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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茗末]逍遙美男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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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3 11:35:24
第290章 五日一休

    龍禹想想,雖然覺得完顏長風說的也未必是那麼回事的,但是又想一想,確實自己去了又怎麼樣呢,別說打不過,就算是能一挑三,這也不是解決問題的途徑啊。

    長歎一聲,龍禹耷拉著腦袋跟著完顏長風進了屋,撿起被仍在床頭的那本冊子,道:“師父你看……我們無意中找到了,這個屋子主人的筆記。這個人那麼有本事,我覺得應該很有名吧,你知道他麼?”

    而完顏長風,早已經在進了這屋子的時候,便已經被屋頂吸引去了注意,又待再發現這房間的溫暖時,更是很感興趣。

    接了龍禹遞過來的小冊子,在上面摸了摸,道:“建造這屋子的,果然是個高人,這種製作皮卷的技術懂的人非常少,這世上超不過三五個。而這皮卷,是用牛皮和羊皮混合著用膠合在一起的,雖然製作起來非常麻煩,可是卻非常耐保存,墨水寫在上面,也經久都不退色。”

    “恩恩。”龍禹道:“我也覺得是個高人,師父你看,這上面有……”

    龍禹說著,停了一下,她聽見屋子外面似乎傳來什麼聲音,轉念一想,歎了口氣。揉了揉覺得有點兒痛的腦門。

    外面這果然是打起來了嗎,丹殊用什麼兵器龍禹不是很清楚,但是墨離的那把劍發出來的聲音,龍禹還是有些熟悉的。三個人,這算是打群架嗎?

    中間,還夾雜著老鼠吱吱叫的聲音,這三個人就算是打起來估計也沒什麼殺氣,老鼠可能以為他們鬧著玩,還看的挺興奮的。

    揉了揉額頭,看著完顏長風一副完全沒事兒發生的樣子,無奈道:“這裡,師父你看,有個名章,你能認出來麼?”

    雖然龍禹和丹殊都不認識,但是他們兩都不是文化人,他們認不出來的,完顏長風未必認不出來。

    完顏長風將那名章湊在眼前細細的看了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諸葛清風,竟然是最後隱居在這北國雪山裡。”

    “諸葛清風?”龍禹側過腦袋:“是什麼人?”

    “據說是諸葛孔明的後人。”完顏長風道:“一個傳說中,非常有本事,幾乎是無所不能的謀士,最善奇巧工藝,能造木牛流馬,撒豆成兵……”

    龍禹有些無語,這兩個詞說的是一個意思麼?能造木牛流馬說的是技術奇巧,撒豆成兵,這就全屬胡扯了吧。

    完顏長風自己也笑了一下:“還有說能呼風喚雨上天入地的,反正一個人名聲傳了出去,就越傳越是離奇,說什麼的都有了。當年我隨軍的時候,也是說什麼的都有,後來,連我都覺得自己可以無所不能了……可笑天下之大,又有人能真的無所不能呢。”

    龍禹跟著笑了一下,流言這東西,確實是如此。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最後便不知所云,特別在這個沒有科學的年代,民眾對鬼神的信任度更高,國家不但不會去制止迷信,反而要宣傳天授神權的思想。什麼撒豆成兵,天兵天將,也就不足為奇。

    完顏長風道:“諸葛清風是幾百年前的人了,很是聲明大盛了一段時間,不過三十左右便不知所蹤,據說他效命于沙漠古國的一位女王,後來女王的國家出了動亂,女王帶一隊人馬不知所蹤,消失在茫茫雪山之中。”

    完顏長風一邊和龍禹說著話,一邊毫不影響的快速翻著筆記,他看書的速度可不像是龍禹和丹殊,兩人指點著著半天翻一頁,還有些字不太認識,要連蒙帶猜的。諸葛清風畢竟不是東錦人,用的文字雖然和東錦現如今的文字很像,但是還有不同的地方。

    完顏長風開始翻的時候,龍禹是看過的,不一會兒翻到了後面,越看,臉上越是一種恍然的表情,龍禹心裡好奇,也湊了過去,奈何實在跟不上那速度,一頁沒看幾個字,便又翻了過去,感覺像是台掃描器一般,只要出現在眼裡,就直接看進腦中了。

    心裡實在覺得奇怪,龍禹不由的道:“師父,這說的是什麼?”

    完顏長風帶著點笑意,一邊翻著最後幾頁,一邊道:“恩,沒想到這個諸葛清風,倒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主,當時國家確實出了些問題,不過不是外敵入侵,而是內部仇怨。女王想另立門戶,於是帶了大量的珠寶奇珍想和人馬要翻過雪山,去找雪山那一邊的,據說是富饒豐碩之地,誰知道隊伍在雪山遇到雪崩,全軍覆沒,只剩下諸葛清風和女主兩人得以逃脫,被沖到了這個地方,然後,兩人就在這裡住了下來。”

    龍禹抬頭看了看在白日的陽光下有些流光溢彩的屋頂,她看了那通道,那房子,便覺得真的是個有心人。如今聽完顏長風說的,是一個天縱奇才的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做的,只覺得這一切,真是再美滿不過。

    即使在雪山深處杳無人蹤,但是有這樣一個深情的男人相伴,而這個男人還不是平庸之輩,他能把這樣一個苦寒之地的生活佈置的如此溫馨浪漫,平日生活自然也是不差,所謂只羨鴛鴦不羨仙,神仙眷侶不過如此。

    完顏長風翻完冊子,合了起來,拿過那張地圖攤開,苦苦思索起來。

    龍禹捧著下巴盯著完顏長風看了一陣子,道:“師……”

    完顏長風擺了擺手:“他們應該打的差不多了,你去看看……這個地圖我研究一下,諸葛清風說,倉促之中。他們只帶下來極小的一部分寶藏,剩下的大部分,就地埋在了雪山,並且留下了一張畫著地圖,標著寶藏的所在。這圖……諸葛清風是個對機關研究的爐火純青的人,這張圖,必然很有趣。”

    龍禹盯著完顏長風半響,他居然很是坦然半點也沒有為自己這話不好意思,剛才還讓她遠離戰場,讓那幾個男人自己打去。現在找到了想要研究的東西,就想打發她上戰場去了。

    不過完顏長風已經完全沉浸進了自己的世界,沒太有功夫理會龍禹幽怨的目光,龍禹想了想,還是偷偷摸摸的出了門。

    雖然說是不想不想,但心裡終究還是掛記的,不知道這三個人,到底打成什麼樣子了,這不管是誰受了傷,也不好啊。她也是……捨不得的啊。

    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龍禹現在真是有著切身的體會。

    門外依舊是寒風颯颯,龍禹出門便打了個冷顫,正想著心思呢,低頭轉過屋角,突然聽到一聲冷冷的帶著不悅的聲音:“你怎麼又出來了,外面那麼冷。”

    龍禹被嚇了一跳,一抬頭,只見墨離三人不知何時已經打完了,他們正從房子那邊角轉過來,龍禹從這邊低著頭沖過去,差點撞個臉對臉。

    龍禹嚇了一下,抬頭先不自然的,偷偷的在三個人身上都掃了一眼,還好看不出來有受傷的樣子。不過想來雖然他們互相看互相不順眼,但是總有顧忌,不至於生死相搏。

    龍禹有些尷尬,道:“我來看看你們……完顏先生在研究諸葛清風留下的地圖,把我趕出來了。”

    “諸葛清風留下的地圖?”九方夏皺了皺眉:“是那個號稱天下第一謀士的諸葛後人嗎?”

    “應該是吧。”龍禹想想:“我不知道他有什麼稱號,但是聽完顏長風的口氣,似乎還挺欣賞她的。那張圖,墨離你還記得嗎,在沙漠的時候,唐風曾經給了我一張圖,讓我放在身上的,就是那張圖,是諸葛清風留下的藏寶圖,上面有沙漠古國埋藏的寶藏。”

    聽龍禹說到唐風,想到沙漠中的那一段,墨離心裡更沉了幾分。那一刻的龍禹,是全心全意的只愛慕著他一個人的,只想和他廝守陪伴,他們之間,沒有九方夏,也沒有丹殊,只有彼此。

    雖然即使時光倒流,再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他也無法拋棄一切和龍禹遠走天涯。

    老鼠搖著尾巴跟在幾人身後,剛才劈裡啪啦的打了一陣子,它看的十分熱鬧過癮,也並沒覺得有什麼不愉快,於是十分的開心,連昨日的鬱悶沮喪,都散去了一些。

    龍禹見三人打完了,一個都沒事兒,也就放了心,轉身往回走,隨口道:“我出來看看你們,你們……沒事兒了吧。”

    “沒事。”九方夏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我們已經商量好了。”

    “恩?”龍禹不由的脫口而出:“商量好什麼?”

    九方夏涼涼一笑:“以後每逢一二三,我們輪流侍寢。五日讓你休沐,中間還有一天,我們一起。務必讓公主夜夜笙歌,房無空房,絕不辜負良宵美景。”

    這個年代沒有一周七天的說法,不過朝廷規定每隔五日休假一天,稱之為“五日休”,所謂星期日,便稱為休沐日。

    一起……一起,龍禹往前蹌了一下,回頭看著三個面無表情的一本正經的男人,真想吐一口血在他們臉上,你們還是打個頭破血流,同歸於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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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3 11:36:12
第291章

    可惜三個男人打已經打完了,他們對互相之間的不滿如今已經全部移到了龍禹一人身上。

    墨離和丹殊還好些,性格使然,他們不會將惡劣情緒表達的太外露。但是九方夏不一樣,龍禹覺得,這個人是最一肚子壞水的,如今看他的表情,便是已經接受了這件事,但是少不了要折騰折騰她解解心中怨念。

    而偏偏的,這事情自己還十分的理虧,想要仰首挺胸也不太有底氣,怕是這虧,吃的一點兒反抗不了了。

    老鼠頓時覺得自己主人額上那一抹十分好看的劉海都軟垂了下來,無精打采的搭在了腦門上。

    龍禹歎了一聲,轉移話題道:“對了,前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我問老鼠來著,它不說。”

    “你還記得丹暮中的寒毒麼?”墨離道:“就是從娘胎中帶來的,最後還是你給治癒了的那股寒毒。”

    “記得啊。”龍禹點點頭:“這怎麼不記得,那寒毒還是我給治好的呢,是吧丹殊?”

