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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老茅]明血[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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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12:09
第四十九章雨中殺機勢

  親王濟爾哈朗雖然和多爾袞不對付,許多時候意見相在對外的戰爭上兩人利益無疑是一致,多爾袞也放心將前軍交給濟爾哈朗指揮,濟爾哈朗並沒有辜負多爾]的期望,將近一個月與明軍的對峙中,雖然沒有取得進展,可是也沒有吃什麼虧,面對火器眾多的明軍已經算難得,就算換了多爾袞自己親自到前面領軍,估計也只能作到這個地步。

    濟爾哈朗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是明軍並非出動一次,他這邊剛則收繳完數百份紙條,另一邊又有數百名明軍將紙條射入清軍營地,濟爾哈朗繳不勝繳,只得嚴令前線各軍一律不得觀看傳播明軍射進來的紙條,只是越嚴令,士兵對紙條的內容就越好奇,半天時間不到,紙條的內容就在前軍數萬人之間傳得沸沸揚揚。

    濟爾哈朗心中對山海關被明軍所占之事也是半信半疑,他只得派人向多爾袞報告,並求證此事的真假。

    多爾]正在考慮怎樣才能將山海關失守之事將京城的影響減到最小,接到濟爾哈郎的信使報告,頓時臉色陰沉,他沒有想到京城還沒事,倒是自己這裡先出事,不過,此事也怪不得濟爾哈朗,他就是想發火也無處可發,一時之間,多爾袞只覺得頭大如斗。

    “報,皇父攝政王,敬謹莊親王尼堪、衍禧郡王羅洛宏、多羅順承郡王勒爾錦、大學士希福、寧完我、剛林、正白旗梅勒章京英俄爾、鑲黃旗梅勒章京遏必隆、正黃旗梅勒章京喀蘭圖……一同謹見。”一名戈什哈進來向多爾]禀道。

    好傢伙,聽這一連串地名字和頭銜,這次軍中的高級將軍和官員基本都到了,多爾袞自然知道這些人為何而來,他將自己的怒氣壓下,平靜起來:“讓他們進來吧。”

    “是。”

    戈什哈下去不久,一群人馬上湧了進來,帶頭的正是敬謹莊親王尼堪,尼堪是努爾哈赤曾立的太子諸英三子;衍禧郡王羅洛宏是禮親王代善長孫,岳託之子;多羅順承郡王勒爾錦也是代善孫,勒克德渾之子;除了這三人,屬於清朝皇室宗親之人還有十幾人,多是第三,第四代人物,顯得非常年輕。

    對明軍的兩次失利,不但讓滿人實力大降,而且宗室子弟也死傷慘重,多鐸地大敗,讓滿人丟掉了二個親王、三個郡王,山東失敗,又使得清廷宗內之中的數名後起之秀如滿達海、岳樂、博洛等人或擒或死,多爾]出征時,深感手中無人可用,只能將這些年輕的宗室子弟提撥起來。

    “參見皇父攝政王。”儘管各人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只是這些年多爾]威權日重,眾人還是不敢忘記禮節。

    “都免禮吧。

    ”

    “皇父攝政王。本王聽說明狗將山海關佔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行禮完比。衍禧郡王羅洛宏急忙問了出來。

    其餘人屏氣凝神。一臉緊張地看著多爾袞。多爾袞點了點頭:“不錯。本王中午才剛剛收到京城傳來地急信。正想找個時間告訴大家。沒想到大家都先知道了。”

    多爾袞直接承認此事。眾人倒是不好攻擊多爾袞什麼。只是忍不住一陣嘩然。剛才心中還是半信半疑。以為是明軍說謊。沒想到如今得到證實。

    “皇父攝政王。咱們打回去吧。明狗既然攻擊了山海關。誰知道他們會會攻擊中滿州?”

    這麼一說,眾人顯得更亂,山海關落到明狗手裡了,誰知道滿州會不會出問題。

    “滿洲是我們的根,咱們不能把根斷了。”

    “阿瑪,我阿瑪還在滿洲呢。”

    “我額娘也在滿洲。”

    “皇父攝政王,下令吧,奴才願為前鋒,將佔據山海關的明狗消滅。”

    “奴才也願意為前鋒。”

    ……

    “咳,咳。”兩聲輕輕的咳嗽傳出,剛才還大叫大嚷的眾人頓時安靜下來,多爾]橫掃了眾人凌厲地一眼:“慌什麼,偽明數十萬大軍就在前面,他們正在等待本王犯錯,一著不慎,我大清就要陷入萬劫不復當中,你們一個個顧著家人,難道就不用腦子想一想,若是去攻山海關,導致眼下的戰事大潰,攻占一個山海關又有何用……”

    眾人被多爾袞的疾言厲色罵得臉紅耳赤,不敢抬頭,半響尼堪才忍不住問道:“皇父攝政王,那怎麼辦?”

    “什麼也不用辦,眼下只有等,只要打敗了天津城下的偽明軍,偽明佔了山海關又如何,至於諸位但心偽明會佔領滿州,大家根本不用擔心,偽明哪來那麼多的軍隊,充其量也是一隻偏師,有禮親王守著滿州,大家又有何擔心。”

    滿洲兵力

    ,大部分卻是還末脫野性的野人女真,算得上真正的親王又征戰一生,經驗豐富,多爾]所說的並非毫無道理,聽到多爾袞如此說,總算打清了一部分人的疑慮,只是要想完全打消卻是不可能,羅洛宏囁懦了一下道:“禀皇父攝政王,此事已經引起了軍中一些奴才們地不安,該如何處理,還請皇父攝政王示下。”

    “各位回去可以告訴他們,這是偽明的詭計,山海關仍在我們手中,凡軍中傳播謠言者,一律斬無赦。”多爾袞森然的道。

    對於這些上層將領,多爾袞知道要瞞也瞞不住,縱使他是皇父攝政王也可能阻止得了這些人與京城聯繫,至於普通士兵,他們的消息來源單一,只要咬定是明軍詭計,大部分人都會相信,這也是暫時沒有辦法的辦法。 、

    “啊。”羅洛宏頓時張口結舌,沒想到攝政王會採用這種方法,只是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卻是無法反駁。

    多爾袞不理會羅洛宏的驚訝,轉向進來的各人:“諸位,還有何事?”

    眾人一起搖頭,多爾袞整了整臉色:“既然各位無事,那本王有一件事要拜託大家。”

    “請皇父攝政王吩咐。

    ”各人異口同聲的道。

    “本王明天要回京一場,數日後才能回來,軍中之事就暫且託付給各位了。”

    眾人大吃一驚,攝政王竟然要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回京,不過,想一想就釋然,若是山海關被明軍攻占地事傳了出去,京城恐怕會比軍營更亂,一旦京城亂了,軍營的抵賴之舉就會失效。

    “遵令。”

    眼下戰事波瀾不驚,而且從天津到京城快馬不需要半天路程,多爾]要回京處理此事,眾人也沒有認為有什麼不妥,故沒有人相勸。

    多爾袞道:“既然沒有其他事,各位告退吧。”

    各人行禮之後,依次告退,只是多爾袞留下了希福、剛林、寧完我、尼堪四人在府中,誰也不知道多爾袞吩咐四人一些什麼事,只是四人出府後,臉上都有一些凝重之色。

    第二天,多爾]只帶了自己的隨身戈什哈,風塵僕僕地奔向京城,而清軍士兵得到軍官們的避謠後,雖然少部分人還存疑慮,不過大部分人都相信是明軍造遙,軍心也迅速平定下來。

    明軍又向清軍營寨中射出幾波帶紙條地長箭,看到清軍毫無反應,只得作罷,戰事又陷入了波瀾不驚當中。

    雨滴滴的下著,眨眼間,雙方地對峙已經持續了兩個月,現在已經進入弘光五年的七月,夏天地雨水說來就來,六月時,雖然天氣睛雨無常,只是雨水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場大雨下來,即使將地面澆得濕透,第二天太陽一曬,地面基本上變得乾枯一片,對於雙方的交戰毫無影響。

    只是進入七月後,天氣卻陡變,整個北方一帶竟然下起了綿綿數日的雨水,雖然雨水看上去不大,可是也架不住下得久,整個地面已經泡得軟,人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馬蹄更是不用說,這種情況下,雙方索性停止試探,除了彼此的斥候外,基本上躲在營帳中休息。

    王福負手站在營帳內,看著營帳外面的雨水,臉上一片平靜,這樣的雨水對明軍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雨水對明軍影響不小,昨天有數座建在低處的糧倉進水,損失了數千石大米,不過,這點損失對明軍來說如九牛一毛,細算一下,包括民夫在內,軍營中有二十多萬張口,加上牲畜又將近五萬口,每天光是消耗的糧食就達三十多萬斤,草料十萬餘束,昨天的損失也不過是明軍一日所耗而已,如今大軍所需要糧草可供三月有餘。

    當然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恐怕會有更多的糧倉遭到洪水浸泡,只能冒雨將糧倉,彈藥搬遷到地勢更高的地方。

    反觀多爾袞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憂,他們後方有堅城,多少糧食也不會有浸水之擾,不過,多爾袞的糧食恐怕不多了吧,錦衣衛損失了數個探子才傳回來一份情報,一支運糧隊竟然冒雨從京城出發,以一日二十里左右的速度向天津出發。

    等等,王福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彷彿抓住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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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機會與陷井

  清軍的運糧隊冒雨出發,說明了多爾袞缺糧,若是能夠糧草,即使清軍京城還有存糧,能夠及時運過來,對於一直缺糧的滿清恐怕也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打仗必劫糧,只是大明的糧草都是從海上運過來,清軍根本沒有海船,只能徒呼奈何,而清軍離後方只有二百餘里,若是平時睛天時,天津城頭至少可以看清方圓數十里的動靜,加上清軍偵騎不斷,明軍一出營就會被發覺,根本無法劫糧,雙方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想

    可如今雨勢連綿,即使是面對面,能見度也不過數十步,這就給了明軍劫糧的可能,王福越想越興奮,正要讓內侍傳召時,已經看到遠處一名黑影正在向自己的營帳走來,他頓時停止內侍傳召的想法,猜是誰會在這個時候來見自己。

    閻應元?黃得功?錢謙益……不過,等來人到了自己身邊,王福才發現自己竟然全部猜錯,來人竟然是高傑。

    看到皇帝就站在御帳裡看著自己,高傑連忙在雨中抱拳行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愛卿免禮,快進帳吧。”

    “謝皇上。”高傑邁進營內,小心翼翼的解下身上的蓑衣,防止雨水濺到皇帝身上,他的蓑衣剛剛脫下,自有內侍接過,掛到了一旁。

    “高愛卿……”

    “皇上……”

    兩人幾乎是同時說話,高傑臉上微微一紅,連忙作出傾聽狀,王福微微一笑,磨了高傑五年,這個昔日以凶暴和桀驁不馴地翻山鷂子終於磨平了銳角,也知道了敬畏。

    “高愛卿有事先說吧。”

    “是。微臣今日得到一條訊息。想到了一條好主意要向皇上匯報。微臣以為……”

    “等一下。”王福將高傑地話打斷。高傑只好將下面地話咽回去。愕然地抬頭望著皇帝。王福輕鬆笑道:“朕也有一個好主意。愛卿不妨和朕一起用筆寫下來如何?”

