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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茗末]逍遙美男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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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7:48
第240章 唯一沒沾的

    問了掌櫃,知道這個臨洛當地最大的賭坊叫做昌樂坊,是當地的一個富商開的,不過雖說是富商,但是能開賭場就得能壓得住三教九流,這樣的人往往是手眼通天,更何況這又是在都城,就不單單是要有錢,而且還要有權,或者,至少要和有權的人搭上關係。

    昌樂坊離興平客棧並不太遠,出了客棧門往前走,沒一會兒便看見一棟二層小樓。

    這小樓建的獨特,一半是在水中,一半是在地上。夜色中龍禹細細的一看,原來建在塘邊的一棟小樓,水中停著一隻頗大的遊船,兩者緊緊挨著,中間還搭了通道,乍一看上去,便像是一般在水中了。

    小樓裡燈火輝煌的,和一到夜裡便漆黑一片的城市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人到了小樓門前,只見門口豎著兩個石頭貔貅,威風凜凜的。兩個大漢一左一右的站著,看著有人來便給開門打簾子,可惜長得實在是五大三粗,便是帶著笑臉,看上去也是一副凶相。

    進了賭坊,氣氛頓時熱烈起來,龍禹想想自己還從來沒到這種地方來過,也從來沒有在這麼混雜的地方,不由得有些好奇,左顧右盼的。

    墨離看著好笑,他雖然跟著龍禹去過不少地方,但是賭場,似乎還真的沒來過。堂堂東錦福甯公主,似乎吃喝嫖賭四樣,只有賭字不沾。

    這賭場很大,一進去便是一個大堂,裡面七八張大桌子,每張桌子邊都圍了一圈人。二樓上,是一個個的雅間,看著燈也是亮的估計一些有身份或者有身價的人,會開些特定的賭局。

    大廳有個通道往後走,想來是連著那艘畫舫的,黃賭毒,前面是賭,賭開心了,贏錢了,可不得找個場子花麼?賭場是為了賺錢的,凡是能賺錢的,自然都不能錯過。

    龍禹可沒賭過,不過既然進了賭場,想要從中找出點什麼,自然不能只是傻站著,她找墨離摸出點碎銀子,便找了張桌子擠了進去。

    墨離緊跟在她身邊,這地方實在是太亂,不跟緊不行。而且賭場裡十之八九都是男子,畢竟年代關係,這樣混雜的場所突然來了一個女子,還是個長的好看的女子,多半是要惹麻煩的。

    龍禹倒是沒太在意,她覺得估計是墨離氣場太強,臉色一沉,往身邊一站,她身邊基本上就肅靜了,並沒有敢蹭上來佔便宜找事的。

    龍禹沒賭過,找了個最簡單的賭大小,看著大家都下注,也跟著拿了幾塊碎銀子出來,回頭看看墨離,墨離一笑,想著讓她玩玩也好,賭博也是種輕鬆方式,這些日子,實在是太緊張了。

    龍禹略一猶豫,聽莊家喊著買定離手,趕緊把銀子放在大上,等著開。

    銀子,龍禹從來都不缺,何況這樣大家樂的賭坊大廳裡,都是些消遣打發時間的老百姓,鮮有一擲千金的大局。

    龍禹開始還有些小心翼翼的,三五局之後,便有些進入狀態,挽了袖子起來,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指點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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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8:08
第241章 豪賭

    墨離側著臉看龍禹,雖然面色沉沉,但是嘴角微微有些上挑。

    這時候的龍禹,實在是神采飛揚的很,雖然賭實在不是個好事,但情人眼裡出西施,現在墨離看龍禹,自然是怎麼看都順眼的。

    這賭場裡,果然是各色人等混雜,賭著錢的同時,自然的有一句無一句的閒聊,墨離耳力極好,站在龍禹身邊,一邊顧著龍禹的情況,一邊聽著場內其他幾桌的聊天,聽到有幾個人似乎家裡有個朝廷小官,正說起這幾日休朝的事情,不由得多用了幾分心。

    這邊,龍禹玩了七八牌的樣子,有輸有贏,正是起勁兒的時候,卻見桌子後面走上來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手中拿著個鈴鐺,叮叮咚咚的敲了起來。

    龍禹還不知所以,卻聽鈴鐺一響,身旁正下注的人紛紛的將自己的銀子收了回來,往後退了幾步。

    龍禹有些發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要打樣下班了?

    正在這時,有穿著一色黑衣的賭坊的人上來,在大桌子邊上,一圈的放著三四把椅子,龍禹此時還沒反應過來這是要做什麼,她的銀子還壓在小的那上面,茫然四下看看。

    此時莊家也換了人,一個身材窈窕,打扮妖嬈,穿著特別暴露的女人換下了開始的男人,龍禹眯了眯眼睛,呦,這姑娘可性感,不但穿的少,而且半邊身上還紋了個火鳳凰,從右胳膊一直到肩上。鳳凰落了兩根斑斕的尾長羽一直從肩上滑下來,消失在胸前的溝壑處,若英若現,端的是引人遐想無邊。

    女子長的不錯,年紀不大,化的妝也濃豔,全身透著種妖嬈魅色,她站在檯子後面,握了骰盅。動作非常嫺熟的搖了搖,美目四下一轉,落在龍禹身上,笑道:“這位姑娘,可是外鄉人?第一次來吧?”

    龍禹此時雖然還不知道到底這是在做什麼,但是也知道必然是有什麼旁的事情了。便道:“是第一次來,今晚沒得玩了麼?”

    女子一笑:“昌樂坊開門做生意的,怎麼能讓客人沒得玩,只不過,不是每個人都玩兒的起。姑娘是第一次來,所以不知道。雙月逢十,都有大局。所以……。”

    剛才龍禹興高采烈的玩了幾局,都是大家樂的彩頭,不過下個三五兩,十兩八兩的注,再贏個三五兩,十兩八兩,稍富裕的人家都能參與。而如今這大局,估計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是人家店家很含蓄的讓自己讓讓位呢。龍禹有些覺得掃興,不過想想自己一個生手中的生手,又是人生地不熟的,這種事情,還是別參與的好。

    賭坊裡這種事情,小玩小鬧還看運氣,大的賭局,必然有出千作假,你一個外人想贏,這簡直難如登天。

    看來今晚是沒得玩了,龍禹無奈歎了一聲,把自己的銀子收了回來,然後打算往後讓點,那女人的態度倒是客氣,不過看邊上的人,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做生意時間就是錢啊,估計少有像龍禹這樣什麼都不懂就來的。

    龍禹往後退了一步,正撞在墨離肩上,一回頭,卻見墨離不動,低頭道:“想玩麼?”

    龍禹眨眨眼,看著墨離,有點心動。

    墨離淡淡道:“想玩,就玩一把。”

    墨離自己雖然用錢不多,但是出門那錢從來帶的都不少,龍禹是從小富貴慣了的,錢不太當做錢,看見喜歡的順眼的,撒起銀子來那叫一個散漫。

    全場的目光現在都集中在墨離和龍禹身上,此時桌子邊上的已經放了三把椅子,人群自動的讓開,從後堂雅間出口的地方,走出幾個人來,兩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穿的都是富貴,估計都是本地富商。

    幾個人一看便是賭局的常客,一看著桌邊還有人,不由得不滿意道:“瑤姬,怎麼還沒情場,可別浪費我們的時間……”

    這話說的,果真是財大氣粗。

    被喚作要記得女人嫣然一笑,道:“今晚賭局,這位姑娘也要參加。”

    三個人的眼睛一起看向龍禹,瑤姬又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龍禹向來不是爭強鬥狠的人,本來還有些猶豫要不要參加賭局,但是被瑤姬這麼一指,頓時有些騎虎難下了。這個時候難道說,我不參加,我沒錢麼……要是真沒錢,那自然不能打腫臉充胖子,但問題是,龍禹覺得,自己還是挺有錢的。

    還不待龍禹說話,卻聽墨離道:“我家姑娘姓龍。”

    說著,將離她最近的一張椅子往後挪了挪:“姑娘坐。”

    事已至此,龍禹再是猶豫,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一來不能拂了墨離的臉。二來,現在走了,若是萬一以後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傳出去可是丟人。

    東錦三公主在臨洛賭博,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龍禹也不是靠著賢良淑德出名的,不用受什麼閨房女兒的約束。但是東錦三公主在臨洛賭不起,被賭注嚇走了,這可就丟人了,要被傳了出去,那可就連著東錦的臉面一起丟了。

    剛才墨離沒說話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一說了話,瑤姬眼睛一亮。

    呦,這男人可不是一般的英俊,一身黑衣,長身玉立。瑤姬也算是閱人無數,但是感覺自己從未見過將黑色穿的如此硬挺的男人,男人的眉目輪廓非常硬朗,但是矛盾的是,他看向面前女子的神態,卻是硬中帶著幾分軟,看這兩人的關係,男子像是這龍姑娘的隨從,但若說是隨從,卻又多了幾分隨意。

    瑤姬糾結的時候,龍禹已經坐下了,墨離站在她身側,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淡淡的神色。

    此時,場子裡很安靜,圍觀的人本來就很興奮這兩月一次的大局,這下子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由的更是興奮。

    東錦和臨洛雖然離的不遠,但是兩國人的長相還是稍有不同,龍禹和墨離兩人站在一堆臨洛人中,這種不同更是明顯。

    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但是還有句話,不是猛龍不過江。能夠在不是自己地盤的地方耍狠鬥強,無外乎兩種可能,一種是只有匹夫之勇的二愣子,一種,是真的實力夠強。

    龍禹和墨離都不是一眼看上去氣焰囂張的人,所以一時之間,眾人還不好判斷,到底他們是屬於哪一種。

    瑤姬是這個賭坊明面上的老闆,一個女人,能在這種三教九流龍蛇混雜的地方立足,自然也有非常的手腕。此時見了這情形,心裡也不由得有些嘀咕。

    瑤姬眼神轉了轉,笑道:“龍姑娘,咱們賭場開門做生意,自然來的都是客。不過今天的局非同一般,誰想參加都是可以的,只是因為籌碼有些高,所以,要先給大夥兒看過底錢才行。”

