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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峨嵋]暴力仙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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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
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28:08
338 出關

      柔兒與土思衡在困龍澤地宮內不知不覺修煉了整整三個月,最終卻依然無法參透第三重「融器」境界,不過也隱約知道了原因。
  
  要修成「融器」境界必須同時精通御金術與御土術,又或是修煉御金術與修煉御土術的兩個修為相近的人共同修煉方可練成。柔兒的御金術已經練到了很高的境界,土思衡的御土術雖然在這些天來也突飛猛進,但畢竟與柔兒尚有頗大的距離,兩人共同修煉之時,很難互相協調,往往到緊要關頭,土思衡便力有不逮。
  
  土思衡為此大感慚愧,柔兒倒並不強求,這段時間日日沉迷修煉,她的心境也開闊了不少,之前的難過傷心已經放下大半,她本就不是個執著的人,想到土思衡還要回黑風山去主持鎮魔大陣之事,於是主動提出暫停修煉,先行離開解決了各自的私事再找機會一同修煉。
  
  土思衡也知道修煉之事勉強不得,往往欲速而不達,所以也沒有再堅持。
  
  因為大殿外的法陣已破,所以大殿的五面金牆上重現出現五道大門,兩人一道離開金殿,柔兒回身施法,整座大殿轉眼縮小變得只有拳頭大小,落到了她的掌上。
  
  這是她之前接觸三相琉璃像時,她奶奶留下的神識告訴她的方法。柔兒將小金殿放入身上的乾坤袋中,與土思衡一起啟程到巽風崖去。
  
  柔兒的母親許巧宜正在巽風崖上,而土思衡也正好要回黑風山,兩人這些日子在金殿日夜相對,已經十分熟悉,一路談談講講,倒不寂寞。
  
  就在他們快走到鏖鏊鉅山山口的時候,忽然聽到附近林子裡傳來一陣金鐵交鳴、呼叫喝罵之聲,似乎有人正在打鬥,柔兒與土思衡對望一眼,遁聲走過去。他們刻意收斂了氣息,林中鬥法的人聚精會神,半點沒察覺有外人潛了過來。
  
  樹林裡一片空地上,一名老者一人獨鬥五名男子,那個老者身形矮小,動作靈活,柔兒看著十分眼熟,仔細回想一下,竟然正是金族的三長老!另外五名男子看衣飾打扮以及所用法術,也是金族的人。
  
  這五個人似乎是聯手結成一個簡單的陣法,將三長老困在中間,他們也不急於進攻,只是東一下西一下地消耗著三長老的法力,看似是想等他力竭,才好對他下手。
  
  三長老仗著身法靈活,一邊閃躲著幾人的進攻,一邊向五個人中站在西北角法力較弱的一個高瘦男子猛攻,希望將他擊倒好破壞五人聯手的陣勢。
  
  他們鬥法應該有好一段時間了,三長老明顯不是這五人的敵手,已經落於下風,呼吸粗重,最多再過不到半個時辰必敗無疑。
  
  那五個人中站在西面一個中等身材的鷹鉤鼻漢子冷笑道:「三長老,我勸你還是乖乖自盡吧,再打下去也是死路一條,到時你可別怪我們心狠手辣,非要你形神俱滅了。」聽口氣他正是這些人的頭領。
  
  三長老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怒道:「呸!乾族的卑鄙小人,陰險自私,金族早晚毀在你們這些奸徒手上了!」
  
  「我們也是為了金族好,三公子他聰敏過人,法力也不弱,又有我們乾族全力支持,正是繼任族長的不二人選。偏偏你們這些老而不死的卻要再三阻撓!金族不可一日無主,你們這樣的所作所為,分明是想倚老賣老,把持金族實權。」鷹鉤鼻大聲反駁道。
  
  「金族上下誰個不知,三公子不過是你乾族的傀儡!」三長老還想再說,不過卻被五人的又一波攻勢逼得顧不上說話了。
  
  「冥頑不靈!」鷹鉤鼻看三長老已經快將力竭,向身邊幾個人打個眼色,五人同時全力施法,就要把三長老立斃當場。
  
  柔兒看不下去了,從他們的對話也能猜出一些端倪,她心中疑問甚多,不過不管誰對誰錯,都不能看著那五個人以多欺少,殺害三長老。
  
  場中五人指揮著法器夾帶風雷之聲從上中下三路同時襲向三長老,三長老將護身法力凝聚於上身與雙臂,暴露在外的頭、手都變成了鐵灰色,閃耀著金屬的冰冷色澤,雙手各拈法訣,將兩柄護身金刀化作兩圈金環,圍著他下半身飛旋,想要抵擋對方的殺招。
  
  無奈他此刻法力已經耗去大半,只聽錚錚一陣急響,兩個金環與對方的法器碰撞當即被震落在地,光華全消,而另外三件直接擊在他上身與雙臂上的利器也將他的護體法術震毀,眼看著第二輪攻擊又到,三長老知道自己再無抵擋之力,心中長歎一聲閉目待死。
  
  奇怪的是,預想中的劇痛或死亡遲遲沒有到來。反而聽到一連串的兵器碰擊聲,外加哎呦、哎呦的慘叫聲。
  
  三長老茫然睜眼一看,面前多了一個金髮金眸的少女,之前五個逞兇的乾族高手已經倒下了兩個,不過看起來並沒有受重傷,還有三個倒退到兩丈之外,一臉戒懼地瞪著那個忽然出現的少女。
  
  柔兒走上兩步道:「三長老,你沒事吧?」
  
  她的形貌是明顯的金族嫡系,三長老搜腸刮肚卻沒想出金族何時出了一個年紀這麼小又法力這麼強的嫡系女子。
  
  雖然剛才五個人忙於攻擊他,少女一聲不吭出手相救跡近偷襲,不過能夠一下子放倒兩個乾族高手,逼退另外三個的,這份實力絕對不會比這五個人差。
  
  「你們是何人?」鷹鉤鼻問出了現場六個人都很好奇的問題,他們也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土思衡。心下驚疑不定,突然出來一個生臉孔的金族高手已經夠奇怪了,怎麼又來一個土族的嫡系子弟?莫非土族打算插手金族的族長之爭?
  
  柔兒看了看土思衡,向他微微搖了搖頭,她已經不想再摻合到金族的事情中了,土思衡是土族中的重要子弟,更不能讓他平白惹事上身,所以她也不去回答鷹鉤鼻的問題,只是對他們說道:「你們也是金族中人,何苦在這裡自相殘殺?你們走吧。」
  
  鷹鉤鼻衡量一下形勢,知道明刀明搶,他們五人不見得能贏得了這個少女,何況她還有一個幫手在。但是如果今日放三長老平安離去,定然後患無窮,他心念電轉,隨手召回法器收好,走上兩步道:「這是金族的內務,說來話長,姑娘也是金族子弟,可否聽我一言?」
  
  他臉上帶笑又將兵刃法器收了起來,一副打算與柔兒講道理的平和姿態,柔兒遲疑一下道:「我不想聽你們的恩怨,你們不可傷了三長老的性命。」她已經脫離金族,再不想管金族裡鬥來鬥去的事情,今日受圍攻的就算不是三長老,她也會出手相救,不過是純粹出於道義罷了。
  
  鷹鉤鼻已經走到柔兒身前三步處,聽了柔兒的話也不生氣,笑容依舊道:「姑娘年紀輕輕便法力如此高強,不知道與金澤立太上族長如何稱呼?」
  
  「太上族長?」柔兒有些吃驚,君父什麼時候成了太上族長了?她與土思衡在那座大殿中不知日月流逝,也不覺得時間過去多久,壓根沒想到一出來就聽說父親竟然已經成了太上族長。是退位讓賢還是……身亡?!
  
  鷹鉤鼻道:「族長十天前宣佈退位,姑娘身在鏖鏊鉅山,莫非竟然毫不知情?」
  
  柔兒聽說是退位,心中稍安,至於為什麼退位,她也沒興趣知道,這些事情都已經與她無關了。身後三長老緩過一口氣來,沉聲提醒道:「姑娘小心,這人乃是乾族供奉的高手,最是卑鄙陰險,喜行偷襲暗殺之事。」
  
  鷹鉤鼻抬手指向三長老道:「姑娘你別聽這老匹夫胡言亂語!」
  
  柔兒與鷹鉤鼻相對而站,距離已經極近,他的手指一伸便到了離柔兒不到一掌距離的地方,說時遲那時快,他手上金光連閃,手指變成一支烏亮的長錐,狠狠戳向柔兒胸口。
  
  土思衡在旁邊見了,嚇得驚呼一聲,想要搶救已經遲了,那支長錐眨眼扎破了柔兒的衣衫……柔兒身後的三長老大驚之下想拉開柔兒避過這致命一擊,觸手處只覺得柔兒的身體沉重非常,好像扎根在地上的一棵大樹,根本無法挪移。
  
  叮!長錐結結實實紮在柔兒身上,但發出的卻是一聲金屬相擊的脆響,那支長錐在眾目睽睽之下從中斷折,錐尖閃過一串火花自柔兒胸前跌落草地。
  
  鷹鉤鼻發出一聲慘呼,抱住化成長錐的右手連退三步,那隻手很快變回正常模樣,不過食指已經齊根斷折,鮮血直流。
  
  如果只是折斷一隻普通手指,他斷不會叫得這般慘烈,他修煉這隻手指作為防身秘技有近五百年了,施法時將全身精氣凝聚於指上,這手指瞬間硬如玄鐵,鋒銳無比,幾乎無堅不摧。
  
  他用這一招暗算過不少法力在他之上的對手,是他的救命絕招之一,這次在攻擊時生生被折斷,對他而言損失的不是一隻手指,而是身上大半的法力修為!
  
  柔兒也是後怕不已,幸好她參悟三相琉璃像功法的時候護身大法也提高了不少,受到攻擊時,全身法力無需動念便能自動自發凝聚於受攻擊的部位抵禦,否則被這樣近距離偷襲,後果不堪設想。
  
  她的法力比起鷹鉤鼻高了不少,只擦破了一層油皮,連血都沒流一滴,相比於鷹鉤鼻的損失慘重實在是強太多。
  
  其他幾個乾族高手見頭領偷襲受挫,知道今日的事情不能善了,一聲呼喝一擁而上攻向柔兒。
  
  這些乾族人如此狠毒,實在太過可惡!柔兒就算脾氣再好也不由得生出滿腹怒意,出手再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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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28:25
339 被私奔

     土思衡見柔兒無事,稍稍安心,又見那幾個人不要命一般上前圍攻柔兒,不由得暗暗準備,一有不妥就出手相助。
  
  今日的事明顯是金族內訌,他作為一個外人,就算是存心救人,金族也不見得願意讓他看到族中隱私,他明白柔兒的心思,所以才忍住了沒有貿然上前出手。
  
  柔兒剛才無意中抵擋住了對方的致命一擊,對自己法力的信心更足,加上一股怒氣壓在心上,所以出手主動了許多,她的法力比這五個人加起來還強了一截,對方的頭領又已經受了重創,法力大減,就算她應敵經驗少,也足以對付。
  
  她剛才就看出五人中的高瘦男子法力最弱,所以一邊施法彈開攻擊她的法器,一邊試著以新煉成的化金之術對付高瘦男子的護身法器——一柄三尺長的紫金仙劍。
  
  效果好得令人驚奇,柔兒的無形法力纏繞於紫金仙劍上,眨眼之間,那柄劍便開始「流汗」,一滴滴不同顏色的水珠自劍上滴下,仙劍竟像冰做的一樣,在陽光下迅速融化了!
  
  融化的「水珠」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響聲,一片片草葉迅速焦黑,在一縷縷青煙之中變成碎屑。最慘的是駕馭仙劍的那個高瘦男子,他只覺得那把以他的精血淬煉的仙劍變得奇燙無比,雖然他雙手並不與仙劍接觸,但也覺得一股火燒一般的熱力不斷吞噬著他的法力。
  
  他想指揮仙劍脫離柔兒的法力影響,試了一次又一次都無法成功,眼睜睜看著自己修煉了數百年的仙劍被徹底融盡,他的身體內的法力也像被烈火燒成了灰燼,他站立不穩地晃了晃,終於仰面倒在了草地上,人事不知。
  
  從柔兒施法對付他起,到他的仙劍消失,人也重傷倒地不過是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另外圍攻柔兒的幾個人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心膽俱裂,見柔兒收拾完高瘦男子,轉過身來掃了他們一眼,他們不由自主齊齊往後跳開幾步。
  
  剛剛柔兒一邊對付高瘦男子,一邊分心應付他們的攻擊,他們出盡全力尚且不能傷她毫釐,現在她收拾完他們的同伴,打算對付他們了,這樣的實力差距之下,豈能不懼?!
  