    丹殊笑了笑:“是,多虧公主援手,我弟弟的寒毒才得以解開,遠離痛苦。”

    龍禹大度擺擺手:“不客氣,應該的。”

    都是自己人,這就不用放在心上了,但是你要記得我的好,有些事情,就不要太計較了,和氣生財啊。

    墨離道:“完顏先生那日跟你們分開之後,就去找那個教穆嫣蘿養烏殼的鬼母,沒想到原來穆嫣蘿是被鬼母矇騙的,她根本不知道烏殼的可怕之處,那鬼母被拆穿後,竟然放出無數的毒蟲在穆羅堡的灌木叢中,完顏先生說那毒蟲非常可怕,流毒無窮,它們會冬眠蟄伏在樹木或者山石的縫隙裡,根本無從尋找,等到來年春天復蘇,只要是被它們咬中的人,必死無疑。被它們咬中的動物,會具有同樣的毒性。”

    “這麼毒?”龍禹不禁咂舌:“那現在呢?”

    墨離道:“那毒蟲唯一只是怕火……於是,穆嫣蘿在極短時間裡下了決定,接受完顏先生的建議,放火燒山。並且在樹木積厚之處澆了火油,還放上了一種獨特的藥物,因為火是從山下燒起來的,煙往上走,所以那個時候我們已經無法通過,只有老鼠可以貼著地面行走,去給你們帶信。”

    龍禹想了想,對穆嫣蘿真是十分的敬佩,放火燒山,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她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下決定,而且給她這個建議的,還並不是她的人。這一場大火帶來的損失可想而知,對她的影響,也絕對是巨大的。

    “還有更令人意外的。”丹殊道:“原來那鬼婆,竟然就是沙穆族中失蹤多年的鬼醫,我弟弟中的寒毒雖然不是她所為,但卻是她的相好所為。她在族中有個情人,以為我爺爺殺了她,這才處心積慮的報復。卻沒想到鬼婆大難不死,竟然離開了草原,來到千里之外的雪山隱姓埋名。”

    這事情兜兜轉轉的,雖然大起大落,卻是似乎一下子明朗清晰起來,龍禹聽天書一樣的聽幾人說完,感慨萬千道:“這真是,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確實讓人意外。”丹殊淡淡道:“不過那鬼婆,終究是做了一件好事。”

    可不是,如果沒有鬼婆,丹殊和龍禹也不會有機會獨處這幾日,也許就不會有這幾日的濃情蜜意。雖然她讓丹暮受了這些年的寒毒之苦,但卻成全了丹殊,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龍禹聽著丹殊這話,也想到了他話中的意思,看了他一眼,嘴角一點點笑意終究是辛苦又辛苦的忍了下去。

    她現在可不敢對丹殊有什麼特別的表示,要不然的話,旁邊另外那兩個醋火中燒的,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架已經打過了,再打一場也沒有什麼意思,指不定的,就是可這勁兒的折騰她了。

    龍禹一邊和幾人說著話,一邊有些愁眉苦臉的往房間走,完顏長風還維持著開始的樣子,正襟坐在桌邊,對著桌上的地圖冥思苦想,見著幾人開門進來,點了點頭。

    “師父還沒頭緒啊?”龍禹道:“那怎麼辦?”

    “先回去整理東西吧。”完顏長風起身道:“雖然這地圖我現在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從這裡,卻是通往雪山的一個捷徑,我們回去將進山的東西準備一下,將永夜和黃公公一起帶進來。”

    “一起來?”龍禹有些遲疑:“那是不是太打擾了?”

    這樣一個世外桃源人間仙境一般的地方,是一個男人傾盡一生深情給自己心愛之人打造的一個夢幻國度,他們裡打擾這幾日,本就已經很不應該了。若是來的人多了,豈不是打擾了地下安眠的神仙眷侶?

    完顏長風一笑:“沒有什麼打擾的,這裡不過是他們身前的一個住所。他們的遺體,如今已經在雪山中一出無人所知的地方,沒有任何人打擾的,長相廝守。”

    生同裘,死同醇,再也沒有人能分開。

    完顏長風摸摸老鼠的腦袋,道:“那屋後的狐鼠骸骨,是他們從山上救的一隻狐鼠,他們在知道自己生命將近的時候,將它放歸雪山。但誰知道那狐鼠臨死前,竟然又找了回來,終究還是守著個屋子,結束了生命。老鼠,應該是他的子孫後代。”

    狐鼠是個十分重感情的動物,一旦認主就是一生一世,即便是活著的時候離開了你,臨死的時候,也要落葉歸根。

    眾人感歎了一回老鼠,墨離道:“即是如此,那麼我回去准備用品,穆羅堡現在一片狼藉,十分混亂,我們帶來的東西存放的那個院子也被燒毀了,當時火急火燎的,根本沒辦法顧忌太多,現如今,只能重新置辦了。”

    好在穆嫣蘿在北國的威望甚重,即便是如今一窮二白,也並不礙事。這消息一傳出去,北國眾國都會派人相助,出錢出力,很快時間便能恢復。

    但是再快再快,消息送去,人再過來,最近的臨近國度,也要等上一兩日方有回應。

    龍禹接了聲:“穆嫣蘿也算是受害者,她也不容易,我們也幫上一些吧。看看有什麼短缺的,讓人從東錦送過來。算是我一些心意。”

    墨離應了聲是,他自會安排著去辦。

    完顏長風道:“進山物品,我還是要親自盯著才放心。雖然黃公公和永夜都對雪山熟悉,但他們畢竟不是自己人,不能完全放心。”

    這話說的坦白,這一路行來雖然那兩人誰也沒做什麼小動作,但是畢竟進雪山不比旁的,一點疏忽意外那都是要命的事情,半點也馬虎不得,有完顏長風盯著,那自然是最穩妥不過的。

    墨離道:“這自然還是要麻煩完顏先生的,我也有事要去安排。但是穆羅堡現在一片狼藉自顧不暇,要麼,公主就不用會去了,這一路也風雪難行,公主不如就在這裡等我們,不過是再等一日,我們一去一回,明日便能出發。”

    龍禹一聽這話,本來已經不那麼苦的臉,一瞬間又苦了起來。

    她現在寧可和大家在一起,他們三個還能互相制約,都絕口不提這事情。但是一旦和其中某一個獨處,那就是跑也跑步掉的了。

    而讓她留在這裡,自然是不可能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勢必要留下一個相陪。

    墨離說了自己是要回去有事情安排的,丹殊這才共度了幾日,現在自然不可能再留,那麼,就只剩下一個人了,不自覺的轉臉看九方夏,果然見他挑起些眉看她,淡淡一笑:“如此甚好,那我就在這裡陪著公主吧,長夜漫漫,總不能讓公主一個人待著。”

    完顏長風不等龍禹發表出不一樣的意見,拍板道:“就這麼決定了,我們這就回去,這藏寶圖,公主先留在身邊,我雖然還沒看出什麼來,但是這世上許多事情,有緣人得之,公主若是這個有緣人,進了雪山,我們自然能有所收穫。”

    完顏長風一錘定音,墨離幾人都點頭稱是,然後在龍禹半點反對意見都沒有提出來的時候,起身走人。

    龍禹張了張嘴,看著一行人的背影,抬起的手還在半空,然後聽著身後傳來一聲帶著點笑意的哼聲,一道仿佛帶著刺一樣的目光,直直的戳在背上。

    慢慢的轉過身,只見九方夏正靠在桌邊,還是那副瀟灑倜儻的貴族公子哥模樣,即使臉上那橫亙著的一道淩厲傷口,也全然不掩風流氣質。

    只是這風流公子哥此時臉上的笑容,卻帶著那麼三分的不懷好意,看著龍禹只覺得這溫暖如春的房間裡,背上一陣一陣的冒著冷氣。

    眨了眨眼,龍禹輕輕歎了口氣,走上前去,伸手撫上九方夏的臉,低聲道:“也不知道諸葛清風埋藏的寶藏裡,有沒有能生肌祛疤的靈藥,能把你這臉上的舊傷去了。每次看見它,我就覺得,好像是傷在我心裡一樣。”

    龍禹這話,說的當真是真心真意,哀怨婉轉,萬分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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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3 11:36:28
第292章 我伺候你一回

    九方夏挑了挑眉,將龍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然後笑道:“禹兒,你這是……在示好嗎?”

    龍禹眨了眨眼,乾笑道:“我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她如今當然要示好,不示好不行啊。現在天高皇帝遠,只有九方夏在眼前,要是他小心眼起來,那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龍禹有些苦著臉的想,為什麼留下來的不是墨離呢,墨離雖然板著臉,但是絕對比九方夏好說話,至少,他頂多冷著臉吧,不會冷嘲熱諷不是。而且,多半也狠不下心來做什麼折騰她的事情。

    九方夏臉上帶著笑意,但這笑意卻絕對有諸多不滿,他伸手點了點龍禹的額頭:“想墨離了?想丹殊了?想誰也沒用,這會兒,就知有我在,誰也救不了你。”

    龍禹被拆穿心事,撇了撇嘴,靠過去抱了九方夏的胳膊:“我也想你呀,你不能這麼沒良心,難道我沒有想你的時候嗎?”

    “恩?”九方夏斜了眼睛看她,並不多說。他一雙丹鳳眼,眉梢輕挑,縱使有那一道疤痕,也不妨礙風情萬種。

    龍禹和九方夏對視半響,終於老老實實,歎口氣:“我錯了……”

    估計是龍禹這一聲認錯的語氣還是比較真誠的,九方夏終於稍微應和了一聲:“哪兒錯了?”

