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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r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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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張廉]菊領風騷(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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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6 14:33:3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 尷尬

他依然緊繃著身體,牢牢握住我手,不讓我去碰觸他,我便輕輕吻著那如同精靈一般的,漂亮的耳朵,然后用**輕觸他的耳垂,那一刻,他松開了握住我的手。
獲得自由的手便順勢滑入他的衣衫,撫上那片已經熱燙的肌膚,他的溫度真的很燙手,應是壓抑而成。另一邊小小的茱萸在我未曾觸碰之時,便已經挺立。他的胸膛開始大大的起伏,輕輕的雨聲中傳來他微微急促的呼吸。
我只是輕輕掰動他的肩膀,他便傾倒而下,仰躺在我身前,我就此吻上了他的唇,輕輕的,柔柔的。一手撐起自己的身體,伏到他的上方,吻上他緊閉的眼睛,睫毛和眼珠都在我吻中微微顫動,我順著他的胸膛撫下,扯開了他的衣結。
絲綢的紅色內單就此滑落他白皙的肌膚,然后再次撫上他胸口的茱萸,輕輕擦過,他的**中發出了一聲壓抑的悶哼:“恩。”
同時,他在我的吻下睜開了眼睛,那充滿火焰的,的眼睛,灼灼的目光緊緊盯著我的臉龐。我停下了撫觸,靜靜地撐在他的上方。
“喜兒……”突然,他扣住了我的后腦,將我重重摁倒了他的唇上。
熱燙的吻侵占了我的唇,他重重**,急躁地**,發出一聲又一聲不**的悶哼。
我再次**他的身體,他在一聲嘆息中放開了我,我便順著他的頸項而下,留下自己輕柔的吻,他撫上我的后背,掀起我的衣衫,將它從我的頭頂脫下,然后閉上眼睛細細觸摸著我的身體。不再是昨日的粗暴,而是仔細地,一點一點撫過我的后背,每一寸肌膚。
問過他的胸口,他竟是本能地微微挺起,綻放的粉色的**映入我的眼簾,緩緩俯下身,**口中,立刻,他的身體變得有些緊繃。
溫柔地**那小小的方小說西,聽著從它主人口中而出的帶著的嘆息,那輕輕地,屬于男人的**飄蕩在石洞之中,在雨聲中若隱若現。
“喜兒……呃……恩……喜兒……”
伸手向下,撫過他已經緊繃的小腹,留戀徘徊,在他的身體不安的**之時,我伸入了他的腰帶,握住了那早已**的挺立。
綢褲在我的手臂上滑落,它便**在空氣之中。劉曦順著我的后背撫上我的脖頸,然后**我的短發,緊緊地揪住了我的發根:“喜兒……恩……我的喜……兒……”
盈盈一握的小方小說西在他的哽語中又**了一分,我繼續吻著他胸口的蓓蕾,他開始急躁地挺起身體,那熾熱燙手的硬挺就在我的圈握中移動了一下,立時,他如同被抽盡了所有的力氣再次躺回地面,急促地喘息。
微微揚起臉,看上他的面頰,他微閉雙眸,白皙的臉已經一片**,薄唇微微開合,紅如血染。而嫣紅的內單依然掛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已經無措地不知放在何處,右手無力地彎起,放在臉邊。而左臂,正急躁地抓取我的短發。
青絲散亂,和那嫣紅的內單混在了一起,眼前的場景是那么低熟悉。在很多年前,在那張艷麗的紅床之上。身穿紅色浴衣的他,不就像今日,陷入深深的之中?
再次俯下臉,吻上他開合的**,他急急地吸取我口中的氧氣,我開始**他已經蓄勢待發的**,**從他的口中而出,讓他已經無法回應我的吻,隨著我撫弄地加快,他只剩下了喘息。
“呼呼呼呼。喜,喜兒,快給我。”他睜開了迷蒙的深陷的雙眼,近乎命令對我低吼,他亟不可待地用手捉緊我的腰身,昂起脖子看向下面,想將我摁下。我握住他硬挺的手立刻一緊,瞬間,他便再次倒回,雙手也從我腰上滑落。
“曦,不要急。”我撫上他的臉龐,他雙手握住了我的豐盈,開始**揉捏,將自己的發泄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力氣在他的揉捏中被一點一點抽空,一只手險些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下意識地開始加對他下身的撫弄,立刻,他再次**出口,雙手也垂落兩旁。
“啊,喜兒!啊!呼!呼!呼!呼!呼!喜,喜兒,呃!”
快速的撫弄讓他身體緊繃,當蜜丄液潺潺流出,我想放手給他真正的快樂之時。突然,手中猛然一漲,他的**也戛然而止。
之后,便是熱流緩緩流出,我陷入了尷尬,有點……快了……
他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的臉上,也帶出了尷尬和一絲羞愧。他又一次轉身,將尚未息鼓的小方小說西從我的手中抽離,拉過毛毯,蜷縮起來。
我怔怔地撐在他的上方,他卻如一只斗敗的公雞蜷縮在我的身下,長發將他的臉徹底埋起,不給我看他的神情的任何機會。
“我是不是很差……”他忽然悶悶地稅。
“不是。”我脫口而出,然后笑了,躺回他的身后,從他身后抱住他,“沒關系的,男孩第一次很多都會這樣,情緒的影響吧嗎,休息一會,睡一覺就會好的。”
沒想到最后我還要安慰他,如果殤塵在就好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這個因為我而耽誤下來的小處子了。
外面的雨聲變得淅淅瀝瀝,石洞中偶有水滴滴落,帶出輕輕的滴答聲。
“那……大皇兄也這樣嗎?”在沉靜了許久之后,他忽然輕輕地問。
沒想到他又會與寒玨比較,我一時不知任何回答,看著他從松散的,紅色的內單中露出的半抹肩膀,慢慢回憶:“寒玨他……也這樣吧。”
“真的?”他有些不相信,似是認為我在故意安慰他。
“恩,當年將宮女送入他帳內的時候,很快就送了出來。”
“比我……還短?”
“好像差不多。”寒玨與劉曦的情況不一樣,但結果都一樣,就是快速收場。可見男生第一次真的很受情緒,環境的影響。
他不再說話,而是轉過身,將我擁入懷中,靜靜地呼吸。**與我緊緊糾纏,此時才發現,我和他,依然穿著綢褲。
他的呼吸開始平穩,我受到他的影響,也平靜下來,在那滴滴答答的水滴聲中,漸漸入睡。
朦朦朧朧間,感覺有人在掐我的身體,輕輕地一掐,一掐,我想看清是誰在掐我的身體,卻無法看清。
神智開始游離在半夢半醒之間,可是身體卻在那掐弄中慢慢發熱,好像……不是掐,而是在**。他一點,一點地順著我的胸口而下,好像一只小章魚用它的吸盤在我的身上,胸口一吸一吸。
漸漸地,他吸到了我的小腹,然后是**。他用他的觸角觸摸我的下身,然后緩緩進入,立時,我本能地發出一聲**:“恩……”便從這撓人的春夢中驚醒。
模糊地實現利映入了昏暗的石洞,清新的空氣里,是雨后泥土的清香。
有什么細細的方小說西退出我的下身,立刻,全身因為那緩慢的刻意小心的動作,而帶出的特殊感覺戰栗,**本能地想**,卻被他的身體阻擋。
“喜兒……你醒了?”身下傳來沙啞的帶著的聲音,我迷蒙地看去,看到了跪在我**之間的劉曦,他一手正托舉著我右邊白皙的大腿,那上面一個個紅痕即使在夜間也分外刺目。
他緩緩向我傾身,撐在了我的上方,柔順的長發從他身上慢慢垂落,散落在我的臉龐:“喜兒……”充滿愛意的輕喚從他的口中,那此刻陷入迷情的臉便向我俯來。
在他吻住我的唇時,一只熱燙的手撫過我的小腹直下下身,滑入那幽幽小丄穴之中…………





第五卷第七十七章重振旗鼓

身下由手指帶來的搔癢讓我躁動不已,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覺,想將那討厭的異物推出體外,卻又在極度渴望什么。
被欲望和特殊的難受雙重控制的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唯一想做的,就是去推拒他的身體。
他的舌在我的口中攪動,我在他身下劇烈排斥:“恩!恩!”可是他卻開始快速抽丄插起來,瞬間那磨人的感覺加深,那不亞于搔撓腳心的折磨,讓我在他的身下,吻下**,想逃離那折磨我的手指。“恩!恩!”由折磨帶出的呻丄吟從我們的吻中流出,我渾身已經徹底陷入火海,燥熱不已,觸及他清涼的肌膚,便將他死死抱住,大口大口喘息。“不喜歡?”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我喘息著,感覺眼淚都要在那折磨中崩潰:“呼,呼,呼,呼。”
殤塵說……**喜歡這樣……“他緩緩**了手指,身體登時陷入一片虛空,下身竟是無法自控的開始興奮,讓我有種難以啟齒的羞澀感,殤塵到底都教了他什么!?
他撫上我已經汗濕的臉:“還是……我做的不夠好?“
咬緊下唇撇開了臉:“能不能……別問……“這讓我怎么說得出口?!
“你喜歡的。“他忽然說,吻上了我的頸項,在我尚未緩過勁來之時,他竟是再次進入,這次,是兩根手指,我當即疾呼出口:”別!|“我推舉他的胸膛,他卻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舒胸,輕**搓那上面的敏丄感,我立時陷入他的雙重折磨之中。
“別,……別這樣……恩……“我推拒他,他含丄住了那在**之下已經挺立的**,用牙齒**,身體里的手指也變的更加嫻熟,他不在急著快速抽丄插,而是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搔撓我,將里面尚未熄滅的火焰再次燃起。
“不,不可以……難……難受……出去……出去……“眼淚終于在折磨中流出,我揪住了他的長發,無法自抑地在折磨中哽咽**,**,”曦……出去……快……出去……“
汗水從肌膚中源源不斷冒出,只是片刻之間,我便已經汗濕淋漓,視線開始迷離,呼吸無法順暢,我快受不了這樣的折磨,給我一個痛快吧。
“喜兒……舒服么?“他沙啞的聲音浮現在我的耳邊,大腦已經徹底是出了思考的能力,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再搖了搖頭。“我馬上給你……”
我抱緊了他的身體,只剩下了喘息。
手指緩緩離開了身體,小丄穴立刻陷入不安的浮躁,瞬間,一炙熱的,別拿離開的手指更加巨大的硬挺,進入那已經徹底淪陷的地方,一切都變成了本能操控,下身緊緊吸住了它,不再讓他離去。
他發出了一身舒服的嘆息,硬挺在我的體能興奮地跳動。他直起身體,然后抬起我一條腿,開始慢慢**。
無法再觸及他的身體,讓我身上的火焰無法得到宣泄,只有癱軟在他的身下開始承受那一下又一下的撞擊。
摩擦使人失去理智,沖撞讓人深陷欲海。他的沖撞變得猛烈,變得大力,他竟是抬起了我另一條腿,只為讓他的沖撞更加暢通無阻。
那披散在他胸前的黑發在他大力的撞擊中顫動,一聲聲如同野獸的低吼,從他口中而出。
“呼!呼!喜,喜兒,舒服么”他深邃而熾熱的目光朝我投落,我無力的只有點頭。
“那,那為什么不叫。”
“我,我……”
忽然,他撞到了某一處,立時讓我無法自已的**出口:“恩!”
“是這里嗎?是嗎?”他又一個大力的**,我立刻捂住了**,即使大部分聲音被捂住,但依然從指縫中溢出:“恩!”
他停下了動作,放下了我的腿,將我的手**:“不要捂住,我想聽你叫。”
我羞紅了臉,要緊了下唇,他伏在我的身上,突然一個**,立刻那無法控制的聲音自然而然從口中而出:“啊!”
“喜兒……”他吻住我的唇,一個霸道的,充滿占有的吻,“寒玨也能讓你這么興奮么?”他沙啞的,認真的問。
一下又一下的**,讓我無法思考的脫口而出:“沒,沒有……”
“喜兒……我的喜兒……”它揉捏著我的豐盈,加快了他的**,我想捂住那一聲聲從口中而出的近乎呼喊的**,卻被他率先塞入了手指,開始攪動我的唇舌,讓我的**回響在石洞中。
我咬住他,他繼續**我的軟舌,我徹底陷入了混亂,陷入他的控制之中,我**他的手指,**,**,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他**了手指再次直起身體托起了我的腿,重重撞擊。
他的粗后和我的在石洞內回響,大口大口的涼氣吸入口中,讓我的喉嚨開始變得干燥。他不停地律動著,沖撞著,地攤在他大力的撞擊中移動,和地面不停的摩擦。
那興奮的頂點不斷地,久久的被連續撞擊,當大腦出現斷點之時,他也在那一刻粗吼一聲,在我的**釋放。
他徹底倒在了我的身上,我和他一起大口大口喘息,大鬧完全陷入了空白,而**的**卻依然腫脹著,在熱潮緩緩消退時,慢慢偃旗息鼓。
他一動不動地伏在我的身上,我和他的呼吸漸漸平穩,變得同步,汗濕的身體相互黏連,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刻骨銘心,直到此時,大腦還在嗡鳴,似乎血液都未回流。
頭脹脹的,暈暈乎乎,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留下來……”他抱緊了我。
我搖了搖頭,咽了口口水,潤了潤喉:“你知道……我不能……我無法面對……你的……母親……”
他不再說話,只是那樣抱著我,讓我們彼此的身體徹底糾纏在一起,讓我們的肌膚完全緊密貼合。
神志漸漸恢復,在歡悅之后帶來的,就是深深的疲倦,甚至。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在這次歡愛中徹底抽離。
“你什么時候回傲鷹?”他在我身邊問。
我靜靜地看著上方:“我不回傲鷹了,我要去女兒國。”
“女兒國?”他微微撐起了身體,不再陰沉壓抑的眼中,是對我的眷戀,和對我去向的迷惑。
“恩”撫上他的面頰,他緩緩塘落我的身邊,我轉身靠在他的胸膛上,他將我擁入身前,一手緊緊地環過我的肩膀,一手包**了我一側的舒胸,輕輕地**。
“那七天,改變了我的一生。”目光里是石洞口的那攤水,平靜的水面,映出了天上的明月。原來,雨停了。
“在簫莫殿下走后,我被人賣入了朝曦夜雨樓。”
“什么?!”他放開我的玉丄乳,想掰過我的身體,我握住了他的手,讓他繼續被我這樣靠著,**也喜歡被人從后面環抱。
“是北宮駿琦的人,他大概是為了給北宮駿琦報仇吧,你也不要去查了,因為我沒有看清是誰。
冉羽熙接了我,他很滿意,因為他一直想要一個太監。可是,那晚,他發現我是一個**,于是,他很氣憤,就把我當晚賣給了異國旅人。“
“異國旅人……難道是我在西山見到的那個男人?”
“恩。”我點了點頭,“他……買了我,那七天便是和他在一起。”
陰冷的殺氣沖身后而起,我淡笑著**著他的手臂,讓他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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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6 14:34:1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小瀾風又來了