    高傑這才釋然。心中暗暗稱奇:“微臣遵旨。”

    內侍將兩份上好地宣紙拿出來放在兩張案幾上。磨好墨汁。將筆分別遞到皇帝和高傑手中。王福拿起筆。嗖嗖寫了兩字。高傑也不怠慢。很快放下毛筆。王福吩咐道:“把高愛卿所寫地拿過來。把朕寫地給高愛卿拿過去。”

    “是。”田成先將高傑所寫地字交到皇帝手上。王福掃了一眼就已看清。上面寫了四個字:“派兵劫糧。”此時高傑也看清了皇帝所寫地字。皇帝只寫了兩個字:“劫糧。”

    “皇上英明,微臣佩服之極。”高傑誠心誠意的道,他看到那份情報,馬上就想到了劫糧的可能性,這可是他行軍打仗近二十年的經驗,沒想到皇帝也想到了。

    “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只是此番劫糧,危險頗大,朕又該派何人前往?”對於高傑的恭維,王福有自知之明,他得到清軍冒雨運糧的消息已經一天,剛剛才想到劫糧,高傑卻是才得到消息不久,孰高孰低不言而異。

    高傑張了張嘴,他被閒置了五年,自然想得到這次機會,才會匆匆趕來,只是不知皇帝心意,卻不好冒然開口,一時之間頗有一點抓耳撓腮之勢。

    王福看得暗暗好笑,高傑若不是桀驁不馴,實在是一名勇將,如今自己訓練出十萬羽林衛,不用再擔心武將會勢大難制,這個高傑應當到了放出去的時候,王福正要下令時,外面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一名侍衛禀道:“皇上,靖國公、定北伯求見。”

    今天實在是熱鬧,王福忍不住咦了一聲,看著案幾上高傑所寫的宣紙若有所思:“傳。”

    “是。”田成揚著嗓子:“宣靖國公、定北伯覲見。”

    田成地嗓子剛剛落下,黃得功、閻應元兩人也是一身蓑衣的走了進來,向皇帝行禮。

    “兩位愛卿免禮。”

    “謝皇上。”兩人同樣解下蓑衣,黃得功先道:“皇上,臣和定北伯有一事要向皇上容禀,韃子冒雨運輸軍糧,軍中存糧必定不多,臣和定北伯都以為,可以趁此時機將韃子糧草劫走,如此一來,我軍可以穩獲勝卷。”

    王福大笑起來,高傑臉上也忍不住露笑意,黃得功和閻應元兩人有點莫明其妙,黃得功忍不住道:“皇上,微臣所言不知有何不妥?”

    “諾,田成,將剛才朕與高愛卿所寫拿給黃、閻兩位愛卿看看。”

    “奴婢遵旨。”田成也忍著笑意,將兩份宣紙分別放到黃得功和閻應元兩人手中,看到紙上寫的字,黃得功和閻應元兩人都有一點傻眼,原來自己兩人竟然來晚了一步。

    王福的笑聲突然停了下來

    重新皺起了眉頭,大帳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驚異的看著皇帝,不知皇帝的臉色為何會如此凝重?

    “皇上,不知有何不妥。”

    “既然朕和諸位愛卿都能想到劫糧,以多爾袞的智慧不會想不到,會會是多爾袞故意使詐?”

    “這……”皇帝一提,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若是睛天,從京城的糧食四天左右就可以到達天津,難道韃子真會如此缺糧,需要在雨天運輸地地步。要知道,雨天運輸,不但速度會慢上一倍不止,損耗更是一個大數。

    劫糧,眾人光想到這是一個機會,沒想到有可能這是一個陷井,雨天馬跑不塊,能見度低,這是韃子的一個弱點,可是明軍也有弱點,槍管一旦進水,火槍就會成為廢物,就算有槍帽可以在開始時保證不進水,一旦戰鬥起來,多開上數槍後,槍管進水是必然的,明軍的火槍無法保持長時間射擊,手雷倒是不受影響。

    派派兵劫糧?派兵可能被清軍埋伏,導致一次敗仗,不派,錯過這麼好的機會,等天色一睛,說不定又是數個月的對峙,雖然說長期對峙對大明有利,只是兵凶戰危,時間長了,誰也不能保證沒有意外產生,至少除了清軍,大明還要保持對大順軍和大西軍的壓力。

    王福踱著腳步,遲遲不能作出決定,黃得功、閻應元兩人低著頭,沉思不已,高傑臉上卻是一片掙扎,最後跪了下來:“啟禀皇上,微臣願意一試。”

    “愛卿快請起,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王福已經打退堂鼓出,多爾]缺糧也好,不缺糧也好,自己反正只要緊守營帳,一直和多爾袞對峙下去,先受不了的一定是多爾],又何必冒險。

    “回皇上,若是皇上不答應微臣的請求,微臣寧願一跪不起。”高傑知道,從長計議根本就是否決之意,如果他不爭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有領軍的機會。

    “你……”王福臉上閃過一絲怒容,這個高傑,自己磨了他五年地性子,沒想到骨子裡的高傲依然沒有磨去:“你可知道,這很有可能是多爾]的一個陷井?”

    “回皇上,微臣知道。”

    “知道你還要闖,你不怕死,朕地士兵卻不能任由你帶進絕路。”

    “皇上,是不是陷井,眼下只是猜測而已,不闖又如何知道?何況就算是真的陷井,狹路相逢勇者勝,微臣相信一定可以讓多爾袞磕掉大牙,弄巧成拙,皇上,請相信微臣,微臣絕不會任由士兵送死。”高傑一遍說著,一遍咚咚地磕著頭,王福的御帳內地上先鋪了一層木板,木板上又蓋著地毯,高傑地頷頭雖然磕在地毯上,還是很快變紅起來。

    王福看得心中一軟,對於一個將領來說,信心永遠是擺在第一位,一個將領如果沒有信心,哪怕再有才華也會縮手縮手,這樣一想,剛才的怒氣大半消散。

    “你需要多少人馬?”

    “回皇上,五千人足予。”

    五千人,就算全軍覆沒也只是五千人而已,以大明現在地實力,少五千人構成不了什麼影響,可是若贏了,等於一下之擊中多爾袞的軟肋,很可能提前數月就導致清軍崩潰,這個生意做是不做?兩種聲音在王福的耳朵吶喊,做了吧,不過五千人而已,輸無所謂,贏則是大贏,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行,那是五千條人命,可能一個決定就葬送。

    “好吧,朕答應你,不過,朕不能將羽林衛給你,你只能從原先的老部下挑選。”說完,王福感到心中一鬆,忍不住想道,看來,自己還真是一個心硬之人,五千條人命,就這樣讓他們冒險。

    “微臣遵旨。”高傑大喜,對於皇帝的要求毫不在意,雖然這幾年他也在拼命學習使用火器,跟在皇帝身邊也看了不少火器部隊作戰,只是畢竟沒有經驗,若是讓他指揮一支全火器的羽林衛,他恐怕還會不適應,遠沒有挑以前的老部下順手。

    “嗯,朕給你五千全部步軍,你們可以多帶手雷,如果發現真是韃子陷井,以士兵的性命為重,就是不戰而退朕也不會怪罪。”

    “微臣遵旨。”高傑大聲回道,雖然高傑以前喜歡騎兵作戰,可是這樣的天氣,騎兵比步兵還不方便,只能將騎兵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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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運糧隊

  為了皇帝的旨意,高傑一刻也不願耽擱,馬上向皇帝告挑選出征的人選,望著高傑進入雨中的背影,黃得功和閻應元兩人臉上又是欣慰,又是遺憾,遺憾的當然是這次任務被高傑搶了過去,欣慰的同樣是如此,對於高傑這樣一個猛將,若是閒置不用,實在是一個損失,如今高傑總算得到機會,只要這次立下功勞,以後就不愁沒有機會。

    說起來,黃得功與高傑本來有很深的過節,同為江北四鎮時,高傑不止一次想過吞併黃得功的部下,甚至高傑還派自己部下悍將黑虎星偷襲黃得功,企圖殺了黃得功,不過,那次卻是高傑偷雞不成蝕把米,黑虎而被黃得所殺。

    只是當年的江北四鎮只剩下了兩人,高傑又被閒置多年,黃得功的地位遠超高傑,就是有多大的氣也散了。

    五千人排著整齊的隊列,雨點打在各人的蓑衣上,發出沙沙的聲音,許多人眼中發酸,淚水象雨一樣流下,卻依然用自己模糊的雙眼望著高傑騎在馬上的身影。

    高傑桀驁不馴,對待敵人兇殘之極,即便是對待百姓也可以說暴烈,很符合他的綽號,翻山鷂子,只是有一個優點,護短,而且作戰時往往身先士卒,所以常常勝多負少。

    鷂子:體形比蒼稍小,多以鳥類為食,常在空中呈圈狀飛翔,經常可以作出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對於鳥類來講,碰到鷂子比碰到蒼鷹還要倒霉,蒼鷹因為體形大,不便於林中飛行,只要躲到林中基本安全;可是鷂子卻不存在這個問題,山地林間,河谷溪流,幾乎沒有鷂子不能去的地方,被鷂子盯上的鳥類要想活命,只有比鷂子飛得更快,更遠,偏偏鷂子又以速度快,耐力久見長;幾乎沒有弱點。鷂子如此,翻山鷂子則是鷂子中極品,面對高聳入雲的高山,只有最健壯地鷂子才能輕易翻過。

    無論是作為流寇時與官作戰,還是招安後與流寇作戰,高傑都發揮出翻山鷂子的特點,只要咬住一口就死纏爛打,輕易不退兵,直到敵人崩潰為止,對於這樣個性鮮明的主帥,無疑會得到許多士兵的效忠,從流寇到官軍,反過手來再打昔日的同伴,高傑部下都毫不動搖。

    南明成立後,高傑作為從龍功臣,成江北四鎮,為了自己的家屬安置,竟然要強攻揚州,這對於揚州附近的百姓來說是一場官兵如匪地災難,對於朝廷來說大逆不道,只是對於高傑的部下來講是無比風光和自豪之事,可惜從這次風光後不到數月,皇帝突然展示出強有力的手腕,四鎮煙消雲散,除了一個黃得受到皇帝重用,其餘三鎮二死一閒,高傑成為了那個閒置之人。

    如今五年過去了,他們地老司終於得到重新啟用,想起昔日無論是流寇還是官軍時期的輝煌,他們又怎能不激動萬分。

    “大帥!”

    “大帥!”

    “大!”

    ……

    不知是誰先第一聲喊起。著其餘人也跟著大喊起來。剎時間。整個隊列大帥地喊聲響成一片。各人耳中都充斥著大帥地喊聲。風聲。雨聲都消失無蹤。幸虧這是下雨天。否則雖然在營地中央。這場動靜非驚動清軍不可。

    高傑只覺得角一酸。差點淚水也要落下。自己離開軍隊五年。沒想到還會受到如此愛戴。回想自己以前所做之事。高傑卻覺得羞愧。無論是身為流寇與官軍作戰。還是身為官軍與流寇作戰。殺來殺去都是殺自己人。唯有此次。他們要對付地是入侵中原地韃子。此戰過後。哪怕自己戰死。也不枉這一生。他慢慢地舉起了手中地長刀:“此戰必勝!”

    “必勝!必勝!必!”

