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萬界天王[全書完]

五七九章 朝霞夢醒 天青求徒

    睜開眼睛，烈朝霞神完氣足，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很久的夢，卻全然沒有久睡后的身体僵硬、氣血窒礙，反而說不出的神清氣爽，伸了伸懶腰，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醒了嗎？”

    略帶冰冷的問話，來自正坐在前頭的羿天青。與之目光相對，烈朝霞心里也一陣緊張，能給她這樣壓力的人不多，但羿天青很可能是當前最强的人類，不久前還强勢壓逼自己出嫁，要不是袁應愁仗義出頭，自己現在是什麼結果，實在不敢想像……

    從這點上來說，自己應該對這女人又忌憚又怨恨才對，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對著她，總覺得沒有什麼恨的情緒，或許是因為這女人雖然蠻橫又强勢，更不講道理，卻什麼都是明著來，直來直往，算得上光明磊落的關系吧？

    “小丫頭片子，想什麼呢？”羿天青道：“修練火系功法的，該有一顆無畏之心，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無可阻擋，焚掉一切礙著你的事物！如果畏畏縮縮，諸多顧忌，你的成就便高不到哪去。”

    烈朝霞點了點頭，這話她以前也聽長輩提過，知道此理不錯，更重要的是，她就算再笨，也知道羿天青是有心指點自己，光只這份心意，就是一片難得的善意了。

    “謝前輩指點，前輩你……功力好高，在親眼見到之前，我從未想像到真有人把武功練這麼高的。”

    “……高嗎？你的眼界太狹隘了。這只不過是時代不利修行而已，換了以前的武神時代，區區帝皇何足道哉，就算是天皇、太皇，也不過是大只點的螻蟻，隨手就被捏死了……”

    羿天青說得輕描淡寫，烈朝霞卻覺得不是這麼回事，什麼時代都還是要看人，如羿天青這樣的毅力與資質，如果生在那個時代。肯定也不會是區區帝皇。而是踏足頂峰，成為最耀眼的武神之一。

    “……我的力量還有所不足，后頭還要更加緊鍛煉自我，才能攀到更高的地方。”

    羿天青喃喃說著。眼神驟然一亮。對著烈朝霞道：“經過剛剛那一戰。你應該也長了見識，不會被帝皇嚇倒了，我和那些屍龍、鳥帝相比。並不算出類拔萃，不是嗎？”

    烈朝霞只能點頭，剛才的帝皇大混戰，固然是驚心動魄，但反過來說，見識過這麼多帝皇大混戰的震撼場面，現在真覺得沒什麼東西能嚇到自己了，羿天青可能是最强的人類，可是與那群龍、凶禽相比，她也只能說是不落下風，算不上勝出，更別說高高在上。

    “……前輩你……挺奇怪的。”

    既然要秉持無畏之心，烈朝霞也就是著大膽開口了。

    “你武功那麼高，作風又那麼霸道，可聽你開口，全都在說自己微不足道，一點威風也沒有……我見過許多修為遠不如你的人，說話比你囂狂多了，為什麼你要這麼貶低自己呢？”

    “貶低嗎？只是正確評價而已，我倒不覺得這有什麼貶低的。”羿天青看了烈朝霞一眼，道：“難不成，我說自己微不足道，你就敢不當我是回事？就敢把自己的腳踩在我頭上了？”

    “不會……這怎麼可能啊？”

    烈朝霞說著，自己也懂了，個人實力如果夠强大，就算平常謙和低調些，別人也不敢輕易無視，但如果自己的實力不夠，哪怕架子擺得再大，最后也是被人猛打臉的份。

    這道理其實不是那麼難理解，可羿天青一貫的作風如此强勢，誰擋滅誰，居然會說出這樣的道理來，就讓烈朝霞感到難以置信，或許，這就是普天下修練火系功法的人那麼多，橫衝直撞的比比皆是，她卻能登臨頂峰，練出一身驚天動地力量的理由。

    “……我的修行還不足，剛剛那一戰給我啟發頗多，這些年來，我找不到几個勢均力敵的對手較勁，更別說被逼到絕境，可剛才那一仗，我領悟到不少東西，應該能夠繼續往上走……”

    羿天青望向烈朝霞，道：“你是根有潛力的苗子，真火劍樓的底蘊淺薄，淺水難容蛟龍，你在這里只會被耽誤，應該換一個對你更好的環境，讓你能夠攀到更高的地方。”

    估不到羿天青在這時舊事重提，烈朝霞一下傻掉，尷尬道：“前輩，我很尊敬您，但婚姻嫁娶，不能勉强的，我另外有喜歡的人了，你的抬愛我……”

    “這不就是了？直來直往，不喜歡什麼就說什麼，不就好了？你勇于反抗我對你的壓迫，這點很優秀，為什麼面對師門對你的不合理，你反而一聲不吭，任人欺壓？如果你自己不醒悟，這輩子別說帝途，恐怕命都不會太久。”

    羿天青道：“而且，你弄錯了一件事，我沒打算要你嫁入羿家，只是想問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傳我一生技藝？”

    如果說，剛才嫁入羿家的提案，嚇傻了烈朝霞，現在這個收徒的提案，就把烈朝霞差點嚇尿了，作夢都想不到，羿天青會冒出這一句話來。

    當世無雙的女帝，極可能是踏在這時代巔峰位置的最强人類，不曉得多少人朝思暮想，希望能得她指點，哪怕傳個一招半式，或是點撥個几句，都將終生受用不盡，更別說直接收入門牆，作為弟子了。

    不難想像，在羿家之內，肯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能獲其青睞，但從羿展鵬的說法來看，羿天青在家族內就算沒到神憎鬼厭，起碼也是人人見了就連忙閃的存在，能獲得她授藝的人物，多半是不存在的，烈朝霞實在想不到，這種大好事怎會平白無故到自己頭上？

    “……你身懷金烏血脈，血脈蘇醒，是傳承我武技的最佳人選，我一身神功，到了你的手上，或許能有更進一步的發揮，成就更高境界。”

    羿天青淡淡說著，烈朝霞卻隱約感覺出另一絲意味，恐怕……身有暗傷的羿天青，經歷過帝皇大混戰，意識到此行不易，吉凶未卜，開始設想后路，想替一身蓋世武學找個傳人了……

五八十章 交易暗盤 又回雪峰

    羿天青的突然提案，把烈朝霞給震得不輕，忽然間她也被點醒，自己與羿天青確實有授藝緣分，因為之前袁應愁秘密傳授，自己開始修練羿天青的那套絕式，滄海晨曦，略有小成，要是能取得羿天青的正式教導，就能完善這一式。

    滄海晨曦的威力驚神泣鬼，哪怕只學這一式，也足以翻江倒海，摧毀一切，更能夠在眼前大派用場，烈朝霞有心請教，話到嘴邊，又生出顧忌，總感覺自己偷學對方武技，讓對方知道，万一大發雷霆之怒，就弄巧成拙了。

    想到這點，烈朝霞這才注意到，應該要在這里的袁應愁，不知何時跑了個沒影。

    “咦？袁兄人呢？跑什麼地方去了？”

    “……我也不知。”羿天青皺著眉頭，相當不悅，這份不悅卻是針對自身，“真是可恥，剛才連我也走神睡著了，醒來后，這里已經不見那小丑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應該還在這劍樓之內……”

    “呃，那個……其實袁兄他教了我……”

    話未完，外頭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烈朝霞臉現喜色，正想說袁應愁現身回來，善莫大焉，卻馬上察覺到氣息不對，來者是別人。

    “姑姑！”

    快步奔來，一下闖進控制室的，是神色慌張的羿展鵬，他倉皇的表情，讓羿天青非常不滿意。

    “看看你這是什麼表情？身為准帝，卻全無定力。成何体統？一點點小事就臉上變色，似你這樣的心性，日后我如何扶你為羿家之主？”