“是我疏忽了,喜兒……”他在平靜之后,將我擁地更緊,自責與心疼使他的聲音變得哽啞。
“一切都過去了,答應我,別燒朝曦夜雨樓。呵……”
他沒有說話,只是殺氣開始慢慢減退。我繼續說著:“他不是壞人,他叫雪銘,他說要帶我離開,回國成親。只是,我放不下寒玨,于是,他放我回了西山。說如果寒玨不接受我,便來找他。而那晚……寒玨便發現我已不是完璧之身,他很內疚,自責,也很混亂,所以,我明白我和寒玨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喜兒……”
我再次撫上了他的手臂,讓他平靜:“于是,我寫了那兩封信,然后去找雪銘,跟他回國,沒想到……”之后的事,他便應該知曉。
“喜兒……對不起……”他深深地埋入我的頸項,我抬起手撫上他的臉龐:“一切都過去了,我被行走大師和他的徒弟救起,一路上,行走大師都叫我放下仇恨,所以,你也要放下,你的母親,在當時確實沒有做錯,只是用錯了方法……”
“別替她說話了……”
我嘆了一聲:“行走大師帶著我去了傲鷹,目的其實是讓我冷靜。于是,我便陰差陽錯地成了傲鷹國的內侍官,而且,再次遇到了雪銘。他一直在追查我的死因,并且,再次遇到了雪銘。他一直在追查我的死因,并且告訴我,你也是……”
他微微一怔,帶出了淡淡地驚訝:“沒想到這個男人如此重情。他明明與你只相處了七日……”
“是啊,他說,他愛我,所以,我決定與他成親。我來天朝,他也是知道的,原本他想派人保護我,但是我拒絕了。他很尊重我,尊重我每一個決定。”
“他……真的愛你嗎?才七天,何來愛?只是想對你負責吧,這是男人的擔當。”充滿醋意的聲音,使周圍的空氣變得有些發酸。**擁緊我的手臂,帶出了他的霸道。
我偷偷而笑,是啊,這事誰都不會相信吧,但是,我信了,因為雪銘從來不對我說謊。還是轉移話題吧。
“然后,回來的路上就遇到了冉羽熙,他對我很愧疚,再加上行走大師一直感化我,讓我放心仇恨,于是,我原諒了他。那一晚,我是看他病得陷入昏迷,所以便看護了他一晚。然后,他聽我的勸告,離京尋訪名醫。”
所有的一切,到這里都已經結束。他想知道的,我都完完全全地告訴了他,只為了打開它的心結,讓他不再因我而陰沉,壓抑。
“那……蒲玉呢?”他在沉默許久后,有些悶悶地問。
我笑了,原來還有遺漏的:“呵……蒲玉欠過我的情,我找他是想問殤塵墳里的是不是北宮俊琦。”
環抱我的身體微微一緊,我拍著他的手臂淡淡道:“沒關系的,我已經知道殤塵尸骨未存。其實……那根本不是他的身體。”
收緊的身體慢慢放松:“不是他的身體?”
“曦。”我在他的環抱中扭過頭,揚起臉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你跟我們從小長大,一直感覺無法走進我們的世界,那是因為我和殤塵在投胎轉生時,依然保留著前世的記憶。他保留地比我多,我忘記了大半。解釋起來就是他沒有喝孟婆湯,而我只喝了一半,在你們還是孩子時,其實我和殤塵,便已經是成年人了。”還是說成投胎吧,他比較好理解一些,若是穿越,又要解釋許久了。
他驚訝地睜圓了眼睛,不禁感嘆:“世上竟還有這等奇事?!”
我轉回頭,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是啊,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殤塵說,他在前世就愛上了我,所以追我而來,結果,卻成了太監……”
他不再說話,似有有感于什么。
“他今生唯一的愿望,就是看著我能幸福,找一個好夫君,遠離任何斗爭,活得快快樂樂。曦,其實……我不是對你沒情,因為我和殤塵都知道,你是要稱帝的,而我……又不想再身居后宮,所以便選擇了寒玨……”
“而現在……你是不是又選擇了那個男人……”他悶悶地出口,將臉抵在我的后頸上,宛如撒嬌,我知道他說的是雪銘,但是他卻不服。因此,他連雪銘的名諱都不愿提起。
“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還想知道什么?”我向后撫上他藏起的臉,他伸腿卡入我的**之間,與我緊緊糾纏:“喜兒……”
“以后叫我秋苒吧,我姓菊,名秋苒。”
“我知道。”
“你知道?”
“恩。”他用腿與我的親昵地摩擦,“你在我宮里養傷的時候,有一次和殤塵同寢,我聽到他叫你秋苒。”
“原來……你早知道。”
“還有,其實……殤塵的尸體并未焚盡,而是被韓家人領走了。”
“什么?”我有些驚訝,沒想到殤塵的尸體也在。
“當年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怕你誤會我利用殤塵的尸體和韓家談條件。因為當時確實韓家給出了條件。我……”他變得有些尷尬,躲在我的頸后深深呼吸。
“我理解。可是,為何韓家人要殤塵的尸體?”
他將臉放在了我的耳邊:“據說當年韓老當家帶著天殘的殤塵出洋尋訪名醫,結果遇到了海難,老當家僥幸沒死,但殤塵便失蹤了。老當家及其傷心,說要死要見尸。在韓家多年探訪后,發現殤塵不僅與當年的小少年名字相同,而且也是天殘,就認定殤塵是韓家的小少年,便來向我領尸。”
“是嗎……那也好啊……”至少殤塵這具身體,可以入土為安,而且,還有了個極好的家世。
他開始輕輕**我的耳朵,我想捂住耳朵,卻沒想到他翻身壓了上來,我不由得向前傾倒,被他壓在了后背之上。
“喜兒……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一直喜歡這樣壓著你?”他一邊說一邊咬著我的耳朵,頸項,就像小狗一樣,用牙齒輕**著。
我趴在地毯上,閉上了眼睛:“是啊……你從小就這樣……”
“因為你很軟……”他擠在我**間的腿頂上了我的下身,我立刻睜開了眼睛,他不會又是想要……
“壓著非常舒服……”當暗啞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之時,那被他大腿分開的下身內,便緩緩擠入了他的熱鐵。剛剛經歷劇烈歡愛的身體,**而酥軟,不用他的任何**,便接受了他的再次索取。
他提起了我的臀,讓我們的**連接地更加緊密:“秋苒……是殤塵的。而喜兒……是我的……”他霸道地開始推進,我伏在地面上,再次喘息連連。殤塵在傳授他各種技巧之時,難道就沒有告訴他年輕人應該節制嗎!
還是……他又想跟寒玨一較高下……
很快,大腦再次被滔天巨浪打亂,陷入徹底地混沌。當再一次浪潮上升到頂峰之時,我和他一起倒落在地毯上,他依然趴在我的身上,粗重喘息,而我,就在他這聲聲喘息中,迅速陷入沉睡……年輕人……精力太旺盛了……
身體的疲憊讓我睡得非常沉,若不是有人鬧醒,我也不會醒來。一開始只是覺得手指癢癢的,就像有小狗狗在舔你。想趕開這只小狗,卻因為疲憊而無法抬手。
然后,小狗狗就按住了我的手,開始啃,就像啃骨頭。我費力地睜開眼睛,模糊地視線里,出現一張不怎么清楚地臉,他正在**我的手指,他**地極其認真,就像在啃雞爪。
我起先以為是做夢,可是當視線和感覺都開始變得清晰時,我不禁驚呼:“瀾風!”
他聽到我的驚呼,頓了頓,然后不緊不慢地拿住袍袖將我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凈,放回地面,面無表情,若無其事,臉不紅地轉過臉,看向我:“你醒啦……”
我可以說是呆若木雞地看著他,他依舊像一只趴趴熊一樣趴在我的身邊,昨日因為房間的昏暗,使他的容貌不怎么清晰,而現在,洞外淡淡的晨光便照出了他的臉。
雖然臉型依然有些胖,但下巴開始變尖,龍眉鳳目雙眼皮,**皓齒窄下巴,美男的雛形已經漸漸成形。若不是他總是那張死氣沉沉的臉,他現在應該是少年英俊,器宇不凡了。長發及背,頭上梳著一個小小的發髻,一根玉簪橫穿而過,精致而小巧。
劉家一直都是出美男,這小瀾風自不會例外。
“你……”我立刻想到趴在我身上的劉曦,他的呼吸還吹拂在我的耳邊。
沒想到小瀾風只是懶懶地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慢吞吞道:“曦皇兄什么都好……就是……武功太差……哎……要是沒有我……他該怎么辦……”說完,他拉住我剛才那只被他啃得手,然后將我整條的手臂從毛毯里拉出,放平在他的面前。
然后,他像一根圓木一樣,慢悠悠地滾了一圈,我的手臂便枕在了他下巴之下,他又從毛毯里挖出我被劉曦包裹的手臂,放到了他的后背上。就如當年在梅林,寒玨環抱著我,而他,讓我環抱著他。
如此大的動靜,劉曦依然未醒,顯然是小瀾風對他做了手腳。就像他說的,劉曦武功太差……





第七十九章猥瑣的劉家妖孽
……“曦皇兄的技術……越來越好了……”他半耷拉著眼皮,眼圈有些黑,似是熬了一整夜。立刻,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你……昨晚……該不會……”
“哎……”他竟是露出一副極其蕩漾的神情,“小喜的叫聲……可……真是讓人銷魂吶……”
登時,我有種想死的感覺。
若非他那副死人的模樣,我一定會尷尬到死,更別說現在我和劉曦相擁入睡,只用那毛毯蔽體。
而他,卻繼續蕩漾著:“你是第一個……讓我只是聽到叫聲……就……興奮地女人……”
“你,你,你……”我已經徹底無語。
“恩……我聽過很多……所以能比較……”他再次面無表情,然后伸出了手開始數數,“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我石化地看著他,他一個一個數地非常認真,直到數到一百,他還在數,我差點被他的數數催眠。
“一百零六……一百零七……你是第一百零八個,但你是第一個讓我興奮地……”他還異常認真地指出,“每一個我都有記錄……所以……我也會把你記下……”
“記,記下?!”
“恩……時間……地點……和誰……有的女人還會跟兩個以上男人……啊”他打起了哈氣,我抬起酸痛的,被他放在后背的手就打上他的頭:“你有病啊!做這么無聊的事!”
他反應極慢,我打完了許久,才慢吞吞抬起手去揉頭,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宮里無聊……現在又住在外面……我就常去朝曦夜雨……”
我再打:“我不管,你敢記我,我滅了你!”
他再慢吞吞地揉:“那……你教我吧……”他轉過臉看向我,忽的,挑挑眉,“你把曦皇兄教地很好……”
我直抽眉角:“等你十六了再來。你這點年紀,對身體不好。”先敷衍他,總比被他記到小本本上好。
他瞪大眼睛看了我好久好久,久到一只鳥飛入洞中,蹦跶了兩下又飛了出去,才說道:“也對……昨晚你的叫聲……讓我泄了好幾次……現在……小鳥還在疼……”
“……”我真的想撞墻了。劉家怎會么出了這么一個猥瑣的妖孽!
“小喜……你帶我走吧……你一來,我就不便秘了……”
青筋開始暴凸,咬牙:“那要不要我現在幫你通一下。”
“呃……我會興奮的……小喜……若是個男人就好啦……”聽他近乎感嘆的語氣,我就有種想掐死他的沖動,著小子居然還想被人菊爆。
“你可以去找別人!”
“恩……不行……那不一樣……小喜很溫柔……小時候幫我菊花上藥……讓我很舒服……”
我想死了。
他慢悠悠地看向洞外:“玨皇兄……該酒醒了……有好戲看了……哎……要是每天都有好戲看,就好了……”
玨皇兄?應該說得是寒玨。可是他酒醒跟看好戲又有什么關系?回神間,眼前是一個紅彤彤的雞菊花!而且,還像是被爆過的!
只見小瀾風把小嘴撅地高高的,閉著眼正向我親來。我一掌將他擋住,他在我手心里嗚嗚地說:“你都要走了……也不親一個……”
“滾!”我終于忍不住對這個只有十三歲的少年厲喝。
他抓了抓頭皮,屁股一拱,爬了起來。
“啪啪。”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后拉直了衣衫,再整理了一下長發,最后還撓了撓屁股,挖了挖鼻孔,才慢悠悠地邁到洞口,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女兒國是吧……我……回來的……”
我怔怔地看著他,他往前只是走了一步,可是下一刻,就剎那間消失在我的眼前。不務正業的劉瀾風,似乎有了更多的時間用來習武。
“恩……”身上傳來一聲初醒的呢喃,我微微輕動,他似是醒來,將我被小瀾風拉出毛毯的手臂再次取回毛毯之中,耳邊便傳來他低啞而輕柔的聲音:“醒了?”
“恩。”我點點頭。
輕輕地,他小心地用手背觸摸我的臉龐:“再睡會……”
“恩。”我再次閉上了眼睛,如果他知道小瀾風來過,不知會怎么想。
“這么快就天亮了……”他不舍地用下巴磨蹭我的發絲,“真的不能留下嗎……”
“對不起……”
他深深地吸入一口氣,緩緩地嘆出:“哎……我送你回去……”
“謝謝,將我直接送到女兒國女皇那里吧。”
“為什么?”
“她……會將我送到他的身邊……”
石洞陷入了沉寂。聲聲清脆的鳥鳴從外而來,新的一天,開始了。
他一直輕撫著哦的肌膚,親吻著我的發絲,側臉,耳朵,和肩膀,我在他的親吻中,又昏昏入睡,留戀在似醒非醒之間。
“曦!曦!”忽然,從遠而近的焦急的呼喚將我再次驚醒,著熟悉的聲音,是寒玨。雙眸緩緩睜開,卻在那一刻,被毛毯蓋上了頭,那急急而來的腳步聲停頓在了門口,劉曦隔著毛毯抱住我微微撐起身體,立刻,石洞陷入了一種讓人無法形容的靜謐。
即使劉曦情急之下蓋住了我的臉,但我的一條手臂依然微露在毛毯之外,那上面的點點紅痕在從洞口透入得金黃晨光之下,鮮艷而紅潤。
裝睡吧。我這么想。
“我在外面等你。”沉寂許久之后,傳來寒玨有些沉悶的聲音。
蓋住頭部的毛毯被輕輕掀開,我閉上了眼睛。一個吻,輕輕落在我的臉龐,他便抽身離去。
無聲的石洞里,是他穿衣服的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后,便是輕輕的離開的腳步聲。
可是在他離開石洞的那一刻,便傳來寒玨低聲的話語:“曦!你太胡鬧了!昨晚不去洞房,居然在這里……那女孩是誰?!”
“玨,你怎么來了?”劉曦沒有回答他的話,反是反問。
“哎。昨天我喝醉了。今天一早蒲玉就領著萬公公前來,說找遍了整個皇宮都找不到你,說你根本就沒入洞房。萬公公暫時封鎖了消息,不敢告訴太后,便來找我,我想你或許會在這里,沒想到……”
寒玨顯然是真的急了。沒想到在我和殤塵死后,劉曦告訴了他這里存在。這皇宮里,看來真的是那小瀾風,嘴陰險了。他料到寒玨會找來。說不定此刻,他正蹲在某個角落看好戲。
“曦,這事若是讓太后知道,她定會雷霆大怒!對了,你就說你喝醉了。現在就回新房,這里的事我來處理。”
“不用。玨,幫我清道吧。”
“曦,你!”
“我要送她離宮。”
“這女孩還不是宮內的!”寒玨大為吃驚,“曦,你,你怎么把人家弄進宮來了?現在這樣,你又怎能再送出宮?先藏起來吧,等這段時間過去,讓她做個妃,也對這姑娘好有個交代。”
看,這就是兄弟。
幫著隱瞞風流帳。
“玨,清道吧。幫我把蒲玉叫來,我有些事要他去辦。”
“曦!”
久久的,二人沒有再說話,隨即,傳來一聲寒玨的嘆氣:“哎,隨你。把他叫來這里嗎?”
“恩,無礙。”
“好。”
腳步聲再次響起,卻是重重離去。劉曦叫蒲玉來此相見,顯然已經對他加深了信任。
他輕輕地再次走回石洞,撫上我的臉龐,然后將我扶起,為我套上了衣衫,便將我緊緊擁在懷中。
懶得睜眼,懶得醒來,懶得說話,懶得動彈,懶得去面對接下來或許更加復雜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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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女皇VS劉曦

“皇上。”石洞外傳來北宮蒲玉的聲音。劉曦用毛毯將我從頭到腳再次裹上,此時卻是將我抱住懷中,出了石洞。
“蒲玉,準備一輛馬車,讓他停在御花園的降春門。”
“是。”
“然后去邀約女兒國女皇,你引領女皇到東郊樹林。”
“是……皇上……”
“說。”
“她……是不是……”
劉曦抱住我的手微微收緊,不再說話。
“臣知道了。臣馬上去辦。”
蒲玉,也離開了。劉曦抱著我久久沒有說話。樹林中便靜了下來,透過毛毯微微進入的陽光,溫暖著我的臉龐。他俯下了臉,靜靜地貼在了我的臉上,從他身上而來的不再是陰沉,而是寧靜。
陰沉是一種靜,平靜時另一種靜。我感覺地到,他,又變了。變得能讓人安心,能讓人依托。
腳步聲再次輕輕而來,他走得很慢,然后停在了遠處。劉曦直起了身,我在毛毯下睜開了眼睛,從那縫隙中看到了他平靜的臉和他雙眸中,那個清清淡淡的身影,是寒玨吶。
“走吧。”他說。
劉曦點了點頭。
其實,我不明白為何劉曦要讓寒玨跟隨所以,我只有選擇逃避。
所謂清道,便是將從這里到宮門處的道路封鎖,不再讓閑雜人等行走,一切宮人都要回避,只有皇上獨自通過。
一路上,寒玨跟在劉曦的身后,他一直沒有說話,像是在等劉曦開口。而劉曦將我的臉和身體完全隱藏,也是沉默不語。
靜謐始終圍繞著我們三個人,只有那聲聲鳥鳴,讓我們之間的世界,變得真實。這段路,走了很久,很久,宛如永遠都無法走完。
靜靜地世界里,傳來馬兒的呼吸聲,他停下了腳步,從縫隙中看見馬車沒有車夫,蒲玉想得十分周到。
他轉過身,對著他:“玨,送我們去東郊樹林。”
他只是靜靜地走過我們的身邊,留下一縷淡淡的梅香。
他上了車,抱著我進入車內。而他,為我們關上了車門。
當馬車前行之時,我拉開了遮蓋在臉上的毛毯。
“吵醒你了?”他輕柔地問。
我沒有睜眼,淡淡開口:“為何讓寒玨跟著。”
“因為……我想讓他也送送你。”
久久的,我沒有說話,而是在他懷里深深呼吸。他再次貼上了我的臉龐,啞啞地問:“真的不留下嗎……”
我……沒有回答。
靜謐再次席卷我們三個人的世界,此時,只有那響亮的馬蹄聲,聲聲入耳。
顛簸的馬車終于緩緩停了下來,他再次將我的臉藏丄人毛毯之中,寒玨為我們打開了車門,依然是輕輕柔柔的話語:“到了。”
他便抱著我站住了東郊樹林之中。他停頓了一會,才緩緩上前,然后再次停下。
“陛下,你約本王來此是為何事?”寂靜的樹林里,響起了女皇雌雄莫辯,卻透著一絲深沉的聲音。
“朕想把一個人交給女皇。”他抱著我的手緊了緊,緩緩將我送向對面。當另一只手伸入我身下時,他冷冷地問:“女皇抱得動嗎?”
“呵,陛下不用擔心。”說著,女皇便已經將我托起,迅速抱回自己的身前,“昨夜秋苒又是一夜未歸,本王今日便想去找陛下要人,既然陛下送來了,那本王也該帶著她回去了。”
“慢著!”劉曦忽然沉聲喝住:“她和女皇是……”
“本王雖身為女皇,但與秋苒卻是閨蜜,陛下,您,過分了!”女皇的語氣瞬間帶出了寒意,那隱隱的殺氣,讓我有些擔心,我伸手輕輕揪住了她的衣衫,她便有所察覺,怒氣微微隱忍。
“若不是秋苒執意回到那人身邊,朕怎會放手!”劉曦的聲音也開始提高,陰沉而犀利,“女皇既與那人是好友,那勞煩女皇替朕帶句話:若是他有負于秋苒,朕定當親自前往女兒國將秋苒帶回!”
“那人?哼。”女皇輕笑,“陛下說的可是雪銘?”
劉曦沒有說話,但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殺氣。如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女皇,而是雪銘。
“恕本王直言,陛下不及雪銘。”女皇說得不疾不徐,我知道她護短,可她怎能替雪銘挑釁?似乎女皇有些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和理智。
“怎么不及?”
“秋苒留在陛下身邊,陛下能給秋苒什么?至多也只是一個皇后。但陛下應該知道秋苒想要什么。雪銘可以給她,甚至,能給她三夫四侍,永不寂寞!”
“秋苒不需要什么三夫四侍!”劉曦沉聲反駁。
“呵……”女皇只是悠悠一笑,“你怎知她不想?她對你……”女皇忽然刻意放低了聲音,“對……劉寒玨都有情……若是她能兼得,何以如此痛苦,以致不選你們當中任何一人,而選擇了雪銘?”
我躲在毛毯之中,暗暗嘆息,只怕這次,連雪銘也選不得了。如今的我,如何去面對雪銘?
“陛下。”女皇的聲音恢復如常,語氣平靜,“您能給的,雪銘能給。您不能給的,雪銘也能給。因此,您可以安心將秋苒交給雪銘,雪銘定會好好待她。”說罷,女皇悠然轉身,帶我離去。
我微微鉆出毛毯,看著靜立在林中的劉曦,他的身上,好穿著昨日華美的喜袍,那緊閉的雙眸,痛苦的神情,如同那日夢中被桃樹遮蓋的他。
而在他不遠的身后,是面帶憂慮和不解的寒玨。一切,如同到夢中,我離開了他們,或許此生,也不會再與他們相遇。
保重,曦……
保重,玨……
“女皇。”劉曦緩緩睜開了雙眸,女皇因他這聲呼喚而停滯了腳步,卻沒有轉身。
劉曦伸手吸入一口氣,近乎哽咽地吐出:“他真的愛她嗎?”
女皇揚唇一笑,側臉向后:“自然。”
“好……”他慢慢地點了點頭,“我信你!”他陡然轉身,拂袖轉身,女皇淡笑回眸,繼續前行。晨光投射在我們之間的世界,隨著女皇的步伐,將我們相隔越來越遠。
直到女皇走回馬車邊,劉曦依然那樣背對著我們站在原地,而更遠處,便是站在馬車邊的寒玨。
“小喜,再見。”馬車邊,傳來北宮蒲玉的輕語,我看向他時,他已經直直走向劉曦的馬車,高高束起的長發依然過腰,隨著他的步伐,在他黑色的背后飄揚。
馬蹄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是真正地離開。女皇抱著我輕輕大開了毛毯,立刻雙目溢滿了痛惜:“他到底對你做了什么!我剛才真該,真該……”
“女皇陛下……”我疲憊地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眸中的殺意,“這次……是我自愿的。”
“自愿?!”女皇閉上了眼睛,胸口開始大大的起伏,“你怎能不顧雪銘的感受,讓他心傷!”
“我知道……”我緩緩離開了女皇的懷抱,無力地坐在一邊,“所以,我已經無臉面對雪銘,請女皇帶我離開天朝,我將擇地而居。”
“你……你不回女兒國,不取雪銘了?”她睜眸朝我驚訝地看來。我苦笑:“我還有資格嗎?沒有了吧……”
“那你為何要離開劉曦,說是選擇雪銘?”
“若不這樣說,劉曦怎能放下?現在,他可以安心了……他自不會去女兒國,而我,只需經常書信告之便可,他便會以為我生活幸福,安心治國。”
“秋苒……”女皇將我緊緊擁入懷中,聲音竟是有些顫抖,“你何苦為那劉家兄弟如此……”
“為何?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為他們深愛于我,為寒玨因我失憶,為劉曦因我消沉……為的太多……太多了……女皇可以直言雪銘,不用替我隱瞞……”
“秋苒……如你這般,雪銘痛惜不及,又怎會來怪你……回女兒國,讓雪銘給你真正的快樂……”
“真的……可以嗎?雪銘……他……”
“他是女兒國的男子,相對于此,失去你才會讓他真正痛苦……”
伏在女皇的胸前,女皇憐我,疼我,讓我感動,讓我溫暖。不知不覺間,我在女皇的懷抱中,沉沉睡去,朦朧中,傳來雪銘心痛的嘆息:“婚后你再不可如此……”
“恩……”
雪銘,這次,真的,都結束了。
之后,是在一片爭吵聲中醒來。耳邊響起了鳩摩羅的怒吼:“她人呢!把她給我!”
“摩羅,摩羅,冷靜,冷靜!讓秋苒跟著女皇吧,可以給她更好地照顧!”
“文修!你和秋苒到底瞞了我什么?居然幫敵國說話!”
“鳩摩羅王,秋苒更適合在女兒國。”是女皇。
“對對對,摩羅,女皇不是我們的敵人,是朋友啊,你冷靜一下,你想想,秋苒跟我們回去你能給她什么?她喜歡做官,但是傲鷹國女人不能做官。即使我父親欣賞秋苒,也會極力反對的。而且,秋苒如果一直男扮女裝,你讓她如何婚嫁?”
“嫁給我!”
“摩羅!你又隨性了!你明明知道秋苒不喜歡你的原因,難道你又想強來?”
一時間,外面陷入了寂靜。很感謝文修能理解我,也只有他能說服鳩摩羅……





