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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峨嵋]暴力仙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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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17:45
318 牙尖嘴利版柔兒

      鈴鏡殿是離大夫人乾彤的寢殿不遠,是供族長一些較受重視的家眷住的,環境比起柔兒之前住的那個犄角旮旯裡的小宮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兩個人被金澤立的隨從前呼後擁地送到殿內,大殿外被布下了法陣,將她們困住,六個侍從守在大殿外,禁止任何人進出。
  
  寧禹疆見四下無人,卻仍不敢掉以輕心,天知道金澤立會不會在大殿裡頭放置什麼偷窺竊聽的法器。她曾經聽水瀟寒說過,她與魚歌如何在雲夢澤用宛在花窺看金澤立父女密談,那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現在深入金族核心,每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所以寧禹疆拉了柔兒一起躺在床上休息,仍然藉著靈犀丹的法力作心聲對話。
  
  「你猜不猜得到,金族長為什麼會忽然反悔?」
  
  「猜不到啊,我原以為是大夫人不願放過我們母女,但是剛才看來又不像,君父從來懶得理會後院夫人兒女之間的恩怨雜事,又怎麼會親自替大夫人出面來強留我們母女呢?」
  
  「是啊,他那麼爽快地給了你手令,沒道理只因為夫人不高興,就出爾反爾拉下臉來硬留你們,想必是這之間發生什麼事。我覺得,他似乎很怕你們離開呢,竟然要把你們送到這裡來看管住。」
  
  柔兒出神一陣,推測起來:「我在想,會不會跟白天參加的聚會有關……」
  
  「那個相親聚會?嗯,你是說對方看上你了,所以金族長才會急著反悔把你們母女留下?」
  
  柔兒臉上一紅:「我沒這麼說……」這麼想好像太自戀了。
  
  「我是說對方看上你,又不是你看上對方,你害羞什麼?就算你真看上了誰,也不用害羞嘛!」
  
  「不過就算對方看上你,正常情況下,金族長說明一下情況,要推掉婚事或者請他們另外選一個結婚對象,應該也不是多為難的事,至少比留下你們母女,再逼你嫁過去簡單多了。他為什麼非要聽對方的話呢?除非……他很怕失信於對方。」寧禹疆胡亂推測著,有些什麼東西在心底裡一閃而過,快得完全抓不住。
  
  當日金澤立替兒子金平眉向水向天提親,要迎娶水瀟寒作金平眉的小老婆,水向天被寧禹疆勸了幾句就乾脆地拒絕掉了。同理可證,就算對方是仙族族長,金澤立要拒絕婚事又或是請對方更換聯姻人選,也不算是多大的事情。金澤立卻寧可大費周章地非把柔兒送過去,莫非對方的身份能比仙族族長還高不成?又或是金澤立有求於人、有把柄落在對方手上?
  
  「現在多想也沒用,反正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我們先睡覺吧!」
  
  寧禹疆如沒有特殊事情,都會堅持按凡人的作息生活,天黑得差不多了就睡覺,柔兒心亂如麻,見她真的合上眼睛睡了過去,輕輕舒口氣,也勉強靜心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柔兒與寧禹疆一早被人叫醒了帶到了乾彤的寢殿,金澤立也在,兩夫妻端坐在大殿中間,神情詭異地打量著面前的「母女」。
  
  寧禹疆依然裝出一副飽受驚嚇的小可憐模樣,縮在柔兒身後暗中出主意。
  
  雙方默默對峙一陣,乾彤抿了抿唇開口道:「柔兒,你今年也一百多歲了,該是訂親的時候,族長與我為你相了一門好親事,對讓人品家世都是上上之選,雖然是做側夫人,不過也不會辱沒了你,這段日子,你與你娘好生準備一下,七日後舉行婚禮。」
  
  她絕口不提柔兒已經與金族脫離關係的事,語氣雖然溫和,但其中沒有半分商量的意思。柔兒與寧禹疆昨夜已經想過這個可能,沒想到現在就被證實!
  
  最最可惡的是,這兩夫妻竟然盤算著要把柔兒送給別人做小老婆!七日後就要舉行婚禮,這麼倉促,對方身上肯定有問題!乾彤就算了,金澤立可是柔兒的親生父親,怎麼可以這樣可惡呢?!
  
  柔兒捏緊了袖子裡拳頭道:「我已經取得了君父的手令,與金族再無關係,也不要不明不白地嫁人!」
  
  金澤立沒想到現在只剩她們兩個弱女子了,她還敢強項,一掌擊在桌子上冷聲喝道:「輪不到你不嫁!我不管是誰暗中替你撐腰,我是金族族長也是你的君父,在九重天,我說了一,誰也不能說二!」
  
  「君父答應我們母女脫離金族,甚至連手令都給了,不也一樣出爾反爾?!」柔兒一句話出口方才發覺這話太過「刺激」,不由得有些懊惱,都是寧禹疆一直用心語攛掇,她才一時昏了頭說出這樣明顯忤逆的話。
  
  不過話已出口,後悔也無用,而且看著金澤立突變的臉色,柔兒忽然覺得一陣快意!彷彿這麼多年來所受的委屈也發洩了不少。
  
  「好啊!你這個逆女!」金澤立氣得跳起身走上兩步舉起手就想給柔兒一個耳光。
  
  寧禹疆見勢色不對,暗中拖住柔兒往後一閃,堪堪躲了開去。不過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卻是柔兒動作輕巧地避過這一掌。
  
  金澤立大感意外,他法力高強就算不必刻意施法,拳腳也不是普通仙族能夠輕易避開的,他心中驚疑不定,又拉不下臉來自降身價對女兒施法攻擊,兩父女大眼瞪小眼,局面陷入僵持。
  
  柔兒畢竟不是寧禹疆,她性子溫和內向,不愛與人爭鬥,尤其面前的是她的父親,所以她很快便收回眼光,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她這個示弱的舉動令金澤立剛剛升起的一點疑惑又沉了下去,硬聲道:「我生你養你,婚姻之事自然也由我做主。」他也不好意思提自己言而無信的事,只好顧左右而言他,擺出生父的身份來壓人。
  
  寧禹疆忍了又忍,終於忍無可忍,學著許巧宜的聲音,抽抽噎噎道:「族長生她養她,可是何曾有一日將她當做是你的女兒?」尖銳鋒利的問題掩蓋在她故作委屈怯懦的語氣神態之下,氣勢弱了很多,不過依然令金澤立心裡一震。
  
  虎毒不食兒,面前這個少女,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就算這一百多年來父女見面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可是血脈相連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柔兒聽了寧禹疆的話,鼻子一酸,從小到大所受的金澤立的一次次冷淡與漠視一下子湧上心頭,兩行眼淚滑過臉頰,無聲落在地上碎成無數瓣。
  
  金澤立的心有一瞬軟化了下來,耳中卻聽見乾彤道:「婚姻大事從來由父母做主,你的未來夫君身份高貴,與我族交好,你們的婚事關乎金族的利益,怎由得你說不嫁便不嫁?!」
  
  金澤立一聽到「金族的利益」幾個字,心腸馬上又硬如鐵石,將剛剛生出的一點點憐惜拋到了九霄雲外。夫人這是故意提醒他不可心軟啊!
  
  「你們要我嫁給什麼人?」寧禹疆聽了乾彤的說法心中生疑,於是暗中提醒柔兒提問。
  
  金澤立與乾彤對視一眼,這個夫君的身份現在絕對不宜透露。乾彤淡淡一笑道:「總之不會委屈了你就是了,你怎麼說也是金族族長之女,嫁的人如果上不得檯面,就是你丟得起這個臉,金族也丟不起這個臉。」
  
  「既然如此,又何必閃閃縮縮連身份都不肯告知?莫非他是個見不得人的?」柔兒再次代寧禹疆發問。
  
  乾彤臉上一黑,心道:這臭丫頭怎地忽然變得這般厲害,伶牙俐齒與往日相比像換了個人似的!莫非從前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竟然是裝的?若是如此,她城府之深,著實可怖。只是究竟因為什麼緣故,她現在忽然不再裝弱了呢?她真的在金族中找到了靠山?
  
  金澤立昨夜也曾將心中的疑慮對她說過,兩夫妻把金族中有數的高手一一過濾了一遍,心中也有幾個可能人選,但是他們實在不明白,深居簡出的柔兒母女是怎麼跟那些人搭上關係的。
  
  乾彤頓了頓,目光一轉道:「他乃是火族嫡系子弟,名叫火皓世,你可放心了?」
  
  火族這一代的嫡系子弟不在少數,乾彤是吃定了柔兒母女見識有限,所以直接把五盟的火系頭領說成是火族的人,金澤立一聽便明白了她的心意,對這個說法甚感滿意,於是微微點了點頭以表認可。
  
  柔兒道:「連人都不曾見過,焉能放心?」這話自然還是寧禹疆教的。
  
  金澤立與乾彤今日算對柔兒徹底的刮目相看了,果然無聲狗才是會咬人的,平常柔柔弱弱的女子,誰想竟會如此犀利?!
  
  既然已經把名字公佈了,金澤立乾脆示意乾彤取出畫有火皓世畫像的卷軸,讓柔兒看看真人。
  
  寧禹疆縮在柔兒身邊,仔仔細細把畫中人看了一遍,確實是火族仙人的模樣,只是年紀偏大,怕也有上千歲了。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反正柔兒也沒打算真的嫁給他,重點是,這個人寧禹疆敢保證,絕對不是火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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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18:04
319 一步錯步步錯

      寧禹疆與火彥陽交好,當年經常與火族子弟玩在一起,火族除了最近這一百年長成的年輕子弟她不太認得之外,自火彥陽以上,火族所有嫡系子弟她都曾打過照面,其中沒有火皓世這一號人物。
  
  金澤立與乾彤就在前面虎視眈眈,寧禹疆怕與柔兒說太多,兩人神色上會露出破綻,所以決定讓柔兒暫時撤退,待她回去想清楚了是怎麼回事再說。
  
  柔兒只留下一句「我與母親商量過再說」,就帶著寧禹疆退場而去,她忙著與寧禹疆心靈溝通,行了個禮就閃了,甚至沒有請示金澤立與乾彤的同意。
  
  乾彤看著她們倆人遠去的背影,心中開始擔憂,讓柔兒與她的女兒共侍一夫可能是件極其糟糕的事情。今天看柔兒的臉色全無病容,甚至稱得上神采煥發,昨天那副憔悴模樣明顯是裝出來的,這個丫頭還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從五官輪廓而論,柔兒生得不比她的女兒差,只是過去畏縮怯懦,就算有十分姿容也平白減了三分顏色,她那個嬌生慣養的女兒與這樣一個有美貌有城府的女子成為競爭對手,絕對不是件好事。
  
  可是要怎樣破壞這樁婚事呢?乾彤開始動起小心思。
  
  金澤立煩惱的事情卻比她複雜得多,一下子擔心柔兒會做出什麼事來影響到金族與五盟的合作,一下子又疑惑柔兒在金族內的靠山究竟是誰,竟然大膽地教唆柔兒母女脫離金族,又在半夜潛入九重天宮城內,顯然大有圖謀。
  
  他在金族的地位看似穩固,實質上存在著極大隱憂,同輩的競爭對手都被他聯合乾氏壓制住了,但是他最大的問題卻是出在繼承人上。
  
  他的嫡子金平眉在他的一眾子女中看來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但與其他仙族子弟一比,卻成了不折不扣的繡花枕頭,目前靠著他與手下親信的粉飾遮掩尚可鎮住族中同輩子弟,萬一被人發現他的幾十個兒女竟然就沒有一個實力足以與其他仙族子弟比肩的,難保當年與他競爭族長之位落敗的那些同輩兄弟們會以繼承人實力不足為由,覬覦他的族長之位。
  
  其實他的兒女真的都是庸才嗎?當然不是!
  
