地軍傷員好象聽到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

    “有情況。”多隆尼忍不住叫道,他是一名正黃旗的普通旗兵,因為腿上挨了明軍一顆子彈,子彈直射進骨頭,即使不動都感到鑽心的疼痛,多隆尼懷疑自己過不了幾天就會活活痛死,盡管數天沒有休息,他依然毫無睡意,此時聽到沙沙的腳步聲,多隆尼推了推身邊的一邊同伴,叫道:“快起來,好象明狗來了。”

    “呼,呼。”那名同伴的手揮動了一下,呼噜依舊,根本不醒。

    沙沙聲越來越近了,好象已經接近他們地外圍陣地,可是外圍放哨的士兵卻絲毫沒有動靜,多隆尼驚慌起來:“快醒醒,快醒醒,明狗來了,明狗來了。”他的聲音充滿著哭腔,可是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呼噜聲。

    “卟!”那是刀刃劃肌膚的聲音,多隆尼腦中甚至可以想像出剛才地情景,一柄長刀在一名熟悉的同伴脖子上劃過,同伴脖子鮮血噴湧而出,或許只是蹬了蹬腿,便無聲無息地死去,接著那柄長刀又找上了另外一名熟悉的同伴脖子。

    “醒來,快醒來。”多隆尼聲音充滿著焦急,無助,仿佛是一頭落在猛獸中間地羊羔發出最后哀叫聲,他顧不得自己的腿傳來鑽心般地疼痛,用另一只腳猛踢起身邊的同伴,整個清軍運糧隊當然不止多隆尼一個醒著,只是其余人和多隆尼的情況基本一樣,根本叫不醒自己的同伴。

    一個,二個,三個……陳大默默的數著自己割開的清軍脖子數目,他是高杰的老部下,當兵已經十余年,如今也成為一名什長,他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割人脖子,以前跟著高杰轉戰各地時,凡是被高杰盯上的官兵或者流寇,最終都受不了整天整夜的騷擾,結果在睡夢中就被割了腦袋,不過,以前這樣割人腦袋時,陳大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忍感覺,這次他卻毫無心里負擔。

    聽到多隆尼的哭喊聲,陳山皺了一眉,他聽出這是一個清軍傷員,不過,此時不是同情的時候,他取出手上的弩弓,對著哭聲的方向射出,“卟。”這箭卻沒有射中多隆尼,而是射在另一名清軍身上,那名清軍慘叫了一聲就無聲無息,多隆尼聽到弓箭響聲,也是嚇了一大跳,頓時將嘴吧緊緊閉上。

    ;山也不管有沒有射中,腳步移動,用手向前摸去,凡是躺在地上的人就在脖子上割上一刀,為防黑暗中誤傷自己人,摸進清軍營地的明軍只有數百人,這數百人卻造成了無數的清軍在睡夢中如豬狗一樣被斬殺。

    “敵襲!敵襲!”隨著越來越清軍被殺,最終大部分清軍總算驚醒過來,只是卻不知道敵人在哪里,他們慌忙拿起自己的兵器胡亂揮舞,結果乒乒乓兵的自相殘殺起來,明軍早料到這種情況,在引起混亂之后開始悄悄往外面撤,撤不出來就躺在地上裝死,不過,若是挨踩或者挨刀,那只能怪自己太倒霉。

    許多清軍才發現了不對勁下來時,天空開始翻起魚肚白,此時明軍的總攻也開始了,槍聲,手雷聲響起一片,剩下的清軍根本無法抵擋,到了天亮之后,清軍已經肅清,除了一部分逃走外,其余全部死于非命,數千名來不及逃走的傷員也被高毫不客氣的下令斬殺,整個戰場血流成河。

    “燒!”有了第一次燒糧的經驗,多糧車很快點燃,熊熊的火光將半邊天映紅后,高杰才滿意的帶著人撤走。

    羅洛宏帶著數萬接應的人馬走到半路就看到天空中一片紅色,他不由大驚失色,連忙命令全軍加快腳,等他下午到達糧車所在地時,大火只剩下最后的一點余威,所草和運糧的工具都已經成為一片灰。

    尼堪的一萬五千大軍最終只逃出了一千多人,尼堪本人實在無法面對兩次失糧的打擊,何況這次他的部下幾乎全軍覆沒,雖然逃了出來,半途還是撥劍自殺,讓羅洛宏更是唏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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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突然的崩潰

  羅洛宏帶著人馬,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垂頭喪氣的回到羅洛宏的匯報,多爾袞怔了半天都回不過神來,他不僅心痛糧食,更心痛那一萬五千大軍,那可全是滿蒙精銳,好在滿人只有一半左右,如果全是滿人,多爾]恐怕更是要吐血。

    “尼堪,好,死的好。”多爾]發出冷冷的笑聲,如果尼堪沒死,他一定馬上喝令一聲將尼堪推出去斬了。

    “皇父攝政王,軍中只有三天存糧了,眼下該如何是好?”羅烙宏忐忑不安的問道,如果這個消息洩露出去,恐怕軍心馬上就會大亂。

    三天,從這里傳消息到京城至少需要一天,其實最多只有二天,二天從京城運糧過來,就算這二天都不下雨也來不及了,何況運糧工具兩次都毀得乾乾淨淨,沒有工具,拿什麼運糧,全部用馬馱?

    “把大家都召過來吧,現在是到了決定大清命運的時候了。”

    決定大清命運,宏聽得心中一震,對於眼前的形勢,滿人上層早已經持悲觀態度,許多人都想重新回到滿洲,只是又捨不得關內的繁華才猶豫不決,唯有皇父攝政王一直信心十足,到瞭如今,莫非皇父攝政王也失去了信心嗎?

    羅洛宏偷偷的~了多爾一眼,除了還有一絲怒容依然未消外,羅洛宏根本瞧不出多爾袞絲毫心思,甚至羅洛宏還有一個想法,恐怕這絲怒意也是多爾]故意表現,等下給那些進來的勳貴大臣看。

    當晚,多爾的行轅一直燈火通明,整整亮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清晨,羅洛宏、勒爾錦、寧完我、剛林等人才打著哈欠從行轅出來,所有人臉上都一片鄭重,一些人眼中還露出迷茫和不捨之色。

    一直連綿的雨天終於結束,天色一亮,陽就從山後躍出,金黃色地陽光灑在明軍和清軍兩座大營上,見到太陽出來,無論是明軍大營還是清軍大營都歡聲雷動,下了將近二十多天的雨,每天都只能躲在營帳內,甚至因為木柴緊張,連熱食也難予吃到,雙方都對老天沒完沒了的下雨厭煩了。

    很快。明軍營內的裊裊炊煙升起,魚、的香味飄到了清軍營內,引得不少清軍直流口水,有些不忿之人乾脆對著明軍營地破口大罵。

    不過。一會兒那些綠營軍就停止了叫罵。一個個喜上眉頭。原來他們今天不但每頓有兩個窩頭。而且還分到了一塊肉。雖然是比較粗地馬肉。不過對於綠營兵來講。實在是難得。

    “嗚、嗚、嗚。”剛剛吃完飯。清軍陣營內牛角聲大起。聽到牛角聲。各支軍隊迅速集合。接著開出了營寨。

    看到清軍地情況。明軍頓時也開始了調動。一名令兵急沖沖地來到皇帝營外禀道:“皇上。韃子要攻營了。”

    王福聽得微微錯愕。高傑剛剛劫糧得勝歸來。按理說清軍應該兵無戰心才對。自己沒有攻營。怎麼清軍反而先攻起營來。他對左右道:“走。去看看。”

    “衝啊!”當王福率著大臣來到前線地高台時。清軍地進攻已經開始了。一浪一浪地綠營兵吶喊著向明軍大營衝擊。

    “轟隆。”明軍大砲率先開火。砲彈準確地落在衝鋒地清軍隊>中。將衝鋒地清軍炸得斷腿殘肢。後面地清軍卻像打了鴨血一樣興奮。對於明軍地火砲好像全無害怕。繼續向前衝擊

    “射擊。”槍聲響起,衝到前面的清軍紛紛倒下。

    儘管清軍地攻擊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綿綿不絕,只是依靠雙腿的衝擊,連明營寨也靠近不了,不一會兒,明軍寨前就佈滿了清軍的屍體。

    “不對,有古怪。”皇帝喃喃自語的道,看得眉頭緊皺,軍這樣攻擊,明顯與送死無異,難道是多爾袞軍糧不夠,故意消減人數,這個想法太荒唐了。

    黃得功、閻應元等人也感覺到清軍的古怪,只是既然清軍願意送死,不管他們有什麼古怪,先讓他們去死總不會錯,總不能因為他們可能有古怪就放他們衝進營中來吧。

    整整激戰了半天,清軍營地收兵的聲音才傳來,此時明軍營寨外至少丟棄了數千具清軍屍體,而明軍不到百人的傷亡,都是箭傷,付出數千條人命後,清軍連明軍地營寨邊也沒有碰到。

    接下來的幾天,清軍一直採取進攻的戰術,每天都要在明軍營寨前丟下數千具屍體,讓明軍上下都莫明其妙,簡直懷疑清軍前線的指揮官是瘋子。

    王福本來還想派兵試探清軍是否糧食不足,只是看到清軍每天都氣勢如虹的來進攻,逐漸將打探地念頭取消

    到了第六天,剛用完早飯,王福正想著清軍會不會再進攻時,一名斥

    皇帝面前下跪禀道:“報,皇上,韃子營地突然生數股雜亂的煙塵向天津後方而去,許多清狗丟盔卸甲,好像死了爹娘一樣。”

    “有這等事?”王福丟下手頭地事務,帶著一干文武大臣來到原先的高台上,登上高台,遠處清軍營寨地情景映入眼簾,果然,清軍營寨此時已經亂成一團,許多清軍就這樣丟棄陣地向天津方向退去。

    跟在皇帝身後的一干文武也看得面面相覷,自己還沒有進攻,清狗這演得是哪一齣戲,一名武將忍不住問道:“皇上,要不要進攻?”