    羿天青厲聲道：“要記著，普天下再沒什麼事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就算羿家在你眼前全滅了，你也能不動聲色，這方是王者之才。”

    一番話聽得烈朝霞頭皮發麻，里頭有大半的內容，她完全無法苟同，以自己的立場來說。一個看著自己門派滅光。仍不動聲色的掌門，這哪是王者之才？擺明就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重度精神病患！如果拜師后要被灌輸這種觀念，那還是再多考慮一下吧。

    但羿展鵬卻對這樣的教訓習以為常，拱手道：“姑姑說得是。侄儿修行不足。露出了丑態。請姑姑教訓。”

    “知過便改吧，發生什麼事了？讓你護著的人呢？死光了嗎？”

    羿天青語氣冷淡，恐怕就算羿家人真當著她的面全滅。她也無動于衷，烈朝霞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聽羿展鵬道：“沒有，都還好好的，一如之前的預計，經歷帝皇威煞來回洗滌，他們都獲益匪淺……”

    說著，羿展鵬看了烈朝霞一眼，道：“真火劍樓那邊，情況比較不好說，聖王層級傷亡相當重，七成沒有能挺過去，不過，易筋、洗髓境界的弟子，獲得不少好處，有一半都有晉級跡象，順利的話，可以在一個月內晉升為聖王。”

    這話入耳，烈朝霞感覺很復雜，所謂的七成聖王沒有挺過去，聽起來，恐怕都是那些長老們撐不過去，再考慮到隨著劍樓分節，被扔出去當高空垃圾的一批，真火劍樓的長老們，只怕傷亡殆盡了。

    對劍樓來說，這固然是大損失，可若年輕一輩的好手，過半獲得晉升，成為聖王級數的高手，一來一去，損失盡可補足，雖說有著經驗與閱歷上的斷層，不是輕易能夠彌補，但這批氣血旺盛，年紀不大的新生代聖王，卻有著無限寬廣的未來，對劍樓而言，是筆大賺的買賣。

    “……這恐怕也是那小丑預計的結果。”

    羿天青淡淡道：“那小丑看似行動草率，其實還是考慮頗多，雖算不上面面俱到，但這種程度的盤算，必然在他掌握中……他大概打算拿這來當租金吧，租用劍樓的費用。”

    烈朝霞奇道：“真的嗎？袁兄他……”

    “……**不離十，而且還是一早就商量好的暗盤。”羿天青冷笑道：“不然烈君顏到哪里去了？劍樓被奪，她作為掌門，從頭到尾也不出來吭一聲，最開始我還感覺得到她的氣息，可是當低輩弟子離開，她的氣息也消失不見，是去哪里了？”

    烈朝霞無言，可以推想得到，師父必是離開劍樓，跟著去保護那些低輩弟子，否則當時外頭還有暗日神荒與凶禽虎視眈眈，放任她們逃生，和讓她們去死沒有兩樣。

    除此之外，這也可以視為一種保險的策略，哪怕劍樓的征伐之旅失敗，真火劍樓的精英戰力全數死絕，起碼還有一個掌門與一群低輩弟子，保留元氣說不上，至少也是一個希望，可能在許久以后，再興真火劍樓。

    “師父她……沒告訴我這些。”烈朝霞說著，有些許黯然，但也對羿天青刮目相看，發現這位前輩不但有强大武力，也有看透權謀的眼光，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莽婦，怪不得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那個小丑人呢？”羿天青道：“我沒感應到他的氣息，不過在這種漂流中，他也出不去吧？展鵬，你一路過來，有看到那小丑嗎？”

    “這……侄儿一路過來，確實沒有看到袁兄，也不知他身在何處？”羿展鵬欲言又止，“但姑姑又可知道，我們如今身在哪里？”

    “還能哪里？難道我們……”

    羿天青說著，臉色忽然一變，抖手出劍，火焰劍氣飆出，螺旋前進，將所經處的金屬外壁全數鑿開，直通最外層。

    “前、前輩，你別……”

    看見已殘破的劍樓，被這樣無情破壞，烈朝霞都快暈過去了，但旋即發生的事，卻讓她懷疑起自己的眼睛。

    “呃，這個……什麼狀況？”

    一縷陽光，從被連續打穿的多層壁板盡頭，射入操控室中，從那個大裂口，可以清楚看到外界景物。

    沒有黑暗，也沒有戰爭，真火劍樓確實在半空漂流，底下卻是山景實物，而非虛空，最奇怪的是，底下的山景還依稀有些眼熟，烈朝霞想了几秒，驀地瞪大了眼睛。

    “千、千雪峰！”

    出于無法解釋的理由，真火劍樓離開了虛空漂流，來到了千雪峰頂！

五八一章 終結漂流 結束噩夢

    “我……我們睡著的這段時間，發生什麼事了？”烈朝霞結結巴巴道：“總覺得，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

    從最激烈的帝皇大混戰，再到枯燥至極的虛無漂流，烈朝霞一覺入眠，醒來卻發現劍樓盤旋在千雪群峰之頂，烈朝霞完全不能理解，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而理應主導事態進行的袁應愁，又跑什麼地方去了？

    一堆問題無可解答，烈朝霞發現別人的狀況也差不多，而眾人一直在天上漂浮，顯然也不是個辦法，即使覺得尷尬，還是得先降落了再說。

    身為劍樓的一份子，烈朝霞多多少少，也會一些劍樓的操作技巧，足夠把劍樓平安降落到地上去，經過一番顛動，總算有驚無險地讓劍樓降落。

    意外降臨千雪峰，比起羿家人和劍樓余眾，烈朝霞還算是與千雪峰較有淵源，哪怕覺得這麼意外造訪，頗為尷尬，也只有硬著頭皮第一個走出去，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解釋。

    真火劍樓降落，這麼大的動靜，早已驚動千雪峰上下，一大群人圍繞著劍樓，等著里頭的人出來，當走出緊閉的劍樓艙門，烈朝霞首先看到的，就是站在最前面的黃百合，她正微笑著迎接己方眾人的出來。

    “百合師姐！”

    看到熟人，烈朝霞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揮手想要和黃百合打招呼。可表情卻在瞬間垮掉，跟著，變成了怒容。

    “你……”

    “哎呀呀呀，你們這群人真是愛亂蕩，我都等你們老半天了，你們居然這麼久才下來，真那麼喜歡空中漂流嗎？”

    站在黃百合身后，與千劍叟並肩而立，袁應愁瀟灑地朝這邊揮手，面上笑容如陽光燦爛。如果只是這樣。也還罷了，最可惡的是，他另一只手里還拿了條香蕉，邊揮手邊放進嘴里。吃個不停。一臉幸福的表情。這看在旁人眼中，真是氣到炸掉。

    “你……你為什麼……”烈朝霞急到口吃，一把抓住黃百合。問道：“為什麼這個小丑會在這里？什麼道理？”

    “這個……”黃百合忍笑道：“袁先生早你們一步到來，和千劍叟師伯談了好一會儿，就在等你們降落，等上老半天了。”

    “為什麼他會……”烈朝霞搶到孟衍面前，“你不是和我們一起漂流的嗎？為什麼會和我們分開？還有，我們明明在漂流，怎麼忽然回到這里？闖進去，什麼都沒發生就回到這邊，我們的出生入死，全都白費了嗎？”

    “哈哈，人生不一定要看結果，過程也很重要，如果你能從過程中獲得意義，就沒有所謂的白費。”

    孟衍打著哈哈，拿著烈朝霞來尋開心，這時羿展鵬笑了笑，道：“原來如此，這樣看來，我們……不，至少袁兄已經達成此行目的，見到禁地之主，甚至已與之有所協議了。”

    “要這麼說也無妨，但多少仍有點差距，我不能說是見到，只不過……做了一場夢而已，反正大家都是給扔出來，你們是連人帶船，我是整個人，誰也沒占到便宜。”

