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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茗末]逍遙美男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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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3:56
第230章 泡個澡消毒

    見墨離這麼爽快的讓九方夏進來,龍禹還有些不滿意,抬頭看他:“就這麼讓他進來了?”

    墨離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龍禹撇了撇嘴:“怎麼不得讓他在門口等上一兩個時辰的……我還說先睡一覺再吃個下午茶呢。”

    墨離無奈搖頭笑笑,腳步聲已到門外,龍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跳,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自從練功以後感官更加敏銳,這腳步聲,她聽著也覺得是與人不同的,甚至於覺得能聽出來,這就是九方夏的聲音。

    門外,九方夏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依舊是淡淡的,帶著絲骨子裡的貴氣:“臨洛九方夏,求見福甯公主。”

    呦,龍禹心道他比我還會端著呢,哼了一聲,道:“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推開,九方夏出現在門口,竟然還換了身衣服,風度翩翩的。不過剛才一路風塵,這幾日又過的焦頭爛額確實是一身狼狽。

    九方夏推開門,沖著龍禹微微一笑:“小王打擾了。”

    龍禹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墨離先道:“公主,我有些事,出去一下。”

    龍禹奇怪:“咦……”

    墨離在九方夏看不見的地方,捏捏龍禹的手,這要是別人在的話,那肯定他是不會走的。可現在是九方夏在,難道還要他在中間夾著麼,雖然說大家也熟,但男女之事上,即便不是一對一的感情,發生了事情的時候,旁人也無法攙和。

    本來是好說的事情,有旁人在,也不好說了。本來是好說的話。有旁人在,也說不出口了。

    墨離不待龍禹說好,便向九方夏略一點頭,起身往外走。

    “喂……”龍禹一把去抓他袖子,正剛夠著,被九方夏伸手一扯,墨離無奈搖頭笑笑,出去關上門。

    這兩個人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對以前的事情墨離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從九方夏進公主府開始。兩人便一直愛恨糾葛著,如今這關係才改善了,又開始鬧了。墨離這旁觀者看的都替他們著急。

    如果可以的話,墨離私心裡也想過,最好九方夏便這麼回了臨洛,永遠不要再出現,可是那樣的話。即使龍禹不說,也會難過的吧。

    門啪的一聲被關上,龍禹甩了甩手,伴著臉道:“三皇子這是幹什麼?男女收受不清,你太失禮了。”

    門一關上,九方夏清淡的臉上便現出了笑意。不在人前也不繃著了,抓著龍禹的衣袖不放,用力一扯拽到自己身前摟著。湊到她耳邊,低聲的說了句什麼。

    龍禹的臉刷的紅了,這哪裡是剛才那個風度翩翩,一身貴氣的臨洛三皇子,這就是個不要臉的地痞小流氓啊。

    其實龍禹一貫都知道。在她身邊這幾人,墨離最冷。丹殊最嚴肅,九方夏,是最放得開的。

    九方夏伸手摟著龍禹的腰,緊貼著她的身體,在她耳邊吹出一口熱氣,低聲的道:“床都上了,你跟我說……收受不清?”

    雖然龍禹不的不承認九方夏說的前面半句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也覺得他們兩人之間說收受不清有點矯情。但是對於一個骨子裡還是比較臉皮薄的小姑娘來說,是很難做出把上床這個詞掛在嘴邊上的事情來的。

    何況難道現在不是在吵架麼,不是在冷戰麼,九方夏怎麼能這麼理所當然的。

    龍禹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臉上發燙,也說不出是羞的還是氣的,用力掙扎了兩下也沒掙脫,抬起腳來,狠狠地踩了下去,再順便往後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

    再是武功高強的人,被踩著腳也還是痛的啊,何況兩人這麼鬧,那是誰都沒用上內力的。不然龍禹未必就掙不脫九方夏的桎梏。

    九方夏吃痛的從嗓子裡發出溢出一絲呻吟,將頭埋在龍禹肩上,低低的帶著些埋怨的道:“真是最毒女人心……這麼用力踢我。”

    九方夏這聲音雖然帶著些無所謂的語氣,可龍禹還是驚了一下,轉臉看九方夏臉上那表情似乎是有些不對,連忙掰開九方夏的手:“你是不是受傷了?”

    九方夏笑道:“哪兒那麼容易受傷。”

    可九方夏雖然還是帶著笑的,不過額上一層淡淡的薄汗,看來是真的痛的厲害,要不然這做戲也不會做的如此到位。

    龍禹板著臉:“到底怎麼了?不說我讓墨離把你扒光放在院子裡大家看。”

    說著,龍禹便要彎腰去扯他褲子。剛才踢到他的小腿的時候,他的聲音明顯不一樣了。

    “我們遇上幾個掉隊的妖兵,被妖兵的血濺到了。”見龍禹這麼豪爽的扯自己的腰帶了,九方夏有些無奈道:“幸虧動作快,馬上削掉了一層表皮。現在只是點皮外傷,養幾天就沒事了。”

    削掉一層皮,龍禹心裡一驚,這可不是小事,連忙的按著他在桌邊坐下,把她剛才踢的那條腿小心翼翼的架起來放在另一條凳子上,然後去卷他褲腿。

    果然是和九方夏說的那樣,他小腿上褲子裡,綁著一圈繃帶,因為剛才被她踢了一腳,現在滲了絲血色在白色的繃帶上,看起來倒是並不嚴重。

    看著龍禹蹲在腿邊皺著眉頭的樣子,九方夏輕輕歎息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我說沒事吧,只要你別再踢我就行了。”

    龍禹還是皺著眉頭一副非常不放心的樣子,想了想站起來:“不行,這不是一般的傷,那些妖兵的血裡是有蠱毒的,都是些寄生的小蟲子,萬一有濺在別的地方你沒發現的呢,等到發作出來就來不及了……你在這裡等等,我去找師父拿藥。”

    龍禹說完,也不待九方夏反對,站起來便推門出去。

    如果是被妖兵的血減到,可不好說是不是已經清除乾淨了。有那麼一兩滴血濺在別處根本發現不了,但是這種蠱蟲,卻是一點點都能繁殖成許多的。

    龍禹出去的急,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又砰的一聲被彈回來,墨離從外面推門進來,看著九方夏坐在桌邊,腿上還帶著血跡,不由的道:“怎麼了?”

    總不能是龍禹一時生氣把九方夏打傷了吧,這要在以前,倒是不奇怪。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不太可能發生。

    九方夏將事情大致的說了一下,墨離點了點頭,道:“這次不比往常,是要謹慎一些,還是讓完顏先生看看的好。”

    九方夏默不作聲,他自然也知道妖血兇悍,要不然也不至於在第一時間一點兒猶豫沒有的,抽出匕首生生的割掉了沾了血的一塊皮膚。

    這雖然只是一塊表皮,但也是連血帶肉啊。

    墨離歎一口氣,道:“如今的龍禹,確實和過去判若兩人。你若是……”

    不待墨離說完,九方夏便打斷道:“墨離。”

    “恩?”墨離應著,低頭看九方夏。

    他們之間算是熟悉,但是這個熟悉的基點是龍禹,墨離在龍禹身邊做了這麼多年的貼身侍衛,便是保護她的安全。如今才難得的情投意合,自然更是不願意看她受一點傷,受一點委屈。

    門外腳步又響起來,估計是龍禹急匆匆的沖了出去,又急匆匆的沖了進來,九方夏看著窗外,帶了淡淡笑意道:“其實,在公主府裡這些年的龍禹,才像是變了一個人。曾經那個令我心儀的福甯公主,便是如今這個樣子。”

    他九方夏又不是天生有受虐的愛好,生為皇子,也是高高在上,驕傲而高貴的,若是開始的時候龍禹便是這樣的蠻橫冷酷,他怎麼可能動心動情。

    說話間,龍禹已經進來了,看著兩人正在聊天,奇怪道:“你們說什麼呢?”

    她真不知道墨離和九方夏能聊什麼,還聊的不尷尬。

    但是再想一想,他們一個院子住了那麼多年,一張床上估計也滾了好幾圈,也確實沒有再尷尬的必要了。

    兩人因為龍禹進來而止了話題,墨離道:“一會兒我要和賀將軍安排一下護衛部署,丹殊也在軍中幫忙,可能抽不出空來,這裡,就交給九方夏了。”

    龍禹先是哦了一聲,隨即有些奇怪,這裡幹什麼就交給九方夏了,九方夏是臨洛皇子啊,這裡是東錦的軍營啊,他還未必是自己人吧。

    龍禹還沒來的及表達不滿,便看見有一溜兒三四個小廝抬著拎著進了院子,忙伸手招呼:“都抬到這邊來。”

    完顏長風說了,這被妖血濺著可大可小,也許其他地方的皮膚沾了一點點但是沒有察覺,等到時辰一到,蠱蟲便會在皮膚上繁殖,那個時候再發現,就算是性命無虞也能救回來,那估計得像九方炎那樣脫一層皮。

    而且現在的時間已經有些長了,用藥煙熏一熏已經來不及了,給了點剛才九方炎用剩下的碎木屑,讓放在水中,整個人進去泡上半個時辰。

    不過腿上受了傷不能泡水,所以要把傷腿架起來放在外面,裸露的周邊的皮膚,卻還要用水一遍一遍的擦拭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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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4:16
第231章 分開過去與現在

    這就是說,整個人都要泡在水裡,但是腿要露在外面,龍禹設身處地的考慮了一下技術難度,放棄了浴桶,讓小廝找了個大浴盆來。
浴桶是齊腰深的,九方夏如果坐在裡面,想讓小腿離開水,就得直直的抬上來,那老胳膊老腿的,龍禹想了想,覺得有些難度,浴盆的話,同樣是把腿架上來,但是對柔韌度的要求可就低的多了。

    於是一向很體貼的龍禹指揮小廝將一個大浴盆擺在了房間中央,然後揮手讓他們退下。

    九方夏這些人吧,別說有時候還是挺注重的,洗澡這種比較私人的事情,不太願意假手於人。

    龍禹覺得剛才自己不小心在人傷口上撒了鹽,實在是抱歉的很,所以主動承擔起照顧傷員的任務。

    小廝都退下以後,龍禹紳手卷起袖子,試了試水溫,然後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掏出個紙包,將紙包裡的粉末倒進盆裡攪了攪,道:“好了,來,脫衣服。”

    龍禹太坦然,以至於九方夏抽了抽嘴角,有些嫌棄的看著她手裡的紙包:“你倒了什麼進去?”

   “額••••••”龍禹想了想,因為那只千年蠱蟲據說長的實在是太難看,所以她決定隱瞞這是蠱蟲窩的真相,很認真的道:“是我師父配的藥粉,這次的妖兵就是靠這個被擊退的,別看這一點粉末,可珍貴了……要不是我去要,師父未必給的。

    可不是很珍貴麼,這麼點藥粉,九方炎恨不得把自己那點家底和王府都送給完顏長風,完顏長風還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九方夏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他在龍禹面前,倒是真也害羞不起來,扶著桌子神色自若的脫了衣服躺進浴盆。

    龍禹此時正舉著毛巾非常敬業的蹲在浴盆邊,九方夏脫衣服的時候她還沒有多想,只低頭把木屑粉在水裡攪得均勻一些,但是等到看見水花一濺再抬起頭來,突然就臉紅了。

    九方夏大咧咧的躺在浴盆裡,雖然已經在腰上隨意搭了條毛巾,但是因為是在水中,毛巾飄飄蕩蕩的,這要露不露,要藏不藏的更是讓人遐想。

    龍禹已經被帶壞了,看著九方夏窄腰長腿,黑發散在蜜色胸前,落在腰間,甚至有那麼幾縷,落在白色毛巾上,毛巾下,也有些不順服的黑色隱隱約約••••••微微挑起的嘴角有些牽動臉頰上的傷痕可這傷痕,讓原本無暇的五官多了絲神秘的魅惑感覺。

    難以控制的想到那些彼此熱情的夜晚,龍禹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己以前是個壞人了,不是定力不夠,是誘惑太多啊。

    被腦子裡的畫面和九方夏帶著笑意的表情弄的有點臉紅,龍禹咳了一聲讓自己冷靜點,然後努力正色道:“來,腿架上來,我給你擦。”

    九方夏無視龍禹的表情,非常配合的應了聲好,然後把腿曲起來,讓小腿裸露在空氣中。

    九方夏腰上的毛巾本來就是搭在上面的這一動,水一晃,又晃出一室春光,龍禹覺得這人是故意逗自己玩呢,直接了當的伸手進去在他大腿根上掐了一下••••••沒再往上掐,已經很客氣了。

    “嘶••••••”九方夏忙仲手擋了一下這可是真疼,武功再高,這也是人身上薄弱的地方啊,而且看龍禹斜過來的眼神,他忙把腰上的毛巾裹得嚴實了一點,逗的有點惱羞成怒了,萬一失去理智,誰知道會往哪裡下毒手。

    龍禹撓勝歸來,洋洋得意,絲毫也沒感覺到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其實叫做打情罵俏,幾乎是想吹一聲口哨調戲一下美男,然後把另一塊毛巾打濕了,小心翼翼的避開傷口,在九方夏腿上擦拭。

    削掉了一塊皮,雖然確實是小傷,可是也觸目驚心啊。

    九方夏也安靜下來,這幾日疲憊不堪的身體和心靈同時放鬆下來,泡在溫暖的水中,看著心愛的女子就在眼前,眼神專注而認真的為自己擦拭傷口,感覺昨日種種淒慘景況,都像是一場夢般了無蹤跡。

    雖然心裡還有些嘀咕,但龍禹還是靜下心來,用溫熱的毛巾替九方夏擦拭裸露在外的皮膚,生氣歸生氣,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要是漏了一點兒,那就後悔莫及了。

    正擦著,龍禹感覺九方夏抬了抬胳膊,隨即一隻手伸過來,覆上自己的手背,帶著些磁性的聲音低低的道:“這幾日,在怪我麼?”