  剩下的三個人不由自主看向那個已經被斷指重創的頭領,那人一咬牙道:「退!」
  
  那三個人分出兩個一手抄起地上的傷員,閃身跑得不見蹤影。
  
  柔兒本就沒打算追趕,回身對看得目瞪口呆的三長老道:「你受了傷,說不定他們還會找幫手來,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可好?」
  
  三長老心中一動,也不客氣了,連連點頭道:「好!麻煩小姑娘了。」他見柔兒一直不肯通報姓名,知道這其中必有緣故,所以也不追問,只想留住這柔兒好套套她的話。
  
  沒想到金族嫡系竟然還有法力這般強橫的弟子,還是一個看起來才成年不久的少女,就不知究竟是出自金族哪一支,三長老不動聲色地在心中盤算著,把金澤立幾個兄弟的兒女都細細過濾了一遍,想來想去還是不得要領。
  
  他壓根沒想到柔兒會是金澤立的女兒,如果金澤立有這麼出色的女兒,又何必與乾氏沆瀣一氣以圖保住族長的權柄?
  
  柔兒正想側身招呼土思衡,忽然感到肩上多了一些什麼,低頭一看,原來是土思衡的外衣。
  
  她這才猛然想起胸前的衣服剛剛被刺破了,雖然只破了一點點,衣服層層疊疊的也根本看不到什麼,但終究是不雅,剛才忙於對敵,竟然壓根忘了這事,不由得小臉窘得通紅。
  
  她顧不上客氣,將土思衡的外衣穿好,繫上腰帶,這才敢扭頭去看土思衡。
  
  土思衡很君子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聽見柔兒蚊子一般細聲說:「好了!」微微一笑抬起頭對三長老道:「不知前輩可有安全的去處?」
  
  說話時,他雙眼直視三長老,眼尾都沒有去瞄柔兒,免得她尷尬。
  
  三長老看著這一幕,覺得柔兒這個小姑娘真是有趣,剛剛面對強敵從容自若,轉眼便成了個怕羞內向的小女子,這土族少年不知是什麼身份,與柔兒又是什麼關係呢。
  
  「我們去金剛谷。」三長老想了想,對著柔兒道。那裡有他的弟子,還有二長老、五長老與六長老,只要到了那裡,乾氏的人便再無法奈何得了他了。
  
  柔兒點頭答應,只要不是到九重天正殿去就好,她與土思衡一人一邊扶住三長老,同時施法往金剛谷而去,沒注意到三長老眼中一閃而逝的訝異。
  
  這個小姑娘竟似是熟知金剛谷的位置,莫非她從小就在這鏖鏊鉅山中長大?若是如此,他又怎會不認得?鏖鏊鉅山每年都會舉行大會,讓族中子弟切磋比試,稍微出色的都會受到長老們以及族中各世家的關注,他們又怎會對這麼厲害的小姑娘毫無印象呢?
  
  金剛谷離這裡並不算遠,不到一盞茶時分便到了,柔兒與土思衡陪著三長老走到谷口,他的弟子已經迎了上來,柔兒拉拉土思衡的袖子,將三長老交到對方手上,低頭行了一禮就要告辭離開。
  
  三長老還盤算著要套她的身份的,哪裡肯輕易放人,一手揪住柔兒道:「小姑娘,你救了老夫,茶也不喝一杯就走?不成不成,跟老夫進去坐坐!」
  
  柔兒苦笑著掙脫他的糾纏,一閃身躲到土思衡身後道:「我不是金族中人,實在不宜在此久留,三長老,我們就此別過吧。」
  
  三長老瞪眼道:「你長成這個樣子,怎麼會不是金族中人?莫不是你要嫁給這土族小子,就連娘家都不要了?!」
  
  柔兒與土思衡被他說得臉紅如血,哭笑不得,怕他再說出什麼離譜的話,也顧不上辯解,土思衡拉了柔兒,一不做二不休,當即土遁而去。
  
  三長老看著憑空消失的兩人,跺腳氣道:「跑什麼?!就是私奔也不用這麼急啊!老夫給你們主婚,保證金族土族沒人敢為難你們!」他現在是徹底想歪了,只當是土族的小子意圖拐帶金族女兒私奔,所以他們才死不肯透露身份。
  
  放在平日,他也懶得管這種閒事,但是現在金族上下為了繼承人一事鬧得不可開交,難得出現這麼個法力修為出類拔萃的嫡系少女,他還沒考究一番,怎麼可以就這樣被土族拐跑?!
  
  二長老聽弟子來報說外出遲遲未歸的三長老終於回來了,似乎還受了傷,匆匆出來迎接,就見三長老靠著一個弟子站在谷口一臉不忿地對著谷外罵罵咧咧,連忙走上前問是何事。
  
  三長老一手抓住他道:「老二啊,你怎地不早些來,可讓那小丫頭跑了!」
  
  「什麼小丫頭?老三,你這一身的傷怎麼來的?」二長老上前扶住他問道。
  
  「哎,進去說罷。」三長老知道現在追也追不著了,只得搖頭歎氣地與二長老走回谷中。五長老、六長老也是剛剛趕到,四人一道到三長老的臨時住處,問起今日的事。
  
  三長老將自己半路上被乾氏的攔住,意圖將他截殺於鏖鏊鉅山外,他拚力衝入山中,想要求援,結果才進山就被再次攔住,乾氏五大高手圍攻,幸好中間冒出來一個金族少女出手救了他等事一一道來。又把柔兒的本領大肆吹噓了一番,最後捶胸頓足道:「那丫頭死活不肯說名字,還說她不是金族的人,定是那土族小子誘拐於她,哼哼,我這便去請大長老去信給土思徹那小子,讓他把人交出來!」
  
  另外三個長老面面相覷道:「你說一個看起來才剛剛成年的小姑娘,一個人擊敗乾氏五大高手?還重創其中兩人?」這簡直比乾氏忽然集體改過從善,再不插手金族事務還要令人難以置信。
  
  他們都是金族中的老人了,金族子弟法力水平如何,他們心裡有數,之前之所以勉為其難答應讓名聲盡喪的金平眉成為新任金族族長,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其他子弟實際水平比他更菜,而且乾氏已經透露出願意犧牲多名高手為金平眉傳功,短期內提升他的法力。
  
  如果金族子弟中有其他更出色的人選,他們也絕對不會答應這個條件。現在三長老有板有眼地說,忽然出了個金族少女,才剛成年就有更勝於他,甚至能一人斗倒乾氏五大高手的實力,這簡直匪夷所思,這樣的年紀有這等法力,絕對可以與水族的天才水流觴媲美了,又怎會在金族中一直不為人知?
  
  三個人心中不太相信,又不好當面去駁三長老,更怕他真的去騷擾大長老,寫信向土族挑釁,五長老摸了摸鬍子,轉移話題道:「乾氏看來鐵了心要推三公子繼位,論法力,三公子倒是出了大公子之外最好的一個,只是他私德敗壞,乾氏要將嫡女許配予他,明擺著是想以他作傀儡與太上族長一道繼續控制金族……太上族長當日意圖與五盟合作,就是四長老一力撮合的,我們再不能讓乾氏在金族坐大,否則日後還不知道會將金族敗壞成何等模樣!」
  
  三長老一瞪眼道:「是啊,現今我們就有一個好人選,今天那小丫頭論法力絕對可以讓金族上下口服心服!」
  
  另外三個長老同時冷汗了一下,沒想到他繞來繞去竟然這般堅持,莫非他口中的那個小丫頭真的有那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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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28:43
340 土族的著名大光棍

      二長老忽然靈光一閃道:「不會是別人假扮的吧……」他對上次寧禹疆與幻感冒先後變成茹兒把五盟的人耍得團團轉之事印象深刻,馬上就想到這個上頭。
  
  三長老搖頭道:「風族長與她的神鳥所幻化成的茹兒形貌完全看不出差別,但是身上卻沒有金系法術修煉者的氣息,茹兒她法力低微,身上法力氣息本就很淡,風族長她們變成她的模樣,別人也說不得什麼。但我今天見到的那個小姑娘與乾氏五個高手鬥法時,分明用的是御金術,氣息也十分明顯,斷斷不會是其他仙族又或是妖魔族的人!」
  
  五長老道:「就算她是金族人,說不定是金族其他高手易形的呢。天知道會不會是乾氏的人故弄玄虛,又或是想使些什麼陰謀詭計。」
  
  其餘兩個長老聽了也深以為然。
  
  三長老很難得看到一個希望,哪裡肯輕易放棄?他皺著眉頭努力回想柔兒與乾氏五人鬥法的情景,忽然大力一擊掌道:「我想起來了!那小姑娘使法術將其中一人的仙劍熔成金水,這……這分明是老族長拿手絕招!」
  
  他口中的老族長正是金澤立的父親,也就是困龍澤底那座神秘金殿的主人,柔兒修煉的是這位老族長與其妻一起參悟的法術,老族長未進入困龍澤前,已經開始修煉此法到了化金境界,只是一直未能突破,直到與妻子一起被困於金殿之內,方才頓悟。
  
  老族長與妻子進入困龍澤前,也做好了有去無回的準備,將自己修煉的心得筆記交給了兒子金澤立。無奈金澤立醉心於權勢名利,修煉上不免大打折扣,他又擔心父親的修煉心得落到其他兄弟手上會被人後來居上,而他自己的子女中根本無人能夠達到修煉這套功法所需的境界,所以老族長的絕學隨著他的「失蹤」也失傳。
  
  這些細節幾個長老並不清楚,不過他們都是金族的前輩老人,年輕時也曾見過老族長出手,柔兒的路數與老族長一脈相承,境界甚至比他進入困龍澤前更高,所以三長老仔細一想,馬上發現了兩人所用功法的相似之處。
  
  三長老這麼一說,另外三個人也激動起來:「莫非是老族長的親傳弟子?」
  
  不過一想又不對:「那小丫頭才幾歲,族長失蹤幾百年了,按歲數算,多半已經歸天了……」
  
  二長老見三長老說得有板有眼,也動了心思,想了想道:「現在為這事大張旗鼓,恐怕並不合適,老三說那小姑娘既不肯承認是金族中人,也不願意通報姓名,可能內有隱情,我們還是先查清楚她的底細再作道理。」
  
  他這麼說也有道理,三長老道:「好,待我把那小姑娘與土族小子的形貌畫下來。」
  
  五長老道:「把土族那小子畫得清楚一些,我們不便在金族大張旗鼓查那小姑娘的身份,正好從土族那邊下手,老六,你不是跟人家大長老交情不錯嗎?就辛苦你去打聽打聽,那土族小子是什麼人!」
  
  他們所說的大長老,其實是之前的土族四長老,土族經歷過嚴重的內亂,九位長老先後去了其六,剩下三位長老重新排序,本來四長老、六長老、九長老,現在成了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空缺的長老位置經過一輪重新選拔,陸續補充上新人。
  
  六長老黑了一張臉道:「這樣的小事哪敢麻煩他老人家?土族子弟中出色的不多,隨便找個人問問,定能認出那小子。」
  
  他這話說得頗為負氣,皆因之前金澤立讓他向土族試探口風,想將嫡女金迎秋嫁給土思徹為正妻。六長老覺得兩人身份年貌相當,正是良配,怎知他去向這位老朋友一問,人家支支吾吾就是不肯給個准信,他逼得急了,才道土族百廢待興,他家族長一心振興土族,暫時無心婚配。
  
  六長老覺得這全是推脫之詞,娶個老婆能花多少時間?既然土族百廢待興,娶個正妻回去安定大後方不是正好嗎?可惜人家不答應,他也不好硬來,只好悻悻然作罷。如果只是這樣那便罷了,偏偏此後土族多番向風族示好,六長老越想越覺得老朋友不厚道,分明是嫌棄他們金族現在聲勢大不如前,所以對這位已經成為土族這位大長老的故交也一肚子怨氣,覺得他也變得勢利可惡了。
  
  在這件事上,大長老是有苦說不出,自家族長現在連人家送上門來的側夫人都不肯要,一顆心都掛在了風族的小族長身上,他們這些長輩都不太看好,但是也沒法勸阻,只得寄望於自家族長哪天能清醒過來了,否則自家族長很有可能會成為土族歷史上第一個一輩子打光棍的族長了。
  
  金族的幾個長老計議已定,轉過話題開始討論族中事務。
  
  距離金澤立宣佈退位,由嫡子金平眉繼任族長剛好過去十天,而金平眉也失蹤了十天。乾彤發現金平眉竟然連族長都不做了隻身出走,當場傻了一般,她耗費了無數精力只為一雙兒女的前途,沒想到得到這樣的結果,不由得心灰意冷,一個人關在寢殿裡誰也不見,什麼都不管。
  
  她撒手不理,其他人卻不能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金澤立退位是板上釘釘,無可更改的了,為今之計只能盡快另選出新族長。四長老當機立斷,決定將乾氏嫡女嫁給金澤立的第三子金白志為正妻,然後推舉他成為新任族長。
  
  這位三公子金白志法力雖然還不如金平眉,但已經是金族子弟裡頭法力最好的一個,而且他向來對乾彤以及四長老曲意奉承討好,所以馬上被四長老看中,金澤立只求保住自己手上的權力,至於由哪個兒子繼任,其實並無區別,反正他自知子女眾多卻都是庸才,只要四長老願意傾力支持便好。
  
  但是其他長老不樂意了,金平眉是他們從小教養長大的,雖然法力修為未如理想,人也嬌生慣養頗有幾分公子習氣,但本性不壞,對幾位長老敬重有加,讓他做族長,長老們感情上都還過得去。
  
  可這個金白志,一副奴顏媚骨,只知討好四長老,對其言聽計從,讓他當上族長,金族豈不成了乾氏的天下?!長老們已經很清楚四長老的心思,痛定思痛,連乾彤也一併怨上了——如果不是她管教無方心胸狹隘,何至於金族年輕一輩人才凋零?!
  
