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峨嵋]暴力仙姬[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291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23:26:35
288 意外來客

      正對著風妍語的屍怔的風鈺聽到黑黑的疑問,忽然慘笑幾聲道:「不純就對了,風妍語她為了保持美貌而修煉魔功邪法,不知道吸了多少人的血,她身上的血又怎麼會純淨如初?可笑她最終也被人吸血至死,死得如此難看,真是報應啊!哈哈哈!」
  
  他當年的獨生女兒正是被風妍語吸乾鮮血而亡,他恨不得生撕了風妍語報仇,之前為了換回大長老,他不得不眼睜睜看著風妍語安然離開,為此恨得夜夜難眠,沒想到今日竟然見到她如此慘死,雖然不是死在他手上,卻也為他夭折的女兒出了一口氣。
  
  八長老怕他說得過分刺激道寧禹疆,暗中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適可而止,風妍語再壞,畢竟是族長的親妹。
  
  寧禹疆本以為自己對這個惡貫滿盈的妹妹的死不會有什麼感覺,但真正看到她的屍首時,心中卻禁不住一陣悲慼。
  
  這始終是曾經相伴了數百年的同胞親妹,姐妹三人雖然都最後形同陌路,但是年幼時也曾有過一起玩耍、一起修煉的親密光陰,看到她死得這樣慘,魂魄精血最後都被人生生抽去用作施咒,說不難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為了得到大長老的消息才沒有依照風族的規矩將風妍語正法,現在想來,其實她何嘗不是以此為借口,逃避親自下令殺死親妹?
  
  不過現在想什麼都已經遲了....
  
  寧禹疆默默替風妍語整理一下屍身,吩咐族人將她與大長老的屍首一起抬回巽風崖。眾人見她情緒低落,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黑黑卻壓根不管她的臉色難看不難看,大咧咧道:「小丫頭,傷心夠了就快些找人來幫忙守住這兒,天知道會不會再來幾個瘋子想放惡靈出去害人?」
  
  寧禹疆點點頭,振作精神對毓秀童子道:「你去請仙魔同盟的人來守住這裡,順道多布幾個法陣,別讓人輕易靠近黑風山。」
  
  毓秀童子領命而去,寧禹疆帶了其他人一起返回巽風崖。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巽風崖上來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客人一一水流觴。
  
  因為大長老的事,一向不設門禁、自由進出的巽風崖變得緊張起來,各處都佈置了人手眼線,水流觴憑著高強的法力一路急行,到了宮城前終於被人攔住。
  
  他的形貌俊美異常,見過一次的人都不可能忘記,再加上他和寧禹疆的傳聞正是風族上下流傳最廣的八卦緋聞之意,看門的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一邊派人去通知族長一邊以警戒的神情小心打量著他,連德高望重的大長老都會忽然變成危害三界的惡賊,何況是眼前這個水族的少族長?怪只怪他來的時間太敏感了。
  
  水流觴似乎十分著急,問過守門人,知道風族長無礙後,才放鬆下來,靜靜站在宮城門前等候寧禹疆的到來。
  
  寧禹疆聽到消息時,正在污跡殿與風族以及仙魔同盟的重要人物開會,商討如果防止再有人試圖破壞鎮魔大陣之事,她站起身對眾人告罪一聲,竟親自到宮城大門前去接人。
  
  殿上眾人的神情立時曖昧起來,水流觴啊.....熟知內情的都知道,水向天曾經謊稱他與寧禹疆有婚約,而雙方雖然最終沒有再提此事,但兩人的關係甚好是人人都看得出來的,大家開始偷偷打量魔主的神情....嘖嘖,情敵到了,有戲看了!
  
  論實力,寧禹疆的眾多仰慕者中,自然是以魔主為尊,但是說到年貌門戶匹配,水流觴無疑更勝一籌。他與寧禹疆同為仙族,成為水族族長也不過是早晚的事,重要的是年紀與現在的寧禹疆相當,兩人站在一起猶如金童玉女,怎麼看怎麼配。
  
  魔主最最吃虧的除了仙魔之別,就是歲數,就算他現在看起來不過是個而是二十六七歲的青年模樣,比起才剛剛成年的蘿莉少女,還是顯得比較老。
  
  魔主神情之間淡淡的,沒有如眾人所預料的那樣醋勁大,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心情實在酸得可以。
  
  寧禹疆沒想那麼多,她飛快走到宮城大門前,多日不見的俊美青年在見到她身影的一刻,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兩人定定相對片刻,寧禹疆笑道:「我才弄壞了你送我的東西,你就找上門來了....」
  
  「昨夜忽然發現水鏡碎了....幸好你沒事。」水流觴長舒一口氣,終於徹底放心了。
  
  「你不會連夜從雲夢澤趕來的吧.....」寧禹疆剛剛就已發現,這位水族大公子一向端莊整齊的外觀竟然難得地多了幾分頹廢凌亂.....雲夢澤離巽風崖可不算太近,以水流觴的法力,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必是出盡了全力。
  
  「對不起,當時事出突然,我不得已把你送我的水鏡拿去抵擋血蝕咒的法力,結果.....」寧禹疆歉然道,不但弄壞了別人送的禮物,還害人白擔心一場,千里迢迢連夜趕來。
  
  「你沒事就好。」水流觴微微搖了搖頭。
  
  「你難得來一趟,先去休息一下,然後我們再談可好?」寧禹疆是真的有心留他作客,他這麼急趕而來,法力損耗嚴重,當然不能讓他原路返回。
  
  水流觴遲疑一陣,點頭隨寧禹疆進入宮城,一邊傳信白精白靈,讓他們回去稟告水向天夫婦自己的行蹤,他離開得匆忙,沒有向任何人打招呼。
  
  路上,寧禹疆把昨夜生的事情簡單對他說了一遍,水流觴皺眉道:「莫非又是那股勢力做的事?之前整整一百年都相安無事,為何他們現在才來冒險放出惡靈?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目的?」
  
  之前那一百年,巽風崖上空無一人,要破壞鎮魔大陣比現在容易得多,成功幾率也高,為什麼他們那時不動手,反而到現在風族精英、仙魔高手雲集的時候才來使壞?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走到宮城中心宮殿群的客居門前,寧禹疆停下腳步道:「我也沒想明白,你先乖乖去休息,休息好了再來動腦筋吧。」
  
  也只有這個小姑娘會這麼對自己說話了,「乖乖去休息......」水流觴哭笑不得,心中卻隱約泛起一絲甜蜜,非常聽話地休息而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292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23:26:56
289 五盟之約

      第二天,寧禹疆徵求了幾個長老的意思,信給其餘幾位仙族族長,將幻感冒在妖魔族翻譯的那幾本書冊的內容中關於惡靈的來歷以及鎮魔大陣的一些相關部分完完整整複述了一遍,並提出希望能夠徹底解決惡靈的威脅,請各位族長到黑風山一會。
  
  因為事關重大,這次的信函都由風鈺負責親自送到每一族的族長手中,風鈺本身就是風族中有數的高手,寧禹疆還是擔心他路上遇襲,於是強令毓秀童子與他一道前往。
  
  毓秀童子抗議無效,只得悻悻然地與風鈺一道出發了。
  
  風鈺見他一臉衰相,忍不住笑了起來,勸道:「一個魔主,一個水流觴已經夠族長煩的了,你又何必硬留在巽風崖上,給族長添亂,給自己添堵?」
  
  毓秀童子近水樓台那麼多年,族長先是跑去跟魔主談情,後又與水流觴親近,不就已經證明了族長對他從沒有那方面的心思嗎?他怎麼死纏爛打的就是不肯放棄呢。明明看上去是個花心蘿蔔,結果竟然是個超級死心眼。
  