  金澤立也曾經有過幾個天資不錯的子女,但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成才就紛紛出意外,有年幼夭折的,也有練功走火入魔傷了根基再無法繼續修煉的,反正到最後,就只剩下金平眉一個矮子中的高個勉強能唬唬人。
  
  他不是沒懷疑過是夫人乾彤暗中下手,為的是保住自己兒子的族長繼承人的地位,但是一來乾彤下手幹淨利落,根本抓不住實質證據,二來乾氏勢力極大,他靠著乾氏登上族長寶座,至今仍要依靠他們彈壓族中的一些反對勢力,輕易不敢與他們翻臉。
  
  為了確保自己的地位穩固,他花了大量心思拉攏族中長老,希望將來萬一發生有人利用金平眉動搖他的地位時,能夠獲得長老們的支持,另一方面,也能制衡乾氏的勢力,免得金族淪落到如同木族一樣,大權全被風族與雷族奪去。
  
  金澤立昨夜沒有當場發難,尋根究底地非找出柔兒背後的靠山,也是擔心莽撞之下得罪了金族中某些意向不明的勢力。
  
  如果他能有個像水流觴那樣的兒子,何至於這麼憋郁?!
  
  當然,如果與五盟合作的事情成功,不但金族可以重新成為仙魔兩派的第一大族,就是族裡的其他勢力也不可能再威脅到他。
  
  一想到這一點,金澤立更堅定了要盡快與五盟合作的決心,任何威脅到雙方順利合作的因素,他都會斷然排除!目前首先要辦的,就是柔兒的婚事!
  
  寧禹疆與柔兒一路無話回到鈴鏡殿,便坐在窗邊出起神來,她將這幾天所見所聞聯繫起來,慢慢就猜到了一些端倪,只是事關重大,不敢馬上就下結論。
  
  關於五盟的種種,寧禹疆都對柔兒說過,所以當她告知說火皓世不是火族的人,柔兒也隱約猜到了他的真正身份,她不願相信君父真的會去跟五盟合作,甚至以女兒為工具去與對方聯姻,她越想越怕,乾脆避開不去細想,默默取出針線來為幻感冒做衣服。
  
  殿內靜得出奇,只有柔兒偶然掀動布料的輕微摩擦聲。
  
  寧禹疆不是個能夠安靜很久的人,更不是個習慣逃避問題的人,她知道柔兒一定會傷心失望,但有些事還是必須要說。
  
  「柔兒,我懷疑,你的君父已經答應與五盟合作,那個火皓世很可能是五盟那邊的人。」
  
  柔兒心頭一顫,針尖差點扎到她的手指上,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往下掉,她在心中問道:「我該怎麼辦?」
  
  「如果現在只是準備聯姻的階段,他們應該還沒有真正聯手,趁著現在破壞他們的聯盟還來得及,不然你的君父一旦幫著他們做出什麼……那一切都遲了。」
  
  寧禹疆的意思十分明白,現階段金澤立頂多算是預謀背叛五大仙族,還沒有實際行動,如果現在懸崖勒馬,那她們當做從不知道這回事,金澤立依然可以做他的仙族族長。不過他若是真為五盟做了什麼,就算寧禹疆肯放過他,別的仙族人包括妖魔族都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柔兒接過寧禹疆遞來的手帕,擦乾臉上的淚水,現在哭也無用,她定了定神,仍與寧禹疆以心語交談:「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勸君父嗎?他……他不會聽我的。」
  
  「現在不是還有七天時間嗎?我們好好想個說法,試著說服金族長。」如果不是看在柔兒的份上,寧禹疆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按照她的慣常做法,她多半會埋伏在暗處,抓住幾個五盟來談判的使者,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們扔到金澤立的書房前,讓他知道陰謀已經敗露,最好給她老實一點,待在金族再不要搞什麼古怪。
  
  其實這也算給了金澤立面子了,否則她把金澤立裡通外敵的事情公告三界,只怕他不但一世英名盡喪只有一死謝罪一條路,連帶金族上下也會有很久抬不起頭做人。
  
  這次就先讓柔兒去講道理,寧禹疆不出面的話,金澤立面子上也不會太難過。如果他冥頑不靈,說不得就要給他個深刻教訓了。
  
  不過要想一套說辭,既能對金澤立起到警告說服作用,又能不讓他知道寧禹疆有參與此事,倒真不容易。
  
  兩個少女在鈴鏡殿上無聲商議著,那邊金澤立卻收到了五盟送來的一個大大的壞消息——風族族長已經知道金族祖先煉製惡靈之事,只是暫時尚未對外說出此事,近日她很可能會到金族來,要金澤立小心應付。而且為了保險起見,他們的計劃行動要提前,否則萬一風族長對金族起疑,他們的事很可能會功虧一簣....
  
  五盟自然不肯承認是木華青與寧禹疆談判時透露此事的,他們推說是寧禹疆翻譯上古留下的火族文字時發現的。
  
  金澤立收到這封信,頓覺頭大如斗,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倒霉事一樁樁都讓他撞上了!
  
  他當即命人請來四長老,與五盟合作的事情,只有大長老與四長老知道,大長老不贊成此事,言明不會參與但也不會對外透露,所以他現在能商量的人也只有這麼一個了。
  
  四長老聽聞此事也大感頭痛,他沉吟了好一陣,終於一咬牙道:「我倒是有個想法,就不知道族長敢不敢做!」
  
  金澤立神色一動,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賣什麼關子?!」
  
  四長老道:「與其這把柄落在風族那小丫頭手上,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引到金族來……」他一邊說,一邊舉起手做了個殺的姿勢。
  
  金澤立臉色大變,驚道:「不……不行,這事若是讓人知道,恐怕不但風族會傾全族之力與金族拚命,就是其他幾大仙族也會聯手發難,更不要說妖魔族與這丫頭的關係也不清不楚,魔主若是也插手此事,這不是讓我們全族陷於萬劫不復之地嗎?」
  
  四長老神情猙獰道:「只要他們不知道人是我們殺的,是死在金族這裡,這就沒問題了!」
  
  「這……這……」金澤立驚疑不定,他雖然狠下心腸打算與五盟合作放出惡靈,對三界進行大清洗,但是由惡靈下手殺害同道,與自己親自下手,畢竟有很大的差別。
  
  「族長,不能再猶豫了,我們與五盟的合作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們如果反悔,祖先做下的好事固然會人盡皆知,五盟若再把我們洩露黑風山鎮魔大陣資料與人員佈置的事抖出來,我們還如何立足?!」四長老步步緊逼道。
  
  「什麼?!我們……我們何時給過五盟鎮魔大陣的資料和人員佈置?!」金澤立震驚了,一手抓住四長老的前襟喝問道。
  
  四長老苦著臉道:「就是昨日啊,不是族長你讓五盟那位金系的夫人來問我要的?我想著大家都要成為親家了,合作的事已成定局,就交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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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18:24
320 困龍澤

      金澤立幾乎被氣得吐血三升,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夥伴!他怎麼會撞上這樣一個蠢貨啊!
  
  四長老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也很心虛,不過如果金澤立此刻與五盟斷絕關係,五盟定會把這事抖出來以作報復,金族要平息三界質疑,那必然要推出一個人作為金族裡通外敵的叛徒奸細承擔所有責任。
  
  這個人身份不能太低,而且要是直接經手仙魔同盟關於鎮魔大陣各種機密事宜的,符合這兩個條件的除了他這個四長老就再沒有別人了。
  
  四長老要保住自己,就只有把金澤立也徹底拉下水,跟他坐上同一條船,死心塌地跟著五盟走。
  
  「族長,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你試想想,我們一旦與五盟翻臉,損失重振金族聲威地位的機會事小,那兩件事被掀出來,金族就真要成為三界公敵了,我們全族上下一樣是萬劫不復!可是,如果我們能夠把那丫頭的死訊暫時遮掩住,加快與五盟的合作,那只要大事一成,一切都不重要了,到時什麼魔主、水向天、火彥陽,還有風族上下統統都死光了,我們還怕什麼?!」四長老越說越激動,彷彿已經看到金族成為三界第一大族,所有浩劫之後殘留的仙族、妖魔族、精怪族與凡人統統匍匐在他們腳下的情景。
  
  金澤立這個族長外表風光得意,實質上內憂外患憋郁無比,聽到四長老描述的美好前景,很難不心動,他也想成就一番大功業,成為金族銘記於青史之上的中興之主!
  
  人一旦被權勢利益沖昏了頭腦,往往就會做出一些事後連他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蠢事。
  
  金澤立狠狠心道:「如果把那丫頭引來金族,你有把握殺了她而且不讓任何人知道?她可不是個好對付的。」
  
  嚴格來說,金澤立只見過寧禹疆出手一次,就是一年多前仙魔百年大戰的那一次,一個才滿百歲,聽說還是剛從異界接回來,真正修煉沒幾天的小丫頭,竟然接住了魔主的三招,而且其間竟然還逼得魔主動手防禦,這樣的天才實在可怕,如今一年多過去了,也不知道進境如何。想到這個就鬱悶,為什麼別的仙族族長生出來的兒女一個個都這麼成才?!
  
  水向天與風聆語因為各種因素,至今沒有公開向各個仙族解釋寧禹疆的身份,除了一些跟當年的事件有直接關係的人,例如火彥陽、木易鵬以及他們身邊特別親近的人之外,仙族中大多數人都依然認為寧禹疆是風靜語之女,寧禹疆因為這事太過尷尬,也懶得去主動說明,所以她的變態實力目前算是仙族不少人心目中的一大不解之謎。
  
  倒是妖魔族因為魔主的關係,多數「高層」對此事都心裡有數了。
  
  四長老聽了金澤立的話,得意道:「族長莫非忘了後山的困龍澤?」
  
  聽他提起困龍澤,金澤立神色頓變,道:「那個地方我自然知道,那是兌氏的禁地不是麼?」
  
  兌氏與乾氏是金族的兩大分支,不過後來兌氏因為家族中人才凋零,宗族族長又不善經營,一步步敗落了下去,不似乾氏般得勢。
  
  困龍澤位於兌氏的地盤上,同在鏖鏊鉅山範圍內。傳說中兌氏所有人去世後都會被送到困龍澤中,那裡同時也是他們處決氏族中犯了十惡不赦之罪的族人的地方,傳說屍身送到困龍澤中後,會被煉化,而魂魄就會根據生前的功過或輪迴重生為仙人,或稱為凡人、精怪等等。
  
  困龍澤有進無出,金族上下只要是活人都不願意靠近那裡一步。
  
  四長老冷笑道:「上一任兌氏族長修煉時出了岔子,偏偏手上缺幾味重要的仙藥,求到我們乾氏頭上,我們本著同宗之誼派人前去幫助救治,無意中聽到兌族長神智混亂時透露出了困龍澤的秘密。他說那困龍澤中藏有一個古怪的陣法,是上古先人留下的,陣中是兌族一位祖先的墳墓,據說陪葬的秘籍仙器無數,但是這位祖先布下的陣法極是厲害,所有意圖窺探他的墓穴的人,都有進無出。兌族有很多人對這位祖先的墓穴感到好奇,但又不敢冒險,於是有人在臨死前要求家人將他們送到困龍澤外,讓他們進去一解心中的謎團,久而久之困龍澤就變成了兌族人的最終歸宿之地。兌族人不願旁人起貪心去打擾先人安息,於是就隱瞞了困龍澤中的墓穴秘密,對外宣稱這就是兌族人煉化屍身的墳墓。」
  
  金澤立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將風族那小丫頭引到困龍澤,就能將她困入陣中殺死?那法陣真的這般厲害?!」
  
  四長老壓低聲音道:「那個法陣,根本就是鎮魔大陣!不過要簡單一些罷了,不過這麼多年下來,法陣的法力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
  
  「你怎麼知道?莫非你去看過?」金澤立看著四長老道。
  
  四長老微微覺得有些尷尬,老臉一紅道:「我從來喜歡陣法排布之學,忍不住好奇,於是前去窺探過。」確切的說,他是覬覦陣中傳說的那個兌族祖先的墓穴,想著自己也算是金族中頗為精通陣法的人,於是想冒險一探,結果竟發現那個傳說中厲害無比的法陣與鎮魔大陣甚為類似,簡直就是一個簡化版,雖然法陣的法力已經很弱,但是他深知鎮魔大陣的厲害,哪裡還敢冒險進去?
  