    龍禹愣了愣,隨即心裡一酸,這算什麼,走的時候幹乾脆脆的,那也就罷了,還留下那一串不明不白的話讓她想。現如今回來了,便又這樣子,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龍禹低頭不說話,想想氣不過,含糊道:“師父說,全身上下都要沖到,一點兒也不能漏。”

    “恩?”九方夏楞了一下,這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啊。

    卻見龍禹抬起頭來,拿著帕子道:“閉上眼睛。”

    九方夏見龍禹拿著帕子這個樣子,似乎是要給自己洗臉,雖然覺得好像沒有必要吧,不過現在他是裝乖的時候,還是選擇老實的閉上眼睛,然後,只聽嘩啦一聲響,一盆水被從頭上直倒了下來,一塊兒毛巾還在盆裡,正搭在腦袋上。

    龍禹實在忍不住的呵呵笑了,只覺得這實在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她好像從來還沒有見過九方夏這麼狼狽的樣子,身上反正是光著的就不說了,本來九方夏即使光著,也是一副貴公子腔調的。

    此時卻不一樣了,整個人泡在水裡,和被突然潑了一頭一臉的水,那感覺完全不一樣,九方夏有些愕然的掙著眼睛,頭發被水流沖下淩亂的搭在臉上,仲手一摸,更亂的搭在臉邊。還真有那麼點落湯雞的感覺,還是在一點兒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被淋成了落湯雞。

    說起來也是奇怪,龍禹以前看男人長頭發都覺得挺娘娘腔的,但是這個年代的男人都是長頭發,卻並不覺得違和,冷酷的還是冷酷,英俊的還是英俊,還多了那麼一點魅力的感覺。

    龍禹捂著嘴悶悶的笑,九方夏好笑又好氣的抬頭,比東錦人略有些淡的眸子看的她心裡發虛,努力坦然的解釋道:“是師父說的,必須要從頭到腳全身一點兒不落下的都洗到,不然的話,一點點餘毒都有可能擴散的。”

    “恩?”九方夏發出一點上揚聲調的恩來,然後龍禹只感覺手腕上一緊,腿上一軟,便朝浴盆裡跌了下去,堪堪被九方夏接住,正坐在他腰上。

    龍禹本來可是穿戴整齊就卷了個衣袖的,這下好了,雖然沒有全身濕透,但是下半截卻是全部泡在了水裡。

    腰後面,有個什麼硬邦邦的東西抵著,龍禹惱羞成怒的向上撐起身子,惡狠狠的然後打算自由落體,還沒壓下去,便被九方夏的手托住。

    九方夏無奈的道:“禹兒,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狠心,萬一碰壞了,以後可是要少很多歡樂的。

    龍禹扭過頭去哼:“不差你一個。”

    還有墨離呢,雖然沒你花樣多的,但是,那也是鐵錚錚的一條漢子,夠用了。

    九方夏估計也是想想這個威脅對龍禹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改口道:“好,好,不差我一個,但是我找不著第二個了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認錯就要有認錯的態度,龍禹調整了一下坐著的姿勢,移到九方夏胸口去坐著,九方夏身上雖然不厚實,但是肌肉卻是結實的很,坐著的感覺還不錯。

    九方夏笑了笑,伸手摟了她的腰,認真道:“禹兒••••••”

    龍禹板著臉,伸出手戳他胸口:“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回來幹什麼,走的時候不是很瀟灑,很乾脆嗎?”

    九方夏輕嘆一聲,騰出一隻手抓了龍禹的手:“我走的一點兒也不瀟灑,一點兒也不乾脆。如果你醒著,再留我一下,我怕我就走不了了。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這話,真是一點兒也不錯。”

    龍禹愣了愣,這是什麼意思,九方夏也捨不得走嗎,在說了那麼一些讓人不得不去想的話之後,說他也捨不得走?

    九方夏的手從龍禹腰上移到她背上,微微用力,讓她往前傾,臉頰貼著自己的胸膛。

    龍禹聽著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聲,九方夏從胸腔裡發出來的聲音有些低沉,卻帶著莫名讓人安心的感覺。

    “禹兒。”九方夏的下頜抵著龍禹的頭頂,緩緩的道:“我從來也不想離開你,要不然,也不會背井離鄉,從臨洛來到東錦。我是對不起過你一次,但那時年少無知,這些年來我做的,應該也夠還債了,從你再次醒來,我便當做我們重新認識,重新開始,一切重頭再來……這感情,比以前更讓我心動,你知道麼,我有多怕,這一切剛開始,便不得不離開。”

    龍禹有些疑惑的歪著頭,抬起眼睛看他:“九方••••••你覺得,現在的我好,還是以前的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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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4:44
第232章 往事不堪

“以前的你?現在的你?”九方夏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低了頭看龍禹,那道淩厲的疤痕進入眼簾,龍禹覺得看的很是不順眼,像是另一個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恩。”龍禹道:“你不是說,我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

“是不一樣了。”九方夏用額頭蹭了蹭龍禹的額頭:“以前的龍禹,可沒這麼貼心,沒這麼善良……禹兒,我喜歡現在的你,很好,很好,真的,這一刻,我做夢也不敢想。”

很好,很好……龍禹不知道該怎麼說出現在的感受,她覺得此刻砰砰直跳的,不僅僅是九方夏,還有自己的心,當聽見他說很好很好的時候,那顆一直不安的心,飄飄搖搖的落在了一團棉花絮上,溫暖而舒適。

放鬆了身上的力度,靠在九方夏身上,龍禹卷著兩人的頭發戳著九方夏的脖子,三分抱怨三分撒交的道:“很好很好,你還一聲不響的走了。你看,我現在也是很厲害的,不管有什麼,也可以跟你一起面對。你這個一個人走了,是覺得我很沒用嗎?”

雖然跟過去相比,她現在是弱了一點,但是底子還在,而且身後還有勢力可以依靠,既然是一家人,那九方夏何必逞這個英雄,孤軍奮戰呢。

如果那些妖兵沒有先進攻株平,而是先徹底剿滅臨洛內的勢力呢,株平易守難攻,北行軍軍力強悍,便是這樣,這幾天的仗也打得如此慘烈兇險,萬一他們掉頭回去對付九方夏,那根本就是不費吹灰之力,而朱燁不是自己,指不定看著臨洛國內自相殘殺,心裡還要高興一陣子,是不可能出兵相救的。

逞英雄固然是男兒本色,她也從來不懷疑九方夏的血性,但是他不該忘了,他不是一個人。

說到這個,九方夏嚴肅起來:“禹兒,你不知道妖兵有多厲害……有些事情,你們都不知道。”

“什麼事情?”龍禹坐直了身子,難道說這段歷史中,還有什麼是連東錦皇帝都不知道,但是九方夏卻知道的。

雖然現在兩人的情形有些曖昧,劫後重逢也是親熱的好時機,但是現在的氣氛,卻實在是有些嚴肅。

因為房間裡很暖和,所以水還是暖和的,也不怕凍著,九方夏便往後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道:“關於三十多年前的這段歷史,對於臨洛和東錦來說,都是一段禁史,沒有任何人知道,哪怕是錦帝和我父皇,他們所知道的也非常有限。我知道這個秘密,也是一個非意外的巧合,只有我,沒有任何人知道。”

九方夏的語氣非常的嚴肅,龍禹覺得自己幾乎是秉著呼吸在聽,一段充滿了神秘色彩的皇家秘史。

九方夏道:“那還是我五六歲的時候,雖然是個皇子,大部分時間要斯斯文文謹守禮儀的,但畢竟是個正是年齡的男孩,在有時候,也難免會滿皇宮撒歡的玩,專門往連打掃的宮人都不會去的山洞墻邊下鉆,有一次,在一個偏僻的花園樹下,可能是因為連日的雨水沖刷,所以地上的泥土和腐葉被沖去一些,我看到了一本用油紙包著的小本子,只有手掌那麼大,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龍禹覺得自己現在不僅僅是在聽一段宮闈秘史了,還是一段詭異版的宮闈秘史,連想著五六歲滿地爬著找樹洞的九方夏的樣子,都有點笑不出來。但是想了想,道:“你五六歲的時候,就那麼有見識了?”

五六歲的時候,自己該是連一年級還沒上吧,充其量認識能寫出一到十,寫出白日依山盡,認識的字估計是非常非常有限的,還是說,難道平民教育和皇家教育的質量,真的要差那麼多?

“那是自然不懂。”九方夏道:“小本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我一頁紙上差不多也就能認識兩三個。但是我想,別人藏起來的,一定是好東西,這本子上,一定記著秘密,所以,就將本子放在懷裡帶回了王府。然後找了個地方覺得安全的地方,藏了起來。”

九方夏說到這,似乎想到小時候的一些趣事,笑了笑。

想來再是皇子至尊,有些也是和一般小孩子無異,九方夏的王府裡,一定也有一個地方,藏著一些他的寶貝。或許是一塊好看的石頭,或許是一片心形的葉子,雖然不值錢,但每一樣,都能讓人很開心。

不過那笑容一瞬即逝,九方夏的神情隨即凝重起來:“可能生長在皇家的人,生來便比別人多一分防備之心。所以我從來也沒有想過,拿著小冊子去問別人這上面寫的是什麼,而是就這麼放了起來,一直到我長大,幾乎忘了這件事情。後來,王府重新修葺,我放東西的小屋子也要推倒重建,我才又想起那一堆小時候的寶貝,也再一次看見了那小冊子,當然,那個時候,我已經每一個字都認識了。”

龍禹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對九方夏這麼長的前序感到不滿,忙道:“那小冊子上,寫的是什麼?”

九方夏道:“那是一個曾經在宮裡當差的侍衛寫的日記,前面的大半本,絮絮叨叨不過是宮中生活如何,我翻了兩頁也就沒有興趣,但是隨手往後翻,有一段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個侍衛曾經是先皇近衛中的一員,會接觸到一些比較秘密的任務,他說,宮中,出現了一個神秘的男人,這個男人身材高大,皮膚極白,眼神卻是碧綠……”

“夜帝?”龍禹脫口而出。白皮膚綠眼睛,除了夜帝再沒有別人。

九方夏點了點頭:“是夜帝,因為這個侍衛的身份畢竟不高,所以對詳細情況也無法一一瞭解,但是從他的描述中,我大概的知道,夜帝是為了找一樣東西,這樣東西藏在北國和北海交界的雪山之中,他手上有一張藏寶圖,破解了這張藏寶圖,便可以得到驚天的寶藏。那時候臨洛和東錦雖然也算是大國,但是都還不富足,聽到藏寶圖,又見這個夜帝確實是有本事,自然動了心,於是,兩個皇帝便決定和夜帝聯手,夜帝出藏寶圖,兩國出人力物力,一旦找到,兩個國家分財產,夜帝只拿走一個小盒子。”

九方夏說完一個段落,龍禹摸了摸沒有鬍子的下巴,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道:“我知道了,見財起意,分贓不均什麼的。”

“基本上算是吧。”九方夏道:“根據藏寶圖的指引,寶藏和夜帝要的東西都找到了,不過連那侍衛也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猜測兩個皇帝後悔了,見夜帝人少,便起了謀害獨吞之心,這個侍衛,便被派去執行了這個任務,不過沒有得逞,反而幾乎全軍覆沒。當然了,夜帝也身受重傷,帶著藏寶圖和盒子跌下雪山深崖消失無蹤。”

“唔……”龍禹想了想:“那也就是說,寶藏其實已經找到了?”