    雖然不知清軍為何會如此,只是這樣地機會當然不會放過,王~v點了點頭:“傳朕旨意,前軍進攻。”

    “遵旨。”皇帝的命令很快傳了下去,明軍寨門大開,無數紅色的身影如潮水一樣湧出大營,又湧上了清軍的陣地,

    “殺!”令明軍奇怪是根本沒有清軍留下來抵抗,見到明軍出動,連一些剛才猶豫不決的清軍也撒腿就跑,跑不掉的就跪下投降。

    “報,皇上,伯所領人馬經拿下敵人左營,敵人未作多少抵抗,大部分清軍已經逃走,東平伯已經率軍追擊下去。”

    “報皇上,西伯已經拿下敵人右營,敵人未作多少抵抗,東平伯已經率軍追擊下去。”

    “報,皇上,王公略將軍已經拿下敵人中,敵人未作多少抵抗,東平伯已經率軍追擊下去。”

    ……

    消息一個接一個傳回,都是好消息,=眼間,與大明數十萬軍隊對峙了二個多月的清軍大營就好像紙糊的一樣,已經完全崩潰。

    “走,到面看看。”王福不知如何形容現在的這種感覺,高興,失落,驚訝,或者都有,他已經可以肯定清軍軍糧一定出了問題,只是自己被多爾袞耍了一道,不過,無論如何自己也沒有吃虧就是。

    “皇上,前面還是敵,是否等上一天再說?”馬秉傑有點為難的勸道。雖然眼下明軍佔領清軍全部大營,可是到底時間太短,馬秉傑自然擔心有沒有將清軍清剿乾淨,若有清軍躲在一邊,不要說剌王殺駕,就是嚇皇帝一跳也是不得了的大事。

    王福急於知道清軍崩潰的答案,如何能等得了一天,道:“前面都是我大明將士,朕有什麼好怕的。

    ”

    說完,也不管馬秉傑的反應如何,跨上一匹快馬,“駕”的一聲跑了起,馬秉傑頓時無奈的苦笑,一揮手,連忙和其他侍衛一起上馬,追到皇帝身後。

    經過六天的太陽暴曬,地面早已經乾燥無比,皇帝和侍衛身後一股煙塵激起,向原先的清軍大營直衝而去。

    到了清軍營寨,王福勒住了馬匹,翻身下馬,營寨內,還密密麻麻的分佈著營帳,營帳四周,兵器甲杖隨處可見,幾面丟棄在地面上的旗幟已經踩滿腳印,從這些可以看出清軍的撤退根本是毫無準備,倒像是突然之間的行為。

    遠處兩排鮮亮的明軍走了過來,他們中間則是一隊綠營扮的俘虜,王福指了指前面,對身邊的侍衛道:“去,把他們的軍官叫過來,還有讓他帶一名軍職高一點的俘虜過來。”

    “遵旨。”

    一名侍衛領旨匆匆將這隊押關俘虜的隊伍攔下,不一會兒,那名侍衛身後領著四人過來,其中一人是這隊明軍的首領,一名千戶長,另二人則是普通軍士,他們手中正緊緊的扭著一名清軍模樣打扮之人,這兩名普通軍士臉上神色又是激動,又是緊張。

    “末將鋼鐵營千戶義叩見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福此時並沒有穿皇袍,而是普通的軍衣,項義不止一隻見過皇帝,自然很容易認出,倒是那名被押著的俘虜聽到項義的話,眼中一亮,隨即又黯然下去。

    “軍營之中,禮節從省,免禮吧。”

    “謝皇上。”項義連忙起身,聽到皇帝的話,另外兩名即想參拜皇帝又擔心手中俘虜會對皇帝產生危險的軍士鬆了一口氣,將俘虜雙手扭的更緊。

    “此人是誰?”王福打量著眼前的俘虜問道。

    “回皇上,此人是一名漢軍參將。”項義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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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21:37
第六十二章逼降

    “既然是參將,想必也知道不少內情,朕問你,今麼回事,為什麼你們的大軍會突然崩潰? ”

    那名參將抬頭望了王福一眼,又連忙低下頭,嘴裡忿忿的道:“那些狗娘養的韃子,騙我們說糧食充足,這些天讓進攻的兄弟都能吃到馬肉,哪知今天一大早,大家發現軍營中根本就沒有開飯的意思,去找糧官才發現糧倉已經空了,只剩下一點馬肉、豆麥,最多夠幾千人吃上一頓…… ”

    原來發現軍中無糧後,那些漢軍軍官就趕到了爾哈朗的營帳中,想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結果一到濟爾哈郎營帳,各個漢軍軍官才發現莊親王連同他的戈什哈都已經不見了,不但如此,大家很快又發現軍中所有滿蒙軍隊都已經消失不見。

    軍糧兩次被劫,軍中小道消息早已~得滿天飛,只是滿人軍官從上到小都信誓旦旦表示糧食不缺,而且這幾天滿人不但沒有扣苛糧食,反而頓頓見肉,讓本來懷疑的人也打消了念頭。

    如今看到糧倉空空如已,許多人恍然大悟,這數天,天天有馬肉吃,恐怕滿人殺了不少好馬,只是慌稱是病馬,其實稍一想就明白,軍中哪來那麼多病馬,殺馬不但有馬料,還可以省下馬料,許多馬料都可以做成窩頭,如果不如此,也許早幾天糧食就沒了。

    先前的懷疑被實,所有人都慌了,沒有糧食,昔日地主子又一個不見,聯想到這幾天大軍頻頻調動,凡滿蒙軍隊都撤到後面,即使是最蠢的人也明白,他們被滿人當成棄子。

    幾位總兵大人先提議到津城去看看,先帶著親兵走了,消息傳開,各個將領再也壓不住陣腳,其餘軍士也紛紛離營而去,也不是沒有人想著向大明投降,只是大多數人都隨波逐流,一見大夥兒都向後方逃走,自然也就跟著,不過,只要被明軍追上,大多數人並沒有作反抗就做了俘虜,眼前的這位參將即是如此。

    問清原因,王福對這個綠營兵軍官再無興趣,揮了揮手:“押他下去吧。”

    “是。”項義大應道,揮了揮手,兩名軍士押著那名參將離開,那名參將扭頭望瞭望皇帝,臉上一幅想求饒的表情,只是最終還是化成一片羞愧,扭著頭離開。

    “呸,這些狗漢奸還以為靠滿人會有榮華富貴,現在拋棄,簡直是活該。”望著那名參將的背影,一名侍衛忍不住道。

    王福笑了笑。為了自地榮華富貴。投靠異族。這樣地人不是漢奸又是什麼。王福剛來時。恨不得將這些投靠滿人地漢奸全部抓起來殺了。不過。只是想想而已。當時隨時性命。如今五六年過去了。他地心態已經平和。只是對於漢奸地討厭並沒有消除。否則就不會將濟南投降地數萬漢軍罰作苦役三年了。

    如果剛才那名將敢說出求饒地話。說不定王福還要多罰他幾年。看他臉上還有一絲羞愧。王福也就不以為甚。讓他接受普通地處罰就可以了。

    天津城下。黑壓壓地一片人頭攢動。足足有七八萬人之多。全是從軍營逃過來地漢軍八旗和綠營兵。他們一心想進入城中躲避。只是此刻城門緊閉。城頭上清軍張弓搭箭。如臨大敵。

    “開門。開門。各位旗人大爺。求給我們開門吧。”

    “韃子。把門打開。爺爺為你賣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大禍臨頭。卻要把爺爺關在門外。哪有這個道理。”

    “主子。把門打開。放奴才進城吧。:<才可是入了旗。”

    ……

    站在最前面的漢軍可謂是醜態百出,威脅,哀求、討饒各種招數都用了出來,目地只有一個,那就是。

    也難怪這些人著急,數里外,紅色的明軍身影正在慢慢逼近,他們身後,無數垂頭喪氣的漢軍正被明軍押往後方,雖然漢軍已無多少抵抗之心,只是城下漢軍太多,明軍也不想逼迫太過,引起漢軍反彈,造成不必要的死傷,在外圍象剝洋蔥一樣一點點蠶食。

    “再不打開城門,我們就要攻城了。”

    “對,攻城,這些狗韃子不讓我們活,我們也不能他們活,大家一起死好了。”

    “攻城,攻城。”

    ……

    眼看著明軍離自己越來越近,許多漢八旗和綠營兵越發鼓操起來,這些人多是本來就生活在關外或者在滿人還沒有入關前就被滿人從關內擄走的漢人,他們先前是受害者,被編入軍隊之後,又成為滿人侵略的急先鋒,許多人手頭都沾有關內漢人的鮮血,他們對於滿人也最為忠誠,沒想到他們同樣被滿

    。

    看到這麼多漢軍在城下鼓操,城頭上的滿蒙聯軍也有點慌亂,整個天津城現在也不過五千兵馬,其餘大軍都已經離開,他們被多爾袞要求留下來阻擋明軍七日,七日後他們可以突圍而去。

    “主子,怎麼辦?”一名戈什哈連忙向他的倒霉主子喀圖蘭問道。喀圖蘭眼下正是天津城地守將,他是正黃旗的梅勒章京。

    要抵擋明軍七天不是易事,眼下城外就有十倍於他們的軍隊,若是這些軍隊當真攻城,雖然不用擔心這些除了手中有一把兵器就兩手空空的漢軍能夠攻進城,可是到底也麻煩。

    “告訴他們,眼下明狗已~在後面,不方便入城,如果他們能夠將明軍擊退就可以打開城門,允許他們入城。”喀圖蘭冷冷的道。

    很快就有大嗓的戈什哈將喀圖蘭的話大聲喊了下去,喀圖蘭此舉可謂狠毒,還想讓下面的這些棄子替大清最後賣一次命,不過,他心中還是忍不住可惜,如果有糧食,放一些人進來也可以大大增加守城的把握,可惜天津城的存糧也只夠五千人吃十余天,他們還需要突圍,絕不能浪費一點糧食。