    孟衍道：“多的事情我不能說，也沒什麼可說的，大家該要知道的事，也就兩件。第一，那些屍龍的攻伐仍在繼續，並且有武神級的存在，虎視眈眈，預備參戰，目前攻伐范圍已漸漸突破帝皇領域，侵入武神領域是可期之事，估計……闖過武神領域，危及核心，大概還有十几個小時……”

    羿展鵬道：“那十几個小時后……”

    “十几個小時后，如果屍龍通過了武神領域，進入核心，屆時，整個淨地將會毀滅……是自爆還是怎樣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玉石俱焚，與敵同亡的那一套，當然，仍在淨地內的我們，也是被玉石俱焚的收場。”

    這些話，聽得懂的人不多，只有完整參與早先那場攻伐的人，才能理解話的意思，但周圍的千雪峰弟子，卻給嚇得一片嘩然。

    在連續戰斗，死里求生多日以后，千雪峰弟子的精神、体力都已到極限，這兩日好不容易略為放松，有了喘息之機，卻很快被告知，十几個小時后，可能就要與涅槃淨地同歸于盡，這把他們的精神几乎逼到絕境，要不是希望的指引及時送到，這邊真是要出現一堆瘋子了。

    “如果不想死的話，大家只能奮力一搏，這也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幫著淨地擊退屍龍群，只要把這些東西轟出去，大家就可以回歸平常的世界，過回之前的生活，結束這場惡夢。”

    孟衍道：“擊退龍的方法，我已經和千劍叟長老商議過，稍后也會告知大家，雖然和那些什麼龍、什麼鳳的相比，我們不過是渺小如渣的人類，但只要大家願意干，我們絕對可以在這一戰中，起到關鍵性的作用，讓那些什麼龍、什麼鳳的，見識到我們人類的志氣！”

    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所有人都抬起頭，望向這個形象帥到沒邊的年輕人，特別是千雪峰的女弟子，為之大受鼓舞，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與斗志，效果之好，如有神助，連孟衍自己也給嚇到。

    ‘我靠！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我知道人長得帥，是有很多好處，但好成這樣，會不會太犯規了點？’

    ‘我想可能因為主人您也不是普通的帥，如果羿天青是當世最强的人類，主人您就是當代最帥的人類，在魅力破表的大前提下，創造出這樣的小奇跡，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離開了劍樓的系統，舞丑可以自由發話，不需要再透過金明姬，孟衍的耳邊登時不得安寧，不過，哪怕奇跡再怎麼神奇，效果依然有其極限，在其他人紛紛點頭，信心大振的同時，烈朝霞卻几步走上前來，開口便問。

    “不要把話說得那麼好聽，上一輪戰斗，我們已經犧牲不少，再死下去就要滅派了，除非你能給點明確的勝利證據，否則，別想用几句空話就推我們大家去死！”

五八二章 心靈成長 俊男立派

    烈朝霞的當眾質疑，孟衍不以為忤，反倒是有種快熱淚盈眶的感覺，這丫頭能夠這樣勇于質疑，說明腦子會想東西了，這可是大大的成長，值得高興。

    ‘練火系功法的，都是直線條思考，直來直往慣了，看著陷阱都直線踩下去，這丫頭開始會想，還不是盲目反對，這就是成長了，太好了！’

    孟衍確實感動，眼光不自覺地掃向羿天青，和這個瘋婆子相處的時間越久，就越能体會，她雖然蠻橫霸道，視一切反對如草芥，但絕不是不講理的人，只不過她講的理，是弱肉强食，無能者死掉活該那一套，與平常人不同。

    無論正理歪理，只要講的是理，就有規則可循，能夠講規則的人，肯定不是那種沒有腦子，什麼事情純憑本能決定的莽夫愚婦，烈朝霞近來際遇頗多，對心境考驗不小，再加上眼前出現羿天青這麼個指標型人物，潛移默化之下，也有了些成長。

    ‘不過，主人您更了不起啊，以年齡來說，您明明應該是個中二死小鬼，現在卻已經能站在這高度上，品鑒別人的心靈成長了。’

    ‘廢話！烈丫頭和我能比嗎？我也很想單純中二沒腦子啊，但那麼多事情一件接一件來，整天不是自己出生入死，就是為別人出生入死，再不然就是推別人去出生入死，這麼頻繁在刀口舔血，你說我心境能不老嗎？我常常覺得自己老好快。精神都快變成是個老頭了。’

    ‘………當個機械，在這方面有不小的優越性，要考慮一下嗎？’

    舞丑的調侃，孟衍沒放在心上，因為眼前出現了更令他發噱的事。烈朝霞的質詢，讓自己為了她的成長而欣慰，卻惹惱了在旁邊的千雪峰眾弟子，那些憤怒的女子紛紛上前撻伐。

    “你也太不知感恩了，袁公子與你們劍樓非親非故，卻還為你們著想出力。你居然還質疑他？”

    “劍樓的人就是愛無謂生事。你喜歡找麻煩是嗎？那劍樓別參進來，后頭有什麼求生機會，你們被排除在外，也是活該。”

    “袁公子俠風凜凜。滿身正氣。是帶領我們的最好人選。你質疑他，難道是想爭這領頭的位置？都到這節骨眼上，還想爭權奪利。劍樓的人太丑惡了！”

    群雌你一言、我一語，不但激得烈朝霞滿臉通紅，連孟衍自己都為之傻眼。

    ‘哇！明明我只是說几句空話，半點實際措施都沒拿出來，擺明騙傻子去出生入死，她們怎麼這麼支持我？舞丑啊，一定是我的人格魅力感動了她們，她們被我偉大的德行所感了。’

    ‘………都快可以開宗立教派了，就叫俊男宗吧！不過主人您如果毀容，這些信徒會立刻作鳥獸散喔。’

    ‘沒事，到那時候就開發點整容技术出來，以此號召，成立個新教派，生意肯定興隆，口號是：我們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我們的英俊……是至尊級的！’

    ‘主人您的臉皮，才是超越至尊級的！真不愧是心靈成長啊。’

    ‘哇哈哈哈，你這樣說我，我會驕傲的！’

    兩邊這麼一番對話，連內世界中旁聽的金明姬，都快被毒到如魚儿翻白肚，不過，在外頭，一切可不是那麼簡單，就算得到一般弟子的擁戴，群体中卻不是沒有會動腦的人，羿展鵬掛著微笑，羿天青目中發著寒光，遙遙注視過來，表達著他們的“意見”。

    “……信任危機是個麻煩，麻煩就只能一個一個來解決。”

    孟衍聳聳肩，望向烈朝霞，道：“需要明確的勝利證明嗎？我就泡制個奇跡給你，行嗎？”

    “什麼奇跡？”烈朝霞一手插腰，斜眼望向孟衍，道：“可別當我是小女孩一樣好唬，隨便耍几手魔术，就把我敷衍過去了。”

    “是嗎？那你看看這手魔术怎麼樣？”

    孟衍兩手一攤，一團白色的物体飛竄出來，高聲汪汪狂叫，一下衝入烈朝霞的懷里，烈朝霞一愣，跟著大喜過望，差點連眼淚都飆出來。

    “小愛！”

    烈朝霞緊抱著自己的雪白愛犬，小白狗伸出紅色舌頭，拚命舔著主人的臉頰，十足親熱，搖著白色的小尾巴，情急熱切的模樣，讓旁邊所有看的人都覺得羨慕。

    “你不是……怎麼會……”

    與一度氣息奄奄的愛犬重逢，烈朝霞心花怒放，高興到連話也說不出來，抱著汪汪叫的小白狗直轉圈，稍微冷靜一點后，才望向孟衍，道：“戀愛是你治好的？”

    “一半一半啦，我確實花了不少氣力與心思，這家伙元氣耗損太重，想痊愈不是那麼容易，不過……反正是治好了。”