  這樣的道理,毓秀童子何嘗不懂,不過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一見到寧禹疆,就忍不住想黏上去好生親近,看見別人與寧禹疆態度親熱就火大,見不得寧禹疆傷心難過,唯恐她有意外被傷害,寧禹疆開心,他也跟著開心,他不知道自己這算什麼,是真的情根深種還是習慣使然,但是他對別的女子就從來沒有這樣強烈的感覺。
  
  因為還不能確定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方法把惡靈徹底剷除,所以仙魔同盟對於鎮魔大陣的研究並沒有停止,至少保證在現有的鎮魔大陣失效前,能夠找出問題所在,或修補、或重建、或創造出一個新的效力相當的法陣。
  
  寧禹疆雖然打算把惡靈的秘密告訴各仙族族長,但是為了避免引起過大影響,所以接受了幾個長老的建議,並沒有貿然將這個秘密公諸於眾,這樣也避免了仙魔同盟的人對研究鎮魔大陣的事情產生拖延怠慢的心理。
  
  而昨天不明人士控制大長老想破壞鎮魔大陣之事,給大家敲響了警鐘,仙魔同盟的人不但連夜在黑風山上增加三重有防禦功效的法陣,更主動要求統統搬到黑風山下,方便研究法陣的同時也可以順道守護黑風山。
  
  黑風山上之前曾有不少凡人在上面建了各種仙觀、客棧、酒家與商舖,風族回到巽風崖後對黑風山作過一番清理,凡人統統撤離,原有的建築也拆除了大部分,還剩餘一些正好讓仙魔同盟的人暫時居住。
  
  當時把這些人安排在巽風崖下,也是怕他們因為仙魔之別生衝突,寧禹疆好方便處理,現在雙方已經合作了好幾個月,算是相安無事,就再沒有必要將他們留在巽風崖下了。
  
  寧禹疆本身很不耐煩處理雜事,幸好有幾位長老從旁分擔,否則她真要大叫救命了。黃昏時分,終於把急需處理的事情暫告一段落,寧禹疆想到有些事情正好想問問黑黑,於是獨自上了黑風山。
  
  黑黑正靠在井邊,四十五度角仰望逐漸暗下來的天空,聽見寧禹疆的聲息,臉上端莊的神情瞬間一掃而空,換上招牌猥瑣笑容,奸笑著問道:「小姑娘這個時候跑來找我是為哪般啊?」
  
  寧禹疆就著昏暗的夕陽餘光打量一下眼前這個老乞丐,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這幾個月,常有仙魔兩派的人來跟他聊天,所以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至少不像從前那麼邋遢,一張臉總算能看清楚五官輪廓,其實也不是想像中那麼老。
  
  「我想問問你,見過惡靈長什麼模樣嗎?」寧禹疆盤膝坐在離水井一丈左右的距離,井邊的惡靈妖氣太重,雖然她的法力完全可以抵禦,但沒事也不想靠太近去。
  
  黑黑翻個白眼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問過我這個問題啦,你怎麼現在才想到要問啊,按說你曾經進過惡靈之穴,不是應該見過它麼?」
  
  寧禹疆道:「我進去什麼都沒看見就暈了,根本對發生過什麼事沒有印象,在穴裡見過的活物都是噁心巴拉的怪物,唯一比較特別的就是一隻金黃色、毛茸茸跟狗差不多的動物,我懷疑過那就是惡靈,但是是不是太可愛了點?你在這裡給它看門看了這麼多年,應該見過它很多次了吧?」
  
  黑黑神情嚴肅,過了一陣,才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它長什麼樣....」
  
  如果不是大家隔得有些遠,寧禹疆絕對會像敲幻感冒一樣對著他的腦門狠狠給他一下!
  
  「嘿嘿,惡靈每次都是在鎮魔大陣失效的那個時辰出門的,那個時侯我也處於五識皆無的狀態,哪裡看得到它的樣子,至於它回來的時候每次都是一團黑煙,咻一聲就消失在黑風山上。」黑黑撓撓頭,他也很鬱悶的,在這裡看了那麼多次,就從來沒有看清楚過。
  
  寧禹疆有些洩氣,但是這世間上還活著的、而且對惡靈最瞭解的應該就是黑黑了,她想了想,抬手設下結界,將水井一帶臨時封閉起來,將惡靈的來歷以及關於鎮魔大陣的種種都對黑黑說了一遍,只把黑黑聽得目瞪口呆。
  
  「竟然...竟然是這樣的.....」黑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受,他從成精化形起就守在這個鎮魔大陣裡,他一直以為自己肩負著守護三界太平的責任,卻沒想到原來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不堪,而那些佈陣的人可以說創造了他的人,竟然都已含冤死去。
  
  「這算什麼?」黑黑暴跳起來繞著水井不住打轉,一會兒指天罵地,一會兒嗚嗚痛哭,一會兒大聲狂笑,一直瘋到月上中天,才慢慢平靜下來。
  
  寧禹疆見他已經恢復理智,說道:「你不必想太多,等我們把惡靈解決了,你就可以離開這裡,看看你守護多年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你會知道,你這麼多年來付出的自由,並非沒有價值。」
  
  黑黑一拍腦袋道:「嘿嘿,小姑娘,你說得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我們這就好好合計合計,怎樣把這洞裡的禍胎給搞定了!」
  
  那一夜,黑黑搜腸刮肚,把自己對惡靈的瞭解一件一件說了個分明,直到天亮,寧禹疆才起身離去。
  
  正當寧禹疆埋頭研究著如何對付惡靈的時候,一隻巨大的烏鴉送來一封密信,信上只有一句話:
  
  如想救回木易鵬、雷亦英,三日後請到落日坡一聚。
  
  署名是「五盟」。
  
  木易鵬當日救治雷亦英時被碧海靈龜偷襲所傷,傷勢既重且怪,休養至今仍無起色,而雷亦英更是一直處於昏迷,寧禹疆曾聽木瑕雪提及,這兩人的情況都很危險,偏偏遍訪仙族名醫依然毫無頭緒,現在這個五盟聲稱可以救治他們,那只有一種可能....傷了他們的正是這個所謂的「五盟」。
  
  五盟極可能就是指使土族三長老製造土族內亂,又派人突襲離火殿的那一股神秘勢力,幾天前大長老的屍遭人控制,殺害風妍語試圖破壞鎮魔大陣,十之八九也是他們的手筆。
  
  寧禹疆挑了挑眉頭,哼道:「陰溝裡的老鼠,終於願意爬出來討打了?不容易嘛!」
  
  五盟接連失利,已經開始忍不住化暗為明,要與寧禹疆決一死戰,寧禹疆同樣被他們鬼鬼祟祟搗蛋的行為搞得煩不勝煩,不搞定這些人,她也無法安心去對付惡靈。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來一個我拍飛一個!寧禹疆體內的暴力因子再次膨脹起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293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23:27:24
金之卷