第八十一章跟女皇回家

在傲鷹國的那段日子,除了給了我平靜,還有就是讓我認清了自己,我是不甘寂寞的類型,否則也不會雞婆地去提什么議會,抓什么經濟。就像文修說的,我喜歡做官。其實,是我喜歡工作。
“鳩摩羅王,女兒國與傲鷹本是鄰居,你若想念秋苒,可以隨時前來,而且,秋苒也會去傲鷹看你。”女皇很了解鳩摩羅,她并未態度強硬地拒絕將我還給鳩摩羅,而是軟言軟語。
“她不會的。”鳩摩羅說得有些胸悶。我笑了,他倒是了解我。
“呵,可是她會去看文修。”女皇的聲音溫柔平靜,是最好的滅火器。不過,她說得對,我會去看文修。
“是啊。”文修也立刻附和,“摩羅,秋苒不能再留在天朝了,還是讓女皇立刻帶她離開吧。具體原因,我們回去慢慢說。”
“恩……”沉吟響起,我眼前便浮現出鳩摩羅擰眉心的糾結表情,“她為何只與你說,我難道不是她的朋友?!”
“因為她知道你性子爆。怕你知道找人單挑。”
外面再次陷入寂靜。過了許久之后,傳來鳩摩羅已經平靜的話語:“讓我和文修見見她。”
“好。”女皇同意了他們的要求。我立刻將身體全部包入被子,轉過身背對他們。
很快,就有人進入了房間,然后,后背就開始發毛。不用看也知道是鳩摩羅再用他冷冷的,帶著一絲憤怒的目光盯視我。
“看見秋苒沒事就好……”文修發出了一聲嘆息,緩和了由鳩摩羅帶起的壓抑感。
“恩……“鳩摩羅發出了一聲沉吟,久久的,沒有說話。
“摩羅,走吧,別吵醒秋苒。“文修輕聲提醒。
“要黃金,自己來拿!”忽然,鳩摩羅沉聲而說,宛如知道我醒著,“別指望我會給你送來!”說完,房間里響起了腳步聲。
“摩羅……”
當兩個腳步聲離開房間時,我立刻坐起,看向門口,鳩摩羅居然扣我黃金!大嘆一口氣,為何我總是跟這些帝王糾纏不清。
女皇依然站在床邊,她輕輕坐到我的身邊,將沮喪的我攬入懷中,順著我因為睡眠而有些凌亂的發絲:“黃金是怎么回事?”
“當年,我從西鳳主營帳里放走了鳩摩羅,他就說賞我黃金萬兩。”
“黃金萬兩吶……那是要去要回。”她輕輕提起了我的手臂,心疼地撫過那一個個紅痕,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手臂藏入被中,她便將我擁緊:“我讓人給你準備了熱水,沐浴吧。”
“恩……”
她放開了我,我起身,雙腳落地之時,竟是發軟地趔趄,她立刻扶住我,我心中羞窘,撇開了臉,不知如何面對女皇。
她卻是將我抱起,我再次躺在她柔軟的胸懷之中,我羨慕她的力氣,顯然她會武功,若是我有她的功夫,我便不會總是被人擄截。
浴桶里飄蕩著芬芳的花瓣,她將我放下,便來脫我衣衫,我有些惶恐,低著頭不敢去看她:“女皇,這,這不可……”
“秋苒……”她的聲音里透著心疼,“我們是閨蜜,看你這個樣子,我實在不放心讓你一人沐浴……”
“女皇……”我感動地抬眸,她心疼的附上我的臉龐,“你太心軟了,讓他如此胡來……”
我羞窘不已,轉過身,背對她,躊躇許久,緩緩脫下了衣衫,隨即,一只溫暖的手撫上了我的后背,空氣里帶出了她有些滯緩的呼吸。
她從我的身后,輕輕將我環抱,如同擔心稍稍用力,便會將我揉碎。
“女皇……謝謝你疼惜我……”
“我是在氣你,氣你心中只為他們著想,氣你為他們犧牲,氣你因他們還要說出離開雪銘的話……”
“我……”
“你只需將此事瞞下,雪銘又怎會知曉?”
“不可以,即是真愛雪銘,便宜不可欺騙于他。”我說得認真,雪銘從不對我說謊,我又怎能用謊言欺哄他?
“有你這句話,便夠了……”女皇將我慢慢擁緊,原先雌雄莫辨的聲音卻是因為痛惜而帶出了一分哽咽,那一刻,我恍惚聽到了雪銘的聲音,怔怔地站在她的身前,女皇與雪銘很是相像,又關系非淺,難道……他們是兄妹抑或是姐弟?
身體被輕輕地放入溫暖的水中,將我的思緒漸漸拉回,滿身滿身的斑駁印記讓我在羞于面對,劉曦將他對我十年之愛,全部溶入這些紅痕之中。
此時此刻,那些無憂無慮的,與他一切成長的日子漸漸浮現眼前……
那第一個喜歡拉著我的手,四處玩鬧的人,是他……
那第一個喜歡抱著我洗澡,幫我搓背的人,是他……
那第一個喜歡將我畫在畫紙上,眼中只有我的人,是他……
那第一個喜歡壓著我睡,和我的小臉蛋貼在一起的人,是他……
那第一個說:我喜歡你,你是我的人的人,還是他……
原來,他已經愛了十年……人這一生,有多少個十年?而這十年里,我卻從未去回應過他,只當那些都是孩童時的戲語……
脖頸被人輕勁圍起,身后傳來女皇輕輕地聲音:“不要再去想他們了,你說過,都江結束了。”
“嗯。”
“想想雪銘,他在女兒國等你回家。”
回家嗎……終于,我有個家了。還有,雪銘。
“雪銘……真的不會生氣?”
“不用擔心,我了解他。”女皇輕輕地用布巾擦拭我水中的身體,那輕柔的動作,讓我昏昏欲睡,“睡吧……醒了就在回家的路上了。”
“今天就走嗎……”我難抑溫水的包裹和輕柔的撫觸所帶來的舒服感,疲倦地再次閉上眼睛。
“恩,今天就走。我不會再讓你在天朝做壯健停留……”女皇的聲音變得遙遠,女皇真好……溫柔,而且沒有架子……
身體開始左右搖晃,耳邊傳來江河拍打船體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發現已經身在船艙了。
“嘔!”我忽然干嘔坐起,胃部極其難受。心中首先想到的不是暈船工,卻是懷孕。若是按照時間算,劉曦是不可能的,難道是雪銘?
“怎么了?”身后忽然響起女皇的聲音,有些吃驚,轉身時,發現原來女皇就睡在我的身側,絲綢鮮亮的內單,勾勒出了她柔軟的舒胸。
“我……我好像暈船。”我心虛的說。她擔憂地坐起,拍了拍我的后背:“你一日未進食了,船體搖晃,難免難受。來人。”她朝外一喊,“準備飯菜。”
“是。”
我輕揉著胃部,不知為何,卻有絲期待。
飯后,還喝下了一碗暈船的藥,然后又與女皇一起入睡。我看向她,她轉過身面對我,溫溫柔柔地問:“怎么了?”
“女皇為何要與我一起睡?”
女皇淡淡一笑:“我怕你趁我不察之時逃跑,到時如何跟雪銘交代?”
我怔了怔,確實,我有這樣的心思。人,總是想逃避一下的。
頭開始有些發錯,女皇的臉變得有些模糊,大概是暈船藥起了作用,我在船體的搖晃中,又陷入了混沌。
朦朧中,似是有人吻上了我的唇,我隱隱看見,是雪銘的臉:“雪銘……”我輕喚。
他撫上了我的臉龐,然后是我的脖頸,接著打開了我的衣衫,,我有些尷尬:“雪銘……別看……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沒關系……沒關系……”他將我擁緊,“睡吧,醒了,一切就會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嗎……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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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第一章接近菊里村

舟行半月,暈吐的現象并未好轉,但是,越是卻準時地來了。在失落之余,便也確定自己確實是在暈船。
在這半月里,一直與女皇同食同寢,便也從她那里了解了女兒國,和她的名諱。女兒國皇姓為肖,女皇名叫肖云,她還有個十三歲的**,名為肖藺,而雪銘也不是她的弟弟或哥哥。但到底是何身份,女皇卻是故弄玄虛,有意回避。女皇不說,我自然也不再追問。
我還好奇地問女皇,女兒國的兵為何都是**?就像西鳳主那次和鳩摩羅打仗時,我看到的全是女兵。
女皇淡笑著說:女兒國男兵女兵皆有。只是西鳳主和鳩摩羅的戰爭實際上是他們個人能力的比拼,并非國家戰事。西鳳主有意帶全部都是女兵,便是故意去羞辱鳩摩羅王。卻沒想到那次敗了。我便竊笑不已,因為那次若是無我,或許西鳳主那晚便已經抱得美男歸了。
一路順風順水,天空晴朗,舟行千里,女皇說我是幸運星。我自嘲,我是太監命,怎是幸運星?然后不由得想起行走大師的話,這次,是真的沾上龍氣了,所以到女兒國不用在做太監了嗎?
每一晚,都會喝下一碗暈船藥,那暈船藥喝下后,人便暈暈乎乎,很快入睡,所以我便先女皇入睡,而醒來時,女皇已經起身。每天都會夢到雪銘,他總是將我擁入懷中,讓我深陷夢境不想醒來。
站在船頭,遙望廣闊的烏蘭江,聽說今日,便已經到了女兒國的國境,心中卻是和此刻的江面一樣平靜,有種歸家的感覺。
女皇緩緩走到我的身邊,和我一起遙望遠方:“著幾日看你有心事,是不是暈船過于厲害,要不要上岸走走?”
我搖了搖頭:“剛剛上船時,有些暈吐,我以為……”
“以為什么?”女皇輕輕柔柔地問。
“以為……以為……有了雪銘的孩子。”我臉微微一紅,與女皇雖已無話不談,但說起懷孕,還是會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不是,所以有些失落。”
“你想為雪銘生子?!”女皇的語氣中竟是帶出了驚喜。我略帶不解地看向她:“怎么?這……很奇怪嗎?”
女皇垂首而笑,似是開心了許久,才再次揚起了那張絕美的臉龐:“在女兒國,以女為尊,你愿與雪銘生子,便是對他的恩賜,他聽到,定會歡喜不已。”
“恩賜?”著兩個字讓我實在有些不適應。至少在我的思維里,既然要跟雪銘成親了,那生兒育女是一件極其正常的事情,而且,我好像也想要個孩子了,這樣,才有種家的感覺。
女皇依然笑著,似是在替雪銘高興:“女兒國**可以三夫四侍,所以夫郎能得到一兒半女便成了一種奢侈的愿望。不是每一位夫郎,都能有自己的孩子的。”
“真可憐……”就像天朝的妾氏,不過,也很無奈。女兒國多夫制,若是那**娶上十七八個,每個都要生,身體哪里吃得消。
這天晚上,我又夢到了雪銘,他似乎特別地開心,抱著我不停地**我,然后扯開了我的衣衫,**我的身體。他的熱情反而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意識里告訴自己,這是在做夢,若是與雪銘嘿嘿了,豈不是做春夢。
然而,即使是夢境也是自己無法控制的,雪銘今晚似乎勢在必得,之前從未與他在夢里親熱過,而今天,便完完全全被雪銘掌控了。
“雪銘,你怎么了?”我在夢中問他。
他直接分開我的腿,進入我的身體,不給我拒絕的機會,然后,才伏下身體,貼在我的臉邊說:“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了。”
我回想著從夢見的他的每一個晚上,他都不曾碰過我,可這是夢啊,到底是他忍不住,還是其實是我……
一夜激情,醒來時我呆坐在**許久。我……居然真的有歡愛過后的感覺!
從醒來后,臉就一直發燒。做春夢不要緊,我還不會害羞。做春夢有感覺也正常,就像男人做春夢會遺精。可是,我怎么會做了春夢,有了感覺之后,還竟是有種歡愛后的舒暢感。
一只清涼的手撫上我的臉龐,我驚了驚,是女皇。
她擔憂地看著我,撫上我的額頭:“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紅,這么燙?”
“我……”這種事怎么啟齒?如果只是春夢,我想我不會不好意思說出口。
“到底怎么?”女皇變得更加擔心,握住了我的手,“哪里不舒服?”
“全身……都不舒服……”我開始意識到,自己的體力確實不行,就算是夢里,現在的我竟然也會腰酸!
“啊?”女皇撫上我的身體,“哪里?”突如其來的觸摸立刻喚醒了身體的記憶,宛如昨晚雪銘的**,我慌慌握住了女皇的手:“我,我沒事。”
“秋苒,我們已經無話不談,你不說我無法放心。”
我囧地想現在就挖個洞鉆下去,女皇怎么這么執著?不過想想也正常,**八卦是天性。
“我……我……我昨晚做春夢了,而且……現在還在腰酸……”
立時,女皇身體一僵,薄紅瞬即浮上面頰,尷尬地撇開了臉:“我……明白了……我……不問了……”
這一天,女皇一直處于一種神游狀態,不知在想些什么。有時,看著她發呆的神情,會不知不覺想起雪銘,他們……越來越像了。
暈吐的癥狀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女皇沒次看我喝藥就會皺眉,說我平日應該多加鍛煉,體質過弱的人容易暈船,而且,她發現我經脈通常,甚至已經可以儲存數十年的內力,卻因我不懂行氣而就此荒廢。
現在的我,就像一個抽空了氣的皮囊,而這樣的身體沒有內力補充,反而顯得更加孱弱,軟綿綿的。一下子對洛云清有點哭笑不得。
那我問女皇可能教我行氣的方法。女皇犯愁地搖頭,說只能由當初為我打通經脈的人傳授,因為每一派的法門都不相同,亂行勢必走火入魔。所以,女皇就給我身體里注入一股她的內力,以增強我的體質。
沒想到在得到女皇的一成內力后,果然暈吐的現象好了些。可是,女皇卻依然堅持讓我每晚喝藥,說是為了能讓我有個好眠。
轉眼又是一月,這天醒來看見女皇坐在桌邊,單手撐臉正看著面前一個紅木盒子。那個盒子四四方方,大概與鳩摩羅王印的那個盒子差不多大,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
女皇見我醒來,便笑著朝我招手:“秋苒,來。”
我便下床走到桌邊坐下。她將盒子推到我的面前,神情鄭重:“簽名就到菊里村了。”
我微微一驚,沒想到一覺醒來竟是到菊里村了。女皇之前對我說過,我上任的地方,就是菊里村。
“相信雪銘也跟你說過,因為你未參加科考,又無政績,所以我暫時無法給你與內侍官平級的官職。”
“不不不,我不想在做太監了。”
“呵……女皇笑了。女兒國沒有太監,但內侍官也是有的,而且也是由女兒來擔當。可是,我卻覺得即使是內侍官,也委屈了你。”
“不不不,我**了。真的,女皇。”我很誠懇地感激。她便拍著那個盒子,微笑道:“這里面就是你的官印,打開看看?”她收回了手,唇角上揚地看著我。
我有些激動,別看傲鷹國內侍官相當于天朝的四品官,卻是沒有印章的,因為沒有公文需要他來蓋章通過。說白了,就是沒什么實權。
所以現在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品農官,但也有了我自己的印章。我開心地打開盒子,恩?里面竟然還是一個盒子。
我呵呵地對著女皇笑了笑,她笑著示意我打開里面的盒子。
于是,我就取出里面的盒子,發現很沉,心里立刻欣喜不已。再次打開。蝦米!怎么還是一個盒子?
我看向女皇,笑容開始尷尬。她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于是,我就再拿出來,打開。結果,還是一個盒子!
見過俄羅斯套娃嗎?我現在面前就是從大到小一排紅木盒子,總共九個,難怪會那么重!
我把第九個小盒子放在手心,是的,它很小,只有我手掌那么大,此刻我的面部肌肉已經開始抽筋了,從沒看出女皇還有這捉弄人的本事。
打開,終于,看見了我的印章!登時,我開始從腳趾頭慢慢石化。
放在盒子里的印章,是一個大概是一個三厘米乘三厘米的正方形的銅質印章,只要在鼻鈕處拴上一根紅繩,我就能掛脖子里!
“女兒國官印的大小是由官員品級來決定的。這些盒子是我特命人為你制作,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她修長的手指掃過擺在我面前的九只盒子。
心里有些激動,似有火焰被女皇的話燃起,我想,我明白女皇為何要給我九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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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小小農官大侍衛