九方夏苦笑一下:“並不算找到了,兩個皇帝在搬寶藏的時候才懊惱的發現,他們找到的,並不是真正的寶藏所在,而是一個誘餌。是為了引尋寶人,保護真的寶藏的誘餌,東西不多,機關狠毒,而且夜帝最後還在追殺他的侍衛身上留下了類似蠱母這樣可以一傳十十傳百的毒,讓兩國部隊傷亡慘重……那一段描寫的相當詳細,那些死亡和詭異的事件,簡直是兩人匪夷所思。總體來說,這一趟,東錦和臨洛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最終得到的還不夠兩國這麼長時間的花銷,更不要說人員傷亡。”

“這虧吃的真是……”龍禹忍不住嘲笑了一下:“而且這事兒還說不出去,這種背信棄義,到了最後想要獨吞好處而暗殺同伴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有損名譽吧?”

這樣的話,以後還有誰敢和他們合作。兩個皇帝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丟的可不是自己的人,而是國家的人。旁人嗤笑說起來,打的也是國家的臉。

九方夏點了點頭:“這道理你懂,皇帝自然也懂,這事情他們雖然做了,但是又怕天下人知道,於是便想方設法的掩蓋真相,將當年去刺殺夜帝的知情者都殺了滅口,再編造了一段故事昭告天下。”

頓了頓,九方夏有些沉沉的道:“這侍衛是宮中老人了,他從雪山回來便感覺在劫難逃,於是將事情寫了下來,埋在樹下。希望有一天有人看見了,能將這本子當做遺物帶回老家,葬在家鄉的祖墳裡,再對他的母親,說一聲兒子不孝。”

這故事的結尾實在是沉重,龍禹張了張嘴,還沒說話,九方夏便道:“這侍衛死在確實是冤枉,我雖然無力為他翻案,不過已經將那小冊子拿去了他的家鄉,不過時隔許久,他母親已經病故,我找人休憩了他家祖墳,將小冊子燒成灰藏在他母親墳邊,立了一個衣冠塚,也算是了了他的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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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5:04
第233章 小王賣身賠款如何

九方夏這一段故事說完,水也有些涼了,這一段本可以旖旎的時光,竟然有點兒沉重。

龍禹長呼出口氣,道:“都說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可這皇家,怎麼盡做些坑害子孫的事情呢?”

壞事做多了,自然是有報應的,自己倒是死了一了百了,這倒楣的,都是子孫後代。

九方夏笑笑,伸手在她臂上拍了拍:“起來吧,水都涼了。”

龍禹哦了一聲,隨即看看現在這個場面,十分的無語。什麼叫水都涼了,水都涼了跟她有什麼關系,她根本沒有打算洗澡的好不好。

不過剛才的故事對龍禹的震撼太大,龍禹權衡了一下,決定暫時把這一筆記下來,以後再跟九方夏算賬。

雖然這次的妖兵被擊退了,但是永夜若是夜帝后人,他絕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何況現在臨洛的皇帝可能還在他手中,而東錦朝中,龍禹也有些擔心,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永夜的人潛伏。

雖然說不至於兵臨城下,但是龍禹也頗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這個時候肆意歡愉,卻是不太合適,而且……水也確實涼了。

龍禹忙站起身來,拿了一旁的大毛巾丟了一條給九方夏:“快起來。”

本來她還覺得九方夏是傷員需要關愛和照顧來著,不過現在看來,這種對他來說根本不算是傷,不需要額外照顧。

九方夏笑了笑,接了毛巾,龍禹自己也拿了條擦著身上的水,一邊往裡屋走去換衣服。

雖然她沒整個人泡進水裡,卻也差不多了,從腰往下整個是濕的,這一身衣服都非換不可裡,而且得從裡到外的換。

好在屋子裡是很暖和的,龍禹拉下裡屋的簾子,把一身濕漉漉的衣服脫掉,用大毛巾擦了擦,包著頭發,然後打開衣櫃拿出衣服來。

當公主的好處不言而喻,即使是初來乍到,而且是急急忙忙的,也早有小廝侍女趕在前面將一切打點妥當,衣服鞋襪,都是從東錦帶的,按著她最習慣的樣子擺好,以給她最大的方便。

這已經是個很省心的公主了,至少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若是在以前,屋子外面時時得站著三五個丫鬟,隨時待命。

到了這個年代這麼久,現在基本上龍禹已經可以生活自理了,穿衣服這種原本覺得繁瑣的不能再繁瑣的事情,也得心應手起來。

雖然說是在房間裡,又著暖氣,可光溜溜的感覺還是很奇怪,而且龍禹背對著門拿衣服,總覺得背上有風在吹,猛然一回頭,卻見九方夏正站在門口,挑著眉帶著笑意看她。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過來的,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

龍禹嚇了一跳,雖然說兩人間再親密的事情也做過,但是這樣光著被欣賞的感覺還是很奇怪。

用衣服擋在身前,龍禹板著臉道:“你進來幹嘛呀,自己把衣服穿好。”

九方夏雖然身上是擦乾了,但衣服並沒有穿好,只是披著件外袍,腰上隨意的用腰帶紮了一下,大大咧咧的。

九方夏一笑:“這屋子裡一個丫鬟也沒有,我自然是要來伺候公主更衣。”

九方夏在龍禹身邊這幾個男人中長的最俊美的,即使臉上的那道疤痕也不能影響,特別是挑眉一笑的時候,俊美中還帶著點邪氣,說不出的魅惑。

“誰要你伺候……”龍禹說著,往後退了一步,因為九方夏已經走過來了,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這小別勝新婚的,對九方夏來說,又是劫後重逢的,這良辰美景,花前月下,怎麼能辜負。

說話間,九方夏已經到了面前,長臂一伸將龍禹攬在懷中。龍禹此時是不著寸縷的,九方夏雖然穿著衣服,但是也不過聊勝於無。大片皮膚和皮膚貼在一起的感覺,瞬間讓房間裡的溫度又高了幾分,雖然中間還有龍禹抱在手裡的衣服遮擋,但這一點點阻隔,只能讓氣氛更加曖昧。

猶抱琵琶半遮面,總是比赤裸裸的更吸引人。

感覺九方夏剛才在浴盆裡就有些進入狀態了,不過中間一段沉重的往事略澆熄了火,這會兒,似乎是有些剎不住了。

“公主。”九方夏一手摟著龍禹的腰,一手順著背上優美的線條緩緩向下摸索,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比的正經,跟表情大不相配:“剛才的賠款單,我們可否進一步協商一下?”

龍禹一下子忽略了在自己背上輕撫的手,一下子警覺起來:“恩,你要賴賬?”

“我都答應了,怎麼會賴賬呢?”九方夏正色道:“好歹我也是臨洛皇子,臨洛雖然不如東錦,也算是個大國,豈會為了區區幾百萬賴賬。”

龍禹瞇著眼睛:“那有什麼好協商的?”

九方夏笑的溫潤如玉,君子之風:“但是現在臨洛正值戰亂,一下子拿出來,卻是也有些困哪。倒是不如,咱們商量商量,倒不如……”

九方夏貼了過去,在龍禹耳邊低低的吐出幾個字來,龍禹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身子一輕,人已經被打橫抱了起來,衣服落在了地上,被毫不猶豫的踩了過去。

屋子裡的擺設再是簡單實用不過了,內室裡連張桌子都沒有,除卻衣櫃以外,就是一張大床。

此時九方夏不由得覺得這房間佈置的十分的好,旁的東西都是多餘,該有的有就行了。

龍禹身子一輕,隨即便被放在了稍有些涼的被子上,床單被褥都是絕對新的,軟綿綿,大紅色的背面,金絲線繡著大朵大朵的花開富貴,襯著肌膚如玉,秀發如墨。

九方夏的衣服輕輕一拉便也落在地上,人隨即覆了上來。

龍禹很是不滿,伸手抵著他的胸口:“喂,你有那麼值錢麼,幾百萬的銀子,你肉償的起嗎?”

當時她想訛臨洛一筆,可是打著報復九方夏的想法,如今他回來了,竟然跟自己思路那麼一致,打算捨身還債,錢債肉償?哪兒有這麼好的事情,又不是黃花小夥子,有那麼高身價麼?

九方夏不和龍禹調笑,伸手將她緊緊按在自己懷裡,沉默許久,長長的呼出口氣。

“禹兒……這幾日,想我麼?”九方夏的聲音低低的,沒有半點玩笑的話。

龍禹彆扭了半響,方才有些悶悶道:“你想我嗎?”

“想。”九方夏額頭抵著額頭看她:“做夢的時候想,醒著的時候也想,半睡半醒間,更想……”

九方夏的眼神熾烈的幾乎讓龍禹覺得自己快要燒起來,終於慢慢地伸手環住他的背,低聲的道:“我也想你。”

不光是想念,還有委屈,但是大戰在即,龍禹不得不將這些情緒全部藏起來,一點兒也不流露。墨離雖然是可以傾訴的,但是龍禹卻不願意在他面前想念另一個男人,將人心比自心,那一定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一直到這個時候,這些日子的惶恐,想念和委屈才能真正的表現出來,龍禹將臉壓在九方夏肩上,有些微微的濕潤。

九方夏伸手捧起龍禹的臉,溫熱的唇在她額上蜻蜓點水的觸一下,隨即落在另一張唇上。

這幾日的思念,以為要是去的惶恐,是連相見和擁抱也不能撫平的。只有身體的交纏相溶,聽著對方的心跳為自己失控,在合二為一的時候,才能真正感覺到重新擁有。

龍禹用腦中最後的清明抵住九方夏壓下來的胸膛,不死心得打商量:“九方,九方夏你等一下……現在不……不太好吧……外面……”

外面大家都在忙著,自己一個精神領袖,大白天的在屋子裡這樣那樣,實在是……好說不好聽啊。

九方夏一口咬在龍禹耳垂上,用牙齒輕輕的碾了碾,換來身下人一個細微的輕顫。低語伴著熱氣吹在龍禹耳中:“有什麼不好,我們這是在聯絡臨洛和東錦兩國的感情,感情好了,合作自然才好。他們要是有事,會來找我們的,不用擔心。”

“唔……”龍禹應了一聲,雖然他覺得九方夏這理論實在是非常的扯,哪有兩國領導人這麼聯絡感情促進合作的,但是她已經無暇再管什麼戰事了,因為她所處的戰場中,戰事也慢慢的激烈起來。

因為九方夏的腿不是很方便,雖然只是皮外傷很不嚴重,但是龍禹終究是怕動起來會又扯傷流血,所以免為其面的,很是不情不願的,伺候了王爺一回。

九方夏翻過身,讓龍禹翻身騎在自己身上,兩手撐著他的胸膛,黑發散在背後,襯得肌膚似雪。

九方夏只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的,本來淡色的眼眸不由的深了幾分,手掌撫著她後腰,低聲道:“來,坐上來,剛才……他就想你了。”

一手伸在腿間,手指將毛發繞著圈,那地方早就已經濕了,有些晶瑩的液體滲出來,沾在手指上,黏糊糊的。

九方夏只覺得自己身下又硬了幾分,剛才在浴盆裡的時候,九方夏將龍禹扯到浴盆中的時候,便有些激動的不可自己,若不是好容易說了些沉重的事情緩沖了一下情緒,只怕是剛才就化身為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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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少了一隻

    龍禹從鼻腔裡發出一聲不太情願的哼聲來,但是她自己聽不到。這一聲帶了點情緒的哼聲,有多甜膩,只聽的九方夏已經漲的硬挺的地方,感覺有些微微的發痛。

    “來……”九方夏的聲音一貫的帶著誘惑,兩手托著龍禹的臀,讓她抬起些身子,然後拉著她的一隻手扶著自己,對準那個的入口。

    入口處,雖然有些晶瑩的液體滲出,卻還是羞澀的縮著,拒絕外來者的探訪。

    龍禹一手扶著九方夏的膝蓋,一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握著熱燙的硬物,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

    在床上,她主導的時間畢竟是少,而且,難免還有些放不開。要是九方夏羞澀一點,估計她還能厚起臉皮來,但是九方夏這個看起來那麼謙謙君子的人,一旦到了床上,就特別的不要臉起來,龍禹自愧不如。