    很快,大帥的稱呼變了必勝地口號,聲音絲毫未減,周圍營帳中官兵默默的打量著著中間的五千身影,雖然看不清面貌,可是他們地喊聲傳進了耳中,許多人恨不得成為當中的一員。

    “李元胤。”

    “到。”

    “陳”

    “到。”

    ……

    高傑叫著自己眼前熟悉人地名字,對於百戶長以上的人一個不漏,甚至許多小兵地名字高傑也記得清清楚楚,高傑每喊到一個名字,名字的主人都是聲音哽咽,恨不得立刻替高傑效死。

    王福披著蓑衣,和一群侍衛也站在遠處觀看,他剛開始還擔心高傑離開軍隊太久會對戰陣陌生,如今看到高傑一現身,五千人如癡如狂的情景,王福就知道自己的擔心多餘,這五千人如能上下一心,即使多爾]真的設下陷井,也會落得雞飛蛋打。

    好在高傑的老底

    只能挑出這五六千人而已,若是人數太多,自己倒是要讓高傑重掌兵權,這次無論勝敗,五千人恐怕都要折損不少,王福心中一驚,自己萬不可變得像老朱一樣心胸狹窄。

    “出發。”念過上百人的名字後,高傑揮動著手臂,五千人齊齊轉身,踏著雨水,向營外走去,不久,消失在茫茫雨幕中,明軍大營重新恢復平靜,少五千人,對於數十萬大軍的軍營來說,和沒少人一個樣。

    雨終於停了下來,不過,天空中依然烏雲滾滾,這樣的天氣隨時都會再下雨,一條長長的官道上,無數黑點正在向前慢慢的挪動著,說是挪,實是是這些黑點和螞蟻的速度也差不多,若是走近了看,才發現這些黑點是一輛輛裝得滿滿的大車,每一輛大車前面都套著兩匹壯牲口,而馬車後面,則跟著稀稀疏疏的人影,有人肩上挑著沉重的擔子,有正在使勁的推著車輛,吃力的前行。

    大車上,用各種油布蓋得密密麻麻,分不清上面裝的到底是什麼物品,不過,看地上的車印和後面推車人身上青筋暴起的情況來看,車上的物品無疑很重。

    只負責推車之人都是年齡偏大或偏小之人,凡是年輕力壯的,不但要推車還有挑擔,他們手中都裹著厚厚的繭子,年齡稍大臉上便是皺紋累累,長髮用草繩扎著,許多人上身根本沒穿衣服,只是下身裹著短褲,身材瘦弱,一看就是窮苦百姓出身。他們的肌膚上佈滿一串串的水滴,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汗水還是雨水。

    隊伍四周,隔不多遠就有一名牽著馬的清軍,也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他們除了不時吆喝一兩聲,並沒有多餘的動作,顯然,在這樣的雨天,即使是軍隊也會感到疲憊和士氣低落。

    這正是多爾袞的運糧隊,雨天行車肯定不能急,否則車子翻覆,不但耽擱時間,一車糧食至少要損失小半,這些賤民的命不值錢,糧食值錢,誰也不會拿糧食開玩笑。

    負責這次糧草押運的是愛星阿,愛_阿是當初最早追隨努爾哈赤起兵的揚古利的孫子,算得上是一員老將,運送糧草絕對是苦差事,平安運到沒有什麼功勞,失去糧食卻是砍腦袋的大罪,何況是要在雨天運送糧草。

    舒穆氏無疑對滿清立下過馬功勞,可惜舒穆氏錄屬於正黃旗,那就怪不得多爾袞打壓,讓愛星阿來做這次霉的差事,當然,理由也冠冕堂皇,愛星阿出身名門,對大清忠心耿耿,選愛來押運糧草,正是對愛星阿的信任。

    多爾袞確實缺糧了,他號五十萬兵馬,實際上只有二十多萬人,只是光戰馬就有十多萬匹,一匹馬頂三個人,按一人每天一斤糧算,多爾]大軍每天消耗的糧草高達六十餘萬斤,換成石則是三千二百石左右。

    軍營以前的糧已經用光,就等著新糧上來,可是新糧只運了一次,有十萬石左右新糧運到軍營,十萬石聽起來很多,可是對多袞的大軍來,也不過三十天左右的消耗。

    首批新糧運到軍營天左右就趕上下雨,也就是說多爾袞軍中存糧也不過二十天左右,如果是睛天,當然好辦,四天左右從京城的糧食就可以運到軍營,可是一下雨就難辦了,這這雨綿綿不絕,誰也不知要下多久,如果下十天半月,軍營中就有斷糧之危,所以清軍不得在雨天冒險運糧,不過,多爾袞也考慮到明軍若是知道了,有可能出兵劫糧,為保萬無一失,多爾]不但讓愛得阿帶了一隊五千人的大軍護送,另外還暗中準備了一支一萬人的大軍游弋在十里外,如果明軍真的來攻擊運糧隊,剛好兩下合圍,給明軍一個教訓。

    整個隊伍運糧隊伍在官道上綿延十數里,趁著這段時間沒有下雨,清軍運糧隊加快了一點速度,偵騎也開始在巡邏,隊的斥候向四面散去。

    一隊清軍斥候來到一個山坡上駐足四望,這個山坡離官道不過數百步的距離,從這個山坡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運糧隊的大部分情況,這隊清軍四下察看了一遍,見沒有發現問題,從山坡下來,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向別處。

    就在這隊清軍走後不久,離剛才清軍斥候站立不到七八步的地方,數個泥巴動了起來,幾雙烏溜溜的眼睛在泥巴下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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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雨夜暗襲

  數雙烏溜溜的眼睛無疑是屬於高傑的斥候隊,高傑日一夜的時間就帶著隊伍用雙腿走了將近二百里的距離,若是睛天,大軍一日一夜行進二百里不是難事,可是在這樣的天氣下行軍二百里,若不是意志堅強之人,根本不可能。

    行進二百里後,大軍埋伏在一條清軍必經之路的旁邊,上名斥候則分散尋找清軍運糧隊的痕跡,這隊五人小組的斥候只是二十隊之一。

    明軍的各個斥候隊都經過各種潛伏訓練,要將自己藏起來簡直太容易了,這兩個月明軍一直龜縮在大營,讓清軍上下都不免有些大意,心中並沒有想過明軍真的會偷襲。

    “怎樣,是不是真的運糧隊,韃子有多少人馬?”

    “不清楚,不過,看樣子不多。”

    幾個聲音嘀咕來,整個隊長達十餘里,他們伏在地上只能看到從眼前經過的一部分,自然無法計算出清軍到達有多少人馬,不過,單從護送的清軍密度看,他們有護送清軍不多的感覺。

    愛星阿為人謹慎,為了糧的安全,他寧願不給明軍教訓也不願明軍當真打自己的主意,他甚至建議領著一萬人馬在暗中防護的尼堪改為公開護送,這樣一來,即使明軍真想劫糧,看到護送的人多也會打消主意,可惜尼堪以攝政王命令為由拒絕了愛星阿的建議,不然,這幾名明軍斥候看到地人數就會是現在的三倍。

    不過,即使三人又如何,高傑閒置了五年才得到領兵的機會,不要說多爾袞只派了一萬五千人護送,就是人數再翻一倍,高傑也不可能放棄機會,最多會更謹慎一點罷了。

    一名挑著重的中年漢子在路上搖晃了數下,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他肩上挑著的一隻蘿筐翻滾了一下,掉到水窪中,附近的民夫一驚,幾人連忙放下擔子,一人將倒在地上的中年漢子扶起,數人小心將倒在水窪中的蘿筐扶起,雖然蘿筐外包了油紙,不少白嘩嘩的大米還是漏了出來。

    遠處幾名明軍斥候看清楚,互相點了點頭,確定這支隊伍運送的是真正地糧食後,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幾人正想慢慢的退去,一人嘴裡突然驚怒的道:“狗韃子,簡直沒有人性。”

    原來剛才在地上地那名中年漢子已經被兩名清軍拖到路邊水溝旁。直接在他地脖子上抹了一刀。就將屍體踢進溝渠中。其餘旁邊觀看到地民夫沒有多大反應。顯然是習以為常。只有剛才那名中年漢子倒地地地方數名民夫情緒激動。不過。幾名清軍揮舞了一下手中長刀。那幾名民夫無奈退縮。重新挑起擔子。整個隊伍並沒有耽擱。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卻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民夫們連雨具沒有。又得不到熱食。睡不到一宿乾燥覺。白天。晚上都只能任由雨淋。雖然現在是夏天。依然免不了生病。從第二天開始就有一些民夫走著走著。突然就倒下來。對此。押解地清軍一律補上一刀丟到旁邊地勾渠中。之所以要補上一刀。自然是清軍擔心民夫故意裝病。這一路。已經倒下了數百民夫地屍骨。

    雖然憤怒。這幾名明軍斥候頭腦中卻是非常清醒。眼下他們要做之事就是盡快返迴向高傑報告。幾人匍匐後退。最後一人還要負責清除痕跡。用差不多一個時辰。幾名斥候才爬進了一座密林。放心地從地上起身。各人打量著同伴全身地泥土。忍不住笑了笑。

    “走。”說完這聲。數人很快消失在林中。

    離清軍運糧隊大約二十里地一處山林。五千明軍正分散其中。一些人正拿出身上所帶地干糧。就著雨水默默啃食。乾糧有二種。一種是肉乾。還有一種剛是用油炸過後地麵條餅。基本上和後世地方便麵差不多。每個人所帶地干糧夠七天所食。再多就沒法帶了。

    也就是說。明軍離開後勤。只有七天地作戰時間。這個作戰時間對於偷襲來說足夠了。如果七天找不到偷襲地機會。清軍地糧草已經運到大營。

    五名黑影進入山林,馬上被攔了下來:“。”

    “野豬皮,回令。”

    “老奴已死。”

    “來的是什麼人。”

    “斥營丙字十二小隊。”

    “進去吧。”

    說完,剛才攔住入口之人讓出道路,五條黑影從容而過,不一會兒,他們被帶來高傑的身旁。丙字十二小隊正是前面移動到離運糧隊只有數百步遠的山坡上觀察清軍的小隊,伍長高鵬,跟隨過高傑六年的老兵,此刻高鵬強忍激動道:“禀大帥

    已經查~子地運糧隊,他們就在離此二十里處。 ”

    “二十里。”高傑急忙拿出一張地圖查看,高鵬手指了指地圖:“大帥,就在這裡,離這裡五里外有一個小村莊,卑職估計韃子的運糧隊走不過這個村莊,今晚必在此宿營。”

    “嗯。”高傑點了點頭:“你可確定,韃子的是糧草,而不是虛假之物。”

    “回大帥,卑職曾親眼看到過掉出來的糧草,可以確實是韃子運糧隊,韃子的護送人員不多,卑職只能估測在五六千人左右。

    ”

    “很好,你們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是,大帥。”高鵬行禮,帶著四人下去。看到幾人下去後,高傑忍不住讚道:“皇上英明,沒想到我高傑手下地兒郎們隨便一人就能將斥候工作做得此仔細。”

    李元胤、陳甲等副將都笑語,皇帝以前在軍中推行識字教育時,他們這些將領都不理解,只是後來發現士兵識字後,各種訓練都能做到事半功倍後,對於皇帝的這些政策才衷心佩服起來。

    高鵬這隊斥回來不久,又有不少斥候隊相繼回來,證定了高鵬所說並無虛言,高傑重重地在地圖上一拍:“打!”

    打是肯定的,過,打法卻有不同,一種是明天白天打,一種是晚上打,白天打有白天打地好處,前面官道是清軍必經之路,明軍只要守在這裡就可以等清軍自投羅網,而晚上打,明軍卻不得不摸黑行軍十五里的距離,十五里地距離對明軍來說完全沒有問題,即使是在夜晚,一個半時辰足夠了,問題在黑夜中敵我難辯,容易誤傷。

    “大帥,今晚還是明天打?”

    “今晚,我軍準備三套口,夜晚以口令分清敵我。”

    “是!”

