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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指婚
本朝開國以來,哪里見過躺著接圣旨的人皇上竟然給了云想容如此大的特權,足見他對云想容的重視。孟氏心下略有歡喜,才剛趕到的二夫人和大夫人難得默契的有了相同的妒忌。
老夫人雖喜歡,卻也不敢得意忘形,忙吩咐道:“皇上是仁君,可咱們也不能逾越了規矩,老三媳婦,還不快扶卿卿起來。”
孟氏這才與英姿一同,一左一右架著云想容起了身,跪倒在床榻前。
雖是大夏天里,云想容身上還穿著白色的綾襖和長裙,可離開了被窩,仍舊冷的渾身打顫。柳媽媽忙給云想容披了件襖子,一旁的英姿則是雙手背后撐著云想容。老夫人滿心都在旨意上。并不曾留意云想容的情況,帶領著婦人們都跪了下來。
夏輔國低啞的嗓音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永昌侯云敖之女想容,品貌出眾,德才兼備,幽閑表質,淑慎性成,太后與朕聞之甚喜。恬王世子劉軼,年及弱冠,適婚之時,當擇佳媛良配。值云氏待字閨中,與世子劉軼堪稱天造地設。今特將云氏許配劉軼為妻,一切禮儀交由兩家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欽此!”
“謝皇上隆恩!”老夫人領著頭歡喜的叩頭。
云想容如遭雷擊。
劉清宇,怎么會是他
這就是皇帝給云家的補償嗎給了她一個“良緣”,讓云家有個實力雄厚的親家
回想前世種種,劉清宇的荒唐,劉家復雜的婆媳妯娌關系,她是寧可一死也決不能從了的。
“不”字差一點脫口而出,被云想容生生忍住,她雙手握拳。渾身已抖的打擺子。
皇帝圣旨已頒,容不得她說不。即便現在反抗,也不能讓皇帝收回成命,還會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反對之意,將來就算想要謀劃,也會被緊盯不放不好動作。
云想容強迫自己冷靜,不要做任何無意義的反抗。頭昏腦脹的叩頭謝恩接旨,待抬頭時,她看到老夫人滿面歡喜,笑的三角眼都瞇成了縫。
老夫人不是致力于讓她入宮嗎她如今沒做成皇帝的女人。她竟一點都不惱,怎么還如此開懷這不符合老夫人的個性。
老夫人帶著三個兒媳去外頭送夏輔國。屋內一眾仆婢們則齊齊跪下行禮,口稱恭喜。
云想容強打精神打發了眾人。靠著柔軟的靠枕閉目沉思。
這一切對她來說是突然。但對于云家的上位者和皇帝來說,怕已經是串通一氣了。看老夫人的反應,應當早就知道,否則她無故被下毒,云家不會完全沒有反應。
然而。只給她賜婚,這種補償,能夠滿足老夫人和濟安侯,以及她父親嗎恐怕還有其他吧。
皇帝既然要制衡馬家,就必須抬舉云家。她成了劉清宇的夫人,就成了皇帝的堂弟媳。等于貼了皇家的標簽,可這個標簽不夠明晃。且老夫人貪心不足,皇帝必然許了什么。滿足了老夫人多年的愿望才能讓她如此安生。也就是說,皇帝還允了云家其他女兒入宮!
一定是了!她嫁給恬王世子,云家再來入宮一個侍奉皇上,可就算緊緊的與皇族綁在一起了。貼了皇族標簽的云家,不但地位驟升。更能夠越加方便的為皇帝辦事。
這對于皇帝和云家來說,是雙贏。
他們雙贏了。卻犧牲了她的終身幸福。外人都當這門婚事是天上掉下的餡兒餅,劉清宇貴為世子,將來承襲爵位就是恬王。她進門做世子夫人,或許過不了十幾年就要升格為王妃了。這樣的高嫁,許會讓云家的夫人小姐們嫉妒的眼眶發紅。前世的她好容易謀得這門親事,進王府之初也是這樣想的。
但旁人不知劉清宇的底細,不知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她不愿在做劉清宇口中的“專屬娼妓”,不愿意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妾室通房在自己面前如野獸那般交媾,不愿意承受背叛,更不能忍受愛子近乎于偏執的婆婆和多事的姑子。她受不了,受不住。即便有榮華富貴做籌碼,她也絕對不要。
嫁給劉清宇,不如讓她去死。
云想容頭疼欲裂,她現在只想著如何才能毀了這樁親事。
