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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老茅]明血[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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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3 16:53:38
第四卷帝國東昇第十八章鴛鴦非圓圓

    船老大這話看似公允,只是語氣中明顯著偏幫著那幾中年人剛上船時盛氣淩人的態度讓許多人產生了惡感,一時所有人都搖頭。

    幾名商人頓時大喜,那名頭被打破的商人恨恨的道:“看到了,你說我們對你女兒汙言汙語,沒有任何人證明,反倒是你指使僕役打傷我們,這個大家都看到了,你說該怎麼賠償?”

    “對,賠償,否則咱們去見官。”其餘幾名商人幫腔起來。

    “你們……你們……”鷹鉤鼻中年人氣得渾身發抖,沒想到這幾個人倒打一靶,他眼睛向四處望去,想找到一個支持自己的人,只是看到他的眼光,所有人都避開。

    船老大不帶錶情的問道:“既然沒人證明,這位客官,那看來責任已經清楚了,你是願意支付醫藥費並賠償船上打壞的一切東西,還是願意見官。”

    “哼,見官就見官,子就不信,你們汙衊貴妃,官府會不為老子作主。”中年人恨恨的道。

    船老大冷笑道:“你可要想楚了,一旦見官,若是官司輸了,你女兒的秀女資格說不定就要取消了。”

    聽到船老大話,中年人臉上終於色變,他和所有攀龍附鳳的父母一樣,將光耀門楣的希望全部放在女兒身上,一旦女兒失去秀女身份,等於以前的希望全部斷送,只是明明是這幾個商人在背後亂攪舌根,還要自己賠錢,委實心中不甘。

    看了看船倉的位置,中年人臉上出一絲喜色,他連忙道:“誰說我沒有證人,這個船倉中的兩名年輕人一定聽到了。”說完,中年人敲響了夏、黃兩人所在的倉門。

    夏、黃兩人雖然一直沒打開倉門,只是外面事情的發展兩人聽得一清二楚,對於雙方都沒有好感待不管這種閒事,聽取敲門聲,夏蘊貞有點無奈的打開倉門,問道:“什麼事?”

    “這位公子你說。這幾人是是在有背後亂嚼舌根我女兒地壞話。我女兒可是一個清清白白地閨女。何況又要入宮。豈容他們在背後隨意糟蹋。我教訓他們完全是他們自作自受。”中年人說完巴巴地看著夏蘊貞。黃婉秋兩人。此刻他有微微有點後悔船地時候不該太過張揚。

    時間。所有人地目光都集在夏、黃兩人身上。畢竟兩人船倉就在幾名商人地一側。若是證明這幾名商人有沒有亂說話夏、黃兩人是最佳人選。幾名商人更是大急。連連向夏、黃兩人微微作揖。希望夏、黃兩人不要亂說話。船老大卻皺起了眉頭。恨恨地瞪了一眼像是警告。對於船老大而言實際上誰對誰錯他無意追究。只是想盡量避免麻煩而已著鷹鉤鼻中年人地性恪。若是佔了理必定會不依不饒是船老大最為討厭之事。才會下意識幫助幾名商人說話。如今夏、黃兩人地證詞卻可能讓簡單地事再次復雜起來。船老大才會看似警告夏、黃兩人一下。以船老大地目光自然可以看出夏、黃兩人是女子。一般來說。女子總是弱者。

    無論是幾名商人地求懇也罷。船老大地警告也罷。對於夏、黃兩人來說全無用處。雖然也不喜歡這名一心想將女兒送入宮中。夢想飛黃騰達地中年人。夏蘊貞卻不屑於說謊。點了點頭:“不錯。我確實聽到了。這幾人背後確實說了不少這位先生女兒地壞話。”

    中年人頓時大喜。連忙作了一個揖。道:“多謝公子仗義執言。”

    船老大有點驚異地瞧了夏蘊貞一眼。心中大覺失算。那幾名商人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那名受傷地商人卻不甘地道:“你說我們說了就說了。誰知道你們不是一夥地。”

    這話有點胡攪蠻纏地味道。上船時大家都看在眼裡。中年人父女與夏、黃兩人根本就是互不相識。船老大此時卻不能裝聾作啞。向那名商人喝道:“閉嘴。既然有這名小兄弟作證。那事情已經清楚了。你們不要再妄想狡辯。還不道歉。請求這位大哥地原諒。”

    幾名商人面面相覷,看了看中年人,又看了看船老大和幾名孔武有力的水手,最終還是不得不低頭認錯道:“這位大哥,我們嘴賤,不該在背後亂爵舌根,還請大哥原諒。”

    “哼,你們敗壞我女兒名譽,道歉就可以了嗎。”中年人冷笑道,重新神氣起來:“送官,送官,到京城後,你們跟衙門道歉去吧。”

    中年人的話聲一落,幾名商人臉色更是難看,雖然說

    治比以前要清明的多,朝廷對於商人也沒有什麼打壓也不願到官府走上一場,何況還是成為被告,不得已,用求救的目光向船老大看去。

    船老大雖然不怕見官,只是實在不願意耽擱時間,影響到自己的生意,只得將中年人拉到一邊,低聲商議起來,無奈好話說盡,中年人就是不願放手,到最後船大老頓時惱了,道:“好,既然客官堅持要見官,本人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事先聲明,本人不會去給你作什麼證明,到了南京後,你自己押他們去見官吧。”

    船老大不願意證明,中年人呆了呆,只得將目光又向夏蘊貞看去,夏蘊貞搖了搖頭,她自然也不原與官府打交道。

    “這位先生,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若是真見官,令千金的名聲也不免受到影響,正所謂傷人又傷己,何必呢。”

    “對,對,大哥,我們已經道歉了,醫藥費我們自己負責,船上打壞的東西我們也照賠,我們就是嘴賤了一點,並無惡意,就放過我們吧。”幾名商人連忙求饒。

    若是船老大相,中年人不給面子的話,夏蘊貞剛剛給他作證,多少要給一點面子,何況夏蘊貞的話也確實打動了他,見了官,女兒的名聲不免受到影響,他剛才如此氣憤,正是對方在身後把自己的女兒說得不堪,中年人日思夜想就是憑著女兒能飛上高枝,寶貝不已,自然容不得別人滲沙子。

    “好吧,便宜你們了,滾吧。”

    “是,是,我們馬上滾。”幾名商抱頭鼠竄

    “散了吧,都散,沒什麼看的了。”船老大鬆了口氣,能這樣解決最好,他正擔心中年人會不依不饒。

    見到沒有熱鬧可看,其餘船客頓一哄而散,那幾名商人走到甲板上才發現,剛才出來的地方正是他們的倉位,以後船上數天睡覺的地方,只是要想返回去又實在沒有臉面,只好央求船老大重新換一個倉位,船老大收了他們賠償的銀子,也怕幾人回去後會再與那名中年人發生衝突,讓船員空出一個雜位間,讓幾名商人住下,原先的那個倉位就只好空著。

    “多謝公子。”在眾人走後,年人再次向夏蘊貞道謝,經過這次教訓,中年人顯然意識到被眾人孤立的壞處,加上夏、黃兩人容貌俊美,讓人難予生出惡感,沒有中間幾名商人的話,接下來的幾天雙方將成為鄰居,中年人有意拉近一下彼此的距離,自我介紹的道:“敝姓成,名亮。”又指了指身後的少女道:“這是小女鴛鴦,不知兩位公子高姓大名。”

    “陳圓圓?”夏蘊貞臉色古怪來,此時雖然沒有吳梅村譜寫的“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圓圓曲,只是陳圓圓的名聲還是絲毫不差。

    “是陳圓圓?”中年人看到夏蘊貞的表情,馬上明白對方起了誤會,他給女兒取這個名字是陳圓圓可沒有出名,否則怎麼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與一名妓女的名字相似,即使是這名妓女名滿天下:“敝姓成,是成功的成,小女名鴛鴦非圓圓。”

    偏偏這名叫成亮的男子說話口齒不清,夏蘊貞只聽清姓,名字還是一頭霧水,什麼叫名圓圓非圓圓,只是她眼下是男子打扮,對於一名陌生女子的閨名也不好詳細打聽,點了點頭:“在下姓夏,這是在下表弟,姓黃。”

    這個姓兩人在剛上船時與人交談有報過,只是那時成亮顯然沒有把注意力放到夏蘊貞和黃婉秋身上,自己連名帶姓,甚至連女兒的名字也報了出來,對方卻只報一個姓,成亮忍不住有一些不滿,在臉上顯現出來。

    看到父親的臉色,成鴛鴦拉了一下父親的袖子,她無是一名極為害羞的女子,剛才那幾名商人的話並沒有聽到,只是單單後來的爭執就讓她羞紅了臉,至今還沒有消退,對於夏蘊貞,她是最為感激的一人,若非夏蘊貞,他們父女被全船的人誤會,恐怕她唯有跳海一途,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原來是夏公子,黃公子。”感覺到女兒拉自己,成亮將不滿忍了下去,道:“不知兩位公子能否賞臉,到在下的船倉中喝杯熱茶,也好讓在下一表感激之情。”

    “不必了,在下只是實話實說,閣下不必感激。”說完,夏蘊貞已經退進倉內,成亮大為尷尬,立在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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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 第四卷帝國東升第十九章雌雄不辯
                             
    “哼,若不是看你幫過本老爺一次,本老爺才懶得理你白臉,有什麼神色的,走,鴛鴦,咱們也回倉。”成亮掛不住臉面,自言自語了數句。

    “是,爹爹。”成鴛鴦低聲應道,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夏蘊貞耳力驚人,成亮的聲音一一聽到耳中,只是懶得計較,接下來的幾天,船隻航行順利。只是因為從松江到南京是逆水行船,除了靠人手搖槳外,只能借著風力,速度時快時慢,原本四天的航程花了五天的時間才到達南京,一靠碼頭,所有有乘客臉上都露出一絲喜色。

    五天的艦行雖然不算太久,只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還是感覺到疲累,他們迫切的想回到岸上,或是回家,或是投靠親戚,或是找到一家客棧,倒頭休息。大家紛紛登岸,然後各奔東西

    “夏公子,黃公子,你們是否要進城?不如一起走吧”說完這句話,成鴛鴦的脖子又紅了起來,顯得很是害羞。

    夏蘊貞和黃婉兩人雖然不想理會成亮,只是對于這個成鴛鴦卻沒有惡感,對她的處境反而有一些同情,這幾天數人在船上低頭不見抬頭見,彼止之間偶爾也會說個幾句話。漸漸就熟悉起來,這下反倒是成亮這個父親大為不安,用言語暗中警告了夏蘊貞兩人幾次,只是,夏、黃兩人卻毫不理會,只氣得成亮吹鬍子瞪眼,卻不好發作

    夏蘊貞搖了搖頭:“不用了,娘有馬車,我們還要走路。”

    成家只帶輛馬車,成鴛鴦雖然想鼓起勇氣邀兩人乘車,不過,想想也可能,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番分別恐怕永遠無法想見了:“夏公子……”

    剛要說什麼,成亮的聲音已經傳來:“鴛鴦,該上車了。”

    鴛鴦無奈的望了父親一眼,飛快的從身上摘下一塊貼身的玉佩放在夏蘊貞手上,低聲的道:“夏公子奴家非是輕薄之人,能與君同行五日,這是奴家一輩子最快樂之事,這個玉佩就留個記念吧。”

    說完。成鴛鴦地子簡直要紅地如血。飛快地邁開小腳蹬上馬車坐下之後心中忍不住“砰。砰。”直跳。只覺得這是自己出生十六年做過地最瘋狂之事。

    成鴛鴦父親只是一個中小地主。家中良田數百畝。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成家也算是有得地大戶。只是成亮自己知道。自己這樣地人家和那些真正地大戶比起來不知相差了多少倍。連一個衙役都能勒索一下。

    為了成為真正地大戶人家。成亮日思夜想不知打過多少主意。最終還是寄託在女兒身上靠譜。把成鴛鴦當成真正地千金大小姐來培養琴棋書畫。樣樣花大價錢請人來教。自己卻過得十分節儉。

    開始成亮也沒想到要將女兒送入宮中。若是能跟江府地一些大戶人家聯姻已經讓他心滿意足。只是即使是他地女兒培養地最出色江府地大戶人家也不可能和他一個土包子聯姻。這次皇上選秀地消息一傳出成亮就覺得這是天賜良機。也不和地方官一起選送認秀女身份後。他就急匆匆地自帶著女兒趕往南京。

    這是成鴛鴦第一次出遠門於她來說。一切都很新奇。尤其是遇到夏蘊貞和黃婉秋兩人之後。夏蘊貞化成男裝地俊美還在其次。只是從偶爾幾次談話中。成鴛鴦就知道這位於夏公子地見識廣博遠不是她可比。更是起了愛慕之心。又自知無結果。才會臨別時大著膽子將自己地貼身之物贈予。