  所以,就新任族長人選的問題,這次幾位長老寸步不讓,雙方再次爆發激烈爭執。
  
  四長老經歷了五盟一事,心思越發偏激狠辣,竟然開始針對幾位長老以及他們身邊的支持者暗下毒手!金澤立身為太上族長,見到這樣的情形卻乾脆閉門不理,導致雙方衝突在短短十日內持續升級。
  
  今日連三長老都差點命喪在乾氏的暗殺之下,之前幾次乾氏下手幹淨利落,他們找不到證據指證他們,這次三長老僥倖未死,這事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幾個長老越說越激動,最終一致決定一起到九重天去,請出全部長老以及金族各大世家首領一同辯個是非黑白,決不能讓金族這般內耗下去,否則必然重蹈土族的覆轍。土族還有個法力高強又精明強幹的新族長土思徹,又出了土思衡那樣的陣法天才,他們金族連個上得了檯面的子弟都找不出來。
  
  鏖鏊鉅山上戰雲密佈,風雨將至,正往巽風崖方向而去的柔兒與土思衡心情卻輕鬆無比,他們完全沒想到,臨時起意好心救人,後來竟然引出一段火爆緋聞……
  
  一個月的時間飛快溜走,土思衡繼續在黑風山上與仙魔同盟的陣法高手們商討修補以及重建鎮魔大陣的各種方案,而柔兒則回到巽風崖上與母親許巧宜團聚,兩人再沒有見面。
  
  風族的人將許巧宜奉若上賓,母女二人生活得十分適意,金族那些飽受屈辱冷淡的日子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許巧宜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慢慢脫去了從前畏縮怕事的怯懦模樣。
  
  這日,幻感冒正在柔兒處試穿她的新衣,忽然聽外邊有人說土族族長前來拜訪,土思徹這個老熟人與她的交情不同一般,幻感冒當即對柔兒招呼一聲,變回鳳凰真身雙翅一展飛去迎接。
  
  土思徹板著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孔站在巽風崖宮城門前,氣質比上次見面時似乎又更沉穩威嚴了一些,不過如果指望這樣就能獲得幻感冒的尊重景仰,那完全是一種幻想!
  
  「你老繃著一張臉,太不討人喜歡了!你這樣哪有女孩子喜歡啊?難怪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幻感冒撲騰著圍土思徹轉了一圈,習慣性吐槽道。
  
  說完也不管土思徹身後隨從那難看的臉色,翅膀一收毫不客氣地停在土思徹肩膀上,在他耳邊細聲道:「要不要我教你兩招,怎麼追我家主人啊?」
  
  土思徹現在權威日重,不止土族,就是其他仙族人也不敢對他言辭不敬,不過他早被幻感冒與她的主人寧禹疆蹂躪得沒有脾氣了,所以也從來不計較幻感冒的無禮舉動,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
  
  就這隻呆鳥出的餿主意,傻瓜才會去用。要追小惡女,還是靠他自己比較實在……雖然到現在依然沒什麼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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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 粉紅誤會

      幻感冒正打算繼續對土思徹進行騷擾,忽然心中一動靜了下來,過了一陣,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土思徹道:「主人剛剛傳話給我,說大家這麼熟,就不來接你了,她正在忙,你如果累了我帶你去休息,如果想先見她,就去無跡殿。」
  
  土思徹卻壓根不介意,他寧願寧禹疆像從前那樣大大咧咧地對他,也不想她像對待普通同道貴客般客氣,他之所以等在宮城門口,就是拿不準寧禹疆的態度,怕太自來熟會引起她的不快。既然現在主人家已經這麼說了,他樂得以熟賣熟,抬腳就向無跡殿而去。
  
  寧禹疆剛剛與幾位長老談完事情,看見土思徹來了,笑道:「你不是日理萬機忙得不行麼?怎麼有時間來找我,不怕大長老他們跟你叨念什麼百廢待興,大事為重嗎?」
  
  土思徹走到她面前,苦笑道:「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哪有你忙?請了你好幾次了,都不見你到坤堯宮來做客。」
  
  寧禹疆送他一個大鬼臉道:「你怎麼這麼記仇,等搞定了惡靈,我帶著小感冒去吃你的住你的,你到時別跟我哭窮!」
  
  「歡迎之至!」土思徹雙眼一亮,轉而又想到她的「條件」,關心道:「對付惡靈,五盟那些人說的方法真的有效?」
  
  「應該有效,我們再多做些準備,就是了。正打算到時請你們來一起商議呢。」幾個月前,五盟的人被寧禹疆、夜焰以及水流觴一網打盡,送到了雲夢澤關押看管。經過一番問訊,五盟的人自知除了乖乖合作別無出路,只得說出了他們所想到的對付惡靈的法子。
  
  事關重大,寧禹疆與水向天、夜焰等人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五盟的一面之辭,於是向他們索取了所有他們先祖留下的關於惡靈的資料,核對推演,到最近終於有了大概的方案,只待把細節與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的應對方法也準備好,就要進入鎮魔大陣與惡靈決一死戰。
  
  審訊五盟中人,五大仙族都派了代表參與,所以土思徹對此也知之甚詳,寧禹疆既然這麼說,那就是真的準備行動了。
  
  想到可以將威脅肆虐三界萬萬年之久的惡靈徹底剷除,土思徹也不由得激動不已。
  
  「按照五盟的法子,要請修煉五行法術的高手來一起行事,少不得還要請你幫忙。」寧禹疆道。
  
  「要做什麼,你說一聲就是了。」土思徹絕對是心甘情願任使喚的。
  
  寧禹疆聽了他這一句卻愣了一下,夜焰似乎也說過跟他差不多的話……
  
  不過剛才與幾個長老說了好半天的正事,現在暫時不想繼續去糾結惡靈的事情,側頭見幻感冒難得安靜地站在土思徹肩膀上,於是笑道:「小感冒對你比對別人親近得多,果然風寒感冒是一對啊!」
  
  幻感冒從來都只特別愛黏寧禹疆,只要寧禹疆在場,她很少會蹭到別人身邊,就算寧禹疆不在她附近,她也極少主動親近別人,除了身為羽族,算是有點沾親帶故的孔雀男雲錦之外,得到這樣特殊待遇的就只有土思徹了。
  
  不過土思徹與幻感冒一聽寧禹疆的評價,馬上拉開三尺以上距離,幾乎異口同聲道:「誰跟他(她)一對了?!」
  
  寧禹疆看他們這個模樣當場笑得肚子痛。
  
  「好了,不說笑了,土族長大駕光臨不會是特地來逗我家小鳥玩的吧?」
  
  土思徹猶豫了一陣道:「阿衡前幾個月不在黑風山,我問他去了哪兒,他也不肯說……」
  
  寧禹疆故意打馬虎眼道:「他在啊,你要找他?我讓人叫他來。」土思衡確實失蹤了幾個月,那幾個月他都在困龍澤底的宮殿裡與柔兒一起,這事寧禹疆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不過土思衡為什麼會去金族,這原因就不太好解釋了。
  
  她答應過為金澤立保密,作為他悔過並幫助他們抓住五盟漏網之魚的報酬,所以也不想向其他人提及她曾被困於金族鏖鏊鉅山中的事情。
  
  土思徹看了她一眼道:「不是現在,是前幾個月,金族的六長老拿著阿衡的畫像,說一個月前有人看見他在鏖鏊鉅山出現,還與一個金族少女在一起,情狀親密……」
  
  「咦?情狀親密?果然孤男寡女、朝夕相對就會出問題啊!他們嘴巴好緊,竟然都不告訴我們!」寧禹疆還沒說什麼,八卦成性的幻感冒就先興奮起來了。
  
  寧禹疆想要讓她閉嘴也來不及了。
  
  「這麼說,六長老說的竟是真的?」土思徹眉頭當場多出幾道折痕。
  
  「真的假的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寧禹疆繼續努力想把「小事化了」。
  
  「六長老懷疑阿衡拐帶他們的族中女子私奔!他用畫像向大長老套出了阿衡的身份後,就不依不饒,非要我們找阿衡,把那個金族女子交出來,否則就不與我們善罷甘休……六長老現在還在坤堯宮裡守著。」土思徹苦笑道,沒想到一向沉迷於陣法研究的弟弟,平常看著連跟人打交道都不太願意的一個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竟然跑去拐帶金族的小姑娘,還被人家長輩追上門來。
  
  寧禹疆與幻感冒對望一眼,都覺得有些奇怪,如果是金迎秋出了類似的事情,六長老這樣的反應還算正常。柔兒明明已經是徹底脫離了金族的,就算金澤立沒有公開這件事,那些長老不知原委,也沒道理這麼緊張一個普通金族女孩子的感情生活啊,還特地跑到土族去尋釁,不知道的還以為柔兒是金族的什麼重要人物呢。
  
  「這件事是誤會啦,那個金族女孩子已經脫離了金族,早就不是金族的人了。」寧禹疆替柔兒解釋道。
  
  「那就是說,六長老並沒有看錯了?」土思徹肯定道。
  
  寧禹疆撓撓頭:「這事其實很簡單,我跟柔兒,就是六長老說的那個金族女孩子,在金族碰上了一些麻煩,於是請土思衡去幫忙。後來我有事先離開了,柔兒和土思衡後來離開的時候可能碰到六長老,產生了一些誤會……」
  
  土思徹對此事本來並不十分在意,不管土思衡是不是真的拐帶了金族的女子,他是男兒身,吃虧的一定不會是他,他之所以特地跑一趟,不過是受不了幾個長老的嘮叨,找個借口來見見寧禹疆而已。
  
  土族幾個長老聽聞了土思衡的「光榮事跡」,一個個馬上一臉哀怨得盯著土思徹——連那個只知道陣法、不解風情的大木頭土思衡都知道拐帶良家婦女,他們的族長還是當哥哥的呢,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
  
  土思徹被幾個長老看得渾身發毛,當即決定親自到黑風山一趟,一來表達土族對於此事的重視,給金族六長老一個交待,二來避開幾個想他成親想得兩眼放青光的長老,三來可以忙裡偷閒,去見見自己的心上人。
  
  不過聽寧禹疆這麼一說,土思徹眉頭皺得更緊:「你在金族碰上什麼麻煩了?要阿衡去幫忙……跟陣法相關吧。那個柔兒又是脫離了金族的……是不是金族的人為難你?」
  
  叮!全中!
  
  寧禹疆乾笑幾聲,不想再提這件事:「你想太多了,金族的人好端端的來為難我做什麼?不過碰巧看到個有趣的法陣,讓土思衡去參詳參詳……」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如果金族的人敢對你做什麼,我也不會對他們客氣!」土思徹見她這個樣子,更確定心中所想,不過既然她不願意吐露實情,那過後找個機會向幻感冒套話也一樣。
  
  「什麼話啊!我是讓人欺負了忍著不吭聲的人嗎?」寧禹疆忍無可忍,伸手戳了他的肩膀一下:「你不信的話,我把土思衡和柔兒都叫來,讓他們跟你說好啦。必要時讓柔兒用『傳影珠』把事情解釋清楚了你帶回去給金族的人看。」
  
  傳影珠功能相當於現代的帶播放功能的攝像機,可以把人像語音記錄下來,反覆觀看,不過傳影珠製作麻煩,所以就算是仙族也甚少使用。
  
  土思徹道:「我自然信得過你,不過讓柔兒親自解釋一番也好,我看六長老似乎對她十分在意。」比上次替金迎秋提親還要緊張……這句話土思徹忍住了沒有說,畢竟這種事關乎女子的名聲,不可以隨意用作談資。
  
  幻感冒哼哼道:「把人逼走了才知道人家的好!金族的壞蛋想要柔兒姐姐?柔兒姐姐是我們家的了,我們不給他們了!」柔兒在巽風崖,三天兩頭給幻感冒做漂亮的衣服首飾,她恨不得柔兒一輩子都別走,永遠留在巽風崖呢。
  
  寧禹疆明白她的小心思,拍拍她道:「好啦,去找你的柔兒姐姐來把事情說清楚,免得阿徹難做。」打發了幻感冒,又吩咐人去將土思衡也一併請來,與土思徹相見。
  
  很快柔兒就來了,土思徹看了她一眼,心道:想不到金族也有這麼厲害的人物,還是個跟小惡女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看來真不可小覷了金族!
  