    “像這樣……我幫你……”九方夏輕笑,修長的手指在草叢中摸索探路,在縫隙處輕輕的摩擦,分開兩邊的軟肉,然後將龍禹的肩膀慢慢往下按。

    花徑被分開兩旁,隨著龍禹往下沉腰,炙熱的硬物一點點擠進緊窒的內部,雖然前戲做的充足,但九方夏實在是天賦異稟,這樣坐著的姿勢,又因為大腿上的肌肉繃著而讓身體份外的緊,龍禹有些吃力的才吞進頭部,還沒等喘過口氣,九方夏曲起一條腿往上一頂……

    “呀……”龍禹一個不妨,身子一軟,這下子實打實的坐了下去,嚴絲合縫的,半點距離也沒拉開。

    “禹兒,真舒服……”九方夏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龍禹臉紅紅的不說話,只是瞪了九方夏一眼。說什麼呢,雖然嚇了一跳,但是其實……她也很舒服。但這事情要不要這麼明白的說出來啊。

    眼角眉梢都帶著春色,九方夏扶著龍禹的腰,帶著她緩緩的一起一伏,動作並不快,但是這樣反而可以細細的仔細感覺,而且因為龍禹自身的重量,所以每一下都進入到最深處,和那狂風暴雨的快感完全不同,只覺得一波未落一波又起,綿延沒有盡頭,每一下都以為到了頂端,但是每一下,卻又發現還有更高處。

    相對而坐,兩人視線幾乎要黏在一起,看著對方的每一下起伏,聽著彼此的每一句呻吟,從始至終,都沒有分開過。

    九方夏輕扯著龍禹的手臂,將她拉下來些,用嘴堵上她的嘴,卻並沒有將那些聲音堵回去,那些從深處溢出的聲音零零碎碎的灑了一屋子,像是無數只小貓爪子在九方夏心裡一下一下的撓著,撓的心裡奇癢無比。

    “禹兒……”九方夏在柔軟的唇上蹭著,低語:“我還欠你很多很多錢呢……”

    “恩?”龍禹被體內一陣一陣的收縮弄的有些失神,恍惚將聽見九方夏提錢,有些不太明白,含糊的恩了一聲。

    九方夏一笑,掐著龍禹的腰往下一按,自己卻猛地往上沖撞,等進到最深處的時候,再扶著龍禹的腰往上離開,自己卻往下沉。

    本來和緩的節奏,瞬間變得迅疾起來。龍禹被這狂風暴雨的進攻弄的亂了分寸,腿腳控制不出的輕微打著顫,只能伸直了手臂抵著九方夏的胸膛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旁的,卻是什麼也注意不到了。

    “禹兒……”九方夏在深深的喘息中道:“禹兒……讓我還一輩子,好不好……”

    龍禹此時腦中渾渾噩噩的一團,被身體深處傳來一浪高過一浪的快意逼得喘不過氣裡,根本沒在意九方夏說的是什麼,聽他在問自己,便應著:“恩……恩……好……啊……”

    像是被電到了一樣,洶湧而來的快感從被九方夏觸碰的某一處炸開,然後在體內迅速蔓延,一瞬間抽所有的力氣,腿間泥濘一片,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九方夏……甚至於,她都覺得可以聽見抽動中的水聲。

    龍禹深深的覺得,傷到了腿的九方夏,似乎比以前還要勇猛一些。前幾次兩人在一起,也就是一次,兩次……而這次,要不是龍禹覺得他們現在的處境其實非常嚴肅,強硬的按著,他絲毫也沒有打算結束的意思。

    事實證明,男人的腿是不是傷到了,可能影響他上戰場馳騁。但是並不太影響他在床上馳騁,而且,他還會以此為由,坐地起價,開出這樣那樣的條件,享受到平時沒有的享受。

    於是,因為九方夏是傷患,而且二次傷害又是龍禹造成的,所以龍禹抱著愧疚的心被逼著很是體貼周到的伺候了一下九方夏,以至於等到傷患表示比較滿足,吃了八成飽可以緩兩三天的時候,她已經累的不行了。

    龍禹趴在九方夏身上,一下一下的戳著他:“你差不多可以了啊,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不要得寸進尺……你還欠我錢呢,對債主要尊重……”

    “好,好。”九方夏酒足飯飽,饜足的瞇著眼,連臉上那倒猙獰的傷痕也顯得柔和起來,抓著龍禹的手在唇邊:“你說什麼都好,我都聽你的……”

    龍禹閉了閉眼,這男人不好說話的時候油鹽不進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好說話的時候,就一副無賴的樣子,真是穿上衣服人模人樣,脫了衣服,怎麼也看不出皇族子弟高貴的樣子來。

    又溫存了一會兒,雖然龍禹極度的不想被人知道,但是總不能這麼黏黏糊糊的一身出門,萬般無奈之下,還是讓小廝換了浴水。還要扶著占了便宜的九方夏,重新又再沐浴了一遍。

    冬天的天本來就黑的早,這個時候雖然還不是還晚,但是天已經差不多黑了,當兩人終於又恢復了一派清爽的時候,龍禹打開大門,便看見院子外面,一個小廝探頭探腦的。

    “什麼人?”龍禹皺了眉,喝了一聲。

    那小廝咚咚咚的跑了過來,給龍禹行了個禮,又給龍禹身邊站著的九方夏行了個禮:“小的見過公主,見過三皇子。”

    這小廝龍禹認識,是完顏長風身邊的,完顏長風一向是獨來獨往的,並沒有什麼貼身丫鬟僕從什麼的。但是自從住進公主府裡之後,龍禹為了表示尊重,也為了他做事方便,便讓他自己在府裡選了幾個覺得能用的,有個跑腿傳話什麼的活兒,也方便些。

    小廝垂首道:“先生說,晚飯擺在前廳,請公主和三皇子過去呢。”

    公主府的下人對九方夏幾人一向是公子相稱,一來尊重,二來公子這稱呼在這個年代也是個普遍的稱呼。這小廝喚三皇子,估計是完顏長風特意叮囑過的。如今九方夏是以臨洛皇子身份前來,喚三皇子方顯得正式。

    龍禹恩了一聲,隨即覺得有些不對勁:“那你不過來喊,在那兒探頭探腦的做什麼?”

    小廝恩恩了兩聲,頗是有些為難的道:“那個……小的怕打擾了公主和三皇子。”

    龍禹一時沒轉過來,眉頭皺的更緊:“打擾什麼?”

    龍禹身後,九方夏噗嗤一笑,插話道:“完顏先生這麼囑咐的?”

    小廝抬頭看了九方夏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先生讓我在院子外面的墻角蹲著,不許走進,時不時的看看,要是半個時辰內公主和三皇子出來了,就請你們去用晚飯。要是沒出來,就去廚房通知一聲,準備些晚飯熱著。”

    這回輪到龍禹不好意思了,心道師父你真是體貼……還特意囑咐小廝不準靠近,不過公主府裡的這些小廝丫鬟,都是久經考驗的,估計著在他們心裡,也沒有什麼。

    龍禹還有些糾結,九方夏卻是大度揮了揮手:“好了,知道了。你先去說一聲,我們這就過去。”

    小廝應著是,一溜煙的跑了,九方夏轉身去房裡拿了披風,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想來外面的那些人看見東錦公主和臨洛皇子如此親密無間,對兩國的合作,一定會充滿信心吧。

    龍禹被九方夏扯著走了幾步,這才想起他腿上有傷,反而去扶了他:“你不要緊吧,要不要我找人弄個轎子……”

    九方夏看著龍禹笑:“公主,我在臨洛,好歹也是個武功高強的皇子,這麼點傷就大驚小怪的,也太沒面子了。”

    “哦。”龍禹應了一聲,停了一會兒,還是稍有擔心的道:“不要勉強啊,這裡也沒什麼外人……大不了讓他們把晚飯擺到這個院子裡來。”

    其實這不是公主府,整個占地也不大,前廳離龍禹住的院子也並不遠,兩人幾句話的功夫,也就到了。

    小廝先一步跑去通傳了,所以當龍禹他們到的時候,晚飯正從廚房裡端上來,熱氣騰騰的,小廳裡,暖氣也著,脫了披風,溫度剛剛好。

    桌子邊的人不多,這坐了完顏長風和墨離,顯得有些空曠。

    看著這兩人幾乎是牽著手來的,似乎白天的別扭已經鬧完了,完顏長風微微一笑,小兩口嘛,床頭吵架床尾和,鬧不出什麼事兒來的。

    龍禹在墨離溫和的目光下有些歉疚了一下,隨即覺得有點變扭,左看看,右看看:“就我們幾個嗎?”

    “恩。”墨離道:“九方炎身體不適,讓人送晚飯去屋裡了。賀將軍和朱將軍日常都要在軍中,和將士同飯同食。丹殊……他說他去幫忙,也留在軍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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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5:54
第235章 男人的胸襟

    龍禹聽著,只覺得心裡有些怪怪的。

    賀朝陽和朱燁兩個是將軍,在軍中用餐是應該的,這很正常,但是丹殊,他怎麼也不來。

    倒不是說龍禹想和丹殊一起吃飯,也不是說平日裡他們天天都是一起吃飯的,但是公主府中但凡是有了事情要商量,只要是在府中,墨離丹殊九方夏都是在場的。

    雖然說他們的關係未必就那麼和善,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自從龍禹浪子回頭變的溫柔起來之後,關係更是一下子改善了,雖然說這一點丹殊未必願意承認,但是細細的看,還是能看出來。

    龍禹側頭想了想,估計是因為今天下發生的事情,丹殊覺得不好意思了,所以就避開了。不過下午的事情,就算是因為她說錯了話,那丹殊的反應也太大了些吧。

    龍禹無奈搖搖頭,坐下吃飯。

    雖然這是在株平,還是在戰爭中的株平,但是因為不是連年戰亂,所以這個地方並不貧窮。如今福甯公主一來,就大顯身手退了敵兵,在百姓中更是坐實了不敗的名聲。聽說公主寫歇在城中,紛紛送了吃的喝的過來,都是些土特產不值錢,但是禮輕情意重,也頗是讓龍禹開心。

    說起來她過去那十幾年的人生,平平淡淡,連個三好學生都沒拿過,更別提如此萬眾矚目了。

    滿滿一桌子菜,一半是按著龍禹墨離他們的口味做的習慣吃的菜。一半是株平風味的特色菜。

    冬天冷,桌子中間擺了一個銅火鍋,裡面裡面煮著奶白色羊肉湯,湯上飄著幾片綠色的蔥葉,裡面整整齊齊的碼著羊肉片和肉圓,百葉……也不知道燉了多長時間,還放了四五種野生菌菇,在小小的廳裡,冒著冉冉熱氣。香氣漂浮不散。

    這年代的東西可是真材實料,株平近邊界,又冷,這裡人比起東錦來,要豪爽上許多,大塊兒吃肉。大口喝酒,冬天的桌子上,最常有的,就是牛羊肉。

    怕她從外面進來冷,墨離先給龍禹盛了碗湯暖一暖,道:“先喝碗湯再吃飯。”

    龍禹應了聲接過去。轉頭看了看外面,小廳的門關著。而且還垂著厚厚的毯子,絲毫也感覺不到外面的寒冷,但是卻阻隔不了聲音,側耳去聽,還是能聽見風聲呼嘯。

    “今年的株平真冷。”完顏長風也喝了口湯,略帶回味的道:“不過中原再冷,也冷不過草原。沙穆的冬天,那才是真冷呢。出了門就得全身裹嚴實了,半點兒都不能露在外面,要不然的話,風吹在臉上,感覺能割掉一塊兒肉。”

    龍禹想了想自己在沙穆的那幾日,那還不算是冬天,不過確實,比起東錦來說,溫度要低得多。而且條件,要差的更多。衣食住行,那樣都不能比。雖然他們穿的衣服也都是貨真價實的皮料子,但大多是粗制的,不可能像東錦或是臨洛的有錢人那樣,弄個幾隻狐狸毛選上最好的部位,縫個密不透風的披風長袍。

    草原部族裡,雖然吃的喝的大部分可以自給自足,但是也有技術有限無法生產的東西,再還有藥品什麼的,都需要從中原國家換。所以好些的東西,比如整張的動物毛皮什麼的,還要留著賣錢,用來買部落所需。龍禹之所以誤打誤撞的進了沙穆,也正是跟了他們出來換物資的隊伍。

    龍禹想著自己曾在丹暮的大帳裡住過,那環境,跟公主府確實天壤之別。鮮美的羊肉片在嘴裡嚼著嚼著,有點食不知味,糾結著道:“我那次去沙穆,感覺族裡的條件是有些差。怎麼丹殊在公主府裡待了那麼多年,也不救濟救濟他的族人麼?”