    龍禹將九方夏拉扯在床邊坐下,很認真的道:“九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事情,我,我也沒想到……”

    確實是完全的意外,在這之前,雖然龍禹一直對丹殊的印象不錯,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兩人會有這樣的關係。

    她到了這個世界之後,睜開眼便看見了墨離,然後就喜歡上了這個看似沉默卻心中柔軟的男人,根本無暇對旁人多心。再後來,各種糾結中,又接受了九方夏。

    對從小接受的是一夫一妻教育的龍禹來說,墨離和九方夏,這兩個難以抉擇的男人已經讓她無所適從了,根本從來就沒有想過,還可以再多一個。

    九方夏雖然臉上神情嚴肅,但是龍禹這些心理歷程,他又哪裡不清楚。現在的龍禹不是當年的風流薄情的福甯公主,做不出那些薄情寡性,見一個愛一個的事情來。

    龍禹少見九方夏如此沉靜的神色,斟酌著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當然該掠過的地方,一點兒也不能提。在一個男人的身邊談論跟另一個男人的親熱,這簡直是找死的一件事情。

    九方夏沉默的聽完,倒是並沒有太多生氣的表現,如果這個時候龍禹提起的不是丹殊,而是其他另外的一個,那他都不可能這麼平靜,甚至於,根本都沒有辦法接受。

    但是丹殊,這是一個和他一起在公主府裡待了近十年的人,同為外族流落異鄉,他們之間的關係,甚至於比和墨離還要親厚。九方夏有多少苦,丹殊知道,丹殊有什麼難,九方夏也明白。

    九方夏應了聲,對這事未做評價,不過看著龍禹說完,便低著頭等他發落的柔弱樣子,倒是心中慢慢的熱了起來。

    龍禹一直是個強勢的人,過去自然不用說,那是說一不二飛橫跋扈的性子,雖說是女子,卻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絲毫不輸男人。雖然說強勢的女子自有一番風情,但是男人有時,卻難免還是希望自己的情人能小鳥依人的靠著自己。

    受傷醒來之後,龍禹似乎是整個人一下子平和下來,但是這平和之中,卻隱約透露著一種以往不曾有的堅韌。

    九方夏覺得,他還從來不曾見過龍禹如此溫婉柔順的樣子。

    伸手輕撫了撫她的長髮,在公主府的時候,這一頭秀髮都是有丫鬟伺候著梳妝的。在外面,他們幾個也都會些基本的打理。而今天早上,明顯著是倉促之間,龍禹自己隨手挽上的,雖然不甚整齊,卻別有一番風味。

    龍禹感覺著九方夏順著長髮的手心微熱,心道有道是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雖然犧牲色相什麼的有些沒面子,但也不失為解決問題的一種辦法。而且明顯的,他們對於丹殊,也並不是完全的抵觸,只不過是心裡一道坎,龍禹自己也是很艱難的才過去,更別說他們兩人了。

    龍禹心中萬分糾結艱澀,但是這個時候,九方夏的思維,卻漸漸轉去了別的地方。

    恩……距離上一次親熱,似乎有一陣子了,當然這一陣子也並不是很久,但是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龍禹記恨著九方夏不告而別的事情,這一路行來,都藉口著關心他腿傷未愈要好好休息,一路和墨離同屋。

    九方夏的五指張開,讓如絲的秀髮從指縫中滑過,手掌慢慢的順著細膩柔滑的頸項往下輕撫,嘴角露出些忍耐不出住的淡淡笑意來。

    這倒真是個好地方,寂靜無人,只有彼此。而且,龍禹現在滿懷內疚,總是要聽話柔順一些的。想著柔順聽話的龍禹,他便覺得實在是良城美景不能辜負。

    房間裡暖和,龍禹沒穿外袍,九方夏不過是稍微撥弄,便露出頸上一片***的肌膚,然後,心裡一動,手上不由自主的用上了一點力。

    龍禹裡面……竟然是真空的。

    龍禹感覺著九方夏一下子沉下來的氣場,有些不明所以的抬頭看他。

    九方夏伸手在她露出的肩上摩挲,沉沉道:“丹殊那麼粗魯?衣服都……撕了?”

    龍禹一驚,這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瞬間紅了臉,尷尬起來。

    她那件輕薄的沙一般的裹胸,早已經在丹殊的手中變成了兩半的布料,被她今天早上揉成了一團塞進了床底……說起來這個年代的裹胸真是件可有可無的東西,半點也沒有塑性聚攏的效果,所以龍禹一直不太在意,真空了,自己也沒有什麼感覺,難為九方夏在一瞬間竟然發現了這點。

    但是從九方夏提出的這一點,龍禹頓時開始擔心起另一點來。

    昨夜有些情不自禁,早上看的時候,這一身上斑斑點點,全是丹殊留下的痕跡,一會兒萬一給九方夏看見,這還不醋海生波,便是本來把持的住的,這會兒也把持不住了。

    九方夏此時的心情便有些不悅了,雖然他知道丹殊這兩日和龍禹獨處,自然不是青青白白以禮相待的,但是許多事情便是這樣,明白歸明白,見到歸見到。明白的時候,是理智的,但是見到了,就未必還能維持理智。

    即使九方夏知道自己並不是唯一,但是想著自己的女人和旁的男人有了親密的關係,終究是難掩了陰鬱的心情。

    龍禹腦中一轉,知道這大事不妙,九方夏如今便酸味直冒了,等會兒豈不是要妒火中燒。這火要是燒起來,倒楣的可是自己。

    雖然千古以來,妒忌似乎是女人的專長,但其實這事情,並不分男女。感情一事,誰都是自私的,誰都不能接受有人分薄。

    感覺九方夏神情不悅,龍禹一個激靈,決定先下手為強,抬頭對著九方夏一笑,伸手推在他肩上,將他往後推去。

    九方夏有些不解,但還是順著她的力氣躺了下去。然後詢問的看著她。

    龍禹咬了咬唇,抬腿上了床,跨坐在九方夏腰上,傾身湊過去,低頭含住了他的唇,垂了眼眸道:“……別生氣了,好麼……”

    事情至此,若說好受,誰也不好受,便是龍禹自己,其實她心中的結比誰的都緊。她沒法看著丹殊為她孤獨寂寞的死去,卻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墨離和九方夏。

    九方夏並不說話,由著龍禹一下一下的在他唇上輕點,看著她,目色沉沉。

    兩人的頭發散了半身,龍禹的手搭在九方夏腦後,慢慢摸索著,將他束髮的黑色發帶抽了出來。

    直起些身子,龍禹將發帶緩緩的搭在九方夏眼上,在他腦後系一個結。

    九方夏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解,直覺的便伸手要去解開,手背上,卻被龍禹按住,並不用力,但是低了頭在他耳邊,暖暖的吹著氣:“別動。”

    九方夏只覺得自己心跳的慢了一拍,今天的龍禹,帶著些討好,帶著從未有過的風情。

    龍禹的聲音即使是直接在耳邊響起,卻還是低的不可聞的道:“九方,你先前騙了我一回,我還沒找你算帳,這一次,我伺候你一回……我們就兩清,怎麼樣?”

    九方夏覺得龍禹這說話的聲音還沒有自己心跳的聲音大,那接近耳語的聲音卻一下一下的敲在心上,像是點了一把鋪天蓋地的火。現在的龍禹雖然也和他或者墨離幾經歡好,但卻終究是個比較含蓄的女子,這句話讓她說出來,可知是下了多大的勇氣。

    而她伺候自己一回,九方夏那一刻覺得自己簡直無暇在顧及任何旁的事情,努力讓自己平靜著聲音道:“公主打算……怎麼伺候我?”

    似乎能聽見龍禹緊張的屏住了呼吸的聲音,九方夏雖然看不見,但是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腰上,輕輕的放上了一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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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3 11:36:44
第293章 還是不捨得

    輕軟的手在腰帶上猶豫了一下,然後啪的一聲,解開了腰帶。

    九方夏不動,也不催促,手臂放在身側,龍禹在俯下身子的時候,幾縷長髮正落在他掌中,輕輕軟軟的,像是絲綢一樣拂過,待他伸手去握時,便又掠了過去。

    九方夏忍不住抬起手掌,跟著長髮拂過的方向追尋,卻被龍禹在手背上一拍:“別動。”

    九方夏被拍的沒脾氣,老老實實的躺著。

    可惜他現在被蒙著眼睛看不見,不然看著龍禹現在雖然氣勢洶洶,但色厲內茬,臉色微紅的樣子,肯定心裡火光更盛。

    龍禹硬氣的拍下九方夏的手,然後將手圈在他腰上,九方夏的腰上真是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精瘦結實,很難讓人想到,隔著這一層薄薄的皮膚,其中蘊含著多麼強勁的力道。

    龍禹想著和九方夏在一起時那幾夜,不由的也有些心裡發熱,記恨著前陣子拋下她的事情,龍禹這些日子是有些故意冷落九方夏的,此時此景,她心裡,也不是全無念想。

    特別是九方夏眼上遮著發帶,什麼也看不見,一副予取予求的樣子,讓她不由的想到在溫泉中的那次,那次,自己也是被九方夏掩著眼睛,說什麼看不見更刺激……

    龍禹紅著臉,微有些涼的手隔著一層薄衫覆上九方夏的小腹,坐直身子,然後龍禹腰上一軟,那一點念想全無。

    沒想到他們那麼早就尋來了,昨晚上,丹殊實在鬧得太凶,這會兒還有些腰背酸痛,要是再由著九方夏胡來,怕是明天真要躺一天了。雖然年紀輕輕,但縱欲過度還是要不得啊。

    何況還有墨離呢,明天若那般模樣見了墨離,這雪山,真要醋海飄香了。

    九方夏倒是一時沒想那麼多,他只是感覺龍禹往下一伏,將臉貼在了自己小腹上。

    九方夏的呼吸窒了一下,忘了剛才龍禹讓他不許動的命令,雖然看不見,但是準確的將手搭在她頭頂,一下一下,緩緩的摸著。龍禹的呼吸吹拂出來,熱熱的,隔著一層薄薄的單衣,吹在他小腹上,仿佛是一團火,要燒了起來。

    “禹兒……”九方夏的聲音低低的,仿佛帶著蠱惑的魔力,修長的五指伸開,一下一下順著順著龍禹的長髮。

    龍禹索性也不起身,便就著伏著的姿勢,拉開面前的衣結,男式的衣服要比女裝簡單的多,兩根帶子打成一個活結,拉開,衣服便敞了開來。

    皮膚和皮膚的直接接觸,是隔著一層衣服完全不能比的感覺,龍禹看著九方夏躺在自己身上,蒙著發帶一副任由宰割的樣子,突然的起了些玩笑之心。

    將九方夏已經被解開的衣服往兩邊扯了扯,龍禹往上蹭了點,歪了歪頭看他胸前小小一點突起,往上面吹了口氣……然後……

    “嘶……”九方夏驚了一下,條件反射的伸手捂住:“怎麼成小狗了?咬人呀……”