    天空中又電閃雷鳴,不一會兒就嘩嘩的下起雨水,清軍的運糧隊早已停止了前進,他們果然就在離官道旁不遠的那個小村莊紮營下來,這個村莊只有五十多戶人家,村民們統統被清軍趕出自己的家園,除了軍官們佔據了一半房子外,其餘一半房子每幢至少擠進上百人,可還是有一些清軍不得不住在帳蓬裡。

    雖然有房子有蓬,只是因為木柴有限,清軍將主人的桌椅等物全部拆了當柴燒,也只能保證一到一碗熱湯,然後拿著貼身收藏著的肉片咬上數口,就算解決好晚餐。

    至於民夫,他們連帳蓬也沒有,只能用油紙墊在馬車底下,鑽在馬車下躲雨,互相緊挨著取曖。車底狹窄,人數又多,大多數人只能讓自己的腦袋和上半身不挨雨淋,整個大腿放在外面,任由雨水打在腿上生疼。

    愛星阿和自己戈什哈住進了最大的一座房屋,他在晚上喝過肉湯,還喝了幾口酒,肉是鮮新的雞肉,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還喝到鮮美的雞湯,愛星阿已經很滿足了,只是不知為何,今夜他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彷彿是要有什麼事發生。

    若說有事,最有可能的就是明軍劫糧,這樣的下雨天,即使有哨兵,也很難在遠處發現敵人接近,他忍不住叫來自己的戈什哈傳達命令,今晚加強警戒,兩倍的遊哨。

    這個命令一下,讓不少清軍怨聲載道,畢竟這樣的天氣還要做遊哨是非常辛苦之事,只是命令不容更改,得到命令的清軍只好滿心不情願的從帳蓬裡出來,佈置兩倍遊哨後,愛星阿總算放下了一點心思,吹熄了房中的蠟燭,開始休息。

    沙沙的聲音響動著,讓人分不清是風聲還是雨打在地上的聲音,官道上,兩名清軍遊哨睜大眼睛緊盯著前方,可是沒有月亮,又沒有篝火的夜晚,既使眼睛睜得再大也看不到十步以外的東西,十步以內,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啪。”一聲枯技折斷的聲音傳來,清軍遊哨一驚,一人忍不住喝道:“什麼人?”

    他的喝聲沒有回音,另一名遊哨忍不住道:“算了,可能是風刮的。”

    聽到同伴的,剛才的遊哨仍然覺得有點懷疑,道:“走,過去看看。”

    另一名遊哨見到同伴動身,只好跟了過去,只是剛到好像枯枝折斷發現聲音的地方,兩人同時覺得一股寒風襲來,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兩人咽喉一痛,兩柄匕首分別插入了兩人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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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兵敗如山倒

  這名清軍遊哨心中大駭,他們想叫起聲來,可是發現自咕咕冒血的聲音什麼也發不出,他們想掙扎,卻很快發現自己身上的力量迅速消失,不一會兒,兩人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在兩名清軍遊哨嚥氣後,從他們身後閃出兩條黑影,將兩具遊哨的屍體輕輕放倒在地上,這兩條黑影將身子一伏,宛如游蛇一般向前面竄去。

    前面一顆大樹上掛著數盞燈籠,燈籠隨風飄動,連著裡面的燭火也變得搖擺起來,朦朧的燭光在黑夜中照不過數步遠,呼呼的風聲吹過,一隻燈籠發出的燭光一閃,接著變成一片黑暗。

    “該死!”一名清軍哨兵嘴裡罵罵咧咧,不得不從隱避處走了出來,把熄滅的燈籠取下,從懷中掏出引火之物伸到另一個還亮著的燈籠裡點燃,又用引燃的引火之物點燃燈籠,將燈籠重新掛在樹上。

    燈籠是清軍用來巡羅、換崗和防止民夫趁黑逃跑所用,白天u爛泥裡走了數十里路,晚上還要在雨中守夜,所有人都會感到疲憊,必須在半夜換一次崗哨,否則明天這些放哨的士兵根本無法沒有精力跟上隊伍。

    整個山村掛著百盞燈籠,只是對於四周的黑暗來講,這點燈籠太少了,太少,少到離遠一點就根本看不到燈火的地步,並不是每個燈籠下都有哨兵,也不是沒有燈籠就沒有哨兵,這樣的黑夜帶給巡的清軍麻煩時,也帶給了襲擊的明軍巨大麻煩,他們無法確定清軍到底布下多少哨位。

    又是一陣枯枝折斷的聲響起,兩名正在移動的清軍遊哨愣了一下,手中的刀緊了緊,喝道:“什麼人?”

    沒有人應,兩名清軍遊哨疑惑的互望了一眼,不由向聲音響處走去,剛剛走到聲響地地方,他們後面四條黑影從地上暴起,匕首分別插進了他們的咽喉和心臟部位,兩名遊哨只掙了數下,身體就軟軟的倒下。

    不能判斷清軍的遊哨方位,明軍斥候隊只能用這種引蛇出洞地辦法對付清軍的遊哨,在沒有確定敵人之前,遊哨不可能隨便發出敵襲的信號,事實也是如此,明軍的清除行動進行順利,不過,速度慢了一些,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明軍才解決了外圍遊哨。

    他們要對付清軍內圍的哨兵了,內圍有燈籠映出的方位,本來更好對付,只是燈籠也容易將襲擊者暴露。

    “將軍。已經襲殺十二名韃子遊哨。最前面地斥候已經到達了大樹地燈籠下。不過。他們地哨兵有八人。無法一次全部擊殺。”一名全身濕露露地明軍斥侯匍匐著爬回。向這次領隊地李元胤禀道。

    無法一全部擊殺就意味著對方可能發出警報。如今大軍留在三里外地地方等待。三里。如果天氣正常又是騎兵地話完全可以發出攻擊。可是在這樣地天氣。步兵至少要走二刻鐘。二刻鐘地時間足可以讓敵人從睡夢中完全醒來並做好防禦。

    “發出信號。讓大軍前進。”李元胤決定不再冒險。好呆已經解決外圍地清軍遊哨。只要將大軍逼近一里左右。縱駛對方發現了也無所謂。不值得再冒險非要將清軍全部哨兵解決不可。

    “是。將軍。

    ”

    在一處背對清軍營地地山坡。數盞燭光亮了起來。馬上熄滅。連續三遍後。燭光不再出現。數里外。高傑低喝了聲:“前進!”

    “前進!”

    “前進!”

    ……

    命令一遍遍向後傳去,已經等待了許久的明軍行動起來,隨著沙沙地腳步聲,黑壓壓的明軍向前挪動。或許是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撕殺,天空中突然沒有了櫪櫪的雨水。

    從發現信號後,李元胤和部下已經停止行動默默等待,區區數里的距離,李元胤等人等得漫長無比,他們即要擔心剛才襲殺地清軍遊哨被人發現,又怕外圍還有遊哨沒有清除乾淨,導致大軍被韃子提前發現。

    好在一切正常,直沙的腳步聲就在李元胤身後響起,對面地清軍也毫無所覺。

    “復我河山!”

    “斬盡蠻夷!”

    對上口令後,高傑的大軍與李元胤兩部匯合,斷續前進,隨著明軍越走越近,終於有清軍哨兵聽到沙沙地聲音好像正在向自己的方向接近,疑惑地問道:“什麼聲音?”

    “可能是野獸。”另一名清軍自作聰明的道。

    其餘人也聽到沙沙聲,一人向前面喝問了一句,並沒有得到回答,幾名清軍哨兵一時不能判斷,想喊敵襲又怕判斷錯誤,一名清軍拉開弓弦,嗡的一聲,一支長箭飛入前方,只聽“卟。”的一聲傳來,好像是射中了什麼,又好像什麼

    射中,只是沙沙的聲音陡然加快。

    幾名清軍哨兵面面相覷,這箭到底射中了東西沒有,射箭的清軍想了起來,前面的遊哨怎麼沒有警報發出,他心中大驚,馬上大喊起來:“敵襲!敵襲! ”

    另外幾名清軍還在迷糊,敵襲,怎麼就知道敵襲,只聽到黑暗中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射!”

    “嗡。”的一聲大響,無數利箭從黑暗中射出,沒有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數名清軍全身已經插滿著箭支,睜大眼睛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嗚、嗚、嗚。”數聲急促的牛角聲響了起來,剛才那名清軍~喊聲已經驚動其餘哨兵,原本平靜的山村彷彿一下子變成了一鍋沸水,被牛角聲吵醒的清軍手忙腳亂的從房中,營帳中衝了出來。

    由於沖得太快,是黑夜,毫無星光,無論是房屋還是營帳,清軍都擠得密密麻麻,不免互相踩踏,呻吟聲,叫罵聲,撞到牆壁聲音,撞到其他物品的聲音,無數的聲音交響在一起,

    “殺!”明軍的吶喊聲響起。數人的喊聲彷彿是一道悶雷,震得那些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清軍連身體都彷彿晃了數晃,一名明軍咬著牙將射中自己的長箭撥去,好在他身上還帶著蓑衣,等於多了一重保護,箭支入肉不深,雖然疼痛難忍,箭支還是順利撥出。

    “咻!咻!咻!”無的箭支飛舞,藉著燈籠發出的的微弱光芒,明軍的箭支毫不留情的奪取了一條又一條清軍的生命,無數黑影向清軍所在的方向撲去。

    “該死,我的刀呢。”

    “我~。”

    ……

    許多清軍衝出來後才記起自己上沒有拿武器,急忙又回到自己存放武器的地方去取,喊殺聲將那些民夫驚醒,許多人揉了揉眼,看到四周撲過來的黑影都是心中大驚,一些人躲在車底不動,一些人卻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逃,讓整個戰場更是混亂。

    些沒頭蒼蠅一樣的民夫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除了小部分人逃出去外,大部分遭到明,清兩方軍隊無情的擊殺,明軍雖然不願意殺這些漢民,只是無奈此時不是心慈手軟的時侯,不可能放任這些民夫攪入自己的陣線中。

    “怎麼一回事?”愛_阿從床上跳了起來,聽到嗚嗚的牛角聲和明軍的喊殺聲,雙腿一軟,差點摔倒,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轟隆。”鉅的爆炸聲響起,明軍的手雷就像不要錢一樣到處亂丟,將清軍炸得斷腿殘肢滿天飛。

    “唉喲,我的腿,我的腿沒有”

    “我的手,我的手沒有。”

    “痛死我了,額娘,我要額娘。”

    ……

    “卑鄙無恥的明狗,有本事就用刀劍來打。”

    “轟隆。”又是一聲爆炸,將那名要明軍用刀劍來打的清軍聲音炸沒,明軍的突襲非常成功,這些年,明軍伙食營養均衡,藉著微弱的燈光就可以分清敵我,原先準備的口令竟然暫時用不上,他們發出的無數箭支和手雷成為奪命使者,將清軍好不容易聚起來的抵抗碾得粉碎。

    沒有馬匹,清軍的戰力發揮不到一半,在黑暗中,清軍戰力又要下降一半,~;軍又佔突襲的便宜,雙方人數相等,明軍至少可以發揮出六七成的戰力,清軍卻連一成戰力也無法發出,戰場上,只可以用兵敗如山倒來形容,在明軍打擊下,清軍簡直無處躲藏,許多躲進房中的清軍都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手雷炸死。

    “主子,主子,我軍敗了,快逃吧。”數十名戈什哈架著愛星阿拼命向外衝去,明軍已經追到身後了,晚一步不是被射成刺猬就是被炸得粉骨碎身。

    “不,不,你們這些狗奴才,放我下來,我要指揮大軍將明狗趕出去。”愛星阿知道這些糧食對前線有多重要,若是丟了這批糧食,不說前線會必敗,可是軍糧會一下子變得非常緊張是必然,他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裡,所以拼命掙扎。

    可是戈什哈們卻沒有這個覺悟,如果主將死了,他們也非死不可,如今戰局已經不能挽回,他們自然要架著主將走。

    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明軍已經完全清除了清軍的反抗,除了逃走一小部分清軍外,大部分清軍已經被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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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鋼鐵營