    “鴛鴦。你怎麼了?”看到女兒紅地象血似地脖子。成亮納悶地問道。

    “沒什麼,爹,我們快進城吧。”成鴛鴦不敢看後方,催著父親道。

    “對,進城。”想起要將女兒送進宮,成亮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命令車夫趕馬,軒夫駕的一聲,馬車已經而動。

    握著手中還帶有女子溫熱和清香的玉佩,夏蘊貞臉上有一種哭情不得的表情,只是馬車已經啟動,她步伐再快也來不及將玉佩還回去。

    “師姐,這位成小姐是不是看上你了,不過,這位成小姐也真是,這不是雌雄不分嗎?”黃婉秋嘻嘻的笑道。

    夏蘊貞將玉佩隨手收起,道:“別胡說,這位成姑娘馬上就要去皇宮了,又豈會有什麼想法,不過是同行一場才贈送一下禮物罷了。”

    “說的也是,就算師姐是男兒身,這位成姑娘本身也不是自由身。”黃婉秋嘴裏還是忍不住笑意。

    “好了,不要說這件事了,咱們出發吧,先進城再說。”

    “是,師姐。

    ”

    兩人展開腳步,向南京城而去,腳下似慢實快,只花了小半天時間就到達城中,實在比那位坐馬車的成姑娘就快的多。

    兩人一進城,就直接往夏完淳的府中走去,上次隨皇帝禦賀親征,夏完淳立下了頗多功勞,不但升為副統領,而且得封子爵,城中有皇帝親自賜下的宅子,眼下夏完淳正在城中,夏蘊貞與夏完淳一年多時間未見,自然是想先到夏完淳家中住下來,再定行程。

    夏完淳的子爵府,夏蘊貞原先並沒有來過,只是聽夏完淳信中說過大概位置,問過數次後,兩人才找到,從高大的院牆就可以看出遠勝松江夏府,門前高大的石獅子和十六名如同塑像般站立的守衛更是盡顯威嚴。

    夏蘊貞惑的看了看那些守衛一眼,又抬頭看了看門外掛著的匾額,沒錯,這裏是夏府,而且還有子爵府的子樣,只是一個子爵府,用得上十六個大漢守門嗎,若是如此,那些伯爵、侯爺甚至國公又要多少人守門?

    “師姐,這麼多人守門啊,不愧是子爵府。”黃婉秋悄聲的道,心下莫名其妙的有一些懼意,只覺得這些人身上有一股隱約的殺氣。

    “走,咱們進去看看。”夏蘊貞定了定神,心中對夏完淳已經有一絲埋怨,若是立了功便如此張狂,恐怕離夏家惹禍之日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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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 第四卷帝國東昇第二十章相見

    只是兩人剛走上台階一半,守門的人中便分了四人出們的去路,居高臨下的喝道:“什麼人,站住,不許前進。”

    這種神態口氣,倒像是審問犯人一樣,不要說夏蘊貞,就是黃婉秋也聽得一陣不舒服,若不是夏完淳是她親弟弟,恐怕夏蘊貞會轉身就走,此時只得按耐性子道:“我是夏大人的朋友,煩請通報一聲。”

    “朋友?”四人一起向狐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夏、黃兩人,一名三十餘名,全身勻稱,目光如電之人毫不客氣的道:“今天主人沒有空,你們改天再來吧。”

    夏蘊貞不由氣往上湧,還沒有聽說過僕人能替主人決定有沒有空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有沒有空,你不去通報怎麼知?”

    “那還請姑娘說出名字。”那名目光如電的男子道,顯然一下子就看穿了夏蘊貞的真實性別。

    夏蘊貞皺了一眉,她心中對夏完淳不滿,不願將名字說出來,只是道:“你們通報夏完淳,他自然會知道。”

    男子向後看了看,見到身幾人搖頭,臉色馬上冷了下來:“不用通知了,不管姑娘有什麼事,主人今天都不會有空,姑娘若是有事,改日再來吧。”

    夏蘊貞意識有點不對勁,若是這些人真是夏府的僕人,只能說主人見與不見,卻不會說主人有沒有空,只是若自己連弟弟家中也進不去的話,實在是太好笑之事,情急之下向裡面大喊道:“夏完淳,你給我出來。”

    此時夏府庭院中,夏完淳正陪著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說話,周圍還有七八名將領模樣之人,門口的聲音傳到庭院中已經不大,只是還可以勉強聽清中年男人臉上閃過一絲惑之色,然後戲弄似的道:“怎麼,莫非愛卿惹下了什麼風流債,被人找上門來了。”

    相隔太完,他又與姐姐別了一年多,夏完淳一時沒有聽出是夏蘊貞的聲音,心中納悶不已,連忙向中年人道:“稟皇上臣前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和夏完淳說話地中年人正皇帝本人。要想推動減租之令。在全國實行不超過四成地田租。靠朝中那些老舊官員當然不行。關鍵是取得軍隊和那些少壯派官員支持對於皇帝來說。夏完淳文武全才。又是他心目中不惜生死地英雄人物是推動這項命令地最好人選。

    果然。對於皇帝地想法夏完淳非支持。夏家地租稅收到六成。算是開明地士紳之一完淳成為子爵後。他地俸祿已經超過了家中租稅地收入。即使是將租稅調到四成。夏完淳也完全不在意。只是要考慮到全國士紳地反應。即使是王福以穿越者地身份公佈這項命令之前也不得小心翼翼。

    這數月。皇帝單是到夏完淳家中就有四五次多人以為夏完淳只是受寵。對於夏完淳羨慕地要命不知道皇帝到夏家另有目地。

    今天剛好皇帝又一次來到夏府。這是皇帝在本月第三次到夏府口中地十六人。倒是有十二人是皇帝地隨身侍衛。只有四人是夏府中人。這四人還是夏完淳特意安排地人。防止有同僚或者朋友。部下過來拜訪時會衝撞了皇帝。平時子爵府只有一人看門。

    對於侍衛來講。皇帝在裡面。自然不會讓別人亂闖。夏府中地四人都是軍士出身。當中並沒有夏家地老家人。從沒有見到夏蘊貞。這才造成了這場誤會。

    “愛卿且慢。朕與你同去。”王福剛才與夏完淳等人討論地有點累了。正想放鬆一下。對於這樣地熱鬧自然不肯錯過。

    夏完淳無奈的應道:“是,皇上。”

    楊林也笑了起來:“早聽說夏將軍與妻子伉儷情深,沒想到也有女子找上門來之時,不知是怎樣的女子才讓夏將軍這等英雄人物也深陷其中。”

    楊林一說完,跟在皇帝身邊的幾名將領都忍不住笑起來,這幾人,都是羽林衛中的青年將領,也參與皇帝的計劃之中。

    “楊千戶說笑了,除了妻子外,小弟從末有過心儀的女子。”

    “夏大人不用辯解了,莫非外面大叫的是尊夫人?”楊林卻不肯放過,其餘人也跟著咐和,夏完淳只能無奈的走在前面,權當聽不到。

    只是夏完淳剛來到府外就傻了眼,只見府外已是一幅箭撥弩張的情景,兩名年青士子模樣的人手按在長劍上,別外八名侍衛一手持劍,一手持一隻短火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向兩人。

    “且慢動手,這是誤會。”夏完淳的冷汗刷的一下子就下來,若是這八侍衛一旦開槍,那後果他簡直不敢想像。

    聽到夏完淳的話,幾名侍衛回頭看了一眼,見皇帝也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收起了火槍,同時將劍也收了起來,只是卻沒有將台階讓開。

    夏蘊貞見狀,也將按在劍柄上的長劍鬆開,讀書人可以佩劍出行,這是大明太祖時就定下的規矩,這樣做無是鼓勵

    夠文武全才,只是隨著大明越來越文貴武賤,願意u劍術上計程車子越來越少,即使是有士子佩劍,多半也是裝飾用的花架子。夏蘊貞當然不是如此,只是被八支火槍同時指著,以她之能也不敢稍微動彈。

    “哼,夏將軍夏子爵,好大的架子啊。”夏蘊貞此時也不由有一點後怕,她見識過這種火槍的威力,以她的武藝,避過兩三支還有可能,若是八支火槍一起開槍,絕沒有可能同時避過。

    夏完淳滿臉都是苦笑,回頭看了看皇帝和幾名同僚一眼,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楊林等人看清了夏蘊貞的相貌,卻對夏完淳擠眉弄眼,一些人還暗中翹起了大拇指,顯然夏蘊貞的相貌大出他們意料之外,何況門外的姑娘是兩人而不是一人。

    “夏愛卿,這位姑娘是誰?”皇帝的聲音有點顫抖的問道,從見到夏蘊貞時皇帝的腦海就轟的一下響了起來,這個身影正是數年前在刑部大堂廣場之外見到的身影,數年過去,這個身影一點都沒有變,他以為自己一生再也見不到,沒想到竟然又一次見到了,從她對夏完淳不客氣的稱呼來看,顯然和夏完淳關係密切福心中不由又有一些苦澀。

    夏完淳並沒有意識到皇帝的失態,連忙道:“回皇上,這是家姐,因為家姐還是第一次來到微臣府中,這才引起了一些誤會。”

    “姐姐?”夏完淳的答讓那些看熱鬧的同僚大為失望麼一個絕佳的八卦機會就沒了,不過,聽到夏完淳後面的話多人又馬上感興趣起來,就這麼兩個弱質女流在沒有人陪同的情況下第一次到夏完淳家中,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難道她們的夫家就這麼放心?

    王福卻是不知不覺鬆了口氣只是心中的苦澀卻沒有消減半分,夏完淳都已經娶妻生子,他的姐姐自然也是早已嫁人。

    “阿姐,皇上在,還不快拜見。”夏完淳低聲的道。

    “民女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歲!”被夏完淳提醒夏蘊貞才不情願的拱手道,聽到夏完淳叫皇上的聲音蘊貞也大覺意外,早知皇帝在寧願住客棧也不會在今天上門,這並不只是單純對皇帝有惡感主要是怕自己師妹會有點承受不住。

    “免禮吧,既是一場誤會,就沒事了,爾等都退下。”

    “遵旨。”前面擋路的八名侍衛才將台階放開,退到一邊。

    王福又看了夏蘊貞一眼,只覺得事如棋,莫過於此,心中嘆惜了一下,才道:“夏愛卿,既然你姐遠道而來,那愛卿先行安排妥當,朕先到院中,等愛卿過來商議。”說完,王福已經轉身離去,楊林等人也連忙跟在後面。

    “微臣遵旨。”夏完淳應了一聲,躬身相送,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這回身向夏蘊貞道:“二姐,你要來何不先捎信說一聲,我也好派人迎接。”

    “怎麼,你這是埋怨我不該過來,增添了你的麻煩。”夏蘊貞道,她在皇帝轉身過後就連忙查看師妹的狀態,見到師妹神色呆滯,眼眼中彷彿沒有了焦距,心中大急,對於夏完淳自然沒有好話。

    “二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來,弟弟當然歡迎,只是……”說到這裡,夏完淳靈光一閃,道:“二姐,你莫非又是突然從家中不告而別。”

    被說中了事實,夏蘊貞臉上微微有一點惱羞之意,道:“不關你事,還不前頭帶路,莫非真不願讓我進去。”

    “二姐說哪裡話,走,到裡面去吧,若是篆兒知道二姐來了,肯定會分外高興,就是勇兒和香兒見到你這個姑姑,肯定也會高興萬分。”

    夏完淳所說的勇兒和香兒,正是夏完淳的一雙兒女,大的才三歲,小的只有一歲。

    “這還差不多。”說到錢篆和一對侄兒,侄女,夏蘊貞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容,即使是身著男裝,也難掩其風華絕代之色,連守在門外的侍衛也忍不住失神,夏完淳這個姐姐容貌實在是太出色,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何會硬要拉住,只能說大概是妒忌心作樂。

    進了院中,夏完淳吩咐一名僕人趕快通知自己的妻子後,正要向姐姐告辭去見皇帝,見姐姐幾乎是扶著黃婉秋走路,才發現黃婉秋神色不對,連忙問道:“姐,黃家妹子怎麼啦?”