    龍禹嘿嘿一笑,在自己咬出的淺淺牙印上吹了吹安撫一下,又再舔了舔。

    這些日子裡,雖然龍禹吃肉不少,但貌似都是處於被動的一方,都是七葷八素就被帶上了床吃幹抹盡的,半點也沒有體現過她身為公主的王霸之氣。

    龍禹一下子豪情萬丈起來,伸手在九方夏的手掰開,道:“不許動,我來。”

    九方夏默然了一下,聽話的將手又再放回她腦袋上,緩緩的撫著,口中道:“好,好,我聽話,我不動……”

    以前的龍禹便是非常強勢的,床笫間的事情也是如此,對九方夏這樣人倒勢不倒的男人來說,是非常難以忍受的。但是如今,他心裡甚至隱隱的帶了些期待。

    說是不動的,但是又怎麼能真的不動,九方夏感覺著龍禹微涼的手撫過胸膛,柔軟的小舌帶著些濕意,落下一個個碎碎的吻,不由的輕輕往下按了按。

    龍禹的下巴,隔著褲子單薄的布料,頂到一個硬邦邦的,卻有彈性的物體。

    龍禹抿了抿唇,將九方夏的褲子褪下一些,男人急著需要撫慰的地方,急不可耐的跳了出來,燙燙的貼著她的臉。

    九方夏忍不住的吸了口氣,按捺住自己一時勃發的衝動。

    這雖然是種極甜蜜的感覺,卻也是種極煎熬的感覺。真的是痛並快樂著。

    龍禹低下頭去,朝著根部的草叢吹了口氣。

    九方夏努力的讓自己呼吸平緩,壓抑著道:“禹兒,道歉,要有誠意……”

    “恩?”龍禹略抬頭看去,卻被眼前的物體擋著了視線,鼻中聞著淡淡特有的麝香味道,伸手在充了血的柱身上輕輕彈了彈,笑了:“怎麼樣是有誠意呀?”

    看著九方夏的喉嚨咽了一下,龍禹感覺他的手在頭頂暗示的用了用力,順從的低下了頭,張嘴,將***的蘑菇頭含住一些。

    九方夏仰著頭,深深地吐出口氣,按著龍禹腦袋的手,微微的收緊一些。

    龍禹坐起身子,緩緩地往裡吞咽,九方夏雖然不像丹殊那般壯碩,但也不可小覷,她努力張開嘴,感覺鼓鼓囊囊的,眯起眼睛,吃棒棒糖的感覺。

    九方夏的氣息很乾淨清爽,並不讓龍禹覺得噁心,她雖然不似以前的福甯公主那樣禦人無數,但是新時代的觀念健康開朗,男女之事,夫妻之間,只要是自覺自願,能給雙方帶來歡愉的,沒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

    頂多,這只是一種情趣。

    不過含了一半,龍禹覺得這實在是一件比較有技術難度的事情,嘴裡被堵得滿滿的,舌頭都有些轉不開,勉強的在裡面順著脈絡舔弄了一陣,感覺腮幫子都有些酸了,只得吐了出來。

    拉著九方夏的手在自己臉邊揉了揉,龍禹半撒嬌半委屈道:“好酸……”

    九方夏呵呵一笑,揉了兩下,然後伸手把龍禹拽起來,拉著撲在自己胸膛上。

    也不解開發帶,九方夏便摸索著捧著龍禹的臉過來,湊到唇邊,也不嫌棄還帶著自己的味道,便親了上去。

    剛才在她背上撫摸的時候,手順著背脊滑到了腰上,似乎感覺到她動了一下,發出一點哼聲來。

    九方夏在臨洛國中的時候,便是眾皇子中最才學出眾的,雖然不及完顏長風那般,卻也是聰明之極。於床底之間,更是個中老手,略一思索,便知端倪。

    丹殊苦悶了這些日子,昨天這一開葷,豈有淺嘗輒止的道理,還不放開了胃口,吃幹抹盡。都不是不熟悉,丹殊什麼體力什麼需求,九方夏心裡有數,龍禹此時,怕是沒那麼好受。

    雖然心裡不痛快,但感覺著龍禹乖順的討好,九方夏終究還是心軟的,也不忍心折騰她,將她往上摟了摟,一手按著她的後腦,輕啃著她的唇瓣。一手抓著她的手往下探,帶著她握住自己漲得發痛的灼熱。

    “來……”九方夏低聲道:“握住,不要太緊……嘶,對,上下慢慢的動……”

    龍禹握著手中灼熱輕跳的粗壯,慢慢收緊,上下滑動,聽著九方夏漸漸粗重起來的喘息聲,探過頭去,勾著他的舌頭糾纏。

    有些事情,是有人點一下就無師自通的,更何況在情事上,其實有時候氛圍情動,感官的刺激,比實打實的接觸更要讓人血脈沸騰。

    九方夏也不忍著,伸手覆在龍禹手上帶著她動,沒一時,便噴發了出來,熱液濺了兩人一手。

    九方夏長長的呼出口氣,咬著龍禹的唇,帶著點狠意道:“這回,先放過你。”

    龍禹挑著唇笑笑,伸出舌尖舔了舔九方夏的唇,道:“九方,你才不捨得……”

    雖然九方夏剛才氣勢洶洶的,但是其實,還是不捨得的。她才不相信自己這一點小小心思能糊弄的過九方夏,可他還是沒和自己較真不是。便是這一腔噴薄的**,也都忍了。

    九方夏也無奈笑笑,伸手扯下蒙著眼睛的發帶,歎了口氣,將龍禹攬在胸前:“好了,這些日子大家都累了,我們好好歇歇吧。”

    “恩。”龍禹用腦袋蹭蹭九方夏的下巴,想伸手上來摟他的腰,然後動作一頓:“你等下,我去打水……洗洗。”

    這房間裡,本來是有著種淡淡的清新味道的,如今卻是被另一種氣味所代替。龍禹現在手上還黏糊糊的,手下九方夏的小兄弟,已經乖乖的縮成了一團,看來,也要休息一下。

    九方夏按下龍禹:“你躺著吧,我去,正好我也要洗洗。”

    龍禹倒是也不搶著,應了聲,指了指一旁:“那邊有浴室,有水,竟然還是溫水,這個諸葛清風,真是個奇才啊。”

    這屋子裡也沒旁人,九方夏雖然衣衫不整卻也不在意,索性脫了衣服下了床,進浴室裡簡單的沖洗一下,然後再拿了濕巾來替龍禹也擦拭乾淨了,這才重新上了床,兩人倚在一起,說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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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冬天的陽光,雖然燦爛卻並不刺眼,透過琉璃屋頂,變換著淡淡的色彩,鋪滿了小小的屋子。

    龍禹趴在九方夏身上,兩人一邊低低的說著話,一邊享受著這一刻的耳鬢廝磨。

    說了會兒話,九方夏便隱約的有些困意。

    這幾日龍禹他們一直在這裡待著所以不知,穆羅堡裡,那是天翻地覆一團混亂,雖然穆羅堡的弟子不少,但基本是女子,武功也是一般,所以少不得九方夏他們也要幫著忙活。

    龍禹開始的時候,也窩在九方夏懷裡睡了一會兒,不過她這兩天其實除了昨晚上被丹殊折騰了半夜以外,倒是並沒有什麼活動,所以也不怎麼累。

    在九方夏懷裡抬起頭,看著他沉睡的樣子,覺得他這些日子應該是很辛苦吧,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睡著了。

    伸手在九方夏眼下輕輕摸了摸,感覺九方夏動了動,並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含糊道:“怎麼了?”

    “沒事。”龍禹輕聲道:“你接著睡。我看看書……”

    她指的書,是剛才早上看的諸葛清風留下的筆記,雖然有些字不認識的,但是看的覺得很是有趣。不過只看了一小半,後面的完顏長風嘩嘩的翻完,告訴了她一個大概的意思,並不詳細。反正是閑來無事,龍禹便想著將剩下的看完。

    探去桌子將那本小冊子拿過來,在九方夏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龍禹再次躺了下來。

    翻書找起自己剛才看到哪裡。嘩啦啦的一翻,卻翻出個折頁來。

    這書開始龍禹便快速的翻了一下的。可以肯定每一個邊角都很平整,絕對沒有被折疊起來的部分,那麼現在這個折角,便是新出現的。而接觸了這本書的,只有完顏長風。

    很是好奇完顏長風會重點關注什麼。甚至還將它折了起來,龍禹翻來折角的那一頁,細細的看了起來。

    小冊子的前面,諸葛清風記錄的大多是剛到這個地方來的一些事情,比如選地蓋房子,設計浴室,打獵種菜之類的,但到了後期。可以看出生活已經漸漸地穩定了下來,冊子後面記錄的,多是一些生活中的趣事,比如桃樹開花了,又獵到一種新鮮沒見過的獵物等等。

    龍禹仔細的看著完顏長風折起來的這一頁,看著看著,不由的皺起了眉,又再轉臉去看看九方夏。

    九方夏睡得很平靜。很安穩,他的眉眼五官長得非常出色,黑發散在枕邊。便是男子,也當得起眉目如畫。可惜絕色風景中,卻像是被利齒撕裂了一道,縱過臉頰,毀了一個生生的翩翩公子。

    龍禹自認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何況九方夏即使是毀了容。那比起絕大部分的人也還是要俊朗的,絕對不會因此而嫌棄他。但是看著他臉上那一道猙獰的舊傷痕,還是微微的皺起了眉。

    沉默了片刻,龍禹伸手勾著床邊的衣服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白玉瓷瓶。

    瓶子打開,放在九方夏枕邊,一道若有若無的清香,便散了出來。

    完顏長風對各方面都有涉獵,因為一直潛心研究起死回生之術,所以對藥草醫理研究最深,他不指望把龍禹教成一代名醫,但是卻也教了她一些最基本的常用所需。也給她配了一些自覺地能派的上用場的藥物。

    比如這個瓶子裡的叫做醉三秋的香料,其實是種近似迷香的安魂香料,這香料聞了之後,人便會沉沉睡去,但是對人體完全無害,失眠多夢或是精神不甯時,可以聞上一聞,或者在爐子中放上一些,睡一個好覺。

    九方夏睡覺一向是警醒的,但他對龍禹實在是一點兒防備也沒有,感覺龍禹在懷裡扭來扭去的,不過是摟著的手臂略松了一些方便她活動,待聞到淡淡的香味時,還問了一句:“禹兒,你抹什麼呢……又是完顏先生做的?”