    龍禹要是記得不錯,雖然在某些方面,這個福甯公主對丹殊確實不怎麼樣。但是在某些方面,卻是夠意思的。

    錢就是夠意思的其中一個方面,公主府裡,墨離丹殊他們三人的經濟龍禹從不過問,也不需要經過她同意,需要多少直接去帳房領就行,也不用和她打招呼。每個月帳房倒是會向她報個大概的開支,幾人也有過幾次大額支出,不過龍禹眼皮都沒撩過一下,頗是財大氣粗且放心的樣子。

    “丹殊是個老實人,不會做那些假公濟私的事情,就算是族裡有困難,也不可能跟你開口。”九方夏笑道:“別說,這公主府裡,還真是沒幾個老實人。”

    “最不老實的就是你。”龍禹瞪一眼九方夏,轉臉對墨離道:“你說我給沙穆送點東西好不好,馬上要過冬了,送點吃的穿的去,還有……師父,你在那裡住了那麼久,知道那邊缺什麼,你給列張單子,我們偷偷送溫暖去?”

    完顏長風正用一種優雅的姿勢啃著塊牛骨,聽了這話抬起頭來,用帕子擦了擦嘴,道:“說起來,沙穆確實是挺窮的,雖然在草原各部族中比起來還算不錯,但是在東錦若是生活慣了,怕是不能適應。只是……”

    完顏長風看了看龍禹:“即使你偷偷的送去,想不讓丹殊知道,這也是不可能的。東錦之中,可能幫襯到沙穆的,除了你不做第二人想,你就不怕好心辦了壞事……而且沙穆現在的族長是丹暮,你要小心丹殊風頭太盛。反弄的兄弟不和。”

    龍禹側頭想了想,覺得這本來應該很簡單的事情,到了完顏長風這裡,便很是有些複雜起來。

    墨離點了點頭,道:“禹兒,這事情,若是有合適的時機,你不妨坦白和丹殊說。我總覺得你們之間……有些誤會。”

    今天發生的事情,只有墨離在場,他覺得丹殊對龍禹。早已經沒有往日的厭惡了,只不過是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的好意,就像是最初自己的無措和懷疑一樣,一個人如此巨大的轉變,旁邊的人總是需要一些時間接受。

    如果丹殊就此離開公主府,那也就罷了。可若是他並沒有離去的打算,這麼個心態待在龍禹身邊,終究是不妥。

    “坦白說麼?”龍禹咬著筷子想了想:“好吧,我看看有沒有這個機會。不過……”

    龍禹皺了皺眉。覺得丹殊這個人吧,實在是有點不那好講話。

    完顏長風搖了搖頭,雖然覺得對龍禹負責是他應該做的,但是小輩們的愛恨情仇,這個就沒有必要湊熱鬧了。丹殊他也觀察過,倒是像九方夏說的。是個老實人。

    而且這些人當中,說起來他和丹殊是最熟悉的,在沙穆住的那些時候,丹殊丹暮兩人經常偷偷換著出現,雖然沙穆族人分不清楚,但是逃不出他的眼睛。不過他雖然住了十來年。卻終究只是個外人,沒有必要參與沙穆的事情。

    拋開丹殊的事情不談。如今眾人面前,還放這個巨大的難題。

    完顏長風看著九方夏道:“下一步,三皇子有什麼打算?”

    如今妖兵已退,株平危機已解,東錦朝中也沒有消息傳來,現在面臨著最大麻煩的,還是臨洛。

    九方夏歎了口氣:“洛城那邊。現在完全沒有消息傳來,我估計。已經被永夜控制了。”

    皇帝被控制,皇子死的死,逃的逃,如果在正常情況下,這個國家應該早就亂成了一團,百姓生活暫且不論,朝廷肯定是一塌糊塗,各地勢力增長,駐守在外的軍隊,也應該迅速回城救駕。

    但是現在臨洛卻很平靜,根據九方夏的線報,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這就是說,皇帝被人控制了,或者除了皇帝,皇宮中還有旁的人被控制了,所以什麼消息也沒有傳出來,大部分的人,甚至還被蒙在鼓裡。

    九方夏道:“臨洛的皇城軍是由父皇親自掌控,而且因為臨洛這些年未有戰事,數量也不多。軍隊中最有實力的一隻,是駐守在東邊的況家軍,我已經通知了況將軍,皇城有便,讓他即刻領兵救駕。”

    九方夏說著,歎了口氣:“只是我久不在臨洛,和他並無深交,也沒有調動兵馬的權利。不過這事情非同小可,接了我的消息之後,他應該會立刻派人和朝中聯繫,父皇再是受到控制能穩定局面,多少也會有端倪露出。至少,幾個皇子同時失蹤,況將軍也必新生疑慮。”

    官位做到一定高度的人,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都有非常強的警覺心,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察覺局勢的變化,特別是來自上面的變動。

    臨洛皇帝也不是坐以待斃的弱者,只要不是被完全控制了心神,哪怕是軟禁起來,他也一定會想辦法發出一些永夜看不出來不妥,但是實則有問題的命令出來,給那些臣子通消息,以待救援。

    龍禹對臨洛的軍事實力不太清楚,不過總覺得,既然臨洛整體實力不如東錦,那況家軍再厲害,也應該沒有北行軍厲害。北行軍尚且被永夜控制的妖兵打的慘不忍睹,那麼況家軍及時得到了真實消息趕回臨洛,又是不是能夠救的了駕。

    可別臨洛皇帝沒救成,卻反把自己給搭了進去,成了永夜的幫兇,若是那樣,可就不但沒幫上忙,反倒是助紂為虐了。

    龍禹說了自己的顧慮,見九方夏皺著眉頭,便知道自己猜測沒錯。在見識過妖兵兇殘之後,他也心裡沒底。

    歸根到底,東錦也罷,臨洛也罷,這些將士都是上陣打仗殺敵的,都不會妖術詭計,行兵佈陣什麼的在行,刀劍無眼的拼命也不會膽怯,但這解毒下蠱什麼的,卻是落了下風。畢竟,這天下之大,又能有幾個像完顏長風這樣精通異術巫蠱的軍師。

    龍禹很是自然的看向完顏長風,錦帝曾經一再很明確的交代,有困難,找師傅。

    完顏長風半點也不拖延,爽快道:“明日動身。”

    “這麼快?”龍禹愕然:“株平……”

    “株平的事情交給賀朝陽和朱燁。”完顏長風道:“我們明天動身,越早越好。這邊的事情辦完,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麼?”龍禹指指自己。

    完顏長風道:“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雖然我覺得有些早了,但是我想,他一定很想見你。”

    “什麼人?”龍禹大是好奇,追問道。

    完顏長風笑一笑:“見了,你自然認識。”

    這一笑,龍禹覺得自己隱約的有些明瞭。

    完顏長風是個很淡漠的人,即便是對著自己時會有些溫情的表情。但是大部分的時候,卻都是冷冷清清的。只有提到一個人的時候,他會像是融化了一般,臉上整體的線條都柔和起來。雖然難免帶著些淡淡惆悵,但是整個人,卻像是一把刀裹上了刀鞘。

    這個人。龍禹也很是疑惑,她現在連這個人是男是女都有些疑惑,但是隱約的知道,這個人,跟自己一定有非常重要的聯繫。而這,也正是完顏長風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原因。

    一席終了。大家定下來明日一早出發,今日早早休息。

    九方夏的腿傷雖然不重。卻也還未好,龍禹怕這人太胡鬧,便趕著他先回去休息,晚上讓墨離陪著就行。

    九方夏這幾日也確實是勞累,又心中有事,便也先去休息。

    墨離正要送龍禹回房,卻有人進來稟事。墨離猶豫了一下,完顏長風揮揮手:“出去說。正好,我也有話要對公主說。一會兒我直接送公主回房,等你回來再走。”

    墨離應了聲,便出去了,有完顏長風陪著,他是絕對放心的。

    龍禹心裡卻低估起來,剛才吃飯那會兒,大家討論的還挺熱烈,完顏長風也沒說有事要說,這怎麼人都走了,完顏長風有話說了。難道是什麼不能告人的秘密?

    龍禹眯著眼睛,很是好奇的從位子上站起來,跑到完顏長風身邊坐著:“師父,什麼事?”

    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外傳的絕技要傳授與她?話說起來,最近這段時間龍禹練得挺勤,除了武功招式這種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內力方面,已經是突飛猛進了。

    卻見完顏長風端了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臨洛,在東錦的什麼方位?”

    龍禹不明白完顏長風問這個做什麼,仰頭想了半天,猶豫道:“東方……吧。”

    完顏長風點點頭:“九方夏這個時候,要往北去。”

    龍禹更茫然:“往北,往哪裡去?”

    越往北越冷,這個時候,北方早已經是大雪封山,人跡無蹤了。除非是完顏長風想要去的北國雪山,也不能說完顏長風的事情不重要,但是這個時候,臨洛國家亂成了這個樣子,讓九方夏跟著去北國,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說著,龍禹心裡一動,眼前一亮:“師父,是不是,北方對九方夏好?”

    不是說,不論什麼災禍,都是有解救的麼,九死一生,這還有一線生機呢。完顏長風既然能算到九方夏有危險,也應該可以有趨吉避凶之法才是。

    “難在北方,解也在北方。”完顏長風道:“但是,他需要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這所謂化解,也得是天意遂認願如此才行,刻意人為,是成不了事的。比如現在,臨洛有難,九方夏必須回國,若是強行北去,差強人意,反而弄巧成拙。不過離過年還有段時間,若是臨洛的事情解決了,又或者他有一個非北去不可的理由,那麼,一切還有轉機。”

    龍禹聽的似懂非懂,點了點頭,見完顏長風站起身來,道:“你是九方夏命中的貴人,他的轉機,既在北,也在你,恩……其實命理這事情,也說不了那麼清楚,我也只能說這麼多,至於到底怎麼做,就看九方夏的命了。”

    完顏長風說著,已經往門口走了,龍禹跟在身後,雖然還想問詳細一些,不過也猜得出,大抵上,也再問不出什麼了。她曾經開玩笑的問過一次,為什麼完顏長風說話很多時候都似是而非,藏頭露尾,大家都那麼熟了,就不能明說嗎?

    完顏長風的回答很實在,也很無奈,他說,我不是老天爺,沒法給你安排。我只是個算命的,只能靠猜。即使前一百次都猜對了,也沒有人能保證第一百零一次,所以……一切未發生時,都只能似是而非。

    夜風凜冽,完顏長風將龍禹送到住處,還沒進門,正好遇見丹殊迎面往外走。

    龍禹突然生出點狹路相逢的感慨來,本是特意避開晚飯的,大概丹殊也沒想到會正面撞上,一時沒來得及隱藏情緒,面上不由的顯出些尷尬的神情來,愣了愣,才道:“公主,完顏先生。”

    “你這是?”完顏長風打量了他一下:“有事去麼?”

    丹殊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方才道:“沒事,完顏先生有什麼事要我做麼?”

    “沒事正好。”完顏長風笑一笑:“我突然想起來要回去配點藥,墨離出去了,你陪公主一會兒,等到墨離回來再走。”

    非常時刻,龍禹身邊必須時時刻刻有人才行,完顏長風不知道白天發生的事情,沒見著墨離,覺得交給丹殊也是同樣保險的。雖然兩人似乎鬧了點彆扭,不過這能有什麼妨礙呢。

    龍禹和丹殊幾乎是同時想脫出而出不要,這都什麼事兒啊,感覺又在重複白天的故事了。

    不過黑燈瞎火的,完顏長風並沒有太注意兩人的表情,也沒太將這放在心上,揮了揮手:“我先回去了。”

    說著,轉身便走,留下兩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夜風一吹,就像是刀子一般的割在臉上。

    龍禹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回過神來:“對了,我有事對你說。進來吧,外面太冷。”

    這大半夜的,又不是賞花賞月的時候,兩個人總不能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院子裡吧。雖然練練內功就不冷了,可終究不是個事。

    想到剛才在飯桌上說的事情,龍禹覺得,似乎可以拿出來緩和一下氣氛。

    房間裡溫暖如春,丹殊木著臉跟龍禹進了屋,動作比思想更快的,伸手去接她脫下的披風。

    丹殊的手觸到披風絨毛的時候僵了僵,然後龍禹嫣然一笑:“謝謝。”

    這男人實在是,或許真的像是九方夏所說的,其實是公主府裡難得一見的老實人。老實人好欺負,但是老實人容易惱羞成怒,現在大家關係還不那麼好,還是不要急著欺負的好。

    丹殊面無表情甚至是有些僵硬的,沒有說話,轉身將龍禹的披風搭在屏風上。他其實有些生自己的氣,在龍禹面前,總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龍禹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給丹殊倒了杯,道:“坐。”

    丹殊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的,在桌邊龍禹對面坐下:“公主有什麼吩咐?”