    孟衍笑道：“完壁歸還，現在……你相信有奇跡了？”

    烈朝霞高興到連自己的名字都快忘記，哪里還能回答？孟衍看著她的樣子，心頭也放下一塊大石，這回戰云元氣耗損過重，哪怕放在靈氣充沛的觀音掌上，也遲遲沒有復原跡象，自己為此束手無策，多日來憂煩不已。

    幸好，這回領公費辦事，賴上了大財主，得到祖凰的幫助，以珍異血材注入戰云体內，令其復原過來，反正……身為鳳凰一族之長，祖凰那邊別的沒有，鳳凰血絕對不缺！

    擺平了烈朝霞，真火劍樓內其他人的意見，孟衍壓根不放在眼里，而另一方，羿展鵬豎起大拇指，沉默地表達贊賞，羿天青卻寒著一張臉，冷冷道：“小丑，這點份量，打發小女孩是夠了，但對我們，你打算怎麼交代？”

    “交代？這話不太對吧？我為什麼需要交代？”

    孟衍聳肩道：“當初大家明明說好，合作殺向禁地最深處，到了那邊之后，合作關系解除，你們翻臉也不違道義，我亦不保證你們能得到多少東西，現在大家空手而回，我有什麼好交代的？”

    “空手而回嗎？”羿天青冷笑道：“但這卻不是實情，實情是……我們空手而回，小丑你滿載而歸，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會出人出力，然后放著你獨占所有便宜？”

五八三章 挖掘潛力 血色晶石

    “出人出力嘛……這個是不假，大家說好了，齊心合力共闖，你們出了人與力，難道我就在一旁閑著嗎？既然大家都有出力，誰也沒臨陣推托，那有什麼好交代的？”

    孟衍聳聳肩，道：“說好了合力共闖，能得什麼不保證，全憑個人本事，現在空手而回，就來找我算帳？這和之前說的，好像不一樣吧？還是現在武功高就了不起，可以隨便說了不算數的？”

    “協議說的確實是得失自負，可那也是以闖到最深處為大前提。。。”羿天青道：“你並沒有帶我們闖到最深處，卻得了莫大的好處，在我看來，你就是吞了我們應得的那一份！必須給個交代！”

    “……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我說的你都聽不進，只是你一個瘋婆子在說話。”孟衍道：“瘋婆你這是打定主意，要不講道理，憑蠻力硬搶？”

    “小丑你則是打算顛倒黑白，要嘴硬到底？”

    雙方各有堅持，一時成了僵局，在旁的千雪峰長老，千劍叟、藍潔映都甚為尷尬，進退不得，如果換了是其他情況，有人在千雪峰的地頭上，鬧得如此之僵，他們怎麼都該出來略作表態，打個圓場，把事情揭過，而憑著他們的地主身分，旁人怎麼都該給點面子。

    但眼前這兩位，一個與千雪峰關系深厚，另一個修為在那里明擺著，更重要的是。這兩人顯然都不是那種會給人面子，容易聽勸的人物，因此，為了不自取其辱，千雪峰這邊的長老維持沉默，當個徹底的旁觀者。

    眼看兩邊氣氛劍拔弩張，隨時都會動手，孟衍忽然開了口，“接下來的戰斗很重要，我們前頭的努力。能不能有所收獲。就看這一刻，如果在這個時候窩里反，對我們彼此都不好吧？”

    “……還指望我們幫你戰斗？”羿天青哂道：“利用一次又一次，你真以為羿家可欺不成？”

    “話別說那麼難聽。誰利用了？你也別把自己看太重。邀請你們。是讓你們有機會為這個世界出力，其實，有你們不多。沒你們也不少，你們還真的把自己當回事，以為沒你們就不行啊？”

    無視后果，孟衍一句反嗆，激得羿天青怒火大熾，几乎就要一劍斬來，但對方卻抓住她的底線，在她出手的前一刻，搶著發話。

    “……不過呢，無論缺不缺，只要有參與，自然能有所收獲，你們也不想真的空手而回吧？羿家可能不缺這次機緣，瘋婆你可就危險了，運氣差一點，搞不好活不到走出這里，真的無所謂嗎？”

    “你覺得我們還會上當嗎？”

    “早說了，之前我沒承諾過任何東西，既然沒承諾、沒約定，怎麼能說上當？你根本連個騙字都湊不齊吧！”

    孟衍自信滿滿，道：“這次你們如果不放心，那我給你們個承諾與保證，只要有幫手、有出力，就保證不讓你們空手而回。”

    “……太籠統，如果沒實際一點的交代，就連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籠統是為了給你們更多，如果要實際，我給你們個實際的約定又如何？”孟衍道：“別的不說，你們要的鳳凰血……”

    “……鳳凰初血！”

    “行，就初血！只要幫忙打贏這一仗，就給你鳳凰初血，治你的舊傷，這是實打實的承諾，保證入手。”

    “你以為一個小丑的承諾，還有什麼可信度？”

    “那就要看情況了，我也不太能理解，某些癲婆是不是被男人騙過頭，留下精神傷害，所以把每個男人的說話，全都當成是預設騙局。”

    這句話一說，在場之人無不失色，都覺得女帝馬上會起手大殺，但羿天青卻直接掉頭走，一句話也不說，直直走回真火箭樓，羿展鵬與羿家眾人跟隨在后，就這麼離開了現場。

    羿家眾人一走，現場氣氛登時緩和不少，千劍叟、藍潔映走上來，向這個年輕人道謝，就在不久之前，這個年輕人所贈與的靈藥，治好了大部分千雪峰的傷患，靈藥的效果非常神奇，不知成分是什麼，可所有人服用之后，**傷患盡去，還氣血亢涌，神完氣足，狀態大好。

    “奉勸大家，別高興得太早，太好的藥，往往都有一些太不好的副效果，對，不是不太好，是太不好的等級！這種靈藥，是本地限定特產，基本上，是靠挖掘、激發体能，把潛力都催迫出來，進而治療**傷害的，如果潛力已盡……你們就可以直接省掉火化燒灰的功夫了。”

    孟衍道：“很幸運，千雪峰受天洗益處最多，大家接承天洗能量，日積月累，潛移默化，骨、肉形同改造，這些未必都被開發出來，所以我相信大家都還有潛能可挖掘，那藥吃不死人，可……從現在開始，大家要學著駕馭体內源源不斷增生的力量，如果失控……相信我，你們會后悔為什麼不一早*操死了算？”

    簡單又清楚的介紹，讓在場的多數人如墜冰窖，不過，並沒有多少人覺得反感，因為在這種時刻，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生存機會，哪怕會招來致命風險，也好過眼前立刻就死。

    “別閑在這里，每個人應該都有事情要干吧？全給我散了。”千劍叟朗聲道：“戰斗會在几個小時內打響，都給我去准備了。”

    千雪峰這邊所應做的事，孟衍已經和千劍叟、藍潔映商量妥當，這時看他們各自開始工作，烈朝霞也率眾跟著藍潔映而去，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只剩一個。

    朝著黃百合走去，孟衍取出了一個小盒子，交在她的手上，略帶點遲疑地道：“要是可以，我是想你等一下躲起來，就算千雪峰的人全死光，你也別出來，但你估計不會聽，所以……我把這個給你，或多或少，能幫你一點忙，至少能給你一個選擇機會。”

    “這是什麼？”

    黃百合略帶困惑地打開了盒子，在盒子里，放著一枚血色晶石，燦然生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未完待續。。)

    ps：關于讀者反映，孟衍用不同身分來測試自己女人的行為，我想說的是，請注意一下，孟衍才只有十六歲，一個十六歲的小鬼，本來就有很多不成熟，甚至愚蠢的觀念，他想這麼做，而且也做了，雖然最后的結果讓他也覺得自討沒趣。