    “什麼,要我們攻明軍,不可。”

    城下:幾名漢軍總兵也不是傻瓜,明軍的火器有多厲害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何況現在大家的肚子還餓得咕咕之叫,更不要想大家賣命了。

    “開門,開門。”

    “砰!砰!”大門動起來,原來是一些性急地漢軍忍不住找來木頭撞起城門來。

    “放箭!”見無法忽悠到漢與明軍拼命,而且下面的漢軍還當真敢攻城,喀圖蘭大怒,下達了放箭地命令。

    “咻!咻!咻!”無數的利箭城頭飛下,落在城下擠得密密麻麻地漢軍當中。

    “啊,我中箭了。”

    “狗韃子,不得好:,快跑,韃子真的射箭了。”

    “哥,哥,你醒醒,不要死啊。

    ”

    ……

    清軍地這一輪箭雨讓城下頓時大亂,城門附近的漢軍更是死傷慘重,剛才用木頭撞擊城門的漢軍都倒在血泊中,木頭也滾落到一旁,上面沾滿了斑斑的血跡。

    “快離開城門,否則殺無赦!”城樓上,滿人冷冷的聲音傳來,所有漢軍都知道城門不可能再打開,城下罵聲,哭聲一片,只是誰也不敢再靠近城門,一些聰明之人已經悄悄繞城而走,更多的卻被堵得動彈不得。

    王福在清軍軍營內略掃了一下,帶著侍衛也來到天津城下,一路行來,看到的都是興高采烈的明軍押解著俘虜向後方行去,雖然有六七萬漢軍集下,可是光路上抓到的漢軍俘虜就至少有二三萬人,而這六七萬人也正在一層層的變成了明軍俘虜。

    ~;軍人少,俘虜人多,王福常常看到一小隊明軍押解著自身三四倍,甚至四五倍的俘虜行軍。

    這讓馬秉傑等侍衛如臨大敵,雖然俘虜手上沒有兵器,可是許多都是精壯漢子,如果俘虜突然暴起起來,讓人防不勝防,好在路上都沒有碰到這樣的事,這些俘虜看起來都非常老實。

    聽到皇帝來到了前線,前線將領一陣頭痛,六七萬漢軍擠在一起,他們還沒有放下兵器就還是敵軍,皇帝到前線來,多少有一點冒險,不過,各個將領還是連忙過來迎接皇帝

    高傑、李成棟、李本深、翁之琪、王公略等人拱手道:“末將等參見皇”

    王福微微額首,迫不及待的問道:“各位愛卿免禮,這裡情況如何?”。

    眾將互相看了一眼,還是由高傑將情況說了一遍,王福抬頭看了看城下那黑壓壓的漢軍,皺了皺眉,這種剝洋蔥的手法看似穩妥,其實隨時有可能生變,而且照這個速度下去,即使是天黑這些漢軍也沒有投降完畢,一旦到了天黑,這些漢軍散落出去,只有做土匪一途,到時京畿周圍數百里恐怕都要不得安穩。

    “不能逼他們一舉投降嗎?”

    “皇上稍安務燥,微臣已經命令後方將大砲調過來,只要大砲一轟,這些漢軍估計就要投降了。”

    看到擠得密密麻麻的漢軍,王福點了點頭,如果不投降,恐怕隨便一顆砲彈下去就能炸起數十人,只是為了抓緊時間,現在卻不是憐憫的時候,兵貴神速,只有先解決這些漢軍才能騰出手來追擊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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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和稀泥

  當明軍將大砲從後面搬了過來,只開了數炮,那的漢軍就開始大批投降,也有不少頑固份子開始突圍,向東,北兩個方向逃走,對於逃走的漢軍,王福下達旨意,命令一支萬人的騎兵執行追擊任務,凡是不願投降者,務必殲滅,免得淪為盜匪禍害百姓。

    對於城外漢軍大規的投降,城頭清軍只是冷眼旁觀,彷彿此事與自己無關,明軍忙於收降人員,追趕逃走的漢軍,對於緊閉的天津城,暫時也無暇攻擊,一時之間,雙方倒是相安無事。

    當夜,明軍營地裡歡聲笑語,官兵興奮異常,兩個多月來的辛苦對峙,終於在今天得到豐碩的回報,十幾萬清軍不戰自潰,許多人今天抓俘虜抓到手軟,整個漢軍八旗和綠營兵俘虜加起來超過十萬人,這個勝利太輝煌了。

    與普通士兵的興高采烈相比,許多高級將領卻沒有多少歡喜之情,這次勝利固然輝煌,只是這是滿人主動棄子,被俘虜的人當中,沒有一個真韃子,這不能讓人生出鬱悶之情。

    數十支巨大的蠟燭將皇帝的御帳照得亮如白晝,王福坐著營帳中間,旁邊是兩排文武官員,每個人前面都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除了水果、佳餚,還有一壺美酒。

    王福隨意打量下兩旁的文武官員,大家臉上多少都帶有一點高興的神情,雖然白天的勝利是滿人主動棄子,可是能逼得滿人主動棄子,這本身就是一個大勝利。

    “諸位愛卿,今日我軍大勝,可賀,只是行軍在外,不免簡陋,大家暫時將就一二,等我軍直搗黃龍,大軍凱旋之日,朕再在金殿上與諸位愛卿同飲,為了這一天早日到來,諸位愛卿先飲一杯。”

    桌子上有肉、魚,和以前不同的是,這肉和魚都是新鮮的,還有幾樣是就在軍營外種出來的蔬菜,對於一般人家來說可得上豐盛,只是皇帝請客來說,當然太過簡陋,不過,大家聞到新鮮的牛、羊肉和江魚的味道,還是感到舌底生津。

    “謝皇上賜酒!”各人端起自己手中懷子一而盡,十幾名內侍連忙一一給各個大臣地杯子重新添滿。

    接下來王福又說了兩祝酒詞,連飲三杯后,內侍將酒撤下,軍中嚴禁飲酒,今日是小小地慶功宴,皇帝賜下三杯酒後,各人就不能再飲了,眾人知道這次皇帝將大家召聚過來,並不是讓大家聚在一起吃飯喝酒簡單,必是為了大軍下面的安排,一個個心思也不放在酒上,將酒撤下後,大家開始靜靜的進食,只是偶爾與身邊之人交談上幾句。

    小個時辰。皇帝首先放下筷子。大家也紛紛停箸不食。王福揮了揮手。自有侍衛將各人前面地食物撤掉。如果有人沒有吃飽。那隻能怪自己吃得太慢了。

    待到各桌上地食物都已撤下。王福才道:“諸位愛卿不知對眼下韃子放天津大營。主力撤回京城有何看法?”

    各個大臣心中都是一凜。心道終於來了。按理滿人主力得予逃脫。可是沒有漢軍地幫忙。滿人等於退出爭奪天下地遊戲。等待他們地將是大明無窮無盡地追殺。只是多爾]並非好捏地果子。誰也不知中間會不會反復。一時眾臣都不接口。

    一名武將騰地站了起來:“禀皇上。不管韃子到了哪裡。末將願意追到哪裡。直到韃子消滅為止。”這句話什麼內容也沒有說。只是表了一個決心。眾人轉頭看去。卻是李成棟地兒子李元胤。

    王福讚道:“好。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只是為將為帥者。不光要勇猛。而且必須見識廣闊。知其然還有知其所以然。不然。只是莽夫之流。”

    王福雖然稱讚了李元胤一番。可是也聽出李元胤暗中地滑溜之意。算是略作了一番警告。李元胤嘿嘿一笑。也不知是否當真是莽夫一流。聽不懂皇帝地言外之意:“謝皇上教誨。”重新坐了下來。

    不過,李元胤這麼一開口,倒是打破了剛才的平靜,閻應元首先站了起來道:“皇上,臣以為賊酋多爾袞既然放棄天津,又把漢軍全部當成了棄子,必定不會死守京城,眼下京城的滿人說不定已經收拾東西逃了,臣以為,我軍明天就可以急行軍,直趨北京城下。”

    閻應元的想法和王福心中想法差不多,從今天審問地俘虜口供來看,多爾袞六天前就開始作出準備,很難想像現在京城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了,可惜,或許是多爾袞加強了情報封鎖地原因,京城的錦衣衛一直沒有傳出消息。

    只是還沒有等王福點頭,一個反對地聲音已經冒了出來:

    人,天津末下,韃子主力末損,急行軍到京城太危下天津再行軍不遲。 ”說話的是黃得,黃得功與清軍交手數十年,深知清軍地危險,哪怕眼下清軍成了落水狗,黃得功依然不敢大意。

    “靖國公說的有理,山海關已在我軍手上,韃子要逃也需從蒙古草原逃走,京城二十多萬韃子拖兒帶女,哪有那麼容易逃跑的。”翁之琪附合道。

    “對,皇上,拿下天津再進軍比較穩妥。”錢謙益也道。

    “不對,等拿天津,恐怕韃子早跑了,皇上,末將願為先鋒為國殺敵。

    ”看到同意黃得功建議的人一下子佔了多數,羽林衛的各個將領頓時坐不住,王公略呼得一下起身,旗幟鮮明的支持起閻應元來。

    “還得拿下天津好,京城韃子又搬不走。”

    ……

    一時之間,帳內意見分成派,黃得功的提議得到了多數文官和老成持重者的支持,閻應元的提議卻得到羽林衛全體將領和一些年輕的將領支持。

    兩種意見各各的道理,閻應元怕滿人會逃走,主張急進,以明軍急行軍的速度,至多一天半就可以到達京城,不過,如果急行軍,又要繞過天津,不能帶火砲,如果清軍埋伏在一側,有可能讓明軍第一次遭到重大損失。

    正因為如此,黃得功才主張緩行,下天津後,大軍直接壓上去,不管滿人有沒有埋伏,都不是大明的對手,即使滿人當真棄京城而逃,以滿人二十多萬老幼,逃也逃不快,到時再追就是,實在沒有必要冒險。

    聽到黃得功的分折,王剛才的想法也動搖起來,若是解決了天津再進軍,不管多爾]放放棄京城,有沒有準備反擊,多爾袞都毫無機會,若是留天津在後面,總是一個隱患。

    以明的攻擊力,或許天津要不了兩天就可以攻下,~已經準備了六天,再多給滿人兩天時間又如何?