290 早知道

      金族的宮城位於鏖鏊鉅山山巔,名叫九重天,若論優美壯麗,是不及離火殿與雲夢澤,但是論氣勢的話,卻是所有仙族中屈一指的。
  
  九重天佔地不廣,勝在建築高度十分驚人,整座宮城的形狀猶如一座九層巨塔,盤踞於鏖鏊鉅山頂端,頗有頂天立地、俯瞰眾生的傲然氣勢。
  
  金澤立此刻正站在這座宮城的最高處,望著茫茫雲海出神。
  
  今天風鈺與毓秀童子聯袂到訪,送上了寧禹疆的「傳影珠」,他看完珠子裡記錄的寧禹疆的影像與口信,便陷入了沉思。
  
  就在風族使者到訪的前一天,他收到了另一封信函,那封信是由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送來的,信中部分內容與寧禹疆所說的完全一致,但是卻傳遞出截然不同的意見與結論,信末署名「五盟」。
  
  他從不曾聽過什麼五盟,但是他們在信中提及的內容卻教他悚然而驚,同時也陷入了兩難抉擇之中。
  
  他不知道為金族的未來,他該選擇哪一條道路,該聽信哪一方的建議,走錯一步他都可能成為金族的千古罪人,都可能為金族帶來滅頂之災他該怎麼辦?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是大長老與四長老到了。金澤立思前想後,最終還是不敢擅自決定,所以派人請來兩位長老商討一番。之所以只請這兩人也是因為今天要談的話題牽涉不少秘密,越少人知道便越安全。
  
  族中的長老雖然個個德高望重,但是多年下來,不免與其他外族之人有或明或暗的利益糾葛,難保他們不會為了某些因素將機密外洩。
  
  而大長老與四長老則不同,大長老出自金族嫡系,終生未娶,幾乎一生所有都奉獻給了金族,這點從他明知道凶多吉少,依然主動請纓替金族出戰百年仙魔對決就足以證明,他的忠誠毋庸置疑。
  
  四長老出自金族旁系名門,是金澤立嫡長子金平眉的親舅舅,他整個家族上下最大的利益就繫於金澤立父子身上,與他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金澤立現在所要作的選擇,關係到金族的長遠利益,與金平眉日後執掌金族也大有關聯,所以四長老自然成為他商討此事的唯二人選之一。
  
  金澤立請兩位長老入座,又在這個房間外施下重重法咒,禁絕外人竊聽,然後才從懷中取出風鈺與毓秀童子送來的「傳影珠」,道:「今日有一件十分為難之事要與兩位長老商議,請兩位先看這風族送來的傳影珠吧。」
  
  大長老與四長老見他如此慎重,也知道傳影珠上的內容定然十分重要,於是也不多話,點點頭凝神向桌子中間的傳影珠望去。
  
  金澤立對著傳影珠默唸了兩句咒語,伸指一點,那顆只有拇指指頭大小的珠子藍光一閃,然後珠子上方一尺左右的地方浮現出了寧禹疆的虛影。
  
  「金族長,多日不見,一切可好?之前在離火殿地宮中現的神秘文字,已經全數破譯,前些時日,我特地到妖魔族借閱火部先祖傳下的四本以神秘文字書寫的筆記日誌,其中不少提及惡靈的來歷以及鎮魔大陣的關鍵,我與族中長老商議過,因為內中都是仙族與妖魔族先輩一些不可告人之事,暫不宜公開,於是決定僅以傳影珠向各位族長說明此事,希望各位能夠共同攜手精誠合作,徹底解決惡靈萬年一次為禍三界之大患....」
  
  大長老與四長老聽著寧禹疆的聲音清脆流利地將仙魔兩派當年共同製造惡靈,最後害人反害己的一段慘烈歷史娓娓道來,神情逐漸變得驚疑不定,直到傳影珠的內容結束、影像消失了還沒能回過神來。
  
  金澤立明白他們此刻的感受,安靜地坐在一旁並不催促。
  
  過了好一陣,四長老忽然跳起來用力一拍桌面道:「妖言惑眾!這這定是妖魔族的奸計!風族那小丫頭怎地輕易就信了妖魔族的胡言亂語?!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妖魔族如此造謠生事定必包藏禍心,想煽動我們五大仙族互相猜忌!族長切不可採信!」
  
  他說話的聲音極大極響,卻聽不出半分該有的底氣,只令人想到一個詞色厲內荏。
  
  大長老神情凝重,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
  
  「風族長所言都是真的....」金澤立長歎一聲,他也希望是假,可惜不是。
  
  大長老與四長老臉色一變,齊齊望向他,大長老沉聲道:「族長何出此言?」
  
  金澤立自袖中取出一個鑲嵌了五色金屬的小小金盒放到桌上,道:「兩位長老可認得這個盒子?」
  
  「這是族長傳承三寶之一,本座自然認得。」這個盒子由金族族長代代相傳,乃是金族族長的三件重要信物之一,想當初,還是在他的見證下,由上一任族長親自交到金澤立手上的呢。
  
  「盒子裡收藏了一卷筆記,記錄下金族先祖的重要秘辛....本來只有族長才可以觀看,不過現在你們看看也無妨。」
  
  金澤立苦笑一聲,當著他們二人的面咬破指尖,對著金盒盒蓋畫下一道繁複的血符,血符很快滲入蓋面,眨眼消失不見,小金盒出「卡」一聲輕響,自動打開露出裡面一卷金色的絲絹。
  
  大長老珍而重之地將絲絹取出,慢慢展開了平鋪在桌子上,上面所記的竟然正正是寧禹疆所說之事,但是比起她所說的更要詳盡原來當年起煉製惡靈之事的正是金族族長!
  
  大長老與四長老看了一遍又一遍,這卷絲絹確確實實是金族祖先傳下的,絲絹後有每一任金族族長的印信,斷然不可能造假。
  
  「君父當年曾經親口交待,金盒中所言之事只有族長方可知曉,蓋下族長印信後即等於對我金族歷代祖先立誓,永守秘密,親如夫妻父子均不得相告。除非.....除非這個秘密被旁人揭穿。」金澤立想起自己當日看到這卷絲絹時的驚駭不信、慚愧恐慌,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沒想到在自己這一代,這個由金族暗下裡保存了萬萬年之久、以為會一直保存下去的秘密竟會被突然揭穿。
  
  這也許就是上天注定!但為什麼偏偏要是他,為什麼要他去面對這樣艱難的抉擇呢?
  
  大長老將絲絹重新捲好,放回盒中,把盒子合上推到金澤立面前,一字一字問道:「如此,族長現下作何打算呢?」
  
  刺激過度顯得有些麻木的四長老像忽然被驚醒了一樣,一躍而起道:「此事絕對不可以對其他仙族提及,否則我金族地位危矣!」
匿名
狀態︰ 離線
294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23:27:43
291 彎的碰上直的

      寧禹疆與幻感冒如期到落日坡赴約。
  
  落日坡離巽風崖不算遠,幻感冒帶著寧禹疆往西飛半個小時就到了。落日坡下小橋流水,一座以竹子建成的小亭坐落在水邊,好不風雅。
  
  亭中坐了一個仙風道骨身穿青色廣袖深衣的中年人,山風過處,衣袂翻飛頗有幾分乘風歸去的飄逸風姿。
  
  竹亭頂上一角站了一隻足有母雞大小的烏鴉,它遠遠望見雲端幻感冒的身影便引頸啞啞叫了起來。幻感冒兩翼一收翩然降落在亭前,待寧禹疆從她背上下來,華光一閃身形頓時縮小了一大截,變得只有普通鸚鵡一般大。她拍拍翅膀就想站到寧禹疆的肩膀上去,寧禹疆瞪了她一眼低聲道:「我與那傢伙有事要談,你到亭上去盯著那隻烏鴉。」
  
  幻感冒接到任務,開開心心地就飛到了竹亭頂上,她厭惡地看了一眼那隻呆頭呆腦、醜不拉幾的烏鴉,傲然抖抖身上的五彩翎毛,心中有些哀怨又有些得意:沒想到我一代神鳥,竟然淪落到跟這種傢伙蹲在一起,哼哼,最好你識趣一點別作怪,不然看我不把你扇到天邊去!
  