    冬天龍禹的皮膚有些乾燥,進了雪山之後,更是怕會凍傷。因此完顏長風便做了些防凍滋潤的藥膏,大家都有,不過因為龍禹是女孩子,所以她的都格外精緻些,也特別些,香味怡人,不濃不淡。

    龍禹經常晚上上了床想起來沒抹臉,從衣服裡摸半天的小瓶子小罐子,所以九方夏半睡半醒間,也只以為她是在拿自己的化妝品,至於這從沒聞過的味道,怕是完顏長風又弄的什麼新鮮品種。

    龍禹低聲溫柔的應著九方夏,看著他的眼皮動了動,然後似乎更緊的閉上了。

    龍禹秉著呼吸等了一會兒,然後低聲道:“九方……九方夏……”

    九方夏沒有回應,沉沉的睡著,這醉三秋,至少可以讓他熟睡上一個時辰。

    龍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穿好衣服,披上風衣,戴上雪帽,在廚房裡翻出一把小鋤頭,然後出了門。

    吱呀一聲的打開大門,風雪便灌了進來,老鼠正在門口蹲著呢,它十分享受這樣的溫度,雖然一臉都是毛看不出愜意來,但是那吱吱的叫聲,卻是能聽出已經從悲傷中走了出來。換上了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龍禹回身關上門,想了想,像老鼠招了招手:“走,給我帶路,免得我把自己弄丟了。”

    根據老鼠找丹殊那次的經驗,龍禹從完顏長風的衣服裡拿了張帕子揣在懷裡,要是迷路了,讓老鼠跟著帕子的味道往回找就行了。

    老鼠有些茫然的歪著腦袋看龍禹,不知道她要往哪裡去。

    雖然現在九方夏睡得很沉,但是龍禹怕自己對藥效估計不足,他醒的早了,或者自己回來的遲了,想了想,桌上留了個言,說明了一下自己的去向。

    老鼠對於自己有了用武之地感覺十分的歡欣,咬了咬龍禹的衣擺,嗖的一聲便竄在了前面。

    雖然老鼠不會說也聽不懂,但是它能明白他們訓練它的時候常用的一些手勢,比如龍禹現在做的這個,便是往前走的表示。

    龍禹手掌豎起往前一劃,她所指的方向,是那一片美輪美奐的桃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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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人面桃花相映紅

    老鼠從來不是個溫柔安靜的小姑娘,而是個上躥下跳的皮小子,特別是在這雪山之中,更有種虎歸深山的感覺,見龍禹手一揮,就像是一隻脫韁的野狗一樣奔了出去。

    龍禹想了想,踩著雪跟在後面,此時雖然沒有下雪,但是這地方因為常年寒冷,所以地上始終是有積雪的,龍禹踩著剛才來時的腳印,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桃樹林離這裡並不遠,龍禹跟著老鼠後面,自然的速度也不慢,沒有片刻功夫,便看見了那條開滿了花的路。

    這些桃花樹,想來都已經是長了很多很多年了的,所以非常高大,仰頭望去,在白雪皚皚中,甚至有些雲裡霧裡看不見盡頭的感覺。

    此時滿樹的花都是正旺盛的時候,落英繽紛,將雪地也落了一層粉紅。

    龍禹站定了,抬頭看了看茫茫的桃花林,呼出口氣:“老鼠,你鼻子那麼好使,你能找到麼?”

    老鼠已經在桃樹下打了好幾個滾了,沾了一身的花瓣和雪,聽著龍禹說話,搖著尾巴跑回來,一副大狗模樣蹲在她腳邊,仰著腦袋看她。

    龍禹蹲下身子,摸摸老鼠的腦袋,從懷裡掏出諸葛清風的小冊子,嘩啦啦的翻開,然後看看冊子,再看看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的花海,輕輕歎了口氣。

    林子裡的雪積的比外面還要厚一些,龍禹一步一步的往裡走,每路過一棵樹,便在樹邊的雪地上,用樹枝寫下數字,一二三四五的往前,一直數到二十一。

    四十是個中間地帶,龍禹一路走過來的時候,自然沒有無聊到數一數這路上有多少樹,但是據諸葛清風的小冊子裡記著,這一片桃林,一共是九九八十一棵。

    從山谷外走來的人,會以為這是一條兩旁種了花樹的路,其實從上空俯瞰,會發現其實這些花樹被種成了一個五星型,地勢起伏有微小差異,四周高,中心低。

    這並不是純粹為了美觀和情趣而種下的樹,這是一個花陣,不過為的不是防禦外敵或者讓人陷在其中,這個五行陣,為的是養藥。

    以花養藥。

    據諸葛清風所說,每一年,這八十一棵桃花樹會落下大量的桃花,而這些花瓣在融入土地之後,花氣會向中間流動,聚集在林子最中心的點上,以數以萬計的花氣養藥,所謂人面桃花相映紅,這藥,可以用來美容養顏,祛斑祛痕,讓青春永駐。

    當然這不是長生不死藥,所謂的青春永駐,只是一種修辭的手法,但這藥,養的時間越長越是有效,諸葛清風的記錄上明確的寫著,舊痕見骨,十年花開,光滑如初,甚妙。

    這一段龍禹是知道來源的,在她看過的前面的小半本記錄中,女皇在雪崩中雖然未受重傷,卻被岩石砸傷了手臂,有一道劃傷的非常嚴重。

    這傷自然在諸葛清風的悉心照料下很快的好了,但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一道猙獰的舊傷,人身上有傷痕在所難免,又不是在臉上,也談不上毀容。若是一個喜歡你的男人,因為這樣的傷便淡了感情,那點情誼,不要也罷。

    所以女皇並未將這傷痕放在心上,諸葛清風也並未多言,生活一如往日的繼續著,只是,他慢慢的種下了這片桃花林。

    龍禹剛開始看著小冊子上被折起來的那一頁上的記載,有些看天書的感覺。什麼花氣養藥,青春永駐,這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以為是黑心商人為了賺錢胡亂宣傳的噱頭。

    但是靜下心來想想,一個能在雪山中建起一棟恒溫的房子,能建起一個恒溫的浴室,那樣的琉璃屋頂,這絕對不是一般的人。何況是完顏長風推薦的,平白的便又加了幾分可性度。

    龍禹數著數到了林子的中心,乍一看,並沒有什麼異樣,不過是一小片的空地,除了他們留下的幾串腳印之外,依舊是白雪皚皚,什麼也沒有,也根本看不出哪裡有低一些的凹陷。

    龍禹有些犯愁,看了看老鼠,老鼠在犯傻,也看著她,即便是再靈敏的鼻子,那也得知道要找的是什麼才行,而她實在是沒辦法跟老鼠做這麼深奧的溝通。

    想了想,龍禹拿著剛才折下的花枝,在雪地上畫線,將外層的一圈桃花樹連了起來,站在空地上四下一望,果然的,這看似是一條路的桃花林子,在連上之後,隱約的能看出一個五邊形來。

    有形便有角,有中心,龍禹也沒有旁的辦法,目測了一個中心地帶,拿出隨身的匕首,在雪地上挖起坑來。

    老鼠確實不知道龍禹在找什麼,但是這世上說到挖坑,它認第二,便沒有誰敢認第一,它歪著頭見龍禹挖了一會兒,實在是既費勁兒又沒效率,便大腦袋一拱,將龍禹推到了一邊,亮出一對鋼爪,刷刷的幾下,挖出了一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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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3 11:37:41
第296章 為你做件事

    龍禹開始看著老鼠挖坑,還覺得甚是輕鬆,但是想一想,便不由的苦了臉,這即便是能找到,也很麻煩,很麻煩啊。

    在諸葛清風的記載中,這桃花面很小很小,是一種深埋在雪中的藤蔓植物,八年花開,才是米粒一般大小,而且雖然花開數十朵,但是只有幾朵是有用的

    而且這花稀奇,幾十朵花裡,那是紅橙黃綠什麼色兒的都有,可是無論開出了多少種顏色,卻只有一色能用。並且每一次開花的色彩都不一樣,有用的那一色,也都各異。

    其實這並不是問題,這花能在冰雪中長存,可見是可以保存的,但非常麻煩之處在于,桃花面的各色花朵,是相互有排斥作用的,也就是說,同樣的一處傷口,用過一色花,若是猜錯了,沒有效用,再用旁的,那便再不會有效了。

    老鼠挖的很歡,它不知道龍禹在找什麼,但它還是非常盡職盡責,指哪兒打哪兒,喊動就動,喊停就停。

    片刻功夫,老鼠已經在中間這片平底上挖了大大小小數十個坑,整個將自己也滾成了一隻雪球,在白花花的雪地上,直看見一團雪球帶著一片碎雪紛飛,根本辨不出來是什麼動物。

    龍禹正努力跟著老鼠的進度看著,卻突然見已經變白了的老鼠吱吱叫了兩聲停了下來,然後腦袋鑽進一個雪洞中,只剩下屁股在外面,長長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怎麼了?”龍禹一見,連忙走了過去,剛靠近。卻見老鼠猛地抬起了頭,腦袋一甩,甩了她一身的雪。

    不過龍禹沒來得及拍自己身上的雪,她看見老鼠的嘴裡。叼著一片綠色的葉子。

    龍禹心裡一喜,連忙的蹲下身去,只見在老虎挖開的這個雪坑裡,有一株被刨斷了的藤蔓,這藤蔓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任何一個品種,綠色圓圓的葉子,藤蔓上,白雪中,結著五顏六色的豆子。珍珠大小。紅藍橙紫,很是詭異。

    在老鼠腦袋上重重的揉了一下,要不是看它一身毛都濕乎乎的。龍禹甚至想撲上去擁抱一個,老鼠真是太棒了,挖出來了不說,竟然還知道叼著片葉子來報告。想來它倒不知道自己在找這個,不過這裡除了雪還是雪,突然在雪裡挖出點東西來,所以來找自己稀罕一下。

    順著老鼠挖出來的藤蔓,龍禹從雪地裡小心的扯出長長的一條,這東西種的複雜,長的倒是不少。大致的數了一下。足有五種顏色。每種顏色,有七八粒之多。

    龍禹入鄉隨俗。現在也有了在懷裡袖子裡揣點東西的習慣,想了想,掏出個小袋子來,將果子一個個摘下來,放了進去。這果子的表皮很硬,除非是用匕首切開才能露出裡面的嫩肉,倒是不怕壓不怕放。

    雖然有了老鼠幫忙,但是這也花了不少時間,沒鐘沒表的時代就是麻煩,龍禹知道完顏長風給的那醉三秋可以讓人沉睡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的,但那指的是一般人,九方夏這樣會武功的,說不定藥效對他的作用沒有那麼大。

    收拾好東西,龍禹緊著慢著的往前走,一路小跑,然後一個不小心,被地上雪堆一絆,趴在了地上。

    老鼠本來正歡樂的奔在前方,聽到身後撲通一下,趕忙的停住腳步,然後看著龍禹用一種滑稽的姿勢趴在雪地上。

    “吱吱……吱吱……”老鼠發出幾聲嘲笑的聲音,甩著尾巴踱著方步走到龍禹身邊,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掃掃她的臉,然後掃了掃自己的背。

    雪地底下雖然堅硬,但是上面是一層厚厚的浮雪,龍禹撲在上面,倒是摔的並不痛,不過是落了一臉一脖子的雪,冰冰涼的。

    龍禹伸手抹了把臉上的雪,無奈道:“你還笑,小小年紀怎麼喜歡幸災樂禍?”