  金澤立狠狠瞪了四長老一眼,道:「既然法陣的法力已經消失得差不多,如何還困得住那丫頭?」
  
  說到四長老的專長,他挺胸道:「要破陣我沒有把握,但是要修補大陣,使它的禁錮法力暫時增強我卻是完全辦得到的。只要把那丫頭困住一陣,等我們事成之後,就算她能逃出生天,單槍匹馬又翻得出什麼大浪?還不認我們殺剮?!」
  
  「族長請想,鎮魔大陣連惡靈都能困住,那小丫頭法力再強,跟惡靈比怕是一根毫毛都比不上,只要把她引入陣中,她還能跑到哪兒去?我們可以騙那丫頭說,困龍澤中有關於惡靈的記錄,她不是一心想著要消滅惡靈嗎?不怕她不自動送上門來!」四長老越說越得意。
  
  金澤立低頭沉思一陣,咬牙道:「好!就這麼辦!我們趁著她還未將我們的秘密洩露出去之前,先將她引來困住了再說。只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引來呢?萬一留下信息,難保風族那些人不會找上門來……」
  
  四長老見他終於答應,心中一塊大石落地,至少他不用擔心會被當叛徒替死鬼,交出去受死!
  
  「這個我再回去想想,實在不行,就是被人知道她受邀來了金族也不妨,我們只要拖延時間,盡快放出惡靈,那便什麼都不必煩惱了。」四長老此刻似乎已經忘記,放出惡靈將會帶來生靈塗炭的可怖災難,他只想到惡靈被消滅後,一個屬於金族、屬於他們的新時代的美好。
  
  這邊已經定下計劃要如何對付寧禹疆,那邊寧禹疆卻仍在與柔兒商議如何勸阻金澤立,請他不要一錯再錯與五盟合作。
  
  而萬里之外,逃亡在外的木華青見這些天一直安然無恙,也沒有發現被跟蹤的痕跡,終於放下心來,決定先安置了海外孤島上的族人,再去與五盟另外幾個首領會合,與金族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因為他之前太過相信自己的判斷,在寧禹疆面前透露了不少信息,他大感丟臉之餘也知道自己壞了大事,只有搶在寧禹疆發難前把他們的計劃部署好,放出惡靈,才有成功的機會。這些天他其實比遠遠跟在他身後的夜焰與水流觴還急。
  
  水流觴收到白精白靈的消息,說木華青終於不再繞圈子,已經離開大陸出海向東而去,也忍不住鬆了口氣,按說他們並不需要太著急,但是不知為何,他心裡總是感覺到有事會發生,所以總希望這邊的事情盡快完結,可以回到寧禹疆身邊。
  
  坐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夜焰見了他的神情,也知道收網的時間快到了,開口道:「確認了地方就來告訴我,這次要一網成擒,絕對不容有失。」
  
  言語之間身居上位,關於頤指氣使的態度表露無遺。仙魔有別,夜焰雖然在妖魔族地位崇高,但是也管不到仙族人頭上,尤其水流觴的身份也不低——水族的未來繼承人,平常接觸到的人多是為他馬首是瞻,極少聽命於人。換了別的仙族掌權人物,估計就算懾於夜焰的實力不敢當場與他翻臉,也會譏刺反駁兩句。
  
  水流觴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淡淡笑了笑沒有應答,也不知道是不把堂堂魔主的話放在心上還是壓根兒不屑理會。
  
  他這樣的態度反而令夜焰眉梢微微一挑,也不再說話了。如果面前這個少年不是寧禹疆的追求者,還曾被謊稱是寧禹疆的未婚夫,夜焰恐怕也會欣賞他。
  
  夜焰自認在水流觴這個歲數,法力也不過與他不相上下而已。難得的是水流觴有這樣的身份地位與天資,卻並不像其他少年一般飛揚跳脫,他沉穩內斂的氣度,許多仙族成名耆老都未必比得上。
  
  水向天竟然生出這麼一個出色的兒子,也算是有福了。夜焰皺皺眉頭,忽然覺得面前的水流觴神態氣質很像一個人……一個失蹤多年,傳說已經身亡的人——鍾靈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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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18:44
321 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鍾靈童子與毓秀童子兩人當年都喜歡跟在風靜語身邊,夜焰與風靜語確定關係後,曾經見過他們多次,這兩個人半點不掩飾對他的排斥,只不過表現風格各有不同。
  
  毓秀童子永遠是夜焰說東,他就攛掇風靜語往西,夜焰與風靜語正是情濃時,對於這些小動作也就一笑置之,壓根不把毓秀童子當對手,只當這是失敗者的小把戲,他看在風靜語的份上也不會出手報復。
  
  而鍾靈童子對人向來冷淡,寡言少語,對夜焰的態度與對其他人並無不同,只是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永遠百發百中,每次他都能在合適的時機,以光明正大的理由,讓風靜語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做出讓夜焰鬱悶的事情。而夜焰多數時候只能啞巴吃黃連,連向情人申訴的機會都沒有。
  
  究其原因,這兩個傢伙在風靜語心中都很重要,但是位置和身份卻因為他們的性格而有所不同,毓秀童子是個活潑直率的玩伴,更像是風靜語的弟弟,所以風靜語對他的態度多是縱容遷就,而鍾靈童子則是穩妥可靠的兄長,風靜語對他信任倚重,從不懷疑他所說的話。
  
  在風族有一項奇怪的傳統,族裡會挑選法力最高強的兩個同輩子弟擔任族長身邊童子之職,兩大童子獨立於長老之外,是族長的左臂右膀,職權極大,如果族長意外身故而沒有定下繼承人,這兩人將一同代理族長之職,直到選出新的能夠得到族人認可的繼承人為止。
  
  在風族的歷史上,甚至有這兩個童子之一直接繼承族長之職,一直到近千年後選出新的繼承人再退位讓賢的事情。
  
  如無意外,一般當新族長繼位之後,兩大童子就會成為長老。甚至可以說,兩大童子手裡的權柄分毫不輸於族長。
  
  在風族,族長的權限不似其他仙族那麼大,很多事情都必須通過長老以及兩大童子的同意才能執行,加上風族人天性不羈,所以爭奪族長之位的事情,遠比其他仙族要少。
  
  風靜語從小與鍾靈、毓秀倆人一起長大,彼此的感情極深,從前夜焰有足夠信心風靜語喜歡的是他,自然可以忍讓這兩個人的明槍暗箭,但是換了現在,他就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有那個涵養了。
  
  水流觴自然感覺得到夜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冰冷眼光,說實話,被這樣一個絕頂高手以如此不友善的視線掃射,加上他無形中釋放出威壓氣勢,壓力真的很大,不過他表面上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態,彷彿絲毫不被影響。
  
  類似的情景,一路行來已經發生過多次,夜焰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真對水流觴做什麼,最終也只是冷然轉身,恢復之前互不搭理的姿態。
  
  木華青飛快趕到五盟的人聚居的小島,五盟雖然避居海外設置了法陣的小島之上,免去受惡靈屠殺的危險,卻也因為長年受島上法陣的壓制,導致法力與身體機能受損,至今全部「遺民」算下來還不足一千,一百年前因為手上有了制服惡靈的方法,所以全部人都一起遷離了原本居住的受法陣保護的島嶼,住到一般的島嶼之上。
  
  他們本以為三界之內已經遭到惡靈荼毒,必然生靈塗炭,他們回歸後稱王稱霸不成問題。沒想到派人外出打探後發現,一年前惡靈竟然沒有現世!他們經過多方探查,方才知道是風族族長身入惡靈之穴,制止了惡靈的出現,三界所有生靈完好無損,仙族與妖魔族實力強悍絕非他們這不足千人之眾可以力敵的,所以五盟的首領們不得不調整計劃,本來他們在等一萬年亦無不可,但是他們已經等不下去了。
  
  仙魔的生命都是有限的,對於這一代的五盟中人來說,他們一刻都不想再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鬼鬼祟祟地生存下去。他們要用手上的最大利器,完成祖先的遺願,成為三界的統治者!
  
  於是他們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用各種手段拉攏引誘仙族與妖魔族中的人與他們合作。可惜老天似乎有心要和他們作對,每次不管計劃如何周詳,總是在最後的一刻出意外,功虧一簣而且損兵折將。
  
  他們百年來積攢下來的老本,眼看著轉眼要輸得乾乾淨淨,作為五盟智囊的木華青,心中的鬱悶旁人絕對無法想像。
  
  不過就算心裡再如何沮喪,他也不會在族人面前表露出來,他回到大本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五盟留在島上的所有重要人物聚集起來,發表一篇主題為「形勢一片大好,道路雖然曲折,但前途一片光明」的演說,隻字不提他們的計劃連遭挫折的事情,鬥志昂揚地鼓勵大家要團結一致,上下一心,繼續努力。
  
  演說相當成功,不過正如他們之前所有計劃的命運一樣,在所有人都被說得興奮異常,恨不得馬上跟木華青出去大幹一場的時候,一盆冰水兜頭潑下,將他們潑了個透心涼。
  
  「島上的所有人聽了,馬上到海島東邊的沙灘上集中,否則殺無赦!」夜焰的聲音冷冷傳來,聽著並不響亮,但是島上每個角落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木華青一聽知道不妙,臉色瞬時煞白,顯然是有人跟蹤自己跟蹤到老巢來了,他明明已經小心再小心……對方現在敢這樣公然喊話,顯然來者不善,外邊說不定已經齊聚仙魔各路高手,等著把他們一網成擒了!
  
  正在接受動員的頭目們也吃了一驚,面面相覷最後把眼光都集中在木華青身上。木華青想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咬咬牙力持鎮定,大步走出會議廳,抬頭一看,當場就愣住了。
  
  外邊完全沒有想像中的重重包圍,只有空中站著個一身青衣的年輕人,正淡淡自上而下俯瞰著他們。
  
  夜焰在風靜語「去世後」一直自閉於魔宮之內,近一年多才重新出現,除了仙魔大戰上亮相了一回之外,也並沒有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木華青等五盟的人並沒有經歷過魔主橫掃三界的時代,對於魔主認識只停留於「人人都說他很厲害」的階段,從沒有切身感受過他的強橫實力,更不曾親眼見過他本人。
  
  所以大家都對雲上這個人眼生得很,加上發現只有他一個人立於雲上,人人都覺得鬆了一口氣,只來了一個人?那很好對付嘛!他們這裡幾百個人一擁而上,每個踢一腳都能把他踹成肉泥啦!
  
  木華青心中略定,向天拱了拱手冷笑道:「閣下口氣不小,不知是何方高人。」
  
  「我叫夜焰。我數三聲,還不到東邊海灘上的人,就準備受死吧。」夜焰這個名字大多數人都不熟悉,大家更習慣於稱他為魔主,所以木華青也反應了好一陣才想起他的身份,雖然有些懼怕,但是畢竟心存僥倖,覺得魔主再強,他聯合島上所有強手應該也能有一戰之力。
  
  他還沒發話,他身後的幾個脾氣急的頭目已經忍不住了,大聲喝道:「哪裡來的無名小卒,找死!」
  
  他們一直困守在島上,不曾見過外邊猛人如雲,一直自我陶醉是上古仙魔兩族精英的直系子弟,加上五盟的首領為了讓這些人死心塌地跟自己走,平常沒少給他們灌迷湯,長久下來他們這些人都認為外邊的人是土雞瓦狗,不過勝在數量眾多,如果是一對一與他們對陣,必敗無疑。
  
  此刻見到竟然有人單槍匹馬找上門來,都恨不得上前去給他一頓狠打,好讓他見識見識他們這些精英後代的厲害!
  