    你想玩兒大的,這可以。但是你得證明自己輸得起。可別想著空手套白狼。

    說著,同桌坐的三個人都從懷裡掏了銀票出來,放在桌上。瑤姬微微笑道:“咱們這局,也不算很大,但是底錢三千兩,還是要有的。”

    龍禹沒說話,她正在撐著自己公主的排場,她只是微微揚了揚下巴。

    墨離伸手在懷裡一掏,抓了疊子張銀票放在桌上,龍禹伸出手指,往瑤姬面前稍微推了推,示意她過數。

    瑤姬微微一愣,她有錢人見的多了,一見墨離掏錢這架勢,便知道是掏錢掏慣的,心下就先信了三分,別看眼前這姑娘穿的平平無奇,但沒准還真是個有錢的主。

    伸手將銀票拿起來,也不用細數,瑤姬用抹著鮮紅指甲的手略一翻,一順的全是五百兩,福生錢莊,這是東錦最大的錢莊,只要是做生意的人,沒有不知道的。這一疊子至少十五六張,都是五百兩,這裡,便至少七八千兩了。

    七八千兩銀子,掏出來跟掏出幾兩碎銀子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瑤姬心裡暗暗吃驚,估計著這兩人可不是一般角色。但是又暗自興奮,這可是兩隻上好的肥羊。

    當下笑眯眯的將銀票推還回去,瑤姬換了副表情,道:“龍姑娘的銀票沒有問題,有興趣參與我們的賭局,鄙店蓬蓽生輝。莊家抽成十分之一,沒有問題吧。”

    龍禹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十分之一麼,這個份兒上了,不管是幾分之幾,都無所謂了。更何況,她也真不缺這個錢。

    其他三人看來都是常客,規矩門兒清,銀票往桌子上一堆,準備開局。

    越是簡單的賭局,輸贏便越大,越是刺激緊張。他們仍是賭擲骰子猜大小,龍禹倒是松了口氣,旁的她根本就不會,只有這個,要麼大要麼小,大不了猜錯罷了。

    全場的氣氛都緊張起來,只見瑤姬伸手拿起骰盅,行雲流水般的一陣搖,然後嘩的扣在桌上,眼神一掃全場,冷聲道:“買大賠大,買小賠小,豹子莊家通殺。一千兩起第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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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8:27
第242章 沒有什麼值錢的

    一千兩第一局的意思是說,後面還有兩千兩的第二局麼?

    不過現在情勢逼人,龍禹不待完全問清楚比賽規矩,便拿了籌碼壓在小上,完全不用考慮。那神態篤定的,好像穩贏不輸一般。

    再看旁的三個人,在剛才瑤姬搖骰子的時候,便全神貫注的側耳傾聽,此時的神情,也是凝重。

    龍禹倒是看過一些賭神賭聖的片子,知道骰子在骰盅裡搖的時候,是能聽見聲音的,因為骰子每一面的點數不一樣,所以重量也不一樣,落地的聲音自然也不一樣。雖然這聲音差別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修為高的老手,卻可以分辨出其中的不同,從而判斷出,是哪一面落的地。

    龍禹只能自歎不如,並且覺得匪夷所思。雖然她現在的內力不差,相對的,耳力現在也還不錯,但是要聽出這樣的聲音差別來,還是覺得實在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就不裝樣子,在另外三個人還在凝神苦想的時候,龍禹毫不猶豫的下了注。

    賭大小跟打麻將還不一樣,如果說打麻將鬥地主多少還要些技術的話,那賭大小,就完全是靠運氣了。一半一半的幾率,龍禹心想,不就是一千兩麼……自己的運氣,一直都不算太差吧

    片刻,另外三人也下好了注,瑤姬一聲買定離手,刷的一下,開牌。

    “一二三,小。”瑤姬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龍禹。開牌。

    圍觀的人群一片譁然……

    其實沒有什麼好譁然的,並不是只有龍禹一個人開小,另外的三個人,除了一個穿著一身紫衣的中年男子外,也都開的是小。也就是說,這一局,只有一個人輸。

    看來這幾個人都是常參與這個賭局的,不但規矩門清,而且無論輸贏都不動於色。輸的人很爽快的將銀票推了出去,贏的人也並不露什麼喜色,臉上都是淡淡的。

    第二局果然是往上增長的,兩千兩一局,第三局,四千兩。第四局,八千兩……

    隨著桌上的賭注越來越大,連圍觀的人都開始漸漸的緊張起來,桌上幾個讓你的神色越加的嚴肅,每一牌開牌前需要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可是龍禹。倒是越加的輕鬆起來。

    無他,半個時辰之後。龍禹也沒數清楚是到了第幾局,只知道賭注已經滾雪球般的到了一百多萬一局了,龍禹上輩子出生在普通的工薪家庭,衣食住行,都要計算著來,平時家裡買個家電之類幾千元的支出,便已經算是一筆較大的支出。這輩子雖然生來富貴。但是並沒有直接和錢打過交道,因為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用自己去想,所以對錢的概念比較模糊。

    當龍禹看著墨離像掏紙一樣往外掏銀票後,便有了種現在的錢一定不怎麼值錢的感覺,再看著一堆銀票疊在自己面前,怎麼都覺得只是一堆紙而已。

    在這種非常好的心態的影響下,龍禹雖然全部靠猜,但是十局裡倒是能贏上六七局而且隨著對規則的瞭解,越加有了種賭王賭神不可一世的鎮定自若。倒是旁邊的中年人,在輸了七百萬之後,擦著汗退出了比賽。

    退出,就意味著不會再輸,但是也意味著,不可能再有機會翻本。而且昌樂坊的規矩,一個時辰的賭局,中途退出比賽的人,不管你是輸光了籌碼還是實在熬不下去了,都必須向賭坊繳納你輸的錢的十分之一作為服務費。但如果你賽完全程,無論輸贏,這筆錢卻是免了。

    但是相較於非常嫺熟的職業賭手來說,龍禹畢竟還是嫩了,她完全靠猜毫無章法的運氣,終於在比賽接近尾聲的時候耗盡了。

    最後一局,賭注一千八百萬兩,但是龍禹面前的錢清算了一遍,只剩下一千七百萬兩。

    “錢不夠了……”龍禹無奈回頭看了眼墨離,期望他能從機器貓一般的懷裡,再掏出把銀票來。

    可惜墨離面上毫無表情,聳了聳肩肩,搖了搖頭,沒錢了。

    畢竟他們不是有所準備來參加這種豪賭的,不像是在場的另外幾個人,是拎著一個箱子的銀票來參戰的。剛才退出的中年人,也並不是輸不起,而是他連著輸了五局,覺得今晚上太背,實在是不適合再賭下去。

    瑤姬站在桌子後面,眼角帶著笑意看著龍禹:“龍姑娘,錢不夠了?”

    “是啊,錢不夠了。”龍禹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毫不在意:“沒想到洛城裡,還有這麼刺激的玩意兒,今天沒有準備,就玩到這裡了,以後有機會,做了準備再來。”

    龍禹這一笑一句,端的是瀟灑大氣,氣勢不凡。是啊,誰沒事出門把家當都帶著,龍禹不是沒錢了,只是沒帶在身上,隨便出門逛逛,兜裡揣那麼多銀票當零花,這已經很可怕了。

    不過是一場花了些銀子的遊戲,龍禹心裡還惦記著夜探皇宮的完顏長風和九方夏,覺得這麼玩兒了一場緊張勁兒要過去一些了,現在下場,自然是放得開的,墨離就更無所謂,正要替她拉開椅子,卻聽那瑤姬道:“龍姑娘且慢。”

    兩人都抬頭看著瑤姬,這女人,龍禹是沒看出來,但是卻沒逃出墨離的眼睛。出千就是出千,再隱蔽的手段,再快的手法,一個出千高手,也不可能躲開一個武林高手的眼睛。

    不過因為瑤姬的動作太快,而墨離開始也沒太在意,所以一直到最後幾局才看清楚她的動作,又再猶豫了一下,他們畢竟還有正事再身,不值得為了這點銀子糾結在這個地方。所以這一來二去的,墨離便沒有開口。幾百兩銀子輸贏是小,換的龍禹晚上放鬆片刻,也便是值得了。

    此時聽著瑤姬開口,墨離不由的微微皺起眉頭。

    瑤姬笑道:“還有最後一局,龍姑娘現在放棄,豈不是可惜?”

    “是啊。”龍禹隨口道:“是挺可惜,奈何賭資不夠,莫不是姚老闆,打算給我優惠點兒?”

    比如,那一百萬,先賒著?

    “規矩不可破。”瑤姬道:“但是,龍姑娘數額相差不多,身上若是有什麼金銀首飾,大可用開作數。”

    像龍禹這樣能隨身帶著這麼多錢出門的,家世必然極是富貴,雖然一眼看去清湯掛麵的什麼首飾都沒帶,但是從身上隨意掏出一樣來,什麼玉墜手鐲之類的,想來都是極值錢的。

    瑤姬算的清楚,龍禹現在棄權了,可就只能再多賺幾百萬兩。若是能誘的她繼續下注,可是多贏兩千萬兩。

    龍禹想想瑤姬的話,覺得也行,雖然覺得可以回去了,不過一局而已,片刻鐘便能解決。但是問題是……她想了想,身上還真是什麼首飾都沒有,除了,撩起袖子,手腕上,垂下一根鏈子墜著的紅寶石來。

    不知道值錢不值錢,這還是林雲深給她的,丟了有被人送了回來,林雲深說,這是個信物,龍禹得到它的那一刻,命運之輪,便開始運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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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8:49
第243章 必勝

    龍禹看了看手上的紅寶石吊墜,微微的有些猶豫。

    這東西不是值錢不值錢的問題,而是適合不適合拿出去做賭注的問題。

    龍禹目光垂下,瑤姬的目光,也跟著落在了龍禹的手腕上上。

    像瑤姬這樣的女人,自認是見過大場面見過好東西的,金銀珠寶珍珠翡翠,值錢不值錢,值多少錢,一打眼便能看的出來。除非特意做好以假亂真的,基本上不會有太大差錯。

    她心裡飛快的算計了一下,這紅寶石墜子看上去,倒是真的不怎麼值錢,至少,未必能值一百萬兩。但是看著龍禹猶豫的樣子,就想著沒准是因為她沒有細看,能讓一個這麼有錢的大小姐戴在身上的東西,必然不會差了。

    腦中再轉一轉,她留龍禹,可並不算是為了想多弄點珠寶,龍禹手上,還有一千七百兩銀子呢。

    這麼一轉,瑤姬笑道:“龍姑娘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我也不用驗貨,就做一百兩,如何?”