皇帝金口玉言是能反悔的嗎這簡直比她在坤寧宮死里逃生還要難。
云想容心里,突然生出許多的怨恨。張開眼,雙眼如璀璨的星子,在煞白的臉上顯得格外明亮。
“英姿。”
“小姐”英姿緊張的俯身詢問。
“我自回府到現在,都有誰來看過。”
英姿知道這些事是極重要的信息,即便云想容昏迷著,她也用心記下了,立馬回道:“三夫人與九少爺是一直守在您身邊的。老夫人昨兒下午來了,后來晚上老侯爺回府之后,說有要緊事與她說,請她去了書房,之后就在沒來過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也是昨兒下午來過。還有大奶奶、芷哥兒、八少爺和鳳鳴少爺。”
云想容道:“我父親和祖父沒來”
“沒有。”
“云嫣容、云明珠沒來”
“沒有。不過康媽媽倒是來了好幾趟。”
“知道了。”云想容閉了閉眼,半晌方道:“你吩咐咱們的人,密切關注弄玉樓那邊的動靜,看看云嫣容都有什么異常。”
英姿頷首道是,見云想容臉色白中泛著青,嘴角和顴骨處的瘀傷也顯得更加分明了,忙心疼勸道:“小姐,您再休息一會兒吧。您臉色難看的很。有什么事也要等身子好了再辦啊。”
“我知道,我睡一會,父親回府時你立即叫醒我。我有時要做。”
“是。”英姿給云想容蓋好了紗被,輕手輕腳的將帳子放下。
不多時,孟氏面帶喜色的進了門,方要開口說話,卻見英姿和柳月沖著自己打手勢。孟氏連忙放輕了腳步,緩緩走到床邊,將帳子掀開一條縫,見云想容已經熟睡,且臉上淤青不散,方才女兒得了樁好親事的歡喜也都消失了。如此妃來橫禍,即便得了樁好姻緣做補償,她做母親的心里仍舊難受。
云想容睡了兩個時辰被英姿喚醒,用了韓婆子預備的藥,發了一身的汗。又由柳月服侍著擦了身,換了身干凈的細棉中衣,身上這才好受了些。
“我父親現在何處”
“侯爺還在書房呢。”
云想容頷首,道:“給我更衣,我要去書房。”
“卿卿,你身上還沒好,不要走動為妙。”柳媽媽柔聲勸說。
云想容嘲諷的道:“出了這么大的事兒,父親不來,我只能自己去了。幫我更衣吧,撿身兒厚實些的,在給我找件大氅披著。”
云想容如此說,讓柳月、柳媽媽和英姿心里也都不好受,知她在宮中受了委屈,又受了這么重的傷,還不知給喂了什么藥,這會子身上還不好,侯爺竟然連看都不曾看一眼。
三人服侍云想容梳了隨云髻,穿了件冰藍色的云錦對襟褙子,外頭披著淡紫色的錦緞大氅。她蒼白的臉,被淡紫色襯得越發如白紙一般,嘴角和顴骨上的淤青也是觸目驚心。
“英姿,備轎。”
平日云想容很少在府里乘轎或者乘車,今日身體實在太虛才會如此。
“知道小姐要出去,我早已經預備下了。”英姿和柳月扶著云想容起身。
云想容回身吩咐柳媽媽:“乳娘在家里看家,母親和寶兒若來了,就說我去找父親有些事,即刻便回。”
柳媽媽應是,又囑咐柳月和英姿:“千萬扶著小姐,別叫磕碰了。”
“知道了。”
粗使婆子抬著竹轎畢竟沒有轎夫們抬的平穩,晃的云想容惡心想吐。好在從西邊的角門橫穿兼濟堂前的院落到知韻堂,距離并不遠。
云想容在知韻堂門前下了轎,早瞧見她的康學文和齊鵬飛對視了一眼,都上前來行禮。
云想容是認得康學文的。齊鵬飛卻覺得面生。但能與康學文一同書房外頭服侍,且穿著打扮也不像是個小廝,倒是像個儒生,云想容只當他是云敖的幕僚,微微頷首招呼,問道:“我父親可在”
“在,在,小的這就去給您通傳。”康學文行禮,快步進了書房。
云想容扶著英姿和柳月的手才勉強站住,雙腿抖得仿佛不是自己的,額頭上也泌出一層冷汗,嘴唇白的沒有意思血色,整個人像是剛從冰窟窿里撈出來一樣。
云想容不識得齊鵬飛,齊鵬飛卻可以說是看著云想容長大的,見她白凈的小臉上還有瘀傷,再一想這孩子自小到大受的哭,心里也不好受。他早已成家,女兒也似云想容這般大了,若是他,他可不舍得叫孩子受苦。
“六小姐,侯爺請您進去呢。”
康學文出來傳話。
云想容頷首,冰涼的雙手握著英姿和柳月的,緩慢而堅定的緩緩走近知韻堂。
才上臺階,迎面見二老爺云恒走了出來。
“二伯父。”云想容心里狐疑,不動聲色的行禮。
云恒甚少在后宅,見云想容的機會很少,印象中之知這侄女兒生的俊,如今見她的確俊俏,臉上卻淤青著,心里一跳,反而不知該說什么,胡亂點了下頭出去了。