  亭中的中年人起身走到亭前,躬身一禮道:「在下木華青見過風族長。」
  
  寧禹疆簡單還個禮,問道:「閣下就是五盟的人?」
  
  「正是!在下乃是五盟中的二首領。」木華青微笑著將寧禹疆引入亭中落座。
  
  「你修煉的是木系法術,又正巧姓木,不會跟木族有什麼關係吧。」寧禹疆在這人身上感覺到的竟然是十分純粹的木族法力,其精純程度比起木瑕雪、木易鵬等人的也不遑多讓,只有木族嫡系才能到此境界,其他的人修煉木族法術就算如何精深也很難有這樣純粹的仙氣。
  
  「小族長好眼光,在下確實是出自木族嫡系。」木華青正是打算從血統開始切入今日的話題。可惜,他遇上了寧禹疆,寧禹疆從來不是個按著別人思路走的傢伙,她對這些拉關係認親戚的事情更加半點不熱衷,也沒有深入探究為何忽然又冒出來一支聽都沒聽過的木族嫡系的興趣。
  
  「我記得你們說有救治木族長和雷亦英的方法,我人已經來了,還請賜教。」寧禹疆一開口就直指對方將她約來的借口。
  
  木華青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只要風族長能夠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們自會將良方奉上。」
  
  「什麼要求?」
  
  木華青預先想好的大堆社交辭令在寧禹疆直接得毫不掩飾的咄咄逼問中全數無用武之地,調整一下思路,重新擺出優雅的笑容道:「我們想請風族長不要再插手惡靈之事。」
  
  寧禹疆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痛快點頭道:「好啊!藥方呢?」
  
  這下子又把木華青噎住了,他準備的一番說辭要說服寧禹疆的,沒想到人家根本不問緣由就一口應承。
  
  寧禹疆的爽快令木華青嚴重懷疑起來:「風族長此話當真?」
  
  「我沒興趣跑這麼遠來特地陪你消遣。」
  
  「風族長也不問緣由?」怎麼可以這樣啊,他準備了一大篇血淚革命家史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服寧禹疆不要再給他們搗蛋,結果人家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啊!
  
  「我比較喜歡看結果。」
  
  木華青那張風度翩翩的假面幾乎要掛不住,最終他一咬牙道:「那好,那便請風族長立下一個誓來!」
  
  寧禹疆冷笑一聲道:「我連你所謂的良方的影子都沒見過,你就讓我立誓,是不是太好笑了一點?」
  
  木華青繃著臉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道:「當日傷了木易鵬與雷亦英的法術中混了萬年鴆木英的毒髓,只要餵他們服下這瓶中的解藥,配合木族的洗髓凝骨術,三年就可以恢復如初。」
  
  寧禹疆聽了他的話也忍不住神色一變。
  
  萬年鴆木英那是傳說之中才有的劇毒之物,早已經失傳多年,據說一旦中了這種毒,凡人不消三日就會筋骨消融而亡,死狀極慘,就算是仙族、妖魔族身體比凡人強健千百倍,中了這種毒也拖不過三年,第一年是昏迷,第二年開始筋骨就會一點一點被侵蝕消融,直至死亡。
  
  這種毒在發作之前中毒之人除了昏迷別無其他特別徵兆,木易鵬與雷亦英中這種毒的時間尚不足一年,這時救治應該還能恢復如初,如果過了這一年,那即使救活了,身體根基也會大受損傷,就算保住了修為,日後修煉也再難有進展,甚至本來三千年的壽齡也會大打折扣。
  
  對方竟然是用這種失傳已久的毒物對付木、雷二人,難怪木族遍尋名醫都束手無策!
  
  不過光憑他們的一面之辭,寧禹疆也不會輕易就信了,她也有自己的鑒定方法!
  
  寧禹疆抬頭對亭子頂上正跟烏鴉大眼瞪小眼的小鳳凰叫道:「幻感冒,你下來看看這個藥是真是假?」
  
  木華青聽了鳳凰神鳥的大名,神情頓時變得十分古怪,想笑又怕失禮,憋得一張臉都扭曲起來。幻感冒悲憤地大聲反駁道:「我說了一百遍了!我叫幻、雪、兒!」
  
  主人怎麼可以在外人面前叫她這麼遜的名字,真是太丟臉,太破壞她光輝美好的神聖形象了!
  
  「好啦好啦!你下來看看這藥再說。」寧禹疆嘿嘿乾笑兩聲,現在是要用小感冒的時候,把她惹毛了就麻煩了。
   
  幻感冒氣呼呼地瞪了那隻呆呆愣愣的烏鴉一眼,轉身飛入亭中。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總覺得這烏鴉似乎在笑!
  
  鳳凰神鳥衝破第二道封印,就會擁有先輩們的知識與學問,可惜鳳凰神鳥現世的次數極少,所以她們的信息嚴重過時,平常絕大多數時候用不上,但是要評鑒一些上古流傳下來的物品,無人比得上她們精通。
  
  寧禹疆也是靈機一觸才想到這點,沒想到幻感冒除了當飛行器外,還有鑒別古董的用處。
  
  木華青不動聲色地把藥瓶放到桌上,拔開瓶塞,任由幻感冒湊過去看個仔細。
  
  「東海夔牛目、黑水玄蛇鱗、五采狂鳥冠羽、琴蟲尾骨.....不錯,這是萬年鴆木英的解藥。」幻感冒瞇著鳳眼聞了好一陣,終於作出權威判斷。
  
  木華青面帶得色道:「風族長可放心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295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23:28:02
292 要還是不要?

     「放心了。」寧禹疆伸手取過玉瓶,仔細看了看。木華青神色自若地任她將玉瓶拿在手中把玩,全不阻止。對方是仙族一族之長,他自然不擔心她會耍賴行騙。
  
  他只是後悔,早知道寧禹疆這麼好說話,剛剛應該多提幾個對己方有利的條件。不過他顯然對寧禹疆的人品估計過高了
  
  寧禹疆對玉瓶反覆看了幾眼,忽然道:「就著幾顆藥丸想支使我,未免太便宜,算了,藥丸還你,交易作廢吧。」
  
  說完隨手將瓶子放在桌上轉身就走,幻感冒翅膀一展跟了上去,一人一鳥竟然毫不留戀地就走了。亭外不知何時下起濛濛細雨,雨粉落在離寧禹疆身體幾寸的地方就自動被微風盪開,遠處看去這些被彈飛的雨粉折射著日光,好像在她身周鑲嵌了一圈朦朧的光環,說不出的聖潔美麗,不過看在木華青眼中,這個女子不但半點不美好,還可惡到極點。
  
  今日之事從頭到尾她竟是在耍著他玩?!
  
  「風族長,請留步!」木華青一手取回玉瓶,以神識一掃,確定寧禹疆並未在藥中做過手腳,不由得大感疑惑,她這麼出爾反爾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想討價還價?也對她剛剛確實答應得太過痛快了。
  
  寧禹疆回頭一笑道:「不了,風族中事務繁多,我還要趕回去處理,木先生請吧!」
  
  「風族長莫非就不把木族長與雷亦英的性命放在心上?!」木華青追出兩步,急道。他心唸電轉,忽然想到一個十分可怕的可能莫非這風族長是想看著木易鵬與雷亦英橫死?!
  