    我覺得這行為是很符合他年紀的，莽撞少年本就是干不成熟的蠢事，當然如果不考慮年齡，直接要十六歲小鬼表現出几十歲人的陰狠沉穩，那就不是我當初的考量了。

五八四章 潛移默化 從不逃避

    “這是……血鑽？我之前用過，這好像……不，這顆不是，血鑽不是這樣的，這個是……”

    手中的血色晶石，黃百合覺得眼熟，更為之困惑，因為散發類似光華的晶体，過去只有葬骨嶺的血晶，還有近期在東土行情緊俏的血鑽，自己掌中的這顆紅晶石，大小與血鑽相若，發出的赤芒卻有所不同。

    血晶、血鑽的紅光，近似人血，會生出有如心跳一般的脈動，可手上這一枚，散發的紅芒近似火焰，雖然也會像心髒一樣脈動，但每一下的光焰吞吐，就像傳說中的鳳凰展翅，美得驚心動魄。

    黃百合用贊嘆的眼神，反覆掃視著掌上的血石，几乎舍不得移開，那一陣一陣吞吐的血色光霞，對女人有著近乎魔咒的吸引力，好半晌她才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問道：“這到底是……”

    “鳳凰血鑽。利用原有的血鑽技术，加料精煉而成，效果和之前不可比擬，你手上拿著的，是這世上的第一顆，暫時也是唯一的一顆。”

    孟衍道：“之前你的那件戰衣，還有穿著吧？”

    黃百合一愣，當初孟衍師弟為她制作的那件戰衣，由于完全貼身，所以都是穿著在內里，外頭另外套別的衣服，見過的人並不多，外人理應無從知曉，但想到眼前這位自稱是孟衍師兄的好友，知道那件戰衣也就可以理解了。

    “有……有啊。”

    “有就成了，這顆鳳凰血鑽，內中蘊藏著鉅量的壓縮精元，化納時一下釋放，如果本身筋骨承受不住，瞬間會爆掉……媽的，我好像總是做一些會讓人爆掉的東西，我都快變成瘋狂科學家了。”

    孟衍道：“本來我是打算自己用的，但情況有了點變化。現在你比我更需要這東西，而你因為平常有足夠的訓練，筋骨耐壓足夠，照理是可以承受的。”

    “那我現在就……”

    “你當這是糖球。可以隨便服用啊？”

    孟衍一把按住黃百合的手，阻止她的動作，眉頭深鎖的表情，讓黃百合察覺有異，道：“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天底下的好事，都有代價的，鳳凰血鑽在提升力量、境界的雙重效果上，可能是東土當前最好的神物，不過提升這種事，從來就沒有那麼簡單。哪怕你筋骨承受得住，危險性被降到最低，卻還是有其他問題……”

    孟衍道：“急速拉拔力量增長的代價，可能會損及你的未來，或許。本來你可以在修練的路上走得更遠，卻因為使用這個，而……”

    黃百合明白了，之前也聽長輩提過，有些能催迫体能，拔升修練效果的技术，可能前期進展快。卻是以留下隱患，造成往后修為停滯不前為代價，扼殺未來性，這是為何袁應愁看來顧慮良多的理由。

    這個問題……就黃百合看來，完全不是問題，她一下便笑了。

    “你知道嗎……以前師叔伯們對我的評估。都認為我不是習武的上佳之材，就算再怎麼拼命，除非有大機緣，否則能練上洗髓，就已經是此生頂峰……”

    黃百合笑道：“現在。我不但越過洗髓之境，還登臨聖王，這對我來說，已經是夢寐以求的成就了，我……很滿足了。”

    “一點企圖心都沒有，不利修練的，你的資質沒有你說得那麼差，天洗更助你改易体質，你本來可以走得更遠的，犯不著……唉，你還是把這顆血鑽還我好了。”

    看袁應愁一副苦惱的模樣，黃百合感覺，這男人是真心地在替自己著想，像個親人一樣在擔心自己，這實在讓人有些受寵若驚，因為這男人不曉得被多少人關注。

    打從月神古堡進攻千雪峰，這男人首次現身以來，千雪峰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師姊妹為他迷醉，這回陷入涅槃淨地，孤立無援，這男人又闖了進來，帶來希望，更讓千雪峰成了他傾慕者的重災區，不知多少師姊妹偷偷藏著他的畫像，當成平安符。

    現在，要說師姊妹們最關心的話題，除了如何離開這個絕境，估計就是如何擄獲這個男人的愛，至少也要贏得他的關注，自己雖沒有打算跟這流行，可忽然得到他的關心，卻還是難以淡然。

    “……你在擔心我？謝謝。”

    黃百合道：“不過，我還是決定接受你的贈禮，人不能只考慮自己一個，這是整個千雪峰的重要關頭，如果大家都遇難，只有我一個人平安，就算能保有未來，我想我也無顏走下去……一個門派，是靠大家同心協力，才能夠走下去的，我受千雪峰栽培，當師門需要我出力，我不能只考慮自己一個人。”

    說完，黃百合收下了鳳凰血鑽，還好像很怕孟衍反悔一樣，急急把血鑽握在手里，這動作令孟衍啞然失笑。

    “不用急，不會搶了你的……你這樣……也好，能夠有你這樣的弟子，注定千雪峰不會亡，將來要是有機會，我保舉你當千雪峰下任掌門吧。”

    “這……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我也不是為了……”

    “得了，既然決定要用，就早點用，讓**有緩衝適應時間吧，這可不是那種臨陣吃的藥物，這東西的主要用途是提升修為，不是暴衝戰力。”

    孟衍仔細叮嚀，傳授了一套全新的化納技术，確保吞並鳳凰血鑽時的成功率，最后看著黃百合離去的背影，他感觸良多。

    ‘同樣一個門派，受一樣的教育，怎麼里頭的子弟會差那麼多？’

    ‘我想主人您真正好奇的，是明明商掌門這麼會精打細算，怎麼調教出那麼多願意為了門派犧牲的弟子？’

    ‘倒也是，你說一個梅影也就算了，百合也又是一個，還有冰玫，千雪峰要是真的有事，我覺得她也會舍身赴難的……媽的，這里就沒有那種自私自利的人嗎？’

    ‘這和商掌門的為人有關吧，雖然她善于精算，可是該擔當的時候，她從不逃避，現在就是證明，有這樣的掌門在，建立風氣，潛移默化，自然……就會有這樣的弟子了。’

五八五章 血不白流 謀划法陣

    “……那個死幽靈，一開始把話說得那麼簡單，好像只要給它几滴血，就能把沉睡中的力量全部喚醒，結果給完血以后，才說后頭一大堆的麻煩，媽的，這根本是詐欺。”

    “對方是不知活過多少年歲的老妖怪，算盤打得精著呢，如果不是因為這回特別倒楣，被主人您撿了大便宜，哪會這麼好說話？剛才您獅子大開口，長長清單上的東西，基本上要什麼，老妖怪就給什麼，這麼慷慨，當時就知道事情不好辦了。”

    “……老妖怪實在夠賊的，說話時機抓得超准，早不講，晚不講，故意挑取完血了才講，這下上了賊船，后悔也遲了。”

    “也還好吧？如果主人您真的想走，只要袖手不管這邊的事，一樣也走得掉，老妖怪的鳳凰血治愈了戰云，您完全可以從天頂脫出，不用參與后頭的戰局，和老妖怪的約定早已完成了。”

    “別鬧了，不在這里有個了結的話，要是那些僵屍龍得勢，我們也沒好日子過吧？還更別說，我血都捐了那麼多，要是在這節骨眼上走了，這邊輸了，那我的血不就都白流了？”

    孟衍握緊拳頭，憤慨道：“做人可不能蝕本，就為了讓我的血不白流，我怎樣都要打贏這一仗！”