  數千輛大車靜靜的停在四周,車下還躲著不少民夫正在,幾名士兵將一輛大車下面的民夫趕了出來,請高傑來到大車邊,高傑撥出自己的長刀,用力往裡面一捅,嘩嘩的糧食從大車上湧了出來,高傑臉色一喜,又來到數輛大車旁用刀一捅,裡面同樣是嘩嘩的糧食流下。

    正當高傑還要查看時,一名士兵突然驚叫起來:“大帥,快看後面。”

    高傑連忙抬頭,只見遠處一道隱隱綽綽的火龍出現,正在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而來,這個火龍意味著什麼,高傑只是略一思索就明白,肯定是另一支隱藏在糧車後面的韃子軍隊,韃子果然不懷好意,想引誘己方進入圈套,可惜韃子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運糧隊會敗得如此之快,以致搬起頭砸自己的腳。

    “傳令,馬上把所有糧草燒掉,燒的倒進水溝裡,如果來不及倒水溝,至少要全部將糧袋捅開,讓糧食灑在地上。”

    “遵令。

    ”

    看到這道火龍,家都知道時間不多,雖然不怕與過來的韃子再打一仗,可是能在韃子到來之前將糧草全部毀掉自然最好,所有明軍都行動起來,一些人將大車推著堆積在一起,一些人將大車推往河流,一些人乾脆將大車上的糧袋捅破,任由糧食掉到水窪泥地中。

    那些躲在大車底下的民也沒有閒著,被明軍下令配合大軍的行動,只是要把好好的糧食倒進河中沖掉或丟到爛泥中,雖然這些糧食不是他們所有,這些民夫還是磨磨蹭蹭,非常不樂意。

    “噗。”一名明軍到一輛馬車,發現刀身竟然完全捅進去,他撥出刀一看,頓時大喜:“這裡有乾草。”

    這些乾草是給馬的食料,明軍正心下雨糧食燒不起來或者燒到一半被大雨淋濕,這些乾草正是極佳地點火之物,那些原先想將糧食推進河流裡的明軍頓時轉移方向,將糧車集中起來。

    雖然村莊外面就有一條河流。可是要將糧車推進河裡還是有一段不短地距離。自然沒有集中起來快速。這批運糧隊大約有五分之一車裡裝載著乾草。糧食外面套著地佈袋本來就是易燃之物。加上這批乾草。只要點燃。即使馬上下雨恐怕也不容易熄滅。

    終於。數十處糧車已經集中畢。每一處都有上百輛糧車組成。乾草基本放在最下面。高傑揚起手。狠狠一揮道:“點火。”

    “火。”

    “火。”

    數百支火把一齊伸到馬車上。首先將草引燃。蓬地一聲。明亮地火光升起。很快。一堆堆糧車火光沖天而起。將整個天空映紅。

    “快。加速前進。”短短時間。敬謹莊親王尼堪地嗓音已經喊得沙啞。他和部下離糧車十里左右地地方安營。明軍地手雷聲一起就向他們驚動。尼堪頓時大吃一驚。急令部下起身救援。

    若是平時,十里地距離騎兵轉瞬就到,可是官道早已被糧車碾壓的稀爛,他們一騎馬,馬蹄就深深陷進泥裡,尼堪無法,只得下令所有人棄馬步行,可是即使是棄馬步行,他們的速度也慢得像蝸牛。

    不過,尼堪心中雖然著急,卻並不後悔沒有與愛星阿合兵,心中反而有一種興奮,最多一個時辰,他和部下就可以趕到,以愛星阿的能力,抵擋一個時辰總沒有問題,到時就可以將明軍合圍。

    “王爺,快看,那是什麼?”一名戈什哈大叫起來,他地聲音裡隱隱帶著恐懼。

    看著數里外變得通紅的天空,尼堪和部下都呆若木雞,難道愛星阿這麼快就敗了,不可能,不可能的,只是這火光是怎麼一回事?

    “王爺,王爺,前面有人退下來了。”兩名戈什哈架著一名全身泥漿的清軍來到尼堪前面禀道。

    火把照在這名全身泥漿的滿人士兵身上,雖然看不清士兵臉上表情,可是雙眼分明是一種驚恐之色,尼堪心中湧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一把揪著士兵地衣襟:“怎麼回事,快說?”

    “敗了,敗了,我軍敗了。”

    “什麼敗了,愛星阿在哪裡,糧草怎麼樣了?”尼堪急問道。

    “糧草,糧草了,愛星阿大人,愛星阿大人不知道。”士兵喃喃的道。

    尼堪鬆開拉著士兵衣襟地手,臉色一片剎白,“卟。”的一聲,他地長刀捅進了士兵的肚子中,恨恨地道:“臨陣脫逃,大清沒有這等怕死之人,該殺。”

    大火越燒越亮,空氣中全是大米,麵粉,黑豆等燒焦的味道,一陣陣熱浪將附近的明軍逼開,只是所有明軍臉上都是一片笑意。

    “造孽啊。”一些民夫看著燒著的糧食,忍不住搥胸頓足,對於這些大部分時間都食不裹腹的農民來說,糧食神聖無比,將這麼多的糧食燒掉,哪怕沒有一粒屬於自己,依然是一件不可饒恕之事。

    “走!”高傑揮了揮手,帶著明軍迅速向黑暗中遁去,見到不少民夫不呆呆的望著火堆中正在燃燒的糧食,一些明軍忍不住提醒道:“還不走,莫非要等到韃子過來屠殺你們不成。”

    那些民夫如夢初醒,再也顧不得燒著的糧食,急忙跟著離,不少人還順手牽著一匹牲口,清軍敗得太快,他們的戰馬和拉車的騾馬,牛基本上都在,戰馬被明軍牽走,騾子,牛都在,自然就落得後面的那些民夫手中。

    等到尼堪帶著部下趕到時,整個營地除了還在熊熊燃燒的糧車外,只有地上躺著橫七豎八的清軍屍體,尼堪的臉色要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追!”尼堪沒有去管那些燒著的糧車,也沒有去管愛星阿是死是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也要追上那些可惡的明軍,將之挫骨揚灰方消心頭之恨。

    來的時候兩手空,回去的時候不但燒了對方的糧草,而且每人手中都牽著一匹戰馬,所有明軍都是興高彩烈,連一些傷員也忍不住哼起歌來。

    “大帥,韃子追來了。”

    “哼,那就讓韃子看看我大軍隊的行軍速度。”高傑不在意的道:“傳令,急行軍,甩掉後面的韃子。”

    明軍行軍速陡然加快,雙方展開了趕路的比拼,高傑也不怕暴露,看到後面的清軍打著火把,乾脆自己也打著火把前進,剛開始兩軍最近距離不到一里路程,慢慢越拉越長,任由尼堪怎麼催促都無法拉近,二里,三里,四里……尼堪幾乎絕望的看著明軍遠去。

    這個時代,只有明軍才會每日進二十公里的拉練,論明軍比不上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滿人,可是論走路,滿人的羅圈無論如何也趕不上明軍的飛毛腿,只是尼堪絕不承認失敗,兩支隊伍就像是兩條長龍,一前一後的追逐著。

    也知趕了多久,轟,一聲悶雷響起,嘩嘩的雨水又重新下了來,一前一後的兩支隊伍火把紛紛熄滅,遠處的糧車依然火光沖天,落下的雨水對它們毫無影響,以糧車上空的灼熱程度,雨點說不定還沒有落下大部分就在半空中化了。

    兩天后,明軍大營內,王福正眺望著帳外的雨水,~著高傑任務完成的如何時,一名侍衛匆匆趕來禀道:“報,皇上,興平侯回來了。”

    “哦。”王福大喜:“快,給朕準備蓑衣,朕親自迎接。

    ”

    “是。”

    很快,王福穿上蓑衣,在數十名侍衛的族湧下,向大營中間的校場走去,校場上,整整齊齊的站著一支隊伍,所有人身上都是一身泥漿,彷彿在泥裡翻滾幾圈,臉上一幅疲憊之色,只是他們的眼睛依然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看到皇帝過來,高傑來到皇帝身邊,行了一個軍禮後大聲道:“啟禀皇上,微臣所部圓滿完成任務,此次出征,焚毀韃子糧草五千餘車,殺韃子三千餘,唯首績無法攜帶,故無法確認准數,繳獲戰馬四千五百五十一匹,全軍出發時五千零一人,如今返回四千三百五十人。”

    這場燒糧的短暫戰爭雖然順利,明軍還是不免付出了不小的傷亡,共有六百五十一人失蹤或者死亡。

    “好,好。”從看到這些士兵起,王福已經猜到高傑完成了任務,只是沒有想到戰果會如此輝煌,不但燒掉對方五千餘車糧草,還繳獲了四千多匹馬,雖然三項功勞中只有戰馬可以實實在在點數,只是這樣的功績就是想瞞也瞞不住。

    “四天時間,你們在雨中行動了至少四百里,中間又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事,贏得了一場輝煌的勝利,。你們可謂是一隻拖不垮,打不爛的鐵軍,朕為你們自豪,現朕正式授予你們鋼鐵營的稱號,這次隊伍將永遠保留。”

    “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人都大聲喊來,現在的大明軍隊中,只有羽林衛有自己獨立營號,皇帝的封賞出突然所有人意料,沒想到竟然授予這支剛組建的部隊鋼鐵營的稱號,這個榮譽可以說比什麼都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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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2 20:16:07
第五十五章戴罪立功

  高傑更是驚愕的張大了嘴,他這些年雖然被閒置沒有帶參謀副長後一直在中樞,如何不知一個營號的意義,有了營號,代表著這支剛剛組建的臨時營隊就成了永遠營隊,他雖然不敢再視這支軍隊當成自己的私家軍隊,可是自己的部下能有如此出路,不由讓他由衷的興奮

    “臣叩謝皇上弘恩。”

    “愛卿免禮。”王福親手將高傑扶起,又將一大堆封賞許諾了下去,生還者人人得到相當於上百銀幣的獎賞,勳章更是不要錢的大撒,最低都得到了一枚三級的悍勇銅質勳章,至於要得到更高一級的勳章,那還要統計完各人戰功再作決定,對於死者家人的獎賞更是豐厚,除了物資獎勵外,每人都得到一枚三級的銀製勳章,家人可授良田二十畝,有了這枚章,還可以免掉不少徭役。

    封賞完後,皇帝才下令所有軍士下去休息,所有軍士都是在興奮中進入了夢鄉,得到高傑順利焚毀清軍糧草的消息,其余明軍也都士氣大振,雖然在雨中無法慶祝,只是不妨礙大家在營中喜氣洋洋的高談闊論。

    與明軍上下喜成一團相比,清軍大營內彷彿籠罩著一層陰霾,尼堪領著一萬大軍狼狽不堪的回到軍營後,軍糧被劫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軍,雖然現在軍中還沒有缺糧,只是所有軍士依然不免憂心仲仲,尤其是漢軍綠營兵,他們每天本來只有四個窩頭,如今連這四個窩頭也要擔心,軍心又如何能穩。

    皇父攝政王行,尼堪一直跪在中不敢起身,在他身旁邊不遠的地方就豎著一排的木樁,木樁是是數十顆面孔扭曲的人頭,這些人頭正是這次運送糧草的清軍將領愛星阿和他地戈什哈所有。

    失卻糧草後,愛星阿失魂=魄,如同行屍走肉,糊里糊塗的被戈什哈架到天津,得知糧食被劫後,一向溫爾文雅地多爾袞說不出來的震怒,不容愛星阿分辨,馬上下令將愛星阿連同他的戈什哈處死,愛星阿的戈什哈本以為逃的一命,結果還是死於非命。

    尼堪因為追明軍,比愛星阿遲了一天才回到天津營地,他剛回來就聽到愛星阿被多爾袞處斬地消息,尼堪頓時感到眼前一黑,他雖然地位高過愛星阿,失卻糧草的主要責任也比愛星阿小,只是尼堪心知多爾]心狠手辣,放下兵馬後就匆忙來到多爾袞大院長跪不起,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尼堪剛好與愛星阿等人的人頭相伴。

    這一跪就是大半日,多爾袞彷彿知道尼堪就跪在院中似地,甚至連來來往往的各個將領對尼堪也是似而不見,眼看就要入夜了,多爾]依然沒有召尼堪問話的意思,尼堪只得繼續咬牙跪著。

    幾盞燈籠掛了起來,搖的燈光偏偏照在那些人頭上,愛星阿和戈什阿地人頭在雨水中淋了一天,臉上都一片慘白,死魚一樣的眼睛彷彿直瞪著人看,饒是尼堪多次在上出生入死,見過無數的死人,仍然覺得頭皮發麻。

    “希福。軍中存糧尚以支持多久?”多爾袞臉上已經沒有昨天剛得到消息時地暴怒。只然籠罩著一重寒霜。讓正坐著地各個王公貝勒噤若寒蟬。雖然在座之人有不少與尼堪交好。只是誰也不敢給尼堪求情。甚至對尼堪如何處置都不敢詢問。

    “回皇政王。按照以前地標準。尚以支持十九日。”希福回道。

    軍中存糧最少時只有五日。大部分時間都在半個月之下。聽到希福地回答。原本各個忐忑不安將領地都鬆了一口氣。手中有糧。心中不慌。無論是對於一個普通農民家庭還是軍隊。國家都是如此。

    多爾袞地臉色卻沒有變得輕鬆起來。繼續問道:“若是現在從京城重新起運。一次性運送八萬石軍糧。多久可以到達?”