  對啊!風族只是木族分支,只是最近這些年勢力漸大,所以才執掌了木族的實權,木易鵬一死,木族就只剩下個木瑕雪,此女年紀幼小法力再高也高不到哪裡去,雷族族長雷宏正已死,雷亦英是同輩中的翹楚,他也死去的話,雷族剩下的人陷於族長之爭也再難與風族一爭長短。就利益而言,對於風族來說這兩個人根本就是死得越快越好!
  
  他們一直以為風族族長行事爽快,光明磊落,與木易鵬等木族上下交好,莫非這不過是她故意造出的假象?
  
  木華青以己度人,越想越覺得寧禹疆陰險非常,深悔他們幾人提錯了交換籌碼,感情寧禹疆特地趕來並非是真心想救木、雷二人,只是想確定兩人是否無救!
  
  寧禹疆頭也不回道:「比起惡靈為禍三界,死傷無數,他們二人的犧牲又算什麼?」
  
  這話聽著正氣凜然,木華青卻越肯定心中所想,幾步追到亭子外,朗聲大笑道:「如果我將風族長執意犧牲木族長與雷亦英之事告知木族、雷族以及其他仙族中人,不知他們會如何看待風族長呢?」
  
  寧禹疆果然慢慢回過頭來,冷笑道:「萬年鴆木英、東海夔牛目、黑水玄蛇鱗、五采狂鳥冠羽、琴蟲尾骨這些都是上古傳說中之物,除了我的神鳥,普天之下誰人能夠證明你手上的藥真能救得了木族長與雷亦英身上的傷?你們忘了,正是你們手下的人打傷這兩人的,木族、雷族的人肯讓你試藥嗎?哈哈!就是你們,也捨不得白白送藥救治吧,你們愛說什麼只管說!我只推說一句你們給的藥中有毒,意圖借我之手毒殺木、雷二人,使風族與木、雷兩族交惡,恐怕不但不會有人指責於我,反而人人讚我明察秋毫呢。」
  
  她的一番話只把木華青說得臉色發青,更加肯定面前這個少女看似明朗直率,實質乃是腹黑梟雄一名!
  
  他今日乃是身負重任,要軟硬兼施使寧禹疆與他們合作,至不濟也不能繼續妨礙他們行事,救治木、雷二人的藥物不過是個引子,並非此行重點,但是被寧禹疆一番亂拳打得他陣腳大亂,進退失據。
  
  眼看著寧禹疆就要離開,木華青終於顧不得面子裡子,衝上前去躬身一揖道:「尚請留步,是在下有眼無珠,小覷了風族長了。」
  
  寧禹疆輕哼一聲,並不搭話。
  
  「天雨留客,還請風族長到亭中稍坐,聽在下一言。」木華青姿態放低了許多,其實從他心裡確認寧禹疆並不如表面上那麼正大光明,一心為公後,他對寧禹疆的防範反倒鬆了許多,甚至對於今日所談之事有撥雲見月的感覺。
  
  他們就怕寧禹疆太正義了,所謂無慾則剛,他們會找不著地方下手,既然她也是有私心有野心的人,那便一切好辦。
  
  寧禹疆姿態擺足了,方才大模大樣地回到亭中,兩人相對而坐,寧禹疆要幻感冒飛回亭子頂上蹲著,幻感冒委委屈屈道:「外邊下著雨呢,淋雨淋久了我感冒了怎麼辦?」
  
  寧禹疆斜了她一眼道:「就憑你的名字,等閒感冒也不敢來找你!快去!」
  
  幻感冒悲憤地展翅飛到亭上,恨恨瞪了那隻已經淋得濕嗒嗒狼狽不堪的烏鴉一眼,一抖身子便化成一團烈焰,登時將亭上一大片地方烤得乾爽無比,她這才消了火氣,優雅地蹲下,學著寧禹疆一樣施法將落到她身上的雨粉彈開。
  
  那隻烏鴉一動不動,連身上的羽毛被烤得焦捲起來也毫無所覺。幻感冒暗暗警惕,表面上卻仍是一副高傲姿態,故意扭過頭去不理不睬。
  
  亭中木華青已經開始對寧禹疆的說服工作:「風族長可知惡靈的來歷?」
  
  「願聞其詳。」寧禹疆不動聲色,她帶著幻感冒在妖魔族中破譯出神秘文字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她也樂得繼續裝糊塗聽聽這木華青的說法。
  
  對於五盟的來歷,她隱約覺得並不那麼簡單,尤其在今日見了這個木族嫡系的傢伙,又聽他說要自己不再管惡靈之事,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定這夥人跟當年的惡靈之事有那麼點關係。
  
  「惡靈本是上古時仙魔兩派共同煉製而成的妖物!」木華青語出驚人,就等著看寧禹疆的震驚反應,寧禹疆覺得造出這樣的表情有點難度,於是也就沒有刻意去勉強自己的面部肌肉。
  
  木華青見她一臉淡定,反而有些急了:「風族長可是不信在下所言?」
  
  寧禹疆不想太打擊他,於是道:「待你原原本本說清楚了,我再決定信與不信。」她現在對惡靈瞭解得越多,就越有把握消滅它,所以她是真的想聽聽木華青的說法。
匿名
狀態︰ 離線
296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23:28:20
293 所謂精英

      惡靈的來歷從他口中道來,與寧禹疆之前瞭解到的大致差不多,只是木華青所說的要更為詳細,例如當日主持煉製惡靈的是當時的金族族長,可惜對於寧禹疆最想知道的惡靈煉製過程木華青並沒有提及。
  
  「惡靈的厲害仙魔兩派中都有流傳,這麼厲害的東西竟是人為煉製,這點實在教人難以置信。」寧禹疆故作懷疑,希望套出一點有用信息。
   
  木華青道:「此事金族之中有記載,不過大概只有金族族長才有機會知道這個秘密,風族長如若不信,可以向金族長試探一二。」
  
  寧禹疆不想打草驚蛇,透露出自己的真正目的,於是沒有繼續探問,點點頭示意木華青繼續往下說,心中把金族的祖宗徹底問候了一遍。木華青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欺騙她,惡靈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金族的混蛋,難怪她從一開始就對金族的人沒好感!嗯.....柔兒例外!
  
  木華青笑了笑道:「風族長想必對我們五盟的身份來歷有些懷疑吧?不瞞風族長,五盟的幾位頭領,都是當年仙魔兩派中參與此事的人的後代,例如在下,就是當時木族族長嫡次子的後裔,若論血統,比起現在五大仙族的族長也相去不遠。」
  
  他這話也不算自誇,因為五大仙族中除了木族的女子天生有較強的生育能力,其餘四族的女子絕大部分一生只能生一個孩子,甚至終生不育的也大有人在,四大族怕木族勢力座大,都有意識地避免迎娶木族女子做正室,所以這四族族長夫人未必生得出嫡長子,很多時候族長都是在庶子中誕生。
  