    龍禹心裡嗤笑一聲,既然都是好的,卻就做了一百兩。這瑤姬說話,可是勉強了。

    不過她卻也突然想到,這墜子,她在拿到手的時候就問過林雲深,如果不要呢?林雲深說,無論要不要,無論有沒有,拿在手裡的那一刻,命運之輪便開始轉動了,而後來,她也確實將它丟棄過,並沒有刻意去找,就是那麼神奇的,自然的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既然如此。那麼現在也是一樣吧,那是不是也就是說,如果用它做了賭注,那麼必定是要贏的,即使不贏,它也自然的會回到自己身邊。

    龍禹還在猶豫,墨離伸手執起她的手腕,微微一笑,將紅寶石解下來。放在桌子上。

    龍禹有些愕然的抬頭看墨離,眼睛裡兩個大大問號。

    墨離這是什麼意思,是讓自己接著賭麼?

    龍禹一時有些疑惑,墨離不是個衝動的人,也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更不是個一味的拼狠鬥強愛面子的人。他今天跟著出來,估計是想讓自己散散心放鬆一下,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了,沒有理由會慫恿自己繼續賭下去的,輸的那麼點銀子,自己都不放在眼裡。他更不會放在眼裡。

    像墨離這種從不缺錢的男人,才是真正視金錢如糞土的。流水一般的銀票出去,半點也不放在心上。如果說是為了翻本才會慫恿龍禹繼續賭,那是萬萬說不過去的。

    墨離微微的點了點頭,伸手在龍禹肩上輕輕一按,龍禹雖然不明白他這是做什麼,還是順從的坐了下來,朝著瑤姬一笑:“既然如此。那咱們繼續吧,還有最後一局。”

    從墨離站在龍禹身後開始。瑤姬便注意到他,他氣場太強大,雖然沒說什麼話,但是一身黑衣面目沉靜,站的標槍一般挺立,在這麼混雜的地方,愣是周圍一圈都沒人敢站著,那種不自在的感覺,讓大家自覺地讓出一點距離來。

    不過因為墨離一直是站在龍禹身後的,所以瑤姬看了一會兒之後,認定他只是龍禹的隨從,也就沒在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一個侍衛,再酷,也不過是一個侍衛,估計是因為長的英俊,所以得主子寵愛吧,東錦是女主當政,聽說,東錦很是有些有權有錢的高官富商是女子,府裡面,便養著不少俊俏的男子。

    如今看著墨離為龍禹解下手鏈的動作,更是肯定了心裡的想法,嘴角微微的扯了扯,笑道:“龍姑娘,這最後一局,您押大還是小?”

    龍禹左看看,右看看,旁邊的兩個人,都押了小,於是便也將籌碼往小上一推:“我隨大流,開小。”

    賭場裡,無數的燈籠照的燈火通明宛若白晝,龍禹解下的紅寶石鏈墜在燈光的影映下散著妖異的光。

    一直未說話的墨離貌似無意的看了一眼瑤姬:“這一局,姚老闆可小心些開,若是開了大,那賭坊,可就賠的多了。”

    可不是麼,賭坊的規矩,買大賠大,買小賠小。如今龍禹他們三個人面前各有一千八百萬的籌碼,還都下的是小,也就是說,如果莊家開出了小,可是得一賠三,五千多萬,可是嘩嘩的流水一般的沒了,這一晚上,不但沒賺到錢,還要賠上幾千萬。

    幾千萬對這樣的賭場來說,是一定拿的出來的,但是拿出來,卻肯定是十分肉痛的。

    進了口袋的錢往外掏,對有些人來說,可是比要他的命還要命的事情。

    瑤姬也不知道怎麼了,被墨離這淡淡的不帶什麼情緒的話一說,只覺得背後起了一層薄汗,竟然有點想就這麼結束的衝動。她十歲便在這賭場,十五歲接了父親的生意,在這張桌子後面站了十四五年,有錢的有權的大人物見了無數,卻從來沒有過今天這樣的壓迫感。

    不由的又細細看了一眼龍禹,奈何東錦雖然和臨洛是鄰國,兩國來往甚密,但是這個年代的通訊實在是太不發達,大部分人一輩子連本國領導人的樣子都沒見過,就更別提鄰國了。龍禹本來便是喬裝進城,什麼能證明自身身份的東西都沒有,所以瑤姬根本無從猜測。

    瑤姬這麼一愣神,旁邊的人便有些急躁的忍不住開始催了:“我說姚老闆,你可別是怕了吧,哈哈,要麼,是看上這位小兄弟了,想放水,那咱們可就跟著占個便宜啦?”

    賭場雖然不是什麼風月場所,但是也不是什麼高雅的地方,賭場裡的人,說話自然也是直截了當的,不會覺得瑤姬是個姑娘家,或者龍禹是個姑娘家,非禮勿言。

    被調侃了一下,不過墨離並沒有生氣,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龍禹身後,這樣的事情他遇上的多了,從來也不當做回事,現在更是除了龍禹的話,旁人的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瑤姬有些勉強的笑了笑,道:“王老闆真愛說笑。打趣我不要緊,連著這小兄弟一起,我可怎麼擔待的起。”

    瑤姬的年紀看上去並不大,以龍禹的判斷,頂多二十七八吧,保養的好加上打扮的好,看上去細皮嫩肉風情萬種的,一笑一語,都自帶著種魅惑之色。不過這一笑,卻是有些勉強的感覺了。

    望著桌上的銀票,瑤姬定了定心神,拿起篩盅。

    這十五年來,她在這個位子上從未失手,所以才能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在這龍蛇混雜的地方有一方立足之地,而龍禹和墨離,不過是兩個並非同行中的外鄉人,就這麼就怯了,實在是太失顏面。

    瑤姬深吸一口氣,笑了一下掩飾剛才的失態,緩緩地伸直手臂,閉了閉眼,搖起骰子來。

    這搖骰子,可是個技術活兒,並不是你拿的動你就搖得了,龍禹光是看著她手腕轉動便覺得有些眼花,瑤姬挽起的流雲闊袖上金絲線繡著大朵大朵的富貴花開,銀絲線繡著無數祥雲瑞祥,在她手臂的搖晃中,像是會流動一般的在眼前晃動。

    骰子撞擊骰盅的聲音在安靜的有些可怖的大廳裡,聽的分明。

    幾乎是微不可見的,行雲流水的動作停了一停,瑤姬的動作停了下來,骰盅啪的一聲按在桌面上。

    頓時的,所有人都幾乎都屏住了呼吸,最後一局已成定局,只要瑤姬手往上一抬,誰輸誰贏便一目了然。

    今天很是湊巧的,龍禹三人押的都一樣,那麼也就是說,莊家,要麼是最大的贏家,要麼,是最大的輸家。

    瑤姬卻不似往日那般的遊刃有餘,妝容精緻的面色有些微微的僵硬。只不過因為妝化的濃,胭脂水粉掩蓋住了她稍微有些發白的臉色,所以並不太顯眼。

    “姚老闆,快開啊。”場面靜了一下之後,終於有忍不住的性急的在下麵喊了一聲,這一聲之後,便馬上有有人附和。

    瑤姬這回的臉色是真的不好了,但是此時騎虎難下,她沒辦法說我突然不舒服,咱們明天再開……在眾人的催促下,輕微有些顫抖的手臂一揚,打開了骰子盅。

    一二三,小!

    莊家全敗。

    “啊……”賭場裡一片喧嘩,昌樂坊這麼多年,大家好像還沒見莊家輸的那麼慘過,一賠三,五千多萬兩啊。

    龍禹對錢並不太在意,但是既然是賭博,那自然是想贏的,贏了,心情自然也是好的。一見最後一局徹底的板回了劣勢,嘴角不由得咧了開,轉身對墨離笑了一下,就差嘿嘿兩聲表達自己的興奮了。

    墨離也微微一笑,龍禹開心,他也便覺得舒心多了,自從從株平出來,龍禹一直心事重重,他看在眼裡,雖然能理解,卻也覺得沉甸甸的。

    從桌上拿起紅寶石鏈墜給龍禹重新戴在手上,墨離低聲道:“我們回去吧。”

    龍禹點點頭:“好,該回去了。”

    希望完顏長風和九方夏已經順利從臨洛皇宮出來了。

    龍禹將手鏈又重新收回袖子裡,墨離收回銀票,淡淡看一眼瑤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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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9:09
第244章 跟著來

    瑤姬的手臂到現在還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她從小便玩骰子,二十年的功夫,幾顆小骰子在她手上靈活自如,簡直就像是融入生命一般。

    一般來說,骰盅裡有三粒骰子,她的袖子裡,還藏一模一樣的另外一粒。

    參加大局的人都是賭場中的老手,骰子是不是有問題,聽著搖動時的聲音便能聽的出來。所以在開始的時候,這個手腳是做不了的。

    瑤姬等的,就是搖動結束,往下放的那一瞬間。那一瞬間,大家的心裡難免的都有麻痹,心中對大小早已有了判斷,而骰盅的重量不輕,往往是銅做的或者鐵做的,往木頭桌面上一放,這一聲響聲,足以遮蓋她從袖子中將那一粒骰子射進骰子盅,並將篩盅裡的骰子擊成旁的點數的聲音。

    而原先骰盅裡的某一個已經定型的篩子,便被一撞擊撞在骰盅壁上,回到瑤姬的袖子裡。一切天衣無縫,這樣的動作,她練了千萬次,萬無一失。

    剛才,瑤姬就和過去一樣,將骰盅搖的行雲流水,一套動作做下來,手臂伸展收回,將骰盅往桌上一放……就在這一刻,一股力道從墨離手中射了出來,在燈火通明的大廳中,沒有任何人看見,他的手垂在身側,手指在袖中輕彈,一道勁氣射像瑤姬從袖子中滑落出來的第四顆骰子,將它射的粉碎。

    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瑤姬微微的一愣。感覺一陣細碎的粉末落在了光裸的手臂上。

    她射出去的那一顆骰子,竟然被墨離打了個粉碎。紛紛揚揚的落在了手臂上,像是一層細細的銀沙。

    動作是停不下來的,啪的一聲,骰盅已經落在了桌上,裡面的點數,瑤姬比誰都清楚。一二三,小!