    希福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低頭仔細盤算了一番才露出一絲苦笑道:“回皇父攝政王。估計要二十二至二十五天左右。”

    二十至二十五天。各人都是一陣驚呼。那豈不是說哪怕按最快地速度計算。軍中也會有三日地時間缺糧。不要說缺糧三日。就是缺糧一日。萬一遭到明軍地進攻。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希福大人,是不是弄錯了,本王記得若這次軍糧沒有劫走地話,再過四日就可以到達軍營,也就是說從京城運到這裡,即使是下雨也只需要十天時間,為何會說最快要二十二天。”羅洛宏忍不住道。

    “是啊,衍禧郡王說的對,怎麼會要二十多天,太慢了。”都附和道。

    見到各將領都是一片

    希福只得解釋道:“各位有所不知,眼下夏糧雖然按理京城可以收取數百萬石賦稅,只是老天下雨,各地收取的賦稅難予入京,前面一批十萬石糧,加上這次運送八萬石,已是新收賦稅的大半,如今京城存糧已是不多,只有雨停之後,從各地運輸的賦稅才能繼續到達京城,不但如此,數千輛運糧車也連同糧草被付之一炬,朝廷還需要另行徵用糧車,算上這些時間,二十二天,只多不少。”

    希福的話,讓大廳各個高級將領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半響無語,許多人剛才還認為多爾]對愛星阿說殺就殺太過嚴厲,如果現在愛星阿重新活過來,恐怕大部分人都會同意再殺一遍。

    “當然,如果運送的糧食少,十天之內還是可以到達。”希福補充到。京城不至於連八萬石糧也拿不出,關鍵還是運輸工具缺泛,五千多輛大車一下子被明軍焚毀,到哪裡再找這麼多的大車,如果用人挑或者牲畜馱,糧食損耗的比例實在太大,大清本來就缺糧,又怎能將糧食白白損耗,何況京城還有數十萬人口,每天消耗的糧食比軍隊還要多,如果只顧了軍隊,一旦京城缺糧引發混亂,照樣會動搖軍心。

    聽到希福的補充,眾人這才將剛才緊繃的弦松下來,多爾袞的目光落到希福身上,叫道:“赫里舍希福。”

    “下官在。”

    “你馬上回京,將線之事禀明皇太后,搜及一切運糧工具,五天之內,不管能運多少糧食,一定要將糧食運出。“

    “下官……下官遵令。”希福愣了一下才回道,他是文官,這樣的雨天要趕回京城實在是一件苦差事,不過,既然多爾袞點了名,哪怕就是下刀子他也不得不去。

    以現在的天,他要回到京城差不多要二日時間,也就是說他其實只有三天的時間來搜尋工具運糧,三天時間或許連一半糧食也運不到,可是不管多少糧食,能運出來就好,此時只能顧眼前,至於損耗,暫時就無法顧及了。

    “這次運糧必須萬無一失,不知哪將軍願意擔此重任?”

    多爾袞的話一問,無論王公貝勒還是各個大將,一個個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地下,讓皇父攝政王看不到自己,愛星阿就是前車之鑑,派了一萬五千大軍尚且沒有護住,這次運糧又能派多少部隊,如果明軍再來劫糧,誰也沒有把握不丟。

    “怎麼,莫非王自去不成?”看到眾人視運糧如同避瘟疫,多爾袞臉上不由又現在一重怒意。

    “回皇父攝政王,奴才倒是有一個人……”遏必隆有吞吐吐的道。

    看到遏必隆的樣子,多爾袞的臉色倒是和緩了不少,道:“有人選就說,吞吞吐吐幹什麼?”

    “是,奴推薦……推薦謹莊親王,還請皇父攝政王恩准。”

    遏必隆還沒有說出人選時,在座的各人都提心吊膽,生怕遏必隆說出自己的姓名,聽到遏必隆說出尼堪,許多人一愣,馬上就反應過來。

    “禀皇父攝政王,奴才也推薦敬謹莊親王。”

    “皇父攝政王,敬謹莊親王素有軍功,上次失利仍是大意所致,相信這次敬謹莊親王一定會小心謹慎,不如讓敬謹莊親王戴罪立功。”

    “讓敬謹莊親王來押糧,最合適不過。”

    ……

    “看來敬謹莊親王真是眾望所歸啊。”多爾]臉上似笑非笑的道,眾人一時都訕訕的住口,尼堪現在還跪在外面淋雨,護糧之事對眾人是一個苦差事,對尼堪卻是一個機會,只要皇父攝政王同意,自然不會再行處罰。

    “去,把敬謹莊親王叫進來吧。”

    “是,主子。”兩名戈什哈回道,很快,已經跪了二個多時辰的尼堪被扶了進來,大概是跪得太久的緣故,兩名戈什哈剛一鬆手,尼堪又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罪臣愛新覺羅尼見皇父攝政王,皇父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哼,尼堪,這次失卻糧草,本應該重罰,只是同為愛新覺羅一脈,本王可以一次機會,讓你再押運一次糧草,戴罪立功,若是能夠將糧草平安運抵軍營,本王可以既往不咎,若是再有閃失,你就不用再回來了,自己抹了脖子吧。”

    就這樣輕易的逃過處罰,尼堪不敢相信的抬頭,看到周圍各人對自己的殷殷期盼的雙眼,尼堪才膽白過來,大喜道:“謝皇父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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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看看誰強?

  嚴格來說,這次糧草被明軍焚毀,多爾袞自己也有責任直按照多爾袞的吩咐離押糧隊十里遠,誰能想到五千大軍連明軍一個時辰也抵擋不住,正因為如此,多樂袞對愛星阿才如此生氣,不要說愛星阿是正黃旗出身,就是正白旗出身多爾袞恐怕也要下令斬首。

    尼堪雖然是前太子之子,可是對於多爾袞的地位毫無威脅,能在自己的父親被廢後重新當上親王,尼堪的能力毋庸置疑,眼下大清已經是人才調零,多爾]自然不會自斷臂助,將尼堪也像愛星阿一樣斬殺,只是尼堪失卻軍糧不得處罰,眾人都讓尼堪戴罪立功,多袞自然也樂得順手推舟。

    “尼堪,這次你需要多少兵馬?”

    尼堪當然希望兵馬越多越好,可是眼下還要與明軍對峙,不可能抽調太多人馬,尼堪咬了咬牙:“本王只需要一萬五千人馬。”

    一萬五千人,等於和上次的人馬一樣,多爾袞還以為尼堪至少要報一個四五萬,那他還要考慮能不能給,沒想到尼堪要的人遠比他預計的要少,多爾袞皺了皺眉,臉色不喜的道:“尼堪,不要意氣用事。”

    “皇父攝政王,本並沒有意氣用事,只是本王有一個要求,本王希望這一萬五千人都是精銳,綠營兵不要,身上有傷殘者不要,凡年齡在十八歲以下,四十五歲以上,本王一概不要。”

    上次追擊明軍時,尼堪就夠了軍隊良莠不齊的苦頭,他的軍中雖然都是滿蒙聯軍,可是一大半都是十八歲以下或者四十五歲以上之人,最大的已經年過六旬,最小的只有十二三歲,除了這些,還有不少傷殘,一萬人當中,真正地精銳不到二成,愛星阿的軍隊同樣如此,精銳不到一千,這些嚴重影響了清軍的戰鬥力,如果全部換成滿人精銳,無認如何也不會被明軍在半個時辰到就擊潰。

    多爾袞沉默下來,他手中雖然有二多萬大軍,滿蒙聯軍與漢軍各佔一半,但是真正的滿人精銳只有三萬餘人,就是加上蒙古人也只有五萬左右,尼堪要求所部全部是滿蒙精銳,比要求五六萬大軍還要為難。

    “好吧,本王答應你。”多爾]考再三還是點頭答應,抽調一萬五千滿蒙精銳,明軍不見得就會察覺,就算察覺到了,有堅城憑藉,多爾]相信也可以抵住明軍攻勢,只是少了這一萬五千精銳,進攻力量會大減,只是多爾]也沒有想過在雨天攻擊明軍。

    “謝皇父攝政王。”尼堪誠心意的道,

    “女真不滿萬。萬不可敵。”這句話在大明已經成為笑柄。可是在滿人心中。這卻是他們不可抹去地榮耀。有了一萬五千精銳。尼堪相信如果明軍敢再來。他一定不會放過這些可惡地明軍。

    計議已定。眾人都如重負地退出了皇父攝政王府。第二天。尼堪點齊人。護著希福出發。

    三天之後。一直瀝瀝地老天終於露出了笑臉。經過了十多天地雨水。那怕是最喜歡雨水之人也會受不了。天津城內。多爾袞和各個將領更是喜形於色。如果天色放睛。糧草只需三四日就可以到達。明軍就是想劫也來不及。

    不過。多爾]只高興了一會兒。馬上就驚得一跳。他地耳中傳來了一陣悶雷般地響聲。接著響聲越來越密聚:“來人。快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皇父攝政王。不好了。是偽明地火砲。”一名戈什闖了進來禀道。

    “走。到城牆上看看去。”聽到是明軍地火砲。多爾]反而放下心來。

    等多爾袞帶著戈什哈登上城牆上時,明軍的進攻已經進行過一段時間,只見前方明軍陣內硝煙滾滾,無數地黑點落到清軍營中,將清軍炸得哭爹喊娘。

    “殺!”明軍的營寨已經打開,無數地明軍向清軍陣地衝來,紅色的身影彷彿海浪一樣一波又波,彷彿無窮無盡。

    “天。”多爾]忍不住撫了一下頭,難道明軍知道自己派出了一萬五千多精銳護糧,要在今日就與自己決戰不成?