當女皇的龍舟漸漸停下之時,,女皇與我單獨上了一頁小舟。因為菊里村的渡口較淺,大船無法停泊。
小舟漸漸靠近那個小小的渡口i,視野之中,是一片青山綠水。著菊里村臨山靠水,果然是一塊風水寶地。
而渡口上,隱隱可見身穿青衣的兩人已經在等候,心里不禁激動起來,雪銘會來接我嗎?
我的身上,只有一個小小的行囊,而手里捧著的,便是女皇給我的九個盒子。時間一晃,便已經與他分別了將近四個月,而當初他說兩個月后便能處理完身上的事務與我成親。那么,是不是我一到女兒國,他便能和我成婚了呢?
隨著小舟靠近,我漸漸看清了在渡口等候的兩人,竟是清清楚楚。可是,唯獨不見雪銘。
“元清(元楚)拜見女皇陛下。”在女皇上岸后,清清楚楚單膝跪在了我們的面前。而周圍也再無旁人。顯然小小的菊里村,并不知今日女皇會駕到。
“起來吧。”女皇喚起了清清楚楚,清清楚楚便朝我一禮:“見過菊大人。”
菊大人?這感覺很不錯。可是我還是繼續張望四周,為何不見雪銘?
“是在找雪銘?”女皇看出了我的心思,我有些失落地點點頭,她笑道:“雪銘尚在京都,待我回到皇城,他便能前來。”
原來兩個人要交班。
“清清楚楚。”
“在!”
“今后你們便跟著秋苒,聽她調遣。”
“是!”
我有些吃驚,看著垂首敬立的清清楚楚,問向女皇:“女皇,這……清清楚楚的官階好像比我高吧……”
“我知秋苒在顧慮什么。無礙,秋苒只管用著。認識清清楚楚的人大多為朝中重臣和各地鳳主,所以菊里村的村民是不認識他們二人的。而且秋苒初到女兒國,人生地不熟,清清楚楚你已相識,有他們跟隨你的身邊,你便能很快適應女兒國的生活,我和雪銘才能放心。”
聽女皇這般說,我便也不再推辭。
女皇握住了我的手,戀戀不舍:“秋苒,菊里村離京都并不遠,若是空了,便上京來看我。”
“好……”我有些茫茫然,女皇這就要和我分別了。近兩個月的相處,這位平易近人的女皇,我的閨蜜,就要離我而去。一旦入了皇宮,再見那坐在皇位上的她時,她是否依然不變?從小在皇宮長大,知道一旦回到皇宮的女皇,便不會再是之前與我無話不談的女皇了……
和清清楚楚目送女皇的離去,心中無限感慨,更多的,是對雪銘的思念。女皇說這里離京城不遠,那么我與雪銘,是否也只有一步之遙。卻未想,這一步之遙,讓我們無法相見。
轉身時,清清楚楚正看著我,而其中一個開心地笑著,他這一笑,我便知是元清。
“元清,你笑什么?”
元清指著我的頭發:“菊姑娘,你一頭短發我還真不習慣。”
元楚立刻責備他:“清,不得無禮,菊姑娘現在是大人了。”
元清不以為意:“菊姑娘不會介意的,是不是?”
“恩。”我一邊答應,一邊摸頭,頭發長地可真慢,快兩個月了,才長到肩膀。而且,還穿著女兒國的女裝,說實話,確實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大人,江風微涼,大人也是舟車勞頓,還是先回府歇息吧。”元楚總是一本正經。
我走到他們面前:“叫大人怪怪的,還有什么稱呼?”
“夫人,夫人可好?”元清提議。我點點頭:“這個我比較適應。走吧。”
走了一會,依然不見什么人,這也正常,小村莊一般沒多少人,元清跑到我的身前,又跟當年一樣,轉過身倒著走:“夫人,你比一年前還要漂亮。”
“是嗎!”我開心地拍他肩膀,“小子會做人,等雪銘來,我讓他給你加工錢。”
“謝夫人。”元清開心地跑回我的身邊,積極地幫我背包袱,“夫人,我來背,楚,快幫夫人拿盒子啊。”
元楚悶悶地走到我身邊,結果盒子。顯然他一直看不慣元清拍馬屁的行為。
“元清,這里離京城還有多遠?”
“水路一天,陸路比較遠,因為要翻過前面那座菊里山。”元清遙指遠處,只見一座山直插云霄,高不可攀。連綿百里,如同臥龍伏于面前。
“夫人想主子了?”元清曖昧地問。我輕咳一聲:“那是自然。”
“夫人放心,主子一定會很快來看夫人的,主子可想夫人了,夫人尚未入女兒國,主子就讓人把菊里村府衙修繕了一番,里面東西也是一應俱全,連夫人的各季衣衫,主子都準備好了。”
“真的!”心中感動著。雪銘總是考慮周到。
元清笑著點點頭。一路上,都是我與元清在說話。元楚只是跟著,他一直如此,他是那種只做事,不說話的人。清清楚楚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的用處。雪銘將他們給我,相必也是為了我今后能更好地行事。
正說著,漸漸看到了農田,也看到了人,有男有女,有的在田間耕作,有的外出打漁,他們看見我,帶著好奇,還帶著笑容,那是一種歡迎陌生人的,質樸的笑容。
尤其是看到我身旁的清清楚楚時,紛紛交頭接耳,目露羨慕。畢竟清清楚楚也是俊美非凡,一派英氣,更別說還是一模一樣的雙生子了,他們跟在我的身旁,可見有多么拉風。
我想我好歹也馬上要是他們的父母官了,總要跟他們熱絡熱絡。正想著要跟他們怎么打招呼,一陣嗩吶鑼鼓聲從遠處而來,百姓們都紛紛拉長了脖子,往田間小道看去。
只見一支娶親的隊伍正從我們的左側而來,大家都圍到了鄉間小道看熱鬧,不知不覺間,我身邊竟站了三三兩兩的人,他們有的手里還拿著鋤頭。
“快看快看,是萬家娶侍郎。”
娶侍郎?!不知道為何,心里癢了一下,我也瞪大眼睛看。娶親的隊伍很長,前有嗩吶,后有彩禮,當中有一頭頭戴紅花的毛驢,毛驢上坐著一個一身紅妝的男子。由于還太遠,看不清那男子的樣貌。看到毛驢,自然而然想起了冉羽熙,不知他現在如何。
“你們女兒國娶侍郎都這么隆重?”我問身邊的元清。
元清道:“萬家是菊里村的首富,大小姐在京為官,這次娶侍郎的應該是二小姐。”
“既然是大戶,為何不用轎子,而用毛驢?”
“這是女兒國的規矩。”這次回答的是元楚,與元清聲音一模一樣,若不是語氣上的變化,我還以為元清又晃到我右邊去了,“娶正夫是用四人抬的花轎,側夫是二人花轎,而侍郎,則是毛驢。”
“哦”沒想到跨進女兒國第一步,就能看到娶親,真是讓人新奇。看看那侍郎長什么模樣。
“哎……小容最后還是嫁了。”身邊的百姓竟是嘆息起來。
“是啊,萬家有權優勢,得罪不起啊。”
聽他們的語氣,好像那侍郎嫁地極不情愿。我記得雪銘說過,女兒國的女人不能強取豪奪。
于是,我便問身邊的幾個鄉親:“不是說不能強娶嗎?”
他們看了看我,一個女人說道:“一看你就是今天剛到菊里村的,雖說不能強娶,但是可以威逼利誘。萬家讓鎮長關了小容那孩子的哥哥,就在昨天被抓的,這不今天小容那孩子就嫁了。”
“這也可以!”我心中抑郁了。
“怎不可以?今日鎮長還來主婚呢!”
然后,大家紛紛一片嘆息。
MD,心中有些悶,仗勢欺人的現象無處不在,女兒國也不例外。抬眼看向已經走近的迎親隊,那毛驢已經馱著小侍郎從我面前而過,當我看到他的臉龐時,登時怔立在原地!
那熟悉的眉眼,秀美清麗的姿容,將我瞬間卷入了時間的潮流,回到了那看著他蓮步輕移,水袖輕舞的日子,那婉轉如同夜鶯的歌唱,依然繚繞在耳邊……

第三章搶親

這兩個……是不準備收的,但會養在后宮里。這與收不收沒有太大的區別……
六年了,是他嗎?可是那份親切的熟悉感,和小六乖巧的神態,與面前這個侍郎是如此相似。他靜靜地坐在毛驢的身上,神情是那樣的平靜,靜得讓人心疼。情不自禁的,在毛驢經過我面前時,我伸手拉住了毛驢的韁繩,整只迎親的隊伍,因此停下。
身著紅衣的小侍郎,長發整齊地鋪滿在紅色的喜服上,同樣紅色的綢巾從他的發髻而下,覆蓋在他的長發之上。他靜靜地朝我看來,沒有奇怪,沒有驚訝,亦沒有憤怒,宛如發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事情,都已經與他無關,或者,他已經不在乎即將發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事情。
“小六?六子?”我輕輕地喚他,他那秀美無雙的大眼睛和平靜的神情,都發生了巨大的反應。我欣喜不已,再次呼喚:“真是六子?!”
他驚詫地張開紅唇,烏黑的眸子恢復了神采,里面映入了我的臉龐,精巧的瓜子臉上露出巨大的驚訝的神情,他正要開口之時,一個尖細刺耳的聲音從我身邊而起:“誰那么大膽子,敢攔萬家的親!”
我朝那比太監還太監的聲音看去,竟是一個穿著喜氣的中年男子,他搖著紅色的團扇扭著腰身而來,臉上還化了妝,唇上還有一顆黑痣。登時,我雷焦在原地,別告訴我這是男版媒婆!
印象中,雪銘一點不娘,清清楚楚也是,所以我認為女兒國的男人不娘。但雪銘也說過,女兒國特殊就在,男人也有喜歡化妝打扮,行為舉止類似女人的,就是我所說的偽娘。
眼前這個,顯然就是偽娘了!瞧他頭上插的發簪,比我還多。對了,我頭發短,盤不起來。
他翻著白眼,一臉晦氣地站到我的面前,用紅色的團扇指向我的臉,就尖聲道:“哪來的野姑娘,敢攔萬二小姐的親,真是晦氣,還不放開”他將團扇狠狠打在我拉韁繩的手上,事發突然,我自己也沒閃躲開,更別說本就站在離我有點距離的清清楚楚了。
“啪!”被他打地生生地疼,我的火一下子就躥了起來。
“小喜!”一聲驚呼從頭頂而來,我欣喜地看向那小侍郎,他正憂急朝我的手伸出手,我立刻握住:“六子!真是你!”
“哎喲不得了了!你這野姑娘怎能輕薄容侍郎”尖聲響起,團扇又打了下來,“快放開!放開!光天化日,成何體統!”
我終于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了他要打我的手,他驚跳起來:“你居然連我都要輕薄!”
我靠!我輕薄你!摸你一下我都想死!
“清清楚楚!”我厲喝。
“在!”立時,清清楚楚跨到我的身邊,
我沉沉命令:“把這個老娘娘腔給我扔到田里去!”
“是!”
立刻,清清楚楚架起了那個老偽娘,他當即嚇得掙扎起來:“你們干什么?你們干什么!”
在他的呼叫中,百姓們笑著讓開了路,好讓清清楚楚把他扔到水田里。
“啪!”老偽娘變成了泥人。他坐在田里居然開始撒潑:“你好大的膽子啊敢搶親”
“吵!”我厭惡地看向他,立刻,清清楚楚拔出了佩劍:“再喊一聲,砍了你的頭!”
立刻,那老偽娘嚇得不敢說話,從泥地里爬起來趔趄地一邊跑一邊罵:“你們,你們有種別跑,我去通知萬家”
我好笑地看著他,周圍的百姓都哄笑起來。卻沒想到他一跑,整個迎親的人,都跟著他跑,一下子,一溜塵土,在他們身后揚起。
“小喜!”身邊傳來有些發急的聲音,小六急急從毛驢上下來。他纖巧的身形一如當年,個子也似乎只在一米七左右。他頻頻看向逃跑的隊伍:“小喜,我,你,小伍他……”他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似乎既處于與我相遇的驚喜,又擔心壞事即將發生。
我握住他有些微涼的雙手,讓他平靜:“六子,慢慢說。”
六子依然無措著,不停地在我和那支隊伍之間來回看。
“夫人,女兒國不可隨意握男子之手。”耳邊傳來元楚的耳語。立刻,有些尷尬,便放開了六子的手,說道:“六子,上毛驢,我送你去萬家。”
他一怔,卻是瞬間平靜了。急急上了毛驢,然后我牽著毛驢的韁繩對周圍的鄉親們笑道:“請問可否為我們帶路?”
鄉親們一聽,都紛紛放下了農具,積極地說道:“這邊,這邊走。”
然后就聽見大家小聲嘀咕:“快跟上,今天有好戲看。”
“對對對。”
清清楚楚再次緊跟我的身邊,而我們的身后,便跟上了一支新的,長長地隊伍。
“六子,剛才我聽鄉親們說,你哥哥被抓了,是小伍嗎?”
六子坐在毛驢上點點頭,我便繼續道:“就是為了逼婚?”
他垂下了臉,沉靜不語。
我笑了:“沒事,我們現在就去接小伍。”
他驚訝地抬臉,臉上又出現了急色。宮里一役,使他變得比原來更加膽怯:“小喜,不,萬家他們有權優勢,萬大小姐更是在京城做官,你不要為了我……”
“呵。”我輕笑搖頭,抬眸看他,“六子,還記得當年在宮里,即使是那貴妃娘娘,我小喜可曾懼過?而且,你怎么確定我的官職就在她們之下?”
六子聽我這么一說,立刻露出一絲喜色。
“夫人,萬大小姐為外務司參議,官居正四品。”耳邊又是元楚的輕語,他提醒我萬大小姐的官階比我高很多。這點不用他告訴我也知道,九品是最小的官了,還有什么官職比我更小?我微微皺眉,輕聲道:“我那樣說,是為了讓六子安心。”
“夫人,這人是……”元清好奇地問。我便答:“義弟。”其實小伍和六子都比我大一歲,但當年我故意騙他們,想做大姐大。
“哦。那還好……”元清松了口氣,我斜睨他,心中而笑,他定是以為我和六子有什么其他關系,以后不好跟雪銘交代。
清清楚楚不再說話,我便問六子:“六子。你跟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小伍怎么來了女兒國?他又因何被捉?”
六子握住韁繩的手,微微一緊:“自從我們離開天朝后,伍哥便一直帶著我尋訪名醫……”
“這我知道,我曾經到過你們就醫的那個鎮子。”
“真的?”六子目露一絲欣喜。我笑著點點頭:“當時你們剛剛離開一個月,聽說是鎮上的惡人看中了你,所以你們連夜而逃。當時我推測你們不是去了傲鷹國就是女兒國,沒想到你們會選擇女兒國。”
“我們原本以為女兒國不能男愛,所以……便不會有男人再對我……卻沒想到……”
撫額:“還不如去傲鷹呢。那里的男人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美男子。”
六子微微吃驚,我繼續道:“先不說傲鷹了,你接著說,他們用什么原因捉了小伍?”
“他……有人吃了我們的饅頭拉肚子,小伍便被捉了。”
“真是笨拙劣的手段。”我鄙夷著。不過這小小村莊,對付毫無背景的小伍和六子,這點小手段足夠了。
“小喜,你……現在怎么是女兒國的官?”六子不安地問,“大嗎?”
我笑對六子,臉不紅氣不喘:“大,足夠大,放心吧。我的事等把你們的是解決了再說。”我鎮定從容地笑容讓六子的神情變得喜悅,他靦腆而笑,水靈靈的大眼睛爍爍閃亮。
真是笑話,要娶六子,就先要問我菊秋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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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6 14:36:5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義姐也是媽!

轉眼間,在大家的簇擁下,就到了一座大宅之前,雖不及我見過的那些宅院,但也比一路上看見的村屋要豪華許多。這便到了菊里村首富:萬家大宅了。
此刻,萬宅紅綢高掛,一派喜氣洋洋。而就在我牽著小六到萬宅的同時,一群家丁正從里面沖出來。大家在門口相遇,不禁都停了下來。他們的眼中是奇怪,我們這里是以靜制動。
兩批人陷入對峙,就像隨時準備開架。
“跟著夫人就是好玩。”元清開始揉拳頭,扭脖子。
元楚忍不住低聲呵斥:“清,不要輕舉妄動。”
元清有些不開心,撅著嘴,鼓起臉撇向一邊。
“怎么都堵在門口?”又是那個尖細的聲音,“還不快去把容侍郎搶回來!”
從對面的家丁中,擠出了一個泥人,而當他看見我和清清楚楚時,立刻躲到了一個身體魁梧的家丁身后:“你,你,你。你居然敢來!”
“哈哈哈。”我大笑,“我作為花想容的義姐豈有不來之理?”
“什么?你是容侍郎的義姐!”他陷入了疑惑,“沒聽說花想容有義姐啊。”
“還不讓開,我可是把小容給送來了。”我笑意融融,一副親家上門的模樣。
那老偽娘便將信將疑地讓家丁讓路,我走過他時,他還朝我冷冷一哼:“現在是在萬家,諒你也不敢放肆!”
我搖頭輕笑,又有種想將他扔到田里的沖動,不,是牛糞!
萬家大宅的院子很大,正堂里,已經站滿了賓客,就在我進入大院之時,一個身穿喜服的高挑女子走了出來,臉色陰沉:“就是你劫了容兒?”
“誒?別叫得那么親熱,我沒同意之前,這容兒還不是你的。”顯然這女子便是玩家二小姐。或許是女兒國女兒當家的緣故,這里的女人眉目間,都帶著一分英氣。
登時,在屋內里的人紛紛走了出來,一對中年夫婦分立那女子兩側,而在中年婦人的身邊,又站有一位發福的婦女。那婦人裝扮很是正經,長發盤頭,云鬢的正中,戴著一個與別的女人都不相同的金玉發簪。
“那時梧桐鎮的縣令,也就是鎮長,菊里村隸屬梧桐鎮,所以,她是你的上司。她頭上的發飾,相當于官帽。”元楚在我耳邊輕輕介紹。奇怪,我怎么沒有那樣的發飾?
“夫人的衣冠都在府衙內。”似是看出我的遺憾,元楚進一步解釋。我了然地點點頭。再看向那站著女子身邊的中年夫婦,相必應該就是那家主母和她的丈夫。
說話間,那鎮長便上前一步:“大膽!本官在此,豈容你這野姑娘放肆!來人,將他拿下!”
“是!”立刻,從兩邊上來兩個女捕快,與此同時,清清楚楚就大步上前:“誰敢對菊大人無理!”
立時,眾人一驚,皆因清清楚楚口中大人二字而驚。而清清楚楚那器宇軒昂的氣勢,更讓那縣令暗抽一口氣,視線開始游移,似乎在判斷我的身份。
“小喜……”六子擔心地輕喚,我對他露出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然后示意他下來。他便乖乖下驢,站到了我的身旁。
我上前一步,眾人的目光便集中在我的身上,尤其是那萬二小姐。我笑道:“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約之言。若父母亡故,則長兄為父,長姐為母。本官初來女兒國,不知此處是否也是依次為律?”
我看向那萬家二小姐,她雙目微收:“是。”
我便淡淡而笑:“那本官便是這花想容的義姐,既是義姐便是義母,理應他的婚事應由我同意方能成。”
“這花想容來菊里村數月,從未聽說他有什么義姐。”萬二小姐淡淡駁斥。我便答道:“萬二小姐也說想容來菊里村不過數月,那樹葉之前的十八年又是與誰一起?怎么,我不過跟他們分開了數月,便不是義姐了?”
院子里陷入片刻的寂靜,我繼續笑道:“當年我和小伍,想容可是歃血為盟,指天為誓。有老天作證!今日義弟想容要成親,我難道連反對的資格都沒有了嗎?我可聽說女兒國男子出嫁,既是是小小侍郎,也可是要經過其長輩同意的。”
“這位大人說得是。”那鎮長笑了笑,朝我看來,“不知這位大人官居何職呢?”
怎么,想見風使舵?
我笑了笑,便揚起手:“請稍等,待本官將官印取出。”
隨即,圍在周圍看熱鬧的人開始紛紛耳語,院子里響起悉悉索索的說話聲。
我在他們好奇的目光中,不慌不忙地打開il元楚手里的盒子,元楚就開始皺眉,似乎是為我擔心。
然后,我就很有耐心地一個,接著一個打開盒子,慢吞吞地動作就跟那小瀾風一模一樣。最后,我取出我那芝麻綠豆大的官印,轉身高舉:“本官菊秋苒,今日到菊里村上任農官一職。”
登時,整個院子鴉雀無聲。
“咻”一陣風,將一片落葉依次掃過鎮長,萬家主母,萬二小姐,萬夫人老公的面前。
“噗!”鎮長第一個噴笑出來,接著,便是哄堂大笑。
看他們笑,我就又不慌不忙地將官印再放回盒子,然后慢吞吞地將盒子,一個,接一個蓋好。轉回身,在他們笑聲中悠然道:“雖然本官只有九品,卻執掌菊里村生殺大權!即使你這鎮長縣令,也管不了我小小的農官半分!”
“你!”那鎮長頓時收住笑容,被胖肉夾成細縫的眼睛陡然瞪大,“放肆!菊里村乃本官的管轄范圍,你這小小農官更是本官的下屬,本官哪里管不得你了!”
我不卑不亢地看著那鎮長:“原本菊里村沒有農官,小伍的毒饅頭案自然是由鎮長審理。但今日,本官上任了,是否該由本官審理,然后再上報給鎮長大人您審查呢?”
鎮長眸光閃爍,一拂袖:“此案已結!”
我故作驚訝:“下官聽聞小伍昨日才被鎮長大人收押,今日鎮長大人在此為萬二小姐主婚,鎮長大人莫不是昨日就了結了此案,鎮長大人您真是神速啊!”
“哼,那還用說,小小案件,不足掛齒。”鎮長有些洋洋得意。
我立刻反問:“那若是有人喊冤,是否該將此案發回重審呢?”
“喊冤?誰會喊冤?”鎮長笑了,笑容中有對我的嘲諷。
我立刻看向六子,六子卻是避開了我的眼神。再次陷入不安和無奈。心中明白他已知我官小言微,怕因自己再牽連于我。
“喊冤吶。菊大人說的喊冤人到底在何處?哈哈哈。”一時間,哄笑再次而起。”
我只有看向清清楚楚,挑著眉,視線平淡:“你們看著辦吧,你們的身上總有什么代表身份的信物吧,如果你們讓我在這里丟臉,下不來臺,我就告訴你們主子。
清清立刻大步上前,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金牌:“御前特使在此,誰敢放肆!”
清清一聲大喝,立時,院子里德笑聲齊齊變成了咳嗽聲。
“咳咳咳咳!”那鎮長咳地尤為厲害,臉都咳成了豬肝色。她匆匆上前,跪伏在地,誠惶誠恐:“小,小官拜見特使大人!”與此同時,不管是那萬家里的人和圍觀的百姓,竟然都跪下了,齊呼:“拜見特使——”
眼前的情形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便輕聲問元楚:“這是怎么回事?”
元楚正經道:“御前特使是女兒國特殊的官職,即女皇的使者,見特使金牌,如見女皇。”
抑郁了,他們怎能比我大那么多!!!一個九品芝麻官,居然有兩個女皇特使做隨從,這,這不是狐假虎威嗎!