    可是這天的時間,說不定就能讓滿人多逃出上百里,到時追擊入草原更是有著數不清的危險。

    “朕決定……”聽到皇帝說話,各人爭執馬上停了下來:“明天大軍攻城。”

    呼,支持黃得功的各個大臣頓時喜形於色:“皇上英明。”

    “且慢,朕還沒有說完,李元胤聽旨。”

    “臣”

    “朕給你五千騎兵,明天一早馬上出發,朕許你可以直達北京城下,摸清韃子的動向,記住,不可輕易與韃子交戰,若是發現危險,可以馬上退回。”

    “臣領旨。”李元胤大聲回道。

    皇帝又一次和了稀泥,王福發現自己的處理事情越來越向中間發展,不由暗自搖了搖頭。

    “轟。” 二百多門大砲一字排開在天津城外,同時向城牆轟擊,一股硝煙升起,整個城牆地動山搖,彷彿就要散架一般,等到硝煙散去,原本堅固的城牆已是一片沆沆窪窪,躲在城牆後面的清軍臉色發白,只覺得兩隻耳朵嗡嗡著響,有不少砲彈落到後方,被炸中的清軍肢體橫飛,鮮血到處飄灑。

    天色一亮,明軍已經開始對天津的總攻,儘管城中的清軍都作好了挨炸的準備,卻沒有想到明軍的砲火會這麼猛烈。

    “嘩啦。”數輪砲擊過後,天津城的城牆已經開始出現了凹陷。

    “殺啊。”無數穿著綠營衣服的漢軍扛著雲梯向城牆衝去,為了盡快攻下天津,皇帝下令蟻附攻城,蟻附攻城對進攻一方來說是損失最大,最不劃算的一種攻城方法,一般不為將領所選,不過,數百年前,蒙古人這招卻最好,他們完全驅趕敵軍的平民攻城,血腥殘忍而且有效。

    明軍的蟻附攻城同樣沒有用自己人,而是由昨天剛剛成為大明俘虜的漢八旗和綠營兵進行,這些人都是自願加入蟻附攻城的行列,原因有二,一是他們成為滿人棄子後,許多人對滿人恨之入骨,二是入選蟻附攻城的漢軍,只要活下來,他們的苦役就可以免除,那些沒有入選之人,他們面臨的至少是十年以上的苦役。

    之所以他們的苦役要比濟南時投降的綠營兵要長,是這些人比起濟南的綠營兵為滿人效力更長,而且沒有戰場反正,十年苦役,人生又有幾個十年,能夠免除十年苦役,明知危險,許多漢軍還是願意以命相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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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移駕

  當城下炮聲震天時,一隻五千人的騎兵悄然繞過天同捲起一陣風雲,向北京方向急馳而去。

    此時整個京城戒備森嚴,雖然沒有到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的地步,只是通往東、北兩個方向的主要街道全部被封鎖,滿人所居的內城更是不准任何進出,即使是朝中漢官同樣如此。

    數天前正在前線與明軍作戰的皇父攝政王、莊親王等人率著大軍從前線突然返回,接著就傳來各種令人惶恐不安的消息,有人說皇父攝政王在前方大敗,明軍馬上就要打過來,大清已經決定放棄京城,重新返回滿洲;更有消息說山海關已經被明軍奪了,滿人就是想返回滿洲也不成,只有死守京城,滿人已經決定與京城共存亡;還有消息說滿人不會死守京城,決定從蒙古草原北返……

    對於投靠滿人的漢人官員來說,無論哪條消息都不是好消息,如果滿人死守京城的話,說不定到時玉石俱焚,如果滿人要走,他們怎麼辦,跟到滿洲去,先別說數千里的行程能不能達,就是到了,他們在滿洲幹什麼,也學人挖參打獵嗎,那豈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山雨欲來風滿樓,經歷過五年前京城兩度皇旗變幻情景的百姓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要改朝換代的緊張氣氛,主動減少出家門的時間,幸好這幾天天氣睛朗,新糧剛收不久,城外地糧食大量湧了進來,本來價格高漲的糧價得得予下降,讓百姓惶恐之餘,卻也安心了不少。

    天色剛亮,內城定門城門大開,城門內外街道上,每隔數步就有一名滿人士兵筆直的站著。

    安定門又稱生門,內城九,其餘八門在甕城內建的都是關帝廟,唯有安定門建地真武大帝廟,真武大帝為道教守護神,又是兵戈之事的主持者,軍隊出發時一般從此門而過,而歸來時剛是從不遠處的德勝門進城。

    的車聲來,一支龐大的隊伍趕著各種車輛從安定門出來,隊伍中男女老少都有,許多女子還懷抱著嬰兒,經過安定門時,幾乎所有的人都扭頭後望,眼望中流露出不捨地神色。

    清軍入關後,多爾袞下令將內城漢人全部遷出,內城就成了滿人的居住地,內城本來就是大明達官貴人地居住地,裡面房屋華美高大,一座普通的宅院就可以和瀋陽皇宮相比,這樣華美的房屋才住了五年,他們當然會不捨。

    想到潑山涉水回到滿後,又要住著低矮的破房子,大雪紛飛之時進山打獵,沒有人向他們進貢柔軟光滑地綢衣,只能穿著獸皮做成的衣服,人群中滿人女子小聲的綴泣起來,接著像受到傳染一樣,整個隊伍都傳來一片哭聲。

    “額娘。額娘。我不走。我要住大房子。”一輛車上。站著一名四五歲地男孩。正在大聲哭喊。若非被一名婦女緊緊抱住。這名男孩大有從牛車上跳下去之勢。

    這個:孩名傑書。現在已是多羅郡王。是代善第八子祜塞地第三子。祜塞於順治三年時病死。當時年僅十九歲。傑書才剛剛二歲。歷史上。這個傑書在三蕃造反時。授封為和碩康親王。臨危受命。為清廷力挽狂瀾。將耿精忠打得大敗。最終逼降耿精忠。傑書也成為康熙時期權勢最大地二名親王之一。與安親王岳樂並駕齊驅。

    如今岳樂已經死在山東。而這個剛剛才五歲地傑書不得不離開京城。傑書出生時就在北京。對於滿洲無映像。自然不願意放棄這裡去什麼滿洲。聽到兒子哭喊。博爾濟吉特氏連忙安撫自己地兒子:“三兒乖。在滿洲也有大房子。”

    “真地?”傑書問道。他這幾天從下人那裡沒少聽到滿洲艱苦之事才會吵鬧。只是母親地話讓他信半疑起來。

    博爾濟吉特氏重重地點了點頭:“當然真地。額娘難道會騙你嗎?”

    傑書地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聽到博爾濟吉特氏地話。頓時停止吵鬧。安靜地在牛車上坐下。看到兒子安靜下來。博爾濟吉特氏卻是眼中一酸。她雖然是禮親王地兒媳。可是年紀輕輕就沒有了丈夫。兒子還幼小。孤兒寡母。到了滿洲。不要說大房子。有一間房子能存身就算不錯了。

    安定門城樓上,濟爾哈朗正注視著下面行軍的伍,剛才傑書的哭鬧正看在他眼中,問道:“那是禮親王家老八家的婆娘吧。”

    “主子好記性,下面正是和碩惠順親王祜塞的遺孀。”一名戈什哈回道。

    “記

    樣?小時候,禮親王曾對本王多有照顧,可惜本王報,只能祝願禮親王長命百歲,他們孤兒寡母才不會受欺負。 ”濟爾哈朗黯然的道。

    對於主子的黯然,戈什哈卻不知如何安慰,濟爾哈朗已經被受命鎮守京城,任誰都知道,此時留在京城九死一生,不過,為了拖住明軍,京城不?守,而且要留下一位重臣才行。

    這次大軍從天津撤回,十餘萬漢軍全部丟掉,大清不得不暫時遷都,多爾袞威望大跌,讓濟爾哈朗留下來守京城,多爾袞可謂一箭雙箭,即可以保證京城不會讓明軍輕易攻破,又可以去掉這個威脅到自己地位的莊親王。

    明知如此,濟爾哈朗卻無法推辭,大清人才調零,如今在京城算得上重臣的除了濟爾哈朗又還有其誰,總不能叫皇父攝政王留吧。

    濟爾哈朗失去說話的興趣,城樓上頓時一片沉默,下面隊伍的哭泣聲一直傳來,讓戈什哈都有一點心煩意亂,與下面那些人相比,他們更可憐,想走也走不了,只能陪著自己的主子同生死。

    “皇上和太后怎還沒有啟程?”半響之後,濟爾哈朗彷彿自言自語的道,今天是議定順治和皇太后一起出京的日子,他來城樓就是為給皇帝和太后送行。

    “主子,要不奴才去看看?”一戈什哈道。

    “嗯,快去快回。”

    “是,主子。”那名什哈咚“咚、咚。”的跑下城樓,向皇城的方向跑去,過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剛才的那名戈什哈氣喘息息的跑回,道:“王爺,皇上不肯移駕,他說漢人的皇帝可以死守京城,自己也決不逃跑。”

    “胡鬧,胡鬧。”濟爾哈朗聽得差點要腳,沒想到這個時候小皇帝犯起了性子,他連忙問道:“那太后了,皇上不是一向對太后言聽計從嗎?”