    看龍禹這樣子,多半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龍禹想了想,還是單刀直入道:“沙穆的冬天,是不是比較難過?”

    對丹殊這種人,她覺得還是直接些比較好,拐彎抹角的,可能反而容易得到反效果。

    丹殊有些不解:“公主是什麼意思?”

    “哦,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條件差一些。”龍禹斟酌著道:“你每年都會有一段時間待在沙穆,應該知道草原上的冬天,是不是經常缺少禦寒的衣物,藥品,或者是食物什麼的?”

    丹殊面色微微一沉:“草原環境艱苦,自然無法和東錦相比。”

    “所以我想給沙穆送些東西去。”龍禹笑道:“我這次也算是在沙穆做了幾天客,禮尚往來,沒有不回報的道理。”

    丹殊似乎很是詫異龍禹會提到這事情,不過基本沒做猶豫,便拒絕道:“多謝公主好意,不需要。”

    龍禹一點兒也不意外丹殊的這個回答,笑眯眯道:“不要拒絕的那麼乾脆麼,你不需要,你的族人需要啊。你看,這是我示好的一種表現,難道不明白嗎,在做為一個胸襟像草原一樣寬廣的漢子,你難道不應該大度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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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道不同

       龍禹覺得,自己都這麼表明態度了,都這麼寬容豁達了,雖然彪悍了一些,但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家,丹殊好歹也是個大男人,再揪著不放,就有些小家子氣了吧。

    卻不料,丹殊面色沉沉:“為什麼要向我示好?”

    “額……”龍禹啞了啞,難道自己沒說過麼,同在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兩個針鋒相對的人,想要改善關係,總有一個要軟一些吧。

    反正都已經開口說了好話,龍禹也不在意再把話說的好聽一些,誰叫以前是她折騰人呢,這一世界的仇人,不一個個捋順了毛,日子怎麼能過的舒心。

    正想著怎麼給丹殊順毛呢,卻不料男人突然站起了身,身子前傾過來,兩手撐在柱上。

    丹殊身形高大,又是他站著龍禹坐著,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他投下的身影覆蓋了,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恩了一聲。

    丹殊這是,有話要對她說的意思嗎?

    丹殊定定的望著龍禹,相比東錦人而言,他的長相異族特色比較鮮明,平日裡還不明顯,如今這麼一細看,眼眶深邃鼻樑高挺,五官輪廓深邃,立體感特別強,配上這樣的身形,壓迫感十足。似乎像座山似的站在自己面前,擋住了一切。

    丹殊緩緩地靠了過來,道:“公主,明日你們啟程洛城,我另有他事,就不同行了。”

    龍禹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還以為丹殊要說出什麼逆天的話來。沒想到是這個,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了幾下回到原位,關心道:“你有急事麼?有急事儘管去做,不用管我們,怎麼不早說,是不是族裡出事了?”

    丹殊略垂下眼眸,龍禹意外的發現,別看這個硬派漢子,睫毛還真挺長呢。這麼一低垂下來,在眼瞼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族裡很好,是旁的事情。”丹殊道。

    龍禹見丹殊不欲多說,也不追問,只是道:“你儘管去做,若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也不要客氣,大家……大家都那麼熟了,不用那麼客套。”

    這倒是實話,他們之間,怕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如果丹殊有事,她也是一定願意幫忙的。

    丹殊點了點頭。臉色很平靜,看不出有什麼端倪。

    龍禹總覺得他心裡有事。可他不是墨離也不是九方夏,又不知該怎麼開口去問,問的深了,又怕弄巧成拙。本是好心的,若是讓丹殊覺得自己想管制著他,反倒是沒有意思了。

    正僵持著。聽著外面隱約有腳步聲傳來,丹殊直起身子道:“族裡的事情。以後就勞煩公主多費心了。”

    “啊?”龍禹更加納悶,剛才不是還咬死了不用她幫忙嗎。這怎麼又要多費心了,這男人的臉也是六月的天啊,說變就變,這變的何其之快,讓人根本無法反應。

    剛啊出來,腳步聲便已經到了門口,墨離推門進來,見這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站著,也是微微一愣。

    丹殊卻是半點也不耽誤道:“我先出去了。”

    說完,再沒看龍禹一眼,也沒看進來的墨離一眼,便轉身往外走,帶上了房門。

    墨離從外面回來,帶著一身的寒風和冷意,龍禹忙倒了杯熱水送到他手裡讓他捂著。

    墨離笑笑接了,奇怪道:“不是完顏先生送你回來麼,怎麼丹殊在這裡?”

    雖然丹殊在這裡其實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這兩人到現在之間也還有些間隙,又剛發生過那不愉快的事情,由不得他不多問一聲。

    龍禹搖搖頭,表示沒什麼事,也確實是沒什麼事。丹殊這人,便是到現在,她也還有些摸不透。以龍禹看人眼光,她覺得按理說,丹殊應該是最直接最坦白的一個,比起九方夏墨離,這樣的人應該是不論什麼事都放在面上的,應該是最好處的一個。

    可偏偏不是,公主府中,和丹殊的關係偏偏是最糾結難以進展的,這個人有時候似乎對自己有些軟化的跡象,可是更多的時候,卻不知道在堅持什麼。

    龍禹搖搖頭,想著丹殊至少這一陣子都不在自己身邊,現在還是臨洛和永夜的事情為重,這暫時可以丟下不管。

    當下,將這事情丟在一旁反倒是問了墨離剛才去做了什麼,聽說不過是一些尋常的保衛安排等,也就沒有多說。

    次日還要起早,當夜便早早安歇。龍禹沒提,墨離也並不知道丹殊要出門,何況丹殊出門也是常有的事情,並不稀奇。這又是一年冬天,丹暮的身體雖然是大好了,但是想來不見終是不放心,丹殊就是想去看看,也是合情合理。

    這一趟臨洛,本也沒有打算大張旗鼓。龍禹,墨離,九方夏並著完顏長風四人一行單獨前往,因為永夜與眾不同,怕是人手帶的多了也是無用,因為並沒有讓飛翼營隨行,但是賀朝陽說什麼也不放心,說自己是錦帝命令守著龍禹的,萬沒有讓公主單身赴險的道理。

    在賀朝陽的堅持下,龍禹最終答應讓賀朝陽派精兵二十人一組,分成零散小隊,與他們同時出發,平時並不跟隨,隨時接命令列事。

    而老鼠,終於在株平和錦城要冷上很多的氣候中,開始了又一次的休眠,昏昏沉沉的縮在角落裡無精打采,完顏長風看了一回,說是他們回來之前,估計它都緩不過來,讓人好好照顧,不許驚動。

    一切安排妥當,次日一早,龍禹幾人便準備上路,如今龍禹也能單獨騎馬了,只帶著簡單的行禮,很是有些風度氣勢。

    一行四人出了城,便看見城門口的陰影下,遠遠地站了個人。

    龍禹微微眯起眼,可不是丹殊,這一早上,就沒見著他。還以為是他族裡有事,所以急著先走了呢。

    寒風凜冽,丹殊一人一馬立在陰影中,讓龍禹沒來由的感到一陣蕭瑟涼意。

    那是種說不出的孤單寂寞。即使今日陽光燦爛,也寒冷的找不到身上的一片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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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他是為你

    丹殊並沒有過來,只是遠遠地向眾人頷首致意,然後便調轉馬頭,拍馬而去。

    除了龍禹,旁人並不知道丹殊要走的事情,見他不同行,還都有些詫異。

    九方夏疑惑道:“沙穆出事了?”

    這是當時龍禹的第一個反應,也是大家的第一個反應,此時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丹殊不同行,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他心裡重要的事情,除了自己的族人,再沒有其他了。

    “不是沙穆。”龍禹想著昨晚的事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見眾人都望她,也不敢很是肯定:“應該是不是沙穆吧,昨晚上丹殊跟我說了,有事要做,我也以為是沙穆出了事,問他要不要幫忙,但他說是別的事情。而且……”

    龍禹想著丹殊最後讓她幫襯沙穆那事情,便覺得很是費解,不由得道:“我開始的時候,提出要幫沙穆,不過被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但是後來,他又自己提出來,讓我幫襯沙穆……你們知道他看我不順眼的,我也不敢多問,免得他以為我管著他不讓他去呢。”

    說著,龍禹眼風一掃眾人,頗為感慨道:“你們男人啊,真是難以捉摸。”

    這話說的哀怨糾結的,眾人都忍不住好笑,要是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深閨怨婦呢。

    不是沙穆,卻又是往北去,而且還讓龍禹日後幫襯著些沙穆,完顏長風暗暗的皺起了眉。 丹殊這是……要做什麼?

    不過當下最嚴重的問題是臨洛的永夜,丹殊這麼大的人了,又經常外出,眾人也就沒有多想,更何況他這一揚鞭躍馬,眾人說話的這一會兒工夫便已經不見了蹤影,總不能說這個時候追上去問一聲你做什麼去吧,那真的,估計丹殊也要多想了。

    墨離道:“沙穆的事情。我會安排下去的。我們啟辰吧,等到了驛站, 我再讓人聯繫一下丹殊,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

    丹殊如果真的有事,眾人也是願意幫忙的,畢竟那麼熟悉了。誰有個閃失,大家心裡必然都不好受。

    這安排合情合理,龍禹知道公主府這些人一貫都能聯繫的上,就像是上回聯繫九方夏那樣,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手段。

    龍禹想了一下,也就將這事情丟開一旁,專心趕路。如今這永夜的事情確實才是當務之急,旁的事情。暫且先壓一壓不妨。

    從株平到洛城,若是日夜兼程快馬加鞭,也不過是三四日時間,但是眾人畢竟顧忌龍禹身體,每天早起趕路兩個時辰,歇上半個時辰,再走兩個時辰。這就已經是極限了。

    路上辛苦,九方夏和墨離自然誰都不去鬧龍禹。一切如常,倒是完顏長風偶爾有些心思沉沉,似乎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龍禹對完顏長風這個師父,自然是非常敬佩的,見他有心事,難免要關心一下,第三日晚上歇了之後,從廚房裡拿了瓶酒,溜到了完顏長風房裡。

    雖然是單身男女,但是龍禹對完顏長風一貫沒有半點戒心,連帶著墨離九方夏也並不覺得什麼。這兩人有陣子沒聚,倒是趁龍禹不在,也哥兩好的湊在一起喝了一杯。

    龍禹進去的時候,完顏長風正坐在桌邊,看著桌邊攤開的一張紙。

    龍禹在這個年代也待了有些日子,認識完顏長風更是有些日子,一眼看過去,便知道封信函是通傳消息用的。信函的一角,有一個特殊的符號,完顏長風說是辨認真偽的,龍禹當時就覺得很是先進,居然還有防偽標貼。

    說起來,完顏長風這人也不知道有什麼能耐,雖然身在沙穆,但是各地的消息都知道一些,似乎有自有一班各處的探子。

    完顏長風見龍禹進來,將桌上信函用手按住,卻並不是藏著掖著,而是道:“來找我,有事麼?”

    龍禹瞟了桌上的信函一眼,老實說,沒看出什麼來。

    她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東錦人,來東錦總共也不過幾個月時間,又常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情,除了開始養傷的那段日子,一直也沒能在公主府裡安穩的待上一段時間。而看書識字卻又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因此要說識字,龍禹也識,你讓她拿著信函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猜著,也能猜出十之八九,但是一眼過去,角度還不是正的,那就真是什麼也沒看明白了。

    聽完顏長風這麼問,龍禹想起正事,正色道:“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我見你這幾天,有些心情不好。有什麼事兒,我能幫忙麼?”

    完顏長風倒是有些意外,自己其實一貫的沒有什麼表情,能被看出心情不好,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情。抬手讓龍禹坐下,看了看她臉上頗是擔憂的表情,笑道:“難怪都說女兒是貼心的棉襖,果然收徒弟也要收個女徒弟,還知道關心師父心情好不好。”

    龍禹嘿嘿一笑,雖然覺得完顏長風這比喻實在是有些怪怪的,但是並不反駁。他說的也是實話,何況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完顏長風待她不薄,不管是為了什麼,這總是事實。她也自然會好好孝順。

    何況完顏長風比龍禹年長二十多歲,又是錦帝一個同輩的人,亦父亦師也不為過。

    完顏長風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道:“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

    龍禹馬上正色道:“什麼事?”