  金族金澤立的正室夫人意外地先生了金平眉,又再生了金迎秋,是極個別的特例,也因此她不但自己在金族中的地位牢不可破,連一雙子女也備受寵愛。
  
  木華青自稱血統不輸於五大仙族族長的說法也不無道理,說到底,他們是確確實實的五大仙族嫡親血脈,不過是他們這一支一直不為人知而已。
  
  寧禹疆笑了笑道:「五大仙族中,從不曾聽過你們這一支,想必是你們故意隱藏起來吧,這與惡靈有關?」
  
  木華青有些自矜地點了點頭,道:「我們隱姓埋名長居海外,為的正是惡靈!」
  
  寧禹疆看著他,心中大感不屑,現在的情景,猶如一群漢奸國賊的後代沾沾自喜地宣稱我祖宗可是名人貴族一般,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木華青卻沒有感到半點心虛,他得意洋洋道:「惡靈現世後,實力之強遠出了仙魔兩派先人的估計,三界生靈滅絕過半,凡人近乎絕種,仙魔兩派也失去了大部分精英,雖然有鎮魔大陣鎮壓,但是後來卻現每隔萬年,大陣就會失效一次,先人怕仙魔兩派落得如同凡界人類一般的下場,於是在族中挑選出近千精英嫡系,送至海外一處孤島,並在其上設立與鎮魔大陣完全一致的陣法,將族人全數困於陣中,以保存仙魔兩派血裔。我們就是當時被送到島上的那一批人!」
  
  原來把人藏在陣中的想法,在鎮魔大陣誕生後不久就已經有人付諸行動,這個法子沒有流傳下去,除了因為創製這個法陣的人都被殺光,恐怕就是某些人的私心作祟了。幾代之後,法陣真的徹底失傳了,這個法子就算有人想到,也沒法實施。
  
  寧禹疆對所謂的送到島上的「精英」十分懷疑,真正的精英,當時大都死在與惡靈的抗爭之中,所以才爭取到時間製造鎮魔大陣,仙魔兩派當年人不少,但是精英絕對不多,哪來的這麼許多死不完還送到島上?說到底不過是剩下的矮子裡挑的高個罷了。
  
  「這樣的孤島只有一個?」寧禹疆有些懷疑桃源仙島外的大陣也是當時的人所建,當然也有可能是漫長的時光中,有那麼一個研究鎮魔大陣有了成果的人的暗中試驗,例如她自己當年雖然沒能研究出佈陣法,但不也把破陣的方法研究出來了嗎?
  
  只是風族的典籍上對於桃源仙島是何人所建,又是建於什麼年代,一直含糊其辭,其中可能有什麼貓膩也不定。
  
  火族建陣之人雖被殺得乾淨,但是此事牽連甚廣,有個把漏網之魚,又或是但是參與此事的人各懷鬼胎,暗留一手是很有可能的。
  
  木華青怔了一下,神色一變反問道:「莫非風族長見過別處有類似的陣法?」
  
  寧禹疆笑了笑道:「只是隨口問問罷了。」
  
  木華青將信將疑,但他們雙方此刻都是互相試探防備著的,他知道再追問寧禹疆也不會多說什麼,於是只得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們所在的法陣,正好是惡靈每次現世之後十年就會失效一個時辰,為了保守這個秘密,萬萬年來,我們都只在那個時候派少量的人離開法陣,回到仙族與妖魔族的地盤,挑選資質優良的人才以及珍貴法寶送回島上。直到九十多年前,我們幾人帶著族人離開法陣,發現惡靈竟然沒有如期現世......」木華青說到此處,神情複雜地看了寧禹疆一眼,那一眼裡似有驚奇訝異、似有不滿不快、甚至有些妒忌怨恨,總而言之,沒有分毫正面的情感在。
  
  寧禹疆回他一個十分無辜的蘿莉表情,故意轉移重點問道:「你們的祖先建陣時怎麼不設定法陣每十年失效一次呢?這樣你們進出就方便得多了。」從木華青的態度,她分明察覺出,對方對惡靈沒有如期出現,感到十分失望!而且因此對她這個傳說中的導致惡靈沒能出現的關鍵人物很不待見。
  
  他爺爺的,這些人真變態!自己躲在烏龜殼裡還見不得別人安然無事。
  
  她的問題成功把木華青噎住了,他的臉色如萬花筒一般色彩繽紛地變了一遍,不情願道:「法陣設計繁複無比,就是改動一絲一毫都可能產生意想不到的變化,為了安全起見,自然不好隨意調整。」
  
  寧禹疆心中暗笑,卻也慢慢將當年事情的原貌推導了出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297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23:28:39
294 對付惡靈的辦法

      先是凡人的世界飛速發展,令仙族與妖魔族倍感威脅,但是礙於仙魔兩派中有一些勢力與凡人過從甚密,他們不便公然對凡人做些什麼,於是金族領頭,仙魔兩派聯手煉製出了惡靈。
  
  這個惡靈的強大過了他們的估計,不但殺滅凡人連仙魔兩派也照樣大肆屠殺,而且因為吸食了不少仙魔兩派高手的精元而迅強大起來,局面失去控制。
  
  仙魔兩派為了應對惡靈,由最擅長佈陣的火族設計鎮魔大陣,製造惡靈之穴為誘,最終將惡靈困在其中。
  
  為了保守秘密,他們將參與佈陣的人殺死,又將相關典籍銷毀。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火族的法陣設計者,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留下了法陣每隔萬年就會失效一個時辰這樣一個大缺陷。
  
  仙魔兩派估計在遭遇第一次惡靈逃出法陣大殺三界的慘事之後,才醒過神來發現了這一點,此時離法陣設計的時間已經相隔萬年,世上再無精通陣法的人可以對鎮魔大陣進行改造了。
  
  這個時候,劫後餘生的這些仙族與妖魔族中,有人憑著手上保存的鎮魔大陣的資料,暗地裡尋覓到一些條件合適的海外孤島,在島上布下同樣的法陣,試圖用這些法陣困住惡靈使之無法如期返回惡靈之穴而灰飛煙滅,可惜計劃被惡靈識破,於是他們改為將部分仙魔兩派的人遷居到這個孤島之上。
  
  雖然這樣限制了他們的自由,卻也保證了他們的安全。
  
  這些孤島的相關信息,因為某些人的私心,被刻意隱藏起來,逃到孤島上的人們希望在孤島的庇護下,保存實力慢慢研究出對付惡靈或改善鎮魔大陣的方法,這樣,當他們的後代子孫想出辦法解決惡靈之事時,當某次惡靈現世,他們將以救世主的姿態回歸故里解決惡靈,並趁著三界遭受惡靈重創之後元氣大傷,輕易成為這個世界的新主宰。
  
  在這些孤島上,仙魔兩派的人物共同生活了不知多少年,早就已經混淆了仙魔之別,擰成一股新的勢力。
  
  每隔萬年,法陣失效時,他們都會派出使者,一來島嶼之間互通有無,二來觀察三界被惡靈肆虐後的情況,當然非常重要的還有為島上的居民補充資源與人口。
  
  萬萬年過去了,這些島嶼上與世隔絕的仙族與妖魔族人因為受到法陣的常年扼制,天賦法力越來越差,體質衰弱,雖然每隔萬年都會帶回一些仙族與妖魔族的倖存者補充島上的人口,但依然抵不住整體素質與生命力的衰減,現在所有島嶼加起來,只剩下不到一千人。
  
  能夠活下來的個個都有一定的能力,他們聯合起來根據五行法力差異,選出金、木、水、火、土五大領,結成所謂的五盟,而這次出面與寧禹疆交涉的木華青,正是這一代的木系領。
  
  「木先生跟我說的這麼許多,可謂推心置腹,究竟有何目的?」寧禹疆心裡把這些世代當縮頭烏龜的傢伙反反覆覆問候了無數次,花了很大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把不屑與鄙夷顯露在臉上。
  
  木華青正容道:「五盟想與風族長做一筆交易。」
  
  「哦?」終於說到核心了。
  
  「不瞞風族長,在三千多年,五盟已經想出了對付惡靈的方法。」木華青說到這裡,忽然閉口不言,定定看著寧禹疆,似乎是故意吊胃口,又似乎是想看清楚她的反應,再決定是否往下說。
  