    “太后正在對皇上相勸,過,皇上將自己關在書房,誰也不見,如今百官正在跪駕,只是這次皇上好像鐵了心,太后與百官的話都不願聽。

    “皇上一定是受到那些書呆子的影響,些書呆子也不知教了皇上一些什麼,連太后的話也不聽,不行,時間不能再耽擱了,走,本王去看看。”濟爾哈朗說完,帶著戈什哈從城樓下來,匆匆向紫禁城方向而去。

    皇宮,順治御書房前,溜溜的跪了一排滿蒙大臣,至於漢人官員,則只有廖廖幾人,滿人撤走是秘密進行,從街道到城門全部封鎖,大部分漢官根本沒有得到消息。

    “請皇上移駕,請皇上移駕。”濟爾哈朗一進來就聽到各個大臣敦促的聲音,可惜對面御書房的門一直緊閉,連皇太后布木布泰也被關在外面。

    “莊親王,快勸勸皇上吧。”看到濟爾哈朗過來,各個大臣都滿臉喜色,除了皇太后外,如果說小皇帝最敬重的人,就非莊親王莫屬了。

    “奴才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歲!”濟爾哈朗先向布木布泰拜道。

    布木布泰一身盛裝,顯得雍容華貴,此刻這個美麗的皇太后卻一臉苦笑:“莊親王,免禮吧,皇上還是小孩心性,莊親王見笑了。”

    “母后,朕已經長大了,這次就讓朕作主一次行不行,朕不要做一個逃跑的皇帝,在史書上留下污名。”一直沉默不語的順治突然隔著房門回道。

    濟爾哈朗與布木布泰兩人頓時面面相覷,沒想到小皇帝現在就將名聲看得此重,皇帝愛惜名聲是好事,只是用在這裡卻不是什麼好事。

    “福臨,這不是逃跑,只是明軍勢大,我們暫時到草原避避風頭,十四叔和十數萬將士還在關內與明軍作戰,等打敗了明軍,我們還會回來的。 ”布木布泰道。

    “莊親王,你說,大清真可以再打回來麼?”

    濟爾哈朗一愣,他很想說可以,只是這樣的可能性實在太渺茫了,皇帝雖然年幼,其實什麼也都看得明白,只得懇求道:“皇上,我們滿人本來就來自滿洲,如今再回去也沒有什麼丟臉,以前我們在關外時又何嘗想到可以佔據大明京城,只要皇上回到滿洲勵精圖治,一代不行就二代,二代不行就三代,總有打回來的時候,大清不能有皇上,皇上也不能沒有大清,還請皇上馬上移駕。”

    “請皇上移駕!”其餘大臣也連忙重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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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心思各異

  是面對濟爾哈朗和眾大臣敦請移駕的聲音,裡面的不肯吭一聲,濟爾哈朗抬頭看了看天色,臉色著急起來,向布木布泰道:“太后娘娘,皇上不肯移駕,如今只有強請,還請太后娘娘恕奴才無禮。”

    布木布泰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莊親王,只要不傷到皇上,無奈你做什麼,家都不怪就是。”

    “太后放心,皇上是天子,奴才又如何敢傷到皇上。”濟爾哈朗應道,直接走到御書房門前,向裡面高聲喊道:“皇上,奴才得罪了。”

    說完,“砰。”的一聲,濟爾哈朗雙手用力一推,咔嚓,御書房的門栓已經斷為兩截,房門頓時趟開,濟爾哈朗徑直走了去。

    外面的滿汗大臣都是一片愕然,心中卻是佩服起來,莊親王到底是莊親王,可惜……

    後面的可惜自是因為濟爾哈朗要鎮守京城的緣故,大家的看法都差不多,莊親王這番很難活命,也許正是如此,莊親王才會這麼大膽。

    “你……”小皇帝指著濟爾哈朗不出話來,他同樣沒想到自己御書房的大門竟然會被人撞開。

    “皇上,奴才無了,還請皇上移駕。”濟爾哈朗跪了下去,口氣卻不容置疑。

    布木布泰也邁步走了進來,嘴唇:動:“福臨,別鬧了,隨額娘走吧。”

    看到布木布泰,順治彷如鬥敗地公雞,自己一心要學大明皇帝死守京城,也好在史書上留一個忠烈之名,沒想到在額娘眼中,依然只是胡鬧,他心中對多爾]更是怒火萬丈,若非多爾袞無能,他又何必如喪家之犬的離開京城。

    “好吧。母后。福臨跟你回草原。莊親王。好守著京城。即使是守不住。也不要放火破壞。這紫禁城仍是漢人數百年心血地結晶。朕即是滿人皇帝。也是漢人皇帝。將來朕地子孫還要回來。繼續住在這裡。”

    濟爾朗愣了一下。在多爾袞給他地命令中。如果京城守不住時可以縱火大焚。寧願將京城燒成白地也要留給明軍。不過。口頭答應卻是無妨:“臣遵旨。”

    最後撫摸了一下自己地書案。順治才戀戀不捨地道:“母后。走吧。”

    將皇太后和順治送走後。濟爾哈朗鬆了一口氣。隨後幾天。整個內城。除了留守地清兵外。滿人二十多萬老幼走得一干二淨。

    外城一座巨大地宅院前。停滿了各式各樣地轎子。門口。不時有官員出。單是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家院子地主人身份不簡單。大門匾額上。刻著“馮府。

    ”兩個大

    這是大學士馮的宅院,馮是州人,明萬曆四十七年進士,此人歷經三朝,屢次起伏,每一次罷官多因貪污被人彈劾,只是罷官不久,他都能抱上一條粗腿重回朝中,官復原職,天啟五年時,已是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天啟六年四月,進少保兼太子太保、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只是因其貪賄太甚,為同是魏黨的崔呈秀所嫉,於同年六月初二日免官回籍閒住。

    不過,馮卻是因禍得福,不到二年時間,魏忠賢就倒台,作為魏黨重要成員,馮雖然受到連累,卻逃過一命,只論杖徒,贖為民,在崇禎年,馮又累次謀取復官,只是崇禎深恨魏黨,都被否決,不過馮仗著以前貪污地家財雄厚,大筆銀錢花下去,他的名聲卻是越來越大,順治元年,多爾袞聽到馮的名聲,親筆手書徵召馮,恢復其大學士職銜。

    壓了十幾年沒有做官,重新成為大學士,馮頓時欣喜若狂,毫不猶豫接受了多爾袞的徵召,又向多爾袞舉薦了一大批相熟地官員,應當說馮還是有才能的,他先是入清廷內院協理機務,不久就因為工作出色授弘文院大學士兼禮部尚書,後數次出典會試,加少傅兼太子太傅,與洪承疇一起疏請恢復明朝票擬舊制,又組織議定郊社、宗廟樂章,只是馮貪腐的本質沒有變,屢次受言官彈劾,多爾袞卻沒有對其懲處,可見對馮的重視。

    這幾天,京城氣氛太過詭異,自皇父攝政王帶著大軍回京後,只在朝堂上露了一面就重新領著大軍出城,而隨後小皇帝宣布休朝,整個內城全部封鎖,百官無法見到皇帝,也不知道內城的情況,自然難免人心惶惶,都出來打探息,大學士馮府上就成為首選。

    不過,馮雖然貴為弘文院大學士兼禮部尚書,比起其他人的消息也多不到那

    內城隨便一個旗人士兵就可以攔住馮地道路,若是恐怕他這個大學士的小命人家也沒有放在眼裡。

    此刻數十名官員坐在馮府上愁目相對,不時傳來哀嘆聲,雖然馮和他們一樣暫時沒有消息,只是這裡這麼多官員,無疑是消息傳遞最快之處,眾人也不願回家巴等著,索性就把馮府當成暫時的據點。

    在這個關鍵時候,有這麼多官員把自己當成靠山,馮自然也樂意,不但將大廳讓出來,還好酒好菜招待,雖然是白吃白喝,可是所有官員都是食難下嚥,當初大清一幅席捲天下之勢,誰會想到短短五年多地時間就天翻地覆,早知如此,大家何苦委身事韃,白白在史書上留下污名,這倒罷了,有人可能不在意自己身後之名,卻不能不關心自己的處境。

    一名家丁急匆匆從門外走來,邊走連邊道:“老爺,有消息了,有消息”

    隨著大部分滿人走掉,濟爾哈朗手中人手不足,再也無法封鎖滿人出城地街道,許多百姓在家中親眼看到滿人一撥一撥的出城,消息自然無法隱瞞。

    “什麼,有消息了。”無精打采的各個官員都精神一振,伸長脖子,緊盯著那名家丁手中的紙條,恨不得馬上搶過來先睹為快。

    家丁徑直來到馮面前,紙條交給馮,馮將紙條展開,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最後卻長舒了一口氣,好像還有一絲欣慰。

    “馮大人,到底什麼消息?”

    “對呀,大人,有什麼消息還請告之一聲,我等唯大人馬首是瞻。”

    “唯大人馬首是瞻。”

    ……

    各人七嘴八舌的催促來,馮咳了一下,等眾人安靜下來才道:“各位,皇太后和皇上已經離開了內城,移駕前往蒙古草原了。

    ”

    “跑了。”眾人馬上就反應過來,各人頓時情不一,有人竊喜、有人悵然、更有人一幅想哭的表情……

    竊喜人很好理解,他們雖然投靠了清廷,卻不等於願意去滿洲受苦,如今這樣最好,也省了彼此的尷尬;想哭之人卻是自認為自己對大清忠心耿耿,沒想到皇帝和太后離開京城時,他們連告之都沒有一聲,自認為自己受到了委屈;那些悵然之人則介於兩者之間。

    眾人唏唏了半天后,馬上想起一個問題,大清皇太后和皇帝都跑了,京城該怎麼辦?

    依在座大多數人的想法,直接和大明聯繫,大家一起出降得了,說不定看在獻出京城的份上,大明皇帝會讓他們繼續做官,不過,人多嘴雜,大家誰也不敢先說出來,京城還有九門提督,還有留守的滿人大臣,如果被人告了上去,白白丟了性命才得不償失,還是回去之後,再找到相熟的同僚一起相商比較可靠。

    想通之後,各個官員連忙拱手告辭,不過,許多人還沒有到家門,皇宮內的大鐘已經鐺鐺的響了起來,各個官員不敢怠慢,急忙皇城走去,走進內城時,大家才發現不止是皇太后和皇帝走了那麼簡單,除了還有一部份士兵和沒有帶走~漢人包衣外,整個內城幾乎成了死城。

    “怎麼會這樣?”