  他吸收了土族前任三長老與五長老的全部法力,這兩個人都是以法力高強著稱的,論修為已經不輸於任何仙族成名前輩,眼力自然也不同凡響,不過他因為柔兒而對金族重新估計,卻是大錯特錯了,柔兒的修為,壓根與現在金族那些人全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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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情愫

      給土思衡傳話的人只說是土族族長到訪,請他前去一見,沒想到除了兄長之外,柔兒也在,兩人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他忙著在黑風山研究鎮魔大陣,柔兒則與母親在巽風崖上安家,不見面的時候並不覺得什麼,此刻見到柔兒靜靜坐在大殿上向他點頭為禮,微微一笑,他竟覺得心跳平白快了好幾拍,湧起一種無法名狀的喜悅心情。
  
  土思衡向土思徹、寧禹疆見過禮,又對柔兒道:「柔兒姑娘一切可好?」
  
  柔兒見到熟人也很開心,不過還來不及說什麼,土思徹身邊的幻感冒已經忍不住嘰嘰喳喳插進來:「柔兒姐姐當然很好!你們關係很好嗎?你是不是喜歡柔兒姐姐啊,金族的長老說看見你們情狀親密哦!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都不告訴我們啊!太不夠朋友了!」
  
  她的典型狗仔隊式問話,當場把兩個當事人窘得不行,柔兒面紅耳赤道:「沒……沒有,是三長老誤會了!」
  
  土思衡聽她這麼說,不知為什麼感到有些失落,不過她說的也是實情,於是將當日離開鏖鏊鉅山,偶然救了三長老的情況說了一遍,幻感冒聽說是誤會,頓時沒了興致,自顧自跳到一邊梳毛去。
  
  土思徹卻聽出了一些問題,沉吟片刻道:「我倒是聽說過金族長宣佈退位另立新族長的事,沒想到竟是真的,金伯父他正當盛年,為何忽然要退位,平白讓小人生亂,惹出這一番內鬥……」
  
  土族與金族向來交好,土思徹、土思衡兩兄弟的姑婆更是嫁給了金澤立的父親為正妻,雖然金澤立並非他們姑婆所出,但是論輩分也是他們的叔伯輩。也因為兩族之前一直過從甚密,土思徹對於金族的情況也算瞭解,土思衡雖然說的只是一鱗半爪,他也已經猜到金族現在的境況恐怕十分不妙。
  
  土族不久前才因為內訌元氣大傷,所以土思徹特別奇怪金澤立為何會出這種昏招,如果是水向天提出退位,那還正常,因為他已經有一個實力與名氣都足以鎮得住場面的繼承人水流觴。
  
  金澤立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他好端端地忽然退位,就土思徹所知,他的子女中稱得上出色的一個都沒有,除了今日剛剛見到的柔兒。
  
  可以想見,大家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族長之位只有一個,各方勢力不搶破頭才怪!乾族必然是想繼續把持金族實權,所以意圖推選一個聽他們話的公子成為繼承人,而金族中其他長老不同意,所以引發雙方爭鬥。
  
  只是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推選金澤立的嫡子金平眉成為新族長,而要大費周章地去找別人呢?
  
  金平眉失蹤的消息尚未公開,土思徹不知此事,只能推測金族人放棄金平眉是因為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關於金平眉大敗於火族一個女弟子手下的「醜聞」了。
  
  寧禹疆與柔兒對望一眼,心裡隱隱猜測金澤立是不是因為五盟之事覺得心中有愧,所以才急流勇退——她們都有些太高估了金澤立的品德,完全沒想到金族竟然是怕寧禹疆要挾他們才逼著金澤立提前退位的。
  
  「金族的事,我們也管不到,把誤會解釋清楚了就好。」寧禹疆知道柔兒也不想再跟金族發生糾纏。
  
  土思徹伸指輕敲著茶几道:「如此,我倒知道為什麼六長老那麼著急要找柔兒姑娘了。」他想到寧禹疆之前曾特地去信要求他為柔兒的行蹤問題圓謊,寧禹疆與柔兒顯然關係甚好,所以他不免在相關事情上多想一些。
  
  「為什麼?」這個問題竟然是土思衡搶先問的。
  
  土思徹有些意外地看了弟弟一眼,答道:「現在金族的情形,必然是乾族與幾位長老為了族長繼承人的問題爭持不下,金族這一輩的子弟中並沒有特別出類拔萃、能讓眾人服氣的人才,現在乾氏似乎已經有了想要扶植為族長的目標,幾位長老多半想要找出一個可以與他相比,甚至勝過他的人選,好避免讓乾氏藉著新族長掌握金族的實權。論身份地位,金族子弟中除了嫡子金平眉外,其他子侄都是庶出,都差不多,那可以比較的就實力了。柔兒姑娘的法力高強,幾位長老自然見獵心喜。」
  
  柔兒完全沒想到這點,寧禹疆哈哈笑道:「你的意思是,那幾個老頭子想讓柔兒去當族長?!不錯嘛,挺有眼光的。」
  
  柔兒被說得面紅耳赤,嗔道:「你……你開什麼玩笑,我、我這樣怎麼可能當族長?」
  
  幻感冒一聽寧禹疆的說法也興奮起來,撲騰幾下圍著柔兒飛了幾圈,叫道:「為什麼不可能,你比金平眉和金迎秋那兩個傢伙好多了!比你君父都好!」
  
  柔兒終於忍無可忍一手把幻感冒抱住,掩住她的嘴巴道:「別說了,都是你們猜的而已,我……我已經脫離了金族,再不會回去了。」
  
  要她當族長,簡直是天方夜譚,她出身低微,也不像寧禹疆那樣有主見,勇敢大膽又聰明決斷,土族長也未免想得太離譜了,別說金族從來還沒有女子當族長的先例,就算有,也輪不到她這個膽小怯懦的小姑娘。
  
  土思徹也不過就是這麼猜一猜,看見柔兒這個樣子,他也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不是他看不起柔兒,而是從見到她到現在,這個女孩子一直安靜溫順,還很容易臉紅,怎麼看怎麼像個鄰家小姑娘,沒有半點堅毅果敢又或是野心勃勃的模樣,與他見過的女族長完全不同,他也覺得要這樣一個小姑娘當族長,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金族幾個長老的意思也並不是直接打算讓柔兒成為族長,不過是在金族人才凋零的境況下,愛才之心大盛,不想錯過任何一根好苗子,而且柔兒施展的法術,與當年老族長的路數十分接近,也許會是老族長的親傳弟子也不一定,他們想自己陣營中多幾個有身份又法力高強的高手,自然急於把柔兒拉過去。
  
  人各有志,寧禹疆見柔兒確實不喜歡再提金族狗屁倒灶的事情,於是也就不再說了,讓幻感冒去取了傳影珠給柔兒,把事情解釋清楚,好讓土思徹帶回去交待。
  
  寧禹疆想著土思徹兩兄弟難得見面,應該有些話要私下談,於是打發了他們先行離開,明天再來取傳影珠。
  
  土思衡把土思徹帶到自己在黑風山的住處,兩人各自說了近況,土思徹旁敲側擊寧禹疆在金族的地盤上究竟遇到了什麼事,不過土思衡得了寧禹疆的再三交待,嘴巴很緊,硬是不肯透露半點,真被逼急了乾脆搖頭不語。
  
  他越是這樣,土思徹越是懷疑,不過倒也沒有繼續為難土思衡,笑了笑轉移話題說些別的事情。
  
  土思衡暗暗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終於對土思徹道:「大哥,我……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事?」土思徹與這個弟弟的關係是最近這一年才開始重新親密起來,兄弟之間少了權勢之爭,多了互相扶持,不過縱使這樣,土思衡仍是極少開口要求土思徹幫忙做什麼事。
  
  土思衡道:「我與柔兒姑娘在鏖鏊鉅山上發現姑婆與金老族長留下的一座金殿,殿內有一套功法,需要御金術與御土術互相配合方可練成。我的法力根基被毀之後重新修煉,進境比柔兒姑娘差了一大截,我也不便對她透露御土術中的高深心法,所以金殿裡的功法最後一重她一直無法練成……」
  
  「然後?」土思徹不動聲色道。
  
  「我想請大哥幫柔兒突破瓶頸,修成大法……」土思衡早就發現土思徹的法力比起當年強了很多很多,估計就是現在幾位土族長老聯手都未必能夠勝過他,如果他願意幫助柔兒修煉三相琉璃像上的功法,柔兒一定可以很快練成。
  
  土思徹不置可否,反而笑道:「我以為你想我替你向柔兒姑娘提親。」剛才他就已經覺得土思衡似乎對柔兒有些超乎尋常的關心,沒想到他現在竟然願意為了柔兒來求他。
  
  知道有先人留下的神奇功法,他自然很感興趣,不過他現在首要之事乃是把吸收過來的三長老與五長老的法力運用自如,貿貿然去修煉其他功法反而無益,而且聽土思衡的口氣,這套功法雖然有利於修行,但更主要的卻是提升御金術又或者說幫助修煉御金術的人提高法力,對於御土術的幫助頗為有限。
  
  土思衡聽了兄長的調侃,尷尬道:「我與柔兒姑娘並沒有……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土思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要我幫她不難,不過我覺得反正她修煉也並不急於一時,以你的聰明才智,要趕上她並不需要太久,到時由你親自助她,豈不更好?你可別忘了,要成為夫妻,若是你的法力不如她,對她日後的修為大有妨礙。」
  
  柔兒眉心的封印尚在,要到與男子發生親密關係過後才會解開,原則上解開了封印,她的法力將會突飛猛進,但是如果與她發生關係的男子法力不如她,則會導致她的法力停滯不前甚至倒退。
  
  土思衡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兄長的意思,當場臉紅過耳,張了張嘴就想辯解。土思徹拍拍他的肩膀道:「喜歡一個人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情,你別忙著反駁,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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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29:41
343 不甘示弱

      土思徹會對弟弟說出這麼一番話,實在是有感而發,想到他心心唸唸的小惡女寧禹疆……他希望他會成為那個為她解開封印的人,卻也知道自己的競爭對手每一個都十分強大,不說成名已久的妖魔族甚至是三界第一高手魔主夜焰,光是一個水族的同輩水流觴,他就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還有俊美異常,風流天成的水成壁、整天待在巽風崖和寧禹疆朝夕相對的毓秀童子,以及那個明顯見縫插針地討好寧禹疆的火彥陽了。
  
  這些人隨便一個與寧禹疆的情分比起他的都只深不淺,偏偏族中事務纏身,他沒辦法常常親近心上人,只好默默苦練,希望至少在實力上不輸於旁人,能夠成為一個可以讓小惡女安心依靠的男人。
  
  土思衡低下頭沒有反駁大哥的話,土思徹知道有些事情只能靠當事人自己去想清楚,所以也沒有再說什麼,打算出門去找幻感冒探聽一下寧禹疆在金族到底發生了何事。
  
  幻感冒想找人告狀想了很久了,無奈寧禹疆對她下過封口令,她也很清楚知道,主人有很多事情都並不在意,但是某些原則底線是絕對不能觸犯的,所以只得忍痛放棄揭穿金澤立無恥面目的機會,萬分遺憾道:「主人不讓說啊,我要跟你說了,她會很生氣不理我的……」
  
  土思徹皺了皺眉頭,道:「那我猜的沒錯,金澤立曾經對你家主人做過很過分的事情,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所以她不對人提半個字?」
  
  幻感冒點點頭道:「金澤立很壞很壞的,有機會你別讓他好過!」
  
  土思徹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心中已經開始懷疑,金澤立的忽然退位,會不會與之前他與寧禹疆之間發生的事情有關。
  
  第二天,雖然滿心不捨,土思徹還是帶著柔兒的傳影珠,啟程返回坤堯宮。寧禹疆倒是送了他一程,臨別時道:「惡靈的事情,我已經大致有數,不過真的要對付它,還是十分冒險,而且要請你們族中派出一個頂尖好手幫忙……」
  
  直接點說,這件事不成功便成仁,成功了固然三界日後再不必受惡靈威脅,但要是失敗了的話,所有派去的好手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現在距離惡靈現世,理論上還有九千多年,這個前提是鎮魔大陣不發生意外,大部分仙族與妖魔族中人,可能都會抱著苟且偷安,把問題留到九千多年後生死存亡之際再去解決,而不是現在就冒著折損族中高手的危險去挑戰惡靈。
  
  寧禹疆很明白這種心態,也知道要一一說服仙魔兩派派出合適人手是十分困難的事情,所以即使面前的是十分熟悉的土思徹,也不敢強硬去要求對方幫忙,畢竟他們準備得在充分,失敗的風險依然很高,仙魔兩派的精英本就不算太多,一旦有折損,將會直接影響到他們所在的族群在三界之中的地位。
  