    不過,多爾袞地擔心顯然是多餘,明軍強攻二個時辰左右,又如潮水般退了下去,眨眼間,明軍就退得乾乾淨淨,若不是營地被炸得沆沆窪窪,又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清軍會以為剛才只是自己做了一個夢。

    這場短暫的戰爭給了清軍巨大地震憾,由於地面尚沒有乾透,清軍騎兵出動速度受到極大限制,只能靠步兵與明軍對攻,尚沒有接近,在明軍火槍的打擊下清軍就死傷慘重,雖然清軍也有弓箭回擊,可是完全不是明軍地對手,雙方的傷亡比例接五比一,六比一。

    僅僅半天地戰鬥,清軍的傷亡已經超過了萬人,而明軍也傷亡了二千多,差不多達到

    個月傷亡的一半,這次攻擊,王福只是做一個試探,軍糧之事對清軍的士兵到底有多大影響,從這次試探性攻擊來看,清軍的士氣並沒有因為上次的軍糧被劫而低落多少,王福才主動結束了戰事。

    六天之後,清軍運糧隊再次出發的消息傳到了王福手中,此時天空剛剛放睛了兩天,又瀝瀝的了雨。

    清軍還有存糧,不過,從他們不顧下雨這麼快就運送第二批糧食來看,他們的存糧既使有也不多,要不要再次出兵劫糧?王福想了一下,向身邊的內侍道:“召靖國公、興平侯、定北伯、東平伯、西平伯……來朕營帳議事。”

    “奴婢遵旨!”田成應。

    過了小半個時辰,得到旨意的黃得功、高傑、閻應元、李本深、王公略、翁之琪等人紛紛來到皇帝的營帳,等眾人到齊後,王福才向大家問道:“諸位愛卿認為這條情報如何,是劫還是不劫?”

    雖然第一次高取得了輝煌的勝利,但誰都知道第二次劫軍糧肯定會比第一次難得多,一時之間,誰也沒有接腔,王福也沒有著急,清軍的運糧隊出發才一天,從現在的天氣來看,路上還有九天的時間,而大明軍隊即使是在這樣的雨天,如果急行軍的話,一天一夜就可以行軍二百里,不怕沒有時間。

    半響之後,高傑才道:“禀皇,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不可錯過。”

    “高愛卿的意思是劫?”

    高傑重重的點了點頭:“皇上,微臣願領著銅鐵營再立新功。”

    銅鐵營雖然補齊了五千人,是五千人的兵力太過薄弱,要劫,肯定不能單派一個銅鐵營,王福不由沉吟不語,目光飄向其餘各將。

    “皇上,末將也願意帶兵劫。”這次站起來的卻是總兵翁之琪,翁之琪是黃得功的老部下,黃得與高傑消了芥蒂,不等於下面的人也會消,這次翁之琪明顯就是想與高傑搶功。

    見到翁之琪出來,幾名羽林衛的將領頓時也坐不住,王公略起身道:“皇上,末將亦願意出兵劫糧。”

    “銅鐵營已經劫過一,輕車熟路,正好劫第二次,就不用勞>)兩位將軍了。”

    “興平侯差矣,正因為銅鐵營劫過一次,如今尚沒有得到多少休息,不宜再出動才對。”翁之琪反駁道。

    “笑話,鋼鐵營是皇上欽命,從上次劫糧後,銅鐵營已經休整六天,如果六天還回復不過來,那還叫什麼鋼鐵營。”

    “兩位大人,你們也不用爭了,上次韃子失了一批糧草,這次必定會加強防備,要想劫糧成功,非精兵強將不可,這次我猛虎營就當仁不讓。”王公略大聲打翁之琪和高傑兩人的爭執。

    “王統領,羽林衛雖然強,可是我翁之琪的部下也不是什麼歪瓜裂棗,若是比試一番,說不定誰輸誰贏。”

    “王統領,鋼鐵營雖然才剛剛組建,可是營中每一名都是老兵,戰齡比猛虎營多。”高傑不客氣的道。

    聽到王公略貶低自己的部下,翁之琪和高傑都不樂意,頓時聯合起來向王公略發難。

    這下好了,高傑、翁之琪、王公略三人已經爭著由誰出兵了,也無需再議劫不劫糧。王福聽得頭大:“好了,諸位愛卿不用爭了,這次劫糧事關重大,單獨一營都難有勝算,朕決定,這次劫營,猛虎營、鋼鐵營、翁愛卿三部人馬同時出動,此戰以興平侯高傑為首、王公略、翁之琪兩人副,三位愛卿一定要精誠團結,將韃子的糧草再次推毀。”

    皇帝這個舉動倒像是和稀泥,既然三人都爭著去,那麼乾脆三人一起去,只是由此也可看出皇帝對這次劫糧的重視,翁之琪部有五千人,銅鐵營五千人,猛虎營一萬人,總共出動二萬大軍,即使是去攻北京城,高傑等三人也認為綽綽有餘。

    “臣等遵旨。”高傑、翁之琪、王公略三人響亮的回道,成為高傑的副手,翁之琪和王公略兩人心中多少有一些不樂意,只是無論是資歷,爵位,高傑都在兩人之上,除非他們退出這次劫糧行動,否則不樂意也樂意。

    一天之後,二萬大軍再次在雨中出發,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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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密林

  微風細雨,若是在江南,必定會引起無數文人墨客揮可是在京城與天津的官道上,卻讓數萬人心中喃喃咒罵。

    前幾天太陽出來時,尼堪、希福兩人還以為老天終於開眼,不需要他們在雨中運糧,沒想到還沒有等到他們出發,傾盆大雨又下來,不但將剛剛乾燥的道路衝爛,而且河水大漲,無法行船,只得仍然用馬車一步步運送。

    經過四天的努力,希福在京城蒐集了二千多輛大車,又徵發了一萬多民夫,這才在一萬五千大軍的護送下出發,這次運送的糧草只有四萬石,四萬石糧食護送的大軍就要一萬五千多人,加上民夫又有一萬多人,這樣的道路下,單是路上的損耗至少要達到三四千石,運到軍中也僅夠十餘日所食,可以說是極不劃算之事,只是老天卻逼得多爾袞卻不得不如此做。

    已經走了五天了,尼堪警覺起來,這裡正處於京城到天津中間,上次糧草的失卻就在前面不遠處,尼堪已經可以看到愛星阿駐紮的那個小山村,此時原本環境優美的小山村已經化成灰燼,只剩下了一些斷壁殘,雖然明軍沒有點燃一所房屋,可是五千多糧車焚燒的威力太大了,自然而然的將山村一切燒了一個精光。

    從這個山村走過時,所有清軍都感到一陣壓抑,這個小山村,埋葬了他們三千多同伴,五千人最終只逃了一千多人,他們今天冒著風雨來護送糧草全拜上次失利所賜,如果明狗敢再來,他們一定要為上次的同伴報仇。

    當天晚上,清軍在離原先那個小山村五里外的另一個山村宿營,不是他們不想離這個山村更遠一點,而是實在無法走的更遠,錯過這個村子,至少又要走上數里才有村落,前面的車隊可以走到,後面地車隊則非要趕夜路不可,這樣的天氣道路,白天走地尚且艱難萬分,誰又會在晚上趕路。

    若是錯過村子,所有人都在野地裡睡覺,這更不行,這樣的下雨天,沒有人有房屋不住要住野地。

    今晚無疑是一個特別的日子,為了防止舊事重演,尼堪特意加派數倍的崗哨,依舊不放心,夜裡,尼堪數次夢到明軍衝了進來,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不過,尼堪緊張了一夜,只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直到天亮,明軍的襲擊並沒有到來。

    尼堪鬆了一口氣地時,又有一失望,他昨晚做了諸多佈置,可惜只是白白浪費人力,令清軍高興的是,第二天一醒來,烏雲已經驅散,雖然還沒見到太陽,可是不用在雨中趕路,總是一件好事。

    略略用過早飯,清軍的糧隊重新艱難地啟行,雖然沒有下雨,可是泥地同樣難行,陷入泥中不能前行的大輛接一輛,每當這個時候就要十多名挑夫放下擔子,肩槓手提才能將陷進泥中的大車弄出泥地,重新前進,可是往往剛剛弄出一輛大車,另一輛大車又陷進去了,車隊像是牛一樣緩慢的爬著。

    噠噠地聲音響。一支五人地清軍斥候小隊在糧隊前方數里處搜查。馬蹄踩在鬆軟地地面上。每一步下去都是泥水飛濺。馬腿上早已是泥跡斑斑。

    “停。”最前面一名長滿絡腮鬍子地清住韁繩。律律地馬叫聲響起。後面四人幾乎同時作出動作。一起停了下來。顯出了他們精湛地騎術。

    在他們前方出現了一條大河。河上架著一座拱形地石橋。若是平時。橋拱最高處與水面相距差不多有一丈五左右地距離。此時河水已經漲到離石橋不過二尺。石橋側面還留下了一條黃跡。顯示河水最高時曾蓋過石橋。平時溫順地河水此時發出嘩啦啦地聲音。波濤捲著樹枝。泥土翻滾不休。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驚肉跳。

    無論是官道上還是河中都看不到人影。這座石橋彷彿是一個寂寞地雕塑孤凌凌地矗立。石橋對面官道一旁是農田。此時夏糧已經收割完畢。農田時已經沒有農作物。除了一些田梗露出來外。整個農田都成了一片汪洋。而另一片卻是數起伏地丘陵。丘陵上面是茂密地樹林。樹林郁鬱蔥蔥。一片生機昂然。

    “大人。為何不過橋?”

    絡腮鬍子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用眼光仔細地觀察著對岸一旁地丘陵。沙沙地聲音在丘陵響起。除了風聲。還有樹葉殘留地雨水滴在地上地聲音。他地耳中來數聲清脆地鳥叫聲。一切顯得非常正常。

    只是他心中總覺對面的密林彷彿隱藏著無數殺機

    搖頭,或許是自己多慮了,昨晚一夜草木皆兵,事嗎,何況王爺親領一萬五千大軍護送,就是明狗想打主意也得掂量掂量一下是不是自己找死。

    後方又一陣馬蹄聲響起,絡腮鬍子回頭一看,卻是另一隊斥候跟了上來,這隊斥候離他們不足二百步,絡腮鬍子心下大定,揮了揮手:“過橋。”

    從泥地走上石橋,五名清軍斥候都感到自己愛馬腳步輕快了許多,石橋只有七十餘步,五人很快從石橋下來,絡腮鬍子揮了揮手,三名清軍甩蹬下馬,手持著弓箭,戰戰兢兢的進入密林搜尋起來,半響之後,三人從密林中鑽了出來:“大人,密林一切正常。”

    絡腮鬍子鬆了一口氣,看來確實是自己多慮了,他看了看前面,剛才跟著他身後的那個斥候小隊已經搜尋完前面一段丘陵,同樣沒有任何發現,絡腮鬍子與那個小隊的頭目點頭示意後,繼續領著自己的四名部隊向前搜尋。

    一個時辰後,清軍運糧隊終於到達了石橋,橋對面的密林至少已經有十幾撥斥候搜尋過,尼堪放心的讓糧車隊過橋。又是花了將近大半個時辰,當中間一輛糧車踏上石橋時,異變突起,無數的黑點從密林中飛了出來,落在運糧的隊伍當中。

    “這是什麼東西?”

    “敵襲!敵襲!”淒厲聲音在整個隊伍中喊了起來,可是這個喊聲已經太晚了。

    “轟隆。”

    “轟隆。”

    “轟隆。”

    剎時間,過橋的運~隊都悶雷一樣的爆炸聲淹沒,運糧隊一陣人仰馬翻,呻吟聲,人馬嘶吼聲響徹一片,民夫們丟下擔子,有人抱不敢亂動,有人如同無頭蒼蠅隨處亂跑。

    “穩住、穩住,敵在密林中,放箭!放箭!”