    夏蘊貞黛眉深蹙,她不願意將黃婉秋與皇帝之間的恩怨說出來,只得道:“可能是趕路累了,剛才又受到驚嚇,沒事,你有事先去吧。”

    趕路累了?夏完淳聽得大為疑惑,夏完淳這幾年雖然從軍在外,與二姐的聯繫也不多,只是對於黃婉秋多少也知道,兩人常常在外奔波數月都不覺得累,怎麼才從松江過來就會覺得累,至於說受到驚嚇,更不應該會,只是此時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點了點頭,就匆匆向皇帝所在之處走去。

    見到弟弟走了,夏蘊貞鬆開扶著師妹的手,在師妹身上拿捏了

    哇的一下,從黃婉秋嘴時吐出一口濃痰,黃婉秋呆恢復過來,二滴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師姐。”黃婉秋輕輕叫了一聲,臉上的表情軟弱無比。

    夏蘊貞看得心疼,將她頭上的方巾摘下,彷彿如撫摸小貓一樣撫摸著黃婉秋的頭髮,輕輕的道:“師妹若是要哭就哭出來吧,這樣會好受一點。”

    黃婉秋大力的搖了搖頭:“師姐,說實話,我都忘了皇帝是什麼模樣,若不是剛才夏公子說這是皇帝都認不出來,皇帝也早已忘了我,他在我臉上都沒仍停留半分說此事早已經過去,我不應該還有什麼反應才對,可是剛才卻像是迷了心竅,彷彿又看到他向我撲了過來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師妹,女孩子的身體珍貴,雖然說皇帝沒有得手,可是這種情況刻骨難忘也是正常,你沒有沒用後將他全忘了吧。”

    黃婉秋抬起頭,中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想點頭,只是一個忘字的簡單,只是此事又如何能忘?

    “蘊貞姐姐秋妹妹,”一個喜的聲音傳了過來,卻是夏完淳的夫人錢篆在數名丫環的簇擁下匆匆趕了過來,兩名中年婦女手中,還一人抱著一名孩子,大的只有三歲左右,小的只有一歲左右。

    聽到錢篆的,黃婉秋連忙匆匆擦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盈盈下拜道:“拜見嫂嫂。”

    錢篆雖然已經嫁為婦人六年,又兩名孩子的母親,只是實際的年齡才只有二十歲,頭插珠釵,一身綾羅綢緞,秀麗的臉上光澤動人,顯得神彩飛揚。

    雖然擦試了一下,黃婉臉上的哭容還是一下子被錢篆看了出來,錢篆不由愕然的看著夏蘊貞,問道:“二姐,婉秋妹妹怎麼啦。”

    夏蘊貞只得道:“沒事,大概想爹娘。”

    錢篆見狀,馬上知道另有隱情,只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拉起了黃婉秋的手:“走,咱們到後面去。”

    只是那名中年女僕懷中抱著的夏完淳兒子卻沒有大人的心思,伸起手在臉上刮了起來:“羞,羞,羞,這麼大的人還哭。”

    這話一出,三人的臉上都是一片尷尬,錢篆不意思的看了黃婉秋一眼,道:“婉秋妹妹,勇兒還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

    黃婉秋被這麼一鬧,心情倒是舒暢了許多,露出了一個笑容,道:“嫂子,沒事,勇兒,來,姑姑抱抱。”伸手向著抱著男孩的那名僕婦方向。

    那名叫勇兒的男孩還是在一歲時見過黃婉秋,如今早已經忘記,何況黃婉秋臉上淚跡斑斑,對於黃婉秋送過來的手不屑一顧,呀聲呀氣的道:“我才不需要抱,放我下來。”

    那名僕婦只得將男孩放在地上,男孩一著地,馬上滿地跑了起來,讓錢篆大為緊張,連忙叫自己兒子小心。

    看到錢篆滿臉幸福的模樣,夏、黃兩人忍不住互向對望了一眼,眼中露出一絲羨慕之色,或許夏陸氏說的不錯,女人最終還是要有一個歸宿。

    那邊夏完淳匆匆趕到皇帝所在,向皇帝和各個將領告罪了一聲,才重新開始討論,在場的所有大臣和將領都同意皇帝頒布減租之令,要求全國士紳的地租不准超過四成,只是依皇帝之意,減租必須穩步推行,先在一個地方推行,然後再推向全國。

    皇帝這個想法,大家都沒有意見,畢竟要和全國所有計程車紳作對,不能操之過急,只是在什麼地方首先實行,什麼時間實行卻成為大家爭論的焦點。

    有人要馬上實行;有人主張科考完後再實行,那樣朝廷又有一批新鮮的血液補充進朝廷,若反對的人太多,皇帝可以行雷霆之舉,將反對的官員撤換;有人卻以為還是再等兩年,等朝廷剿滅張獻忠和滿人餘部再說。

    這對於條法令頒布的時間,王福心中還是傾向於再等兩年再說,沒有外部的威脅,此事行起來無會輕鬆得許多,有二年時間緩衝,皇帝也可以找到更多的支持者,何況,二年後,顧三麻子應該早已經從澳洲回來了,有了這個可藉移民的土地,可以大大減少沿海土地的緊張。

    只是對於首先推行的地點,就是王福也拿不定主意,有人提議在南京,有人提議在北方各省,兩種意見爭論激烈。

    南京是天子腳下,若是南京推行成功,全國各地自然要看樣學樣,可是北方卻更有推行的條件,現在北方地多人少,許多土地荒蕪,朝廷為此正在從南方移民過去墾荒,不但實行三年免稅政策,而且還免費發放耕牛種子,除了一些大戶人家的世代僕人,可以說在北方,基本上少有佃戶,大部分人都有朝廷發給的田地,實行減租,雖然容易,只是根本沒有什麼效果,對南方也沒有觸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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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帝國東升第二十一章花舫之會

  下面眾人已經討論了數次,只是皇帝還沒有拿定主意,只得轉到對朝臣和軍中各個將領的議論上來,對於這條政令,哪些大臣有可能會反對,哪些大臣有可能會贊成,哪些大臣會持觀望態度,軍中同樣如此。

    只是這次皇帝明顯不在狀態,不但夏完淳感到了,就是楊林等人也感覺到了,眾人心中疑惑不已,不過,好在此事不必急在一時,見皇帝無心再談,便匆匆結束,各人陸續告辭。

    等眾人都離去後,王福臉上露出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想問夏完淳幾個問題,只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罷了,問了也是徒亂人意,不如不問,帶著楊林等侍衛離去。

    “皇上,是否現在回宮?”從夏府出來,楊林連忙詢問道。

    王福搖了搖頭,道:“先不回宮,找個酒樓填飽肚子再說。”

    聽到皇帝這句,許多侍衛才覺得肚子空空落落,抬頭看天,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本來一行人可以在夏府用飯,夏家也早已作好了準備,只是因為皇帝心不在焉,將會議草草結束,直接離開,自然吃不成飯。

    “是。”楊林應了一聲,打了一手勢,十數名身著便衣的侍衛快步離開,他們必須先一步在酒樓佈置,以便皇帝的安全萬無一失。

    正午的陽光熱,街上的行人顯得有一點稀少,很快前面的侍衛們打著手勢,引著皇帝進入一家大酒樓,這家酒樓共分兩層,樓下是大間,總共有二十餘張桌子,樓上則是雅間點並沒有什麼特別,這個時代的酒樓佈局多是如此。

    皇帝每次在酒樓用餐,本上都不會去雅間,侍衛們早已經清楚皇帝的習慣,樓下的二十多張桌子中,有一半是空著,其餘十多張桌子有五張是先到的侍衛佔著,中間空出一張桌子出來,這張桌子自然是留給皇帝。

    王自然不客氣,帶著人在中間的位置上坐下,此時能跟皇帝同桌的只是楊林和另外三名侍衛頭目而已,一桌的位置不過坐了一半,剛一坐下,一名二十餘歲的跑堂已經過來,向王福道:“歡迎客官光臨本店,不知客官要點些什麼菜?”

    “把你們店裏地牌菜冷熱各來十個道。”

    跑堂暗暗咋舌位連價錢也不。只有五人就叫二十道菜。知道來了一位豪客。回道:“好咧菜馬上就到。熱菜還請客官稍等。”

    “且慢是做地不好。我們可不付錢。”楊林道。

    “客官放心。本店地菜包管你吃了贊不絕口。”跑堂回了一句。急沖衝下去。不一會兒。十個冷菜已經端了上來端上一道。一名跑堂就在旁邊報一遍水晶肘子、麻花鴨、拌風菜芯……雖然還沒有嚐過味道。可是單從外形來看就讓人有食慾。

    楊林和幾名侍衛先嚐過一遍點了點頭。王福才拿起筷子樣嚐了一下。這家酒樓地菜果然做地不錯。水晶肘子鮮而不膩。麻花鴨咬一口到嘴裡只覺得嫩嫩地。清香無比。其餘每一樣菜都各有特色。

    等到熱菜上來時,王福更是吃得唇齒留香,大為滿意,在宮中,各個大廚的手藝自然是不錯,只是多以清淡為主,許多辛辣之物從來不用,這一點上,禦廚極為固執,既使是皇帝下旨也不從,辛辣之物在禦廚看來不符合養生之道,而且容易掩蓋各種味道,對於皇帝的安全不利,絕不能給皇帝多吃。清淡的東西做的再好,長時間吃也會膩味,這讓王福忍不住經常出外打打牙祭。

    這家酒樓的菜雖然不是以辛辣為主,只是有幾樣菜辣味十足,深合王福口味,一連吃了兩大碗飯,正要再叫人添飯時,楊林連忙低聲的道:“皇上,你已經吃了兩碗,不能再添了。”

    王福只得將碗放下,道:“也罷,就聽愛卿之言吧。”

    楊林鬆了一口氣,若是皇帝吃撐了,他這個千戶長可有責任,看著還有大半桌的美食不能吃,王福心中鬱悶的很,只好向立在不遠處的跑堂招了招手。

    跑堂連忙來到王福身邊,問道:“客官,你對本店的飯菜可滿意?”

    王福點了點頭:“不錯。”

    跑堂臉上閃過一絲自豪之色,道:“客官放心,本店是京城最好的酒樓,從沒有客人吃過有不滿的。”

    對於跑堂的吹噓王福當然不信,京城酒樓客棧林立,要評選第一哪有那麼容易,掃了酒樓裡其餘各桌的客人,呵呵笑道:“夥計,既然貴酒樓如此好,怎麼客人卻? ”

    “客官有所不知,眼下是夏天,中午許多客人都不願出來,敝樓能有一半的客人已經是了不起,若是到了晚上客官再來,只要稍晚一點,絕對找不到位置。”

    “原來如此。”王福點了點頭,雖然他經常出宮,只是晚上還真沒有外出專門遊覽過,夥計的話卻讓王福引起了興趣,自己勵精圖治六年,南京的夜晚到底如何,自己卻從來沒有見過,未免有些遺憾。

    見到王福的反應,跑堂還以為是初次來到南京的豪客,否則怎麼能白天與晚上酒樓生意的區別都不清楚,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神秘的色彩:“客官若是有空,今晚有一場盛事客官一定不能錯過。”

    王福奇道:“什麼盛事?”

    “這個……”酒樓夥計是支唔起來,並向四周看了看,王福不解其意,楊林拍了拍跑堂的肩膀,向他手中放了一個銀幣,道:“什麼事,快講。”

    跑堂捏了捏銀幣,飛快的起,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客官有所不知,咱們南京一向是脂粉之地,整個秦淮河的花舫數予百計,出色的女子更是數不勝數,以前曾有好事者評出秦淮八艷,一個個都有傾國傾城之色,不知客官可知是那秦淮八艷?”

    王福皺了皺,秦淮八艷鼎鼎大名,他當然知道,只是當著侍衛的面卻不方便回應,楊林見到皇帝皺眉,以為皇帝不悅,連忙在跑堂身上又拍了拍道: “少賣關子,到底是什麼事?快說。”

    “客官不用急,此事還需說來,既然客官不知道,那且聽我一一說來,當朝閣佬錢尚書錢大人客官一定聽說過,他的一名妾室就是出自於秦淮八艷中的一艷,名柳如是,那真是天姿國色,我見猶憐,將六十多歲的錢閣佬迷得神魂顛倒,這才不顧家人反對,娶了柳如是為妾。 ”

    王聽得暗笑,若是錢謙益知道民間如此編派他,不知會高興還是生氣,楊林見跑堂又停了下來,連忙催道:“說重點。”

    “哎,客官太心急馬上到。”跑堂雖然如此說,只是依然不緊不慢的道:“另一人客官等人一定也聽過,那就是陳圓圓,她可是引得天下第一漢奸和第一反賊都相互爭搶之人,那姿容,那絕色,真是嘖嘖,無話可說,只可惜聽說已經自盡了,真是紅顏薄命。”

    說到這裡,跑堂忍不住唏唏起來,林不耐的道:“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了,若是還不說,那銀幣我就要收回來了。”

    跑堂這才急道:“別,別,客官太心急了,我這就說,是這樣,由於以前的秦淮八艷嫁人的嫁人,死的死,眼下正奉朝廷開考之即,又是朝廷選秀之時,京城數百家花舫商議,共同推出新的秦淮八艷,以迎各地的文人才子,今晚正是推選的第一日,到時各個花舫的紅牌姑娘,清倌人都會在秦淮河畔一起獻藝,供人評選,連續八天八日,凡是當天得到賞銀最多的姑娘便為新的秦淮八豔之一。”

    說著,跑堂聲音又低了下來:“新的秦淮八艷可都是清倌人,我看客官是大富之人,這才將消息透露給客官,若是客官捨得出銀子,說不定就能娶一位回家。”

    聽完跑堂所說,王福心中忍不住苦笑,這些花舫應當就代表這個時候的娛樂界了,沒想到現在就如此深悉抄作之風,竟然藉著朝廷的選才和選秀之時推出新的秦淮八艷,可想而知,一旦推出,那八人必定會聲名遠揚,在各地士子湧來之際大賺上一笑,既使是沒有選上的人也可以跟著沾光

    “知道了,你下去吧。”楊林揮了揮手道。

    “哎,客官慢用。”跑堂喜滋滋的下去,僅僅說上幾句就賺了一個銀幣,這錢太好賺了,跑堂決定,一定要在這幾日再多賺上幾筆才行。

    “皇上,此事要不要禁止?”楊林小心的問道。

    “禁止,為什麼要禁止?”