    現在,已經是誰也不能動了。

    瑤姬臉上。出了薄薄的一層汗,抬頭,便看見墨離看著她的冷冷眼神,是他做的,這個男人並不掩飾。

    瑤姬此時已經別無選擇,骰盅打開。輸的明明白白。

    相較于龍禹的心情十分不錯,瑤姬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銀牙,她在這昌樂坊這十來年,還從未吃過這麼大的虧,而且是啞巴虧,有苦不能言。

    要說的話。墨離並沒有當眾拆穿她,這已經非常給面子了。如果他不是將骰子打碎,而是讓它落在桌上,讓大家看著骰盅裡出現了第四粒骰子,那麼昌樂坊就可以關門了,她在洛城的賭城裡,再無容身之地。

    甚至於,能參加這樣豪賭的。誰也不是泛泛之輩,那些在昌樂坊裡輸過錢的人。不論誰,如果真的卯真勁兒的來找麻煩,那都是瑤姬惹不起的。

    一時之間,瑤姬心情非常複雜,竟不知道是該恨,還是該感謝。

    龍禹可沒心情也沒耐心來安撫糾結的賭場老闆娘,她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心裡一直擔心著,也不知道完顏長風和九方夏如何,朝瑤姬拱了拱手:“多謝老闆娘慷慨了。”

    可不是慷慨了,這沒輸就是贏,這一局,龍禹贏回了一千八百兩。瑤姬雖然肉痛的很,但還是讓人拿了錢出來,一盒子的銀票,一千兩的大面額,一人點了十八張。

    除卻開始輸的,龍禹還贏了一千多兩,心情十分的好,伸手把錢拿了,也不客氣道:“還有事,告辭。”

    瑤姬面色不是那麼的好,不過畢竟是見慣了錢進錢出的,又沒叫她一次傾家蕩產,輸陣不要緊,但是不能輸人,當下臉色也就和緩下來,笑道:“龍姑娘慢走,若是下次有空,歡迎再來。”

    龍禹笑了笑,沒心情跟她多客套,轉身便出了賭場。

    賭場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一出門,便馬上黑下來,夜色沉沉,寒風呼嘯,墨離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抖開披風給她裹起來,緩緩地往回走。

    這個年代,這個時間,除了賭場青樓,所有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所有的人也都休息了,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墨離牽著龍禹慢慢的在空曠的街上走著,龍禹心情沉重的道:“也不知道他們回來沒有,打探不到什麼也就算了,我真……”

    龍禹這話說的聲音本來就小,但還是匆匆的停了下來。

    因為墨離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是那種,像是要向她表達什麼事情的意思。

    龍禹心下一動,說話便頓了頓,在這一頓中,她也聽見了,很輕的腳步聲,有人跟著他們。

    有些疑惑的抬頭看了墨離一眼,墨離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然後握著她的手的手掌,伸出一根手指來,勾了勾她手腕上的紅寶石鏈墜。

    龍禹茫然了,這是什麼意思,跟著他們來的人,是為了這個麼?

    難道說,這真是什麼傾國傾城的東西,被人一眼看上了?只是自己不識貨麼?

    不過龍禹想了想,能被自己發現的跟蹤者,身份什麼的姑且不說,這武功,也實在是差了點吧。說不定是瑤姬今晚輸了那麼多銀子心裡不痛快,所以派了幾個賭場的打手來攔他們,欺負他們是外鄉人,人生地不熟的,還想著能把錢拿回去呢。

    可憐龍禹還不知道今天瑤姬之所以會輸,完全是因為墨離的緣故,現在她只恨不得燒香求他們再也不要出現在自己的賭坊裡,哪裡還敢來找麻煩。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墨離今天小露了一手,瑤姬馬上清清楚楚的知道,別說她,就是整個昌樂坊加起來,也不是墨離的對手,還想把錢拿回去?那絕對是自取其辱。而今天墨離並沒有拆穿他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錢,自然以後還能再賺回來。

    墨離不動聲色,牽著龍禹的手慢慢的往一個小巷子裡走,這地方他們不熟悉,但是既然跟在身後的人武功實在不高,那自然是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他揪出來看看,到底有什麼目的。

    剛才在賭坊的時候,在龍禹挽起袖子露出手上的紅寶石鏈墜時,墨離便感到了人群中,有一絲異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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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9:28
第245章 故人是誰

    再轉過去看時,那道目光卻消失了。

    墨離可不像是龍禹,他是經過特殊嚴格訓練的,對危險特別的敏感,他暗暗的掃視了一圈人群,並未再發現異樣,卻也沒有放下心來。

    而且,墨離馬上想到,為什麼會有人盯上這個?他們這是露富了不假,如果說被人盯上,這倒是說得過去,但是龍禹手上這個紅寶石鏈墜,卻並不是什麼稀世珍寶,哪個想錢想瘋了的,不看著桌上一堆銀票卻去看一條並不值錢的鏈子。

    這只有一個原因,這個人,認識這條鏈子。

    這紅寶石鏈子墨離知道,是林雲深給的信物,並不是皇家的東西。所以不存在說,有人通過這條鏈子認出了龍禹的身份,那麼,他便是認識這條鏈子本身。

    墨離特意的,叫住了打算離開的龍禹,讓她再玩一局,並且將她手上的鏈子解了下來,放在桌上,好讓那個藏在人群中的人,仔仔細細,清清楚楚的看明白。

    果不其然,兩人沒出門多久,一個輕輕的腳步聲,便跟在了後面,但是聽這聲音,卻並不像是什麼高手的樣子。

    墨離牽了龍禹的手轉進巷子,果然,不過片刻,一個黑影也跟進了巷子。

    墨離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這個人,看來似乎根本不太會武功的樣子,輕鬆從牆上摟著龍禹躍下來,站在黑影面前,啊的一聲短促叫喚,來人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夜色昏暗,只有一點月光,借著這點清淡的月光,龍禹有些疑惑,眼前的這個,是個最多二十歲年輕的男孩,長的挺清秀,但是看上去,就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墨離上下一打量。一語道破天際:“你是太監。”

    龍禹愣了一下,再仔細一看,果然,這個男孩子比起同齡的男子來說,是要清秀一些,還稍微有點女氣。墨離沒說破前只是單純的覺得這男孩子長的秀氣,這麼一說,還真有點電視裡那太監的感覺。

    小太監被墨離嚇了一跳,此時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褲子,似乎有些靦腆的嘿嘿一笑。似乎並沒有被發現了的驚慌。

    見他沒武功,也不是個兇神惡煞的樣子。墨離也略放下心來,道:“跟著我們幹什麼?”

    小太監略有些窘迫。伸手撓了撓頭發,指了指龍禹的手腕:“那個……”

    龍禹手腕上,可不就是林雲深給的那條紅寶石鏈墜,原來在人群中盯著的,就是這個小太監。

    “你認識這個?”龍禹抬了抬手腕。

    林雲深給她這紅寶石鏈子的時候,什麼也沒多說,如今看來。似乎有什麼要出現了。

    小太監點了點頭:“兩位,能不能隨我來一下。”

    墨離警惕道:“去哪裡?”

    “去見我師父。”小太監道:“恩。我師父一直在找龍姑娘手上的這個紅寶石墜子,我見過無數次這圖樣,沒想到,沒想到今天回見到……”

    小太監似乎沒怎麼和人打過交道的樣子,說話頗有些靦腆的感覺,墨離皺了皺眉:“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是黃公公。”小太監說出個大太監的名字來,墨離和龍禹都相當無語,跟沒說一樣。但是同時心裡一動,這洛城城門口鋪天蓋地的,可不就是在找一個太監。那會不會,找的就是這個太監?

    龍禹跟著道:“你師父在哪?”

    小太監又撓了撓頭發:“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你們跟我來。”

    說著,轉身往巷子後面看了看,蹭的一下躥了出去,還朝兩人招了招手。

    這小太監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城府的樣子,龍禹猶豫了一下,便舉步跟了上去,倒是墨離遲疑了一下,然後一把拽住了龍禹的手腕。

    這事情來的太突然,雖然很想讓人一探究竟,但是不能讓龍禹去冒這個險。只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在,也沒辦法將龍禹託付給睡誰。

    龍禹被墨離扯了一下,疑惑的停住腳步回頭看他,一看他那凝重的臉色,便明白了他的顧慮,笑了笑,扯了扯他的手,做口型:“去吧。”

    她現在雖然還算是個戰將,但是也不能是個累贅,不管是臨洛皇帝在找這個太監,還是永夜在找這個太監,都證明他是個關鍵的人物,如果能找到他,一定可以知道更多的事情。或許,能夠更好地解決事情也說不定,錯過這個機會,太可惜了。

    墨離猶豫一下,被龍禹拉扯著往前邁了幾步,小太監走在前面,回頭看了看他們。以墨離這些年看人的眼光,這小太監,不像是說了假話的樣子。

    也罷,龍禹雖然現如今不是過去那彪悍樣子,但是,卻也從來不是溫室的花朵。墨離笑了笑,保護自然是要的,但是一味的將她藏在身後,她也不願意吧。

    想著,墨離也便坦然,一手握著劍,一手握著龍禹的手,跟著小太監的腳步往前走。

    小太監對城裡是極熟悉的,帶著兩人在黑暗中左轉右轉,終於進了一個小院子。

    這是巷子裡極普通的一間民居,墨離心裡稍微的有些奇怪,看著今天在城門口的架勢,估計城裡的搜尋也不會寬鬆,這黃公公就這麼大咧咧的住在民居裡,也不怕被人發現麼?