  土思徹定定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只要你說一聲,再難的事我也會盡力辦到。何況能解決惡靈的威脅,我很願意與你一起冒險。」
  
  他相信小惡女的本事,就算不信,他也不會願意放小惡女一個去冒險,何況這件事一旦成功,所有參與者都將名留青史!讓土思徹再考慮千百次,他依然會做出同樣的決定,義無反顧地支持寧禹疆。
  
  寧禹疆不是聽不懂他話裡的深層意思——土思徹願意參與到這件事之中,原因只是因為她。不過她現在根本沒有那個細膩心思去考慮土思徹這麼支持她是因為要報她的救命之恩還是什麼別的緣故。她只是笑了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眨眼一年過去,這短短一年中,寧禹疆忙得跟陀螺一般,經常到處走動,她與風族中的長老把對付惡靈的方案反覆推敲了無數次,又請了不少高手討教商議,包括妖魔族中的幾個魔君,總算把方案確定下來。
  
  其中跑得最勤的就是水族與木族,水族是不必說了,關押了五盟所有人,寧禹疆少不得經常去與五盟中幾個對惡靈比較瞭解的首領研究制服惡靈的方法中可能存在的各種漏洞與變數。
  
  木族的萬綠谷與巽風崖甚近,逐漸自重傷中恢復的木易鵬雖然在五大仙族中名聲不如水向天響亮,但實際上修為見識絲毫不遜於他,只是一直不愛糾纏於名利權勢等等俗務,把所有事情都交由風族去代理,長年累月下來,才給人懦弱無用的錯覺。
  
  他知道寧禹疆已經恢復風靜語的記憶,兩人相處慢慢回到了當年如兄妹一般的自在親近,寧禹疆碰到什麼想不通的問題,也會就近向他請教。
  
  這日寧禹疆又帶了一肚子問題來找木易鵬,卻在萬綠谷中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雷亦英!
  
  雷亦英似乎剛剛去見過木易鵬正打算離開,看見迎面而來的寧禹疆,顯然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便神情平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錯身而過大步走遠。
  
  幻感冒見他人走遠,氣呼呼道:「哼哼,沒禮貌,不知道感恩的傢伙!如果不是我們找到萬年鴆木英的解藥,他現在已經成了廢人離死不遠了!」
  
  寧禹疆安撫地摸了摸她,道:「救他不過是順便啦,我們小感冒品德高尚,做好事不求回報,哪裡是區區一個雷亦英比得上的?!」
  
  幻感冒一聽這樣明顯稱讚她的話,頓時把對雷亦英的不滿拋到腦後,昂首挺胸抖了起來,忽然聽見左前方傳來一陣衣物摩擦花草枝葉發出的沙沙聲,轉頭一看,原來是木瑕雪分花拂葉自樹叢間走了出來。
  
  幻感冒一見她頓時兩眼放光,馬上扔下寧禹疆飛了過去,嬌聲嬌氣討好道:「瑕雪姐姐,我好想你!」
  
  木瑕雪伸出左手讓她停在自己臂上,一邊從袖中取出一包香噴噴的果仁送到她面前,幻感冒歡呼一聲叼起那包果仁飛到樹枝上去大快朵頤——她對木瑕雪的態度變得這麼親熱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木瑕雪總會隨身帶著許多她見都沒見過的美味果仁招待她。
  
  對於給她好吃好玩漂亮東西的美女姐姐,她一向態度諂媚討好。
  
  木瑕雪打發了饞嘴小鳳凰,對寧禹疆輕笑道:「還打算替亦英他向你賠個不是,聽了你的話,發現原來是我多事了。」她嘴巴上在打趣說笑,可惜無法掩蓋眼中淡淡的哀愁。
  
  雷亦英清醒後不久,木瑕雪就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了他,包括自己對他的心結與利用,包括這次救他存著用他試藥的心思,也包括她在他昏迷這段時間裡心境的轉變,沒有一絲隱瞞,將自己曾有過的齷齪心思與對他的情意明明白白攤開在他的面前。
  
  雷亦英的神情變幻莫測,最後只說了一句:「你為什麼不乾脆一點騙我一輩子?」
  
  木瑕雪沒有說話,雷亦英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從那天起直到雷亦英身體徹底康復離開萬綠谷,他再沒有對木瑕雪說過一句話。
  
  木瑕雪也沒有強求他作什麼表態,他的行動實實在在地告訴了她,他不接受她的道歉,甚至也不打算再接受她這個人。
  
  算是自作自受吧!是自己一直把他的真心實意踩在腳底,現在有什麼資格責怪別人無情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少出現在他面前,少惹他生氣。
  
  大半年前,雷亦英終於完全康復,他去找木易鵬不知說了什麼,然後就隻身返回了雷族,再也沒有回來過。
  
  寧禹疆曾經勸過木瑕雪,如果真的喜歡這個人,就試著去爭取一下,木瑕雪只是搖頭道:「他有雷族中的事情要處理,我現在去找他,不過是令他分心煩惱罷了。」這種事情,當事人不急,她一個外人急也無用,所以寧禹疆就再也沒有在木瑕雪面前提起雷亦英這個人。
  
  今天雷亦英卻忽然跑到萬綠谷來,不知是什麼緣故?
  
  寧禹疆已經是萬綠谷的常客,所以木瑕雪也不問她的來意,直接帶著她就往父親的房間走去,幻感冒狼吞虎嚥地把一包果仁吃掉,抖乾淨身上的果殼碎屑,飛到木瑕雪肩膀上打抱不平道:「那個雷亦英真是不識貨,瑕雪姐姐,我認識很多比他好比他帥的好男人,你不要理他了好不好。哼哼!你條件這麼好,馬上去娶十個八個丈夫來,氣死他!」
  
  寧禹疆聽她越說越離譜,伸手敲了她一下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啊!」
  
  幻感冒一邊往木瑕雪頸上蹭,一邊舉起一隻翅膀擋住腦袋,不服氣地大叫道:「我又沒說錯!風逸伯伯說,木族的不管男女都可以同時找很多伴侶的,瑕雪姐姐是族長,娶十個八個丈夫有什麼奇怪?!水伯伯也娶了好多夫人,更不要說金澤立……」她對金澤立毫無好感,在柔兒面前還會收斂一點,平常私下裡經常直呼其名。
  
  寧禹疆瞪眼道:「那兩個都是反面教材,誰讓你好的不學,去學他們?!」
  
  木瑕雪本來因為雷亦英的到來而有些混亂的心思,被她們一人一鳥這麼一鬧,頓時化成了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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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29:58
344 混賬的善意謊言

      水向天與金澤立對於木瑕雪而言都是長輩,她不好評價,不過她實在挺羨慕自己早逝的母親的,母親生下她不久便意外去世,父親只有她一個女兒,但卻從不曾想過要再納夫人,由始至終只有母親一人。
  
  雷亦英他也曾說過,如果能夠娶她,這一生一世便只她一人,不會再娶其他夫人……現在想這些又有何用,雷亦英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怕就是她了。
  
  木易鵬的住處轉眼便到,還是那一座寬敞明亮的竹屋,早有通靈的雀鳥前來報訊,木易鵬泡了兩杯清茶,坐在窗下等待佳客臨門。明媚的陽光撒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朦朧明亮的光暈,整個人彷彿變得有些透明,隨時會羽化飛昇化作一縷青煙一般。
  
  寧禹疆一直覺得面前這位男子,是所有仙族人中最有仙氣的一個,在他面前也會不由自主安靜一些。
  
  木易鵬對著女兒與寧禹疆微微一笑,招手道:「都過來坐。」
  
  窗下除了茶几還有兩把空著的竹椅,茶几上放了三隻形似竹筒的雪白杯子,杯中綠汪汪的半滿茶湯,看上去就誘人得緊。
  
  這些杯子都是雪竹所制,這種竹子十分難得,是木易鵬親手培植,別處皆無。竹子本身通體雪白晶瑩,如同上等白玉,卻是實實在在從地裡長出來的,
  
  幻感冒看著眼饞,在茶几上蹦蹦跳跳蹭到木易鵬的手臂上,撒嬌道:「木伯伯,我也要喝茶!」
  
  木易鵬伸手摸了摸她道:「忘了照顧我們的小嬌客,是木伯伯不對。」說著隨手一招,窗外飛來一隻黃鸝鳥,落到桌上把嘴裡叼著的一個荷葉裹成的小包小心放下,荷葉自動舒展開,露出中間又一隻雪竹茶杯。黃鸝鳥甚有靈性,對著幻感冒深深點了三次頭,這才轉身飛到窗台上,一雙小眼睛還骨碌碌地直往幻感冒身上轉,滿眼的仰慕一如粉絲見到超級偶像,相親近又怕唐突,激動得渾身發抖了。
  
  鳳凰是鳥中皇者,幻感冒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連忙擺出一副端莊高貴的姿態,抖抖身上的五彩羽毛,把長長的尾羽一甩,慢慢蹲坐在茶几上,完全不像剛才那麼活潑吵鬧。
  
  寧禹疆偷偷翻個白眼,她對這之以顯擺為人生最大樂趣的騷包小鳥實在很無奈。
  
  木瑕雪從走進房間起,就有些心不在焉,寧禹疆見不得她這個患得患失的模樣,主動問木易鵬道:「剛才我見到雷亦英,他來做什麼啊?」
  
  木易鵬看了女兒一眼,慢條斯理地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平淡地扔下一顆炸彈:「他來提親。」
  
  木瑕雪呆了一下,茫然看著父親,彷彿不敢相信耳中聽到的簡單四個字。
  
  一聽說有這樣的驚天八卦,幻感冒也顧不上裝矜持高貴了,立刻破功,一下蹦起來激動道:「他想娶瑕雪姐姐嗎?真的嗎?」
  
  木易鵬笑笑道:「我只有你瑕雪姐姐一個女兒,不娶她娶誰去?」
  
  「木伯伯你有沒有答應啊!哼哼!這個傢伙拿喬拿了這麼久,可不能輕易答應他!要好好為難他一下才行!木伯伯你給他出幾個難題,他答應了才讓瑕雪姐姐嫁他!」幻感冒一旦認定了誰是自己人,那是非常非常護短的,見不得自己人受半點委屈。
  
  這大半年來木瑕雪的低落難過大家都看在眼裡,自然不能放過那個讓她傷心的壞蛋。
  
  寧禹疆伸手敲了她一下道:「你別嘰嘰喳喳的,木伯伯自有主意。」
  
  木易鵬拉過女兒的手,笑問道:「瑕雪你可願意嫁他?」
  
  木瑕雪咬著嘴唇,用力點了點頭,她並非扭捏怕羞的小女子,喜歡就是喜歡,想嫁就是想嫁。
  
  寧禹疆忽然想到什麼,不過看了一眼驚喜之中,小臉好像會發光一般的木瑕雪,終究忍住了什麼也沒說。
  
  木易鵬拍拍木瑕雪的肩膀道:「我與風族長還有事要談,你先去吧。」
  
  木瑕雪點點頭,一臉恍惚地走了出去。
  
  寧禹疆待她走遠,才道:「雷亦英那個樣子不像來提親,倒像是來找晦氣呢!」她擔心雷亦英是帶著些別的目的來求親的。
  
  木易鵬道:「其實他大半年前離開萬綠谷前,就曾向我提親。」
  
  「咦?聽說那時候他都不理阿雪的,一副恨上所有人的德行。」寧禹疆撇嘴道。
  
  「他父親不明不白被害,族中人只想爭權奪利,雷族因為內鬥亂作一團,雪兒她……她又傷了他的心,他怎麼可能還一臉歡容?」木易鵬知道寧禹疆把女兒看做朋友,所以見不得她受委屈,所以主動替雷亦英辯解了幾句。
  
  「不過我當時沒有一口答應,只說如果雪兒自己沒遇上可心的人,我也不會主動對她提婚嫁之事,更不會擅自做主替她定下親事。」
  
  「這大半年,雷亦英也很不容易,他傷勢剛剛痊癒,勢單力孤也沒有接受我派人為他助陣的提議,一個人跑回雷族去,一一收服那些意圖作亂的人,現今雷族的局勢已經穩定,他才又趕回來向我重提親事。」
  
  幻感冒心有不甘地哼哼道:「他怎麼不想想瑕雪姐姐這大半年有多難過,既然他早就決定不怪瑕雪姐姐了,為什麼不好好說清楚?分明存心不良。」
  
  這次寧禹疆沒有敲她,因為她也有同樣的疑問。
  
  「亦英這孩子心裡定還是有氣的,不過他也捨不得放棄瑕雪就是了……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木易鵬似乎心有成竹,半點不擔心雷亦英是否暗藏「狼子野心」。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寧禹疆與幻感冒對望一眼,無奈了,想起還有正事,於是主動轉移話題道:「木大哥,收拾惡靈的方法,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我想如果可以,下個月就請仙魔兩派的重要人物,然後找出合適的人選,開始訓練,四個月後就進鎮魔大陣去。」
  