    “那還不如承認，您是放不下這邊的几個小妞吧，本來除了戰云，您可以强奪劍樓，然后領著她們一起逃到外界的。但這几個小妞，一個比一個心護宗門，要她們舍眾逃生，絕無可能，您想要保全她們，也就只能自己多累一點了，套句人類的話說，這是不是……紅顏禍水呢？”

    “才不是呢！”

    舞丑的調侃，被金明姬一下斥回，她站出來。欣喜點頭道：“我覺得孟衍哥的作法很贊。男人就該這樣有情有義，雖然我不是那些女孩，但看孟衍哥這麼為她們著想，我都覺得很幸福呢。”

    “我要强調一點！”孟衍斬釘截鐵道：“我現在做的這些事。主要是不想自己的血白流。投資白費。和那些個什麼女人，一點關系也沒有，難道區區几個小妞。就能影響我的決定嗎？不！絕不！”

    雖然是這麼反覆强調，但顯然是沒人相信，舞丑和金明姬都是一副“我們明白了”的表情，尤其是當孟衍回內世界之前，特別去了藍冰玫封關療傷處一趟，還把第二顆鳳凰血鑽留下，他現在的辯解，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說回正題，老妖怪說，黑鳳凰血是關鍵的主材，但想要令那逆天咒法成功，還必須要設一個法陣，透過這法陣來驅動……你們知道嗎？我當時聽說還有額外條件，感覺就不好了。”

    孟衍道：“會多一個條件，就會多二三四五個，老妖怪那個簡單的法陣，根本麻煩到極點，還有一堆讓人頭皮發麻的要求。”

    只要想到那些要求，孟衍就頭痛到不行，祖凰所交付的那個法陣，自己拿到手里，這才知道為啥祖凰挑中了自己，那絕不是只因為黑鳳凰血的傳承，這個法陣除了自己，恐怕當世再無人能在數小時內完成。

    其一，法陣的布置，異常繁復，復雜的程度，遠遠超過現今世界的水平，明明是個中型法陣，卻比很多都市型的超大規模法陣還要復雜，偏生對精准度要求極高，錯一點都不行，除了有舞丑當后盾的自己，真不知還有什麼人可以獨力完成。

    其二，法陣的運作，牽扯天地能量，而且不是從完成后才作用，打從布置開始，整個空間就會受影響，屍龍群必然察覺，也必定前來攻擊，唯有開辟了內世界的自己，能夠把准備工作先在內世界進行，把法陣完成大半，再一口氣移到外界，避免屍龍的攻擊。

    其三，法陣的構成，不是拿支刀筆再那邊刻划就好，還需要很多的素材，大量的天材地寶，經處理后作為墨材，分段使用再不同的地方，這才能完成法陣。而其中所需的品種之多、數量之大，恐怕要狂搬青木葉家、默然皇廷這種頂級勢力的祖庫，才有可能湊足。

    ……很不巧，自己手上正好有那麼一座大倉庫，里頭的素材齊全，年分足夠，成色上可能還更勝那些大勢力的倉庫，雖然還有些欠缺，但將就一下也夠了。

    能同時滿足這些條件，孟衍自忖四方天下，除了自己，還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也正是因為如此，此刻在內世界中，三個人分別忙成了一團。

    孟衍藉由祈願，發動千手觀音聖像，無窮佛力被引導出來，演化万法，令祈願成真，在觀音的千手千掌之上，分段構筑魔法陣的部分。

    細部的控制，則是由舞丑負責，完美地駕馭著能量，把法陣篆刻完成，每一個部分，甚至是小到肉眼難看清的細紋，分毫無錯。

    金明姬則是在古千雪峰的大倉庫里，照條列清單，逐項辨認找出所需的天材地寶，快速送來，供給孟衍所用，善盡一名助手的職責。

    三個人分工合作，把原本不可能的工作，逐步完成，一個無比繁復的魔法陣，迅速成形，這個法陣來自祖凰，孟衍和金明姬在建筑的同時，也留心細觀，試圖學習，發現陣形當中蘊含無窮造化，仿佛自成世界。

    “……這陣形，挺怪。”孟衍皺眉道：“我還以為是封印陣，這樣看來又不是，好像是……操控能量流向，但流往什麼地方，看不太出來……”

    “是傳往更高次元的法陣，更高層的次元，是神魔研究的最終課題。”

    金明姬的聲音與影像，仿佛就在眼前，雖然三方在不同的位置，卻透過舞丑連結，能夠清楚對談。

    “有機會接觸到這樣的法陣，是非常大的機緣，類似這樣的東西，我從沒在別的書籍或圖鑒中看過。”

    金明姬的聲音很興奮，喜悅的模樣，比得到了鳳凰血鑽還興奮得多，孟衍倒是很願意替她高興，但眼前……兩個麻煩的問題，讓他著實頭痛。

    “可以肯定，這法陣沒多少防御功能，我們要怎麼擋下屍龍的反攻？還有，拖延時間……唉，這個很頭痛。”

五八六章 事情棘手 設法更快

    盡管事前的准備很棘手，孟衍還是把前置工作大致完成了，几個小時過去，分段組建的法陣，已經完成得七七八八，當孟衍把這些部件逐次拼組起來，過程中，便体驗到這套超絕法陣的影響力。

    內世界中，水、火、風、土四元素開始騷動，血海掀濤，天空泛著血光，郁荼神木、須彌神山，各自發出豪光衝天，觀音聖像擺動千手，演化佛法，無數光束垂落下來，遍開蓮華。

    “……這些是內世界的構成元素，被劇烈牽動的緣故。”金明姬道：“法陣有很强烈的效果，分解周遭的元素構成，而后，像是漩渦一樣，牽動這些被分解的元素狂舞，歸于中央，再傳送出去……”

    “誰管那是怎麼樣啊，這還不是完整的法陣，只是在組裝的過程中，就引發那麼多的元素反應、天地異變，如果完整的弄出去，還不曉得會有多嚴重咧。”

    孟衍道：“千雪峰是空間磁場的特異點，哪怕現在都是，這東西放到外頭去，引發的天地異變會比現在更凶猛十倍，就算我們被龍卷風包圍，我都不會覺得意外……那些異龍立刻會被驚動，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這點不是一早就已經知道了嗎？正因為這樣，老妖怪才特別設局，把屍龍群放到帝皇領域，還將它們往武神領域那邊引，就算屍龍群察覺到主人您這邊的不妥，要趕過來阻止……也不是那麼快吧？”

    “……正常飛行。當然不會這麼快，可……這里好像一堆生物懂得空間穿越吧？發現了我們在這邊搞鬼，直接跳躍空間來，要不了多少時間的。”

    只要想到這點，孟衍就覺得不容樂觀，那些屍龍曾當著自己的面，撕裂空間出現，雖然說神魔禁地之內，空間法則應該特別凝煉，不容易穿梭。可對方並非人類。就是神魔之屬，普通人的限制對它們全不適用。

    “主人您可以這樣想，老妖怪甘冒奇險，把這些屍龍引入武神領域。又把您送回到這里。拉遠距離。就是替您爭取時間，就算屍龍群察覺不妥，轉頭殺回來。它們也不可能放棄進攻，全部回來，即使回來……撕裂空間，穿梭進出，消耗的力量可不小，這對您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

    “也只能這麼想了……”

    孟衍嘴上這樣說，實際卻知道沒有那樣簡單，進攻涅槃淨地的屍龍群，戰力基本上是帝皇起跳，哪怕一千多頭里面，只能來個小零頭，實力又削減許多，那也不是己方能抗衡的。

    如果是正常思維，來個几十頭或上百頭，己方除了羿天青能與之抗衡，其他人根本只有被秒殺的份，談什麼攻防？在這情形下，法陣開啟的快慢，哪怕分秒之差，都會是關鍵。

    “我們沒法讓屍龍更弱一點，也很難短時間內讓自己强到哪去，那就只好試著讓法陣開快一點了……法陣運作通常都有法加快的。”