    說實話,眼前這男孩子還好,畢竟這個年齡的男人有時候還未必是真正意義上的男人,如果本身就長的清秀,性格再靦腆一些,並不太容易區分的出來,再加上搜尋的官兵明顯的並不知道還有一個小太監在,他們的目標,都是上了年紀的男子。

    可是像是黃公公,一個上了年紀的太監,有些特徵便會比較明顯,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的出來。

    這是個極普通的院子,院子裡面,有幾間平房。院子中間,一棵蒼天大樹。

    這院子看樣子有些日子沒有人打理了,這個季節裡,黃葉掉落了一地,地上也沒有修葺,有些地方的雜草長的有半人高。

    只見小太監拎著衣擺跑到大樹下,伸手在草叢中一陣扒拉,然後回頭道:“來吧,可以了。”

    這什麼可以了?龍禹心裡有些奇怪,走進了一看,卻見著樹幹上,有一個樹洞,因為這樹非常的高大,樹幹也粗壯的要幾人才能合抱,所以這樹洞也不小,勉強的說,一個成年人抱縮手縮腳的,確實能鑽的進去。

    那小太監已經縮成一團的鑽了進去,還不忘伸手向他們招了招,讓他們跟上。

    墨離和龍禹對望了一眼,快步跟了過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墨離能感覺出來,這裡並沒有旁人的氣息,而那個小太監,是完全不會武功的。

    墨離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往樹洞裡探照了下,向龍禹點了點頭。

    這樹洞的地下,原來是空心的,還架著梯子,不知道往什麼地方去。不過這樣的入口確實隱蔽,這會兒口子上還有一堆泥土和枯樹葉,是小太監剛才扒拉出來的,要不然的話,即便是打著燈進來看,這也不過是一棵頻臨枯死的老樹,誰也想不到樹洞裡另有乾坤。

    墨離注意了一下四周並沒有不尋常的動靜,便先鑽了進去,讓龍禹跟著自己。

    這洞裡小,確實是施展不開。但是自己施展不開,別人也施展不開。墨離有足夠的經驗,這洞裡是不是有設了機關,一眼便能看出七七八八。

    龍禹也緊跟著鑽了進去,一邊感慨著這洞口設計的巧妙,一邊順著梯子往下走。

    出乎意料的,這裡面,很深很長。

    先是順著梯子時下時前的走了十來米,梯子接了好幾根,梯子到頭之後,又經過一小段曲折,終於踩到了實地。

    墨離愣了愣,腳下微微用力,這地面,竟然不是土的,再抬頭看,頂上也不是土的,雖然灰撲撲的,但是一眼可以辨認的出來,這是青石板。腳下的地面,似乎也是石板的。

    小太監走在前面帶路,墨離沉聲道:“小兄弟,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麼?”小太監習慣性的又撓了撓頭:“這個我也不好說啊,一會兒你們見到了我師父,你們問他吧。”

    說著,小太監指了指前面:“我師父就在前面,快到了。”

    小太監說快到了,果然是快到了,在走了片刻之後,又轉進一道石門,突然,一個蒼老的,帶著些尖銳的聲音從門裡面傳來:“什麼人?”

    這聲音相當的不客氣,但是特徵明顯,一聽,龍禹便覺得牙有些酸,皇宮裡那些上了年級的,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公公,說話幾乎都是這個腔調。

    小太監忙道:“師父師父,是我,你看我帶什麼人來了。”

    “難道我沒告訴過你嗎,什麼人也不能帶到這裡來。”黃公公非常生氣的聲音,伴著腳步聲從石式裡傳出來。

    石板門打開,伴著走廊上火把的亮光,出現在門後的,果然是個花甲之年的老公公,一頭的白髮,但是沒有鬍鬚,身上,穿著典型臨洛的宮廷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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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0 23:09:48
第246章 父債子還

    這地下通道裡,因為燃著火把,光線倒是反而不暗,龍禹摸了摸下巴,覺得這黃公公身上的衣服,有點兒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黃公公的臉色很難看,一臉的怒氣,似乎非常非常生氣,小太監將陌生人帶進了這個地方。

    不待黃公公再說話,龍禹伸手,將那紅寶石鏈墜垂了下來,在火光的映照下,明晃晃的。

    黃公公愣了一下,臉色隨即變了,這時候能看出來竟然還是會武功的,蹭的一下子便竄了過來,臉上神色激動不已。

    墨離已經握劍擋在了龍禹前面,雖然劍未出鞘,但是氣場卻是冷冽。

    黃公公臉上激動的神色難以抑制,見龍禹被擋在墨離身後,竟然還想探頭往後看去,口中喃喃道:“這鏈子,這鏈子……”

    龍禹拍了拍墨離讓他讓開些,伸手在黃公公面前晃了晃,讓他看了個大概,然後收回手來。笑盈盈的看著他。

    看著黃公公那神情,龍禹便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麼,如今看他那麼著急的樣子,自己反倒是不急了。林雲深給的這紅寶石墜子到底有什麼特別,她也很想知道,這麼看來,這謎團今天是可以解開了。

    黃公公兩眼眨也不眨的盯著龍禹的手腕,龍禹和墨離也不說話,便這麼讓他看著。許久,小太監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師父,這個……就是這個吧……”

    黃公公被徒弟扯了扯。這才清醒過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個,血眼。”

    血眼?雪眼?龍禹看了看墨離,見他搖了搖頭,表示完全沒有聽過,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黃公公此時也算是冷靜下來了,目光終於從龍禹手腕上挪了一挪。移到了她的臉上:“這位姑娘,請問你這鏈子,是從何而來?”

    鎮定下來,說話間,黃公公又恢復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氣勢逼人的樣子。這人,雖然是個太監,但是估計在宮中身份也是卓然。沒准是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千歲之類。

    龍禹如今在朝廷中也算是混了一段時間,知道宦官攬權的事情在各國中都不奇怪,有些小太監在皇帝還是太子甚或是更小的時候便跟在他身邊,四五十年的伺候。甚至比起夫妻父母來,更得寵更得信任。即使沒有實權的官職,但是權利卻是極大的。

    幸虧如今的龍禹也練就了一身裝模作樣的架勢,見黃公公如此問她,也不答話,只是微微的吊了眼角看他。一副在我眼裡你那麼卑微的樣子。

    墨離略低頭看了龍禹一眼,沉聲道:“黃公公,問人之前。是不是該先說清自己的來意呢?”

    管你是臨洛宮中的什麼官職,便是臨洛的皇帝。也沒有資格用這樣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語氣對龍禹說話。

    黃公公被墨離的語氣刺的一時有些不習慣,眯起眼睛看了他半響,道:“小兄弟,你知道我是什麼人麼?”

    墨離冷冷一笑,臉上卻並沒有什麼笑意:“臨洛的舊臣吧,不管是什麼人,也不能在我們小姐面前這麼說話。”

    墨離這麼一說,龍禹恍然大悟,她就說這衣服怎麼看上去這麼眼熟又這麼奇怪呢。龍禹跟著九方夏進過臨洛的皇宮,也見過洛皇身邊公公的打扮,跟眼前這個黃公公穿的,大體上相同,但是有些細節裝飾上,略有不同。領口袖口這樣的地方,也稍有不同,原來這是前朝的衣服,後來,估計有做過改動。

    被一語點出,黃公公驚愕了一下之後,那個小太監湊了上來,嘀咕嘀咕的在他耳邊說起了今晚的事情,他聽的一張全是褶子的臉都揪在了一起。

    皇宮那是個什麼樣的所在,染缸中的染缸,修煉場中的修煉場,稍微腦子不好使缺心眼的人都混不下去,更別提能混的如魚得水,平步青雲。所以像黃公公這樣,憑藉公公的身份能到如此高位的,都已經成了精成了妖,基本上看人一眼便准,差不去分毫。

    黃公公之所以這一下看走眼了,實在是因為龍禹是從這些日子才努力的學習皇家做範,雖然表面是像了,但骨子裡那種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氣質,卻是多少要差一些,所以黃公公這雙火眼金睛便有些沒看出來。

    如今聽小太監說了之後,再看龍禹,再看看墨離,龍禹雖然表裡不一,但墨離卻是真的,福甯公主身邊第一近衛,不僅僅是說說而已,便是在這陰冷的地下,一身冷冽的氣場也是掩蓋不住。

    黃公公找這血眼找了多年,心裡想了無數可能,卻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不可能的時候,被自己的徒弟誤打誤撞的給碰上了,還就這麼大咧咧的帶了回來,又是這樣看起來並不好說話的角色。

    雖然現在黃公公還無法猜出龍禹的身份,但是從小太監的話中,便能聽出,這姑娘,絕非一般的身價,再看墨離這氣場,更不僅僅是有錢。他底氣十足的說,不管是什麼人,也不能在他們面前這麼說話,這不是個商人的口吻,黃公公官場混跡多年,這口氣,更像是皇家貴族。

    沉默了一下,黃公公歎了口氣,道:“罷了,既然帶著血眼,便是有緣人,我也不妨開門見山,雜家,是臨洛先皇烈帝身邊的人。”

    黃公公說臨洛先皇,便是已經看出來了,龍禹和墨離,並不是臨洛的人。

    臨洛和東錦因為挨的近又長期有通商往來,所以兩國人民還算是比較熟悉,長相略有不同,稍微仔細便能分辨的出。九方夏的長相,便和墨離龍禹有些許不同。

    烈帝?龍禹皺了皺眉,隨即想起來,那豈不就是臨洛上一任的皇帝。似乎是聽九方夏說起過,他的爺爺,就叫九方烈。

    因為早已經看出黃公公身上的衣服是臨洛前朝的衣服,所以對於他這個答案,墨離和龍禹並沒有太吃驚,只是覺得很奇怪,九方烈已經死了有二十年了,甚至於連九方夏都沒見過他,怎麼九方烈身邊的人,竟然現在還隱匿的洛城之中。

    黃公公這個身份,按理來說,在九方烈在位的時候若是非常得寵,那麼九方烈駕崩,如果他也得下一任皇帝的信任,那麼自然而然的,便會接著效力新主子,繼續得到重用獨步仙塵。若是不得新帝喜愛,他要麼殉葬,要麼告老還鄉,或者,給先帝守陵,這也是一種選擇。