  「沒人告訴你,這樣盯著女孩子看很不禮貌嗎?」寧禹疆板起臉來教訓道,一副古板淑女遭到登徒子冒犯的氣憤神情,再次把木華青噎在原地。
  
  「失禮了!」木華青幾乎咬牙切齒道。
  
  「你們想出面對付惡靈,我想三界中人都會額手稱幸,我就坐等你們的佳音了。」寧禹疆故意天真單純地說道。
  
  木華青冷笑兩聲:「我們的祖輩萬萬年來困守孤島,忍受法陣的壓制之苦,方才悟出對付惡靈的方法,就這樣輕易出面對付了惡靈,又有什麼好處?」
  
  「至少你們的子孫後代不用被關在那些孤島上,可以放心大膽回來生活了。」這是寧禹疆的真心話。
  
  木華青神色一動繼而恢復平靜道:「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風族長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裝傻?」
  
  「好吧,我不裝了。」寧禹疆從善如流道:「我知道你們的意思,讓我袖手旁觀,好教你們把惡靈放出來,然後讓三界之內的人死個大半,到時你們就可以先收服惡靈,再輕鬆征服世界對不對?只是你們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們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木華青見多了仙族中人正氣凜然面孔下的齷齪自私,寧禹疆說話這麼不留情面他也不以為忤,什麼傷天害理?她不過是在試探他們的條件與底線罷了!一定是這樣!
  
  事到如今,這個計劃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所以木華青坦然道:「五盟雖然有制服惡靈之法,但因為世代居住在法陣之內,法力高強之人並不多,不管是利用、收服惡靈,又或是統治重建三界,都必須要有合作夥伴。只要風族長答應此事,我們可以為風族提供庇護之處,保證惡靈現世後風族上下不損分毫,而在惡靈被消滅之後,風族長可以帶同族人加入五盟,與我們共同統治三界。」
  
  寧禹疆挑挑眉道:「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有消滅惡靈的本事呢?」
   
  木華青沉下臉色,道:「不瞞風族長,九十年前島上法陣失效之時,五盟所有人已經全數遷出,改為駐紮在普通島嶼之上。風族長請想,如果我們無法制服惡靈,無法保證在它肆虐之時保護自身平安無事,將它放出來於我們又有何好處?」
  
  「三界每隔萬年便遭受一次浩劫,人才凋零,而五盟萬萬年來孤懸海外平安無事,島上諸人代代相傳都在研究鎮魔大陣以及克制惡靈的種種手段,我們先祖留下的資料甚多,到三千年前才想出方法對付惡靈,實在已經算晚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298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23:28:57
295 不跟腦殘合作

      寧禹疆聽了他的話,心中暗歎:確實是挺晚的,估計困在孤島法陣中的人連智力都退化了,幸好風族的人不過是困在桃源仙島上一百年就被放了出來,否則恐怕人人都會變得跟他們一般笨,那才真叫悲催呢!
  
  「風族只要與五盟締結盟約,五盟上下願意雙方一起立下血誓與風族同進退、共生死,如此族長可相信我們的誠意了?」
  
  血誓一旦立下,如有人反悔,就會遭受天譴魂飛魄散不得生。寧禹疆神色一動,再無懷疑五盟手上確實有收拾惡靈的方法,不過是他們與仙族數次交鋒,現僅憑他們的實力無法順利執行計劃,所以才會改為主動找她合作。
  
  寧禹疆想了想,問道:「為什麼選擇與風族合作?」
  
  木華青自覺手上握有足夠讓寧禹疆心動的籌碼,所以也不掩飾:「風族的巽風崖與黑風山惡靈之穴相隔不過數十里,我們要對鎮魔大陣或惡靈做些什麼,無法繞過風族獨自行事。」
  
  現在黑風山一旦有什麼異動,風族上下都會馬上知曉並出面制止,尤其是山上最近還多了很多仙魔同盟的人駐紮。只有把寧禹疆這個盟主搞定了,他們的計劃才能順利進行下去。
  
  寧禹疆想到他們對付木族、火族與土族的手段,問道:「既然如此,你們何不一開始就找我商談?卻要去滋擾木族、火族與土族?甚至驅使大長老的屍身在黑風山上作亂?!」寧禹疆想起大長老死後仍不得安寧,想起被抽乾鮮血精魂的風妍語,神情越凜然。
  
  如果他們本來就打算放出惡靈,到時這其餘幾個仙族自有惡靈去收拾,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
  
  就如同他們對妖魔族毫無動靜一樣,強大如魔主,一旦惡靈現世,多半也是要敗亡於惡靈手下,根本無需他們動手,所以他們雖然在妖魔族中暗中展勢力,但是從不與妖魔族任何一部生衝突。
  
  木華青神情有些尷尬,早知道會是今日這個境地,他們應該趁黑風山還無人注意之時就放出惡靈的,有時候計劃太多反而誤事。
  
  寧禹疆見他這個樣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過來。
  
  五盟一開始只想獨大,所以在這幾十年間他們沒有貿然去黑風山放出惡靈,而是積極地在暗中發展勢力,慢慢推展著他們的計劃將部分仙族控制住,就可以將他們當做工具支使,先放出惡靈將三界之內其他勢力殺滅殆盡,然後消滅惡靈,最後一統三界。
  
  可惜他們的計劃連連失利,最近孤注一擲冒險地想放出惡靈也以失敗告終,反而引起了寧禹疆以及仙魔同盟的警惕,他們自知再難獨自對惡靈以及鎮魔大陣做什麼手腳,所以才不得已改為以「分權」的代價,尋找合作夥伴。
  
  工具可以用完就扔,合作夥伴卻是要分享他們的勝利果實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們絕對不會與任何人合作。
  
  在選擇合作夥伴的問題上,妖魔族老一輩魔君均效忠於魔主,唯一一個冒險投靠他們的魔君裂原又死於非命,魔主作為妖魔族共主,實力過於強大,五盟怕將來被對方蠶食戰果,一開始就將他們剔除在選擇對像之外。
  
  剩下幾個仙族,以現在的情況看來,風族確實是他們最佳的選擇,至少在利用惡靈消滅異己這個重要步驟上,風族擁有地利、人和兩大優勢。
  
  內中緣故清楚了,卻不必當面說破,寧禹疆與木華青討價還價一番,試圖套出他們制服惡靈的方法。
  
  這個木華青就再不肯鬆口了,寧禹疆想了想,下猛藥道:「鎮魔大陣還能撐一陣,我不覺得我有冒險跟你們合作的必要。」
  
  鎮魔大陣雖然已經開始出現一些不穩定的跡象,但是暫時看來沒有即刻崩潰的危險,而仙魔聯盟對於鎮魔大陣的研究工作正有條不紊地進行之中,也許不等鎮魔大陣衰竭崩潰,他們就能想到法子或修補、或重建或創造出一個新的陣法鎮壓惡靈。
  
  他們有很大的可能會安然生活繁衍到九千九百年後惡靈再次現世那天,甚至更久。
  
  而冒險放出惡靈,就算真如五盟所說,他們有辦法在惡靈肆虐後將它收服,也不保證其中不出意外,最最可怕的是五盟的方法萬一無效,風族的人也要為他們陪葬,到時都不知道該找誰去哭。
  