    “皇上,這些老鴇們竟然借國家大典之機舉行她們的花魁評選,實在是有礙……有礙……”

    “有礙風化是吧。”

    “是,正是如此,皇上英明。”

    “哼,有礙風化,恐怕只有你如此認為,那些士大夫官員們只會認為這是風流逸事,朕可以斷定,晚上參加的人當中必定會有諸多官員。有礙風化也好,風流逸事也好,此事自古便禁之絕,朕又何必明知禁不絕而為之。”

    皇帝這麼一說,楊林頓時摸不著皇帝的態度,小心的問道:“那皇上,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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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帝國東升第二十二章危險來臨

  聽到楊林的問話,王福搖了搖頭:“算了,這樣的事朕鬧。”

    在他剛來時,若不是迫於生存奪壓力,或許有可能對秦淮八艷感興趣,不過,眼下卻早淡了心思,已沒有什麼想法,對於新選出來的秦淮八艷更是沒有興趣,本來王福還打算暫時不回宮,晚上來個夜遊京城,只是有了這個花舫之會,估計多數人都會趕去看熱鬧,若是大街上人太少也沒有遊興,吩咐一名侍衛結帳後起身離去。

    皇帝的回答讓楊林鬆了一口氣,若是皇帝真有遊興到秦淮河上去觀看那些花舫的表演,光是這個護衛的安排就會讓人頭疼,晚上可比白天復雜多了,何況還是那等熱鬧之所。看到皇帝出去,楊林等也連忙跟在皇帝後面出了酒樓。

    “咦。” 就在楊林跨出酒樓剛才數步時,他耳中聽到有人口中發出驚奇的聲音,楊林負責保護皇帝的安全,心中敏感異常,連忙朝聲音處看去,只見三名大漢正朝酒樓走來,其中一人卻是扭頭看著皇帝的身影,雖然看不到那人臉上的表情,楊林卻可以確信剛才那聲咦是從那名大漢口中發出。

    見到楊林的目光望來,那名大漢的同伴連忙拉了他的手臂一下,大漢這才收回目光回頭,楊林頓時看清了對方的相貌,這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臉上有點清瘦,鬍鬚修長,長相儒雅,一幅文士打扮,倒像是和這些天湧進京城迎考的考生別無兩樣。

    這樣的人實在平常了,若不是那聲“咦。”字,楊林根本不會理會這個中年人,這聲“咦。”代表什麼意思,單純認出皇帝才會為之驚訝是欲對皇帝不利?

    楊林不動聲色的與中年交叉路過,走過數十步後才低聲吩咐數名侍衛,道:“盯住那三人,查清他們的來歷和落腳點。”

    “是,大人。”幾名衛應道,轉身向後,重新向酒樓方向而去。

    楊林的這番安派頗為隱秘福是查覺,等到楊林跟上來後,忍不住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回皇上有幾人形跡疑,微臣讓侍衛查一查他們的底。”

    王福點了點頭。未作理會樣地事多。每次出宮都要發生幾次。多數都是侍衛們虛驚一場。查清楚後自然會放手。

    沒有電視有照相機。脫身上地龍袍。能認出皇帝地人寥寥無幾。每次出門。身邊地明暗侍衛差不多有百人。王福倒不相信自己能遇到什麼危險。

    由於皇帝一行人離去酒樓大廳中已經空出了四分之三地桌子。那三人進入酒樓了一下卻沒有在大廳中用餐。而是點過菜後直接上了樓上雅間剛進入雅間。剛才那名發聲地大漢就壓低聲音道:“我剛才看到皇帝了。”

    “真地。”其餘兩人馬上跳了起來:“那還等什麼了那個狗皇帝。”

    這兩人都是三十歲左右地年齡。雙手粗壯有力。滿臉凶相。其中一人臉上還有一塊淡淡地傷疤。一激動時更是明顯。彷彿是一條蜈蚣在活動一般。另一人臉上雖然沒有疤。只是長著吊梢眉。一看就不是善人。

    “慢。”中年人連忙攔住兩名同伴:“不行。那個狗皇帝身邊至少有數十名明暗侍衛。我們殺不了。”

    聽到中年人的話,另外兩人才冷靜下來,疤臉男子忍不住埋怨道:“期昌兄,剛才你既然認出了狗皇帝,為何不突然發難,否則說不定狗皇帝已經死於非命了。 ”

    中年人嘿嘿冷笑道:“狗皇帝死不死於非命我不知道,不過,我們肯定已經死於非命了。”

    另外兩人頓時默然,中年人安慰道:“不用擔心,今天是我們進京第一天,沒想到就會遇見狗皇帝,正說明我們的運氣,說不定那邊當真會安派,讓我們即取了皇帝的狗命,又有銀子安享富貴。”

    “哼,我只想能殺了這個狗皇帝,至於能不能安享富貴,我不在乎,這狗皇帝殺了我全家,我恨不得他馬上死於非命。”疤臉男子恨恨的道。

    “我們三人哪個不是與狗皇帝有血海深仇,只是正因為我們全家被殺,才要留此有用之身為家中留下香水,否則既使到了地下見到先人,問及後人,我等又如何作答?”中年人勸道。

    “好了,好了,既然如此,我們聽期昌兄吩咐就是,有人相幫總比我們三人獨自殺皇帝容易的多。”吊梢眉的男子也勸道。

    疤臉男子臉色和緩下來,正在此時,“,。”數聲響起,三人都是一驚,疤臉男子連忙拉開雅間的大門,見到一名二十歲左右,跑堂模樣的人站在外邊,手上還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菜,見到門開,那人連忙道:“客官,你們要的菜來了。”

    “進來吧。”疤臉男子道。

    跑堂將菜放下,不一會兒,一個個菜端了上來,三人想來也是餓急,馬上狼吞虎嚥起來,再沒有說話,想來三人也知道在這樣的酒樓之中不適合再講話,吃完之後,三人馬上結帳走人。

    在他們離開酒樓之後,正在樓下等候的侍衛跟了出去,這三人彷彿只是閒逛,一會兒東,一會兒西,一直到天黑,三人還沒有回到住處,讓後面跟著的侍衛鬱悶不已。

    直到半夜時分,跟蹤的侍衛才返回來向楊林報告,他們把這三人跟丟了。

    “跟丟了。”楊林皺起眉頭:“怎麼會跟丟。”要知道,這些侍衛接受到專門的盯人訓練,又派了數組人馬,盯著三個大活人,怎麼那麼容易就跟丟了。

    負責跟蹤的侍衛連忙說出了緣由,其實也怪不得侍衛會跟丟,這三人一直逛到了天黑後直接去了秦淮河,若是平常還好,即使是三人鑽進哪艘花舫,侍衛們也可以繼續跟蹤,偏偏今天剛剛碰上了花魁大會,整個會場人山人海,加上又是黑夜,三人在人群中轉來轉去,除非是立刻將人拿下,否則莫說是幾組人馬,就是再多的人手也盯不住。

    “這麼說你們即不知這三人來歷,也不知他們的住處羅?”聽到侍衛的報告,楊林臉色有點難看,他在與這三人交叉而過時,直覺感到這三人身上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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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帝國東升第二十三章宗室

    “是,卑職無用,還請大人責罰。 ”派去盯梢的為首槐的道。

    “算了,下去吧,此事到此為止,本官會通知錦衣衛秘密調查此三人。”楊林想了想,有點無奈的道,雖然錦衣衛和侍衛營是同一系統,只是侍衛營是保護皇帝安全為主,錦衣衛才是緝查各類犯人,楊林雖然不甘,也只得暫時放下。

    “是。”幾名侍衛有氣無力的應道,他們自然知道楊林的不滿。

    “大人,這三人或許只是路人,何況有我等在皇上身邊,若有人想行剌皇上,先要從我們屍體上跨過才行。”一名侍衛勸道。

    “嗯,以後皇上出去時,大家的招子都要放亮一點。

    ”楊林又囑咐了遍,揮手讓所有侍衛退去,才打了一個呵欠回去休息。

    接下來的十幾天內,皇帝直沒有出宮,錦衣衛也沒有查出三人的蛛絲馬跡,隨著臨考的愈來愈近,京城湧入更多計程車子,加上各地官員護送秀女入京的隊伍,整個京城簡直是人滿為患,客棧、酒樓全部爆滿。

    新的秦淮艷已經選了出來,據說每名新當選的秦淮八艷光是當夜客人捧場的銀子就在一萬兩之多,最高的一名清倌人當夜所收的銀幣差不多接近五萬枚,在船上堆成了一座小山,真正應了那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藉著股東風,新秦淮八豔的名聲很快就打了出來,許多人都爭相目睹新秦淮八豔的風采,每一入夜,整個十裏秦淮就一片燈火通明,彷彿是一條火龍,喜的那些花舫舫主馬上定下一條規矩,以後每次朝廷大比之年,就是選出新一界秦淮八豔之年。

    南的天氣炎熱只是卻擋不住那些士子,富戶對於秦淮河畔的熱情,這股熱潮一日比一日兇猛,整個大明一片歌舞昇平。

    只是這些對皇帝卻沒有什麼影響。自重新見到夏蘊貞起。王福做起事來總覺得有些心煩意亂。腦中時常想起。若是當年知道這名白衣女子是夏完淳地姐姐。或許早已經入宮。這樣一想福簡直是無心做事。

    這天。正是休朝之日。一大皇帝到到禦書房。隨意翻看了幾份奏摺。手執著筆遲遲沒有下批語。

    官員休沐是從漢朝以來就有地福利。各個朝代所定地休沐日不同。或五天。或十天休息一天。只是宋之後蒙元以官員百姓皆為奴僕。自然沒有休沐之日。明承襲蒙元。也沒有休沐之日。崇禎時。更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上朝。連重大節日也不放假。只是國事卻愈來愈糟。王福繼位數年來。巨大地壓力下日過得戰戰兢兢。只是上次禦駕親征回來後皇帝再也不用擔心自己地皇位不穩。這才下旨恢復漢唐以來官員五天一輪地休沐制度。

    “皇上。要不出宮走走?”看到皇帝做事心不在焉。田成體貼地道。

    “也罷。那就出去吧。”王福嘆息著將手頭地筆放下了起來。

    田成大為歡喜。正要出去吩咐侍衛準備皇帝地出行李~匆匆進來。向皇帝稟道:“皇上王爺求見。”

    聽到潞王求見,王福的眉頭馬上緊皺起來知道王朱常來的用意,朱常是代表其餘宗室諸王要求王福恢復他們的封地。

    有明以來,從朱元璋給諸子分封各地始,明朝的宗室越來越大,到明末時已經高達數十萬人之多,這些人被限制不得從事科舉、從軍、從商、種地一切營生,只靠朝廷發放的祿米和封地租稅為生。

    這些人,若是有王爵在身,又有封地之地,自然是富貴無比,更多的宗室單靠朝廷發放和祿米,卻是生活艱難,儘管如此,朝廷每年所需錢糧數量仍然十分巨大,成為依附在朝廷財政上的腫瘤。

    崇禎時,天下烽煙四起,各地宗室首當其衝,許多人死於非命,甲申年,大順軍席捲北方各省,接著又是滿人入關,大明在北方的宗室更是死傷慘重,十去七八。

    不過,依然逃出了不少宗室到南方避難,其中福王、潞王都是如此,加上南方的宗室人口,依然高達十幾萬人,成為弘光朝初期沉重的負擔。如今隨著朝廷財政的好轉,宗室所費佔的比例越來越小,朝廷方才可以從容支應。