    許多漢臣暗自嘀咕,他們沒想到滿人會走得如此乾淨,又望瞭望兩旁殺氣騰騰的滿人士兵,心中忐忑不安起來,滿人要幹什麼,不會臨走前來個屠城吧,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京城那麼大,要屠城至少也要有數萬人馬,現在看到滿人至多只有幾千人,這點人如果真要屠城,引起城中反抗,恐怕淹也要把滿人淹死。

    鐘聲停下之後,整個殿上依然有數百名官員,只是以前上朝時滿漢人數相差無幾,如今~那列只有十多個人影,其餘全是漢官,站在金鑾殿上,瞧著那張空空的龍椅,許多漢官總覺得今天這把龍椅好像與以前有點不同。

    濟爾哈朗從側門走了進來,看到濟爾哈朗的身影,那些打著算盤怎麼與明軍聯繫的大臣頓時心中一驚,莊親王可不是易於之輩。

    “參見王”

    “諸位免禮。”濟爾哈朗站在龍椅台階下,打量著各個漢官的臉色,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對於這些漢人官員的心思他又怎麼會猜不到,這其中恐怕十個也難有一個會繼續忠於大清,他們都在想著怎樣獻城才對,不過,這只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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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追蹤

    注意到濟爾哈朗嘴角的冷笑,馮不知為何心中打了心中沒來由的想起了個詞,黃鼠狼給雞拜年,他遊目四望,大殿上十餘名滿人官員都是神色冷竣,眼神漠然,而數百名漢人官員則有種亂哄哄的感覺。

    “諸位,皇上和太后離京避暑,京城將由本王負責全權鎮守,諸位都是大清臣子,希望在皇上和太后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諸位能協助本王守好京城。”

    各個漢人官員都聽得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明明是逃跑卻非要說避暑,皇帝和太后還有可能回來麼,不少官員惡毒的想道,除非是被當著俘虜押回來。

    不過,大家嘴裡卻是回答的飛快:“謹遵王爺鈞令。”

    “很好,現在是非常時期,為了守好京城,本王有幾條命令要宣布,第一,凡京中有有品級官員,從今日起,即刻入住紫禁城,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擅自出宮,否則視為通敵,全家處斬……”

    什麼?濟爾哈朗第一條命令就引起了殿上一陣軒然大波,入住紫禁城,說的好聽,其實就是軟禁,他們若軟禁在這裡,那他們家人怎麼辦,財產怎麼辦,等明軍打了進來,他們又如何面對明軍?

    整個大殿彷彿一下子成菜市場,嗡聲一片,濟爾哈朗和十餘名滿人官員只是冷眼旁旁~,任由這些人大聲吵嚷。

    “王爺,自大清關之後,下官對朝廷一直忠心耿耿,如今偽明軍隊即將兵臨城下,正是下官為朝廷效力之時,王爺為何要把我等拘於皇宮之中,如果王爺如此不信任下官,下官願以死明志。”一名言官首先站出來反對道

    “對,如果王爺對我等如=不信任,下官也願以死明志。”聽到那名言官的話,其餘言官氣勢洶洶的嚷道。

    “住口,等口口聲聲忠於朝廷,還要以死明志,可是本王只是要爾等暫住一下皇宮就推三阻四,又如何敢說自己忠於朝廷,朝廷正是因為信任爾等才讓住在皇宮,否則皇宮之內又豈能容三心二意之人居住,你們不想住在皇宮,莫非真想與偽明勾連,嗯?”濟爾哈朗最後重重的哼了一聲。

    這重地一哼。頓時使整個大殿重新安靜下來。現在可不是大明。即使得罪皇帝。最多打一頓大板。反而可以取得天下揚名地機會。滿人可是要真殺人地。滿清已經長不了。被殺還要落上臭名。實在是太不化算。

    “回王爺。下官等不願皇城。而是不敢。皇上和太后出巡避暑。宮廷更應門禁森嚴。以防流。”又有一名官員硬著頭皮道。

    “什麼流言。又不是讓爾等住內院。不用再多說了。此事仍太后和皇父攝政王親定。不容再議。”京城遲早要丟。濟爾哈朗自然不怕什麼流言。

    “咚。”一名六十餘歲地官員一頭栽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起來。嘴裡還口吐白沫。一幅重病地樣子。他旁邊地幾名官員看得大為後悔。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一招。

    濟爾哈朗看了看倒地地官員一眼。臉上不動聲色地道:“這位老大人看來是病了。來人。抬下去交給御醫診治。馬上安~|下。讓這位大人宮中好好養病。”

    兩名滿人軍士應聲而入。將地上抽搐地那名官員抬了下來。許多也想跟著裝病地官員頓時死心。

    見無人再反對,濟爾哈朗才慢條斯語的繼續宣布下面的命令,下面的命令無非是讓各個官員出錢出糧出人協助守城,其數目大小不一,雖然不至於讓大家拿不出,卻足予讓眾人心疼,光是馮一人就要拿出五萬兩銀、糧三千石、家丁二百名,從名單上看,朝廷早有準備。

    這是赤裸裸的掠奪,清廷已經完全顧不得臉面了,想起甲申年間李自成地夾棍,各人心裡都打了一個冷顫,不過,好在清廷還沒有大順軍兇惡,沒有要將他們的油水全部搾乾之意,頂多在家產地半成至一成之間。

    多爾袞留給濟爾哈朗的軍隊不過三萬五千人左右,只有三千多滿滿聯軍,其餘三萬二千多人是隸屬於步軍統領衙門,步軍統領衙門轄制滿、蒙八旗步軍營及九門官兵,同時節制南北巡捕二營,即綠營馬步兵。

    眼下大清王朝搖搖欲墜,要想那些綠營馬步兵賣命非出重賞不可,除了這些大臣們,濟爾哈郎對京城其他富戶也沒有放過,派出兵丁勸捐,短短數日,足足在京城搜刮了數百萬白銀,又將各個大臣的家丁和城中壯丁組織起來,京城兵馬象吹氣球

    脹起來,下子達到了近十萬人。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無論是原來的綠營馬步兵和新組建的軍隊,原本都是喪頭垂氣,一幅明軍來了就逃的樣子,濟爾哈朗大筆賞銀灑下去,竟然變得士氣高昂起來,不過,究竟有多少戰力,只有打過才知道。

    京城北郊,山巒起伏,綠草青青,中午地陽光下,噠噠的馬蹄聲傳來,不久,五名騎士出現在視線中,這五騎都穿著草綠色衣服,背上掛著一把火槍,腰側還有長刀,腰間掛著數枚黑漆漆地鐵疙瘩,竟然是全幅武裝。

    從這個裝述來看,這五人當然是明軍的斥侯,只有明軍斥候才會如此打扮,又有這麼多地兵器。

    “律律。

    ”最前面的騎士然勒住馬,在他地馬側,有一大堆牲畜的糞便,這名明軍斥候好像對這堆糞便起了興趣,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又從地上找了一根樹枝,輕輕的撥弄了起來。

    後面的四名騎士也連忙住馬匹,兩人從馬上跳下來到先前的那名騎士旁,另外兩人騎在馬上沒有動,只是用眼睛四處打量。

    “嗯,這是馬糞,樣子過去不過一個時辰。”將樹技丟下,忠淡淡的道,他正是這個斥候隊的伍長,奉李元胤追蹤滿人的行軍路線。

    李元胤手中只有五千,他當然不可能去攻京城,皇帝和各個大臣都斷定滿人不太可能會死守京城,必定會想辦法逃走,李元胤的任務便是打探到滿人的具體行動路線,到時好讓大軍追擊。

    從天出發已經兩天了,李元胤並沒有看到滿人逃走的隊伍,不過,滿人這麼大規模的遷移留下的痕跡太明顯了,根本無法消除,郝忠等人還是輕易跟了上來,在他們身後,則有更多的人馬。

    “大哥,不是要派一人回去向將軍報告。”一名斥候向郝忠道。

    忠搖了搖頭:“這馬糞雖過去了一個時辰,可是韃子隊伍中有許多牛車,上面拉滿了貨物,說不定我們只要一刻鐘不到就可以趕上他們,到時確定了人數再回去禀報不遲。”

    “是。”另外兩人應道,三人重新跨上馬背,五人小隊迅速向前馳去。

    一刻鐘後,出~郝忠五人面前的是一條宛延的長城,他們剛好看到一行大車在長>+處巨大的豁口處消失。

    這是萬里長城。東起秦皇島,北至嘉裕關,從京城出發至蒙古草原,如果不繞路的話,只能從居庸關或者紫荊關出口,只要守住這兩個關口,長城內外就是兩個世界,滿人入關後,為了方便與蒙古草原上的來往,故意在長城上處處開缺口,如今萬里長城雖然還在,卻已經成為一個到處是漏洞的篩子。

    也知滿人會不會為此後悔,如果他們不毀長城,今天他們從蒙古草原返回時,只要將離北京最近的居庸關守住,擋上十天半個月就不用再怕明軍的追趕了。

    滿人這麼快就全部出長城了,望著長城上巨大的豁口,五人面面相覷,卻不知該不該再追上去,對於忠他們來說,出長城於處處危險。

    “追。”忠還是一咬牙道,接理說,他們剛才已經看到滿人的尾巴,足可以返回去報告了,只是不出長城,又從何處得知這批滿人的具體情況,他們下面~進路線,要想沒有危險,那就不用做斥候了。

    聽到郝忠所言,其餘幾名斥候點了點頭:“遵令。”