第五章 帶走花想容

對付小人,就要比他更小人。所以對付仗勢欺人的人,就要比他更仗勢欺人。此為能屈能伸,靈活運用。我可不會自命清高或自持能力強大,而不要清清楚楚幫忙。不過,卻未想他們的身份會如此特殊,這不免就帶出了一些額外的憂慮。
元清笑著回頭,有些得意。但看見我未露喜色時,便收起了笑容:“夫人不開心?”
“屁話!”我輕語,“你們怎能比我大這么多!”
元清面露委屈,低下頭:“是夫人要我亮出身份的……”
“好了,叫他們起來。我們把這里的事結了。”
“是!”元清立刻恢復了精神,閃閃的目光帶出了他即將看好戲的興奮,“都起來吧。”
“謝特使大人。”眾人紛紛站起。
我也不再與他們廢話,或是讓六子主動喊冤,而是直接道:“下官今日初到菊里村上任,便巧遇義弟。義弟向下官訴冤,有人陷害下官另一位義弟小伍,致使其被縣長捉拿。故而,今日下官便以其義姐的身份,來討回一個公道。自然,下官也會避嫌,此案由特使大人審理,縣長你覺得如何?”
“好,好,下官一切都聽從特使大人的吩咐。”縣長不敢再趾高氣揚,即使萬家眾人,也收斂了氣焰。這特使的身份顯然比他們家那位正四品的大小姐,高上了許多。
“還不快給特使大人上座。”萬家主母急急吩咐。于是,頃刻間,萬家的大院成了公堂。元清大模大樣地往座椅上一坐,神氣非凡。
萬家主母悄悄招過那位縣長,耳語了幾句,她便站到清清的身旁:“特使大人,萬家大喜,不如等拜了堂再回公堂審案?”
清清看向我,我便笑道:“既然縣長能在半日內審結此案,那么特使大人不用一刻便能審結。到時若真是有冤,立刻平反,小伍也可吃上想容的喜酒,豈不皆大歡喜?”
“這……”縣長犯難地偷眼觀瞧萬家主母,萬家主母立刻撇開臉,不再給任何暗示。我立刻沉下了聲:“怎么,特使大人的能力還不及縣長大人你嗎?!”
“不,不敢,不敢。”縣長當即退后。
清清便清了清嗓子:“此等雞毛小案本大人就不親自審問,菊大人,由你盤問,本特使在此監督。”
“是。”
我往前一步,看向圍觀的鄉親:“各位鄉親,請問那日吃小伍饅頭拉肚子的人今何在?”
“在那!”立刻,可愛的鄉親們便把那個人出賣了。這也在意料之中。一個村子不過十來戶人家,估計人口也不會過五十,一般村頭打架,村尾的人馬上就會來看熱鬧。更別說成親了。有時大戶人家成親,便會宴請全村人來喝喜酒。
鄉親們齊刷刷指向一個方向,那邊有一個人見勢就跑。又是可愛的鄉親們將他給駕了回來,是兩個彪悍的村婦。她們將他駕回來,就扔在我面前,如同捕快一樣摁住他:“二狗,老實點!大人找你呢!”
心中偷樂,村里人愛湊熱鬧的性格,有時并非壞事。
“多謝多謝。”我謝過兩位大媽,大媽還意猶未盡,開始跟我絮叨:“大人,這小子整天不務正業,大人您可要好好教訓他。”
“好,那請問他如何不務正業呢?”
這下子,整個場面變得有些混亂,鄉親們開始批斗大會,將那小子平日所干的缺德事一一細數。聽了一會便知跪在院中之人,其實就是一個混混。我揚揚手:“好好,謝謝鄉親們,本官知道了。”
大家開始變得安靜。我看向那個混混,混混已經害怕地有些發抖。
“你什么時候買的饅頭?”
“早上。”
“什么時候拉的肚子?”
“忘,忘了?”
“忘了?那本官來提醒你,是在吃饅頭前,還是吃饅頭后?”
“吃,吃饅頭后。”
剛問了一半,縣長走了過來:“菊大人,您問地過于繁瑣了。”
哼,不繁瑣,怎么把這小子繞暈?當然,我還是很謙和地對縣長笑道:“問詳細點,才不會冤枉人嘛。這病從口入,他拉肚子就一定是吃饅頭造成的?”
縣長便不再多言。我繼續繞那小子。
“那是在吃饅頭后,還是吃午飯后?”
“是,是午飯前。”
“那是吃了饅頭馬上拉肚子,還是過了兩三個時辰?”
“是,是馬上。”
“胡說!饅頭剛入腹,都未消食,怎會馬上拉肚子?你定是吃饅頭之前吃了別的。”
“哦,不,不,是在兩三個時辰后。”
“混賬!”我厲聲而喝,沉下了臉,“兩三個時辰后,你午飯都吃了,怎么確定是因為吃饅頭而拉肚子!而你先前已經說了,是在吃饅頭后,吃午飯前!”
一下子,那小子傻了,立刻看向縣長求救。我就擋住了他的視線,厲喝:“你分明就是誣賴小伍,想訛詐錢財!”
“我,我!”
我再問向鄉親們:“各位鄉親,大家那日可有吃了小伍的饅頭拉肚子的?”
“沒——有——”
看,鄉親們多配合。主要特使大人是我帶來的,他們自然知道該向著誰。
我繼續用自己陰沉的臉對著那個已經慌亂的混混:“大家吃了都沒事,唯獨你有事,你還不承認是你想訛詐!”
二狗急喊:“縣長,縣長大人!”
“喊縣長大人做什么!”我瞥眼看向身后,縣長大人早溜了,“怎么,難道你還想誣賴縣長大人,其實是她與萬家合謀,給了你些好處,陷害小伍,從而逼迫花想容嫁人萬家!”
那小子這回倒是清醒了,連連點頭。我冷冷俯視于他:“你好大的膽子!還敢誣賴萬家!萬家大小姐在京官居正四品,萬家怎會在菊里村仗勢欺人!此處離京城只有一天之遙。若是萬家仗勢欺人之說傳入京城,萬大人就會成為京城茶余飯后的笑柄!”
“不,不是,大,大人,這就是就是他們……”
“住口!”我厲聲打斷,“此事若是因你誣賴,再傳到女皇耳里,便給萬大人帶來諸多麻煩,讓她在朝堂之上丟盡顏面,而你也會因誣賴朝廷官員而人頭落地!”
登時,那小子呆若木雞。
我提袍蹲下,輕聲細語:“本官這是在保你,你只需承認是訛詐小伍,本官便保證不降罪于你。”
他惶惶然地看向我,我便大聲道:“二狗,小伍饅頭事件到底如何,你且立刻說明!”
那小子立刻跪伏在地:“大人,是小的想訛詐些錢財,故而誣賴伍飯兄弟。”
“恩……”我滿意地起身,轉身對元清一禮,“特使大人,下官問完了。”隨即看向他身后的萬家眾人和那縣令。他們都撇開了臉,滿臉灰黑。我已將此事的厲害都說了出來,他們若是想讓萬家大小姐在京城安安穩穩做官,自然知道接下來該如何。
“好!經本特使監督,菊大人審案中,并未徇私舞弊,此案就此結案。”元清也作出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一時間,竟然與元楚無法分辨了。
“那縣長大人……”我再看向縣長,她已經無顏相對,只是揮了揮手,連話都未說出半句。
“那,大人,小人……”二狗輕扯我的裙擺,我看他,安撫方才他被我嚇壞的情緒:“你平日無所事事,滋擾村民,才會在今日無人相幫于你。”
適才我聽鄉親們細數你平日之行為,那么,你就去彌補你的過錯,得到鄉親們的原諒。先從給那位大嬸的羊圈修補開始。我看向方才幫我把他架過來的大嬸,“大嬸,二狗只是疏于管教,其心不惡。也請大家寬容于他。本官命他為你修補羊圈,可否請大嬸賜飯一碗于他?”
那大嬸有些發愣,隨即便點了點頭:“是,大人。”
我便厲聲對二狗:“你若不好好修補羊圈,再惹事端,本官就賞你三十大板!”
“是……”
二狗低頭走到了那大嬸的身邊,大嬸有些發怵,似乎還是不相信二狗會給他好好補羊圈,同意接納他,也只是因為我的命令。
然后,我再走到想容的身邊,他欣喜地看著我,我轉身面對萬家二小姐:“本官聽說女兒國娶侍郎,若是侍郎不愿意,便不可強娶,那么,花想容,我現在問你,你可要大聲回答。”
“是!”想容在我身邊大聲喊出。
我依舊盯著玩家二小姐,盡管她眸中已充滿對我的怨恨,但我依然笑對:“花想容,你現在告訴義姐我,你想不想嫁給萬家二小姐,做他的侍郎!”
“不,我不愿意!”
“好!那我們回家!”我這才轉臉看向他,他終于有了勇氣直言,心中為他高興之余,更是兄弟即將團聚的激動。
我拉住了毛驢,想容卻退到一邊:“姐姐,請讓想容為您牽驢。”我微微一怔,元清卻也從座椅上起身,和元楚一起走到我的身邊,齊聲道:“請大人上驢。”
心中一陣激動,可是,總覺得上驢這兩個字聽上去十分之別扭。
不想了。上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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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兄弟團聚

騎上毛驢,想容便牽住韁繩前行,清清楚楚護在我的左右,我轉頭冷視縣長:“縣長大人,請帶下官去放人。”
“好……”那縣長灰頭土臉地走了上來。
鄉親們笑著讓開了路,我騎著毛驢昂首挺胸地離開了萬家大宅!
小伍的案子是在菊里村審結的,所以,小伍便關押在菊里村府衙的大牢,進入大牢的時候,我沒看到小伍,小小村莊只有一間牢房,但是牢房里沒有胖子,只有一個瘦瘦的蜷縮的身影。
他蓬頭垢面,白色的內單沾滿了塵垢還帶著隱隱的血跡。
“伍哥。”想容急急上前握住了牢房的木柱,聲音透著哽咽。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那,那是小伍!
牢中人聽到呼喚,慢慢揚起了臉,亂發覆蓋下,是一張纖瘦的臉,卻看不清容貌。但是他立刻起身,有些趔趄,似乎挨了板子。
“伍哥!小心!”想容焦急地提醒,水眸中已經映出了盈盈的水光。
我繼續呆立在原地,忘記叫人大開牢房。
;牢里的男人忍痛緩緩走到想容的面前,想容急急伸出手握住了他的雙手:“伍哥,沒事了,我們沒事了。”
“沒事了?”那是一個成熟男子的聲音,厚實而穩重。雖然想容也是男子,但因為從小學戲,唱的是青衣花旦,嗓子便一直帶著一種女子的柔細。
“是的,沒事了!小喜,小喜來了!”
“小喜!”他登時驚呼。
“對,就是小喜!是小喜救了我們,我不用嫁給萬家了,你也不用坐牢了!”
他怔立在牢內,想容立時朝我看來:“小喜,你怎么還不過來?”
那人隨著想容的視線朝我看來,隨即,我和他便同時陷入怔愣之中。
“小喜?”他不確定地問。
“小伍?”我也不確定地反問。
然后,我們就繼續懷疑地看著對方。
“還不打開牢房!”倒是元楚鎮定,命人去打開牢房。整個府衙,只有一個女捕快,她積極地打開了牢房,想容便匆匆進去,扶出了那人,而那人,竟是比想容高出了一個頭。
“饅頭……變油條了?”我吶吶出口,首先不是心疼小伍被打,反而是驚詫于他身形的變化。
“真是小喜?”他比我更加驚訝,“像……是有點像……可是小喜是男孩啊……”
我愣了愣,才想著上前:“這件事以后我再解釋。我真是小喜。”
“真是小喜!”他的語氣立時發生了變化。
“是,伍哥,是小喜,她真是小喜!”想容激動地握住他的手。
“小喜!小喜!”他驚喜地撲到我的身上,就如當年,可是,現在的小伍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與我同高的圓乎乎的小伍了,我被他撲了一個趔趄,他緊緊抱住我,竟是開始嗚嗚哭泣,“小喜,我們把你給的錢花光了,我沒保護好小容,還他差點成為別人的侍郎……”
“……”果然,小伍還是當年那個傻傻的,憨憨的小伍。遇事總是先抱住我哭。
“夫人。”耳邊又傳來某人的輕語,“女兒國不能隨便擁抱男子……”
抽眉角,難道現在算是小伍投懷送抱嗎?
“那義姐弟可不可以啊……”我輕聲問。他點點頭:“可以。”然后從我耳邊消失。
什么將清清楚楚放我身邊時為了幫助我,分明就是監視我嘛。
雪銘真狡詐。之前讓女皇做眼線,現在可好,兩個眼線了!
想容走到了我們的身旁,小伍就把想容也抱了進來,我們三人在牢內,緊緊擁抱。相別六年后,終于團聚了。
晚上,在修繕過的府衙內,我們吃著團圓飯。清清楚楚起先不肯離去,那提防的神情宛如怕我酒后亂性,好不容易將他們趕走,我和小伍,想容才能好好喝酒吃菜。
小伍梳洗干凈,立刻變得精神抖擻,只是挨了板子,行動依然有些不便,想容便給他的凳子放上一個墊子,讓他做得可以舒適一些。
讓我吃驚的是小伍的英俊,雖然依然帶著當年的憨厚,但容貌已與我印象中完全不同。當年他是橫向發展,所以是張包子臉。現在瘦削下去,有相隔六年,變化極大,讓我大吃一驚,甚至有些驚艷。若是先遇到小伍,我定然認不出他。
而六子以前便是如此,所以感覺沒有太大的變化。
若我是那萬家二小姐,便會選擇小伍,不會選擇略帶女氣的想容。看來女兒國的女人審美觀也各不相同。
大家邊吃邊說著這些年經歷的事情,他們終于接受了我是女女孩的事實,說到情動之處,大家又是潸然淚下。
六年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挑著講了些,例如殤塵的死,劉曦的登基,寒玨的事沒有提。小伍他們離開時,也不知我與寒玨之間發生的一切。
聽到殤塵的死,小伍和想容又紛紛落淚。原本小伍有傷不宜喝酒,但今天日子特殊,便讓他喝了,哪知兩碗下了肚,他哭得更加厲害,整個府衙都是他一人的哭聲。
我和想容安慰他,畢竟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胖嘟嘟的饅頭小伍了,人高馬大的男子漢哭得黑天混地,實在也有些不像話了。
于是,我立刻說起了劉曦的大婚,想用喜事來沖淡小伍的哀傷。可是,我卻忘了小伍與劉曦幾乎沒有什么接觸,實在也有些不像話了。
沒辦法,最后只有將他扔在一邊,和想容說起了簫莫。想容聽到簫莫四處游歷學習舞技,便目露羨慕,說如果還能遇到簫莫殿下就好了。
想是小伍看見我,將這幾年的辛酸一股腦兒地用嚎啕宣泄了出來,最后,想容扶著酒醉的他離開的時候,他的眼睛都已經腫得睜不開,喉嚨也哭得干啞。
我將他們一直送回家,回頭時,清清楚楚已經站在我的面前,即使之前驅趕他們,他們卻依然偷偷跟隨我。
“夫人跟一年前完全不一樣了。”走在回府衙的路上,清清這么說著。我便轉臉問楚楚:“你也是這么覺得的?”
楚楚正經地點點頭:“好似換了一個人。”
“是嗎?”我仰望空中明月,“這么換了一個人呢?”
清清大著膽子說道:“一年前,夫人楚楚可憐,讓人心疼,而現在,夫人卻可以給他人依靠的感覺了。”
“呵……”一年多的經歷全都化在這聲感嘆之中。
“夫人嘆什么?”楚楚問。
我淡笑搖頭:“你們當年見我之時,正是我落難之刻,我畢竟是個女人吶,女人吶……哪有女人不想找一個肩膀可以依靠的呢?”
清清楚楚低下了頭,臉上帶出似憐非憐的表情。或許女兒國,還有不少男人,會有依靠女人的想法。見他們不說話,我便故意問:“你們該不會想依靠女人吧。”
清清楚楚同時臉紅起來。我有些驚訝,他們還真有這樣的想法!
“夫人……”清清嘟囔地說,“我們始終是要嫁人的……然后……就要聽主母的……”
這話聽上去很奇怪,因為一般都是從女人口中說出,便是:女人總是要嫁人的。我有些無語:“你們該不會嫁一個女人吧,我聽雪銘說,你們形影不離。”
清清楚楚的臉繼續紅著,然后低著頭點了點。立時,我有了一種既無語,又羨慕地感覺。無語的是清清楚楚作為男人,卻像女人一般認命。羨慕的便是能娶到他們的那個女人了。