  木華青比他們理智一些,趕在他們要求一對一廝殺之前,疾聲對那幾個躍躍欲試的頭目道:「這人是三界之內的第一高手,切切不可輕視,我們一擁而上速戰速決!」
  
  那幾個頭目不但不怕,反而越加興奮,要擊敗了三界第一高手,外邊那些人還不拜服在他們五盟精英的腳下?!也不用木華青招呼了,齊齊吶喊一聲,亮出各自的法寶兵器,呼啦啦就向夜焰招呼過去。
  
  夜焰表面上淡淡然的彷彿不把這些人放在心上,但實際上一直暗自警惕。他來之前,寧禹疆曾經跟他說過五盟的來歷,要他小心應對,這些人的法力或許不怎麼樣,但是手上說不定有什麼上古留下的法寶利器,又或是特殊法術,切不可大意。
  
  現在一看這些人的架勢,夜焰頗有些失望,這些人的實力,放在三界之內頂多算二三流高手,就算是水流觴,也能以一敵十不落下風,沒想到五盟圖謀如此之大,實力卻如此之弱,真不知道裂原魔君是中了什麼邪,竟然與這些人混在一起。
  
  即使對手如此,他仍記住寧禹疆的話,先採取守勢,看看他們有什麼絕招。木華青在下方觀戰,見夜焰只是閃躲,並不出手,速度也並不見得多快,終於放下心來,暗道:「所謂魔主也不過是浪得虛名,難怪這些年都不見他外出行走!要盡快把他抓住,問清楚他是如何跟蹤來的,還有沒有其他同黨!」
  
  想到此處,木華青手捻法訣,身後一條足有碗口粗細的青籐破土而出,靈蛇一般捲向空中正與幾個五盟頭目纏鬥的夜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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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19:04
322 天生剛烈好打鬥

      夜焰忍耐著看面前幾個人「大展神威」,過了一陣終於看不下去了,實在是太菜了!
  
  他們的法術是與他日常所見有些不同,不過效果也不見得好多少,開始還有點好奇,看了兩眼就淡定了,就跟一個小孩在你面前耍大刀,一種是習慣套路,一種是沒見過的新鮮套路,但是不管那一種,都不能迴避一個現實——攻擊力極其低下,就圖個熱鬧而已!
  
  從他們的神情呼吸看來,他們確實已盡全力,於是夜焰決定不再浪費時間……
  
  然後,戰鬥在一眨眼之間結束……
  
  圍攻夜焰的八個五盟頭目使用的法器兵刃全數被上繳,夜焰隨手一揉就成了一堆廢渣散落地上,他們之中法力最強的木華青所釋放出的長生寶籐被連根拔起燒成了「長炭」,而這九個人本身則已經同時被一股巨力壓制在地上,除了大口大口吐血,完全無力做其他事了。
  
  夜焰面無表情地開口道:「一!」
  
  探出頭來在附近觀戰的五盟民眾見平常耀武揚威的「高手們」被人家一出手就拍翻在地,個個嚇得面無人色,聽見夜焰開始數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剛才他說過,數到三還未趕到東邊海灘的人都要死的話,遲疑了一下,膽小的已經尖叫著狂奔向東邊海灘了。
  
  「二!」夜焰不說一個字的廢話,但是隨著他施放出強大威壓,島上所有人都清晰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海島邊緣的浪花一浪高過一浪,狂風呼嘯,彷彿下一刻就要山崩地裂,下一刻這個小小島嶼就要被海嘯巨浪吞沒。島上的居民逃難一般扶老攜幼往指定地點趕去,唯恐走慢半步就會被夜焰一手擊殺。
  
  「三!」夜焰隨手一揮,地上九個殘兵敗將頓時騰雲駕霧往沙灘那邊「飛」去,狼狽摔在一個畫在沙灘表面的巨大八卦中間。
  
  這個八卦粗看上去猶如孩童在沙灘上隨手堆劃出的一樣,但是在狂風咆哮以及眾多奔逃至此的人的踩踏下,依然維持原樣,條條槓槓半點沒有被攪亂的跡象,當夜焰的「三」字出口,這些組成八卦條條槓槓裡忽然湧出一股一股清泉,沙八卦變成了水八卦。
  
  夜焰遠遠看了這邊一眼,知道是水流觴困住這些人的法陣生效了,他放出神識飛快掃過整個島嶼,毫不意外地發現房舍中果然藏了十幾個人,更有兩個修煉土系法術的人意圖用土遁之法潛逃。
  
  於是這十幾個人通通成了用作「儆猴」的雞。
  
  處身與水八卦中驚魂未定的幾百人,忽然看到十幾個人從自己剛才藏身的屋宇中飛身而出,他們好像被一條看不見的繩索吊住一般,轉眼掉落到水八卦外,更有兩個忽然自海中竄出來,啪嗒一聲濕淋淋地落在沙地上。
  
  這十幾個沒有聽令趕到這個沙灘上的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像被絞擰的破布一般,全身扭折,骨頭關節發出一陣陣令人驚恐的斷裂聲,他們慘叫一聲,便再無聲息。
  
  水八卦中的俘虜看著這些幾乎不成人形的同胞的身體飛快脫去血色,乾癟得如同枯草朽木一般,再無分毫生氣地倒在沙灘上,分明是被人抽乾了全身精魂血魄,一個個嚇得鴉雀無聲,耳中風聲浪濤聲震天響,每個人心裡只覺得陰風慘慘,就怕那個青衣人下一個要殺的就是他們。
  
  這些人一直以為離開困住他們祖祖輩輩萬萬年之久的孤島,迎接他們的會是百廢待興的新世界,他們憑著祖輩源遠流長的精深法術,可以在這個新世界裡呼風喚雨。
  
  沒想到外邊的世界如此恐怖,更確切地說,是外邊的人如此恐怖,他們的所謂上古留下的不傳之秘,在這麼一個人面前,竟然如同兒戲,人家要殺要剮,他們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不少人驚恐過後開始抱頭痛哭,早知如此,他們寧願待在被法陣壓制的孤島上,也不要妄想靠著手上消滅惡靈的方法去統治三界。
  
  木華青無力地倒在水八卦中,如脫水的魚般大口喘著氣,此刻他一身狼狽,面如死灰,哪裡還有本分之前指點江山的激昂氣概。他忽然想起那個囂張狡詐的風族小族長說過的話,只要他們說出解決惡靈的辦法,仙魔兩派都不會追究前事,會將他們奉若上賓。
  
  他當時聽到這個條件覺得十分氣憤,現在卻打心裡希望對方仍願意實踐這個承諾。
  
  水流觴這時也現出身形,剛才夜焰負責正面進攻,而他則負責在這裡佈陣確保困住五盟中願意投降的人,並控制周圍水域,防止有人脫逃或向外報信。
  
  他布好陣後就將注意力投射到周邊海上,直到夜焰揪出了島上藏匿的所有人,確定再無漏網之魚,這才回到島上來。
  
  沒想到一回來便看見夜焰狠下殺手,一舉殘殺十多名拒不投降的五盟中人,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夜焰畢竟是魔主,雖然在寧禹疆面前很好說話,但不代表他對別人也會這麼好脾氣。他下手殺人一來是要鎮住這幾百名俘虜,二來是故意殺給水流觴看的,仙族人最講仁義道德,他倒要看看水流觴看到他大開殺戒會有什麼反應。
  
  如果水流觴因此而向他發作,那就更好了,他正好有理由好好修理他一頓!
  
  水流觴確實很不高興,不過並沒有如夜焰所想的當場質問他為何肆意大開殺戒,只是面上又更冷了幾分,硬聲道:「白精白靈傳信來說水族的人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就到了,這些人暫且押回水族看管吧。」
  
  夜焰冷笑一聲道:「隨便。」有人負責押送五盟的俘虜,正好省了他的事,等水族的人到了,他答應寧禹疆的事就算完成了,正好先趕回去見她,跟蹤木華青這段日子,他沒有一天不在想那個女子。
  
  就讓水流觴這小子留在這裡慢慢收拾首尾吧。
  
  木華青見到水流觴,心中五味陳雜,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他兩次落入這個水族少年手中。不說那個強大得離譜的三界第一高手魔主夜焰,就這個少年人不過才百多歲,修為已經足以令他這個五盟高手汗顏。
  
  明明他們五盟才是仙魔兩派精英的後裔,為什麼他們竟不如這些當初被淘汰的「劣等」仙族與妖魔族的後人?!
  
  明明他們用盡心力延續先人的「智慧結晶」,保留著先人各種修煉的秘法傳統,為什麼會不如這些每過萬年就被惡靈清洗一遍,所有東西幾乎都要重新開始的野人?!
  
  不過就算再多的不服又如何?他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已經被人一鍋端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木華青忽然想起萬里之外正在計劃著與金族合作的幾個同伴,難得這次的合作異常順利,金澤立那個沒骨頭的輕易答應了他們的條件,可惜這樣的順利來得太遲太遲……五盟金、水、火、土四系首領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斷了後路,孤軍深入了吧。
  
  一子錯,滿盤皆落索!怪只怪他們太貪心,如果一開始選擇與最弱的金族合作,會不會今天的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呢?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還擔心他們做什麼,自己可能還要比他們先走一步呢!木華青艱難的咯了一大口血,覺得眼前的景象越發朦朧起來……
  
  金族那邊,合作正在密鑼緊鼓地敲定細節中,九重天忽然來了幾個嬌客,讓本來已經定下心來的金澤立徹底陷入恐慌之中。
  
  事情是這樣的,火族派出十幾個子弟結伴外出歷練,增長見聞同時也增加一些實戰經驗,這些弟子途徑金族的領地,禮貌上派出兩個代表上鏖鏊鉅山九重天拜見金族族長。
  
  那兩個前去拜山的弟子正是曾經隨火離真、火彥陽兄弟到過巽風崖的扉空與冷情,兩人雖是女子,但在火族中論法力也是出類拔萃的。火族與金族近年來關係冷淡,一同出門的弟子們覺得派女孩子上山應該會比較好說話,所以就公推她們兩個去。
  
  金澤立沒心情應付這些小輩,就隨便派了金平眉、金迎秋兄妹去接待他們。
  
  這兩兄妹平常眼睛都長在頭頂上的,態度不免有幾分倨傲。不過扉空的紫髮紅眸與冷情的銀髮紫眸,一看就是帶有火族嫡系血統的,金氏兄妹出身名門,自負血統高貴,平常最愛以血統門第看人,看在她們還算有點來歷的份上,開始時表面上還是頗為客氣的。
  
  金迎秋以己度人,認為火族好端端的派來兩個有嫡系血統的少女,是想與金族聯姻,言語之中不免對自己這個大哥大加吹噓,稱他是金族子弟中的第一高手。
  
  火族這次派出門的弟子,個個都是好鬥型,一聽說眼前的金髮少年是什麼第一高手,馬上兩眼發亮,扉空更請求比試一番。
  
  這下子金迎秋意外了,不是來相親的嗎?怎麼說不到幾句就要鬥法?火族女子果然粗魯,不過諒她們區區兩個女孩子也不會有多大本事,正好讓大哥教訓教訓她們,免得她們日後進門了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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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19:24
323 誰是真高手?

      金迎秋比金平眉多幾分自知之明,她在雲夢澤時見識過水族子弟法力的厲害,知道大哥與自己跟人家沒法比,不過水族子弟中同樣沒有女性高手,所以她以為火族也大抵如此,於是就放心讓大哥與扉空鬥法,不加攔阻了。
  
  如果是往日,金澤立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兒子與其他仙族子弟有單獨接觸甚至比試鬥法的機會,不過最近幾天他要煩心的事實在太多,加上聽說來的只是兩個火族少女,也沒有想到要仔細防範。金迎秋只當這兩個女子是來相親的,更是自作主張把自家兄妹身邊伺候的人都強制打發走了。
  
  結果金族的重大機密就這樣在陰差陽錯之下暴露了!
  