云想容越加狐疑,徑直進了云敖的書房。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對比
云敖正盤膝坐在鋪著翠綠色竹節紋坐褥的羅漢床上,身上穿著件居家常穿的墨綠色直裰,顯得面皮白凈。手里抓著個壓手的琺瑯杯,里頭還有半杯茶。
見云想容進屋,且那樣子就像是馬上要昏倒了,云敖忙放下茶杯起身相扶。
“怎么過來了?為父還想去看你的。”
云想容虛弱的靠著云敖,緩緩坐在羅漢床上,喘了一會子才苦笑道:“有些事要告訴父親,就急忙來了。”
云敖揮手讓英姿和柳月退下,隔著紫檀木云回紋炕桌在云想容對面坐了,望著她蒼白的臉上兩處瘀傷,不無心痛的道:“你受苦了。”
“好在沒事。”云想容微笑,眼淚卻如同斷線的珠子那般撲簌簌落下,抓著云敖的袖子,哽咽哭訴:“爹爹,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皇后把我抓去,讓人給我用刑,還給我喂了藥,我打不過,跑不掉,我真的以為自己完了。”
女兒長這么大,一直與他斗智斗勇,說話揶揄打趣居多,哪里有如此懼怕嬌柔的時候。云敖見她如此,心疼不已,大手笨拙的摸摸她的頭,又拍著她的背,安慰道:“為父知道,為父都知道。”
原來他真的都知道?
早在六歲時,云敖掐住她的脖頸隔絕了空氣,口口聲聲要掐死她時,云想容對父愛就已經不抱希望了。只是時隔多年,那件事已經如同前世一般久遠。她前生今世,最羨慕的不是錦衣玉食,而是溫馨的親情。可是越是希望,越是得不到。
到如今,他竟能光明正大的犧牲她。
云想容坐直了身子。苦笑道:“此事我沒有與外人說。我就是想問父親。皇上怎么與您說的。”
“事情的經過,皇上已經于為父和你祖父都說過了。皇后的確有做的不得當之處,不過你與恬王世子的婚事,也算作是一種補償吧。恬王位高權重,世子劉軼為人敦厚,將來承襲爵位,你就是王妃。卿卿,為父記得你不喜入宮的。如今能與恬王世子定親,對你來說也是好事。”
好事?云想容笑容愈加苦澀,心卻已如同古井一般沉靜。
或許今生。她再不該奢望父愛。
現在回想,就連她方才的故意哭訴,都覺得是個笑話。
“多謝父親為我想的周到。”
云敖并未察覺云想容的異樣,搖頭笑道:“你是我的女兒,我哪里能不為你著想。”
“是啊。父親是疼愛我的,只是朝政繁忙。抽不出空來看我。”
云敖聞言面上笑容一僵。仿佛被打了臉似的,窘迫的道:“為父的確朝政繁忙。”
云想容也不想在這件事多做糾纏,轉而平靜的望著云敖,:“皇上是否也應下五堂姐入宮的事了?”
云敖怔愣,生硬的問:“你如何知道?”
“這不難。祖母一心想要我入宮,如今我被指給恬王世子。祖母不但沒有絲毫失望,還一副賺到了的表情。”云想容微微垂首揉著額頭,道:“父親,我在宮里這些日。時間雖不久,可經歷的不少。皇上打的什么算盤,我一清二楚。”
父女之間原本溫馨漸漸降溫,云敖眉頭擰著,不耐煩的在羅漢床對面的圈椅坐下,“你一介女流,懂得什么?總歸此番你得了恬王家的婚事,已是讓眾人艷羨,斷沒有虧了你便是。”
“是啊,你與恬王成了親家,二伯父做了國丈,整個云家都與皇室搭邊,從今往后平步青云,官場中人見了云家之人無不敬服。父親的權勢登峰造極,云家的地位如至臻境。兩個女子,能換來這么多,當然不虧。”
云想容的聲音娓娓道來,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可云敖卻覺得她的話字字誅心,原本可以覺得光明正大的聯姻,卻被她說成了利用女子來換取云家的未來,這叫云敖斷無法坦然。未免羞惱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實屬高嫁,你還有何不知足?罷了,你回去歇著,好生休養。其余的交給你祖母安排便是。”
云想容緩緩站起身,虛弱的雙腿打擺子,身形也略微晃動,含笑望著云敖:“父親將我與五堂姐賣了個好價錢,女兒還未說恭喜。”
“你!”云敖霍然起身。
云想容不等云敖多言,又道:“只父親應當也知馬家是如何走到今日這一步的,難道父親不怕云家成為第二個馬家?”
“無知!”云敖仿佛被戳中了痛處,怒道:“一介女流婦人之見,你連何為忠君為主都不知,有何資格在這里說這些?!出去!”