第七章 菊里山上天脈宮

小小菊里村府衙,真的只有一個女捕快,便是昨日為我們打開牢房的女孩,名叫莫菲菲。
菲菲是個很積極熱心的姑娘,年紀也才十八,府衙里上至捕快師爺,下至做飯勤雜都由她一人兼了。我讓她將積壓半年的公務拿來給我批閱,她就捧了出來。可是,卻只有十來本。
我問她:不是菊里村半年沒有農官上任嗎?她就說道,因為菊里村不過二十戶人家,村民也不過五十,所以半年下來,也就沒堆積多少公務。
她的話也有道理,我便打開那些公務,她又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說是有些急的,她就處理了。但因為沒有印章,所以不能蓋印存庫。她有些害怕我治她越權之罪,我笑道,既是急事,她及時處理便是負責。
她聽到我的贊賞很開心,做事更加積極,連連問我有何吩咐。我想了想,便叫她去監督二狗修補羊圈。她一下子就歡蹦了出去,顯然也是一個閑不住的姑娘。
給菲菲處理的公務蓋上公章,發現她說的急事,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張家鋤頭丟了,李家的雞被王家的狗咬死了,小小村莊,還真沒什么殺人放火的大事。
而正因為事小,便越顯不出政績,想要高升,難度就加大了許多。女皇這是在考驗我。
菲菲唯一沒有處理的,便是欠下的賦稅和萬家申請租借菊里山南麓種茶。
賦稅拖欠是因為菊里村半年沒有村官上任,菲菲沒有實權,不能擅自征收。或者也因為她本就是村里人,既然沒有上司,這賦稅便不了了之,從她的角度,反而還幫助了鄉親們。
而這租用菊里山南麓種茶的神情,卻是經過層層審批發還菊里村的,心中有些驚訝,怎么租塊地還要經過那么多級官員審批?而上面的批復都是:僅遵上意。
上意,我往上數了五個僅遵上意,才看到真正的批復,是:菊里山屬天脈宮物產,須經天脈宮宮主同意方可租借。然后,邊上蓋了好大好大一個章。
我拿出自己的章跟這位的一比,哎……沒得比。
既然如此,我便提筆,打算也寫上僅遵上意,這件事便了結了。可是,最后還是沒有下筆。合上本子,決定出去走走。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倒好,想燒都燒不起來。菊里村并不大,繞一圈下來也就一個時辰,鄉親們看見我都熱情地拉著我說話,于是,我便和鄉親們嘮嗑。嘮著嘮著居然還有人提親的,倒不是給我,而是給想容和小伍。
我可不承認自己是在插科打諢,我這叫體察民情。
然后我順便去看了一下二狗修補羊圈,由菲菲看著,他變得老實。鄉親們就說我治人有方。二狗六歲沒了娘,十三歲沒了爹,后來由奶奶帶著,老太太沒力氣管教他,所以二狗就成了現在這樣。
大家都是鄉里鄉親,二狗也沒做什么殺人放火的事,所以大家也不會太計較他,也很想他能學好,因為這孩子雖壞,卻孝順,沒次做壞事都不想讓奶奶知道,讓她生氣。
之后,我又晃到了一片百畝良田,鄉親們告訴我,這片田便是萬家的,他們也為萬家耕種。雖然萬家人有時看不起他們,但是工錢從不克扣他們,主要還是因為這里離京城太近,萬家人很注重口碑。
所以,從鄉親們口中了解到,無論是二狗,還是萬家人,都不是什么大惡之人。
最后,我就游蕩到了菊里山下,仰望深入云霄的菊里山,不見宮殿。隱隱記得雪銘好像跟我提過天脈宮,可是,卻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說什么說起了。何以連那樣大的官員,也要說需經過天脈宮宮主同意,方能租借?然后將這個皮球又踢回菊里村。
按道理,只要朝廷說一聲,沒道理連一塊小小的地都借不來。這天脈宮里到底住著何方神圣?
“夫人——夫人——”身后傳來應該是元清的呼喊,因為他的語氣一向比較歡快。我轉過身,他正朝我跑來,我立刻招他過來:“清清,快來快來。”
“夫人!”他開心地跑到我的面前,剛想說話,我就問他:“這天脈宮里住的是誰?”
他愣了一下,然后遙看山頂:“夫人,您忘啦,主子跟您說過,寒煙宮主住在天脈宮里。”
“寒煙?就是那個柳寒煙?”清清的回答讓我陷入驚訝,慢慢的,我回憶起來,天脈宮是在雪銘提柳寒煙的時候說起的。因為他總是說什么讓柳寒煙陪嫁,所以我對此人的印象說不上好,而且有些煩了。
“夫人,怎么了?怎么突然問起天脈宮?”清清開始八卦地問,“夫人您不是一直有些排斥柳宮主?主子每次說讓柳宮主嫁給您,您都一副厭煩的樣子……”他最后一句,幾乎是嘟囔出來的。
我抿嘴看了看他,才說道:“今天我看到一件去年擱置下來下來的申請,是借菊里山南麓種茶的,結果上級官員都在踢皮球,說要經過天脈宮宮主的同意。這菊里山那么大,為何借塊地都那么復雜?”
清清眨了眨眼睛:“因為柳宮主不喜外人進入他的領地。”
“原來如此……”我雙手背到身后,繼續遙望山頂,人性各異,看來這柳寒煙性格孤僻,不喜有人叨擾。
“夫人,別看了,主子來信了!”
立時,我看向他:“在哪兒!你怎么不早點拿出來!”
清清拿著一封信,有些委屈:“我早就想給你了,是你剛才要問我天脈宮的事……”
“好了好了,我看看。”我拿過書信,剛想拆開,清清就探過頭,我立刻走遠些,沒想到雪銘這么快就來信了,今日女皇應該到京都了吧,那么他是昨天發出這封信的。
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一排字:“女皇將歸,公務繁忙,婚期延后。雪銘。”
帶著泥土味的風吹過我的身邊,手中的信箋輕輕揚了揚,什么關心,鼓勵的話語都沒有,只有這冷冷淡淡的幾個字。第一反應,就是雪銘知道了我和劉曦的事,生氣了。因此要將婚期延后。
可是,女皇都未到皇都啊。哎。女皇和雪銘之間也可通信啊。雪銘定是生氣了。從這幾個字的語氣,便能感覺到。
想立刻啟程去見雪銘,得到他最終的回答,無論最后結果如何,我都可以死心。總比現在看著“婚期延后”四個字讓人心安。延后,到底要延多久?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還是……一年兩年!
“夫人,女皇今日回京,主子一定很忙的。而且夫人現在什么都沒有,怎么娶主子啊。”清清的聲音從身邊而來,我斜睨他,他自知偷看有錯,便撅起嘴嘟囔道,“夫人總不會讓主子出錢成親吧。”
清清的話讓我變得冷靜。他說得對,我現在確實一無所有,也無顏與雪銘提成親之事。而且,女皇昨日方走,今日我便離職上京,只為找雪銘要一個答案,如此做,過于感情用事,而且有負女皇的期望。
既然雪銘提出婚期延后,那我就耐心等等,先在菊里村做出一些成績,然后取回留在蘇麗城的萬兩黃金。再上京找雪銘!
“夫人……主子那么優秀,你總有把婚禮辦得風風光光的。”清清繼續在我耳邊嘟囔,“可是你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品……農官,有錢嗎……”
“小看我!”我收起信箋睨他,他立刻撇開臉看向別處,我大聲道,“你夫人我可是有萬兩黃金的!”
“萬兩黃金?!”元清驚然回眸,目露喜色,我奇怪地看他:“我有黃金要你那么興奮做什么,有沒你的份。”
他的臉一下子垮下:“主子跟著夫人,我和楚又是跟著主子的,自然也會一直跟著夫人,還以為夫人心情好會有黃金打賞呢。主子小氣,沒想到夫人更小氣……”
瞇起眼睛斜睨他,看來他在雪銘這里撈不到半點油水,心里憋屈了很久。睨了他一會,他還是哭喪著臉,忍不住笑出口:“”去,去傲鷹蘇麗城幫夫人把踏雪和黃金都拿回來。
“啊?”元清大戶出口,“此去傲鷹蘇麗城要一個月呢。”
“啊?”這下輪到我奇怪了,“可是當初我在傲鷹的時候,雪銘明明每半個月與我通一次書信。”
“那是因為主子當時在北都,這里是南都。從南都到北都還要半個月的行程。”
聽清清說完,我才明白自己所處的精確位置,竟是在女兒國的最南端。
“還有啊,如果我去了傲鷹,就留下楚一個人了,不要,才不要。”元清鼓起了臉,似乎很不情愿和元楚分開。
我挑起眉。開始壞笑,他變得有些緊張:“夫,夫人,你笑什么。”
“聽說你和元楚從未分開過?”我朝他邁進。他害怕地收緊身體:“是,是啊。”
“聽說你們之間有很強的感應。”
“是,是……”
我伸出手,他立刻后退一步:“夫,夫人,你要做什么?”
“別怕做個試驗”我越是那么說,元清越是害怕。我伸向他的臉,他竟是緊張地閉上眼睛,小臉漲了個通紅。
見他不躲,我就很不客氣地在他右邊的臉蛋狠狠一擰,然后,傳來他痛苦地大叫:“啊”女兒國的男人摸不得,掐總可以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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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脈宮里柳寒煙

回到府衙第一件事,就是問楚楚有沒有感覺到我打了清清。他臉微微一紅,撫上了右邊的臉頰,我大笑不已。楚楚就搖頭嘆氣,清清就委屈地看著我,說我和雪銘一樣,就喜歡戲弄他們兄弟。
無所事事到中午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午飯沒人做。菲菲去看二狗了,唯一一個做飯的也不在了。自然不能指望清清楚楚做,我更不高興了。于是,我就想到了小伍。
小伍的饅頭鋪離府衙并不遠,我們三個人就很無恥地去蹭飯去了。到了那里,發現已經圍坐了很多相親,不知怎么回事。
“曹大嬸,你們坐在這里干什么?”整個菊里村沒多少人,晃一圈,基本就叫得出名字了。
曹大嬸一看是我,還有特使,就慌忙起身,大家看到清清楚楚也趕緊起身,我立刻解釋:“大家不用拘禮,特使來此是度假的,大家將他們當做普通人即可。”
鄉親們聽我這么說,再加上清清楚楚笑容可親,才敢坐下來,但還是有些拘謹。
“我們來聽小容唱戲。”曹大嬸回答了我先前的問題。
“唱戲?”正說著,就看見想容端著幾碗陽春面從鋪子里走出來,分發給圍坐在這里的鄉親們,鄉親們同時也將一枚銅錢放在想容的托盤里。
想容發到我的面前,看見我立刻欣喜起來:“小喜,哦,不,秋苒,你這么來了!”
“咳,我們來吃飯。”
“好,你們想吃什么,去跟伍哥說。”想容指著身后的鋪子。
“好,好,你先忙。”
“唉。”
于是,我便帶著清清楚楚走進鋪子。昨晚只送他們到門口,還真沒進去過。說實話,我很想和他們住在一起,但是府衙屬于政府用房,不能私自叫上親朋好友來常住,說到底,我還是一個無房戶。
小小的鋪子一眼可以看到底,不見小伍,面前一塊門簾隨風飄逸,我便掀開進去,是一個小院子。
院子里總共三間房,正面的好像是臥房,左邊的房間很小,還聽到豬叫聲,是豬棚。而此刻右邊的房間正冒著炊煙,門口堆放著柴火,門框上也掛滿了大蒜辣椒,顯然是廚房。
這么說,小伍和想容是睡一間房!
不知怎的,腳步不是先朝廚房而去,而是那間臥房。不明所以的清清楚楚自然就跟在我的身后。
走到房門前,門大開著,往里一探頭,哎呀!一張床!眼睛不受控制地眨巴起來,某根神經開始蠢蠢欲動。
“秋苒!”小伍興奮的呼喊從身后而起,我隨即轉身,他雖然穿著圍裙,但依然顯得很是高大英俊,沒有半分女氣,“你怎么來了!”他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開心地上前。
“我來吃飯。清清楚楚,給錢。”清清楚楚就掏錢。我哪來的錢?剛到菊里村,工資都沒發呢,窮啊。
“不不不。”小伍連連推拒,“秋苒你怎么把我當外人了。”
“我沒把你當外人。”我笑著,“清清楚楚是外人,他們吃飯自然要給錢。”
立刻,清清楚楚臉一黑。
小伍呵呵地笑著,我就問他:“外面鄉親們說是來聽戲,這是怎么回事?”
“哦,小容依然很喜歡唱戲,剛來的時候,鄉親們知道了,就讓小容唱,然后他們就在我這里吃面,小容也很高興,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每日中午和晚上,鄉親們都會來我這里吃面聽戲。”
原來如此啊……
就在這時,想容那委婉舒展的曲聲便飄蕩在院子的上空,小伍享受地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聽了一會他睜開眼睛,伸手如同兒時攬住了我的肩膀:“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真好啊……”
“是啊……”和他一樣的感嘆,情不自禁而出。或許,在六年前,我和殤塵都不會想到,會有和小伍,六子重逢的一天,而且還是像現在這般,同住在一個鄉村。那時的我們,只會以為我會嫁給寒玨,而殤塵,會依然陪伴劉曦。
時間流逝,幾度滄桑坎坷。今日之悠閑時日,是經過歲月的沉淀和風雨的洗滌之后才得到的,多么不易啊。雖然清苦,卻不知為何,有了一種淡淡的幸福感。
無意間,看到了清清楚楚的臉,他們都盯著小伍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心中暗嘆,雪銘啊,既然你要延遲婚期,又何必派清清楚楚來監視我呢?
錢到用時方知少。身上無錢,果然寸步難行。先不說想改善小伍和想容的居住條件,就連自己想買些什么,都不行。
而且,小伍和想容住的地方,地契還屬于菊里村府衙,因為當初他們來時沒有農官,所以沒有辦理相關的租借或是購置手續,所以,這件事便也就不了了之。
而今,我來了,又剛好得罪了萬家,他們就等著我出什么紕漏,來找我的麻煩。所以,更加不能假公濟私。但是以小伍和想容現在的財力,是無法購買他們現在所居住的這塊地。如果是跟衙門租借,就不劃算了。
最后,鄉親們紛紛出錢相湊,借給小伍他們,才買下了這塊地。汗顏啊。窮啊,居然連這點忙都幫不上小伍他們。
每一天,我都會晃到菊里山下,遙望山頂。一般我每次出行,都不讓清清楚楚跟隨,以免太過惹眼。
久而久之,鄉親們似乎以為我喜歡欣賞菊里山,就在我經常站的地方,給我放上了一個小板凳,于是,我就開始坐在小板凳上遙望。
這天,我搖著蒲扇,坐在板凳上正遙望著,身邊走來一人:“莫不是大人也看上了那山上的大美人?”
帶著譏諷的聲音有些耳熟。我蒲扇遮陽抬起了臉,有些吃驚,竟是那萬二小姐。萬家主母共有正夫一名,側夫一名,正夫所出的便是萬家大小姐,名叫萬鳳英。而側夫與萬家主母生有一女一男。
女兒便是這萬家二小姐萬鳳嬌。男孩名為萬齊軒。聽說最近萬家正忙著給齊軒少爺在京城說媒,應是想借助萬大小姐的力量,將那萬齊軒嫁人京城名門。
此刻,萬鳳嬌正一臉蔑笑地俯看我,見我看他,便又補充了一句:“柳宮主可看不上大人此等鄉村農官。”
她的刻意埋汰,我沒在意,而是說道:“我感興趣的不是柳寒煙,而是你們家想借用的菊里山南麓。”
她微微一驚,臉上帶出了正經的神情。
我站起身,發現與她同高,便用蒲扇指向南麓:“南麓離那柳寒煙的天脈宮相距甚遠,如果你們萬家種茶,應不會影響到他。雖然我與你因為想容的事心中存有芥蒂,但是你們萬家想開山種茶,卻是對菊里村有大大的好處。”
收回蒲扇,一邊搖,一邊笑看已經陷入深思的萬鳳嬌:“于公,我應該助你們萬家從那柳寒煙手里借來南麓。這茶若是種好了,可是一兩一金的價,到時各地茶商都會來我菊里村購茶,菊里村勢必會迅速繁榮起來。”
萬鳳嬌聽罷,抬眸正視我的臉龐:“你要什么好處?”
“不用不用。”我搖了搖蒲扇,“一切按照女兒國稅法來辦事,該繳的稅及時上繳便可。而且,我還沒想出如何借那南麓,聽說柳寒煙是一個極難相處的人……”
“是的,我從未見柳宮主下過山。”萬鳳嬌也愁眉深鎖,“而且,有時鄉親們上山打獵,偶爾撞上了天脈宮的人,也會被他們驅趕下山。我曾親自上山,卻連柳宮主的面都未見到便被拒之門外。”
皺眉,這柳寒煙真是難搞啊……