    打一開始，孟衍就基于這個思路，偷偷研究法陣構造，試圖做出加快的更動，經過大量的測算與推想，最后跑出來的結論，就是一個非常懊惱的答案。

    “法陣演化森羅万道，万象由天、地、人三部構成，窮人之極，可逆天地流向，是為人定勝天。”

    金明姬檢視數據后，說了一串話，聽得孟衍直皺眉，“三才三部，以人推動天地，就是說如果要對法陣做出更動，只能從人這一系來設法……怎麼設法？人定勝天，你們總不會要我立根長杆子，然后發動所有人一起來推吧？”

    “那種不科學的方法，別提了好嗎？這其實沒有那麼麻煩，關鍵說起來就兩個字……血祭。”

    舞丑的解釋，孟衍一下沒反應過來，還是愣了半晌，這才醒悟，驚道：“血祭？就是活人祭？靠！這也太黑了吧？要多少？”

    “咦？主人您對生命侵犯的正義，是看人多人少的嗎？人少就可以，人多就有顧忌？”

    “廢話！你買菜也還看價錢咧，做什麼事情不看成本？劍樓和千雪峰里該死的人不是沒有，如果死十几個，就能保所有人平安，我當個壞蛋也就算了，如果數目太多……我還不如獨自溜了咧！”

    “主人的成本控管真是高明，但這次事恐怕要令您遺憾了，法陣結構連結天地，想要加快咒力發動，牽連甚廣，自然所需也甚多，估計……起碼得三千七百條人命……照這數字來干，只怕要把千雪峰與劍樓犧牲大半了。”

    “……鳥到爆了！”

    孟衍一甩手，遺憾地斷絕這方面的構想，重新整理手上的資源。

    當前的目標很簡單，在屍龍群的圍攻下，起碼支撐上半小時，這目標簡單明確，可真要實現，卻好像把手上所有資源投下，都不過杯水車薪，無濟于事。

    “……劍樓炮陣還能用，五十里的籠罩范圍，多少能有點用，還有兩尊石人，還有……還有什麼？他媽的，老妖怪除了給藥給素材，就不能給點實質戰力嗎？”

    讓孟衍極為懊惱的一點，就是祖凰雖然至高無上，但以逆天祖术短暫蘇醒的它，並無法與淨地內其他凶禽溝通，也不能下令，更難以調用規則之力，除了與后世的自己溝通，屁事也做不了，根本雞肋到家。

    還記得，當自己知曉真相后，驚愕提出質疑。

    ‘有沒有搞錯？你們鳥族的逆天祖技，搞出來的東西，不能和鳥溝通，卻可以和我溝通？我頭上有什麼光環嗎？或者……難道我是鳥人嗎？’

    ‘本來……連我族子民都看不到，更罔論人類，但……你身上帶著那一位的氣息，這讓你變得特別，也讓你我能夠接觸。’

    ‘那一位的氣息？哪……哪一位？’

    ‘……三月山中的那一位。’

    祖凰的話點到為止，孟衍很想窮追問清，但對方卻就此消失，令他為之氣結，接著更被轉移出來，到了千雪峰中。

    “……這幫家伙，好像一定要藏著話不說，才能表現自己的高明偉大！我靠，有能力把我送出來，做點更有意義的事不是更好？”

五八七章 徘徊無計 法相增壓

    在孟衍徘徊無計的當口，金明姬也在皺眉苦思，眼看孟衍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她才怯生生地舉手。

    “那個……也許……有個主意可以試試。”

    “哦，大發明家有點子了，說說。”

    孟衍對金明姬的才華，不敢有絲毫小看，甚至可以說當她是救命稻草，一聽她主動發言，馬上在她旁邊坐下，認真看著她。

    “嗯……那個……前一陣子孟衍哥和我們失聯，我在里面悶得發慌，想找些事干，就把孟衍哥以前的戰斗錄像全看了一次，然后，一次又一次。”

    “喔。”

    孟衍起初是隨口答應一句，話說完，忽然有種背后發涼的感覺，別人不好說，金明姬這個研究狂，手邊不知道多少工作要做，絕沒有悶得發慌的可能，她把自己的錄像翻來覆去看，動機和無聊沒有半毛子關系。

    “其中有一次戰斗，是你對戰暗日神荒的鬼木大巫，使用羅漢法相，橫掃他的毒屍……”

    金明姬說得專注，一面說，一面站起身來比划，她不通武技，比划出來的姿勢、動作，卻分毫無錯，顯然已不知把那一段戰斗反覆看過多少次，深烙在心。

    看著金明姬的動作，孟衍的回憶也被勾起，點頭道：“嗯，是有這麼回事，好懷念啊，那時候會的東西不多，剛出道沒多久，打得挺辛苦呢。換了現在，我一出手就把他的狗頭砍下來！”

    “倒不是力量的問題，戰斗過程中，我注意到你有一瞬間的氣機突變，羅漢法相是將氣機外放，可那一瞬，你把外放的氣機，强行逼在皮肉表層，法相將成未成，卻起了異樣激變。發出了比平常更强得多的力量……”

    “嗯。是有這回事，外放的羅漢法相，主要是抵抗外來衝擊，那次我亂搞。外放的氣機凝于皮肉表層。因為体積大幅縮減。抗擊力大幅增强，還因此壓迫腑髒經脈，產生增壓效果。力量都提升不少。”

    “何止？我反覆確認過，孟衍哥那時爆發的出力，比后來使用羅漢戰体時還强上許多。”

    “真的啊？我……嘿嘿，我沒有想到。”

    孟衍干笑兩聲，那時只是腦中靈光一閃，浮現了這個念頭，也不及細想，就蠻干了下去，全屬意外，效果好到出奇，腦里也想過這或許是一條可以走下去的新路。

    不過，想歸想，那時忙昏了頭，大小事紛至沓來，自己又歷險，又造器，還有數不清的神功秘典要學，事情實在太多，偶然生出的一個小念頭，實在沒余裕去深研，就此拋諸腦后，要不是金明姬提起，壓根就不會記得。

    “等等，我想起來了，好像……有哪里不對……”

    孟衍皺起眉頭，他此刻的見識、眼光，遠超當時，那時候覺得大有潛力的方向，現在一看，立刻就發現其中破綻，甚至，滿滿的破綻。

    “這個路子不行！你也看到了，强縮力量于皮肉表層，如同甲胄，雖然大幅提升了抗擊力，並由于壓縮效果，催迫腑髒經絡，提升力量輸出，但**並無法長時間承受這樣的壓力，整個運轉過程，處于高度不穩定的狀態。”

    心隨念轉，孟衍一揮手，當時戰斗的影像重新回放，在關鍵一刻定格、放大，孟衍指著立体影像的關鍵處說話。

    “你看，對內施加的壓力，同樣會形成反作用力，自內衝擊氣甲，再加上外部承受的衝擊力，內外交攻，只要戰斗時間稍長，氣甲必破，這根本是搬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甚至可能敵人還沒出手，自己先把自己搞成重傷。”

    孟衍兩手一攤，“現在我羅漢戰体已成，想要追求更高的抗擊力，我還不如去學金剛法門，要是想催迫体能，我以前自創的燃血之术，效果更好，也相對安全，這套氣甲之法……不實用。”

    “……如果……氣甲承受得住反作用力呢？”

    “呃……這個……”

    孟衍一愣，馬上低頭計算起來，雖不像金明姬那麼誇張，但他本身現在也堪稱一流的匠師與研究者，這番推算很快就有結果。

    “那氣甲的威能會進一步提升，並且產生浪濤效果，將反作用力再一次反推回去，提高腑髒經絡的出力，把力量進一步推升上去，最后爆發出……超越現有等級的力量……嘖，真恐怖，不知不覺居然變成能越級的危險東西。”