  扉空的外婆出自蛛族,她身上有一點點蛛族的血統,她從外婆那裡學了一點凝絲織網的法術,竟讓她練成了自己的法器「火練槍」,外形如同普通的紅纓槍,不過它的槍桿那是仙蛛絲織成,柔如絲帶,堅韌非常,灌注了法令之後曲折長短自如,可以當長鞭使用,配合上它以火晶練成的鋒利槍頭,舞動起來威力甚大。
  
  平常扉空把它纏在腰上,不仔細看的話就是一條普通腰帶,現在扉空將它扯下迎風一展,金迎秋就知道問題大了——這個女子竟然要動真格的!而且能煉出法器的功力再差也有限!
  
  金平眉依然信心滿滿,姿態優雅地拔出金劍向空中一拋,金劍劍身抖動,幻化出萬道金光向著扉空襲去。
  
  扉空對上「第一高手」,自然全力以赴,兩人的法器一碰,飛快纏鬥起來,金迎秋急的要命,偏偏想不出該如何制止這場危險的比試。
  
  眼看著金平眉很快落到下風,她比他本人還要恐懼——她的大哥如果輸了,丟的可不只是他自己的臉面,連金族的面子裡子也要一併丟光!她心裡埋怨大哥修為太差卻沒有自知之明,埋怨父母明知事實卻一直為大哥粉飾太平,以至於出現這樣的窘況,但是現在埋怨誰都解決不了問題了。
  
  冷情不知道她的掙扎與憂慮,看了一陣,有些奇怪地說道:「你哥哥是不是太客氣了些,一直用這些華而不實的招數是想逗扉空玩嗎?他不盡全力的話,扉空會覺得被輕視了。扉空很凶的,最恨人家輕視她,她發起火來打人很痛的……」
  
  才說著,就聽「哎喲」一聲,扉空的火練槍忽然變得通紅,整支槍上燃起金黃色的烈焰,緊緊纏住了金平眉的金劍,金劍光芒盡斂,發出一陣陣嗡嗡的顫鳴。
  
  金平眉用力施法想將金劍奪回,可惜力不如人,那柄金劍轉眼也被火練槍上的烈焰燒紅,甚至開始變形。
  
  這是與金平眉靈力相連的護身法器,與他一損俱損就如他的手足一般,驟然受此重創,金平眉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哪裡頂得住,慘叫一聲當場吐出一大口血來。
  
  扉空只想逼他使出「真功夫」,沒想到他竟然法力真的這麼差,大驚之下急急收手,可惜已經遲了,金平眉身子晃了晃,啪嗒一聲直直攤平在地上。
  
  扉空知道闖禍了,收起火練槍跑過來想看看他的傷勢,金迎秋撲上來將她擋住,橫眉豎目道:「人都被你打傷了,你還想幹什麼?」
  
  扉空無辜道:「我、我不是有意的,大家都說柔兒很厲害,你說你大哥是兄弟姊妹中最厲害的,我以為他……我沒想到會真的傷到他啊!」
  
  「柔兒?!柔兒她怎麼厲害了?」金迎秋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死丫頭打傷大哥,還跟柔兒有關?柔兒怎麼會認識她們呢?
  
  冷情走過來握住扉空的手,道:「是我這位姐妹出手不知輕重,請金小姐恕罪,我們只是想看看金公子的傷勢,並沒有其他意思。」她聽姐妹被嚇得語無倫次,擔心她情急之下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那大家面子上就更難看了,於是連忙上來道歉。
  
  金迎秋瞪了她們一眼,冷冷道:「兩位請在此稍候,待我稟報了君父再說。」說罷招呼人來將金平眉抬回他的寢殿去醫治,又派人通知了金澤立與乾彤,扔下火族兩姐妹就走了。
  
  扉空與冷情自知闖禍,都甚是不安。扉空慢慢鎮靜下來,忍不住抱怨道:「什麼金族子弟第一高手,法力這麼差……」
  
  冷情無奈道:「誰讓我們打傷了人呢,還不知道金族長要怎樣處置我們呢。」
  
  「鬥法比試本來就有輸有贏嘛,輸不起就別來胡吹大氣啊!」扉空皺著臉,她確定自己出手並不算重,金平眉就算法力再差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不過她這次是大大削了金族的臉面,二伯火彥陽常常說金族的人很小氣,恐怕這次他們不肯善罷甘休。
  
  金澤立聽人來報說金平眉與火族來使鬥法受傷,又氣又急趕到金平眉的寢殿時,乾彤與金迎秋正愁眉苦臉坐在床邊默默垂淚,他幾步搶上前去問道:「如何,平眉他傷得可嚴重?!」
  
  乾彤低聲道:「剛才五長老來看過,說並無大礙,休養一兩個月就好。只是……」
  
  「只是什麼?」金澤立低頭去看躺在床上的金平眉,只見他瞪大眼睛,呆呆看著床頂,似乎對身邊的事情全無知覺一般。
  
  「大哥從剛才起就一直呆呆愣愣的,一句話也不肯說,我們跟他說什麼他也不理。」金迎秋越想越怕,抽抽噎噎道。
  
  金澤立明白兒子是不能接受自己輕易敗於一個火族少女之手的現實,這些年來他一直把這個兒子保護得很好,沒想到今日一次意外,多年的心血全數付諸流水。
  
  他氣急攻心,指著金迎秋罵道:「你……你這個妹妹是怎麼當的?!看著你大哥被人打成這樣!」他這是遷怒,不過誰讓當時在金平眉身邊的就是金迎秋呢。
  
  金迎秋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君父用這麼恐怖的神情喝罵她,她也知道今日的事情,她確實有錯,把大哥身邊侍從護衛調走就是最嚴重的一項。她心中驚怕,直覺地就想推脫,靈光一閃想起扉空情急時顛三倒四的一句話,連忙道:「不關女兒的事,都是……是柔兒害的!」
  
  說著就把扉空那句話複述了一遍,她雖然不懂扉空話裡的意思,但是裡頭確確實實提到柔兒了!
  
  金澤立聽了神色一變,想到那夜輕易擊敗四名侍衛的神秘人,想起柔兒古怪的轉變,他沉了臉色,對身邊的侍從道:「請火族兩位小姐到書房見我。」
  
  扉空與冷情很快被請到,金澤立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和顏悅色道:「平眉他的傷勢已無什麼大礙,你們不必擔心,比試鬥法失手的事時有發生,只怪平眉他逞強,明知道自己身上傷勢未癒卻硬要與你們動手。」
  
  他這話不無替金平眉粉飾之意,強調兒子是受傷未癒才會發揮失常,敗得這般難看,又做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反過來安慰兩個少女。
  
  扉空與冷情聽他這麼說,果然放下了心頭大石,齊齊低頭誠懇致歉。
  
  金澤立擺擺手,笑道:「你們與柔兒她很熟嗎?」
  
  兩個少女並不知道柔兒在金族的處境,聞言也不知提防,笑道:「我們只是聽過她的大名,她在嗎?我們真想見見她呢。」
  
  「我都不知道柔兒她竟然大名遠播了呢!哈哈,你們是聽誰說起的?」金澤立笑得越發和藹,就如一個寵愛女兒的父親急於與女兒的朋友搞好關係。
  
  扉空胸無城府笑道:「我們之前隨族長和二伯去巽風崖參加仙魔結盟大會,我與風族的風汐悅、風璃瑟兩位妹妹比試,敗得好慘!我問她們是不是風族的女孩子都特別厲害?結果她們說金族的柔兒姑娘法力更勝過她們多多,可惜那個時候柔兒已經不在巽風崖了,我們一直很想見見她呢。」
  
  金澤立哈哈笑道:「如此真是不巧,柔兒她最近有事不在九重天這裡,等她回來我讓她去火族拜訪你們如何?只是下次鬥法,就要小心了,傷了誰都不好。」
  
  兩個少女互看一眼,開心道:「那謝謝金伯伯了!」心想這位金族族長很好說話嘛,一點不像二伯說的小氣。
  
  金澤立親自送兩人離開,正好撞上聞訊趕來的四長老,金澤立想他打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待兩人去遠了才把他帶入書房中。
  
  四長老氣道:「這兩個臭丫頭打傷了平眉,就這樣放她們離開?!我金族顏面何存?!」
  
  金澤立臉上已經沒有半絲笑容,恨恨道:「現在不宜多事,且讓她們得意吧!反正等我們大事一成,她們就算保住小命也成了孤女,還不任我們處置?」
  
  四長老一想也是,嘿一聲不再繼續追究此事,改而問起金平眉的傷勢。
  
  金澤立搖了搖頭道:「他人沒事,不過是心裡難過,過些時日也就好了,現在有另一件大事!」
  
  四長老見他神色凝重,也嚇了一跳,連問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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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19:42
324 騙局

      金澤立擰了擰眉心:「柔兒那丫頭恐怕不簡單,她與風族的人交情不淺,而且很可能法力比我們知道的要高得多!」
  
  風族的人向來不喜歡阿諛奉承,風家兩姐妹如果說柔兒的法力比她們高,那就多半不是客氣話。他剛才聽說兒子金平眉不過百招就敗在了扉空手上,扉空自認不是風家姐妹的對手,而柔兒的法力更比風家姐妹高……那就是說,柔兒極可能是他子女中修煉境界最高的一個。
  
  再聯繫起當日四個侍衛在柔兒母女的宮苑裡遭到重創的事,那就不是有人暗中幫忙,而是柔兒自己出手!
  
  不必口訣動作就能夠施法奪去四名侍衛的法器兵刃,更瞬間將之煉化成飛針刺傷他們,這樣的境界金族中只有長老以及有限幾個成名高手能夠達到,柔兒竟然也可以?金澤立一時將信將疑,又喜又憂。
  
  如果是前些天他聽到這個消息,恐怕他會高興得做夢也笑醒,甚至於與五盟合作的事他也不會答應——他既然有了個潛力無限的優秀繼承人人選,那還怕其他仙族後來居上,日後壓住金族嗎?
  
  要知道柔兒此刻剛過百歲尚未成婚,眉心封印未開已經有這樣的修為,一旦成婚解開封印,絕對前途無可限量。
  
  但是現在,他只覺得頭疼欲裂,柔兒因為他的冷漠忽視對他十分疏離,更已經鐵了心要脫離金族,而五盟的人偏偏選中她作聯姻人選。
  
  不管如何,這個女兒是不會與他一條心的了,與五盟的合作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本來一個資質出眾的繼承人,現在卻成了一個重大的不穩定因素,一個處理不好,父女甚至可能反目成仇。
  
  從扉空的話中可以知道,柔兒與風氏姐妹串通了說謊,掩蓋她之前失蹤半年的去處與經歷,她曾在巽風崖上待過一段時間,而且看起來與風家姐妹關係不錯。
  
  金迎秋當日被風族的小族長聯合水成壁那臭小子奚落欺負,扔下柔兒跑了回金族,柔兒應該就是那時候跟風族搭上的,只是不知道她後來有了什麼奇遇,法力竟然突飛猛進。
  
  金澤立想想當日自己將金迎秋與她一起送到雲夢澤時,她那副老鼠一樣的怯弱姿態,跟前兩天與自己對峙的神情,差別真的不小。
  
  莫非是風族那小丫頭教她的?這麼一想,金澤立驚出一身冷汗,如果柔兒是風族小族長收買的奸細,那自己與五盟合作的事,豈不要盡數曝光?!
  