第九章上山
“不過,應該有一個人,可以說服柳宮主……”萬鳳嬌話鋒一轉,卻依然帶著幾許憂慮,“但她又怎會幫我們?”
“誰?”
“西鳳主。”她認真地說出了這個名字,讓我不由得一驚,她自是不知道我與西鳳主還有些過節,更別說她還是雪銘的敵人。
只聽她繼續說道,“因為西鳳主是柳宮主唯一準許在菊里山修建避暑行莊的人,可見西鳳主應是那柳宮主的好友,而且,每年這個時候,西鳳主都會來此避暑,相信下個月她就會來了。除了西鳳主,我便只見過女皇上山了。”
不會吧……西鳳主啊……
“哎,西鳳主堂堂鳳主又怎會理會我們。”萬鳳嬌說道此處不禁有些喪氣。
她忽然看向我,“大人,我萬鳳嬌也是公私分明之人,雖然做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生意場上,我卻講誠信二字。若大人真能借得南麓借我種茶,我萬家定當出資修繕渡口,添渡船兩艘贈予菊里村,方便鄉親們出行。”
這句話聽得我有些心動。菊里村被菊里山包裹,可行的便是水路,而萬鳳嬌提出增加渡船,也是為了將來方便輸送茶葉,這對雙方都有利。
“當然,我依然不會放棄小容,只是我萬鳳嬌答應,下次不會再用卑鄙手段得到小容。”萬鳳嬌笑著坦言。
我點頭笑了,這萬家還真是出人才,僅憑萬鳳嬌坦言自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點來說,她比我見過的太多太多的人,都要真。
晚上,和清清楚楚在后院一起剝瓜子,看月亮。他們也無聊,兩個大大的特使,卻跟著我窩在小小村莊里,整日看天吃瓜子。
清清今天吃地有點慢,還老是看我,好像要說什么話。
“清清,什么事?”
“夫人……”清清看了一眼楚楚,楚楚沒有回應他的眼神,他便繼續扭捏,“您……是不是……該給……主子回信呢?”
原來是給雪銘回信。我愁眉深鎖,撓頭:“回信的話,你們誰送去?”看來是他們兩個閑不住了。
清清立刻指向楚楚:“楚。”
楚楚嗖一下斜睨他,仿佛不想離開菊里村。
“那好,我信也不寫了,楚楚你就替我跟雪銘說:僅遵上意。”
清清楚楚同時露出一副呆滯的,相同的表情。兩個人不說話,就再也分辨不出他們誰是誰?
“有問題嗎?你們家主子都那樣說了,我官職又比他小,不僅遵上意怎么辦?”
兩個人依然顯得有些木訥,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回信,如此公事化。
“對了,柳寒煙你們可見過?”我開始問正事。
兩人對視一眼收起那副怪怪的表情點點頭。
“聽說他很難相處,是不是?”
清清搖搖頭:“其實寒煙宮主性格很好,只是……他……到時夫人見到他便知了。”
清清的話像是在吊我胃口:“你現在不能說嗎?”
立刻,清清正經說道:“主子說了,如果夫人對寒煙宮主產生興趣,就讓夫人自己去了解,不要跟夫人透露任何關于寒煙宮主的事情。”
登時,我下巴脫臼,雪銘……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會是想撮合我和那柳寒煙,才將婚期延后的吧。
我撫額:“誰說我對他有興趣了,我是想跟他借菊里山南麓。”
“這……恐怕有些難度。”清清的語氣變得有些犯難。一旁的楚楚接口道:“夫人,寒煙宮主的脾氣有些倔強,若是他決定的事,即便主子也無法說動。”
皺眉,繼續吃瓜子,明天就上山,去會會那個柳寒煙。
清清楚楚見我不再說話,便靜靜地看著我,估計憋了許久,清清輕輕撞了一下楚楚,楚楚才有些便秘地說道:“夫人,寒煙宮主是女兒國第一美男子,也是主子的好友,主子讓夫人來菊里村做農官,用意也是讓夫人能近水樓臺先得月……”
“怎么,你們也開始給柳寒煙說媒了?”我笑看他們,他們的神情變得有些別扭,顯然此話并非出自他們本意。我立刻說道,“你們家主子的話你們真信?雪銘當初還說要你們陪嫁呢,你們可愿意。”
立刻,清清楚楚的臉同時紅了起來,杏眸倏然睜大,在與我視線相觸的同時,便紛紛有些羞窘的避開,將臉撇向外側,輕咳出聲。兩兄弟一下子,后腦勺對著后腦勺。
不禁失笑:“所以說你們主子真正用意,是將一個大美人放在我面前誘惑我,看我是不是會鬼迷心竅。若到時我真說要娶那柳寒煙,你家主子準又會將婚期延后了。”
清清楚楚同時低下了頭,輕輕輕聲嘟囔:“主子的心思,我們怎會知道……”
“是啊,主子怎會說出讓我們陪嫁的話……”楚楚也不禁輕語。
見他們讀羞臊不已,我便放過了他們:“因為你們若是嫁給我,你們就還是他的隨從,你們那主子啊,可精著呢。”說完,我笑著起身,清清楚楚依然各自低著頭,隨即,同時嘆了一口氣:“哎……”
長夜漫漫,估計這雙生子今晚,是要輾轉難眠了。
楚楚第二天就離開了菊里村,清清前去送行。而我,就整裝向菊里山進發。
菊里山山高萬丈,直入云霄,鼓起勇氣,雪銘和女皇都說我體質差,那我就爬山鍛煉。上山的路只有一條,而且修繕地很好。因為從天脈宮里出來的繡品要送下山,而且,就像萬鳳嬌說的,西鳳主和女皇都要上山。
一路上行,不見路人,滿山翠鳥的鳴叫突出了菊里山的靜。下個月便將入暑,現在其實已經天氣有些悶熱了。但這山里,卻是涼風習習,清水潺潺。五步一處小溪,十步一處碧潭,更有大小瀑布無數,果然是一處風水寶地,難怪西鳳主會選擇這里避暑。
因為景物清幽,一路行來也不覺得疲憊。
漸漸地,出現了一處岔路。一條依舊上行,而另一條卻是向東邊延伸。我朝上望去,山路蜿蜒不見盡頭。而右側的路口,立有兩只小小的石獅,似是一處休息之處,便朝右邊而去。
沿著石階走了不久,竟是在密林的深處出現了一座靠山莊園。莊園精致卻不乏大氣,走近之時,莊園門前更是清清爽爽,似有人經常來此打掃。
此刻,莊園的正門開著,門匾上是“避暑山莊”。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西鳳主的避暑山莊。
就在這時,從打開的門內走出了兩名衣冠楚楚的少年郎,白衣白衫,長發及背,白紗的綢巾覆蓋在那一片烏絲之上,飄逸如那仙童。
他們看見我,立刻厲喝:“什么人?!”
這兩名少年歲數與我相當,但口氣不善,心中立時不滿,便不答反問:“你們又是什么人?”
“我們是天脈宮繡者,此地乃西鳳主避暑山莊,外人速速離去。”他們驅趕我,一人隨手關上了門,似是剛剛清掃完畢。
原來這些白衣勝雪,出塵脫俗的美少男就是那天脈宮的繡者。不由得,便去注視他們的雙手,果然十指芊芊,如同蔥白。舉起自己的一看,天哪,我,我這雙玉手,竟然還不及他們!
“快走快走。不然當你偷兒。”他們像趕雞一樣趕我。我便輕笑轉身,原路而出,他們就走在我身后,當看見我不下山,反而上山的時候,又急急跑到我的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你怎么上山了?”
我奇怪地看著他們:“爬山鍛煉啊。怎么,這菊里山走兩步都不行嗎?”
他們相視一眼,便道:“那你不許亂走。”說完,他們便相伴上行。
“呵……”我輕笑,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后。
還別說,天脈宮這兩個小繡男倒真是清俊,讓我想起了做小太監的時光,天朝皇宮里,也都是這般俊美的小太監,難道天脈宮的傳統與天朝劉家相似,喜歡收翩翩美少年?
追隨著那兩個飄揚的白色身影,竟是不知不覺地登上了山頂。山路開始變成寬闊的石階,石階的兩旁每隔五步便擺放著一尊似是仙君的石像。
仙君都是男子,俊美非凡,華袍墜地,披帛輕揚。
有時,也會去想象男子身披披帛的景象,那如同流云的披帛環住美男子的手背間,演繹著一種特殊韻味的美。
哎哎一排美受啊
“你,你怎么跟上來了!”兩個小繡男發現了我,我收回目光看向他們:“下官菊秋苒特來拜見柳寒煙宮主。”
“你,你居然是個官?”他們有些不相信,“那你的官飾呢?”
我摸了摸垂在耳邊的發辮,笑了:“放在府衙之中。”
兩人相視一眼,神情依然將信將疑:“那你等一下,我們進去通報。”
跟著他們的身影,我便看到了佇立在石階盡頭的巍峨宮殿,干凈的黑白兩色,飛檐此起彼伏,在藍天白云之下,氣勢恢宏如同仙宮。
這……就是那天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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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6-16 14:38: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不見宮主真面目

不知過了多久,從天脈宮宮門里,走出了一個少年,約莫十四歲。生得膚白若雪,唇紅齒白,巧眸流轉,靈氣十足。少年的打扮與之前兩名繡男有所不同,是白衣黑褲,白色黑邊的方巾將一部分長發裹于頭頂,兩條白色的絲帶便與剩余的長發鋪蓋在身后。
他拽拽地走到我的面前,比我矮了一個頭,卻高昂下巴,如同驕傲的公雞:“你就是那個新上任的農官。”
“喲,你們天脈宮的消息倒是靈通。我還當你們不食人間煙火,不知世間百態。”我故意揶揄他,但這小孩顯然不懂,依然那樣拽拽地挑著小巴:“我們天脈宮自然知天下事。我家宮主讓我代替他接見你。你也不要覺得是我家宮主怠慢了你,除了女皇和西鳳主,宮主才會親自接待。即使是一品大員,也是由我搖光相見,所以你應該覺得十分榮幸。若是常人,直接攆下山去……”
“噗!哈哈哈哈……”聽到這里,我終于忍不住噴笑出來,這天脈宮的人,一個比一個囂張,估計整個女兒國也只有這里的男子,敢對女兒呼呼喝喝。
“你,你笑什么?!”面前這叫搖光的小孩古怪地看著我,應是知我笑他。臉竟是有些發紅,似是因我笑他而生氣。
“沒,沒什么。”我努力收住笑,若跟小孩計較,我就遜了,“既然你家宮主命你來接待我,那是否該為我準備茶飯了呢?”
小搖光提起了眉:“你,你這人怎么這么不害臊,居然自討飯吃。”
我錘了錘腰:“我以前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能爬上這萬丈高山,已是不易。”
“切,還不是為了一睹我家宮主絕世容顏?”搖光不屑地輕語,似是不想讓我聽見,但那輕蔑的聲音卻有恰到好處地飄入我的耳朵。:)139站看來平日來訪的官員們,都是為了一睹柳寒煙芳容而來。
我笑了,此刻休息了片刻,倒覺疲累了:“我并不是為看你家宮主而來,而是來向你家宮主借地一用。”誰稀罕看你家宮主,雪銘也說了,他才是第一美男,只是不能露面而已。
小搖光挑眉,似是不信:“借地,借什么地?”
我看向那云天之下的宮殿:“你不請我進去說話嗎?”
小搖光白了我兩眼:“那你進來吧。”
我看著他搖頭晃屁股的樣子,就忍不住哼哼:“小小狗崽,搖頭晃腦,漫天叫囂,見人就咬……”
“你唱的是什么,真難聽。”小屁孩轉過頭問,我揚唇一笑:“沒什么,唱的是我家小狗崽,明明幼小,卻要擺出一副兇相,見到誰都汪汪汪。”
“那是你自己沒管教好。”小屁孩指責我,我差點又忍不住噴笑:“是啊,確實是那狗崽的主人沒管教好。”心中暗暗鄙視自己,居然這么欺負人家小屁孩。
這小搖光將我帶入了宮殿,巍峨的宮殿卻處處精工細作,一副壁畫,一處廊雕都精細無比,無論視線落在何處,你都會驚訝地發現那里是一處精美的精致,讓你贊嘆于工匠巧奪天工的手藝。
走在鋪有地板的走廊上,打著蠟的地板便映出了我清晰地倒影,纖塵不染。經過一處殿閣時,殿閣的門打開著,門外整齊地擺放著鞋履。
而里面,竟是翩翩白衣少年,排坐在繡架之前,手執銀針,指繞五彩絲線,在那各色的帛錦上穿梭。
這一刻,我竟是有些看癡了,他們一絲不茍的認真,和那溫和沉靜的神情,讓他們雌雄莫辯,從他們的身上,我看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美。這種美,來自于他們的真,他們的柔。這種美,甚至讓我感動。
他們就像天宮的織女,飄飄若仙,用那雙纖纖玉手,織出那漫天的五彩霞云。
“君不聞刺繡又一針,破曉鳥鳴聲;君不想夏去秋風深,西窗映孤燈;翠竹泣墨痕,錦書畫不成;情針意線繡不盡,鴛鴦枕……”情不自禁地,輕哼出了《蜀繡。此時此刻,我的心中沒有半絲將他們看作小受,甚至去YY他們,我……凈化了……
“你這人怎么那么無理!”身邊又傳來小搖光的指責,我看向他,他看著我一直很不屑,“你怎么可以這樣盯著我們的繡者。”
我淡笑搖頭:“孩子啊……”我學著行走大師的語氣,“美的東西若是不屑一顧,那便是對美的不敬啦……”
小搖光露出古怪的神情,似乎聽不懂我在說什么,他腦子里估計還是以為我貪圖美色,故而盯著那些美男子目不轉睛。
笑著走到他的前方,單手背到身后,飄然前行。
小搖光將我引入一處客室,命人送來了茶飯,然后,他就站在一邊看著我吃。天脈宮的飯菜以清淡為主,少見葷食。我吃了一會看小搖光:“你怎么不吃?”
小搖光臉一甩,雙手環胸:“現在都已經是未時了,我們早就吃過了。”
原來都是未時了,我竟是爬了半天的山,走得如此緩慢,難怪不覺得氣結。
“即使如此,不如你現在幫我去問你家宮主,可能借菊里山南麓一用?”
小搖光看了我兩眼:“好,那你別亂走。”說罷,他走了出去。
我隨手拿起兩只饅頭,遠遠跟上。我也有好奇心,越是看不到,自然就越想去看看。看看這位雪銘的好友,到底是何模樣。
能做女兒國的第一美男。
跟著小搖光走了不久之后,就遠遠看到一處水榭涼亭,長長地方亭被淡藍色的紗帳包裹,風過之時,紗帳飄搖,隱隱可見一白衣男子端坐其中,男子的面前的擺放著繡架,他身體微傾,正在刺繡。而那繡架的高度便正好遮住了男子的面容,無法看清。
在方亭的不遠處,有一盆人高的盆景,我便偷偷跑過去,蹲在盆景之下,那巨大的花盆,便遮擋住了我的身影。
小搖光走進去,先是一禮:“宮主,那個菊大人到了。”
只見那男子微微直起身體,身形和容貌依然被繡架遮住,顯然他應該就是傳聞中的女兒國第一美男,天脈宮的宮主:柳寒煙。
此刻,四周出奇地寂靜,沒有聽到柳寒煙說話,卻是看到小搖光手舞足蹈起來:“徒兒前去迎接,跟她解釋宮主并非怠慢與她,而是抱恙在身……”
抱恙在身?小屁孩撒謊啊。
正想著,就看到小搖光低下頭,似是認錯:“徒兒錯了,徒兒不該說謊,其實徒兒說的是……由徒兒相迎已是她的榮幸……”
我陷入了疑惑,期間未聽見柳寒煙責備搖光,搖光怎就認錯了?難道是柳寒煙瞪了搖光那孩子?這孩子倒是機靈,很會察言觀色。
“然后她就大笑,說要出午飯……徒兒就說她怎么這么不害臊,居然自己討食……”
嘶——這是在情景再現啊。繼續聽下去,果然那孩子將我和他之間對話一句不差地說給了柳寒煙聽,由此可見,搖光這孩子極其聰明,竟能記下我說的每一句話。
“然后她就在我后面唱:小小狗崽,搖頭晃腦,漫天叫囂,見人就咬……”
“呵……”靜靜的風中,傳來一聲輕悠悠的笑,那是從喉嚨里呵出的笑,由呵氣而成的笑聲,化入風中,隨著那飄搖的紗帳,飄出了亭外。
“宮主你笑什么?”搖光奇怪地問。
白色的衣袖輕輕揚起,卻是那柳寒煙擺了擺手,似是示意搖光繼續說下去。沒想到我此刻離方亭如此之近,卻依然不見柳寒煙的廬山真面目,此時此刻,我才覺得,輕功有多么地重要。