    王福的靈魂來自後世,對於這些如同寄生蟲一樣的宗室毫無好感,若是依他本意,完全可以斷了這十幾萬宗室的碌米,讓他們自謀生路,只是一來王福畢竟是大明皇帝的身份,若真如此做,不但要落下一個刻薄的名聲,而且還會動搖自己的地位;二來若是將這些數百年都沒有從事過勞動的宗室直接讓他們自謀生路,恐怕不少人只能活活餓死,太過殘忍。

    所以王福一方面取消了對宗室從事各種行業的限制,另一方則俸祿照發,每年花費將的四百萬銀幣,將這些人養豬一樣養了起來,另個規定,既然已經允許大家自謀生路,對於新增的宗室子弟,如果沒

    到爵位,則不再發放俸祿。

    對於皇帝此舉,宗室褒貶不一,那些褒獎的自然是可以自謀生路之人,十幾萬宗室其中不可能沒有人才,只是被朝廷的規定限制的死死的,一輩子只能混吃等死,甚至有些人還要經常餓著肚子等死,本來以朱元璋對子孫的照顧,其朝庭規定的祿米,哪怕是再低一個等級也不至於餓飯,只是由於朝庭財政的困境,對於宗室的祿米也經常有欠的時候,對於那些藩王、郡子來說,朝廷發放的祿米可能不夠數天所用,對於底層的宗室來講,完全靠朝廷發放的祿米為生,一旦朝廷欠發,自然就不免要餓肚子,偏偏身為太祖的子孫又不能自謀生路,皇帝的這道旨意簡直有如及時雨,解除了他們身上的枷鎖,自然是歡呼雀躍。

    貶的人也很好理解,他們已經沒有了謀生的技能,朝廷解不解除頭上的規定對他們毫無用途正他們也不打算出去做事,自然不願子孫斷了這份生來就有的祿米。

    總的來說還是反對的人多些,吃了那麼多代的白食,真正還能自謀生路的人總是不多,不過,反對之人並不強烈,要知道,在崇禎時,朝廷給的祿米經常要減半,而到了弘光了第一年發放還有一些困難外,第二年一直到如今,朝廷發下來的祿米都是十成,以前欠下的祿米也在慢慢補發,大多數宗室對於皇帝還是存有感激之情,又擔心若是反對激烈的話,朝廷又將祿米再次減半,剛過了幾年的舒坦日子,大家可不願再過以前的日子。

    不過多數人接受並不等於所有人都接受,一些宗室既想要朝廷對其解除限制,又想子孫後代也能夠一直享用朝廷發放的祿米,更有宗室即不願朝廷解除其限制謀生,又不願朝廷停止供應新增的宗室子弟祿米,認為宗室自我謀生有辱於太祖子孫的身份,當然,持這種想法人的極少。

    這些不肯接受廷要廢除新增宗室祿米之人當中,隱約就是以潞王為首,每日為之奔走呼號王本有賢名,此舉更是在宗室中贏得了極大的聲譽朝廷一舉收復了山西、陝西、河南三省,王為之奔走呼號的又多了一條,那就是恢復各王在河南、陝西、甘肅、山東、陝西等省的舊有封地。

    對於這兩條,王福哪條也能答應,一個藩王多的封地數萬頃的也有數千頃上萬頃地,從河南、陝西、山東等地逃出來的蕃王中單是王、魯王、荊王等人加起來的封地就有十幾萬頃之多,何況若是發還了他們的封地那些已經死難的蕃王,如周王、代王、肅王等人的封地要不要發還旦全部發完,以後又是一個國中之國。

    若王福真自己當成朱家子孫,對於這些藩王的封地恐怕還不得不發還,無奈王福壓根就不會為其餘朱氏藩王作想,打定主意要賴帳,對於潞王的糾纏自然頭痛,只是潞王從輩分上來講,還是皇帝的叔叔,王福卻不能拒而不見。

    王福止了出去的身影,嘆了一口氣道:“讓那進來吧。”

    “是,:婢遵旨。”李~忙又匆匆下去,田成自然也知道來的王會有多麻煩,同意的看了一下皇帝,即使是九五之尊,依然有為之頭痛之事。

    不一會兒,王的身影就在禦書房外:現,潞王身材適中,相貌堂堂,穿著四爪金龍的王袍,單從相貌來看,確實比當時肥胖如豬的福王更適合當皇帝,難怪當時史可法和東林黨人以立賢為由,推出潞王來與福王打擂抬。

    一見到皇帝,潞王撲通一在地上,馬上就號啕大哭起來,王福雖然明知潞王只是裝模作樣,口頭上卻不得不道:“王叔,你這是怎麼呢,你們還不快扶王叔起身。”

    田成和李~人只好過去,一左一右扶住潞王的雙手,正要拉潞王起身,潞王用力一甩,將兩人的手甩開,喝道:“你們兩個閹人給本王滾開,本王向皇上哭訴,仍是皇室家事,你們兩個閹人參雜其中,不怕死無葬身之地麼。

    ”

    田成和李~兩人只能尷尬的縮手,站到一邊,任由潞王繼續伏地痛哭,王福大為不耐,道:“王叔,到底是何事痛哭,若是不說,朕還有其他事,就不留王叔了。”

    “嗚嗚,皇上,微臣已經離封地六年,時常想起封地的一草一木,心中甘悶,才特意來到皇上訴說一番。”

    “王叔,你就是你的不是了,朕常常想,各位皇祖的心雖然好,只是限制子孫不得出封地,未免太苛,這才廢除了這條禁令,允許藩王可以四處走動,王叔若是想去哪裡,自然可以去。”

    王福這麼一說,王哭的更兇,他本意是想讓皇帝說出讓自己回封地的話,那自己自然可以順勢提出將封地發還,沒想到皇帝就是不說回封地的話,而是讓他可以四處走動,雖然也可以回封地,只是與回封地之語卻大為一樣。

    “好了,王叔哭也哭過

    是無其他事,王叔可以下去了。 ”

    “稟皇上,微臣有事啟奏臣懇請皇上同意微臣回封地居住。”

    “哦,王叔要回封地,朕雖然捨不得王叔離京,不過,朕也不能限制王叔的自由,王叔若願意回自可以回去。”

    “皇上,微臣封地遭到闖賊之亂,宮室毀損嚴重,原先的佃戶也四散而去,以微臣之力實無力重建,還請皇上能夠體恤微臣,著令戶部撥款重建宮室。 ”

    “王叔,這條恕朕不能答應了,戶部錢財使用,都是國事,朕若修建宮室,也只能從內庫出,這樣吧從內庫撥付一千銀幣給王叔,王叔,你可是否可行?”

    一千銀幣連個殿也修不起,潞王當然不會滿意,他連忙道:“微臣聽說皇上一向節儉,不敢要皇上內庫爭子,若是戶部不能承擔微臣修膳宮室費用,還請皇上允許微臣在原先封地內收取租稅,微臣可以慢慢積聚數年,再修建宮室不遲。”

    “王叔朕最已經宣佈,凡河、陝西、山西等省三年內賦稅全免費年內減半,王叔的封地在河南,正處於免稅的範圍,王叔會讓朕出爾反爾吧。”

    王眨了眼睛,道:“皇上五年後呢,是否能允許微臣向他們收取租稅?”

    “五年五年後這些土地已經歸他們所有,王叔又如何能向他們收取租稅。”

    這一說王頓時又號啕大哭起來:“皇上,沒有了封地收入微臣如何過活,還請皇上作主,讓微臣一家能夠活下來。”

    “王叔,朕看王叔富得很啊,朕聽說王叔在幾天前一夜間擲出一萬銀幣,捧紅了一名秦淮花魁,難怪看不上朕的一千枚銀幣,王叔比起朕來還富有啊。”

    王頓時一愣,臉上一片愕之色,連忙道:“皇上,絕無此事,這一定是謠言,謠言。”

    “謠言也罷,真相也罷,王叔用的是自己的銀子,朕無意追究,好了,沒有其他事王叔就告退吧。”

    “是,微臣告退。”王無臉再在宮中停留,只得行禮退去。

    回了宮門,馬上許多人向潞王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皇上可有答應廢除?”

    王搖了搖頭,見到眾人臉上的失望之色,馬上道:“各位宗親放心,這次不成,下次再來,直到皇上答應為止。”

    這些門外之人都是一些閒散的宗室,多是已經出了五六代,他們見不到皇帝的面,只能委託潞王向皇帝求情,要求皇帝不要廢除新增宗室的祿米,潞王也樂得以這些人的代言人自居,增加自己的聲望。

    聽到王的話,剛剛失望的眾人又湧現了希望,看著潞王的眼中充滿了感激之情,本來嗎,潞王是藩王,至少數代內,他不同擔心子孫後代會沒有俸祿可領,如此奔波,完全是為他們這些出了五服的宗室作想。

    問清楚之後,各個親散宗室就陸續離去,潞王自己也乘轎往家返回,大明以前的藩王都不准離開封地,京城自然也沒有藩王府,王逃難過來後原本居於杭州,京城所居之地只是臨時購買的一所大院子。眼下京城除了潞王外,還有不少宗室居住,這些宗室買不起房子,只能居住在驛站。

    王的轎子剛在院中落下,有一名中年人迎了下來,這名中年人正是王的謀士夏希言,見到潞王,夏希言連忙道:“王爺,這次見皇上之面如何?”

    “還不是以前那樣,皇帝什麼也沒有答應,本王白白哭了一場。”王臉上有點憤憤然,也難怪他不服氣,當初差一點皇帝就是他,至於若他當上了皇帝,能不能擋住滿人的進攻又是另一回事了,在他看來,既然王福做的到,他自然也做得到。

    夏希言道:“王爺不妨把與皇上見面的經過說一遍,說老夫參詳,參詳。”

    “好吧。”王將此行的經過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甚至連那些宗室散人的反應也沒有遺漏。

    “非常好,只要皇上以為王爺只是關注這樣的小事,自然不會再防備王爺,過幾日王爺不妨再進宮哭訴,讓皇上煩不甚煩,為了躲避王爺,皇上只有多出宮了。”

    “夏先生,這次到底有沒有把握,若是被查了出來,本王的身家性命可說難保了。”王又有一點擔心的道。

    “王爺放心,這次保證萬無一失,王爺就等著登上九五之尊吧。”

    王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只是嘴裡不滿的嘟嚷道:“萬無一失,萬無一失,你告訴過本王多少次萬無一失了,哪次還不是以失敗收場。”

    夏希言的聲音低了下去,王的臉上笑意越來越明顯,最終才拍著夏希言的肩膀道:“好,若是本王真能得償所願,他日必定不會虧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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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帝國東升第二十四章解決

    王走後,王福卻失去了外出的興趣,若是潞王知道騷擾反倒讓皇帝不出宮的話,不知會有什麼感想。

    大明宗室這個問題總是要解決,二百多年時間,大明宗室就膨脹到數十萬人,雖然如今減少到十多萬,大明的財政也好轉,負擔起來沒有問題,只是若再過百年,雖然不至於象最初那麼誇張,只是增加十倍,二十倍還是有可能,那就是數百萬之,又會成為大明朝廷的一個沉重負擔。

    為止,王福才下旨給宗室松綁,允許宗室自由從事各種營生,並廢除了新增宗室的祿米,這樣做就是要將供養宗室的人口限定在現在這個範圍,不能無限制的增加下去。

    對於這一點,無論如何王福也不會讓步,不過,為了減少宗室的怨恨,或許可以再給他們一些甜頭,給現在的宗室增中祿米或許是一個辦法,寧願現在朝廷對宗室的支出多一點,形成一個定額,也不能讓朝廷對宗室的支出每代增加下去。

    想通這點後,王福臉上才重新浮現笑意,對身邊的內侍道:“擬旨。”

    “是。”田成連忙展一張空白的聖旨,拿起毛筆凝視著皇帝。

    “朕禦宇天下六年來,于宗一向優待寬容,深知宗室生活艱難,不惜改變祖宗法度,允許宗室自謀出路,此皆為宗室所想,然有宗室不思國家艱難,耿耿於朕廢除新增宗室祿米之舉需知大明立國以來,宗室人口日益繁衍,如今已是大明初期百倍,千倍,若不限制,國家何以養之?朕非無情之人,實仍國家無力養之,為償宗室之失,朕決意在現有祿銀上加五成,此為定例自此國家每年供養宗室人口人數不變俸銀亦不變。”

    這道旨意一,聚集在宮外的宗室只是議論了幾句就馬上散去了,皇帝的旨意很簡單,國家每年給宗室的俸銀為定額,否則國家負擔不起果人多了,每人所領必然要少銀增加了五成,足夠讓那些底層的宗室比以前過得寬餘許多,子孫的利益到底不如自己的利益重要。