  四長老看著金澤立的臉色變來變去,覺得十分不解,如果不是因為五盟要與金族聯姻,他壓根不記得族長還有個女兒叫柔兒的,所以也不認為柔兒有什麼驚人法力可以令金澤立煩惱,只是她如果與風族的人交好,倒真的非常棘手。
  
  「族長打算怎麼處置她?」四長老看來,這不算什麼大事,將柔兒看管起來即可,一個才過百歲的小姑娘,能厲害到哪裡去,有風族那小丫頭一個特例已經夠多了。柔兒如果真的很厲害,不可能乾彤這麼多年來全無感覺。
  
  金澤立為難地搖了搖頭,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來一個厲害的女兒,要他親手毀了她,他還真捨不得,但是留下她又太過危險,不說她極可能向風族洩露他們與五盟合作的機密,就是相逼她嫁到五盟,估計都難度甚大。
  
  四長老暗暗猜測著他的心意,眼珠子轉了轉道:「這既是金族的事,也是族長您的家事,夫人向來足智多謀,不如請夫人來一道商議?」他心目中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殺了柔兒,然後對五盟謊稱柔兒意外身亡,請他們換個人選。不過柔兒畢竟是族長的女兒,這些話他不便開口,而且也不知道妹妹乾彤的意思,所以乾脆把她請來,由她決定要怎麼辦。
  
  金澤立此刻已經沒了主意,點點頭喚人去請乾彤過來。
  
  乾彤聽過事情的始末,臉上沒什麼變化,心裡卻恨得要死,她防了這麼多年,卻被一個柔兒盡數破壞!柔兒不能留!一定要想個辦法把她徹底解決!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一個惡毒的主意慢慢成形,她對金澤立道:「我聽夫君說過要把風族的小族長引到後山困龍澤去禁閉起來。」
  
  金澤立點了點頭,想不明白她為何忽然提起這件事。
  
  乾彤繼續道:「夫君之前不是煩惱不知如何能把那風族長神不知鬼不覺地引來嗎?現在既然知道柔兒與風族長關係密切,這個難題不就解決了嗎?」
  
  金澤立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讓柔兒把風族那丫頭引來,然後騙她進困龍澤?!」
  
  乾彤笑道:「正是如此,柔兒既然與風族長交好,風族長對她多半十分信任,到時讓柔兒親自把她帶到困龍澤去,她定不會疑心防範。如此一次把她們兩人都解決了,對五盟也好交待,這是為了我們的大事才不得不犧牲柔兒。」
  
  金澤立臉色變了變道:「你的意思是,把柔兒也一併關到困龍澤去?!」他雖然對這個女兒沒太多感情,但是要這樣陷害親女,他仍是有些下不了手。
  
  乾彤忽然站起身跪到他面前道:「請族長以大事為重,事到如今,風族長固然是大患,柔兒同樣留不得啊!」
  
  四長老一見也醒過神來,搶上兩步跪在乾彤身邊道:「請族長以大事為重!留下柔兒有百害而無一利!況且我們並非要殺她,只是情勢所迫要將她暫時困住,事成之後,我們再想法將她放出來亦無不可。」說是這麼說,他與乾彤交換個眼色——事成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困在困龍澤中的寧禹疆與柔兒殺死,以絕後患!
  
  金澤立被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著,終於一拍桌子頹然道:「不用說了!就依你們所言吧!」
  
  當晚,柔兒再次被帶到金澤立面前,寧禹疆照例頂著許巧宜的身份跟在她身邊,大家只當柔兒是防著別人趁她不在傷害她的母親所以才堅持同進同出,這本也在情理之內,所以無人去懷疑什麼。金澤立一臉疲憊,定定看了她一陣道:「你心裡一定十分怨恨君父吧。」
  
  柔兒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說不埋怨那是假的,不過也沒到恨的程度就是了。
  
  「君父就老實跟你說吧,你要嫁的人,並非什麼火族子弟,他來自五盟,君父要你嫁給他是想從他們那裡探聽出消滅惡靈的方法……如果可以,君父也不願委屈你。」金澤立一邊說一邊暗暗注意柔兒的表情,見她聽到「五盟」還有「消滅惡靈的方法」之時,雖然有些訝異,但並不是首度聽聞的那種不可置信的模樣。消滅惡靈在所有人心目中都是難以想像的事情,柔兒卻並不太意外,顯然是早就聽過相關的事情。
  
  金澤立心中一凜,這丫頭果然與風族的人有聯絡,否則她怎麼會知道惡靈之事?她忽然急著要脫離金族,是不是已經察覺了金族與五盟合作,想離開金族向風族那小丫頭告密?!
  
  他心中有了成見,認定柔兒吃裡扒外勾結風族的人要出賣他,本來的一點點愧疚之意也全數消失了,恨不得當場便斃了這個逆女。
  
  不過一想到還要指望她將寧禹疆引入局,他就壓制住了怒火,一臉痛苦愧疚地向柔兒解釋他的「計劃」。
  
  柔兒沒想到父親會對自己坦然說出與五盟合作,更慶幸原來父親不是真的想背叛仙族,他只是想與五盟虛與委蛇套出消滅惡靈的方法。她在心中與寧禹疆商議了幾句,決定趁此機會與父親和解,勸他不要行險。
  
  寧禹疆雖然覺得金澤立的表現有些奇怪,但是她也希望柔兒能夠與父親和解,而且金澤立的說法合情合理,所以也就由著柔兒去了,只是一再強調,不要洩露她的身份。
  
  這不是信不信金澤立的問題,而是怕大家舉止之中洩露了形跡,令五盟的人警覺。
  
  「君父為什麼不與其他仙族族長商議對策,要自己獨自行動呢?」柔兒輕聲問道。
  
  「君父也不瞞你,惡靈其實是金族祖先所煉製出來的,萬萬年來為禍三界,說到底我金族難辭其咎。這件事洩露出去,教我金族如何有顏面立足於五大仙族之中,君父是想找出解決惡靈的辦法以作補償啊。」金澤立的說法合情合理,讓人不得不相信。
  
  「其實我金族之中傳說也有祖先留下的關於惡靈破解之法的典籍,可惜收藏典籍的地方被先人設下重重機關,歷代族長想了無數法子依然找不到通道,否則也不必委屈你嫁予五盟中人。」
  
  寧禹疆一聽,精神大振,暗暗催促柔兒問清楚。
  
  金澤立正等著她這一問,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陣,才道:「收藏典籍的地方就在困龍澤內,可惜集君父與幾位長老之力都無法破除機關深入其中,更奇怪的是,在我們發現的一個入口上,竟有風族的圖騰暗記,可惜此事實在不便讓風族人知曉,否則他們或許有破解的方法……」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歎氣,然後故意道:「算了,這麼多年來都破解不了,還是從五盟那邊下手吧,柔兒,你若是一定不願意出嫁,君父也不勉強,不過君父今夜跟你說的事情,你們母女二人定要保守秘密,絕對不可外洩!」
  
  柔兒還想說什麼,寧禹疆暗中制止,兩人點頭應諾,一起告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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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最後的機會

      走出書房一路金澤立目送她們離開,直到再看不見她們的身影,待他回到書房時,四長老已經等在那裡,一見他便迫不及待問道:「族長看,柔兒她會上鉤嗎?」
  
  金澤立道:「應該會,剛才她並沒有懷疑我的說辭。那個逆女,果然與風族的人勾勾搭搭,難怪敢提出要脫離金族,原來是找到新靠山了!既然如此,也就不要怪我這個做父親的無情了!」
  
  四長老見他態度堅決,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安然回到原位,道:「如此我先去困龍澤一趟,把法陣準備妥當,等著風族那丫頭上鉤!」
  
  金澤立點點頭道:「正該如此,那丫頭似乎對陣法也頗有些研究,你要小心莫讓她發現。」
  
  四長老嘿嘿冷笑兩聲道:「鎮魔大陣威力強大,確實很容易被人察覺,不過族長莫非忘了,三百多年前,我金族正好得了一樣法寶可以隱藏法陣的氣息與法力,讓人身入陣中而毫無知覺的?」
  
  金澤立被他一提也想了起來:「你說的是『蔽日金鎖』?」
  
  四長老得意道:「正是!這蔽日金鎖只要埋入地中,百里之內什麼法陣的氣息法力都會被壓於地底,分毫不露。如果不是有這件寶貝,我也不敢誇口能把風族族長困在困龍澤中!」
  
  金澤立哈哈大笑道:「天助我金族!只是你之前說要要修補困龍澤中的法陣,使它的禁錮法力暫時增強,你確定辦的到嗎?」
  
  要知道黑風山下那麼多仙魔兩派的精英都無法想出一個能夠修補法陣的萬全之法,金澤立真不太相信四長老一個人能辦到。
  
  四長老解釋道:「黑風山那個鎮魔大陣為了增強威力,使陣中五行相生永久不滅,特地在外圍設計了五個連環小陣,困龍澤這個就相對簡單得多,只靠幾件上古仙物為法陣提供五行之力,因為年代久遠,這些仙物的法力已經虛耗殆盡,所以法陣威力與鎮魔大陣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同樣地,要修補起來也簡單得多。陣中沒有惡靈,就算修補過程中失效也無所謂。我這些天來都在暗中調派人手加緊修補,今早就已完工,族長請放心!」
  
  金澤立點點頭道:「此時關乎金族存亡,絕對不能出半分差錯!」
  
  「我馬上到困龍澤外守著,定不負族長所托。」四長老也知道這事的嚴重性,害寧禹疆不成,結果將會是寧禹疆召集仙魔兩派一同前來討伐叛徒,一個風族就足以令金族陷入危機,何況是仙魔聯手,金族就算不被滅族,也會被大落塵埃,日後難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那邊寧禹疆與柔兒回到鈴鏡殿,柔兒心情如撥雲見月,好得不得了。原來她的父親並沒有背叛仙族,原來父親對她也是有一點感情的,寧願冒險拒絕五盟也不願自己嫁得委屈,真是太好了!
  
  回想這幾天以來的所有懷疑、不安、失望、痛苦,統統都已經好像上輩子的事情一樣,她按捺不住地拉著寧禹疆道:「我想幫幫君父,如果能夠在困龍澤找到克制惡靈的方法,君父就不必冒險去跟五盟的人合作了。」
  
  寧禹疆對於金澤立的話心中其實仍有懷疑,關於惡靈的來歷他並沒有隱瞞撒謊,但是他與五盟合作真的只是為了套取克制惡靈的方法那麼簡單嗎?雖然他的那一番話合情合理,不過他的態度是不是轉變的太快了一點?
  
  她還記得那晚柔兒與金澤立夫婦攤牌時,他們並沒有打算告訴柔兒向五盟套取消息的計劃,反而欺騙柔兒那個什麼火皓世是火族的嫡系子弟,非逼著柔兒嫁不可。怎麼不過幾天過去,金澤立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轉變,不但不逼柔兒出嫁,還把婚事背後的「秘密」和盤托出?
  
  但是面對柔兒的歡欣雀躍,這些懷疑又如何說得出口?
  
  寧禹疆問道:「你想去困龍澤?」被柔兒這麼一說,她心中馬上明白過來,金澤立特別提到困龍澤一個入口上有風族的圖騰暗記,如果他在說謊,那顯然是想引風族的人上鉤,更確切地說,是想引她這個風族族長上鉤!
  
  但是她自信並沒有露出形跡,金澤立怎麼可能知道她在金族這裡呢?
  
  寧禹疆認真回想一下金澤立這幾次的表現,更加確信他確實不知道面前的許巧宜是她易形假冒的。
  
  柔兒想起寧禹疆說過不能暴露她的身份,連忙忍住幾乎衝口而出的話,改為以心聲對她說道:「君父說困龍澤入口有風族的圖騰,我想或許你能破解,你……你可以幫我嗎?」
  
  「說什麼傻話,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如果金族長說的話是真的,解開了封印我們就能找到克制惡靈的方法,那是造福三界的大好事。」寧禹疆壓下心中的懷疑。
  
  她看得出來,不管她幫不幫忙,柔兒都會去闖困龍澤,如果金澤立真的是故意引她們去的,那困龍澤必然凶險非常!柔兒一去恐怕就危險了,她怎麼放心讓柔兒一個人冒險?
  