    雖然在老鼠這樣的動物臉上看出嘲笑的表情來是件很扯的事情,但龍禹不知怎麼的就是這麼的感覺出來了,她轉了轉脖子,扶著老鼠的背站了起來,剛剛站穩,它的大腦袋在腿彎上一頂,便又控制不了平衡,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下倒是沒坐在冰涼的雪地上,龍禹只覺得那一剎那的觸感是涼的,但是隨即馬上便有種溫暖的感覺傳了上來,而且毛乎乎的軟軟的。

    “呀……”龍禹愣了一下,馬上就要彈起來,怎麼坐在老鼠身上了,可別把它壓著了。雖然說現在的老鼠人高馬大,在雪山的這幾日,更是瘋了般的又躥上去一截,但是自己好歹也有接近一百斤的重量,老鼠又不是馬,它的脊背是不是能承受這個重量。

    這邊還沒彈起來呢,背上又被老鼠的尾巴甩了一下,然後便實打實的趴在了它背上。

    老鼠甩了甩尾巴,溜溜達達的往前走,似乎對背上坐了個人並沒有太多感覺。

    龍禹開始的時候擔心了一下,然後欣喜了一下,俯下身子抱住老鼠的脖子,試探性的扯了扯它的耳朵。

    老鼠經常性是慢吞吞懶洋洋的,當有什麼事情催促它的時候,只要捏捏它的耳朵就好了。

    於是在龍禹捏了捏老鼠的耳朵之後,老鼠回頭看了看她,然後眯了眯眼,做了個輔助跳躍的動作,然後,便一個飛竄躍了出去。

    龍禹發出了一個短促的啊的聲音,然後看著眼前的景色一下子從眼前掠了過去,花樹和皚皚白雪都飛快分往後退去像是快鏡頭一般。

    即使背上坐著一個人,老鼠的速度,竟然比馬還要快,而且是在這樣的雪地上。一腳踩下去都會陷進去半隻腿的地方,也不知道它是怎麼跑起來的。

    老鼠這回程的速度,可比龍禹出來要快上許多,但便是這,也只是趕得剛剛好。

    當看見那一棟小房子出現在視線中的同時,龍禹也看見了,房門被打開來,九方夏出現在門後。

    雪地上,有她留的字,當然沒說自己去做什麼,只說是跟老鼠出去賞賞花,不走遠,有老鼠在,也不會迷路的,更不怕什麼山裡沒冬眠的小動物。

    但是即便是這樣,九方夏也絕不會放心的,這又不是公主府的後花園,哪裡能說去逛逛,便自己去逛逛呢。

    果然,目力已經今非昔比的龍禹遠遠地便看見九方夏皺起了眉,然後趕忙的揮手:“九方,九方……”

    老鼠的爪子上一層厚厚的肉墊,在雪地上跑起來,若不是故意耀武揚威哼哧呼哧的,幾乎是沒有聲音。而且如今已經是一身的毛色已經和雪一樣白,若是蹲在那兒不動,就和個白色的大雪人一樣。

    九方夏的表情在看見龍禹的一剎那輕鬆了起來,然後又再板了起來,龍禹吐了吐舌頭,估計要挨駡了。

    老鼠的速度飛快,幾個跳躍就到了房子門口,九方夏上下打量了龍禹一下,用責怪的語氣道:“怎麼一個人出去,多危險。想出去轉轉,怎麼不喊我。”

    他還有些疑惑,自己怎麼會睡得那麼沉。即使是再很累的情形下,他也沒有理由睡得連身邊的人出去了也不知道,更何況雖然前兩天忙了一些,但是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也不至於累到那種程度。

    “看你的睡得香,就沒喊你啦。”龍禹笑一笑,拉著九方夏進屋:“這裡又沒人,何況還有老鼠陪著呢,師父說,狐鼠可是雪山的王,特別是像老鼠這樣背上有三道金線的,那是至尊無敵的王者,在山頂上吱吱叫兩聲,冬眠的蛇蟲鼠蟻都要出來朝拜的。”

    九方夏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板著的,但一看龍禹身上的衣服竟是潮了大半的,也顧不上別的了,趕緊拉進屋裡換衣服。

    好在他們來的時候,便給她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龍禹有意撒撒嬌轉移下九方夏的注意,自己不動,張著手讓他給換衣服,道:“都是老鼠太壞了,在後面撞了我一下,所以我坐到雪堆裡去了,要不然,也不會把衣服弄濕。”

    九方夏笑了一下,剛才一睜眼沒看見龍禹的時候,他確實緊張了一下,這荒山野嶺的,若是出了什麼事走丟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危險。即使有老鼠在身邊,老鼠畢竟是只狐鼠,再聰明,也還是只動物而已。

    此時龍禹就站在自己面前,後蹦亂跳的也沒受傷的樣子,他的心便也放下來,想著剛才老鼠馱著龍禹的樣子,不由的笑道:“狐鼠真是個神奇的動物,記得第一次看見它的時候,才那麼大的一點。如今居然都可以馱著你到處跑了,看樣子,比風影還快些。”

    風影是公主府裡一匹馬,是龍禹的愛馬之一,極名貴的照夜玉獅子,渾身也是雪一般的長毛,跑起來一陣風似的快。

    龍禹將手抽出袖子,碰著了手背上的傷口,不由的嘶了一聲,縮了下。

    “怎麼了?”九方夏抓過龍禹的手腕,只見她手背上,纏著一道布條。

    布條上,有一點隱約透出來的紅色,似乎是血從裡面滲出來染上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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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3 11:38:20
第297章

    九方夏的臉色頓時比剛才在屋外還難看了,伸手就要把布條解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龍禹縮了縮手沒縮回來,不過,卻還是一把按住了九方夏要解開布條的手。

    “真的沒事,就是個小傷口。”龍禹說出早已經想好的說辭:“我想堆個雪人來著,然後發現沒有趁手的工具,就把匕首拿出來用,結果不小心割到了自己的手。”

    龍禹手背上的傷口確實不長,裹著布條也看不出來有多深,九方夏皺著眉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又再湊到鼻子下聞了聞:“上了藥麼,這是什麼味道?”

    九方夏雖然不是什麼神醫,但是在墨離一干人中,卻是對醫理藥物研究的最透徹的,那些尋常的不尋常的金瘡藥,都是見過的。但是現在龍禹手上有種很奇特的香味,竟然是他從來也沒有聞過的。

    龍禹嘿嘿一笑:“師父給我配的藥膏,很好很好的金瘡藥,說是很難得的,一點兒痕跡都不會留下,你沒見過的好東西。”

    九方夏有些半信半疑,不過抓著被剝了外袍穿的單薄的龍禹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也確實沒有旁的傷勢,這才不得不相信。

    這要是遇到了什麼壞人或者什麼陷阱之類的,也不會只是手上劃傷一點吧。何況衣服也只是濕了,並不像是經過了什麼慌亂的場面。

    九方夏雖然心裡有些嘀咕,但是卻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可疑之處,又再教育了兩句,便放過了龍禹。將她身上濕了的衣服脫了塞上床去捂著。

    龍禹怎麼看怎麼聽話,半點兒也不反抗,老老實實的窩在床上,看著九方夏將從穆羅堡帶來的吃的喝的準備一下,又將丹殊留下菜的熱了熱,一起吃了頓中飯。

    吃了飯,龍禹在床上捂了一會兒,只覺得躺的骨頭都軟了,一下子坐了起來,正色道:“九方,我們去堆雪人吧。”

    九方夏怔了怔:“堆雪人啊……”

    老實說,想他堂堂一個臨洛皇子,這被子該做的不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不少,但是,真的沒有堆過雪人,充其量,也就是小的時候,看著伺候他的太監宮女堆過。

    臨洛雖然國力比起東錦稍遜,但也是個大國,身為三皇子,九方夏小時候那也是養尊處優的,堆雪人這種又容易著涼又怕會摔著的活動,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參加,所以一聽龍禹說起來,真是愣了一下。

    龍禹笑眯眯,就像是一個誘拐小朋友的怪阿姨:“怎麼樣,我們去堆雪人吧,先堆一個老鼠,再堆一個你,堆一個我。”

    九方夏想一想,過去握了握她的手,龍禹的手一直都不冷,她練的內力是至陽至剛的,只要運用得當,即使是在冰天雪地裡,也不會被凍著。

    “去吧。”龍禹道:“反正沒事,我們總不能就這麼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多無聊。”

    “那你只能以看為主。”九方夏道:“特別是受傷的那只手,不能動。”