    最初明太祖給宗室所俸祿十分優厚,其中親王每年一萬石,郡王二千石、皇曾孫鎮國將軍一千石、皇玄孫輔國將八百石、皇玄孫輔國將軍六百石……直到八世孫以下,皆封奉國中尉人二百石。皇女封公主,年俸二千石、皇孫女郡主八百石下依次二百石遞減,五世孫女縣君二百石、六世孫女以下鄉君一百石。

    相下縣令的俸銀一年才四十五兩,還不如最低的鄉君見朱元璋對於自己的子孫照顧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只是他從沒有想過,宗室的祿米會到了整個國家都負擔不起的地步吧。

    明太祖時。明宗室人口才五十八人。:樂年間增至一百二十七人。當時宗室對於國家財政來說毫無負擔。宗室每年可以滿額拿到祿米。只是到了嘉靖朝。宗室人口已經超過萬人。每年宗室祿米就達七八百萬石之多。國家一年地稅銀三成用於宗室。自至之後。宗室地祿米就再也沒有滿額拿過。而是一減再減。

    崇禎時。宗室人口最盛時超二十萬人。若是按照明太祖所定地俸祿。男最低二百石。女最低一百石、全部接最低給付就要達三千萬石。事實上超過四千萬石也有可能。而崇禎朝即使竭力搜刮。一年地賦稅收入也沒有超過三千萬石。全部供給宗室也不夠。這當然不行。事實上。底層地宗室一年能拿到一成已經是不錯了。

    事實上。就是眼下弘光朝也不可能按明太祖時所定地祿米發放。否則王福也會吃不消。而是將祿米折成俸銀。又打了數折之後再發。到最低地鄉君時。一年有銀十五兩。奉國中尉一層則是三十兩。十萬宗室。每年耗銀四百餘萬兩。增中五成之後會變成六百餘萬兩。

    增加二百餘萬兩地開銷。對於大明現在地財政並不會造成太大地影影響。隨著以後銀兩地貶值。財政收入地增加。這份支出所占地財政比例也會越來越小。直到忽略不計地地步。。也算變相廢除了這個壓在大明身上地腫瘤。

    “先生。怎麼辦?”看到皇帝這道旨意。王有點不知所措地感覺。連忙向夏希言問道。

    “高明。高明。”夏希言邊看邊贊到。對于皇帝地決斷佩服不已。每年二百萬兩地銀子就輕易地讓那些反對地宗室閉嘴。看似花費巨大。與日益增長地宗室人口相比。簡直不值得一提。

    “先生,本王是問你接下來該怎麼辦,不是問你皇帝的旨意高不高明。”王不悅的道。

    “王爺,什麼怎麼辦?”夏希言含笑的問道。

    “你……”王氣得臉孔發紅,想發作還是忍了下來,道:“眼下那些宗室為了皇帝的一點好處,已經不打算再求見皇帝反對先前的那道旨意了,本王豈非無事可做?”

    “王爺,既然皇上作了退讓,這自然有王爺的一份功勞,王爺目的難道真想為新增的宗室爭取朝廷祿米,現在又何必再做事?若是王爺日後登上九五之尊,宗室正應照此處理才是。”

    夏希言這一說,潞王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對,確實如此,只是先生,最近皇上都不出宮,本王又沒有藉口再到宮中去哭鬧,如何是好?”

    “王爺不用心急,皇上非是困於深宮之主,只要耐心等待,總會有機會。”

    王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就等吧。”

    數天之後,皇宮內,楊林向皇帝遞過來一份紙張,道:“皇上,這裏是夏小姐的資料。”

    “放下吧。”王福吩咐道,看了看那份紙張一眼,卻沒有接過。

    “是。”楊林將紙張放下,退了下去,心中納悶不已,不明白皇帝為什麼會收聚夏完淳姐姐的資料,難道皇上會對夏完淳懷,這個想法剛一冒出,楊林馬上搖頭否定。

    薄薄的紙張放在書桌上,仿佛有千斤之重,王福數次拿下又放了下來,總是不定了決心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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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帝國東升第二十五章緣起

    令楊林查找夏蘊貞的資料,純粹是皇帝的矛盾之舉,秀女已經陸續選送上來,其中不泛有傾國之色的女子,可是王福卻連看也沒有去看,或許是基於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道理,那些秀女太容易得到,反而激不起皇帝很大的興趣。

    遲疑了半響,王福才將那份資料拿起來,將資料翻開,匆匆掃過一遍,王福的臉上多出一絲神采奕奕的表情來,自言自語的道:“原來她還沒有嫁人。”

    說完,王福忍不住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正要喚人出去,只是馬上又愣住,自己該如何面對夏蘊貞,直接讓她進宮,這好象有點不妥,若她同意,未免失去許多樂趣,若是不同意,豈不是讓自己顏面無存。

    若是展開追求,該如何追求,這個問題可把王福難倒了,他雖然兩世為人,可是前世卻從未有談過戀愛,這一世,雖然已經有一子一女,可戀愛的經驗同樣為零,若不憑借皇帝的身份,如何取得一個女子的好感?

    王福恨不得直接找一個人來詢問一翻,若說本朝的泡妞高手,非錢謙益那個老頭莫屬,若大年紀了還能娶到柳如是,在秦淮八艷中,柳如是可以說是最有個性的女子,當初連與陳子龍交往一段時間後都毅然分手,錢謙益以大柳如是三十多歲的年齡能將柳如是娶回家,足見這老頭的泡妞能力。

    只是向這個老問泡妞能力只能想想而已,傳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還不如直接下旨讓夏蘊貞入宮。

    看到皇帝一會兒神情高,一會兒又眉頭緊皺,侍立在一旁的田成大感奇怪不住問道:“皇上,何事煩惱?”

    王福抬頭望田成中啞然失笑,自己在宮中想最多也是毫無用處,倒不如先去夏家再說,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自己沒經驗個夏蘊貞恐怕更是沒經驗,同時心中微微有點懊惱,若是夏蘊貞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了樣應當才更有情趣,可惜,自己的身份早有暴露。

    “說了你也不懂,准備一下馬上出宮。”

    “是。奴婢遵旨。”田成應道。中高興起來。馬上轉身下去吩咐侍衛准備。不到一刻鍾。皇帝一行已經出現在大街上象平向行人一樣緩步邁行。

    最熱地天氣已經去了。太陽雖然還有高空照著沒有半月前地毒辣。大街上人群頓時多了起來販地吆喝聲此起彼伏。操著各地口音地士子帶著僕人與商販們討價還價大考還有月餘時間。許多士子閉門苦讀。打算最後一段時間沖剌一下。也有不少士子胸有成竹或者自認無望。抓緊這段時間在京城閒逛。購物。

    “老爺。咱們要去哪里?”田成問道。

    王福正要脫口而出夏府。只是眼前人影閃過。隨即轉入另一個街道。王福心中一動。連忙追了過去。楊林等人一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急忙跟了上去。

    “皇上。發生什麼事了?”追上皇帝後。楊林才松了一口氣。二十多天前那三名中年人地身影他並沒有忘記。侍衛們回報跟丟之後。楊林對于這三人心中地危險度大增。若說他們純粹是巧合擺脫了侍衛地盯梢實在難予置信。

    王福站在街道口。望著前面人來人往地大街。心中有點茫然。到底是自己眼花了。還是那兩個人當真是夏蘊貞兩人。

    “沒什麼,朕可能看錯人了。”王福有點失望的道,夏蘊貞有可能不在夏完淳府中,王福也就失去了再去夏府的興趣,索性在街上閒逛起來。

    長街另一頭,夏蘊貞與黃婉秋並排而走,手牽著手,兩人依然是男裝打扮,只是相貌俊美,還是惹得人頻頻注目,看到兩人牽手,許多人暗歎可惜,如此品貌出眾之人竟然有龍陽之好,一些人卻看出兩人是女子之身,暗歎世風日下,公然穿著男裝在街上招搖。

    走了一段路,黃婉秋忍不住問道:“師姐,你剛才突然拉我走這麼快幹什麼?”

    “沒什麼,那邊人太多,沒有我們要的東西。”

    “哦。”聽夏蘊貞如此說,黃婉秋點了點頭,並沒有追問,只是心中卻若有所動,她剛才看到對面一人好象有一點熟悉的樣子,只是被師姐拉走的匆忙,如今回想起來,好象是第一天到京城就見到的皇帝。

    “怎麼可能,皇帝怎麼會在大街上,自己眼花了吧。”黃婉秋搖了搖頭。

    夏蘊貞一直注意著師妹的臉色,聽到她的自言自語,心中暗驚,上次見到皇帝後,黃婉秋十餘天一直悶悶不樂,這些天夏蘊貞才一直帶著師妹出來散心,沒想到今天卻與皇帝相遇。

    “好險,若是師妹看清了皇帝模樣,不知又會有什麼反應?”夏蘊貞心中想道,為了分散黃婉秋的主意力,不讓她繼續亂想下去,連忙拉著黃婉秋來到一個買布偶的攤子,指著各種大大小小的布偶道:“師妹,你看這些布偶怎麼樣?”

    這個攤子上的布偶做得生動有趣,黃婉

    就被吸引住,不由自主的拿起來一個布偶看了起來,親第一次給自己所買的布偶的樣子,不由又是一陣傷感,如今與父親分別快六年了,恐怕父親已經忘記了自己這個女兒了。

    夏蘊貞剛才只是隨意拉著黃婉秋過來,不知不覺也被這些生動有趣的布偶吸引,一個個拿起又放下。這個布偶無是小孩子和女子所喜愛之物,兩人年紀輕輕不太象有小孩的模樣,手拉著手站在哪里挑選布偶,經過的人都覺得驚異,忍不住多看幾眼。

    王福的雙眼也在兩旁的店鋪打轉,宮內物品雖然精緻,只是是到底不可能搜集天下之物,可是若碰到民間一些小巧的東西,王福也不介意買幾件回宮哄自己的一雙兒女。

    不一會兒,幾名侍衛手上就提著皇帝買來的幾只紙箏有一些小孩玩的小巧玩意兒,看得田成和一眾侍衛大感溫馨。

    “老爺,我記得前面那條街就有一個賣布偶的販子,裏面各種布偶都有,若是皇子和公主見了一定喜歡。”一名侍衛道。

    王福點了點頭:“面帶路。”

    “是。”得到皇帝首肯,那名侍連忙向前走去。

    布偶攤前,四混混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四人,半邊膀子幾乎是光著,上面紋著虎豹之類的紋身,既使是不認識他們的人到四人模樣也避蛇蠍,紛紛走避。

    “老大,你看,那裏有兩個雛。”一名紋毒蛇,長相瘦小的混混看到夏完淳和黃婉秋兩人的身影,眼睛一亮的道。

    四人老大是一名紋著頭之人約三十餘歲,下巴上的鬍子如同針紮一樣豎起上一臉橫肉,顯得十分粗獷聞言抬眼看去,一雙眼睛頓時變得賊亮了拍紋著毒蛇模樣的人頭上一下,道:“瞎了你的狗眼,那明明是兩個小妞。”

    被拍的那名混混了一下頭,又仔細的看了一下夏、黃兩人,終於發現了破綻,嘴馬上也咧了開來:“老大不愧是老大,眼力就是高明,這樣漂亮的兩個小妞,若是能摸上一把,就是死了也甘心。”

    他們四人看樣子雖然十分囂張,其只是最底層的小人物,只能幹一些偷雞摸狗之事,京城藏龍臥虎,說不定街上走的一個普通人伸出一根手指就可能把他們碾死,強搶民女之事絕沒有膽量幹出來,只是沾些小便宜,卻不是沒有膽子。

    那名紋著虎頭的老大嘿嘿一笑:“看老大我的,今天咱們又可以吃香喝辣了。”

    向另外兩人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會意,一起向布偶的攤子擠去,剛剛接近布偶攤,一名混混突然出手向另一名混混打下,啪的一聲,正中那名混混的臉上,被打中的混混一手捂臉一邊大叫道:“你為什麼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這個小賊,竟然敢偷你大嫂。”另一人一邊打一邊罵道。被打的人自然不肯幹休,也開口罵起來,指責對方泠落妻子,對自己偷人之事卻不否認。

    好大的八卦,布偶攤旁邊馬上圍上了一圈人,兩名混混邊撕打邊向夏、黃兩人接近,那名紋著虎頭的大哥趕忙過來勸架:“哎,別打了,有話好好說。”