    不管怎麼說,也沒有理由隱藏在洛城的地下,要麼,就是在永夜找到宮中之後,才躲在這個地方。

    只見黃公公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嘩啦打開,然後雙手遞給墨離:“姑娘請看這個。”

    黃公公是常年在達官貴人間游走的,知道像龍禹這樣的身份,不管拿什麼東西,想來是不會親手的,自然要下面的人過一道手。

    墨離伸手接了過來,一看,遞給龍禹。

    這是張很舊的羊皮卷,微微的有些泛黃,從邊角磨損的情況看,估計至少有十幾二十年的歷史,羊皮上,不知用什麼染料畫著圖,龍禹想,畫這圖的人,一定是個丹青妙手,因為這圖上畫著的,赫然正是她手腕上戴的紅寶石鏈子,色澤,形狀,甚至於那寶石光澤的感覺都畫了出來。

    龍禹不由的將手腕抬了起來,對著羊皮卷上的圖畫,細細的對比了一下,發現果然是沒有一點兒不同的地方,連寶石墜子的邊角弧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看罷,將羊皮卷還給黃公公,龍禹道:“黃公公,你說這紅寶石,叫血眼?這是一個朋友給我的東西,給我的時候,也沒說什麼,黃公公既然認識這東西,不如給我說說。”

    黃公公倒是也不矯情,招呼兩人進了旁邊的一個石室,這石室裡倒是像一般的起居室一樣,有桌有椅,桌上有茶水燈盞。

    黃公公讓小太監給兩人倒了茶,清了清嗓子,道:“這位姑娘,請問貴姓,如何稱呼?”

    小太監啊了一聲,發現自己忘了挺關鍵的一點沒說,忙道:“師父,這位姑娘說姓龍。”

    龍禹點了點頭:“免貴姓龍。”

    “龍姑娘……龍……”黃公公臉色一變,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龍姑娘……龍姑娘是東錦人?”

    墨離見黃公公這表情,便知道他想到了什麼,而也知道只要他一旦想到了,再想藏著掖著也難,便點了點頭:“正是東錦三公主,福甯公主。”

    龍禹的名字,或許沒有什麼人知道。但是東錦的福甯公主,只要這黃公公不是在這地下待了幾十年對外界一無所知,那麼必然會知道這個名字。

    墨離的話一出,小太監的臉色自不用說,黃公公那一臉的表情變的無比精彩,又是驚訝,又是疑惑,又是不可置信,糾結了半響,方才歎道:“罷了,罷了,這都是天意,這事情,本是由焱皇而起,那現在自然也缺不了龍家的後人。”

    焱皇,是錦帝的父親,上一任東錦的皇帝。也早在二十年前便駕崩了。那時候,龍禹還沒有出生,更不用說見過。

    此時龍禹心裡,大概有了些模糊的想法,這黃公公所指的,是不是就是夜帝一事?這事情,本是當年東錦和臨洛聯手的,那麼自然,無論是她,還是九方夏,都難脫身事外。

    父債子還,無論你想還,不想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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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1 10:38:54
第247章 當年事

    龍禹這念頭剛才一轉,便聽黃公公道:“三公主在這個時候來到臨洛,想必,不會是單單為了去昌樂坊散心吧。”

    龍禹笑了笑:“確實不是為了散心,其實,我是陪著九方夏一起來的。”

    “三皇子?”黃公公驚呼一聲:“三皇子也來了洛城。”

    雖然九方夏人生中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待在了東錦的公主府,但是所謂三歲看老,他在臨洛的那十來年,卻曾被認為是太子的最佳人選。雖然說長子繼位是大傳統,但是皇家遵循不了這傳統的卻是太多,皇帝的那個位子實在是太吸引人,人人想上,想到親情兄弟什麼的,可以完全可以拋到腦後。

    而皇帝,雖然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他們也往往樂見他們之間相鬥。比起子孫安寧來說,對皇帝而言,能大浪淘沙,選出一個最適合皇位,能夠最大限度保證皇位鞏固千秋萬載的繼承者,這才是最重要的。

    先君臣,再父子,誰家王朝也不能例外。

    即使黃公公這一朝並不在宮中,但是作為一個舊臣,一個對老皇帝忠心耿耿的舊臣,他必然會比別人更加的關注九方家的江山是否穩固,對朝中局勢關注,也便就是必然的。何況現在臨洛朝中就算是看其裡風平浪靜,內宮裡,只怕已經是翻了天,這黃公公要不是得了信,也不會躲在這地下。

    “現在臨洛是什麼情況,黃公公想來比我清楚。”龍禹不緊不慢道:“三皇子雖然遠在東錦。但是家裡出了事,也還是要回來看看的。而這事情,並不是僅針對臨洛,唇亡齒寒,東錦既然曾經參與了,那麼現在也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黃公公盯著龍禹看了半響,歎息道:“三公主盛名在外,咱家早是如雷貫耳。如今一見,果然是個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不足為奇。”

    龍禹嘴角抽了抽,雖然黃公公這話說的實在是含蓄,她還是聽出來了,黃公公這是說,雖然你名聲實在是不好,但是看來也不是那麼不靠譜。除了吃喝嫖賭,正經的事情,也還是能做的……這真是,不容易啊不容易。

    如果說九方夏是黃公公曾經看好的一個皇位繼承人,那麼他不管不顧的跑去東錦做了自己的禁臠,不用說,這筆賬,黃公公也一定是記在自己頭上的。人都是護短的。即使這事情可能大部分責任在九方夏,但是黃公公怎麼會去責怪自己主子的孫子呢。要怪,也是怪外人。

    好在龍禹已經習慣了背上雷峰塔一般的黑鍋,扯扯嘴角,坦然道:“客氣。 ”

    無恥到坦然的地步,也是一種非常難得的本領。

    黃公公道:“公主既然這麼說,對過去的事情。一定有所耳聞,卻不知道公主。知道多少?”

    “知道的並不多。”龍禹道:“那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和九方夏都還未出生,連著我母皇和如今的洛皇,也都還未即位。可以說,這是上上代的恩怨。更何況,那事情皇家隱瞞的甚緊,也不願意讓人知道,若不是機緣巧合,我估計,知道真相的,現在也只有黃公公你了。”

    若黃公公是臨洛先帝烈帝身邊的寵臣,那瞞天瞞地也不會瞞他,他知道的當年的事情,一定比寫下日記的那個侍衛知道的更多,也更接近真相。

    黃公公端起茶水來喝了一口,歎了口氣,道:“當年的事情,哎……當年那事情,還以為是老天爺降下的福祉,保佑我烈帝陛下千秋萬載,保佑我臨洛江山萬代。卻沒想到,竟然是那麼一場災禍。”

    看來這黃公公知道的果然很多,龍禹和墨離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聽黃公公說起當年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的永夜,正是當年未死的夜帝后人,即使不論當年那一場誰是誰非,誰對誰錯,當年的人已經都死了,龍禹也不可能覺得自己有義務對以前的事情負責。

    而現如今,既然永夜找上了門,那麼無論是什麼樣的結局,總是要有一個結束的,這一場恩怨,總不能一直延續下去。

    黃公公道:“當年,夜帝,烈帝,還有焱皇,三方勢力共同找北國雪山的一處寶藏,最後寶藏沒有找到,烈帝和焱皇卻和夜帝發生了矛盾,最終鬧的不可開交,三敗俱傷。夜帝摔落山崖,生死未蔔。烈帝和焱皇都受了傷,無功回朝。卻沒想到,如今已經事隔三十年,夜帝的後代竟然會找上門來。”

    龍禹心裡暗自的佩服,這黃公公不愧是烈帝的貼心手下,說話的藝術那把握的是相當的到位,那個侍衛日記裡記得這一段驚心動魄,丟人現眼的事情,在他說來,竟是那麼的雲淡風輕,誰對誰錯,似乎根本就不重要,也無從談起。

    心下不屑,龍禹冷冷道:“我倒是也從一些管道打聽出了一些當年的事情,據說,夜帝和兩位皇帝談好的條件,他只要從中拿一樣東西,其他的金銀財寶,都歸臨洛和東錦。但是事到臨時,兩位皇帝反悔了起了爭奪之心,因此,才會有那一場混亂,和如今的殘局。”

    這兩位皇帝裡,可是包括龍禹的祖先的,所以黃公公倒是沒想到,說起自家的不是來,龍禹也這麼毫不留情面。一點兒顧忌也沒有。

    稍微有些尷尬,不過黃公公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只是局促了一下,隨即便道:“誰是誰非,現在也無從說起,不過如今夜帝后人找上門來,公主總不能看著他肆意而為。將江山社稷置於險境。”

    若龍禹只是個普通老百姓,還能說我不管了,但龍禹是東錦皇族,總不能撂挑子看著自己家破人亡。退一步說,即使當年的焱皇是自作自受,如今的錦帝,卻也是無辜受害者。

    這話說的龍禹只想歎一口氣,可不就是,當年即使是自己家的皇帝對不起別人,現如今逝者已矣,還能怎麼樣。就像是如果現在有福甯公主曾經對不起的到了自己面前,就算是該償命的,難道自己真的會償命給別人麼?

    公理道義,有時候是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沒辦法一是一二是二做的絲毫不差。

    不得不承認黃公公說的是這麼回事,龍禹言歸正傳:“那麼既然如此,黃公公覺得我現在應該如何做才對呢?這鏈子……”龍禹揚了揚手:“既然公公這些年一直在找,現在找到了,又當如何?”

    黃公公面上現出絲如釋重負的表情:“這個,咱家就不知道了。”

    龍禹額上滑下幾道黑線,這是人話麼?這就不知道了?那你要死要活的找它做什麼?