  她不是沒想過勸柔兒別去,但是她知道一定勸不住,反而讓柔兒傷心。現在但願一切只是她多疑,金澤立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否則……徹底的失望可能比直接殺了柔兒更要讓她難過。
  
  就當此行是給金澤立的最後一次機會吧,不然就讓柔兒對他死心好了,免得日後零零碎碎的糾纏煩惱。
  
  寧禹疆自信自己的實力足以應對這世上絕大多數的意外情況,而且從心底裡說,除了柔兒,金族就沒有一個能讓她看得上眼的傢伙,整體修為水平低下不說,整天就知道小雞肚腸窩裡鬥,她就不信他們能倒騰出什麼厲害的陷阱!
  
  兩個女孩子依舊不想驚動旁人,到了夜間,寧禹疆用當初水影洛教的法子,將兩個紙人變成許巧宜與柔兒的模樣放在床上,然後拉了柔兒,避過在鈴鏡殿外看守的侍衛,一路潛伏著出了九重天,往後山的困龍澤而去。
  
  鈴鏡殿的侍衛早就得了金澤立的命令,看管鬆懈無比,以便於柔兒聯絡風族的人,兩個少女的法力又比他們高了一大截,所以沒花什麼力氣,也沒有驚動任何人,月上中天的時候,她們就到了困龍澤附近。
  
  困龍澤在鏖鏊鉅山數座山峰環抱的一個深谷之內,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大沼澤,這片沼澤上寸草不生,一眼看去如同一個被籠罩在濃濃煙霧中的巨大烏黑泥潭,死氣沉沉靜得離奇,附近甚至聽不到一絲蟲鳴鳥叫的聲音。
  
  柔兒也只聽說過大概方位,過去從不曾到這個地方來,見到這樣的情景,心裡也有些發寒。她輕聲對寧禹疆道:「這個困龍澤是兌族人煉化屍身和處覺叛徒的地方,據說人只要淹沒在這泥潭中,就再也沒有生還的機會了。」
  
  寧禹疆已經變回本來模樣,她瞪著泥潭看了一陣,隨手在附近找了塊足有籃球大的石頭,一把投入泥潭中。
  
  石頭沒有濺起半點泥漿,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這麼無聲無息消失在困龍澤中。
  
  寧禹疆道:「這困龍澤果然有些古怪,我們找找它的入口在哪裡,聽金族長的說法,入口可能不止一個呢。」
  
  說罷她拉著柔兒圍著困龍澤轉了一圈,果然發現困龍澤東南西北入口足有四個之多!
  
  「東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柔兒,你想從西邊進還是東邊進?」寧禹疆笑道。
  
  「君父說有個入口上有風族的圖騰,風是木的分支,會不會就是東邊那個入口呢?」
  
  寧禹疆走到困龍澤東邊入口處,伸手做了個劈的姿勢,低喝一聲:「開!」只見困龍澤內烏黑的泥漿像被利刃切開了一般,平靜的表面驟然裂開一道足有三四米長的口子,這道口子不斷向兩邊拉扯,硬生生從岸邊到沼澤中撕開了一條足有一米寬的通道。
  
  通道直往困龍澤底而去,前面黑洞洞地不知有多深更不知這個入口內藏了什麼東西,柔兒抖擻精神,當先走了進去。
  
  待兩人都走入了困龍澤內,被分開的烏黑泥漿慢慢流回原處,困龍澤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不留一絲痕跡,彷彿從來沒人到來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月影西斜,困龍澤依然毫無動靜。山谷左側山峰之上一個人影一閃,如一隻夜梟飛撲到困龍澤邊,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們兩個丫頭竟然這麼快就送上門來自尋死路!真是天助我也!」
  
  這個人正是埋伏在附近的四長老,他本以為至少要登上數天,沒想到前腳才到,那邊寧禹疆與柔兒就聯袂到來。一想到風族族長竟然輕易被自己算計入了絕境,他就止不住地得意。一頭銅色的頭髮在月光下隨著他的笑聲不住抖動,死寂的山谷內不斷迴響著他猖狂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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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強大的襯托作用

      寧禹疆從踏入困龍澤起就覺得不妥,這裡太靜,靜得像沒有任何生命一般,能夠靜成這樣,一般都是因為這個區域被強大的法力威壓控制,導致動物昆蟲都不敢靠近,可是這裡偏偏卻沒有半分法陣、法寶又或者是仙人妖魔施放出的法力氣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取出照夜明珠,拉拉柔兒的手臂,低聲道:「小心一點!」
  
  柔兒嗯了一聲,在明珠柔和的光線下四處打量身處的環境,她們正在一條長長的甬道上,側壁和甬道的頂上地下都是密密麻麻的水藻和一些不知名的植物,腳踏在上面覺得軟軟的還有點滑膩。因為照夜明珠的照明範圍有限,所以她們也看不到前方究竟有什麼等著她們。
  
  就這樣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終於看到了甬道的盡頭,兩扇巨大的木門出現在她們眼前。
  
  寧禹疆不知道這木門會不會有什麼機關,不敢貿然去,示意柔兒將護身法力提升到頂端,這才屏息靜氣伸手去推。
  
  木門發出一陣吱吱嘎嘎的刺耳聲音,慢慢往裡打開,除了聲音比較難聽,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門後光華四射,竟是一座金碧輝煌的五角形大殿。
  
  大殿足有兩個籃球場大小,穹頂上鑲滿了夜明珠,整座大殿的牆壁地板都是耀目金色,竟似是用純金鋪就的,五面牆上各鑲嵌了一副巨大的五彩琉璃畫,富麗豪華之極。
  
  寧禹疆雖然不貪財,驟然看到這麼多金子,也有點目瞪口呆。
  
  大殿正中有一個直徑大概四五米的水池,池中的水也被這滿室金光映照的金燦燦的,水池正中央立著一尊與正常人一般大小的白玉美人像。白玉美人兩手一前一後置於胸前,十指彎曲,姿態就像兩朵半開的蘭花,應該是某種法術的法訣。
  
  寧禹疆收起已經被耀目光線映照得暗淡無光的照夜明珠,嘖嘖有聲道:「這困龍澤究竟是什麼地方,不知道的以為進了什麼夜總會了。」
  
  「夜總會?」柔兒全然沒聽過這個地方。
  
  寧禹疆聳聳肩道:「哦,是凡間供人晚上歌舞娛樂的地方。」夜總會的其他功能就不解說,免得嚇壞小姑娘。
  
  「凡間也有這麼美麗的地方?」柔兒有些吃驚。
  
  「現在沒有,將來總會有的。」
  
  兩人在這座大殿上仔細找了一陣,寧禹疆忽然神情凝重地對柔兒道:「你回頭看看。」
  
  柔兒依言回過頭,前方金色的牆上只有一副巨大的琉璃畫,畫中一個金髮青年站在高台上,雙手接過一個金髮老者手上的五色金屬小盒子,老者身邊還有兩個跟他年齡打扮差不多的人,手上捧著法器之類的東西。高台下站滿了人,有些是金色頭髮的,更多的是銅色頭髮與普通黑髮的人。
  
  「這畫上的似乎是族長接任大典的情景。金髮青年應該是繼任族長,那三個老人是長老,他們手上拿著的是族長的信物。」柔兒解說道。
  
  寧禹疆無奈地翻個白眼道:「不是讓你看圖說話,你沒發現嗎?門不見了!」
  
  柔兒一聽,揉揉眼睛再看,果然!她們進來時推開的那兩扇木門已經不見蹤影,連同通道也消失了,她們進來的地方只剩下一面光滑的金色牆壁!
  
  再看看這座大殿,五面都是牆,沒有任何出入口。
  
  「剛才進來的時候,彷彿另外四面也沒有門的,不過我一時沒注意到……」寧禹疆有些懊惱,她被這座金燦燦的大殿與水池中的白玉像,根本沒顧及這個問題。
  
  「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的法力好像弱了?」寧禹疆覺得好像體內的仙力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樣,運用起來遲緩了許多。
  
  柔兒試著調動一下身體裡的仙力,果然有明顯遲滯的感覺。
  
  「這種情形……似乎我們是被困在某個法陣又或是某種法力的範圍之內,應該是進入這座大殿才開始有這種感覺的,莫非我們不知不覺走進了一個法陣?但是之前明明沒有一點點徵兆啊。」寧禹疆覺得這種情況很古怪,馬上想到可能她們落入了別人的陷阱了!
  
  聽柔兒之前的說法,這個困龍澤存在已久,任何人進來都不能再出去,莫非就是因為這個奇怪的大殿?
  
  她們一路行來都沒見到任何風族的圖騰或痕跡,那就是說,金澤立故意想把她們騙進來困住。
  
  各種想法在寧禹疆心底裡轉了轉,她抬頭笑了笑對柔兒道:「我們看看這座大殿還有什麼古怪,應該還有別的出口的。」
  
  柔兒默默點頭,她心裡也開始懷疑父親的用心,只是下意識地仍不願意相信父親會這樣利用她陷害她。
  
  兩個人把大殿的牆壁檢查了一遍,柔兒更用御金術透過牆壁想知道牆後的情形,是否有其他出路,無奈她的法力只透過牆壁幾寸,就被一股強大的禁製法力彈了回來。她不死心地試了一次又一次,情形依然如故。
  
  寧禹疆見她扶著牆壁,小臉蒼白得近乎透明,連忙上前去拉開她道:「別試了,再試你的仙力就要耗乾淨了,這座金殿外邊顯然是被人動過手腳的,估計不可能找到通道了,你先坐下來歇一下,養足精力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柔兒點了點頭,盤膝坐下恢復元氣。寧禹疆仔細看了一陣,終於把眼光投向大殿正中的水池,這座大殿五面牆估計都是無法突破的了,大殿頂上的夜明珠排列非常規整,並由有隱藏什麼玄機,唯一的可能就是大殿中央這個水池。
  
  她走到水池邊,隨手取了自己的手帕,將其中一角浸入池水中,恐怖的事發生了,那一片雪白的絲帕一碰到水竟然像碰到濃酸強鹼一類的腐蝕性液體一樣,迅速發黃發黑最後徹底熔化在池水中,連渣子都不留!
  
  寧禹疆把剩下的半截手帕收回來,暗暗咋舌,心道:幸好剛剛沒有衝動地下手去碰這些水,柔兒說困龍澤是兌族人煉化屍身的地方,不會就是把屍首沉入這池子裡吧……這麼一想,寧禹疆大感噁心,剩下的半截手帕連忙扔回「化屍池」裡。
  
  池邊離池心的白玉像不遠,只有兩米多的樣子,但是寧禹疆不是長臂猿,手伸得再長也夠不著那個白玉像的,身子探得太開又怕站不穩掉進池子裡,不過幸好她是仙人,可以直接把風力凝聚,試著挪移玉像。
  
  向上拔,拔不動。
  
  向下壓,也壓不下。
  
  然後是左轉,不行!
  
  右轉……轟隆一聲,玉像脫離寧禹疆的法力控制,自動在水面上旋轉起來。
  
  玉像果然是機關所在!
  
  寧禹疆喘了兩口氣,在這個該死的大殿裡動用法力比平時要多花三四倍的力氣,真是要命!不知道究竟什麼東西這麼厲害……腦子裡忽然閃過一絲熟悉,她似乎曾經在哪裡有過類似的感覺。
  
  柔兒休息得差不多了,聽見聲音也跑過來看,只見水池的水面明顯開始往下降,水面上出現一個接一個小漩渦,眨眼之間漩渦迅速變大,水面下降速度也越來越快,顯然水池下有出水口,啟動玉像的開關就把出水口打開了,將水全數漏走。
  
  水面上的玉像隨著水面往下沉,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水池裡的水已經去得差不多,池底暴露了出來,玉像也沉到了池底。
  
  寧禹疆與柔兒探頭一看,整個池子都是金光閃閃的,但是卻並沒有見到半個「出水口」的蹤影,池底平滑如鏡子,只有白玉像周圍一帶鑿了一副類似山川地圖的圖畫,上面還有一些陣法標記。
  
  寧禹疆一見那些標記,一股不祥之意湧上心頭,這個……這個分明是鎮魔大陣的簡化版!一下子她猛然明白過來,那種法力被束縛的熟悉感源自方,她當年進入惡靈之穴時,就曾經有過類似的感覺!
  