  這件事木易鵬知之甚詳,甚至一直就參與到研究整個方案的過程中,他也很清楚大致的進度,聞言沒有半分訝異,神色平靜如故:「你的計劃中,需要至少一個人身入惡靈之穴,然後由其餘七人在鎮魔大陣中聯合傳功,支撐那個人完成消滅惡靈的任務,你是不是打算再冒一次險?」
  
  「我想過了,我有幻感冒,互相傳功配合最是默契,這是其他人都沒有的優勢,自然是我去最合適。」寧禹疆早就想好了。
  
  「你已經冒險過一次,你覺得,我們還能再一次承受你消失在我們眼前?」木易鵬的話聲並不激動,但是反對之意十分堅決。「不止你有通靈神鳥,水流觴也有一雙白蛟!論法力,他並不比你差!我相信他也很願意代替你去。」
  
  寧禹疆低頭撫摸著幻感冒的羽毛,道:「我知道他願意……他當然是萬分願意的!他當日忽然失蹤,是因為看了三生殿上他來生的經歷,所以甘願自盡轉生,為了在今世替我進惡靈之穴去冒險,對不對?他前生本來極有機會修成無上功法,甚至超越夜焰,衝破輪迴獲得永生不滅的機會,但是就因為去了一趟三生殿,就放棄掉一切,寧願重入輪迴轉世代我以身犯險去解決惡靈,對不對!」
  
  寧禹疆的聲音越來越大!木易鵬苦笑著看著她道:「你……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你們個個都當我傻瓜對不對?!水向天仗著我轉世重生失去記憶,就撒下個彌天大謊,還乘人之危把毓秀的記憶法力統統封住,他是主謀,你們一個個都是幫兇!幫著他騙我!」
  
  她也是最近才根據各種蛛絲馬跡,慢慢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聯繫起來,猜出了當初事件的原型。
  
  水流觴也就是當年的鍾靈童子,偶然進入三生殿,看到了自己來生的經歷,為了能夠在來生代替寧禹疆冒險,所以放棄了永生不滅的機會,自盡轉世,成為水向天之子,而水向天不知因為什麼機緣發現了此事,所以他出主意,聯合了風靜語身邊幾個親近之人,想要徹底扭轉寧禹疆的命運。包括讓她與水流觴成親,解開封印的同時防止夜焰發現她的身份,進而再來糾纏。
  
  水流觴尚未成年就收服了一對珍稀無比的雙生白蛟,極有可能就是有意為頂替寧禹疆進惡靈之穴作準備,其中估計少不了水向天的暗中幫忙。在水向天等人眼中,水流觴身入惡靈之穴凶多吉少,所以那幾個對寧禹疆有意的人也就咬咬牙認同了她與水流觴的假婚約。一邊是把水流觴看做利用過後可以犧牲的棋子,一邊卻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世秘密明知道結局,甘心情願做棋子的。
  
  寧禹疆很生氣,她討厭被人蒙在鼓裡任意擺佈,卻又沒辦法去怨恨他們,他們都是一門心思為她打算。難怪水流觴明知道她當初如果返回現代世界就再不會回來,明明心中不捨仍一力幫助她實現理想,因為他想更確定她的安全、確定他替死計劃順利進行。
  
  而水向天、風聆語、木易鵬等人一心一意留著她,撒下一個個彌天大謊哄著她,則是看準了水流觴一定會不顧一切去頂替她。
  
  這些人,一個個混賬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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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 除靈行動的人選

     「你最好老實交代,還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我該知道但還瞞著我的!」寧禹疆凶相畢露,惡狠狠威脅道。
  
  木易鵬絲毫不為所動,慢慢為寧禹疆與自己加了茶,微笑道:「我保證,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那就是說還有一些你不知道的了?」寧禹疆恨恨道。
  
  「這個問題,你要去問水向天了……」木易鵬毫不猶豫地禍水東引。
  
  「哼!」
  
  「有些事情,確實是人力無法扭轉的,就算犧牲再多,做再多努力,結果都是一樣……現在你要掛心的應該是如何解決惡靈的事情吧。按照你的計劃,應該需要精通御木術的人與你一道進入鎮魔大陣去。就由我陪你進去如何?」木易鵬轉移話題道。
  
  寧禹疆扁扁嘴道:「你跟水大哥合夥騙得我好苦,我不要你們!」
  
  「別耍小孩子脾氣,木族之中,法力以我的最高,我是最合適的人選。」放在平日,木易鵬是絕對不會說出這麼自大的話,但是現在木族有實力參與寧禹疆計劃的,除了他就只有木瑕雪,他想幫助寧禹疆,更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去冒險,所以由他出面最是合適。
  
  「誰說的,女兒的法力自問不遜於君父!」木瑕雪不知何時去而復返。
  
  木易鵬皺眉道:「雪兒,這事你不要管了,你已經是木族族長,不可任性。」
  
  「就因為我是木族族長,這件事應該由我來承擔!」木瑕雪寸步不讓,她也知道寧禹疆的計劃,知道此行如果不成功,陪她進入鎮魔大陣的人就算不死,也要困在陣內再不能離開,與死也無異了。
  
  寧禹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笑道:「離正式決定人選還有一個月,你們慢慢爭……」
  
  說著抱起幻感冒告辭離開。
  
  幻感冒剛才一直靜悄悄,寧禹疆逗她道:「你害怕嗎?要你陪我一起冒險了。」
  
  幻感冒蹭蹭她道:「我不怕,我要跟主人在一起。我比白精白靈厲害,我們鳳凰神鳥是最最厲害的神鳥。我陪主人去,比白精白靈去更容易成功。」
  
  「我的小感冒最厲害又最乖!」寧禹疆抱著她用力親了她的眉心一口,心裡泛起一陣感動。
  
  「當然當然!」幻感冒興奮地抖了抖身上華麗的羽毛。其實鳳凰現世一般都是因為冥冥中要完成某件大事,她感覺到消滅惡靈也許就是自己的天賦職責,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曾想過退縮,何況有她最喜歡的主人跟她在一起,她什麼都不怕!
  
  一個月後,由水向天作東道主,請仙魔兩派的代表人物一起到雲夢澤,商議徹底消滅惡靈的大事。五大仙族族長與族中重要人物都全數到場,因為魔主也參與其中,所以這次妖魔族的幾位魔君不敢耍大牌,個個準時出現。
  
  水向天簡單說了幾句開場白,然後正式進入正題道:「風族長根據五盟提供的資料,已經有了徹底消滅惡靈的方案,但是需要至少七個人合力幫忙,一同進入鎮魔大陣內。其中五個人選必須各自精通金木水火土五行中其中一項法力,水族這邊,將由我的長子水流觴前往。此事關乎三界長久安定,希望仙魔兩派同道能夠積極推選出其餘人選。」
  
  說著,他請寧禹疆把大致方案向在座眾人交待了一遍。
  
  寧禹疆的方法就是由她與其餘七人一同進入鎮魔大陣內,然後她一人進入惡靈之穴,由穴外的幻感冒融合七人之力,將法力源源供給到她身上,支持她在穴內以特殊的五行輪轉法術消滅惡靈。
  
  因為上次寧禹疆被困在困龍澤內,無意中發現她與幻感冒雖然可以隔著法陣互相傳遞意念,但是卻無法傳遞法力,所以負責為她供給法力的人,必須一同進入鎮魔大陣內。
  
  如果成功殺滅惡靈,鎮魔大陣內的幻感冒將燃起鳳凰神火,陣外接應的人見到,即可撤銷鎮魔大陣,把陣裡的人迎出來,如果失敗,那就只有全部留在鎮魔大陣內,由土思衡等繼續想法加固陣法,以防法陣衰竭、惡靈破陣而出了。
  
  寧禹疆把方案解釋完,道:「不必我明言,大家想必知道其中風險,成則三界從此再不必受惡靈荼毒,大家也能平安而回。如果敗了,所有與我一道進入鎮魔大陣的人,恐怕都要終生被困陣內,所以請各位有意參與之人考慮清楚。」
  
  她話音剛落,火彥陽就站起身道:「我去!」他旁邊的火族族長火離真搖頭苦笑,來之前火彥陽已經跟他把後事都交待清楚了,他還能說什麼?他早就知道,只要涉及寧禹疆的事,火彥陽就是刀山火海也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所以根本沒想過要攔阻。
  
  何況這次的事的意義,對於三界而言都是無比重大,就算冒險,也值得一試。
  
  土族那邊,土思徹也站起身道:「我亦同去。」他身後是被他以法力強行禁制住的大長老,大長老一臉的如喪考妣,剛剛他死死拉住土思徹,結果反被對方制住,現在土思徹話已出口,身為一族之長,再無反悔之理。大長老想到土族好不容易出了一個中興之主,沒想到竟然不顧自身安危地跑去送死,心裡就覺得一片悲涼。
  
  果然是一報還一報,沒想到當日風族長救了他家族長,這麼快就要把恩情還回去。
  
  大長老衷心希望寧禹疆這次一定成功才好,否則她死了不要緊,土族還哪裡找一個像土思徹這麼有實力又能力的族長啊?!
  
  木族那邊,木瑕雪也站起身道:「我也同去。」她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說服了木易鵬,這次只有她一個人帶著幾個長老前來,木易鵬並不在她身邊,甚至也不見雷族人的蹤影。
  
  她這麼一說,仙魔兩派不少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不管之前對這位年紀輕輕又是女兒身的木族族長有什麼看法,此刻都不得不打心裡敬佩。
  
  以身犯險,殺身成仁,說著就簡單一句話,真正有勇氣去做的人卻不多,尤其木瑕雪已經是高高在上的一族之長,上面明明有父親可以為她擋風遮雨,她卻選擇勇敢地站出來承擔一切,光這一點就值得敬佩。
  
  仙族中,水、木、火、土都已經有人主動出面,而且就算不是族長,也是身份地位不遜於族長的實力派人物,大家不由自主將眼光投射到金族與妖魔族那邊。
  
  妖魔族幾個魔君躍躍欲試,夜焰淡淡一揮手道:「你們都不必去,本座去。」他一個人的份量就抵得過五個魔君了。
  
  黯日魔君眉頭挑了挑,難得正容道:「魔主想與風族長並肩作戰的心情,屬下很理解,不過這事太過凶險,我妖魔族多年來難得出現一人可統領妖魔族各部,請魔主為妖魔族三思而後行,由下屬前去即可,他們不是正缺個修煉御金術之人麼?」
  
  夜焰道:「我這個魔主就算不在,有你們幾個,妖魔族也亂不起來,之前幾萬年沒有魔主不也這麼過來了麼。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其他幾個魔君還想再勸,卻在夜焰的眼光一掃之下,統統消音。
  
  魔主參與其中,仙族眾人心裡都不由自主想到一個問題,這次冒險去消滅惡靈,就算失敗,日後至少也不用受魔主的威脅了,也算是好事一樁!
  
  妖魔族這邊魔主親自參與,仙魔兩派都再沒有什麼可說,大家的眼光全數轉到了金族那邊,意思很明白,仙魔兩派都鼎力支持要為三界除去惡靈這一大患,那金族……好意思置身事外嗎?
  
  金族這次到來的有他們的代族長金白志,二長老、四長老、六長老三人以及一眾金族子弟。金白志乃是金澤立的第三子,也是以四長老為首的乾氏共同推舉出來的傀儡人選,之所以只是代族長而非真正的族長,是因為乾氏與其餘幾位長老意見相左,金白志本身法力與人品也確實不足以服眾,雙方角力之下,各退一步,由金白志為代族長,直到他的表現足以鎮服金族上下,又或是出現某個能夠令金族上下服氣的人選,方才立為正式族長。
  
  金族這幾個月來忙於內鬥,對於寧禹疆的計劃所知極少,金族收到水向天的請柬,指明邀請金族族長參加,有要事商討,金白志急於確立自己的地位,二話不說便主動提出由他帶隊前去。
  
  金澤立一想到雲夢澤關押了眾多五盟中人,心便先虛了,既然金白志要去,那正好他也不必去面對水向天與五盟的人。
  
  四長老擔心金白志一個人出門會有意外,所以也一道前來,更帶了不少金族子弟為金白志壯聲勢,沒想到這次的大會竟然是要從仙魔兩派中拉壯丁,一起進入鎮魔大陣送死!
  
  他心裡萬般後悔,眼睛不住往同來的二長老與六長老身上轉,盼望他們其中一個能夠主動站出去,全了金族的臉面,沒想到兩位長老一點沒有挺身而出的意思,反而不懷好意地把眼光掃向已經深感不妙的金白志身上。
  
  金白志雖然法力人品不出挑,但也不是傻瓜,妖魔族不必說了,直接就是一把手出面,其餘四大仙族自薦的人選,不是少族長就是族長本人,那火彥陽在火族中不但是第一高手,權勢也與他的族長大哥所差無幾,金族如果不派個地位相當的人選出去,以後還有臉立足三界之內嗎?
  