    九方夏皺著眉頭,就這,等明天都不知道怎麼向墨離和丹殊交代,雖然不是什麼嚴重的傷,但是在龍禹這樣的身份的人身上,一點兒傷都是件大事。

    “好,我動口,你動手。”龍禹聽話的不得了,然後蹭的一下子從床上下來,穿了件外套,拉著九方夏就出了門。

    龍禹是個生長在南方的小姑娘,不是沒見過下雪,但是從來沒見過如此多的雪,如今有時間有精力,又有九方夏陪著,自然想好好的玩一玩。

    九方夏雖然很有些擔心龍禹的傷口,但是想想卻也心疼,龍禹這些日子,一直被各種各樣的事情壓著,沒有一日過的是輕鬆舒服的。雖然好像她都沒做什麼的,但是九方夏明白,為自己擔心,為丹殊擔心,龍禹只是沒有說出來,但沒有一夜是安眠的。

    想著,心更軟了,九方夏笑笑,揉揉龍禹的腦袋:“先看我給你堆個老鼠,絕對比老鼠長的還像狐鼠……”

    老鼠不滿意了,在九方夏身邊轉著圈,吱吱的叫著,它可是狐鼠裡長的最標準最威風的,沒有能比它更帥氣的狐鼠了。

    龍禹倒是好奇的很,她知道完顏長風會雕刻,在草原上那時候,用麵粉團捏人頭,那是雕的血淋淋的足以亂真,但她還從來不知道,九方夏也有這一手。

    九方夏卷了袖子,便開始動手忙活,先將雪大塊大塊的堆起來,然後看看老鼠,從腰裡拔出匕首削了起來,別說,他手法雖然不甚嫺熟,但卻一看也是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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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冰潭

    龍禹倚在一旁看九方夏忙活,只覺得美男美景,實在是養眼。連手背上傷口一陣一陣的痛,也變得不那麼難忍受。

    當年的諸葛清風,也是在自己身上試的藥。他那時是無人可找,可如今的龍禹,即使有這個條件,她也沒辦法把這種事情加在別人身上。

    對她來說,無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貴族,還是俯首的臣子百姓,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要說挖點花花草草也就罷了,即使抓個活生生的小兔子來老於也下不去這個手,更別提是人了。

    不多一會兒,一個老鼠的雛形就起來了,龍禹看看雪堆,再看看老鼠,十分佩服的道:“九方,我一直都覺得我師父是無所不能的,現在看來,你到了他那個年紀,估計比他更厲害……你學過堆雪人嗎?”

    九方夏忍不住一笑:“你當我像你這麼閑嗎,專門學堆雪人?”

    像九方夏這樣身份的人,那是絕對的貴族青年文藝范兒,從小被要求文武雙全,騎馬射箭自然不能落下,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

    藝術是個一通百通的東西,畫畫更是個對形體概括要求把握準確的活計,九方夏是丹青高手,因此對雕刻,雖然不到完顏長風那般境界,但是堆個雪老鼠哄龍禹開心,還是不難的。

    這一下午兩人玩的開心,就是老鼠一直記恨著九方夏堆出來的狐鼠比它還要大上一圈,所以一直橫衝直撞的搗亂,平白的給兩人多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一下午的雞飛狗跳卻是歡聲笑語的過去,到了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兩人這才完成了他們的大作,一個和老鼠很像的狐鼠。以及兩個身材很標準但是五官不知道像誰的雪人,手牽手欣賞了一下,竟然也都十分滿意,開門進屋,換衣服吃飯休息。

    龍禹躺在床上,閉著眼道:“今天下午真開心。九方,等明年,這些事情都解決了,我們也在公主府裡堆雪人吧。一人堆一個,看看誰堆的最好誰堆的最差……堆得最難看的那個人,給大家洗一個星期的衣服。”

    九方夏不由的噗嗤一笑。這年代有賭錢的拼酒的青樓裡還有比脫衣服的,倒是沒聽過哪個公主王孫之間,比試輸了給對方洗衣服呢。

    晚上九方夏還是將龍禹手上的布條解開看了一下,傷口不長,但是有些深。看的九方夏面色沉沉,實在是不放心龍禹的動手能力,想要給她重新上一下藥,但是龍禹堅持這是完顏長風特製的傷藥效果特別好,他也就沒有再多說。

    好在桃花面的花汁都有鎮痛消炎的作用,唯一的區別只是對於疤痕的消除效果,龍禹開始還覺得手背上有些刺痛,慢慢也不痛了。九方夏怕龍禹晚上睡覺不安分亂動碰著傷口,整個晚上都按著她的手腕不放。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墨離丹殊他們帶著些進山的物品來了。龍禹本還以為會大包小包的弄上幾車呢,沒想到竟然很是輕簡,甚至於看不出來多了什麼東西。

    這回永夜和黃公公都在,黃公公還是很嚴肅,除了一來便恭恭敬敬的向九方夏行禮請安,一副看誰都不順眼提防著的樣子。永夜倒是這些日子和大家的敵意都淡了,雖然是大仇未報,但是他心裡也是明白的,那些過去的仇恨,和現如今的九方夏和龍禹。都並沒有什麼關係。

    龍禹還沒來得及發出疑問,倒是墨離一眼看見她手上包著的布條,道:“這是怎麼了?”

    龍禹歎一口氣,將說出來糊弄九方夏的那一套說辭,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又說了一遍。

    其實在開始的時候,龍禹也考慮了一下,手背上的傷太明顯,是一眼就能看見的,難免要被他們問上一圈。但是想了想,再是隱蔽的地方,又能是哪裡呢?

    墨離丹殊九方夏,在這三個人面前,她沒有什麼隱私可談,與其躲躲藏藏的到時候被發現,腿上腰上的傷口反而不好解釋,而且現在不是有閒心靜養的時候,傷在手背這樣的地方,無疑是最沒有影響的。

    只有完顏長風似乎是知道了什麼,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龍禹,甚至帶了點笑意。

    龍禹撇了撇嘴,覺得完顏長風說不定什麼都知道,甚至於也知道怎麼辨別這些各色的效用,只是覺得這事情既然是她曾經做的,如今,也該由她負起責任來。雖然表現的不太在意,可這卻難免是九方夏心中的一道傷疤,由龍禹來撫平它,再是適合不過了。

    即是無意中自己傷著的,墨離雖然不免叮囑了幾句,卻也沒再說什麼。天色尚早,眾人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往雪山裡去。

    現在還不是雪山最冷的季節,但是很快,這個時間就要來了。下雪之後,雪山中的溫度會呈直線下降。最終降到滴水成冰,除了狐鼠這樣天生就應該生活在冰雪中的生物,其他物種根本無法生活的地步。

    完顏長風道:“其實我們這個時間,來的是極好的,夏天雖然相對暖和些,但並不是進雪山的最佳時機,要暖和,留在東錦就好了。”

    “還有這樣的說法嗎?”龍禹好奇的湊過去:“這是為什麼呢?”

    完顏長風道:“還記得穆嫣蘿送來的往生花嗎,她畫了一張尋找往生花的線路圖。那是在一個冰潭下面的溶洞。那冰潭有近十米深,冰水刺骨,即便是武功再高的人,也沒有辦法潛入那麼深的水底。而極樂草的生長環境和往生花是相同的,他們往往離的很近,穆嫣蘿也說在那一片,還有許多這樣的冰潭,極樂草,有可能就在其中的一個冰潭中。”

    龍禹點點頭:“那怎麼辦,穆嫣蘿是怎麼把往生花弄上來的?”

    龍禹這一路過來也看到了一些水源,但都是凍的牢牢的,上面結著厚厚的一層冰塊,可想而知,這水冰冷的不僅僅是刺骨了,簡直是割肉。在這個沒有先進的潛水裝備的年代裡,就算是在正常的水域,想要潛入十幾米的深水中也是一件難以做到的事情,何況還是冰水。

    完顏長風笑了笑:“冰水自然下不去,但是冰塊,就好辦了。冬天的雪山冷的匪夷所思,能把所有的東西都凍上。我們等到那冰潭完全凍上之後,將冰塊炸開就行了。冰塊再硬,也充其量是塊石頭,沒有炸不開的道理。”

    雖然野蠻了點,但是野蠻有野蠻的好處,簡單明瞭方便俐落。

    這裡的冬天,竟然能將數十米的冰潭完全凍上,龍禹想了想,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聽完顏長風的語氣,穆嫣蘿的往生花,似乎就是這麼找來的。

    “我們有大約十天的時間。”墨離道:“雪山的溫度會一日一日的降下來,真正的冬季,真正的滴水成冰,冷的能將人的血液呼吸都凍住,是根本無法生存的。按著穆嫣蘿給的地圖,我們兩日就能到達冰潭,然後再看情況怎麼開冰。但是無論成與不成,六日後必須撤回來。”

    找到也好,找不到也好,總不能把命丟在山裡。

    龍禹點了點頭,這些事情她都是門外漢,有完顏長風和墨離他們商量著來,自然是合適的,她肯定沒有異議。

    只是龍禹心裡有些奇怪,她知道完顏長風的目的非常明確,無論極樂草也好,藏寶圖也好,都是為了一個起死回生的奇跡和心願。但是黃公公和永夜,他們應該是只為了藏寶圖而來,可竟然沒有表示出半點反對的意見。

    不過這事情既然沒說,龍禹也沒打算問出來,等到休息的時候,偷偷問下完顏長風罷了。

    穆嫣蘿看來對完顏長風找出鬼婆一事非常感激,給他畫的這張地圖也非常詳細清楚,雪山不同沙漠,一時是一時的景,沒有標記物不說,今天在這裡的沙堆,明天可能就被風吹在千里之外了。

    雪山是相對穩定的一個存在,穆嫣蘿找往生花,也只是去年冬天的事情,隔的時間並不長。走多遠有個什麼形狀的山,走多遠有個什麼樣的湖,眾人一一對應,沒走半點岔路。

    老鼠如今已是雪白雪白的毛色,像是大雪球一般在雪地上跑動,先是肆意的前後左右跑了一陣子,便回到龍禹身邊,又撞了撞她的腿彎,讓她坐在身上。

    雖然龍禹這段路走的並不是很吃力,但是有這麼個坐騎,更樂的輕鬆。從桃花林回來那一路,她算是發現了,老鼠馱她這百來斤輕鬆的很,一點兒也沒當回事。

    他們便這麼走了兩天,速度不慢,卻也沒有刻意的加快,等到第三日中午的時候,果然看到了一大片的冰湖。

    他們此時剛剛翻過一座雪山,這是在眾多高山的一處凹陷中,似乎是周圍山上的水都順著流到了這裡,所以一處一處的,大大小小,形成了許多水潭。冬季雪山溫度一日比一日低,冰潭中的水,便漸漸的由上而下的凍了起來,最終形成一整塊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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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一模一樣

    雖然都覆蓋著一層皚皚白雪,但是冰湖和普通的地面,外觀上便是不同的。

    一眼望過去,這是一片極大的開闊地,地面上的積雪,有一處處的明顯凹陷。小的,只有一米見方,大的,卻有它的十幾倍甚至幾十倍。

    “這些都是冰湖嗎?”龍禹轉身看了看輕裝出行的眾人,懷疑道:“你們帶了多少炸藥,能把這些湖都炸開?”