    這是他們做慣了的遊戲,等下兩人就會假裝收不住腳向夏黃兩人倒下,而虎頭大哥和那名紋著毒蛇的男子則會擋住夏黃兩人躲避的空間,使得數人不得不碰上,若是男人,通常在一碰一擠之間錢袋就會不翼而飛,女子則除了錢袋外,往往還要吃一個暗虧。被調戲的女子在無人作證的情況下,往往只能啞吧吃黃連。

    四人卻完全沒有想過這夏、黃兩人非但不是雛,而且還是煞星,兩名混混剛到夏、黃兩人身邊,兩人就已經察覺,只是對於這樣的混混,兩人毫無在意,斷續挑選著布偶,就在兩名混混假裝收不腳向夏、黃兩人倒去時,夏蘊貞和黃婉秋兩人同時伸腳,在兩名混混屁股上一踢,兩名混混身不由己的向遠方跌去,

    “啪。”重重一聲響起,兩名混混同時落在地上,周圍頓時傳來一片哄堂大笑之聲,只是兩名混混卻摔得七暈八素,心中迷糊起來,自己明明是向東邊倒,怎麼向西邊倒了。

    虎頭大哥正在一邊喊著:“快躲開。”一邊等著夏、黃兩人被撞的向他倒來,只是眨眼之間自己的兩名同伴就飛了出來,而兩名本應當被撞向他的小妞卻站在原地不動,冷笑著看著他,頓時傻眼。

    那名紋著毒蛇的瘦小漢子看清形勢,悄悄向一旁溜去,對於這人,夏蘊貞兩人也懶得理會,只是看著虎頭大哥也想走時,夏蘊貞卻叫住了他:“慢,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這位公子,我不知你是什麼意思?”虎頭大哥硬著頭皮回道。

    夏蘊貞的臉上浮現一絲似笑非笑之意:“什麼意思,這兩人故意撞向我們,敢說和你無關。”

    看到夏蘊貞臉上浮現的笑容,虎頭大哥心中忍不住一跳個小妞笑起來實在是太

    可惜剛才卻沒有摸到一把頭大哥不無遺憾的想到蘊貞問話,連忙喊冤:“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這兩位兄弟不和才打起架來怎麼成了故意撞向公子。何況若是撞向公子,方向也不對。”

    面對虎頭大哥的推禦,夏蘊貞還真不好拿他如何竟對方對碰也沒有碰著她們一下,哼了一聲道:“滾吧。”

    聽到這聲滾字,虎頭大哥才松了一口氣,他雖然知道對方除非蠻不講理則無法奈他何,只是看到莫名其妙摔出來的兩名同伴,心中虛的很,連忙扶起兩名同伴,狼狽離開。

    看著四名混混離去,看熱鬧的人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知道這四名混混一定是吃了虧,有認識他們的只覺得心中大快看著夏蘊貞、黃婉秋兩人的眼光也是充滿敬佩。

    夏蘊貞和黃婉秋對於這些人毫不理會,兩人已經分別挑了一對布偶問明價錢後馬上掏錢買下,正要離去個聲音在後面響了起來:“夏公子留步。”

    夏蘊貞轉過身,見到一個陌生人站在十數步外叫她,心中不由莫名其妙,以為自己聽錯,正要不理會,那人連忙有叫道:“夏公子,且慢,我家老爺有請。”

    那人邊說邊向夏蘊貞的向走來,夏蘊貞總算確定對方確實是叫自己,連忙問道:“貴上是誰?本公子可認識。”

    “諾,老爺正在,夏公子一看就知。”那人伸手向左邊一指道。

    順著那人的手指看去,夏蘊貞暗一聲苦,大明皇帝正站在數十步外含笑看著她,她連忙向自己的師妹看去,只見黃婉貞的目光早已經落到皇帝的臉上,讓夏蘊貞欣慰的是,黃婉秋臉色雖然有一絲變幻,卻並沒有如同第一次見皇帝面的那樣反應。

    “好吧。”夏蘊貞無奈的道,著師妹的手來到皇帝的身邊,正要參拜,王福連忙道:“今日朕微服出行,卿不必多禮。”

    夏蘊貞正不情不,順勢作了一個躬就算行禮,黃婉秋如同木頭一般,跟著夏蘊貞行禮。

    “哈哈,朕今天出巡,沒想到會遇到夏娘,看來朕與姑娘緣份不淺,朕實在高興,夏愛卿文武雙全,小小年紀已是子爵,夏姑娘懲治宵小也毫不未弱,若姑娘是男子之身,恐怕遠勝許多須眉男子。”

    “遇到你,本姑娘算倒楣。”夏蘊貞咬牙切齒的想到,京城百萬人口,即使是刻意尋找也有很大可能找不到,沒想到卻是一天遇到皇帝兩次,剛才明明避開,才過沒多久又碰上,夏蘊貞心中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怪異,對剛才那四名混混重新恨起來,若不是他們,或許不會再與皇帝碰到。

    “皇上過獎了,奴家微未之技,當不得皇上贊譽,反倒是皇上拯救大明于危難之間,又開創出如此蓋世,文治武功即使是歷代開國之君也有不如,實在是一代聖君。”

    “那裏,朕只做了該做之事。”所謂聖君之語,在王福第一次與滿人作戰,將多鐸南下四萬多大軍全部消滅就有了,上次禦駕親征回來,聖君之語更是到了頂點,民間也一概如此稱呼皇帝,王福卻聽得毫無感覺,連光緒都不知被多少人稱呼為聖君,這個聖君的稱呼實在是廉價到極點,只是不知為何,聽夏蘊貞也如此說,王福卻感到分外的舒服。忍不住有點飄然:“朕微服出巡,夏姑娘不用一口一個皇上叫了,就稱呼朕為黃老爺吧。”

    夏蘊貞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臉上浮出一絲俏皮的笑意:“既然黃老爺如此說,那奴家就恭敬不如從命,不過,奴家身著男裝,黃老爺也不要以姑娘稱呼為好。”

    “姑娘卻是以奴家自稱。”

    “皇上不也以朕自稱嗎?”

    夏蘊貞說的王福一愣,不由大笑起來,道:“也罷,本老爺就稱呼你為夏公子吧。”

    夏蘊貞露出一絲微笑,她雖然不想見皇帝,只是隨著交談,皇帝完全不像原先所想的那樣古板、居高臨下;反而有幾分風趣,又對她十分尊敬,讓夏蘊貞不知不覺,化解了原先皇帝在心中的映射。她仗著一身功夫,走南趟北仿佛無所畏懼,只是畢竟受幾千年的皇權影響,對于皇帝,不可能完全沒有一絲畏懼,皇帝顯得如此平易近人,讓夏蘊貞也忍不住產生一絲好感。

    “黃老爺。”

    “夏公子。”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又同時收口,不由又是相視一笑,最終還是王福先道:“本老爺知道前面有一家酒樓,不如今日就由本老爺作東,先到酒樓用膳如何?”王福極力想起後世泡妞的方法,逛街、看電影,吃飯……看電影不靠譜,逛街倒是不錯,逛累了自然就該吃飯,吃完飯休息一下可以繼續逛。

    皇帝請客,不吃也要吃,夏蘊貞自然無法拒絕,應允一聲,向酒樓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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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帝國東升第二十六章暗流

  一陣伊伊呀呀的聲音在一所大院響起,這所大院的主上首位置,目光中射出一幅淫邪之色,盯著前面一名正在唱著戲曲的女子,恨不得馬上沖上去將此女抱回自己的房中,大快剁爾。

    唱曲的女子只有十六七歲,肌膚如玉,眉黛如畫,一身彩衣,衣袂飄飄,從她口中吐出來的音節如同仙樂一般。

    一曲終了,女子微微躬身,潞王的掌聲傳了過來:“哈哈,白燕姑娘不愧為秦淮八豔之首,一曲歌聲餘音繞樑,本王真想能每日聽到姑娘的歌聲。”

    “王爺過獎了,白燕還要多謝王爺捧場,若非王爺相助,白燕也不能奪得這個魁首。”女子臉上綻出一片笑容道,雖然王的目光有一點讓她不舒服,只是她出道之後,每天面臨著的這種目光不知有多少,對於王的目光自然不以為怪。

    這名女子正是前些日子新當選的秦淮八豔之首,秣陵教坊的白燕,她在最後一天中,那些買她勝的客人打賞的銀錢達四萬餘兩,遠遠超過第二名的二萬餘兩,即使是沒有潞王的打賞,她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不過,潞王一人就打賞了萬兩銀錢之多,算得上是最大的金王,今天白燕才受潞王的邀請到府中專門過來獻藝,否則憑著新當選的秦淮八艷魁首這個身份,白燕絕不會離開教坊獻藝。

    看著白燕嬌豔紅唇一張一合,潞王心中的慾念越發難予容忍,為了獲取更大的利益,新當選的秦淮八艷都會保持清倌人的身份一段時間,然後再由出價最高的客人摘取紅丸,潞王對這個白燕是勢在必得,只是若按照花舫的安排,至少要等一年才會安排白燕賣身王只是等了不到一個月,已經等不及了。

    他走了上去,就要伸手抱白燕,白燕一個輕盈的轉身,潞王撈了一個空,他先是有點愕然,馬上道:“白燕姑娘,本王實在是愛煞了姑娘的美貌和歌喉如就留在本王府中,做本王的側妃如何?”

    說完,他又要手去抱,只是白燕同樣一個轉身,潞王又是抱了一個空。

    “多謝王爺抬愛只是白燕身為秣坊之人,實在是身不由己。”白燕的眼睛溜溜的一轉,聲音嬌柔的道。

    王兩次抱空剛想發,只是聽到白燕嬌柔的聲音,剛升起來的怒火馬上消失:“哼,小小的秣陵教坊算什麼膽敢拂本王的意不成。”

    白燕聽得眉頭微皺。秣陵教好呆也是秦淮河畔首屈一指地教坊。又是官辦。勢力深厚。當初河道總督田仰想強搶李香君。李香君以死相逼仰還是不得不退。若是秣陵教坊可以隨便捏李香君死也好。不好也仰決不會讓步。畢竟這是讓他大失面子之事。

    王爺雖然清貴可是以前大明都在當豬養。連離開駐地也不能。現在皇帝雖然撤清了限制。可是沒有兵。要說權力能與河道總督相比決不可能。又憑什麼能說此大話。

    “若真是如此。王爺何不向教坊將白燕地賣身契拿回來。如此白燕恢復自由之身。自然可以答應王爺地要求。”

    “現在還不成。”王有點尷尬地道。不過。他馬上挺起了胸膛:“不過……”

    彷彿是意識到失言。潞王急忙閉嘴。白燕輕輕一笑。這個笑聲讓潞王大受剌激。他正要不顧一切將眼前地尤物擒下。至於事後秣陵教坊是否會追究。難道還能拿他一個王爺如何不成。只要補償到了銀子。自然無話可說。

    正在此時,夏希言從門外跨了進來,看到廳中的兩人,臉色不可覺察的皺了一下,暗付這個潞王枉有賢王的名聲,其實是爛泥扶不上牆,眼下潞王府除了在朝廷領一份幹俸外全無收入,這份俸祿在普通人來看豐厚無比,足夠他們數百年也花不完,事實上若不是憑著王府以前所積的錢財。維持王府正常的開銷都不夠。

    只是即使王府以前積下的是一座金山,照王現在花錢的速度,恐怕數年也會花個精光,有錢不多積贊實力,卻花在捧花魁身上,實在是愚蠢。

    只是夏希言雖然是潞王的謀事,卻不可能對潞王指責,只能規勸一二,王不可,他也無可奈何。

    看到夏希言進來,潞王只得硬生生停止住向白燕再次抱去的手臂,滿臉不高興的問道:“夏先生,什麼事?”

    夏希言輕聲的在潞王耳邊說了數句,潞王臉上的慾念頓時全消,向白燕道:“白姑娘,本王對你可是

    意,本王剛才的提議姑娘不妨多加考慮,本王不喜>不情願之事,今日就先送姑娘回坊。 ”說完,王向外喊了一聲,數名家丁連忙進來,向白燕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燕美麗的臉蛋上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她還以為今日肯定要花一點功夫才能脫身,沒想到這個男子進來說了幾句王就輕易改變了主意,白燕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心,到底是什麼事能使潞王這個色中餓鬼放過自己。剛才夏希言的聲音雖然輕,只是白燕依然聽到了幾個字,依希是說到了皇帝,這讓白燕更加好奇。

    不過,潞王既然讓她走,白燕即使想留也不能,只能隨著幾名家丁出去,廳中只剩下兩個人後,潞王已經迫不急待的向夏希言問道:“先生,你是說皇帝真出了宮,現在皇帝在哪裡,他身邊帶了多少護衛?”