第十一章并不想在一起的雙生子

熱死了。哎……
日光明媚,我從蹲該做盤腿坐在那巨大的花盆后,面前粼粼的湖中,倒映出了那方亭與飄搖的白色紗帳。
搖光清脆的聲音從亭中繼續傳來:“徒兒便說是她沒管教好自己的狗崽,她便笑道:是啊,確實是那狗崽的主子沒管教好……師傅,您怎么不繡了?”
糟了,這小搖光顯然是根直腸子,不知我是在取笑他和他的主子,但那柳寒煙未必。即是雪銘的好友,自也聰明過人。
偷眼看去,柳寒煙已經不再做針線,而是側身對著小搖光,小搖光已經再次說了起來:“后來徒兒就帶著她去客室,她在經過儲繡堂的時候,竟是無理地看著我們的繡者,還輕唱著什么君不聞刺繡又一針,破曉鳥鳴聲……情針意線繡不盡,鴛鴦枕……他當徒兒沒聽見,卻不知徒兒的耳朵可好著呢,師傅,徒兒覺得這菊大人定是好色之徒,才看到我們幾個繡者,便發了花癡唱情歌了。”
柳寒煙依然沒有說話,而好似微微垂下了臉,此番,那四方的繡架便徹底遮住了他。只有在微風經過方亭時,會有一方白色的薄巾從繡架后輕輕揚起,再緩緩垂落。
“徒兒就斥責她無理,她就說什么美的東西若是不屑一顧,那便是對美的不敬啦……”
當搖光說到此處時,柳寒煙再次揚起了臉,可見繡架上方他一片如墨的青絲,一塊大大的白色藍邊的方巾覆于其上。
“現在她就在客室用飯,讓徒兒來問師傅可否借菊里山南麓一用,她好像真的不是來看師傅的,行色很匆忙。師傅,徒兒怎么回她?”
靜靜的亭中,柳寒煙轉了個身,再次面對繡架,然后靜靜地搖了搖頭。
“知道了,徒兒去回她不借……”
不借?
“為何?”我立刻從花盆之后站起,不解地看向亭內,立時,柳寒煙在繡架后慌然轉身,純白的巾帕飛揚,如那小龍女般翩然出塵。
此番站于亭外,方才看清亭內鋪有竹席,繡架擺放在竹席上,在竹席的邊緣,方有一大一小兩雙布鞋,整個涼亭干凈而清爽。整個天脈宮可以說是纖塵不染。
小搖光當即大步走出方亭,對著我怒喝:“你這人怎能如此無禮,居然亂闖!”
我嘆氣搖頭:“孩子啊,我是跟著你來的。笨啊……”
小搖光立時氣紅了俏臉:“你居然說我笨,你……”
“啪!”亭中傳來一聲輕輕的擊打聲,搖光便鼓起臉小胖臉,不再說話。
我便看向在繡架后背對我的柳寒煙:“柳宮主,因是公事,故而由孩子在當中傳話實在不便。本官想再問宮主一遍,是否真的不借那菊里山南麓?”
他微微輕動,然后搖了搖頭。竟是半句話未說。
“好吧。”我輕嘆一聲,轉身側對方亭,舉目之間,是觸手可及的碧云天,“真是可惜吶……菊里山集天地靈氣,神匠而成,卻不能造福于一方百姓,也是暴殄天物,哎……難道此山只能用作避暑觀賞而用?真是可惜吶……可惜……”我搖頭嘆息而去。
走出沒幾步,搖光追了上來,有些不情愿地說:“大人,師傅說,你此時下山只怕走到半山便會入夜,夜路危險,還是在天脈宮休息一夜再下山吧。”
我轉身遙看亭中,那位輕紗飄搖的白衣男子,搖了搖頭:“天脈宮都是男子,我一女人住在此處也是不便,多謝你家宮主好意,我自會小心。”
小搖光并不留我,也不再傳話。我不怪柳寒煙不與我說話,因為若當初不是在那種情況下與雪銘相遇,相信雪銘也是不喜與陌生之人說話,這從他住在朝曦夜雨便可看出。
這柳寒煙即使雪銘的朋友,自然有相同之處,例如——小氣。
真若柳寒煙所料,還未到半山,便入了夜,星月爬升,淡淡的月光照出了我下山之路。此時,我的雙腿已經變得酸脹,再邁出一步時,竟是抽筋了,痛得我直皺眉。
“夫人!”一聲欣喜的呼喚從面前而來,抬眸看去,石階之下,竟是站著元清。他踏著星月而來,挺拔的身影拉長在石階之上。
“清清?”
他立刻上前,欣喜換做埋怨:“大人真是的,自己一個人上山玩,都不叫我。”
“我哪是玩。是去借地的。”
“借到了沒?”他關切地問。
“沒,不說了,你背我下山,我腳抽筋了。”
“哦,是。”元清立刻轉身,我就爬到了他的后背上,他一邊起身,一邊說,“夫人下次無論去哪兒,都要支會我一聲,今日我若不來相接,夫人豈不要在山間過夜了?”
“知道了,我也沒想到自己腳力那么差,居然走了那么久都沒下山。”差,真是差,以后要多多鍛煉。
“那夫人今日見到柳宮主了?”元清好奇地問,微微側臉間,束于腦后的發辮擦過我的鼻尖,癢癢的,我揉了揉鼻子:“沒有,一直都是一個叫搖光的孩子做傳話筒,啊”
“夫人困了?”元清輕輕地問,我放松了整個身體,徹底趴在了他的后背上,懶懶地應了他一聲:“恩……”他的腳步微微一頓,將我往上輕輕推了推,不再說話,繼續下山。
不知不覺間,在他一顛一顛的步伐中,昏昏入睡。
昏沉間,有一塊熱熱的毛巾在我臉上擦著,動作雖然溫柔,卻似因主人慌亂,而有些混亂,我揚起手捂住了臉上的濕巾,朦朧中,似是也捂到了那只按在濕巾上的手,他匆匆抽離,我便捂著濕巾起身:“你當擦西瓜吶……”
我擦了擦臉,總算有了點精神,取下布巾時便看見元清低著頭站在床邊,紅著臉輕輕嘟囔:“元清冒犯夫人了……元清見夫人睡著,便不想驚擾夫人,于是……”
“不想驚擾我還不如別給我擦臉呢,哪有你這樣擦的。”
元清的腦袋垂得更低,耳根都開始發紅,我將布巾甩到他手里:“正好,既然你在這兒,幫我把洗腳水也端來吧。”
“哎,好。”元清的臉上一掃尷尬的神情,似乎服侍我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他將洗腳水端到我面前時,神態已經恢復如常,笑意融融,小小的酒窩可愛地深陷,我脫下鞋襪,他卻驚呼起來:“呀,夫人的腳都磨破了。”
我看了看,果然雙腳腳底都起了水泡。
“夫人,讓我把水泡挑了吧。”元清蹲下仔細地看著我腳上的水泡。我立刻將腳放入水中:“算了。”
“夫人,不會疼的。”元清揚起臉補充,神情認真地像元楚,“如果不挑除,若是潰爛就麻煩了。”
“呃……清清,你……今天好像特別開心。”一直以為清清楚楚形影不離,今日分開清清應該心系楚楚才對,可是他今日之積極表現,卻是好像掙脫了什么牢籠,徹底得到了自由。
元清立時咧嘴一笑,小酒窩深陷。他開心地搬來一個小板凳,坐在我的腳盆前,抬起臉仰視我,故作神秘地問:“夫人感覺到了?”
“是啊,不然你今天怎么這么積極。”挑水泡畢竟是污穢之事,而清清一點都沒嫌惡的神情,反而尤為地積極。
元清將小板凳往我的方向挪了挪,像做賊一樣輕聲說道:“其實我和楚楚并不喜歡在一起。”
“啊?”
“夫人,你想,每天都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在你身邊,你心里想什么,他都能感應,我臉紅,他也會臉紅,我感覺到某個地方痛,他也會感覺到,就跟鏡子一樣,有什么意思?”
聽他這么一說,我似乎有點理解他今日之興奮緣由。
“所以,我和楚楚就努力在性格上改變,我開朗,他就文靜,而且,只要距離越遠,我們之間的感應就會越弱。例如我今日跟夫人游玩,玩地很開心,他就不會感覺到。這樣這份感覺就只屬于我。不然像從前,我的每份感覺都要和他共享,多沒勁。”他說著癟起了嘴,低著頭眨巴眼睛,稀疏的睫毛在燭光中一扇一扇。
似乎開始理解清清的感受,原來雙生子并不像外人看起來那么讓人羨慕。他的每份感覺都要與他人分享,心中毫無半絲隱私。
“那么說,即使喜歡女孩,你們也是一樣?”我同情地看著清清。
他嘆口氣,點點頭:“夫人,我和楚楚互有感應。他若是看著哪個女孩臉紅心跳,我便能感覺到,如此一來,我們若在一起,根本無法分嫁兩個女人。除非我們相隔異地,而且這個距離也差不多要傲鷹和女兒國的距離,方能感應幾乎消失,才能不受彼此影響地找各自喜歡的女孩。但是……現在我們都跟著主子,所以……估計將來我們也是要嫁給一個女人的……”
“這樣啊……”我替他們悲哀,想得更深一點,也就是清清跟哪個女人洞房,楚楚就會有感覺,那到時楚楚一個人怎么辦?對著黑洞洞的房間自我發泄?這也……太慘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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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喜歡照顧人的清清
清清楚楚這對雙生子還要擺著再玩一會,嘿嘿。
想到清清楚楚其實想各自分開,脫離彼此的羈絆,不由得說道:“不如等雪銘嫁給我,我讓他放你們自由可好?”
“真的?”清清開心的揚起臉,可是,隨即又皺起雙眉低下了頭,“可是,我們已經習慣聽人吩咐了,若是讓我們離開主子,還真不知道一下子做什么好,而且跟著主子有工錢,不用擔心生計的問題……”
撫額,感情元清還是米蟲體質,他這個樣子,倒是適合做誰家的小侍郎。不愁吃喝,只要玩樂即可。看來女兒國的男人,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潛藏的女人心理。
不過回想自己的世界,好像在我離開的時候,想做米蟲的男人也開始趨上升趨勢了。可見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有惰性的。
忽的,清清將我的腳從熱水中提起,我立刻回縮,有些不好意思:“別,別,別,太臟了。”
他仰起臉笑地很純潔:“夫人是主子的夫人,也就是我們的夫人,服侍夫人是應該的。主子派我們前來,就是照顧夫人,保護夫人的,夫人若有閃失,主子會扣我們工錢的。”
“這……好吧。”我這人,就是不忍心打消別人的積極性。瞧這孩子,好像不把我的水泡挑掉,就睡不著覺。
元清起身取來燈火和銀針,然后將我的腳放在他的膝蓋上,我有點緊張,我不怕死,就怕痛。他扣住我的腳踝,開始說話:“夫人,別怕,真不疼。對了,夫人,明天可別把我甩下了,好不容易楚楚不在,我想跟夫人一起玩。”
“好的,那我們明天去南麓看看。”對話讓我轉移了注意力。
“好啊,真希望楚楚晚點回來,不然他老管著我,說什么不能跟夫人太過親近,可是我很喜歡夫人,夫人是個會玩的人,而且,夫人一點也不介意跟我們男人一起玩。就像夫人跟兩個義弟在一起的時候,我可羨慕了,其實我很喜歡跟女孩子一起玩的……”
這點,我倒是已經看出來了。有一種男人,就喜歡跟女孩子扎堆。這種現象不僅僅在女兒國,傲鷹和天朝都有。
“但是楚楚就不喜歡。而且,他看見夫人和男孩子在一起,還會不停的提醒夫人:什么不可隨意碰觸男子啊,不可擁抱男子啊等等等等,但夫人又不是女兒國的人,這樣夫人會不習慣的……”
“呵呵呵呵,是啊,楚楚為人嚴謹。我本就與男孩一起長大,所以才會在跟他們相處時很是自然。“
“好了。“清清笑著說了一聲,看向我,黑澈澈的眸子里,是我的倒影,”是不是不疼?“
我看向自己的腳,水泡竟是已經在我不知不覺中盡除。
“我在幫夫人按按,明天就不會抽筋。”說著,元清倒去了洗腳水,回來開始幫我揉捏小腳,“夫人可以躺下,這樣會更舒服。”
我看著元清認真按捏的表情,忽然很想說:清清啊,你真的很有做內侍太監的潛力啊。清清此時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女人照顧人的天性爆發,所以,我再次決定不去打消他的積極性,乖乖躺下享受清式按摩。從小到大,都是我幫男人按摩,今天,終于熬出頭啦!
“我和楚楚從小就形影不離,穿一樣的衣服,吃一樣的東西,玩一樣的玩具……“清清一邊給我按摩小腿,一邊陷入了回憶,目光除了對以往的懷念,還有一絲無趣。
“后來,跟了同一個主子……“
腿部恰到好處的按摩,讓我因為抽筋帶起的疼痛逐漸消失,人不覺再次陷入疲憊,昏昏欲睡……
“如果今天楚楚在,他一定不會讓我給夫人按摩……“
清清悠悠的聲音開始變得遙遠,若有似無。
“他一定會說我勾引夫人……他真是古板……夫人?夫人……“
朦朧中,感覺有人替我蓋上了薄被,吹熄了燈火,瞬間的黑暗,將我拽入深眠,我要鍛煉……要鍛煉……
第二天,清清就拿著風箏神采熠熠的站在了院子里,就連衣服都換做了平日不怎么穿的淡黃色,他還真是打算去玩的。我這個農官還真是不務正業,上班時間放風箏。
在離開前,我聽了菲菲關于二狗的匯報,自那天幫曹大嬸修補羊圈后,我又給他安排了其他工作,都是他曾經捉弄過的人家。菲菲說,二狗發生了變化,好像變乖了,有一次還拿著飯偷偷哭了。
我呵呵一笑,讓二狗繼續現在做的事情,然后,我就會去幫他跟萬家說說,讓他給萬家耕地,這樣他就有固定的工錢了。
菲菲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看了我好久,說我真是一個大好人,現在連大家都對二狗好了。
等菲菲離開,我到院子里的時候,清清已經露出不開心的神情,好像怪菲菲占用了他和我玩的時間。
“走了。”我打了他一拳,他才再次展開笑顏,拿著風箏蹦到我前面轉身,又是那樣倒著走,長長的頭發今日也是扎成一束和我一樣斜垂在肩膀上,當然,他比我長多了。
“你為什么喜歡倒著走?”我問他。
“他想也沒想說道:”為了跟楚楚不一樣。“
“那你把容毀了吧。“我壞壞的說。
他立刻捂住自己的臉,睜圓眼睛:“不行!這么好看毀了會嫁不出去的。要毀也讓楚楚回去。”
“哈哈哈……”清清真是可愛。
經過清清昨晚的按摩,今天雙腿一點都不酸痛,腳上的水泡昨晚清清也已經上了藥,不覺疼痛。到了菊里山南麓,看到了一片平原,平原旁邊有一層接著一層的矮坡,竟是天然的梯田,果然適合種植農作物。
這菊里山簡直就是天神為了造福菊里村百姓的吶。
清清開始放風箏,他玩的很開心,因為之前他和楚楚一只跟著雪銘,做的事自然不是那些讓人開心的事。再加上雪銘身份特殊,他自不能玩樂。所以這次守護我的任務,讓他憋了多年的玩心徹徹底底的爆發。最關鍵的,他知道我這個主子心善,不會將他玩樂匯報給雪銘。
忽的,起了一陣大風,風箏線斷了,他就蹦跶蹦跶追著那斷線的風箏去了,我便在原地收線等他。
“大人——大人——”身后忽的傳來熟悉的聲音,他跑到我的面前,累彎了腰,大口大口喘氣,“大人怎么不好好呆在府衙里,跑到這南麓來了。”
“恩——?你大人我又不是看家的狗,整日栓在衙門里。”我很喜歡逗搖光這孩子,因為他有點傻傻的。
搖光喘了一會,才站直身體,拽拽的仰看我:“我師傅叫我問你,你來南麓來做什么,若是伐木,師傅不同意。”
“哦,好,我用來種茶。”
“知道了,那你——等消息吧。”說完,他拽拽地轉身走了,那口氣就像是面試我的CEO。





第十三章寂寞的柳寒煙

遙看小搖光遠去,轉身間,清清拿著風箏回來了,他正摘著沾在風箏上的綠葉,我好奇地拿起綠葉,卻是桑葉。
“這風箏掉哪兒了?”我問清清,他就隨手一指:“桑林。”
“哦?這里還有桑樹林?”
“是啊,我也沒想到。”清清也奇怪地答,“跟主子來過菊里山那么多次,竟是沒看到那片桑林。”
“帶我去看看。”
“好啊。”清清開心地在前帶路,嘴里還哼著小曲,宛如離開了殺戮,離開了雪銘,他即使就這樣走在鄉間小路上,都心情愉悅。
不知怎的,我想起了西鳳主的避暑山莊。
“清清,西鳳主和柳寒煙到底是什么關系?鳳主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官職?”只有西鳳主能在菊里山建造自己的避暑山莊,顯然與柳寒煙關系匪淺。
沒想到我這個問題一出,清清的臉上的愉悅就消失貽盡,換上一副認真而嚴肅的神情:“夫人,鳳主就相當于你們那里的王爺,她是太女皇的華妃所出,女皇登基后,她就必須和其他皇子,皇女搬出皇宮,成為鳳主。”
“所以她跟女皇是同母異父?”
“恩,而且野心很大。當年在宮里的時候,就跟女皇爭奪皇位。后來失敗了,但當時因為拿不到證據,而太女皇也不忍責罰西鳳主,便令其反省,沒降什么罪。”
“母親護子吶……”我不禁感嘆。
“后來西鳳主出了宮,就治理女兒國西都。她和柳寒煙宮主的關系嘛……夫人你就自己想吧。”清清臉紅了紅,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
我就順口接到:“情人?”
“不不不。柳宮主冰清玉潔,守身如玉的。”清清急著為柳寒煙正名,畢竟他是雪銘的朋友,“柳宮主他……除了正夫都不做的,但是西鳳主她……已經有正夫側夫和侍郎數名了,所以……”
看清清談起柳寒煙與西鳳主的關系如此扭捏,我也不再逼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相當于精神上的情人吧。”我做出了總結,但清清對精神上的情人似乎不理解,眨巴著兩只眼睛想獲得解釋。
我就解釋道:“就是不發生身體關系的情人。”可能是我說得太直白,清清的臉一下子紅了。我笑著拍拍他,“你家夫人我說話就是那么裸,你還要適應一下。”
“呵呵。”他笑了,臉還是紅紅的,但少了尷尬,“所以我喜歡跟夫人在一起。夫人一點也不做作,我也可以說話……對,裸。”
“哈哈哈。”談笑之間,眼中映入了一片桑林。
但據我所知,菊里村無人養蠶,那么,眼前這片桑林顯然是天然而成,整片桑林郁郁蔥蔥,桑葉肥大油光,桑葉摸在手中,冰涼清爽。菊里村有那么多天神賜予的寶物,卻不加運用,真是可惜。
和清清一直游玩到下午,忽然,他臉色變了,遙望碼頭,不開心地癟起了嘴。
“怎么了?”我走在夕陽之下問他。
他悶悶道:“楚楚回來了,怎么這么快。沒意思。”
心中驚嘆于他們之間的心靈感應之余,便是同情清清單獨享樂的日子,這么快就結束了。
清清沒有去接楚楚,好像是故意的。而楚楚到府衙的時候,已經是飯后,臉也是陰陰的,一直像看罪犯一樣看著清清。
清清一甩臉,無視他的目光。楚楚掃了一眼他今日的穿著,哼了一聲,才向書房來,一身的樸素的青色衣衫,風塵仆仆。
我坐在書房里,從打開的窗里偷窺楚楚和清清的眼神交流,這兩兄弟在我面前還是第一次那么不善地看著彼此。
收回目光,悠然地端起茶杯之時,楚楚已經提袍跨入書房的門檻,然后沉著臉走到我的面前,一禮:“夫人,屬下回來了。”
拿著茶杯一僵:“楚楚啊,你的官職比我大啊……”
楚楚也好像感覺到了不妥,尷尬了一會說道:“我……帶來了主子的口信。”
“好,說吧。”我開始喝茶。
“主子說,夫人莫要誤會,主子并未生氣,只是一來確實主子一時無法脫離皇宮,二來夫人也立足未穩,主子想夫人也不希望依靠主子的力量來成婚,故而,主子希望等夫人立足之后,再嫁夫人,到時無論夫人是不是有家宅田產,還是黃金萬兩,主子都會立刻下嫁。”
不禁揚唇而笑,那“僅遵上意”四個字,讓雪銘以為我生氣了?呵呵,看來他是希望我能在女兒國有自己真正的家啊。
即使我現在是菊里村農官,但依然無房無田,現在甚至還身無分文,將來如何照顧一家老小?他倒知道我脾氣,如果由他置辦一切,我會有矮人一等,寄人籬下的感覺。
“還有,主子希望夫人能多多上山陪柳宮主聊天。”楚楚后半句說地有些小心。我放下手中的茶杯,雖然之前對柳寒煙印象不佳,但他能改變借地的主意,我想我對他的看法可能還有些主觀。
于是,我抬眸看向楚楚:“為何?”
“因為主子為了盡快脫離皇宮,故而近期不能前來看望柳宮主,陪他說話聊天,恐他寂寞。”
“寂寞?”我笑了笑,“他怎會寂寞?聽說下個月西鳳主便會前來。而且,我昨日已經去拜會與他,他可是將我拒于千里之外,連說話都是一個叫搖光的孩子來傳聲。他將我視為草芥,我為何還要去討好與他?到時他還為我是追求與他呢?”再次拿起茶杯,我才不要做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呢。
楚楚站在我的書桌前,似乎變得有些尷尬。我就笑看他:“飯還沒吃吧,先去吃飯吧。”
“是。”他抱拳轉身,向前走了幾步,卻又回轉。他低下頭,欲言又止。我便看著他,等他說話。他猶豫了許久,終于開口:“夫人,其實柳宮主不是不與夫人交談,而是……他無法與夫人交談。”
楚楚的話,讓我有些迷惑:“為何……不能交談?”
楚楚咬了咬下唇,躊躇了一會,嘆了一聲:“柳宮主他……是個啞巴。”
立時,我怔住了。
“柳宮主他與人交流極其不便,久而久之,便不喜與人交流,長年下來,性格自然也有些孤僻。而他又不喜下山,接觸的女子甚少,故而見到女子會有些羞怯。但是,他對天脈宮之外的事很是好奇,故而主子才會經常上山,給他說說外面發生的趣事。而每個離開天脈宮購買絲線的繡者,回到天脈宮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一路見聞說于柳宮主聽,每到這個時候,便是柳宮主最開心的時候。所以……主子才會希望夫人能上山多多陪伴柳宮主,因為夫人……很能說……”
很能說?是指我多話嘛?好吧,我確實很多話。誰叫我當初是個太監,沒事就跟太監宮女一起嗑瓜子吧啦。
聽完楚楚的話,我對那柳寒煙已經毫無半絲厭惡了。
他讓搖光傳話……
他仔細聽著搖光對我的每一句描述……
他自始至終沒有開過口……
他一直躲在那飄搖的紗帳之后……
還有當我現身時,他的倏然轉身,背對于我……
他的一切一切,今日,都有了解釋……
哎,一直想著《春宮亂里的啞巴宮主,那里太監了,只有拖到這里,來給菊花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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