    這次五人小心了許多,分成三排,前排只有一人,中間和後面兩人並排,小心翼翼的縱馬前進,所謂望山跑死馬,遠處的豁口看似近,其實離他們有十幾里。

    一路上,五人都隨時防備著敵人襲擊,只是不知滿人是否急於逃跑,或者以為明軍沒有這麼快跟上來,他們直到登上豁口時都沒有受到襲擊。

    “快看。”最先登上豁口的斥候興奮的嚷了起來,其餘四人見到沒有危險,也急忙加快速度,衝上豁口,向長城下望去。

    映入他們眼前的首先是無窮無盡的草原,草原上,一支龐大的隊伍正在前緩緩而行,最後面的車隊離他們只有數里,而最前面的隊伍,至少有二三十里遠,這樣一支隊伍至少有幾萬人,這是一條大魚。

    五人臉上都是一片喜色,停了一會兒,郝忠低聲吩咐了幾句,三名斥候留了下來,另外兩名斥候則打馬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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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分兵

    天津城下,炮聲已經停止了,天津城牆已經多處凹陷,綠營軍正從城牆凹陷處窩湧而入。

    城樓上,清軍統帥喀圖蘭面色慘淡,他身上的甲衣已經染滿血跡,兩天來,明軍攻城不斷,除了日夜用大砲轟擊外,人力更是無窮無盡,儘管城下慘死的綠營兵已經超過萬人,可是明軍手頭還有八九萬的綠營兵,這些本來是大清的人,卻成了攻城的急先鋒。

    “主子,守不住了,快突圍吧。”一名戈什哈大聲道。

    突圍?皇父攝政王囑自己在天津守滿七天方可突圍,如今才過去了兩天,自己又如何有臉突圍,喀圖蘭大吼起來:“我有負皇父攝政王重托,今日>+,有死而去,殺!”

    在喀圖蘭帶領下,清軍將數個垛口的綠營兵趕了下去,可是其他地方無法抵擋那些綠營兵的進城,綠營兵對於原先騎在他們頭上的滿人非常仇恨,許多倒下去的滿人身上都全是刀口,幾乎找不到好肉。

    就連喀圖蘭帶戈什哈親自上陣防守的那段城牆,依然無法挽回敗局,只能帶著自己的戈什哈步步後退。

    “錚。”喀圖蘭用刀擋住一名營兵的武器,將綠營兵的武器蕩開,然後反手一抹,那名綠營兵脖子上出現一道紅線,卟的一聲倒在地下,喀圖蘭剛想喘口氣,身側一股惡風呼嘯著向他的腰間而來。

    “主子,小心。”一名戈什哈急忙提醒,只已經晚了,喀圖蘭勉強側了一下身體,躲過被人攔腰斬斷的命運,可是一柄長刀已向他腰間劃過,他身上的鐵甲不足予抵擋長刀的銳利,長刀在喀圖蘭腰間拉出一條一尺多長的傷口。

    “嗯。”喀圖蘭痛地悶哼一聲,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哈,哈,我砍中了韃子主帥一刀,我砍中了韃子主帥一刀。”那名幾乎得手的綠營兵大叫起來。

    “韃子主帥。韃主帥在哪裡?”無數地綠營兵湧了上來。眼睛死死地盯著剛才大喊大叫地同伴。眼下已經進城。殺韃子主帥無疑是頭功。

    那名綠營兵被這麼看著。心中不禁發毛。眼光向喀圖蘭看去。眾人順著那名綠營兵地目光看到喀圖蘭。此時喀圖蘭已經被七八名戈什哈護住。且戰且走。

    眾人恍然大悟。足有數百人向喀圖蘭追去:“別跑。留下頭來。”

    喀圖蘭聽得又急又氣。這些綠營兵以前見到他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如今卻把他地頭顱當成了升官發財地籌碼。若不是剛才挨地那一刀實在不輕。他恨不衝上去將這些綠營兵全部砍翻。

    戈什哈們卻沒有他們地主子豪情。僅剩地七八人扶著喀圖蘭快速而退。不過。無論是城牆還是城裡面到處都是綠營兵。喀圖蘭等人很快就退無可退。

    “殺!”無數地長刀砍下。喀圖蘭地戈什哈避無可避。只得拼命揮刀抵擋。只是砍下來地刀實在太多了。很快。喀圖蘭地戈什哈就死傷殆盡。喀圖蘭也被砍倒在地。許多綠營兵迫不急待想將喀圖蘭地頭顱砍下來。結果眾人發現。喀圖蘭地頭顱一下子被砍成了肉醬。再也無法分辨。

    “皇上,天津已經拿下了。”一名傳令兵來到王福面禀報導。

    王福抬頭看了看天色,眼下太陽已經偏西,雖然現在還是晝長夜短之時,可是離天黑至多還有一個半小時左右,即使要趕路也來不及:“傳朕,大軍入城,今晚在天津休整一夜,明日出發。”

    “遵旨。”

    天津城門大開,原先攻入城中地數萬綠營兵排著隊,站在兩旁,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迎接大明軍隊進城。雖然他們累死累活攻下天津,可是在明軍面前,他們俘虜地身份依然沒有變,只不過比那些沒有參加攻城的綠營兵待遇好一些罷了。

    或許是因為時間太緊,來不及收拾的緣故,王福進城時,城中還到處是斑斑血跡,對於血跡,王福早已適應,大軍進城,因為人數太多,那些攻進去地營兵只得退出城,重新住進軍帳。

    第二天,大軍用過飯後,王福馬上命令大軍動身,天津只留下了五千大明正規軍和攻城一萬綠營兵防守,其餘數十萬兵馬浩浩蕩蕩的向北京城逼近。

    大軍剛行十數里,前方兩匹快馬迎著大軍過來,經過雙重檢查過後,這兩匹快馬直接駛到皇帝御駕前,馬上騎士彎腰行禮後拱手道:“報,皇上,參將李元胤緊急軍報。”

    “呈過來。

    ”王福平靜地道。

    “是。”一名傳令兵恭敬的將軍報交到皇帝手上。

    接過軍報匆匆看完,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眼下京個空殼,滿人還是沒有在京城死守地打算,雖然三天前就得到結論,多爾]不會在京城死守,可是畢竟只是猜測,如今證實,失望還是難免。

    “來人,傳靖國公、興平侯、定北伯、東平伯、西平伯等人見。”

    “遵旨。”幾名侍衛兩腿在馬腹上輕輕一磕,幾匹快馬已經啟動,分散著給各人傳旨,大軍繼續前進,絲毫沒有因信使到來而耽擱。

    差不多一刻鐘後,得到皇帝旨意的黃得功、閻應元、高傑、李成棟、李本深等人已經從各個方向趕到皇御駕旁。

    “各位愛卿,這是前鋒李元胤呈上來的軍報,吳愛卿,你給大家念一遍吧。”

    “微臣遵旨!”吳梅接過軍報,昂揚頓挫的念了出來,李元胤的軍報很短,吳梅村很快就念完。

    “狗韃子,跑得這麼快,已經了長城了,皇上,下令追擊吧,否則就要讓韃子都跑了。”一聽滿人跑了,李成棟頓時急了,馬上向皇帝建議道,其餘人雖然沒有發言,臉上也露出一絲焦急之色。

    “不算快,失糧之後,我軍還與多爾袞綠營兵對峙了六天,攻天津用了二天,現在是第九天,韃了至少有六七天的時間出城,而後隊離京城才一百多里。”高杰微笑著道。

    這樣算起來,滿人一天行走就二三十里左右,而明軍的飛毛腿,如果強行軍的話一天可以走二百里,滿人十天的路程明軍一天就可以走完,當然,這也要付出代價,那就是不能帶太多補給,除了兵器外,只有七天的作戰口糧,七天,足可以讓明軍在四五百里跑一個來回了。

    王福頷首:“高愛卿說的不,要追上滿人不是難事,難的是滿人還有七八萬大軍,何況京城還沒有下,如果我軍毫無顧忌就去追,說不定會吃大虧。”

    “皇上的意思要拿下京城後再去追?”李成棟疑惑的問道。

    收復京城,對大明來意義重大,京城一天不收復,大明以前的恥辱就不能洗涮,何況收復京城也有現實的好處,京城的防禦無疑非常堅固,留著京城在敵人手中,總是讓人不安。

    “諸位愛卿如何看?”王福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問向黃得功和閻應元兩人。

    “禀皇上,臣以為越早追擊滿人越好,不過,滿人並非死狗,還有反擊能力,我軍只需正常速度即可,不需要強行軍。”閻應元回道。

    “皇上,京城亦不可不攻,微臣建議由皇上親領大軍攻擊京城,微臣願領部下追擊滿人。”黃得功回道。

    “微臣亦願領軍追擊滿人。”閻應元忙補道。

    追擊滿人要出關,說不定還要進入戈壁,沙漠,雖然功勞不小,只是卻要吃苦,還要受到對方的反擊,而攻取京城則簡單的多,有強大的火砲作後盾,就是再艱固的城牆也能轟開,從韃子手中將京城收回,無論是名望還是聲譽恐怕還要在追擊滿人之上。

    不過,顯然眼前數人都知道功高震主的道理,這樣的事還是交給皇帝做恰當,皇帝親征草原的話,風險實在是太大了,王福也不客氣,道:“靖國公聽旨。”

    “臣在。”黃得功連忙道。

    “朕給你二萬羽林衛,二萬騎兵,作為第一路追擊人馬,凡追上的滿人,不管男女老幼,如果敢反抗者,殺無赦。”

    “臣領。”

    “定北伯。”

    “臣在。”閻應元應道。

    “朕同樣給你二萬羽林衛,二萬騎兵,作為第二路追擊人馬,追上的人,照前辦理。”

    “臣領旨。”

    接下來,皇帝又給李成棟和李本深兩人各一萬羽林衛,一萬騎兵,作為第三路追擊人馬,追擊滿人的軍隊一共十二萬,加上山東,天津兩地,還有派往山海關的兩萬人馬,此時留在皇帝身邊的軍隊只有一萬羽林衛和五千平常的騎兵了。

    閻元應忍不住道:“皇上身邊人馬是否過於薄弱?”