  只怕會被所有仙魔兩派人物恥笑為膽小無能,貪生怕死了吧!
  
  金白志被二長老、六長老看得渾身直冒冷汗……不是吧!他才當上代族長沒幾天,就要他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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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30:33
346 金族的年度鬧劇

      二長老與六長老滿心的幸災樂禍,六長老早就從土族那邊得到消息,知道這次聚會的目的,卻故意瞞著金族其他人,又放任金白志以族長身份參與,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們是拼著金族丟這一次臉,也要讓金白志的族長當不下去!
  
  他與四長老真以為族長是這麼好當的嗎?!
  
  四長老也醒過神來,驚出一身冷汗,現下的情況,沒把金白志擠兌得丟盡臉面再當不成族長,二長老與六長老是絕對不會罷休的,除非金族有人能自動請纓參與風族提出的計劃,否則就要當著仙魔兩派所有人面前,當只現成的縮頭烏龜!
  
  這個人地位與法力還不能太低,金族這次來的,除了金白志、二長老與六長老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達到標準,但是他憑什麼替金白志那小子頂缸?!他如果去了,乾氏怎麼辦?
  
  看著金白志投來的求救眼光,四長老乾笑兩聲道:「風族長此法太過行險,何不從長計議,想出個更好的方法,再……」
  
  他還沒說完,夜焰就冷笑一聲道:「剛才幾位主動要求同去的,可有人覺得危險想要反悔不去的?」
  
  火彥陽首先道:「風族長要身入惡靈之穴的都不覺得險,我們又有什麼可怕的?」
  
  木瑕雪亦點頭道:「我相信風族長不會隨便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風族長的方案我也曾看過多次,並無不妥。」
  
  土思徹沉聲道:「四長老如果覺得不妥,金族大可置身事外。」他這話一出,不少人的臉色都變得十分古怪。
  
  土族與金族向來交好,雖然土思徹繼任後,關係似乎有所疏遠,但也不至於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毫不客氣地給對方難堪。大家都很疑惑,金族是幹了什麼事讓土思徹這麼反感啊?
  
  土思徹當日雖然沒問出寧禹疆在金族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隱約發現幻感冒對金澤立以及乾氏一族怨氣甚大,乾氏的宗族長正是四長老,猜測定是他們做過一些傷害寧禹疆的事,而且並非小事,由此早就對金族頗為不滿,現在再看他們明明沒膽卻反而跳出來質疑寧禹疆的計劃,更是不屑,於是一開口就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他這麼說金族的人個個都臊得面紅耳熱,除了正在閉關未能到場的水流觴,自請出戰的仙魔兩派代表都是一副義無反顧的模樣。金族子弟心中埋怨:人家土族、木族的族長都毫不猶豫地願意入陣滅魔,怎麼偏偏自家的族長與長老這麼畏首畏尾?
  
  四長老被土思徹堵得臉色大變,但又無法發作,把心一橫,不顧金白志的驚恐眼神,大聲道:「既然如此,我金族自然也由族長親自出戰!」大不了回去另外再捧一個新人出來做族長!反正太上族長金澤立別的不多,兒子是足夠多的!
  
  金白志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驚惶之下也管不上什麼面子裡子,情急智生地站起身道:「是……是啊!君父今次閉關修煉所以未能參與盛會,如果他人在這裡,一定也樂意與諸位聯手誅滅惡靈,本座在此替君父答應此事。」
  
  他這沒皮沒臉的話說出來,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金白志硬撐著乾笑兩聲,就想坐下。
  
  雲夢澤的大殿上爆出一陣陣竊竊私語聲,夾雜著不屑的嗤笑與鄙夷地眼光,如同一支支利箭射向金族眾人,金族上下幾十人恨不得就地挖個洞,鑽進去不用見人。
  
  二長老氣得渾身發顫,慘笑幾聲指住四長老道:「你選的好族長!我金族的臉面都被你們丟光了!」
  
  四長老讓金白志這麼一攪和,知道今日的事一傳開,不但金族顏面盡失,連乾氏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他們再想推選任何人繼位,都會遭到金族上下的全力反對,而乾氏本身也會成為導致金族名聲盡喪的罪魁禍首。
  
  二長老罵完四長老猶不解恨,一手揪住賴在首席上的金白志,反手將他一推推到地上,恨道:「這種不孝無德之人,不配做我金族族長!滾!」
  
  金白志被當眾推倒,金族從人見了竟無一人肯上前來扶他為他出面指責二長老,包括一手把他扶上代族長位置的岳父大人兼四長老,也是一臉漠然,彷彿兩人毫無關係一般。
  
  他知道這族長自己這輩子是沒機會了,惱羞成怒之下,大聲罵道:「你們有本事,有擔當,忠義雙全!那你們去啊!哼!我才說呢,君父為什麼忽然退位,大哥為什麼忽然失蹤,原來是想找我做替死鬼!」他越想越像那麼回事,說話也越加難聽。
  
  六長老沒想到自己一時私心竟然演變成這麼一齣鬧劇,今日在仙魔兩派面前鬧得這般難看,日後金族還有何面目號稱五大仙族之一?心中悔恨、羞愧、難堪等等情緒一擁而上,又酸又苦。
  
  他咬咬牙走上兩步道:「如蒙風族長不棄,老夫亦想有機會共襄盛舉,為三界誅滅惡靈!」
  
  寧禹疆與水向天面面相覷,完全無語。
  
  人人都知道六長老挺身而出不過是想為金族挽回一點顏面,但是金族六長老向來不以法力著稱,實力與其餘幾人相差頗多,實在不是個合適人選。
  
  水向天畢竟比較老於世故,他微微一笑道:「六長老有此熱心實在是三界之福,不過六長老在金族之中身居要位,最好還是先向金澤立金族長請示過又或是與諸位長老商議一番後再作決定。」
  
  他不說六長老法力差,只是客氣地請他先回去請示過再說,那就是不傷彼此臉面地暗示勸退了。六長老並非不知好歹的人,他鎮靜下來也明白誅滅惡靈之事需要所有參與者互相配合方能成事,如果因他一人法力太差而連累到其他人,那他是萬死莫贖了。
  
  所以他向水向天點了點頭,沉聲道:「是老夫唐突了……」
  
  他的場面話還未說完,就聽金白志幾近瘋狂的大笑聲傳來:「哈哈哈,六長老,人家明明是嫌棄你法力不行!你還裝什麼?誰不知道金族一代不如一代早已無人,大長老被氣得臥病不起,君父做了縮頭烏龜絕對不肯出來冒險的,人家連你們幾個老而不死的都看不上,金族哪裡還有可以出戰之人?!如果真有什麼厲害人物,還輪得到我坐這代族長之位嗎?!」
  
  幾個金族子弟剛才在四長老示意下試圖將他抓住讓他閉嘴,怎知這金白志雖然菜,但是其他子弟比他更菜,加上他一下子從高高在上的族長,變成了一個大大的笑柄,又見之前對他卑躬屈膝的人此刻竟然一個個如狼似虎地要來抓他,心中氣極理智全失,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了。
  
  一句句話如同燒紅的鋼針,直直戳入三個長老的心窩裡,羞得他們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想想這萬萬年來,高高在上的金族仙人何曾受過這樣的奚落?
  
  大家投向他們的目光已經從鄙夷變成了同情,這種轉變不但沒有讓他們好過一點,反而比殺了他們更讓他們難過。本來雄赳赳氣昂昂站在幾位長老身後的一眾金族子弟,不自覺地低頭退後,縮成了一團,只恨自己生為金族人。
  
  他們只怕是仙族之中最沒用的一族了吧!族長臨陣脫逃,臨時族長品行如此低劣,族中連個見得了人的高手都沒有……
  
  寧禹疆與水向天也很撓頭,他們雖然對金族沒什麼好感,但同為仙族,也不願意看到他們窘迫至此,他們完全不曾料到事情會向著這個方向發展。
  
  首先他們沒想到金澤立自己不來就算了,還派個這麼不靠譜的所謂代族長過來。
  
  然後他們更沒想到,金族的內訌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幾個長老不但沒有聯手解決尷尬局面,反而互相攻擊指責。
  
  最最想不到的,是他們竟然會當眾翻臉聲稱要廢掉代族長,這樣就算了,既然已經翻臉,就該努力把傷害控制到最低,而他們似乎完全沒想到要速戰速決解決那個壞事的代族長,反而放任他亂吵亂叫,把金族的面子扔到地上狠踩。
  
  如果換了他們,那金白志早就被敲昏了扔到一邊去,哪會弄得這般難看。
  
  現在他們更加不便出手也不好出言相勸,因為不管他們說什麼做什麼,都只是令金族這些人越加難堪而已,而且還會有幸災樂禍之嫌。
  
  妖魔族那邊幾個魔君看著這部年度大鬧劇,看得十分開心,恨不得手上有零食美酒,可以邊吃邊看。雖然這兩年仙魔關係有所緩和,但從根子上說,大家還是互看不對眼的,對方越倒霉,他們就越高興。
  
  難得向來以五大仙族之首自居,總是道貌岸然一副正邪不兩立的驕傲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金族鬧了這麼大的笑話,不看白不看啊!一定要深深記住每個細節,回去與親朋好友共同分享!
  
  正當寧禹疆用力向水向天打眼色,示意他強行宣佈聚會結束,無關人等統統回家的時候,忽然大殿上多了一個身穿杏黃紗衣,金髮金眸的少女,大家都看著金族那邊的熱鬧,沒人注意到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只聽她大聲道:「水族長、風族長,我代金族族長進鎮魔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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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1 16:30:54
347 揚名

     這個忽然出現少女不用問正是柔兒!
  
  柔兒本來在巽風崖上閉關修煉,才出關就被風璃瑟和風汐悅兩姐妹攛掇,要去雲夢澤看熱鬧,她耐不住她們倆人的糾纏只好答應。
  
  自從當年女兒被風妍語殘殺,風鈺就時常擔心女兒外出落單會有危險,即使明知道小女兒的法力已經不是普通人可以傷害得了的,依然是不放心。
  
  柔兒這次出關,法力比之前又強了許多,她又是族長的貴客,親自替風璃瑟和風汐悅說情,風鈺也就賣她這個面子,點頭放行讓她們出門。
  
  三個小姑娘出門就遲了,趕到雲夢澤聚會已經開始了好一段時間。本來只是打算看個熱鬧,沒想到卻看到這麼不堪地一幕,柔兒雖然已經算是與金族恩斷義絕,但不管是形貌還是身上所流的血,都是實實在在源自金族,她又如何忍心見到曾經的族人這麼落魄難堪,再加上她本就不放心寧禹疆一個人進入惡靈之穴,所以乾脆站出來自動請纓一道前往。
  
  寧禹疆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也明白她的心意,正待開口,卻聽有人大聲譏笑道:「哇!就算金族無人,也不用派個小姑娘出來嘛!」
  
  說話的是五盟的金慶天,因為他們手上握有許多惡靈的研究資料,所以也被作為臨時顧問出席這次的聚會。這幾個月來五盟的人在雲夢澤雖然沒收到什麼虐待,但是對於這幾個五盟頭領而言,行動不自由處處受監視,法力受制又再沒有了往人的權柄風光,他們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不滿。而對於出賣他們害他們成為階下囚的金族,更是怨氣極重,難得今日看到金族當眾出醜,恨不得能夠鬧得再難看一些。
  
  木華青一直攔著五盟的幾個同伴,要他們盡量低調,不要惹事,可金慶天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出言譏諷。
  
  也活該他倒霉,寧禹疆心念一轉,覺得這正好是個替柔兒立威揚名的好機會,也教訓教訓這些已經成了階下囚卻還敢鼻孔朝天的白癡!於是哼了一聲道:「你要是不服氣,不妨與這位她比試一番,你們五個人聯手也行,如果你們勝了,消滅惡靈之後,我們便無條件釋放你們,如果你們輸了,就立誓今生效忠於她,如何?」
  
  五盟的五個首領面面相覷,即覺得這是個重獲自由的好機會,又怕對方會有什麼貓膩,這個賭注下得太重會上當吃虧,一時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柔兒不是太清楚寧禹疆的意圖,但是她很清楚寧禹疆絕對不會害她的,所以也不吭聲,安然接受她的安排。這五個人的實力她並不太清楚,不過按找寧禹疆曾經說過的,應該自己還可以應付得來。
  
  因為她的出現以及寧禹疆的提議,大家的注意力暫時都從金族那邊轉到了柔兒與五盟身上,金族三個長老已經回過身來,快速制住了金白志,免得他繼續丟人現眼。六長老遠遠打量著柔兒,心情有些複雜。
  
  他已經收到土思徹帶回的傳影珠,也知道了柔兒的身份,他與二長老沒有親眼見識過柔兒的法力,所以也不像三長老那般捶胸頓足,大罵金澤立腦子有病,隨便可惜了兩句就放下了這件事。沒想到今日金族遭逢這樣難堪的事情,這個少女竟然會站出來為金族承擔一切。
  
  只是五盟的首領再弱也弱不到哪裡去,隨便一個年紀都是柔兒的十倍八倍以上,五人聯手……風族長提出這個要求,不會是想再讓金族丟一次臉吧?!但看她的神情語氣卻又不像。
  
  寧禹疆確實拿不準柔兒是否真的能戰勝這五個人,但是她對柔兒的法力有信心,她這麼一個小姑娘,就算敗在五人聯手之下,也不算太丟臉的事情,她這樣的年紀只要與這五人鬥法超過一炷香時間,就足以揚名仙族。如果勝了,那證明她確實有足夠實力陪她進鎮魔大陣,如果敗了,也可以以此為理由,勸她不要冒險。不管勝負,這場比試在寧禹疆看來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至於五盟的人,她既不打算趕盡殺絕,也不打算管吃管住養他們一輩子,所以早晚是要放人的,而且火族、土族、木族都還有舊賬要跟他們算,他們離開雲夢澤就等著被這三族人追殺吧!寧禹疆想著他們離開後的杯具生涯,心中好笑。
  
  五盟幾個人見她笑得燦爛,心中越發打起鼓來,不會真有什麼陷阱吧?
  