    見龍禹瞬間變了臉色,黃公公忙解釋道:“這畫像,是當年先帝交給咱家的,說是這東西叫血眼,是找到寶藏的關鍵,現在不知流落何處去了。讓咱家一定要找到,然後交給臨洛或者東錦皇族的後人……如今這東西正在三公主手中,雖然不是我交付的,但對咱家來說,也算是完成了先帝的囑託。”

    雖然龍禹很是不滿意黃公公這理由,但是聽起來卻也合情合理。至少這一時之間,挑不出什麼刺兒來。

    墨離手指悄悄勾了勾龍禹的衣袖,正色道:“公主還有事在身,黃公公既是無事,我們就告辭了。”

    龍禹雖然還有諸多疑問,但是見墨離說走,便道:“告辭。”

    說完,竟是半點也沒有打算多待,起身便打算走。

    黃公公沒料到龍禹好容易找到一個當年的當事人,竟然這麼容易便放棄,還在糾結要不要出聲留一下,卻見龍禹他們已經走出了石室,到了通道上。

    然後,還沒待黃公公出聲,墨離猛地站住了,伸手攔住了龍禹,示意停了下來。他自己,微微的側過了臉。

    黃公公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雖然不知道墨離是什麼人,但是龍禹這樣的身份,她身邊的貼身侍衛,這武功絕對不差,墨離這一定是聽見了什麼。

    果然,墨離嚴肅著轉過臉,道:“有人進來了,黃公公,你這地方,還有什麼人知道?”

    黃公公臉色比墨離還要嚴肅,看向剛才的小太監:“小喜子……”

    被叫做小喜子的小太監連忙的搖頭:“沒有沒有,師父我沒任何人說過,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墨離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讓大家悄悄地再退回石室裡去,這時,已經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了,還伴隨著模糊說話的聲音。墨離微微的皺起眉頭,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

    在這臨洛城裡,自己能聽著耳熟的人,應該是沒有的。

    正猶豫間,聲音又近了,墨離眉頭突然舒展開來,走出了石室,招呼道:“在這邊。”

    龍禹一愣,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抬頭一看,長廊那邊走過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九方夏和完顏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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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1 10:39:13
第248章 這是我女婿

    九方夏和完顏長風此時的狀態,頗是有些狼狽,當然這兩人自身條件太優越,所以即使是稍有些狼狽,也不妨礙他們的風度翩翩,倒是抬頭看見墨離和龍禹的時候,連完顏長風的臉上也有些意外。

    怎麼也沒想到,幾個人會在這裡碰上。

    不過龍禹意外的同時,卻又是松了一口氣,沒出事兒就好。

    黃公公聽著聲音,知道是龍禹和墨離相熟的人,也便從石室裡出來,看見完顏長風的時候還沒什麼,視線落在後面的九方夏身上,卻是一愣。

    九方夏雖然比他爺爺長的英俊多了,但是畢竟血緣關係在,黃公公一眼看上去,便覺得有七分眼熟。再者小時候,黃公公也是見過九方夏的,雖然十來歲的少年和如今自然不同,但是五官輪廓,總是有當年的影子。

    想著剛才龍禹說,她是陪九方夏來的,不由心念一動,往前走了一步,嘴唇有些哆嗦道:“這是……這是三皇子麼?”

    九方夏先是見兩人沒事也放了心,隨即看向身後的黃公公,眉:“這位公公是?”

    黃公公的一身衣服,九方夏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且在他的印象裡,似乎臨洛宮中並沒有這樣一個老公公。

    九方夏自然不敢說臨洛皇宮中的每一個太監宮女他都認識,但是各宮各殿有頭有臉的,自然都是認識的。便是那些重臣皇子身邊有頭有臉的侍衛宮人,也都是眼熟的。而這個黃公公。這個年紀了,長的也算是有特色,即便是小時候見過,他也相信自己一定會多少有些印象。

    “老奴黃詹,以前是伺候烈帝的。”黃公公此時見了九方夏,與見了龍禹他們的態度截然不同,稱呼也不同了,走上前一步給九方夏跪了下去,很是感慨的道:“老奴上一次見三皇子的時候。三皇子才十一歲,恍若隔世啊,一眨眼,便是如此少年英雄。若是烈帝泉下有知必然十分欣慰。”

    小太監在身後趕緊跟著跪了下來,乖乖,皇子哦。他在宮中當了幾年差,還沒見過皇子呢。雖然龍禹是公主什麼的,但是一來不是本國的,而來對他來說,公主比起皇子,畢竟要差一截子。皇子是有可能以後做皇帝的。公主麼……頂多只能和親做皇后。

    九方夏是從小培養出來的氣質,自然道:“黃公公不必多禮。”

    其實他還在努力的想。這個黃公公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自己,他說是十一歲,皇家的孩子早熟,那時候自己已經非常懂事也記事了,如果見過,沒有理由想不起來。

    見九方夏神色還是凝重,黃公公了然道:“老奴已經是個死人了。雖然心心念念的想著幾位皇子,但是怎麼敢貿然拜見。不過是找個機會。偷偷的看上兩眼,也便心願到了。”

    九方夏點了點頭,這麼說,倒是難怪。

    “你們這是從哪兒來?”龍禹見兩人敘完了舊,忍不住道。

    其實這也是九方夏和完顏長風想問的,見九方夏挑了挑美,龍禹忙道:“我們,是跟著小太監來的,這位黃公公,說是一直在找這個……”龍禹抬了抬手腕:“血眼,小四給的,記得麼?”

    這串鏈子,龍禹也曾經拿給完顏長風研究過,自然都是記得的,聽了龍禹的話,便不由的多看了黃公公幾眼。

    黃公公也便解釋了一下,還是對著龍禹的那套說法,至於這是為什麼,烈帝沒說,他一個做奴才的,自然也不敢多問,不過是完成烈帝的遺囑罷了。

    聽著黃公公說起當年的事情,九方夏不由的道:“黃公公,你即是烈帝身邊的,又說自己早已是個死人了,那這些年,你在做什麼?這地方……我在洛城也住了這些年,竟是不知道洛城皇宮下,還有這樣的密道。”

    說著,九方夏向龍禹他們解釋了一下,今晚上他和完顏長風兩人偷著溜進宮去,想要打探一下宮中的情況,不出意外的,宮中週邊管的並不嚴,但是到了洛皇寢宮附近,卻突然嚴格起來,而且機關重重,有些完顏長風都沒見過的異族的手法。

    而守著的那些守衛,也有些類似妖兵的情況,但是似乎又要好一些,只是武功突飛猛進,聽力目力都變得極好。

    兩人無意中觸動了一處機關而被發現,因為本來便是想先探探大概,便並沒有多留,在與侍衛周旋中,竟然發現有一處的宮中一處偏殿柴房的地下,是有密道的,九方夏小時候在宮裡也算是無處不去的,小孩子又特別的喜歡往沒人的地方鑽,可他對這處密道竟然一無所知,好奇之下,索性的兩人便鑽了進來,一直走一直走,怎麼也沒想到,竟然碰上了龍禹他們。

    完顏長風搖了搖頭,道:“宮中那些侍衛……哎,不管哪朝哪代,皇家的恩怨也罷,江湖的恩怨也罷,最終倒楣的,還是貧民老百姓啊。”

    而那些看似武功有了飛躍提升的士兵,無外乎被永夜下了蠱,雖然段時間內看起來效果驚人,但是最多也只能熬上十天半個月,蠱毒不解,必然死路一條。而且死的慘烈,多數會因為身體負荷不了這樣的強度,經脈崩裂而亡。

    這不是什麼太難的技術,以前完顏長風在軍中的時候,也遇到過背水一戰需要以一當百的事情,也會用針灸或一些藥物刺激,讓士兵發出超長的水準,但那都是萬不得已,而且一旦戰役結束,不過是三四個時辰,就得解開,那是極傷人的。

    龍禹聽著,也歎了口氣,當年那一場,據說也死了無數士兵。可不都是普通老百姓麼?

    黃公公道:“烈帝駕崩後,老奴便一直在皇陵陪著烈帝。直到最近,感覺宮中出了事情,誰想到還沒待老奴弄明白,便有人來抓老奴,幸虧老奴雖然老了,但是腿腳還靈便,從皇城裡逃了出來,這地道幾百年了,還是老奴以前在宮裡無意發現的,現在無法,只得在其中暫避,竟沒想到,老天眷顧,竟讓我能遇上三皇子。”

    “黃公公受驚了。”九方夏安慰道。

    皇宮中雖然主子和下人分的清楚,但是輩分也分的清楚,皇帝身邊的下人,卻也是有幾分主子樣子的。特別像是黃公公這樣的前朝元老,便是洛皇見了,也要稍微客氣一點。九方夏相比而言,是晚輩的晚輩了。

    黃公公看著九方夏幾乎要熱淚盈眶了:“謝謝三皇子關懷。三皇子,老奴有一個不情之請。”

    剛才對著自己的時候,這黃公公可沒那麼多話,龍禹挑了挑眉梢,這一看便是背井離鄉三十年,如今終於遇見組織的感覺。

    “黃公公請說。”九方夏客氣道:“若是小王能做到的,自然代勞。”

    不管怎麼說,也是對自己爺爺忠心耿耿的人,九方夏自然也不會拒人千里之外。

    沒想到黃公公擦了擦眼睛,道:“老奴想跟在三皇子身邊,為三皇子效力。”

    眾人都愣了一下,這樣的老公公,一把年紀了歷經風霜,還不找個地方安度晚年麼,還陪在九方夏身邊,做什麼?沒給烈帝效完力,還想繼續為九方家做事麼?那怎麼不留在臨洛宮中為洛皇賣命呢?

    九方夏也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後道:“黃公公這樣年紀,又為烈帝辛苦半生,如今該是享福的時候了,便是跟著小王,小王也該好好安置才是,怎麼能再讓公公辛苦。”

    黃公公搖了搖手:“老奴不怕辛苦,能跟著烈帝,是老奴莫大的榮幸。如今烈帝不在了,老奴這些年過的渾渾噩噩,若是能有幸跟隨三皇子,讓老奴以效力殘念年,那以後下去見了烈帝,老奴也覺得欣慰。”

    九方夏一時有些猶豫, 他是怎麼也沒想要留一個前朝老臣在自己身邊,但是也正因為黃公公是老人,所以說不定會知道一些事情,更何況,留一個老人家在這陰冷地下,也確實不妥。倒不如,先讓他跟著自己離開,等到出去了,再尋地方安置。

    九方夏略一猶豫,還不待說話,便聽完顏長風道:“我不同意。”

    黃公公一驚,看向完顏長風,他剛才就注意到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太出色,即使是站在自家玉樹臨風的三皇子身邊,也沒有半點被比下去。

    黃公公一時摸不清完顏長風的身份,但是聽他說不同意,還是條件反射便道:“這位公子為什麼不同意?”