    “王爺,現在皇上正常酒樓用膳,身上侍衛只有數十名不到。”

    “太好了,實在是天助我也,那還等什麼,馬上讓人發動。”王興奮的道。

    ……

    “白姑娘,快走吧,非捨不得我們王爺了。”看到白燕出了廳,腳步明顯放慢,一名家丁忍不住調笑道,對於這些家丁而言,白燕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一樣遙不可及,能夠調笑一兩句已經是難得的福緣。

    白燕此時心中卻湧起了濤駭浪,潞王竟然在謀劃行剌皇帝,她雖然還想聽下去,只是如此容易引起懷,聽到家丁的催促,連忙展開雙腿,快步走了起來。

    若是夏希言~王兩人知道隔了數十步,他們的聲音還能讓人聽去,必定會後悔莫及,只是此時兩人完全沉浸在如何謀劃剌殺皇帝這件事上,其他根本無暇顧及。

    “王爺不用急,皇上既然出來,一時刻不會回宮,何況即使是回宮也需要一段時間,我們盡可以在路上伏擊,這次出擊,必須萬無一失,一旦失手,再想行剌就難了。”

    王頻頻點頭:“不錯,不,確是如此,先生,那些剌客不知對本王的資訊知道多少?”

    “王爺放心,他們只知道出錢他們的人是朝中貴人,至於是誰,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猜到王爺身上,何況他們身上都已經下了藥,沒有我們每天在飯菜中加的解藥壓制,三天之後就會中毒身亡,誰也查不出什麼蛛絲馬跡,王爺就只等登基稱帝便是。”

    “先生心思慎密,考慮周到,此事交:你,本王放心,先生儘管去做便是。”

    “是,王爺,那微臣就先下去準備了,微臣祝王爺這次如願以償。”

    “快去,快去。”王笑容滿面的道,等到夏希言的身影消失,他臉上的笑容越發得意:“哼,夏先生,若是有破綻,那麼就是你了,做好了這件事,你也應該上路,你放心,本王登基後不會忘記你,你的妻子子女本王也會送去給你團聚。”

    出了大院,夏希言連拐了數條道街,來到另一個院子中,輕輕的敲了數下,院子的大門打開,裡面露出一張警惕的面孔,看到夏希言,臉孔變得緩和起來:“夏先生來了,快,裡面請,主人等侯先生多時了。”

    夏希言一個閃身進了大院,院門砰然一聲關了起來,七拐八拐後,夏希言出現在一座假山流水的花院裡,假山旁邊是一座白玉後製的涼亭,此時亭中正坐著一名中年人,中年人的面孔有幾分相像,雖然穿著普通的衣服,卻給人一種高貴之態。

    “拜見王爺。”見到這名中年人,夏希言馬上一揖到底。

    “不可,夏先生免禮”中年人馬上就亭中站了起來,走前幾步將夏希言扶起。

    “王爺,潞王已經動了,有潞王的人做掩護,王爺親手所訓練的衛士必將可以成功,事後又可以指向潞王。”

    中年人點了點頭:“先生一來,本王就知道了,哎,皇上雄才大略,無人能及,若不是擅改祖宗法度,事事以功利為先,引得大明現在烏煙瘴氣,本王寧願安分守紀,也不願意背上弒君之名。”

    “王爺,剛不可持久,皇上一味重武人,又重商人,長此以往,即使是現在強盛一時,一旦皇上故去,天下必定大亂,趁著眼下皇上在位日短,民心還可以重新改變,王爺登基後若能重新將大明導入正軌,大明必定江山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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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13 17:01:12
第四卷帝國東升第二十七章剌殺

  聽到夏希言的話,中年人沈默半響,突然向夏希言彎~禮,夏希言驚的差點跳了起來,連忙避開,道:“王爺,使不得,使不得。”

    中年人直起身:“先生為了大明,不顧個人安危,甘冒奇險,本王這一禮,先生當之無愧。”

    得到中年人如此讚譽,夏希言臉色激動一片:“王爺折殺小人了,小人所做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王爺禮賢下士,又博學多才,有聖君之風,能為王爺效勞,是小人的榮幸,即使身死,小人也死而無憾。”

    “先生,如此不吉利之言還請勿多說,本王還等先生輔助,一同治理天下。”中年人撫著夏希言的肩膀道,讓夏希言又是一陣感激涕淋,不過,夏希言馬上恢復過來,道:“王爺,時間不多,還請王爺下令吧。”

    中年人微微頷首,雙手連拍數下,身後突然湧出來數十人,這些人有的像花匠,有的像掃地的僕役,有的像士子,有的像農失,雜役等等,包含著十幾個最普通的行業,如果在大街上遇到,誰也不會多看他們一眼。

    “參見王爺。”整齊一的聲音傳來,每個人都挺直了身子,向中年人雙手抱拳。

    剎時間,這些人的氣勢全,儘管他們身上的衣服依然如舊,只是夏希言卻猛然感覺到自己面對著的是一支剛剛進入沙場的雄兵,若不是夏希言性格堅毅,恐怕會忍不住後退,以避開這些人的鋒芒,不過,他臉上的表情也絕不好看,只能苦苦忍著。

    “免禮。”

    “是。”又是一聲齊劃一的聲音,各人收起了手勢,身體全部放鬆下來在夏希言面前的數十人又成為普通的農夫、匠人、士子、小販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個人的眼花。

    夏希言當然知道自己不是眼花,於眼前的中年人更是佩服起來,在朝廷對藩王監管如此嚴密的大明,可以訓練出一隊如此出色的侍衛見眼前的中年人是何等堅忍。

    “唉。這些人都是經歷過場地精英。本王培養他們來是用來對付流寇和關外地滿人。沒想到如今卻要用來對付大明地皇帝。這不知是否算造化弄人。”

    “王。流寇和滿人都已不成氣候不了數年大明就可以盡數剿滅。這是大明地幸運。今日我們所做之事並非為個人。而是為了挽回大明滑向錯誤地方向。他們同樣用地其所。”

    聽了夏言地話。中年人不再感慨向一名三十餘歲。農夫模樣之人招了招手人腳步輕移。來到兩人身邊上掛著憨厚地笑容。

    “耕一。等下你們隨夏先生出去著夏先生地手勢出擊。務必斬殺目標。完全任務後。馬上撤出。”

    “是。王爺。”耕一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又收斂起來。重新變得普普通通。

    夏希言再次向中年人抱了抱拳。中年人手一揮。夏希言才轉身而去。其餘數十人默不作聲地跟在夏希言身後。

    “砰。”的一聲,大門再次關上,夏希言並不回頭,帶著耕一等人穿行在大街上,只是剛走十餘步,夏希言馬上就覺得不對頭,他的身邊除了叫耕一的農夫外,其餘數十人好像消失不見。

    “他們……”

    “先生放心,他們就在附近,只有我發出暗號,所有人都會攻擊。”

    夏希言點了點頭,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遍,大街上人來人往,剛才那數十人已經完全融入其中,他找不到一個熟悉的對象,夏希言心下大定,對這次的成功又增添了數分把握。

    從酒樓吃過飯後,王福帶著侍衛繼續閒逛,不時與夏蘊貞說上幾句,夏蘊貞也有問有答,其見也穿插一些她遊歷天下的見聞,毫無一般人見皇帝的誠惶誠恐,讓王福聽得大感興趣,對夏蘊貞的觀感又上了一層,只是當夏蘊貞罵起各地的一些貪官汙吏時,讓王福稍有一些尷尬。

    看著皇帝與夏蘊貞並肩而行的身影,楊林忍不住輕搖了一些頭,這才知道為何皇帝突然會要自己收集夏蘊貞的資料,對於皇帝頓時大為佩服,皇上不愧是平定了滿人和流寇的馬上皇帝,連找後妃也要找如此厲害的女子。

    同時對夏完淳的運氣大為羨慕,若是夏蘊貞真的進了宮,夏家富貴不可限量。

    “嗯。”楊林的眼睛突然瞇了起來,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正向皇帝的方向走來,正是數十天前對著皇帝背影咦了一聲的大漢,此人雙手都籠在袖中,衣袖微微有一個凸起,楊林身上的汗毛馬上

    那是遇到危險時人的自然反應,他來不及說話,一到皇帝與那人的中間,將皇帝與身邊人隔開。

    王福被楊林的舉動嚇了一跳,正要問怎麼回事時,對面一人手腕一翻,手中握著一把尖刀,正向前撲來。

    “錚。”來不及撥刀,楊林直接用刀鞘擋住了剌客剌來的尖刀,那名剌客見到自己刺來的一刀被擋住,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只是手中卻絲毫不亂,手中的尖刀一翻,向楊林的咽喉剌去,他知道,要殺皇帝,至少要先解決眼前這名侍衛再說。

    一寸長,一寸強,楊林手中的刀鞘是對方尖刀數倍長,無奈刀沒有出鞘已經失去了一半威力,又被對方逼近身邊,反而應了那句:“一寸短,一寸險。

    ”看著對方刀尖上偶爾泛起的藍光,楊林馬上就知道對方的刀上必定是塗了毒藥,更是存了顧慮,被對方壓制的憋悶無比。

    “錚,錚,錚。”眨眼之,楊林的刀鞘與對方的尖刀連相撞了十餘下,可見雙方的速度有多快,此時其餘侍衛才反應,急忙抽出長刀,護衛在皇帝身邊。

    “殺!”街道兩邊傳來一聲大,湧出了數十名各式各樣打扮的行人,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一把長刀,惡狠狠的向中間撲了過來,看到湧上來的人都手持兇器,侍衛們毫不客氣,掏出手中的短銑射擊起來,隨著“砰!砰!”的聲音響起,剌客還沒有接近就紛紛倒下。

    這些事說來,其實都是在極短的時間發生,此時街上其他行人聽到槍聲才發現這邊的情景,頓時一陣大亂,急忙向外奔跑,不少店鋪則紛紛關門躲避。

    看到刺客,夏蘊貞下意識的摸著:己的長劍就要衝上去,王福一把拉住夏蘊貞的手:“愛卿不用急,侍衛自會解決。”不知不覺,王福又恢復了皇帝的語氣。

    夏蘊貞只好將握劍的下,只是發現自己的手被皇帝握住後,臉上忍不住產生一絲惱意,用力一掙就想掙脫,只是讓她意外的是皇帝的手握得很緊,她竟然沒有掙開,夏蘊貞微覺意外,正想再用力時,看到皇帝眼睛正視著前方,神情嚴肅,夏蘊貞心中的惱意頓時消去,心道或許皇帝只是下意識抓自己的手罷了,若是自己強行掙脫反而太過落跡,只好也將眼睛向前看去,想著皇帝稍鬆一下手自己就收回。

    握夏蘊貞的手,王福對眼前的剌客竟然產生了一絲感激,若不是這些人,自己哪有機會這麼快握上對方的小手還不落痕跡,他再不知如何追求女子,也知道此時握上就決不可輕易放下,打定主意,除非夏蘊貞激烈掙紮,否則不放手。

    這算得王福遇上的第一次剌殺,只是王福手中絲毫沒有慌亂,這些侍衛都是精挑細選,受過嚴格的訓練,不知被羽林衛中的特種兵摸擬剌殺過多少次,與這些特種兵剌殺的水平相比,眼前的這些剌客除了頭一人還有一些隱秘性外,其餘人根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若是侍衛連這樣的剌殺還應付不來,王福乾脆讓所有侍衛統統自殺算了。

    果然,兩輪槍響之後,那些剌客就倒下了十幾人,聽到槍聲,攻向楊林的那名剌客心中也微微有一點慌亂,馬上被楊林抓住機會抽出長刀,楊林的長刀一出,那名剌客頓時左支右絀,連忙後退。

    “殺!” 其餘二十餘名剌客儘管口中還在大喊,只是一個個都隔著老遠,已經全無銳氣,侍衛們點名一樣從容射擊,又是數輪槍響,還剩的十幾名剌客再也沒有勇氣,轉頭就跑。對剌客的逃跑,侍衛除了繼續開槍射擊外,無人追擊,對他們來講,皇帝的安全最重,追捕剌客這種事,只能在確保皇帝安全之後才能進去,否則就是失職。

    看到同伴們已經離去,與楊林對打的那名剌客頓時急了,頓時起了拼命之心,不顧自己受傷,拼命用著同歸於盡的招數,想逼楊林稍稍放鬆讓他逃跑,楊林當然不能讓他如願,將剌客拼命的招數一一劃解,最終用刀背在剌客握尖刀的手腕重重一敲,剌客尖刀落地,又是飛腿一踢,將剌客踢倒在地,幾名侍衛衝了上去,將還想掙紮的剌客死死按住。

    這場剌殺僅僅進行了不到十餘分鐘已經結束,剌客足足留下二十餘具屍體,還有不知幾人活擒,不要說剌殺皇帝,就是連侍衛也沒有傷到一人,算是完全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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