    王福不在意的道:“愛卿多慮了,別忘了朕手中還有八萬綠營兵,何況你們在前方,朕在後方,朕身邊要這麼多人馬干什麼?”

    眾人想想也是如此,這才釋然,紛紛告退,不久,整個隊伍一分為二,皇帝自領著大軍向京城殺去,而另一路大軍向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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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平陽府

  處山崗上,數十名黑衣黑甲的騎士圍著一個臉色蒼白正在向遠處眺望,數十里外,一股巨在的塵柱如長龍般直衝雲宵,正向前席捲而去,彷彿大漠中聚然而起的龍捲風一股。

    “呼哧,呼哧。”這些騎士的坐騎傳來不安的嘶鳴,這股煙塵實在太大了,大到數十里之外的戰馬都感到了其中的威勢。

    天空中的塵柱驟然一分,由一股變成了兩股,一向東,一股向北。

    “主子,偽明軍隊分兵了。”蘇克薩哈語氣中說不出來的欣喜。

    “嗯。”多爾]的臉色依然是蒼白中帶有一絲紅暈,他點了點頭,明軍分兵是必然的,他們不可能留著京城不收復而全軍追擊,也不可能等到攻下京城後再追擊,區別在於明軍怎樣分兵,他們又該對哪一路明軍發起突擊。

    蘇克薩哈說完,支隊伍又陷入了寂靜當中,直到前面兩股塵柱完全分開,蘇克薩哈忍不住失望的道:“主子,看來明軍將兩股軍隊平分。”

    黃得功、閻應元、李成棟、李深等人一共領著十二萬人馬追擊滿人,而王福身邊雖然只有一萬羽林衛和五千騎兵,可是加上八萬多綠營兵和數萬民夫,論規模比追擊的三路兵馬還要多上一萬人左右,單從塵柱的規來看,兩者幾乎不分上下。

    這會給人大的迷惑,讓人認為兩支軍隊實力不相上下,事實上要論實力,十二萬比一萬五,實力對比是八比一,即使是加上八萬綠營軍,皇帝身邊的實力也遠遠不如。

    如果清軍實力與明軍實力相差不,明軍兩股平分最好不過,清軍可以發揮出騎兵的機動優勢,各個擊破,可是如今清軍實力大損,即使是面對已經分兵的明軍,依然沒有把握。

    底該先攻擊哪股明軍?羅洛宏、勒爾錦、英俄爾、遏必隆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多爾],等待多爾袞的決斷,多爾袞撥轉馬頭:“走。”卻沒有說出來,眾人連忙跟在多爾袞身後,不久數十個黑點就消失在遠方,山崗上恢復了平靜,只有沙沙的風吹樹葉發出的聲音。

    山西平陽府。這天清晨樣天剛濛濛亮城門就開始打開。城門剛開。正在城門外等待地鄉民們就窩湧著向城中擠去。這些進城地鄉民多數是挑著各種菜蔬魚肉地小販。他們越早進城。就越有可能賣到一個好價錢。自然是爭先恐後。

    平陽府是山西五府之一。除府太原外。平陽與汾州、潞安、大同三府平起平坐。大順軍與清軍在山西交戰數年。死傷十數萬人。最終才佔據一府之地。其餘四府依然在吳三桂手中。

    整個平怕府人口高達二十多萬人。加上又駐紮了數萬大順兵馬。每天所需要地蔬菜。魚肉都是一個巨大地數目。可想而知。想搶在第一時間進城地小販們又有多少。

    “退後。退後。”謝大寶大聲嚷道。不時啪啪地揮著一根繡條。將擠到自己身邊地小販推開。偶爾還抽上兩下。被打地小販呲牙咧嘴。只能自嘆倒霉。

    謝大寶不得不如此。否則連自己站崗地地方也會給這些菜販子擠沒。雖然眼下太平無事。只是卻不能不防有奸細混進城中。當然。要想在數千名菜販中找到什麼奸細根本不可能。更多是做子或者體驗一下自己地官威。

    謝大寶是大順軍地一名普通軍官。他正是土生土長地山西人。跟隨闖王到底有八年還是九。他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記得當年山西。河南兩省都是大旱。到處是餓浮遍地。闖王從山中出來。義旗一舉。山西。河南兩省百姓從者如雲。眨眼間就聚起了百萬兵馬。謝大寶正是在當年隨同村地二十多名年輕人步行數百里一起加入到闖王麾下。

    當時謝大寶和同村二十多人一起加入闖軍的原因很簡單,不願意餓死,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接下來的局勢讓人眼花繚亂,短短數年,闖王竟然成了氣候,一直打到了北京城,連大明皇帝也在煤山上吊而死,眼看著闖王就要坐穩天下,他們這些當年的賊寇搖身一變,成為官軍。

    可惜好景不長,吳三桂引清兵入關,大順軍在一片石大敗,血流成河,謝大寶和同村之人也參加場戰事,當時一起投軍的二十多人本來還有十九人,在役中,卻僅有謝大寶一人逃得了性。

    對於吳三桂,對於韃子,謝大寶有著刻骨的仇恨,這種仇恨遠勝於對官軍,不僅是讓他死了十八個同村地兄弟,更是因為吳三桂讓大家由官軍差點又成為流寇。

    不過,謝大寶對於現在的生活還是滿意的,每天守著城門,吃喝不愁,雖然軍餉極少,可是一個月還能撈上三五兩銀子的外快,比起明軍正規軍待遇也不遜多讓,當然,看門是個肥差,作為

    王的老卒才能擔任守門的職責,大部分大順軍除了吃,軍餉只有可憐巴巴的五錢銀子,勉強養活一家,這五錢銀子一月還是因為近三年才有,以前大順軍根本沒有軍餉之說。

    直到快半個時辰後,進城的小販才稀疏下來,謝大寶也喊得口乾舌燥,連忙命令一名部下去端上一碗清水,咕嚕,咕嘟的喝了下來。

    “潑剌!潑剌!”一陣激烈地馬蹄聲傳進了謝大寶的耳中,謝大寶連忙放下碗,抬頭向前面看去,只見前兩騎像風一樣正向城門駛來。

    謝大寶大為納悶,這樣一大清早怎麼就有騎兵要進城,他連忙示意部下準備拒馬,只是拒馬還沒有拿出來,前面的兩騎的喝聲已經傳來:“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

    謝大寶一驚,仔細一看,兩名騎士背後好像當真插著一面代表緊急軍情的小旗,連忙揮手:“快,快,兩邊都讓開,讓開。”

    剛剛疏通好了門,兩騎已經來到城門,他們沒有絲毫停留,風一般衝進城,身後留下了無數的灰塵。

    看到兩名騎士走遠,城門時熱鬧起來,紛紛談論著剛才過去的兩名騎士,倒底會是什麼緊急軍情需要用到六百里加急?

    “謝大哥,你不會老烏龜打來了?”一名部下忍不住問道。

    老烏龜指地是吳三桂,這兩年,雙方事雖然平靜下來,只是仇恨卻沒有化解,謝大寶搖了搖頭:“你問我,我問誰?”

    “看不會,眼下大明皇帝御駕親征,老烏龜縮著不動,哪還敢來打我們?”另一名兵丁卻用肯定的語氣道,大明皇帝御駕親征之事何等矚目,他們雖然是小兵卻也知道,許多人還想著是不是趁機向吳三桂發動攻擊,將吳三桂打敗,只是沒有大順皇帝的旨意,眾人才不敢亂動。

    “是啊,是啊,老烏龜肯定敢亂動,要我說,會不會是皇上想對老烏龜動手了?”

    “有可能,要打老烏龜,肯定算我一個。”

    “對,也算上我一個。”

    眾人都興奮的談論起來,偶爾有不和諧的聲音,打仗是要死人地,不如維持現狀,不過,這樣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在討伐吳三桂地討論中,謝大寶卻聽得心中憂慮,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雖然恨吳三桂,卻不太想打仗。

    城中一府華麗地府第裡,高一功將緊急軍報打開,匆匆看完了,臉色數變,向外喝道:“來人,召眾將議事。”

    “是。”幾名親兵應了一聲,匆匆下去。

    李自成無子,妻弟高一功和侄兒李過便是李自成最親近之人,李過已被立為大順太子,高一功受命鎮守平陽與吳三桂交戰,此時平陽府高達六萬兵馬,皆是這些年大順朝好不容易聚起來的精銳,可以說差不多佔了整個大順朝三分之一地軍力。

    數盞茶之後,噠噠的馬蹄聲在高府門外響起,十數名大將先後走進了高府。其中製將軍劉希、威武將軍黨守素、果毅將軍谷可成、任維榮等不一而足。

    “參見侯爺。”

    “各位免禮。”高一功擺了擺手,道:“今天召各位前來,是因為本侯接到了軍情,前線明軍和韃子之間的戰於決出了勝負。”

    “侯爺,到底是誰勝了?”

    “是,誰勝了?”

    各將一聽,紛紛迫不及待的向高一功詢問,這場大戰的勝負關係著大順軍今後的戰略走向,由不得他們不關心。

    高一功臉上的神情說不出來的矛盾,即像是惋惜,又像是慶幸,平靜的道:“是明軍,韃子在天津城下倉惶而,十數萬漢軍盡成為明軍俘虜,如今大明軍隊已經兵分兩路,一路擊逃走的滿人,一路正氣勢洶洶攻向北

    “啊!”各個將領臉上的表情和高一功差不多,這個結果有點出乎大家意料,在座之人都吃過滿人的虧,與官軍更是打交道不知凡幾,雖然大明在數年前一舉殲滅了數萬滿人,可是在大家看來,大明軍隊多少有一點幸運的成份,明軍無能,這個看法在大家心中已根深蒂固。

    在多數大順將領看來,如果雙方全力以赴的話,滿人贏面絕對要大上許多,正是因為這個看法,面對明軍與滿人的交戰,大順軍一直作壁上觀,如今竟然勝負已分,大順軍就不能再作壁上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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