    完顏長風摸了摸下巴,道:“你不老實。”

    完顏長風這話一出,大家都是詫異,黃公公不由的道:“公子何出此言,再者,公子是什麼人,有什麼身份對三皇子殿下出言不遜?”

    別看這黃公公對九方夏畢恭畢敬,但是對旁的人,那可是相當的有氣勢,畢竟也是多少年身在高位的。除了烈帝,估計其他人都要敬上三分。

    可惜這其他人,絕對不包括完顏長風。

    完顏長風呵呵一笑:“我是福甯公主的師父,而你家三皇子,是我們公主的夫婿。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所以你家三皇子,可算是我女婿……我難道沒有這個發言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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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1 10:39:34
第249章 先帝所在

    黃公公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在皇宮裡也算是待了大半輩子,但是還從來沒見那個皇子公主的老師,能這麼硬氣,囂張的那麼自然而然的。

    怎麼說呢,雖然師長為大,但是皇子畢竟是皇子,公主畢竟是公主,這個年代皇權至上,任何關係都要給君臣關係讓路,即使完顏長風是龍禹的師父,如果龍禹懂事為人謙和,敬一聲師父,要是不懂事,便是不敬些,旁人也沒得說的,何況龍禹是武將不是文臣,自然的,禮儀上,又可以大大咧咧些,

    更何況完顏長風只是龍禹的師父,九方夏也不是小戶人家攀高枝的平民子弟,完顏長風這麼貿然開口,並且強硬的以做出決定的姿態開口,實在是十分不妥,也是十分無禮的。

    而且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在這裡的兩個有權勢地位的,龍禹沒有開口喝止,九方夏也沒有反駁或者露出不悅的神色。

    黃公公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腦子並不糊塗,他是人精中的人精,飛快的審時度勢,再看完顏長風這其實,知道他身份絕不簡單,頓了頓,並不就他是否有資格再做評價,而是道:“公子說咱家隱瞞,卻不知這話從何說起。”

    “我說你有所隱瞞,那你自然是有所隱瞞。”完顏長風不緊不慢的道:“你說你是烈帝身邊的人,這不過一面之詞,到底是或者不是,我們誰也沒見過。你也沒證人,這說不清楚。”

    見黃公公要開口反駁,完顏長風擺了擺手:“就算你是,你又怎麼能證明自己是真心跟著三皇子?是不是有什麼私心他意?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使你對烈帝再衷心,那也是過去的事了。三皇子是三皇子,烈帝是烈帝,皇家的血脈親情就是那麼回事,便是烈帝現在在世。對三皇子也未必便全是好的。何況還是你一個旁人?”

    黃公公憤慨道:“公子何故出言污蔑,老奴對三皇子的衷心日夜可鑒。”

    完顏長風嗤笑一聲:“別說那沒用的,黃公公,你要是真心想跟著你們家皇子,至少……要對我們有幾句真話吧。三句假一句真,這可不行。”

    完顏長風口口聲聲說黃公公不老實。龍禹想了又想,也沒想出來他到底哪裡做的不老實,還是兵不厭詐,完顏長風先敲敲他,看他好不好自己就招了。

    黃公公顯然沒有想到完顏長風的語氣那麼硬,但是左思右想的。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哪裡不老實,不由得猶豫起來。

    完顏長風見黃公公並沒有說的打算。也知道像他這樣的老人精,是見了南牆也不低頭的,冷笑一聲,伸手輕輕的敲了敲身旁的牆壁:“黃公公,你說這密道,是幾百年前的,不知道是哪一任皇帝留下來的?”

    黃公公見完顏長風突然提到密道。眼中稍微有一絲慌亂,卻仍是道:“正是。”

    “可是我怎麼覺得。這是新修的?”完顏長風伸手在牆壁上抹了抹:“不超過三十年,或者更近……二十年……而且,這面上明顯是新塗抹的,似乎有些經常修葺的樣子,這地方既然隱蔽的連三皇子都不知道,不會是有人常來常往的地方,怎麼會有人時時修補呢,真是奇怪了。”

    這一下,連龍禹遲鈍如此的,都看出來這黃公公的臉色不對了。

    完顏長風說著,從懷裡掏出把匕首,在黃公公還來不及阻止的時候,便對著牆面一刮……

    黃公公一聲住手,一半卡在喉嚨中,一半喊出了口,臉上那個表情十分的難看。

    完顏長風對他絲毫也不理會,對著半空一伸手,手掌一抓,隔著數十步遠處掛在牆上的一隻火把便淩空飛了過來,穩穩地落在他手上。

    黃公公的臉色,現在可謂是難看,但是大家現在對他的臉色並不感興趣,因為完顏長風已經將火把湊過去在牆上看了起來,明顯的,他發現了什麼。

    這牆上,把浮在最上面一層薄薄的灰漿掛掉之後,下面,竟然是刻著花紋圖案的。

    龍禹也好奇的湊了過去,看著牆上刻得,似乎不是圖案,而可能是某一種文字,歪歪扭扭,扭扭曲曲,像是蚯蚓爬一樣。密密麻麻的一排又一排,從被剝落的牆壁下露出來。至於這個文字或者是花紋想表達的是什麼,自然的,她完全看不懂。

    回頭看看九方夏,再看看墨離,兩人一起搖頭……都看不懂,這種學術性的問題,還是交給完顏先生研究吧。

    “恩……”完顏長風舉著火把靠近那些蚯蚓字元,托著下巴研究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哦,原來是這樣……”

    黃公公只覺得在這個其實挺冷的季節裡,一身的衣服都要被汗濕了,有些顫抖的道:“你……你看的懂?”

    黃公公活了那麼大把年紀,第一次覺得一個人那麼可怕,好像在他面前,什麼都遮蓋不住。看完顏長風這表情,明明白白的是看明白了。

    他們刻在牆壁上的字,這世上能看明白的人少之又少,僅有的那幾個,也都埋在了地下。而不是眼前的完顏長風,一個看起來,年輕的比九方夏年長不了幾歲的男子。

    完顏長風笑了笑,一副萬般竟在掌握的表情,轉過來看黃公公:“你說,還是我說?”

    黃公公看著完顏長風糾結了半天,無奈長歎一聲:“公子真神人也。福甯公主的師父,果然非同一般。”

    龍禹得意的笑,那可不是,原來除了有個好老公,有個好出身之外,有個好師父,也是件那麼長臉的事情。

    完顏長風一副謙謙君子風,謙虛有禮:“黃公公客氣了,這往生咒,雖然孤僻了一些,卻也不至於就無人能懂。”

    完顏長風面上帶著些微微笑意,往生咒這三個字一出來,便見黃公公臉上的糾結又多了幾分。他要讓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老人精知道,這可不是故作玄虛,不是空城計,這牆上的內容,他確實看的懂。要麼自己說,要麼,就替他說了。

    黃公公垂首黯然半日,就在大家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長籲一聲:“三皇子,請隨老奴來。”

    “去哪兒?”九方夏腳下沒動,心下卻是不悅。本來宮廷中人對挑選自己身邊的近侍便非常的留神,要是選錯了手下,那真的是外面銅牆鐵壁,家裡不小心就要命。這黃公公即使是烈帝身邊忠心耿耿的老臣,在自己身邊卻有諸多隱瞞,並不讓人放心,因此,現在對他說的話,九方夏便也有些排斥。

    沒想到,完顏長風伸手拍拍九方夏的肩,道:“你應該去看看。”

    九方夏不解,回頭看了一眼完顏長風,見他點了點頭,便應了聲好。

    完顏長風在某些時候,還是非常靠譜的,而且也絕不會害自己,他既然說去,那邊去也無妨。

    黃公公似乎很是感激的樣子,向完顏長風投去感激的一瞥。道:“三皇子隨我來便知道了,這……哎,您看了,便知道了。”

    說著,黃公公舉步往前走,九方夏跟在後面。龍禹想了想,也和墨離一起跟了上去。但是完顏長風似乎對牆上的經文更感興趣,舉著火把,慢慢的往下看,似乎還有些沒弄明白,在研究著什麼。

    卻見黃公公走的也並不遠,往前走了約十來米的距離,伸手推了推旁邊的牆壁,龍禹注意到,黃公公再推開牆壁的時候,做了個整理衣服的動作,面色也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這是個十分令人尋味的動作,龍禹想了想,像是黃公公這樣的人,估計只有在面對自己的頂頭主子的時候,才會做這樣的動作。但是,他的主子,難道不是應該在皇陵裡長眠麼?

    黃公公推開牆壁進了房間,這是個一般無二的起居室,並沒有什麼特別,眾人正在打量著尋找異樣,他蹲下身來,在地上的一處磚上按了按,正前方的一堵牆,緩緩地向兩邊分了開。

    牆那邊,竟然還有一個房間,門一打開,幽幽的透出光來。

    龍禹跟著九方夏走過去一些,待看清楚了房裡的東西之後,有些覺得是意料之中的,又有些嚇了一跳。

    這房間裡,供著一個排位,因為離得遠龍禹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隱約的能可能清,牌位上,似乎有一個烈字。

    黃公公在這裡供著烈帝的牌位?那就是說,他是常住在這裡的,即使他對先帝再忠誠再想念,也不至於拿著人家的牌位到處跑吧,再說了,這屋子裡的擺設裝扮,一看便是精心佈置的,並不是倉促間的零時場所。

    黃公公站在房間門口,擺明瞭並不想讓龍禹等一干不相干的人進去,只是對九方夏道:“三皇子,事到如今,老奴也就不相瞞,其實……烈帝,並沒有葬在皇陵。”

    這對九方夏來說,簡直是一道天雷,不論哪一朝哪一代,皇家都會有祭祀活動,去皇陵祭拜列祖列宗。九方夏未離開的時候,自然也是年年參加的,那對皇家來說,是件大事,這個迷信的年代,祖先庇佑,也是種強大的精神力量來源。

    而現在,黃公公說,皇陵裡的九方烈,是假的,真的,卻在這個皇宮地下無人知道的密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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