    “都炸開做什麼?”完顏長風看她一眼:“禹兒,你是看著燒山的熱鬧沒趕上,也打算炸個山嗎?”

    龍禹揚揚眉:“那我們挑一個?看運氣嗎哎,那邊似乎有個被炸開的湖,應該就是穆嫣蘿找往生花的那一個吧?”

    在一片雪地中,所有的湖都是平整的安靜的,除了一層白雪,連腳印都沒有一個。所謂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於是這個湖就特別的明顯,大塊大塊的冰雜亂的堆砌在一起,雖然都融在一起看的並不分明,但是在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之後,一眼便能看出來不同。

    那片冰湖不過四五米見方,並不大,自然是看不出多深的。

    完顏長風走了過去,一邊從包裹裡往外拿繩子。一邊招呼墨離。

    龍禹雖然是這一干人中說話比較有份量的,但卻是最沒有動手能力的,如今手還傷著了,更是沒人會讓她動一下,被好好地安置在一邊看著,連拿東西這樣的活兒,寧可指揮老鼠。也不喊她了。

    黃公公和永夜也並沒有閑著。他們找冰潭的方式很特別。但是龍禹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快捷的方法了。

    這樣一大片的區域,光用目測,只能看出大概,是誰也沒有辦法精確的估算出它的面積的。何況湖面的岸線弧度還不一樣,一個比較規則的圓,很可能與一個狹長卻極窄的不規則形,的面積是一樣的。

    往生花與極樂草。它們的生存環境極為相似,甚至於,可能是一模一樣的。據完顏長風說,這所謂的一模一樣,不是形似,而是神同。

    在片空地上,應該存在著兩個大小完全一樣的冰潭,它們的外觀可能不盡相同,但是內在,水的容量。深度,岸線的長短都是一模一樣沒有一絲差別的。

    於是他們用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用繩子在穆嫣蘿炸過的冰潭邊圍了一圈,然後找感覺上差不多大小的冰潭,照樣圍上一圈。

    凡是已經測量過對不上的,便做個記號,以冰潭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去。

    龍禹坐在他們原地搭起來的帳篷上,這也是穆嫣蘿提供的,是用非常保暖的獸皮製成,簡易卻非常實用。丹殊是草原人,遊牧民族,算是對帳篷這種東西非常熟悉,但是看到穆嫣蘿拿出的裝備之後,卻也讚歎了一番。

    很多東西並沒有太多技術含量,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在生活中摸索出來的,可能不好看,但是你沒辦法否認真的很好用。

    雖然他們到達這一片冰潭的時間不晚,但是冬天的黑夜實在來臨的太早,而冰面的情況又很複雜,雖然看起來都凍的和地面一樣,但是誰也不敢說哪裡會有冰窟窿或者不那麼堅實的冰層,所以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什麼也不能做。

    眾人找了十來個湖,也沒有找到想要的那一個,此時天色也黑了下來,便只有早早的休息。好在時間還算是充分的,並不急在這一晚。

    帳篷數量有限,也為了保溫和安全,自然還是兩人一個。龍禹左看看,右看看,拉了拉墨離的衣擺,抬眼望他,那意思,要跟你一起。

    墨離低頭看了看龍禹,倒是也沒說什麼其他的,拍了拍她的手:“先進去休息。”

    龍禹哦一聲,可聽話的鑽了進去。外面點了堆篝火,雖然這個地方生火是件很麻煩的事情,但是畢竟還不是完全做不到,只不過接下去,溫度會一天比一天低,所以每多待一天,都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龍禹窩在帳篷裡,倒是並不覺得多冷,看著帳篷外火光冉冉,墨離正和完顏長風他們在說著什麼,聲音倒是並不小,在帳篷裡也能聽的清楚,為了安全,也為了彼此遮擋風雪,所以帳篷都聚在一起,離的很近。

    墨離他們討論的事情,龍禹表面上是能聽懂的,但是深層次的,就不明白了。

    他們正在談論,明天如果找到了冰潭,要怎麼佈置炸藥的問題,雖然有穆嫣蘿給出的份量參考,但即使是在同樣體積的情況下,不同面積的湖泊,需要使用的量也肯定是不同的。而且直接擺放在湖面上,效果肯定也不佳

    此時的龍禹,畢竟不是那個曾經點兵佈陣,征戰沙場的福甯公主,她所有的知識,都來自和現在完全不同的年代,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回有一天需要用到這樣的技能,要知道什麼樣可以讓炸藥發揮出最大的功率。

    只是聽著完顏長風他們說起這事情,龍禹心裡總有些隱隱的不安,覺得哪裡似乎有了疏漏,可是聽他們一句接一句的說下去,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不久眾人商議出一個大概來,便也不多說,各自休息。

    龍禹看著帳篷外人影站了起來,然後一個人影向自己這邊走來,莫名的有一點緊張,想往被子裡縮一縮,這被子也是穆羅堡中特製的,不知道用什麼動物的羽毛填充,卷起來小小的一團,蓋在身上極輕,卻是極暖和。

    剛把手伸出被子,還沒抓著被角呢,門簾一掀,墨離鑽了進來,皺眉道:“你幹什麼,把手放好別動。”

    說著,握住她那只受傷了的手腕,按在了一邊。

    “自己也不小心一點。”墨離的聲音沉沉的。帶著些責怪:“怎麼九方看著你。還讓你受了傷?”

    龍禹嘿嘿笑一下。由著墨離按著自己的手,然後在另一邊躺下,磨蹭磨蹭的湊過去道:“誰叫你走了把我一個人丟給九方,他欺負我,你都不管”

    “他能捨得欺負你?”墨離替龍禹掖了掖被角:“不過你現在也不捨得欺負他,要不然,我是不放心。”

    聽墨離這口氣,不是不放心自己。是不放心九方夏呀。龍禹撇著嘴不樂意道:“墨離,你是不是我這邊的,怎麼擔心起別人來?”

    墨離淡淡笑了笑,龍禹以前是可恨的蠻不講理,現在是撒嬌的蠻不講理,作為一個男人,自然是能很輕易分辨分出來其中的差別。

    橫行霸道的頤指氣使,那是讓人很不痛快的。但是如今這樣抱著你胳膊晃著,用種嬌嗔的口氣埋怨,聽著。卻並不像是真的埋怨。反而透出絲絲的甜蜜來。

    丹殊的事情,龍禹始終覺得很對不起墨離。雖然他什麼也不說,但是越是這樣,卻越是讓人擔心。凡事說開了反而好過,而墨離的性格,無論是開心不開心,在意不在意,都放在心裡沒有半點表示。

    龍禹自覺有愧,對墨離的態度更軟,心裡七上八下的,又不好明著問,只撿著覺得無關緊要的好聽的話,插科打諢的。

    帳篷外,一片黑暗,沒有半顆星星,連著篝火,也不知道何時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龍禹有些困了,緊緊的挨著墨離,有一句沒一句的,心裡還有什麼惦記著,卻開始有了睡意,意識有些不清醒了。

    本來一個人在帳篷中的時候,雖然不冷,但是卻也不多暖。而且覺得空蕩蕩的。

    “墨離”龍禹含含糊糊的:“等回了東錦,我們去看你姐姐好不好”

    “恩?”墨離有些意外,轉臉看著龍禹。

    龍禹已經快睡著了,閉上了眼睛在他肩上蹭蹭,半睡半醒間道:“你不想她們嗎,我很想見見你家人呢,就說你在公主府討了個老婆,他們肯定很高興的”

    說話間,龍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便迷糊的睡了過去,墨離卻些睡不著了。

    幼時的記憶還在心頭,那是非常糟糕的一段記憶,墨離從小父母早亡,跟著姐姐生活,姐姐是他唯一擁有的,也是他唯一在意的。所以當龍禹用這個來威脅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就妥協了。

    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再有選擇。

    這麼多年,墨離從來沒有回過一次家,只不過定時讓人送平安信送錢回去,他姐姐不過是平凡的一個村姑,還真的以為墨離在皇宮中得到了重用,真的忙的半點也顧不上家,還告訴他事業為重,男人志在私方,先立業再成家也無妨。

    殊不知,墨離偶爾會遠遠的找一處能看得見她家的院子的地方,默默的待上半天,他想,很想,但是他不願意將危險帶給她。也沒有辦法說出自己現在的身份,一個男寵,即使是在公主府,說出去,也只是讓家人蒙羞。

    而剛才,龍禹說,和他一起回家,這以前是件根本不可能去想的事情,而如今,或許真的可以。

    龍禹這一夜挨著墨離睡得安穩,墨離卻在黑暗中睜著眼睛過了半夜。好在他內力精湛,精力充沛,即便是半夜不睡,第二日起來,也並無異樣。

    誰也不想耽誤時間,第二題眾人都起了個大早,天色初亮時,便又開始尋找起來。

    這次完顏長風更近了一步,昨晚上他想來想去,覺得這事情還是有跡可循,在雪地上畫了一地誰也看不懂的圖案,然後早上的時候,點了兩個最有可能的路線。

    眾人對完顏長風自然是深信不疑的,按著他劃出的線路一路找過去,果然,在離著他們帳篷兩百多米的地方,找到一個完全符合要求的冰潭。

    這冰潭是個不規則的形狀,不圓不方,當永夜拿著繩子一點一點的沿著邊緣放下,最終和拉著繩子另一端的九方夏在某一點重合時,龍禹幾乎要歡呼出來。

    大自然造就的一切都是獨一無二的,看似相同的樹葉,即使有成千上億,也不會有一片是完全相同的。所以龍禹從來沒有想到,這世上,竟然真的有這樣神奇的事情,真的會有兩個形狀完全不一樣的冰潭,他們除了形狀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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