    儘管清軍全是精銳,不過如此突的打擊讓清軍無處可躲,頓時死傷慘重,只是這些清軍枉尼堪挑出來的精銳,沒有受傷的清軍馬上展開了反擊,無數的箭雨射到了旁邊丘陵,丘陵當中,不時有“卟,”聲傳來,也不知箭支是射到了人身還是射到樹桿上。

    “砰!”槍聲了起來,不時清軍胸口突然冒出一片血花,一頭栽倒在地上。

    “衝,衝上去殺了這明狗。”尼堪手中長劍揮舞,臉上憤怒成一團,他一直牽馬走在隊伍前面,爆炸剛起來,數名戈什哈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尼堪周圍,手雷的爆炸除了讓尼堪的耳朵嗡嗡作響外,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是圍在他周圍的戈什哈卻死傷慘重,再看到其餘糧車四周的慘景,讓尼堪憤怒欲狂。

    “王爺,危險。”一名戈什哈急忙又擋住尼堪前面,“咻!”一聲尖厲的聲音響起,那名戈什哈只感到胳膊一疼,扭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露出一個血洞,戈什哈強忍疼痛,大聲叫道:“王爺,快,糧車,躲到糧車後面。

    其餘戈什哈如夢方醒,急忙扶著尼堪躲到了兩輛糧車中間,明軍的火槍總算暫時照顧不到尼堪,只是其餘各處,密林中的火槍聲如同爆繡一般響個不停,間或猛烈的手雷爆炸聲響起。

    “殺!”清軍沒有退縮,迎著無數的彈雨向前衝去,付出巨大的傷亡後,清軍終於衝進了林和里面的明軍展開了激戰,火槍聲,兵器交擊聲響徹著整個密林,在清軍不要命的攻擊,明軍的傷亡也開始了加大。

    “!!!”激烈的哨聲響起,正在交戰的明軍開始有條不紊的撤退,清軍雖然想追,只是在明軍猛烈火力打擊下,清軍不但不停止了追攻,眼睜睜的看著明軍消失在密林之中。

    雖然打退了敵人的進攻,所有清軍卻興奮不起來,整個官道上一片狼藉,到處是同伴倒伏的屍體,不少運糧車成為一堆,過橋的隊伍中,到處是一片呻吟。

    花了半個多時辰,清軍的損失統計出來,死一千零六十一人,傷一千九百三十三人,其中重傷六百多人,民夫死傷數百人,逃散了一千多人,糧車數十輛散架,糧食倒是損失不多,只有數百石。

    而襲擊他們的明軍現場只留下了二十多具屍體,雖然明軍的傷亡不可能這麼少,可是估會超過一百人,如此巨大的傷亡,讓尼堪聽得眼角直跳,最重要的是敵人決不會這麼善罷幹休,下面他們的路將更加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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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群狼戰術

  清點過傷亡後,天色已經快要黑下來,天空中又飄起天已經不能行走了,尼堪不得不命令清軍退回石橋另一邊宿營,好在過橋的糧車只有一半,在天后,終於所有糧車都返回。

    密林的另一頭,數千明軍興高采烈的走了出來,清軍有一萬五千精銳,以二萬明軍的戰力,如果要硬吃,不一定吃不下,只是自身的傷亡肯定不會小,高傑、翁之琪、王公略三人才定下了零敲散打的策略,這次只出動猛虎營的五千人,一舉殲敵上千,傷近二千,無疑取得巨大的成功。

    當夜,清軍在一片呻吟中渡過了難忘的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清軍重新起程時,尼堪派出了上千名清軍對密林進行搜查之後才放心趕路,重新經過這片密林時,尼堪心中還是充滿不解,他的斥候至少搜過十幾遍,為什麼這麼多明軍還能藏身其中不被發現?

    “砰!砰!”一陣激烈的槍聲響過之後,正在搜索的五名清軍斥候倒下了四人,另一人慌忙撥轉馬頭向後走去,嘴里大喊:“敵人,有敵人。”

    “敵人在哪裡?”後面的數十名清軍跟上來,那名驚魂未定的斥候才指了指剛才同伴倒下的地方道:“敵人在那邊。”

    果然,細雨下,七名紅色的身影正在向後跑動。

    “追。”己死了四名袍澤,哪對了,數十名清軍想也不想的向前追去。

    “轟隆。”剛剛追一個丘陵後,十幾個黑點從丘陵後面拋了出來,一陣激烈地爆炸後,數十名清軍已經傷亡了一半,另外一半清軍還沒有從爆炸中回過神,“砰!砰!”的槍聲響起,其余清軍也都倒了下來。

    “報,王爺,右前五里處發出了明軍,我方斥候遭到攻擊。”

    “報,左前方三里外發出軍。”

    “報。隊後方發出明軍。”

    ……

    一時之間。情如流水般地傳到尼堪手上。到處是明軍地身影。尼堪揚了揚手:“停。所有糧隊暫時停止前進。”

    本來就緩慢地車隊停了下來。花了大半天時間。整個車隊前進距離不到十里。糧車地後部依然停在離昨天受到襲擊地密林不遠處位置。

    一隊三千人左右地清軍離開糧隊。向前方發現敵軍地地方趕去。一陣短暫地交戰後。明軍退卻了。接到後地尼堪鬆了一口氣。命令車隊繼續前進。

    “砰!”數十名清軍胸口鮮血直冒而出。一頭栽倒在地。槍聲是從數十步外地農田裡發出來地。剛才還空無一人地農田裡突然間就冒出數百名明軍。

    看到自己的同伴就這麼倒下,一隊清軍勃然大怒,騎著戰馬衝進農田,只是他們馬上就意味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馬腿陷進農田裡不能動彈,前面的明軍從容的裝上彈藥,就上萬清軍的目光下,對沖進農田裡的百名清軍進行無情射殺,每時每刻都有清軍倒下,雖然這些清軍也用弓箭拼命反擊,不過他們射出的弓箭被明軍輕易躲開。

    直到數隊清軍步行下田,那隊明軍才不慌不忙地沿著田梗離開,剛才陷入農田裡的上百名清軍又倒下五十多人。

    接下來,明軍的襲擊無處不在,草地、農田、丘陵到處是明軍的身影,有時造成清軍數十人數亡,有時只有數人傷亡,甚至有時完全是空槍,就是讓清軍的運糧隊緊張一番,等到清軍大隊出擊時,襲擊的明軍馬走,清軍追怕落入明軍的伏擊圈,不追卻心有不甘,真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三天時間過去了,清軍只走了二十里路不到就被困住了,這三天,他們受到明軍數以百次的襲擊,然每次傷亡不大,可是加起來就是一筆大數,三天之內,又有上千名清軍死在明軍的襲擊下,二千多人受傷。

    尼堪手中的兵力已經降到一千三百人,其中還有四千傷殘人員,最主要地所有有傷沒傷的清軍這幾天心弦都緊繃著,疲憊不堪起來。

    “王爺,不能再走了,必須馬上派人向皇父攝政王報告,讓皇父攝政王派兵接應,否則再過幾天,滿州的巴圖魯們連拿起兵器的力氣都沒有了。 ”希福向尼堪勸道。

    此時運糧隊終於走出了密林和農田的包圍,駐在一片開闊地地帶上,這片開闊地帶多是石頭,雖然一連下了十多天的雨,地面卻結實,只有在這片開闊地帶上,清軍才稍微不怕明軍無處不在地襲擊,不過,他們也被明軍困在這裡一夜了,如果不離開,明軍的包圍圈將會越縮越

    怕這個地方也會~了。

    尼堪眼眶深陷,裡面佈滿了血絲,他已經沒有剛開始受到襲擊時地憤怒,而是一片無奈,通過這幾天的交鋒,尼堪已經明白敵人地實力在他之上,之所以沒有強攻,是採取了群狼戰術,先一步步削弱獵物的力量,等到獵物虛弱時再發起致命的一擊。

    這種戰術本來滿人運用的出神入化,只是沒想到今日就被明軍用到了自己身上,他有時真想將這些糧車拋下,與明軍痛痛快快來一次決戰,可是想到大營中的情況,尼堪知道這批糧草決不能有失,只能無奈的看著明軍收縮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枷鎖。

    聽到希福的勸誡,他無力的點了點頭:“傳本王令,馬上派出信使,向皇父攝政王求救。”

    雖然他誇下海口,一定可以將糧草平安運到,可是此時已不是他顧面子的時候,從這裡到天津的距離只有八十多里,最慢信使半天時間總可以趕到,加上大營出兵的時間,至多需要再守兩天,尼堪還是有把握的。

    為防明軍攔截,堪派出了一支二千人的騎兵,雖然許多地方需要步行,可是在官道上還是有些路段可以供騎兵趕路或作戰,派出騎兵,尼堪也是希望這支騎兵能夠早點到達大營。

    “~,侯爺,韃子騎兵出動”一名斥候來到高傑面前禀報導。

    “傳本帥令,讓虎營攔截這支騎兵。”

    “遵令。”接到命的斥候飛快的向前面跑去。

    此時明軍二萬大軍已全部出動,分佈在清軍四周,儘管無論高傑還是翁之琪兩人都認為自己部下是大明精銳,但是經過這幾天的作戰,高杰和翁之琪還是看到了自己部下與羽林衛的差距,羽林衛的強大在於他們的紀律已經滲透進了每個人的血液,對於主將的吩咐,哪怕看起來多麼不近人情,他們都能不折不扣的完成。

    這紀律性不是單純的勇敢就可以比擬的,銅鐵營在高傑的帶領下可以在雨中四天走四百里,中間還參加一次戰鬥,可是如果換了一個人統領,銅鐵營的戰力恐怕馬上要下降好幾成,翁之琪的部下也同樣如此,可是猛虎營如果換了一個統領,雖然會有短暫的影響,要不了多久就又能恢復十成實力。

    “請興平侯放,末將保證完成任務。”接到任務的王公略咧了咧嘴,露出笑意。

    要想實施群狼戰術,你必須要比對方更加強壯,耐力更加好才行,否則就成了畫虎不成反類犬,先將自己拖垮,這些天,猛虎營突而在前,突而在後,承擔了對清軍打擊的主要任務,只是卻沒有一名羽林衛喊累,不要說二千人,就是翻上幾倍,王公略也相信自己的部下可以應付。

    “衝!衝出去。”看到明軍現身攔住自己,領兵的清軍梅勒章京大聲喊叫。

    猛虎營選擇攔截清軍的地點在離尼堪糧隊約二十里的距離,這是一個致命的距離,以現在道路的情況,騎兵也要走上一個時辰,這就意味著,如果尼堪不想自己的糧車有個閃失話,基本上派不了多少兵馬支援這支兵馬,只能靠他們自己的能力衝出去。

    馬蹄踩在泥地裡發出的吭哧,吭哧聲,在官道上,比起步兵衝鋒還是要快上不少,加上戰馬的重量,這樣的衝鋒還是有不少氣勢。

    面對離自己只有百餘步的清騎,排成方隊的猛虎營卻視若無睹,只是用火槍直指著前方。

    “射擊!”最前面的一名軍官指揮刀猛然下劈。

    “砰!”硝煙瀰漫,明軍陣前彷彿刮起一層金屬風暴,狠狠的與迎面而來的清軍騎兵作了一個親密接觸,剎那間,前頭衝擊的清騎一頓,無數的戰馬轟然倒下,就~用巨錘砸在一塊豆腐上,正衝鋒的清軍前面缺損了一大塊。

    “衝,再衝。”看到自己部下死傷慘重,清軍梅勒章京儘管心中在流血,只是依然咬著令自己的部下繼續衝擊,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數百騎清軍倉惶的回到清軍糧車所在。

    “王爺,敵人在前面攔截,我們沖不出去啊。”一名清軍頭目滾到尼堪身邊,放聲大哭道。

    “你們的梅勒章京呢,還有其他巴圖魯呢?”

    “梅勒章京大人死了,其他……其他人都歸於長生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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