    竟然有完顏長風要問自己的事情,這可稀奇的。說實在話,龍禹一直對完顏長風有種過分的崇拜,覺得這世上,大約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完顏長風笑了笑,說了句龍禹這麼也想不到的話:“你覺得。丹殊如何?”

    龍禹一愣,不由的道:“丹殊怎麼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完顏長風道:“你覺得丹殊如何?”

    “挺好的呀。”龍禹想了想:“就是性格有點彆扭,昨天……昨天我還想好好地跟他說說話的,大家常在一起,總不能一直這麼這針鋒相對吧。”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既然完顏長風問了,龍禹就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末了還有些委屈道:“雖然說我說的話也許是有不妥,但是也不用那麼凶吧。我明顯是開玩笑的啊,更何況……我也道過歉了,師父你說他一個大男人,心眼是不是有些小?這麼跟我計較。”

    龍禹本也沒把這當回事,不過是隨意和完顏長風說說,卻沒想到這一說。他臉上漸漸浮出種原來如此的表情。

    龍禹更是奇了,追問道:“師父,莫非你知道什麼?”

    完顏長風微微的皺起眉,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敲著節奏,一下,一下。半響,方道:“我剛才問你。你覺得丹殊,如何……除了這個呢,這倒也不能怪他心眼小,這些日子在東錦,我倒是也聽了些過去的事情,你過去,確實有些過了。如今和墨離。九方夏相處的都融洽了,只剩下丹殊一個。他自然是比往日還要煩躁的。”

    龍禹想想,倒是也能理解,再細細想想自從見面時一言一行,實在道:“丹殊挺不錯的,對族人不錯,對我也不錯,雖然我們關係不好,但若是有事,我想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替我扛著。”

    這點,龍禹倒是覺得無須懷疑,像丹殊這種男人,把承諾看的比命還重,他在草原之神前發誓今生追隨,就覺不會背叛。

    完顏長風恩了一聲,臉色並未緩和,似乎龍禹的回答並不太讓他滿意。 想了想,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這事情……”完顏長風伸手按著桌上的信函:“我再考慮一下。”

    完顏長風一向思維敏捷做事果斷,能讓個他考慮的事情,這不由的讓龍禹更加好奇。

    但是好奇歸好奇,完顏長風不說,龍禹卻是半點辦法也沒有,又再聊了幾句,便只得告辭回房。

    這是個頗大的客棧,為了安全也為了清靜,龍禹他們包下了一個小院,院子裡如今只住著他們幾個人,倒是無人打擾。

    龍禹走出完顏長風的屋子,還沒走進自己房間,便看見一個黑衣人落在院中。

    龍禹愣了一下,腦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有刺客?

    那黑衣人似乎也愣了一下,隨即單膝跪下,道:“屬下參見福甯公主。”

    這麼一說話,龍禹想起來了,這人是墨離的手下,墨離有一幫高來高去的手下,都穿著黑衣,平日裡並不出面,只是做傳遞資訊的事情,因為墨離並不背著她,所以也見過那麼一兩次。

    這個男人的臉,龍禹是沒見過的。但是這個男人的聲音,龍禹卻是聽過。有一日也是有了某事的消息,便是這個聲音在窗外稟告的。

    龍禹點了點頭:“免禮。”

    這些日子來,天天避不了這些接觸,龍禹就算是開始再不習慣,如今也已經學著擺的架勢十足了。

    黑衣人似乎也沒想到會直撞上龍禹,猶豫了一下,道:“屬下有消息要稟明墨離公子官策。”

    “哦,什麼事兒。”龍禹順口問了一句,再應著:“他在屋裡呢。”

    “是墨離公子讓屬下去查的,關於丹殊公子的事情。”黑衣人毫不猶豫的道:“屬下已經查明。”

    這就是龍禹身份的好處,雖然說這些黑衣人是墨離培養管理的,但是因為墨離是公主府的人,而龍禹又是公主府裡名正言順的老大,所以墨離的手下在,自然也是龍禹的手下,這麼一問,別沒有半點隱瞞的全說了。

    “丹殊怎麼了?”龍禹一邊引著黑衣人往裡走,一邊問道。

    想來,那日丹殊單身匹馬的走了,雖然墨離沒說什麼,心裡也是擔心的吧。畢竟他們同處了這些年,便不是兄弟,感情也是有的。

    黑衣人聽了龍禹的問,便實打實的道:“丹殊公子一路向北,卻並沒有轉進草原,更沒有回沙穆。如今看來,是往北國去了。”

    “北國?”龍禹剛念叨了一邊,墨離便開了門,黑衣人見了,連忙又前去稟告一遍。

    待墨離摒退黑衣人之後,龍禹跟著一起進了房間,猶自還在奇怪:“這麼個危險的檔口上,丹殊去北國幹什麼?”

    房間裡,擺了幾個酒罈,一陣淡淡的酒味從兩人身上散出來,不過這酒想來時極好的,所以並不難聞。

    墨離還沒回話,卻見龍禹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了。”

    兩人刷的一起看她,卻見龍禹神色詭異的道:“他一定是看上那個穆嫣蘿了,又怕我們笑話,所以偷偷跑去會美人。”

    這理由便是再勉強,也是說不過去的。丹殊是什麼人,墨離九方夏心裡有數,如今正是有事需要人的時候,他就是再想,再喜歡,也不會這個時候跑去會什麼沒人。

    丹殊這個時候去北邊,一定是有事的,但是北邊能有什麼事呢?

    北邊無非就是沙穆,然後是北國,再是北海……丹殊那日明確表示自己不喜歡穆嫣蘿的,但是他不是去看穆嫣蘿,總不能去北海了吧。

    眾人正詫異著,卻見完顏長風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了門口,悠悠的來了一句:“沒錯,丹殊正是去找穆嫣蘿了。”

    “……”龍禹愣了一下,隨即道:“如果丹殊真的喜歡穆嫣蘿,沒必要瞞著我們啊,我真的會同意的。”

    即使龍禹也覺得丹殊不錯,他離開公主府是個遺憾,但是也絕不會幹出棒打鴛鴦的事情來。別說丹殊這還是有看中的要離開公主府,便是沒有,若他說要走,她也不會反對啊。

    在有一點上,龍禹絕對比過去的福甯公主看的明白,強人所難是沒有意思的,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留住了心,也會有二心。

    “丹殊真的不喜歡穆嫣蘿,但是,他確實是去北海了。”完顏長風本來還打算再考慮一下這事情要不要說,不過剛才聽著墨離也已查了大半,索性明白的說出來:“丹殊想再為你做一件事情,所以,去和穆嫣蘿談條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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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7:05
第238章 亂

    龍禹眨了眨眼,一時間覺得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丹殊為了她,去和穆嫣蘿談條件……她倒是知道穆嫣蘿喜歡丹殊,但她有什麼事情需要求著穆嫣蘿,讓丹殊去談條件的?

    龍禹有些疑惑的看著完顏長風:“師父,丹殊去幫我幹什麼了?”

    完顏長風似乎有些為難的樣子,想了想,長歎了一聲,竟然轉過身去,施施然的走了。

    龍禹愣了,這算是怎麼回事?這什麼都沒說呢,就這麼走了?

    正要追過去,墨離伸手按住她的肩。

    龍禹不解回頭,卻見墨離搖了搖頭。

    等完顏長風的回了房,啪嗒一聲關上門的之後,龍禹實在是忍不住道:“師父這賣什麼關子呢,說一半留一半的,存心今晚上讓我睡不著啊。”

    “完顏長風不想說的東西,怕是你問也問不出來吧?”墨離一句話點破,看著龍禹沮喪的樣子,又道:“他不說,自然有不說的理由,等能說了,難道還會瞞著你麼?”

    龍禹想了想剛才過去的時候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下好奇的不行,便將剛才的事情又說了一遍,說完後,晶晶亮的眼睛看看墨離,再看看九方夏,這兩個人不是常號稱和丹殊一個院子生活了七八年,不是兄弟勝似兄弟麼?能不能猜出他這是去做什麼了?

    卻見墨離和九方夏臉上的表情都是有些凝重,沉默片刻。九方夏起身道:“夜深了,我去隔壁休息,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說著,不待龍禹表態,便起身出去。

    龍禹倒是也不攔九方夏,不過轉頭看著墨離,眯著眼睛道:“這是你們都知道,只瞞著我的意思嗎?”

    她是沒法跟完顏長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但是可以跟墨離或者九方夏軟磨硬泡啊,還可以威逼利誘,只要是他們知道的事情,不怕套不出來。

    墨離笑了笑,神色間有些無奈,拍了拍龍禹的手。道:“今日也確實晚了,先洗漱了,上床慢慢說。”

    聽墨離這不是拒絕的口氣,龍禹便也應了,確實是奔波了一天,現在也確實是累了。而且這房間裡雖然也有暖氣。但是畢竟不比東錦的皇宮,所以有什麼事情洗洗上床聊。倒是應該。

    龍禹也沒那麼講究,出門在外的,又是大冬天,沒必要日日洗澡,讓夥計打了水,兩人略洗了,便關了房門上床。

    床只是普通的雙人床。被褥什麼的也不甚暖和,不過墨離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身上暖和。龍禹本身練的又是至陽的內力,兩人窩在一起,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冷。

    攏了攏被角,龍禹在墨離臂彎裡蹭了蹭,道:“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離歎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原來,我,九方夏,丹殊……我們三個是一樣的。可是現在呢,只剩下他一個了,草原回不去,公主府無所適從,他一下子變得很茫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龍禹點點頭,確實,如今的公主府裡,似乎他們都恩愛和睦了,只剩下丹殊一個人,變得無處可去起來。但是這也不是自己的責任啊,即使……她想著今天在陰影中孑然的身影,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但這又能怎麼辦?

    “所以我想,他是想為你做點什麼,然後,給自己一個離開的理由吧。”墨離摸摸龍禹的頭髮:“其實倒未必是給你一個交代,而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恩。”龍禹應了一聲:“那,他去北國做什麼呢?師父說,他去和穆嫣蘿談條件,可我並沒有什麼求著穆嫣蘿的事情,倒是師父要她幫著找極樂草……總不至於是說,他實在是找不到能為我做的事情,所以就去替師父找極樂草,反正師父是我師父,他就權當做是為我做事了?”

    這要說,勉強也說的過去,但是細細論究起來,卻是勉強了些。

    墨離皺眉半響,道:“這我也不清楚,丹殊還未到北國,所以也探不出詳細。不過也不用心急,等過幾日,自然便有回應。”

    墨離一直有自己的消息網,雖然沒法像完顏長風那樣看一步猜三步,但是若丹殊有了進一步的行動,那麼也不過幾日的時間,自然能將消息傳來。

    龍禹想想,似乎也只能如此了。她沒辦法現在跑去逼著完顏長風說出丹殊到底去做什麼。更沒辦法現在追到北國去揪著丹殊問他要做什麼。雖然有點後悔臨走的那天就該把丹殊的事情問清楚,不過現在已經吃了,後悔也沒有用。

    龍禹在床上糾結了一會兒,終究是趕了幾天的路體力消耗的厲害,抱著墨離的胳膊便睡了過去。墨離側頭看了她一會兒,無聲的歎了口氣,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照舊趕路,完顏長風不說,龍禹也不問,只在心裡等著墨離的消息什麼時候能傳來。

    第三天中午的時候,終於到了洛城外最近的一個小鎮,遠遠地,甚至能看見洛城的城門了。

    他們在小鎮上休息的地方,叫隆興酒家,龍禹大抵的看了一圈,這算是這個鎮子上最豪華的酒樓了。

    夥計殷勤招呼著上了二樓,進了包廂,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屬下給三皇子殿下請安。”穿著布衣,肩上搭著塊毛巾,本來笑嘻嘻的小夥計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頗有氣場。

    龍禹被這突然的一跪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九方夏的眼線吧。雖然他離開臨洛數年,但是對朝中的情況似乎了若指掌,想來,朝中眼線應該不少。

    九方夏點了點頭,也不多說,先道:“現在情況如何?”