    孟衍聳聳肩，“可惜還是沒用，這樣的增壓法確實可怕，對氣甲本身來說，反覆增壓，等同鑄鐵淬煉，如果氣甲承受得住，將會是天下至間，飆出一個我無可想像的數值……”

    “一定承受得住！”

    “得！我不曉得你哪來的信心，但姑且就當能承受吧。”孟衍兩手一攤，道：“可氣甲受得住，人的**也扛不住，反覆增壓，相互砥礪的完美效果，只存在于理論，現實中不可能有**坦得住，我常拿**完超越極限，所以我很清楚，剛才說的那些，不過紙上談兵而已。”

    “**也坦得住！只要……限定一段時間為前提……”

    金明姬固執地說話，表情與其說像一個匠師，更像一個勸不聽的倔强女童，孟衍看得有趣，哂道：“憑什麼？”

    面對這句質疑，金明姬緊咬著嘴唇，似乎非常猶豫，考慮半晌，才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瓶，透明的瓶身中，金黃色的濃縮液体，緩緩發光，孟衍看在眼里，覺得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看過，這是……”

    說著，孟衍忽然醒悟，“這波動……是當日那箱中……不，是你祖母的研究成果，你把這東西給完成了？”

    “並沒有，還只是一個想法……”金明姬道：“但也許，這次就是驗證想法的機會，我想……”

    “想法啊……”

    一直在旁邊維持沉默的舞丑，忽然開了口，“本來我是沒什麼想法的，但聽到小姑娘這樣說，我也忽然有了個想法……有個辦法或許能成，不過想要完成，還需要找個人借件東西。”

    孟衍皺眉道：“什麼人？什麼東西？我怎麼覺得……這東西不好借啊？”

五八八章 鳳血前訂 鎮族寶器

    “說實在話，我想不到袁兄你會來，都到這時候了，你應該非常忙才對，太多的事情要靠你來協調與准備，你怎會有空來這？”

    羿展鵬道：“除非……這里就是你要准備的一部分。　”

    “相信我，如果我有得選擇，打死我都不想靠近這里，瘋婆子猛于虎，隨時都會咬人，我為啥要給機會讓她來咬一口啊？”孟衍道：“我是來借東西的。”

    “袁兄需要什麼？若我可以應允，我……”

    “要是你可以答應，我才不會靠近這里，直接讓人把你叫出來，然后把我要的東西拿出來就好了。”

    孟衍沒好氣地道：“就因為沒這可能，我才只好自己來，等一下我如果被轟破門打出來，你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吧，如果你帶著一堆人趕過來看情況，小心被我一起干掉。”

    “呃，這又何必？”羿展鵬道：“大家以和為貴，你又何必故意挑釁我姑姑？照我看，她其實對你沒有惡感……”

    “打住！少來鬼扯，她對我沒有惡感？我應該是瘋婆子最討厭的那一型，之前她沒殺死我，可不是她手下留情，是她殺不死而已，別說什麼我能從她手下多次苟活，就是她對我有好感，壓根沒這事！”

    孟衍說著，上下打量了羿展鵬一眼，道：“你小子還不錯啊，我聽說，瘋婆子對你寄予厚望，打算捧你為羿家家主。有這麼一個絕頂强人做后盾，你上位的機會不小……”

    “袁兄誤會了，我……”

    “別說那些侮辱你我智能的話，也少說什麼你無心權位，我時間很緊，如果你還試圖對我說廢話，一會儿戰局開啟，我保證你沒機會去實現這理想。”

    孟衍一陣搶白，讓羿展鵬只能苦笑，先看了一眼附近的羿家人。跟著搖頭道：“袁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在你面前，想當個君子都很難……不錯，我得承認，我有獲得更高權位的**。但那也只是想想罷了。真要實現。那是沒有可能的。”

    “事在人為，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羿家有羿家的祖制，我非嫡出。上頭還有几位兄長，他們不但支持者眾，本身文武技藝遠勝于我，繼承權更在我之前，我所能做的，就是選擇其一，追隨與輔佐，以日后的相位為目標，這是我往上爬的唯一方法……”

    羿展鵬道：“至于什麼成為家主之類的，這話袁兄你再也休提，我期望得到我所能得、應得的事物，卻不會覬覦不屬于我的東西。”

    “瘋婆子也同意你這話？不管你有几個兄長，武功多强，總不會强過那瘋婆子吧？她選中了你，肯定想過用武力强行排除障礙，那瘋婆可不是會尊重規矩的。”

    “姑姑並不是那麼殘忍好殺的人，這些年來，羿家面對許多風風雨雨，也全靠她背后撐住，這才平安度過，她就算對我最為認同，也不會為此破壞羿家的体制，否則，以她的力量，大可强奪權位，自己當家主。”

    羿展鵬與孟衍說話，兩人且說且行，孟衍多少覺得困惑，這個男人一直表現得很好，做人處事，沒什麼破綻可尋，對自己也非常客氣，如果不是出身背景讓人信不過，也許大家真可以交個朋友。

    “我說……你這人也挺不錯的……”孟衍道：“如果換個情境下認識，大家或許可以交個朋友……”

    羿展鵬笑道：“自始至終，我一直當袁兄是朋友。”

    “那你就太沒有識人之明了，與這種包藏禍心的小丑為友，最終只會讓你悲慘收場，而若你成功登上家主位，這種愚蠢的眼力，更只會讓你把羿家帶上絕路。”

    聲音自始至終都近在耳邊，羿天青沒有離開房間，卻將外頭的說話全聽在耳里，孟衍聞言止步，聳肩道：“瘋子的話聽不得，但剛剛那一段話，我倒是不想否認啦……我來這里是找你的，既然你聽得見，我就不用進去了。”

    “……向人商借東西，卻連門都不近，如此倨傲態度，還想借到什麼？”

    “就算我跪在你面前舔腳趾，也只會被你一腳踢出去吧？有些人不是放軟身段就能交涉的，橫豎沒得談，干什麼要講禮數？我站得遠一點，瘋婆子發癲的時候，還可以跑得快點。”

    孟衍的話才說完，一道朱紅劍氣便破空而來，疾若迅雷，內中更蘊含無數繁復變化，雖是一劍，卻如同一張火網，籠罩而來。

    “瘋婆子果然沒耐心，這次果然沒法靠嘴炮混過關，那好吧……”孟衍手一翻，一支小管子出現在手，管中有一滴鮮紅液体，凄艷如火，閃耀生輝。

    對著烈火劍氣，孟衍不避不閃，只是把手中的管子迎去，旁邊羿展鵬大驚失色，全力出手，搶著接下那道劍氣，兩邊一碰，紅光閃動，准帝之力雖强，但與劍氣碰撞，羿展鵬瞬間被彈出數十米外，火焰劍氣僅稍稍一頓，仍持續飛來。

    但就只是這一頓，羿天青的第二波劍氣已到，卻不是攻向孟衍，而是直射向前一道劍氣，兩道劍氣前后對撞，后頭的那道劍氣，先將前一道劍氣焚滅掉，跟著高溫爆發，連本身的存在也焚滅，整個過程，連一絲衝擊力也沒往外散，對火焰的駕馭，精准到顛峰。

    孟衍暗自贊嘆，而在劍氣之后，虹影閃動，面如冰霜的羿天青出現，一伸手就將那小管奪去，孟衍也不阻攔，只是笑道：“不告而取是之謂賊，羿家的禮數教化果然出色。”

    “哼！之前白替你征伐一場，這正好可以用來贖你的狗命。”羿天青握著小管，臉色忽變，“不是初血？”

    “喂喂喂，別得寸進尺，有鳳凰血已經不錯了，初血這種好東西，哪可能說有就有？”

    孟衍道：“這個就當是前訂吧，我想要借一樣東西，這就當成是一點個人誠意的表示。”

    “借東西？你想要借什麼？”

    “羿家的鎮族寶器，五火七禽扇……”孟衍聳肩道：“也就是你手上的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