  旁邊柔兒不懂陣法,她細細看了那副山川地圖一陣,脫口而出道:「這好像是困龍澤一帶的地圖!」
  
  寧禹疆咬牙切齒道:「我說呢!原來這裡也有個鎮魔大陣!該死的!難怪他們敢把我騙到這裡來!」
  
  電光火石之間,柔兒也明白了一切,是君父存心利用她把寧禹疆引到這裡來,用一個上古留下的鎮魔大陣困住!
  
  心底僅餘的一點點希望又一次被無情捏滅,為什麼自己會有個這樣的父親?!他不但背叛三界去與五盟合作,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利用出賣……
  
  為什麼自己偏偏不死心地去奢望所謂的父愛?明知道她的父親從沒有把她放在心裡!
  
  為什麼她這麼蠢?!因為自己的一點奢望,連累好朋友置身絕境。她自己倒霉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害到一個對自己那麼好的人?!
  
  寧禹疆很快鎮靜下來,扭頭見柔兒臉色蒼白,眼裡空洞洞的,神情十分可怕,忍不住伸手拍拍她問道:「你……你別怕啊!我們一定有辦法出去的。」
  
  柔兒茫然看著她道:「你為什麼不討厭我?我是個倒霉鬼,沒用又好騙!我連累你被困在這裡,可能永遠也出不去……你為什麼不討厭我?!」
  
  寧禹疆伸手用力敲了她一下,這個動作她在幻感冒身上經常練習,極是流暢,柔兒傻傻地看著她,根本不知閃避。
  
  「我為什麼要討厭你,沒有了你這種倒霉、沒用又好騙的傢伙,怎麼能襯托出我有多幸運、多有用,多難騙啊!」寧禹疆沒好氣道。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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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20:46
327 我有外援!

      柔兒張了張嘴,滿肚子低落情緒被寧禹疆的「刻薄」言辭打散了大半,她很清楚寧禹疆沒有惡意,只是不想見她自怨自艾,不斷怪責自己。
  
  不過如果現在的情況真的如寧禹疆所言,是被困在鎮魔大陣內,那基本上是絕無生機了,她怎麼還有心情說怪話安慰自己呢?
  
  「想把我困住沒那麼容易,我又不是那隻沒有親戚朋友的惡靈,你忘了幻感冒在外邊嗎?我可以讓她找人來破陣的嘛!」寧禹疆敢大膽闖困龍澤,自然不是毫無準備的,使用暴力無法解決的問題,她也不介意偶然動用智力去解決。
  
  她與自家神鳥就算相隔萬里也能心意相通,在來之前她已經暗中告訴幻感冒她的打算與去處,並叮囑她一旦困龍澤這邊出現意外,會讓她盡快找幫手來救人。現在果然要用上這個「奇兵」了!
  
  金澤立與四長老琢磨了半天,偏偏忘記把那隻鳳凰考慮進去,也活該他們功虧一簣了。
  
  柔兒一聽便恍然大悟,不好意思道:「我果然好笨好沒用……」
  
  寧禹疆正色道:「你不是笨也不是沒用,只是你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裡,心腸又太軟,所以才會讓人有機可乘,可惡的是騙你的人,你不必把別人的責任攬在身上。誰都會有吃虧的時候,下次別吃同樣的虧就好。」
  
  柔兒苦澀一笑:「失望過太多次了,以前難過吃苦的是自己,沒想到這次把你也拖下水了。你說得對,我應該努力堅強一點,學聰明一點。」
  
  寧禹疆知道這樣的創傷,很難轉眼癒合,所以轉移話題道:「這個水池和白玉像都有些古怪,我們下去看看好不好?我們一邊試試自救,一邊讓幻感冒找幫手!」
  
  寧禹疆就怕被困在這裡,金澤立趁機會跟五盟做些什麼壞事,所以她也顧不上會欠人情債,馬上聯絡幻感冒找人盯緊了金澤立,還有通知巽風崖上的二長老等人盡快把她們弄出去。
  
  柔兒「嗯」了一聲,坐到池子邊以御金術試試池子四壁與池底可有什麼特別的機關或障眼法之類,寧禹疆則凝聚起一陣強風,飛快把池子吹乾,然後忍住噁心直接跳下「化屍池」看個仔細。
  
  剛剛消失的池水那麼厲害,寧禹疆也不敢對這個池子裡的其他東西掉以輕心。池底看不見一絲縫隙,如果不是被施了特殊的法術,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出水口就在白玉像的腳下。
  
  這個白玉像很可能是發動這座金殿所有法術機關的中樞開關,寧禹疆繞著白玉像轉了一圈,正準備拿出些什麼東西接觸一下玉像,看其表面是否有問題,忽然聽見柔兒「咦」了一聲。
  
  「怎麼了?有發現?」寧禹疆連忙問道。
  
  柔兒指了指池子的側壁道:「我感覺到池壁下面還有一層,那一層似乎畫滿了壁畫還寫了字。」
  
  「能不能弄開了看看?」寧禹疆被勾起好奇心。
  
  柔兒自然不會反對,很快一面池壁上的純金塗層就像有生命的一樣一片片跌落池底,露出了背後的一副浮雕壁畫與文字。
  
  壁畫上的是一男一女似乎在合作煉製一個丹爐裡的東西,雖然浮雕刻畫的並不算十分精細,但觀其輪廓神韻,那女子與池中的白玉像竟然十分相似。壁畫下寫了一行字:土生金,采白玉而煉金十數。
  
  柔兒剛剛全力施法,此刻暫時沒有能力再去看其他壁畫,看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奇怪道:「采白玉而煉金十數?一塊白玉有那麼多種金嗎?」
  
  「還真的有,以前聽人說過,玉石裡頭還有很多種微量元素,其中不少是金屬。」那是寧禹疆的大姨母,她酷愛收藏玉器,經常念叨她的「玉經」,聽多了也就記住了一些。
  
  玉石中含有多種微量元素,如鋅、鐵、銅、錳、鎂、鈷、硒、鉻、鈦、鋰、鈣、鉀、鈉等等,經常接觸對經絡血脈皮膚等都有好處,從古至今很多人喜歡戴玉養生。
  
  「我們只知道從礦石沙礫中煉金,沒想到玉石裡頭也有……」柔兒看著那幅壁畫出神,似乎有些什麼東西隱藏在濃霧之中,差一點點就能看個清楚明白。
  
  寧禹疆猜測這池壁上的壁畫和文字,多半與金系法術的修煉有關,於是與柔兒商量,讓她慢慢把池壁上遮擋壁畫文字的那層黃金弄下來,而自己則琢磨一下這個白玉像以及大殿牆壁上的琉璃畫究竟有什麼玄機。
  
  柔兒每揭下一層黃金池壁,就要打坐休息一陣,花了不少時間才把整個池子都弄好,她已經累得沒什麼力氣說話了,看著池壁上的壁畫與文字癡癡出神。
  
  寧禹疆猜得不錯,池壁上確實都是金族法力法術的修煉方法,而且都是柔兒之前從不曾聽聞過的,她在金族子弟中一直是「差生」一名,來來去去接觸的都是一些基礎的修煉方法,更高級別的御金術她見都不曾見過,這一年來修為突飛猛進,但也只是靠著自己的琢磨與想像去進行,雖然走出了一條截然不同的新路,但其中曲折凶險著實不少。
  
  她的情形就像一個摸不著學習門道的小學生,忽然一朝開竅,越過了中學生水平,但是卻沒有人指導她繼續學習大學的內容,現在忽然見到那麼多大學生乃至研究生教材,心中的歡喜興奮那是不必說了。
  
  寧禹疆繞著白玉像進行了無數實驗,又是敲打又是試圖推倒,外加轉動按壓都毫無反應,白玉像就像從池子裡生出來的樹樁子一樣,紋風不動,她又不敢太過用力毀壞這座玉像,搞了半天依然一無所獲。
  
  正打算改為研究牆壁上的琉璃畫,那邊幻感冒已經開始報告事情進展了,寧禹疆一聽就頭大,不過也知道現在自己的情況,僅靠幻感冒傳話,實在已經不能改變什麼了。
  
  幻感冒在得到寧禹疆的消息時,剛剛帶著柔兒的娘親許巧宜回到巽風崖安置,她一聽說主人被萬惡的金族族長困在了鏖鏊鉅山的山谷中,馬上飛去找二長老。
  
  二長老一聽,當場掀桌子把金澤立祖宗十八代的男男女女全數問候了一遍,然後叫上毓秀童子,兩人打算帶了風族上下一起殺到金族給他們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寧禹疆早料到這些人說風就是雨的德行,所以藉著幻感冒的口要求他們不可輕舉妄動打草驚蛇,就讓毓秀童子帶上土思衡,由幻感冒帶路私下潛入鏖鏊鉅山去救人,另外由幾位風族長老指揮加緊防範,任何人等未經許可不得進入黑風山範圍,就算是什麼族長魔君魔主也不例外!
  
  從仙魔聯盟組建以來,土思衡在陣法方面的天賦得到完全發揮,連妖魔族對陣法研究最深的黯日魔君都甘拜下風,所以他是到困龍澤破陣的不二人選,毓秀童子的法術之強也足以應付金族任何一個高手,人太多了反而誤事,所以寧禹疆指定就要他們兩個足夠了。
  
  寧禹疆的安排很合理,二長老等不好違抗,一個個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地發誓,金族與五盟的人不來的話算他們命好,要是真敢到黑風山鬧事,不把他們剝皮拆骨風乾了做成標本,他們個個名字倒轉來寫!
  
  毓秀童子接到這個天上掉下來的英雄救美大好機會,暗爽不已,如果不是還掛念著寧禹疆的安危,估計他會當場插腰仰天大笑起來。
  
  不過他的美夢做了沒多久,就被人殘酷地搖醒了……
  
  幻感冒為了盡快救出主人,勉為其難地主動答應帶毓秀童子與土思衡飛去鏖鏊鉅山,沒想到起飛沒多久就迎面撞上了剛剛抄了五盟的老巢,打算回巽風崖見寧禹疆的魔主夜焰。
  
  夜焰遠遠見幻感冒背上坐的竟是毓秀童子與土思衡,就已經知道不妥,一閃身攔在了幻感冒面前。
  
  毓秀童子想跟幻感冒串供,讓她別把寧禹疆的事捅出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指望幻感冒記得寧禹疆的吩咐,不要把太多「無關」的人扯進這件事情來,尤其是面前這個妖魔族的大頭目!
  
  幻感冒一看見夜焰就興奮了,如果不是寧禹疆一再叮囑不能把事情鬧大,她也很想招呼一堆人浩浩蕩蕩地去給金澤立一個大教訓!看他還敢欺負她的柔兒姐姐,算計她的主人不!
  
  夜焰一個人的實力就足夠把金族掀了,如果能讓他知道事情的始末,他肯定會義不容辭地拔刀相助的,不過主人要是知道她把夜焰叫過去,回頭一定會生她的氣……唉唉,怎麼辦好呢?
  
  幻感冒還在講與不講之間掙扎,夜焰已經開口問道:「小薑糖在哪裡?出了什麼事?你要帶他們兩個去找她?」
  
  毓秀童子不待幻感冒說話就搶答道:「小薑糖去水族雲夢澤了,說要跟水流觴一起審問五盟那些人,吩咐我們去請其他幾位族長一起去,你沒事也一起去吧。我們趕時間才把她的神鳥借我們用,你別擋路!」
  
  他特地提到水流觴的名字,希望夜焰醋火攻心之下馬上轉向去雲夢澤。
  
  夜焰眼光移向坐在毓秀童子身後的土思衡,他之前以假名阿三在巽風崖上住了一段日子,偶然見過在顧問組任職的土思衡,對這個少年有幾分印象:「請幾位族長,你去就可以了,他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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