云想容平靜的望著云敖,“若父親沒有絲毫我這樣想法,何苦惱羞成怒?”
“滾!”云敖抓起桌上琺瑯茶杯狠狠擲在地上,碎瓷聲和怒吼聲驚得英姿和柳月先后沖了進來,生怕云想容受到傷害似的。
云想容扶著英姿和柳月的手,轉身平靜地走出書房。乘上竹轎,疲憊的閉著眼。她已盡到責任,將話說的明白。聽與不聽就全在與云敖自己了。他既然覺得恬王家的婚事是良緣,往后她就更加不能在父親與家人面前表現出對此婚事的抗拒,她須得暗地里謀劃,能夠一擊制敵之時發作才是。
“四少爺,探子回話了。”衛二家的快步進了臥房。
沈奕昀穿了身淡藍色的短褐,正盤膝坐在臨窗的三圍羅漢床上,聞言放下手中的書,道:“乳娘,怎么說的?”
衛二家的道:“探子說,六小姐身子還沒好。下午時候見了一趟永昌侯,回去之后就開始發熱了。”
“是么。”沈奕昀長眉微蹙,眸中滿是擔憂,又問:“賜婚的事,她作何反應?”
“還能有什么反應?婚姻大事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說恬王世子敦厚老實,也算良配。”衛二家的說到此處,滿心都是對沈奕昀的憐惜,“四少爺,六小姐既已經指給了旁人,你就不要在委屈自己了。乳娘看你這般,很是心疼。”
沈奕昀聞言微笑,“乳娘,我對她,從來未有什么想法。我的麻煩沒有解決之前,哪里會帶累旁人受苦?我只是單純想保護她罷了。”
越是這種無聲的付出,才越叫人心疼啊。衛二家的抿唇含淚搖頭。
沈奕昀卻道:“那恬王世子我接觸的較多,他卻配不上六小姐。”
“什么?”衛二家的驚愕,她對云想容一直很喜歡,事關她的終身大事,她也很焦急。
沈奕昀道:“恬王世子性子雖憨厚,但正是這種性格才不討喜。他為人沒個算計,也沒有才華,靠的都是祖上蔭蔽罷了。若是六小姐嫁于他,以她的聰慧和才華,定會覺得委屈。而且據我所知,恬王妃對兒子極為愛護,劉清宇似乎到了十幾歲了,還都跟母親一張床睡,這種母親,對兒子過分愛護,將來定會仇視兒媳。還有劉清宇的妹妹,刁鉆的很,絕不是好相與的。丈夫無能,婆婆不喜,小姑子又刁鉆,最喜挑撥事,你說她能有什么好日子?且最要緊的還不只這個。”
“還有?”
“是。劉清宇雖只有兩個通房,可他對于風月之事頗為喜好,章臺走馬追歡買笑的事并不少做,還暗地里養著一些粉頭戲子。府里更要緊是他興起之時,連身邊漂亮的小廝也能將就辦事。如此放浪之人,我總覺六小姐跟了他仿若明珠暗投。是當真玷污了她。”
衛二家的頷首,無奈道:“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少爺不近女色,自然不理解,但男子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像世子那樣多金年少,流連于秦樓楚館的也沒人會說什么。”
沈奕昀搖頭,面帶鄙夷:“我最厭煩心口不一的人,劉清宇口口聲聲對六小姐如何傾慕,可自己根本做不到潔身自好,除了淫欲之外,我看不出他哪里喜歡六小姐了。六小姐生的顏色好,他看中的大概也只是她的顏色。”說到此處,沈奕昀面露惻然:“或許這世上,也沒多少人懂得欣賞她的才華。”
衛二家的知沈奕昀平日少言寡語,若非必要是絕不會高談闊論的,今日事關云想容,卻說了這許多,心里越發肯定四少爺對云想容的喜歡,唏噓道:“可惜,皇上已給賜婚了。少爺,你還是斷了念想吧。”
沈奕昀莞爾,“我方才不是說么,我只是想保護她,并未做其他想法。至于劉清宇,我要再仔細看看,若他能改正,或是我再發現他有何值得六小姐托付一生,那也就罷了。”
衛二家的聽的心驚膽戰。沈奕昀的意思仿佛若是找不到劉清宇可取之處,還要想法子攪黃了這樁婚事?
“少爺,這可是御賜的婚事,你別亂來啊。”
“我有數,乳母,我不方便去侯府,你替我去看看她吧。”
衛二家的嘆息,頷首道:“我知道了。”緩緩退后兩步,剛要轉身離開,沈奕昀卻叫住了她。
“對了,她身子不好,咱們不是還有一株百年人參么,你一并帶去吧。”
衛二家的回頭揶揄的望著沈奕昀。可沈奕昀已經拿起書來看,不看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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