  木華青定了定神道:「就、就這位金族姑娘與我們五人鬥法?其他人絕不插手,也不限制我們的法力?」
  
  寧禹疆點點頭道:「放心,保證公平比試,讓你們心服口服!」
  
  金慶天低聲道:「你們不是已經探得清清楚楚,金族沒有幾個厲害的子弟?我們五人聯手就是金澤立都未必敵得過,何況這丫頭頂多不超過兩百歲?!」
  
  另外幾個人一聽也覺得有理,紛紛點頭,木華青一咬牙道:「好!一言為定!」
  
  聽說金族少女一人獨鬥五盟五大首領,那些隨同長輩前來看熱鬧的仙魔兩派子弟們都很興奮,個個擦亮眼睛準備觀戰。
  
  寧禹疆走到柔兒面前道:「盡力而為,敗了也不要緊,小心不要吃虧受傷,覺得撐不下去了就退開認輸,知道麼?」
  
  柔兒點點頭,又搖搖頭,輕聲道:「我、我不會輸的!」
  
  寧禹疆聽了忍不住笑起來,讚道:「有志氣!」
  
  她不明白,這其實跟志氣無關,柔兒雖然性格溫柔,但也有堅持固執的一面,她既然選擇站出來為金族出頭,就要堅持到底,況且,她還想與寧禹疆一起並肩作戰,可以幫助她消滅惡靈,怎麼可以第一戰就先輸了呢?
  
  土思衡那麼忙那麼累,還不忘找出方法幫她修煉成三相琉璃像上的第三重功法,眼睛掃過場邊,風璃瑟風汐悅兩姐妹一個對她豎起拇指,一個對她用力揮手以示鼓勵……有那麼多人支持她、鼓勵她,為了他們,她無論如何都要贏!
  
  五盟那邊,水向天親自走過去替他們解開了身上的法力禁制,五個人將法力運行全身,那股實在的感覺令他們忍不住滿臉興奮,互相對望一眼,商議了幾句聯合出擊的戰略,然後便一起走到了柔兒對面。
  
  雙方實力懸殊!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不由得暗暗搖頭,不知道寧禹疆與柔兒關係的,甚至覺得她定是與金族有仇,所以故意為難。只有那些熟悉她們的人知道,恐怕今日鬥法之後,仙族中又要多一個少年英才了。
  
  不過依然沒有人想到,柔兒會贏,而且贏得那麼漂亮!|
  
  這一戰關乎五盟這幾個人日後的自由,所以一上場她們就毫無留情,直接施展他們先祖留下的一套陣法——五絕天煞地滅陣。
  
  五個人由土含宇居中,另外四人根據金木水火的特定方位站成一個小小十字,手中各拈法訣,無人頭頂出現一個直徑足有一米的巨大五彩幻鏡,鏡中射出一道與鏡面同樣大小的光柱子,轉眼便將柔兒籠罩其中。
  
  光柱之中,數不清的各種長箭、尖錐、利刃混合著各色光影向著柔兒撲來,其中夾雜了電光雷鳴、山崩海嘯之聲,光柱所籠罩的範圍,竟是綿綿不絕的各種攻擊鋪天蓋地向著柔兒襲來。
  
  也不見柔兒雙手一抬,一手拈著一支金針,一手持金盾,動作快得令人全然無法看清,身周佈滿她阻擋攻擊時留下的活動殘影,瞬息之間,將全部攻擊化解得乾乾淨淨。
  
  柔兒靜心抵擋了一陣,試過了對方的攻擊強度與特點,開始施展法力反擊。
  
  首先受創的就是金慶天。柔兒當先以御金術吸納控制五絕天煞地滅陣中的純金之氣,金慶天只覺得自己施放的法力一出便全然不受控制,他像在與對方拔河,而對方的力氣比他大了一倍不止,他咬牙切齒地用力想收回法力,就在他將全身法力提到最高點之極,忽然對方一鬆連帶一鬆,他的全部法力加上對方附送的一股大力登時全數衝入他體內,他整個人頓時金光一閃,耳鳴眼花,七竅流血,一下子坐倒在地。
  
  柔兒一擊得手,馬上抽回全部法力纏住居中的土含宇,默念新修煉的融器法訣,金土相融令對方再抽不出一分法力,土含宇有苦說不出,體內法力一碰到對方的馬上變凝滯沉緩,他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大沼澤之中,越是掙扎,沉沒得越快,他心中發急,連連向另外幾人發出求助信號。
  
  火皓世與木華青法力強於另外三人,柔兒開始反擊起,他們已經察覺不妥,這女子的法力竟然高得過份,恐怕金澤立與之相比都還要遜一籌,他們心中早就開始暗暗叫苦,不過事到如今也只好拼了。
  
  五行之中火克金,火皓世一直主導攻勢,無奈柔兒總是連番閃避,並不肯如他正面交鋒,眼看著金慶天率先倒下,土含宇也堅持不下去了,他向木華青打個眼色,木華青當即全力助他強攻。
  
  柔兒抱元守一,目標集中地終於把土含宇也擊敗倒地,這才回過身來應對其餘三人的聯手進擊,由此身上不可避免地掛綵受傷,幸而她修煉的三相琉璃像上的功法,護體方面十分強悍,所以傷勢不重,她想起寧禹疆所說的熔化金屬具有極高的溫度,或許正好可以用作解決木華青,於是凝聚身上法力抽取身周全部純金之氣,直直往火皓世的方向撞去。
  
  火皓世見她的法力不閃不避直直撞過來,心中一喜,火可克金,這丫頭竟然敢撞到他的三味真火之上,簡直不自量力!
  
  可是他還沒高興玩,就看見柔兒手中的金盾在烈焰中熔成了一條赤紅的水練,如同鞭子一樣狠狠抽向他身邊的木華青!木華青正以全部法力幫助火皓世「爆發」,護身法力甚弱,被這一道高溫的液態金屬「鞭子」一纏,當場鬚髮皆焦黑曲捲,人也迅速焦黃了幾分,勉力掙脫這條火辣長鞭的糾纏,人卻已經全然失去了戰鬥力。
  
  水江博見勢色不對,急急撲上來救駕,柔兒心念一動,液體金屬鞭瞬間被水江博的水系法術冷卻,滋滋地冒出團團白色的蒸汽,蒸汽之中只聽水江博啊一聲驚叫,猛地向後倒翻出一丈有餘,情態之狼狽與木華青竟然一般無異。
  
  不過他不是被高溫烘烤而是被「電到了」,柔兒剛才在金鞭中施展了一個小小的雷系法術,令金鞭瞬間充滿了高壓電,不幸水江博修煉的水系法術對於這個抵抗力甚差,當場被柔兒的法力衝擊全身,電暈過去。
  
  剩下一個火皓世與柔兒單打獨鬥,早就全無戰意,五絕天煞地滅陣輕易被各個擊破,他法力也不如柔兒,勉力掙扎幾十招終於也被柔兒擊倒。
  
  金鞭化成一把金色長劍直指他的咽喉,火皓世長歎一聲,低頭認輸。
  
  這一戰,柔兒心無旁騖,打得痛快之極,旁觀者也是目眩神迷,看得十分過癮。寧禹疆與風璃瑟、風汐悅首先用力鼓起掌來,掌聲感染了殿上其他人,歡呼鼓掌之聲不絕於耳。
  
  柔兒收回金劍,有些茫然地看著比她更興奮的人們,心裡還不太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真的贏了!
  
  人群中叫得最響的要數金族那邊的人,本來低落到谷底的士氣被瞬間狂飆到了新高峰——誰說他們金族無人?!他們族裡一個無名小姑娘單人匹馬就擊敗了五盟的五大首領聯手,這是什麼水平?就是與其他仙族族長、妖魔族魔君相比也毫不遜色!他們這位同族的姐妹看上去不過兩百歲不到,連自身封印都還未解開!誰說水族的少族長水流觴是獨一無二的天才?!他們金族同樣有這麼厲害的人物!
  
  而一些因為金族剛才的鬧劇而對金族生出輕鄙之心的人,此刻也不由得對金族刮目相看,就是黯日魔君等妖魔族高手,也收起了滿臉嘲諷之色。
  
  柔兒激鬥了一場,鬢髮凌亂,身上也多了好幾道傷口,形容比之前剛出現時狼狽了不少,但是再沒有人敢小看了她,一些從來沒見過她的仙族人紛紛交頭接耳打聽,這個小姑娘在金族中是什麼身份。
  
  寧禹疆跳過去拍拍她的肩膀笑瞇瞇道:「你又比之前厲害了好多,再過些時候我也不是你的敵手啦!」
  
  柔兒臉上一紅,道:「你……你又取笑我,如果不是你教我用金針……」
  
  寧禹疆卻懶得聽她再提從前的血淚史,打斷道:「得啦得啦,多久以前的事了還掛在嘴邊,嘻嘻,你等我給你收幾個手下!」
  
  她幾步走到五盟幾個人面前道:「願賭服輸,你們這便立誓終生效忠這位柔兒小姐吧!」
  
  火皓世等人已經被趕上來的水族弟子救醒扶起,柔兒沒有下狠手,所以他們真正受的傷並不重,此刻一個個面如死灰,木華青慘笑幾聲道:「好,木某今日心服口服!」
  
  金慶天一手抓住他道:「你、你真的要發誓?!」
  
  木華青苦笑道:「我們效忠這位柔兒小姐,起碼木族、火族、土族的人來找我們晦氣的時候,她總不至於袖手旁觀……」他答應賭約之前就已經想過此節,所以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也不打算誓死反抗。
  
  另外幾人聽了,心知有理,乖乖地當眾立誓終生效忠柔兒。
  
  幾個人垂頭喪氣地走回座位上,金慶天忽然神色一變,伸手頂了頂身邊的火皓世,低聲道:「那丫頭叫柔兒……莫非就是我夫人替你看上的那個金柔兒?」
  
  火皓世剛才就覺得柔兒這個名字很耳熟,這時也想起來了,臉色當即變得很是難看。
  
  金慶天在比試中第一個被打倒在地,深感丟臉,現在看到火皓世的臉色,頓時感到幸災樂禍,心懷大慰,不懷好意道:「難怪人家看不上你,哈哈!」
  
  火皓世心中百味陳雜,又是羞惱又是無奈,水江博急急將他拉開,這才免卻兩人內訌。
  
  金族那邊,二長老等還未想清楚該以什麼態度面對柔兒,他們身後的弟子們已經一擁而上上前把柔兒團團圍住,他們其中好些人就是柔兒的兄弟,不過柔兒脫離金族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他們圍上來七嘴八舌地把柔兒狠狠誇讚一番,一邊又問柔兒是向誰學的功法。
  
  柔兒從來不慣這種場面,不答不好,答的話也不知道該先答誰的話,小臉窘得通紅,比剛剛獨鬥五盟五大高手還緊張。
  
  寧禹疆走上前兩步道:「柔兒她受了傷要去治療,各位先回座,稍後再說可好?」
  
  金族子弟們這才想起今日聚會的主旨,訕訕然回到座位上,不敢再延誤柔兒治傷。寧禹疆飛快把柔兒交給水瀟寒帶走,然後水向天又繼續說了幾句動員大家共同出力對抗惡靈之類的場面話,這才宣佈聚會結束。|
  
  土思徹、木瑕雪等各自回去交代清楚族中事務,約定一個月後在巽風崖相見,方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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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29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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