    小夥計站起身來,原本笑嘻嘻的臉現在嚴肅的都不行,龍禹甚至能感覺出真真殺氣來,估計著,雖然這一看便覺得身體瘦弱豆芽菜一般,能在九方夏手下做事,定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手上,估計也是沾過血腥的。

    小夥計低聲道:“洛城現在管的非常的嚴,進出都有人盤查,據說是,二皇子和四皇子聯手叛亂,大皇子救駕犧牲,所以正在抓亂黨。”

    二皇子和四皇子聯手叛亂,大皇子救駕犧牲……龍禹想想那混亂的場面,不由得想笑,這都什麼跟什麼,也虧得永夜那人腦子夠使,一下子把幾個皇子都搭了進去。估計是因為九方夏這些年都不在臨洛,實在是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回去篡位,所以才逃過一劫吧。

    小夥計這一番話,讓九方夏聽的也覺得十分的無語,沉默半響,道:“皇宮裡,有什麼消息?”

    小夥計面露難色,道“皇宮中只說是皇帝身體抱恙,如今歇朝,但也會召集幾個近臣商議朝事,並未有什麼與往日不同的地方。因著現在實在是風聲太緊,所以也不敢過多打探……”他微微皺了眉,猶豫道“殿下這些人手都安排不易,怕是萬一消息沒打探到反而暴露,更是損失。”

  九方夏點了點頭:“這些人手,本也不是做這個用的,你做的對。”

  小夥計輕鬆了一點的呼出口氣,低下頭來

  九方夏轉頭對眾人道:“若是洛城現在管得那麼嚴,估計永夜還在城中,我們進城一事,要從長計議了。”

  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都不在了,如今四皇子出現,可不就是個天生的靶子。

  完顏長風道:“化妝吧,小兄弟不是說進城都盤查的嚴嗎,盤查的嚴不要緊,不是禁止出入就行。”

  其實禁止出入也不要緊,憑眾人的武功,黑燈瞎火的時候找個城牆無人處,怎麼也跳進去了,龍禹差一點吧,三個人拎她一個,那也是半點兒問題也沒有的。

  完顏長風的化妝之術,龍禹是見識過的,覺得他完全可以把人化成鬼,把鬼化成神,想要把他們幾個蓋頭換面,自然是半點也不難。

  幾人索性在客棧裡吃了飯,然後又包了處偏僻的院子。

  下午,從院子的側門處,緩緩地走出幾個人來。

  四十歲的父親,背著個包裹,一看便是飽經滄桑,雖然努力挺直著腰背,但卻還是有些微微的彎了。

  兩個年輕的男子,稍微大一些的,強壯有力,一看粗壯的臂膀,便是慣做苦力的。身子薄一些的,看來要年輕一些,不過長相和兄長卻是有三分想像,小兒子,總是被疼愛的多些,何況是個身體弱一些的幼子。

  龍禹左顧右盼的走在中間,她是本色出演,一個跟著父親走親戚的小丫頭,沒出過門見過世面,什麼也不懂。

  從小鎮出來,沒走上多遠,洛城城門便在眼前,臨洛也是個大國,洛城是臨洛國都,自然的巍峨氣派,高大的城門外,進城的隊伍排了幾十米遠,一個個接受檢查。但是奇怪的,城牆上並沒有貼著通緝令什麼的,完顏長風裝作好奇的外地人去打聽了一下,也沒有人知道,這洛城戒嚴,到底在抓什麼人,說是抓亂黨,可是連個亂黨名字也沒貼出來。

  而按正常來說,這樣大規模的抓人,鬧得滿城風雨,一定會有詳細的名單出來,貼在城牆之上,再或者懸賞通緝。

  而官兵檢查的物件,也很奇怪,只查男人不查女人,一般扯扯鬍子,更有甚者,讓你脫個褲子檢查一下……龍禹面色詭異的看向墨離,壓低聲音道:“大哥……他們是不是想找一個太監?”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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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7:26
第239章 不能坐等

    墨離嘴角抽了抽,第一下是被龍禹這一聲大哥,第二下,是被她那句太監。

    難道說臨洛的亂軍,竟然都是太監麼?或者亂軍的首領,是太監麼?可是盤查這樣的特徵,不是找太監,又是找什麼人?

    一時眾人都是有些無語,不過當下也沒有什麼旁的辦法,跟著長長的進城隊伍,慢慢的往城門口去。

    說起來,倒是也沒排多長時間的隊,因為這個檢查算是比較快。龍禹在隊伍中冷眼看了一陣子,估計著他們要找的,是個上了年紀的太監,因為不單單查男人,還查稍微上了些年紀的婦人。太監沒鬍子本身又比較陰柔,估計化妝成年紀大些的婦人,應該也不是問題。

    龍禹一行進城非常的容易,檢查的士兵只掃了他們一眼,便揮手讓他們快走。估計要找的人,跟他們的樣貌完全不搭。

    他們這一行人,平均年齡實在是很年輕,龍禹他們幾個就不說了,完顏長風雖然實際年紀有四十多歲了,但是這不但是不細看看不出來,便是細看,也看不出來。

    進了城後,眾人慢慢的往裡走,龍禹算是來過一趟洛城,只覺得現在和那時似乎沒有什麼區別,依舊挺熱鬧,雖然城門口堵著在找人,但是城裡並不亂。

    九方夏自從近了臨洛臉色就不好,不過可以理解,父母都在城中,如今生死不明,卻又不能去看。還得裝作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龍禹見九方夏臉色陰沉沉的,心裡微微歎了口氣,小指勾勾他的手指。

    九方夏轉過頭,對龍禹笑了笑,知道龍禹是在安慰他。不過大庭廣眾的,只能偷偷摸摸的安慰一下便罷。何況他們現在的身份是兄妹,這麼大年紀的哥哥妹妹手牽手,就不成體統了。

    雖然九方夏這些年回臨洛極少,但是對臨洛基本還是瞭解的。在城中轉了半圈,帶著眾人到了一處較大的客棧,據說這雖然不是臨洛最好的客棧,卻是最大的客棧,即有幾十兩銀子一夜的上房,也有幾文錢一夜的通鋪。上下三層樓,前後幾個院子,熱鬧的很。

    這樣的大客棧,唯一的好處就是,人多消息多。

    龍禹他們選了幾個中等價位的房間,如今一邊登記。一邊和掌櫃的攀談起來。

    “掌櫃的,這洛城裡。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完顏長風不經意的道:“怎麼城門那兒站著那麼多兵呢,還一個個檢查,鬧賊了?”

    “誰知道這是出什麼事兒了?”掌櫃的也是一臉的的納悶加鬱悶:“說是抓亂黨,可是洛城裡一向挺平靜的,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有亂黨了。弄的我這生意都不如以前了。”

    “這抓亂黨,還影響店裡的生意啊?”龍禹插話道:“我看城門口雖然兵多,但是也不亂抓人。進城的和出城的,還是挺方便的。”

    掌櫃歎一聲氣:“小姑娘你是不知道啊。雖然不抓人,但是那麼多兵往哪兒一站,誰都知道洛城裡出事了。做生意的,講的是個和氣生財,就算是暫時還不影響,但是除了像我們這樣根基在本地走不掉的,誰願意在一個不安穩的環境裡做生意啊。特別是有些本來去這兒和去那兒一樣的,現在自然就不來這兒了。”

    龍禹想想老闆說的確實有理,點點頭唔了一聲,拿著行李跟小二上樓。

    完顏長風要了一個大間的套房,一個客廳三個房間,自己一間,龍禹一間,九方夏和墨離一間。至於晚上會是誰溜進龍禹的房間,這個就不是他關心的問題了。可能是在公主府裡這些年,三人相處的也算是習慣,所以九方夏和墨離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

    在房中稍歇了片刻,眾人圍坐在桌邊商議下一步的行程,說話的聲音自然是不大的,而且也並不怕被人聽了去。

    完顏長風,墨離,九方夏,這三個人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耳力都是極好,旁人想要不被發現的靠近,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要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那也就沒什麼好防範的了,直接出來他們也沒辦法能拿他怎麼樣。

    眾人坐下,大家便一起看九方夏,等著他說話,不管怎麼說,這是在他的地盤上,現在他們要去找的,是他的父母。

    九方夏揉揉額心,很是有些心神不寧得道:“我打算今晚去一趟皇宮,雖然洛城裡現在還是風平浪靜的,但是這種時候,越是平靜,越是讓人覺得不安心。”

    如今看來,夜探皇宮似乎是最好的法子,但是也不知道永夜有沒有在宮中佈置什麼機關,這一趟,怕是兇險。

    龍禹不由的道:“一個人太危險了,我們一起去吧?”

    說完,龍禹也不由得覺得有些汗顏,雖然說九方夏一個人去是有些危險,但是有她跟著,估計會更不安全吧。

    龍禹為了不拖大家後腿,這些日子練功很是勤快,武功招式什麼的她已經放棄了,自知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的事情,而且花花架子用處不大。她現在重點便放在內力和輕功上,想著即使打架的時候幫不了大忙,至少可以跑的快點,不用連累別人。

    不過再是勤學苦練,畢竟時間還短,跟完顏長風這些高來高去的,還是完全無法相比。

    “還是我陪你去吧。”完顏長風道:“永夜這人武功倒是未必高,但是善用巫術毒蠱,你跟他硬碰硬,占不了便宜。”

    九方夏雖不願意連累別人,但是卻也不至於一味自信,聽著完顏長風這麼說,正色道:“多謝完顏先生相助。”

    完顏長風可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他管這個閒事雖然是為了龍禹,但是別人既然幫你,你就得領這個情。

    一行人便這麼商量定了,這趟進皇宮,先大致看看情況,有危險就撤。永夜已經控制了臨洛皇宮有近十日了,洛國皇帝若有什麼不測,那也挨不到這會兒。

    冬天的天黑的特別的早,這幾日又是陰天,吃了晚飯,不點燈就已經看不清人了。

    九方夏和完顏長風也不等到半夜,看著天色陰沉,便換了衣服出發。龍禹對這一點本來是不明白的,但是據九方夏說,這個點正是皇宮裡侍衛換班的時候,最是混亂,而完顏長風也隨身帶著些易容的工具,打算如果能找到時機,就扮成侍衛或者太監混進宮裡,那樣總比兩個人在宮裡偷偷摸摸的來的方便。

    一個皇宮中侍衛宮女太監園丁廚子搭在的,這是何其龐大的一個人數,就算那永夜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將臨洛皇宮的人全部替換掉。

    看著九方夏和完顏長風消失在夜色中,龍禹待在房間裡,不由的有些坐立不安,雖然知道這世上能傷的了這兩人的人著實不多,但是想著永夜那些陰狠的手段,還是難免擔心。

    墨離看著龍禹在屋裡轉來轉去,除了好言安慰,也是無法。

    龍禹在這裡,必須留個人下來照看,要不然的話,他自然也是跟著同去。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又不是去決鬥,是去夜探,這種事情,本身也不宜人多。

    龍禹轉了兩圈,實在是坐立不安,跟墨離商量道:“我們也出去走走吧。”

    墨離無語:“這大冬天的,外面伸手不見五指,公主想往哪裡去?”

    “隨便去哪兒都行。”龍禹道:“總有些這個時候還熱鬧的地方吧,比如青樓賭坊什麼的,再不濟,去樓下吃個宵夜,大堂這個時候也還有人,人來人往的,或許能探聽到什麼消息也說不定。”

    墨離側臉想了想,龍禹這話說的是有道理的,如果是他一個人,也是的打算這麼做的。但是……

    看出墨離臉上的糾結,龍禹一扯他的胳膊:“走,走,咱們去青樓吧……好吧,你別那個臉色,我知道青樓不招待女客。那就去賭坊吧,那裡也人多混雜的,說不定能查到點什麼。”

    說起來,賭坊倒是個比青樓更好的去處,青樓裡人也多,但是都不在一處,都是關上房門各做各事的,他們總不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偷聽偷看過去。

    要是美型的也就罷了,萬一看到什麼重口味的,怕明早上飯都吃不下了。再者,凡是偷看就有被發現的風險,要是被人發現東錦的二公主在洛城裡偷看青樓姑娘接客,那真是幾輩子的臉都丟盡了,這怪癖的愛好,可比喜好男色要難聽的多了。

    墨離雖然覺得還是有些不妥,但無奈現在的龍禹和以往不同,以前是板著臉下命令的高壓式。現在換了種做法,扯著胳膊說好話,反倒是叫他更無法拒絕起來。

    一方面被龍禹求的無奈,一方面墨離也覺得坐著乾等不是個事,應該出去打聽打聽情況。兩下一湊,再想著他們來臨洛的事情本身就是保密的,又喬裝打扮了,應該無人知道,那永夜就是手眼通天,也不是料事如神。

    這麼想著,墨離便也就應了。在房間裡留下只有九方夏他們能看懂的記號,兩人換了一身衣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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