  她這麼說,木華青反而對合作產生了信心....如果眼前的少女不是已經對他的建議動心,就不會把細節考慮得如此清楚。
  
  「風族長有所懷疑,也是人之常情。不妨回去考慮些時日再作決定。」木華青笑得一派從容。
  
  寧禹疆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抬頭對著木華青笑了笑道:「不必考慮了,你說了你們的條件,不如也聽聽我的條件如何?」
  
  木華青肅容道:「風族長請說。」
  
  「你們有兩個選擇,第一,說出解決惡靈的辦法,你們可以重新回到各自的仙族領地中生活,作為酬謝,不管仙族與妖魔族都會待你們如上賓,給予你們足夠的尊重與優待。至於能不能混出個名堂來,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寧禹疆豎起一隻手指,微笑道。
  
  木華青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卻聽寧禹疆繼續道:「第二,你們可以抱著你們的秘法滾回你們的烏龜洞裡過日子!但是我會將你們以及你們祖宗的所作所為通告三界,有本事你們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原來風族長由始至終都沒想過與我們合作!」木華青拂袖而起,滿面怒容。
  
  「我不喜歡跟完全沒有人品可言的腦殘合作。寧禹疆隨口說出來的話都能毒死人:虧你們有臉說出口要把惡靈放出來害人,你們縮在烏龜洞裡太久,不把自己當人不要緊,不要以為人人都跟你們一樣利慾熏心,為了實現你們可笑的霸業而害得三界生靈塗炭。」
  
  木華青氣得渾身抖,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早沒了之前溫文爾雅的高人氣度。
匿名
狀態︰ 離線
299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23:29:13
296 全知全能小鳳凰

      「小薑糖,說得好!」小溪旁的大石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名俊美絕倫,清冷恬淡的藍衣青年,微笑著附和道。這個青年正是水流觴,從他一派氣定神閒的姿態就可以知道,他已經在這裡好一會兒了,而木華青半點沒有察覺。
  
  木華青心中暗暗吃了一驚,仙魔兩派中的著名人物,他們大都畫有畫像,所以他一眼便認出了眼前人的身份,對寧禹疆更覺氣憤:「在下只邀約了風族長一人前來相見。」
  
  「第一,你信上沒寫明只能我一個人來;第二,就算寫明了只約我,你我又沒有很熟,我憑什麼聽你的話;第三,就算我有必要聽你的話,這位乃是水族少主,可不是歸我管的。」寧禹疆見水流觴出現,知道他已經暗中準備好一切,現在可以收網了,所以心情大好地消遣起人來。
  
  木華青恨恨地跺一跺腳,冷聲譏諷道:「風族長高風亮節,見面更勝聞名!你我話不投機半句多,在下告辭!」
  
  寧禹疆滿不在乎地伸個懶腰道:「是啊,跟你一比,我都覺得自己快夠得上聖人的標準了。」
  
  水流觴深知寧禹疆的牙尖嘴利,此刻眼見木華青被她氣得幾乎吐血,心中忍不住有些同情起他來。
  
  不過同情歸同情,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木華青大步走到竹亭外,忽然覺得眼前光影一閃照得他睜不開眼睛。本來帶著花木水汽的山風竟變得乾燥無比,腳下踩踏到的土地觸感似乎也有些詭異,他低頭避過強光瞇眼去看,就見腳下的青草苔蘚全數乾枯黃,他剛剛一腳踩下去,它們就如火中的灰燼碎成粉末!這分明是已經乾燥得沒有半絲水分了。
  
  木華青大吃一驚,舉目四顧,強光已經消失,四周竟然變成一片茫茫沙漠,腳下的乾枯草屑很快被淹沒在飛揚的黃沙之中,什麼小溪、竹亭、花草樹木統統不見蹤影,甚至寧禹疆與水流觴也一並不見了!
  
  這分明是對方向自己動手了,只是不知現在究竟是是身陷法陣,還是被幻術所惑?
  
  「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風族長此舉就不怕傳出去遭三界非議?!」木華青覺得今天自己一直在失算,寧禹疆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說話都在他意料之外。他本來料定寧禹疆身為仙族族長,就算雙方談判失敗,至少也不會為難他這個來使,雖然他事先留了個心眼,準備了以防萬一的退路,但是心底裡並不相信自己會用得上。
  
  「我們什麼時候交戰了,一直都是你們五盟在暗處對我們施以暗算,你要送上門來,難道我還不能修理你出氣?」寧禹疆的聲音飄渺,木華青仔細留意卻仍不能找出她的位置,不過大致能確定自己現在應該是被困在以法術構築的幻象之中。
  
  再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木華青覺得自己真是傻,從一開始就該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寧禹疆的言行,而不是天真地以為對方會自重身份,依禮而行。
  
  不過他能夠成為這次的來使,本身的本領也不差,木華青冷哼一聲,雙手翻飛舞動,做出一個個姿勢古怪繁複的結印,就想突破幻象脫身而去。
  
  同一時間,他眼中所見的是萬里黃沙,而寧禹疆與水流觴所見的仍是小橋流水竹亭,唯一不同的是竹亭上的那隻烏鴉,已經化為一塊焦炭,從亭子頂上掉落到地上。
  
  幻感冒志得意滿抖了抖山上的五彩羽毛,點評道:「這個傢伙用的「移花接木」之術,這隻烏鴉是通靈神木雕成,身上寄放了這傢伙的毛髮血滴,不管這傢伙受傷如何嚴重,都能魂神離體,在這烏鴉身體碰觸到花木之中寄魂重生,如果只是身陷法陣又或被困,更可以通過與烏鴉之間的感應,快迅脫困,安然轉移到烏鴉所在之地。不過,他與神木烏鴉相距不能太遠,太遠了彼此間的感應法力也會隨之減弱,那就無法轉移了。」
  
  她說的話,木華青在幻象之中也能聽聞,但他只是微微冷笑道:「你們以為燒死了我的神木烏鴉就能阻止我離開?!笑話!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上古神術的厲害!」
  
  他口中譏諷,手上的結印度越來越快,竹亭上那一隻神木烏鴉不過是用作麻痺對手的道具罷了,他特意帶著這隻烏鴉又把它放在如此顯眼的位置,正是想讓人將注意力放在它身上。
  
  果然寧禹疆一開始就讓她的鳳凰神鳥去看住這隻烏鴉,雙方一翻臉這隻烏鴉馬上就被鳳凰神鳥毀去。
  
  不過木華青現在並不好受,木缺水而枯亡,身邊滴水不存的乾涸幻術正正是他木系法術的剋星,他一邊憑著手上結印的法力阻擋身周水之靈力的流失,一邊將神識放出,尋找他暗中放出的其他神木烏鴉,好快快脫離險境。
  
  奇怪的是,明明放在附近十里之內的十多隻神木烏鴉,此刻卻像石沉大海,分毫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木華青只覺得體內法力凝滯,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甚至開始凌亂無力。
  
  幻感冒清脆的童聲再次傳來,這次更是伴著得意無比的大笑聲:「你一共準備了十八隻神木烏鴉對不對?哇哈哈哈!這種彫蟲小技也好意思說是什麼上古神術,敢在我們全知全能的鳳凰神鳥面前顯擺!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不然保證你很快會變成人乾!」
  
  木華青這一驚非同小可,難怪自己一點感覺不到其他神木烏鴉的存在,原來竟然已經被這隻該死的鳳凰神鳥全數毀了,急怒之中,他腦中靈光一閃,大聲道:「風族長,只要你保證我今日安然離開,我可將治療木易鵬、雷亦英的藥丸留下,否則在下要將這些藥丸毀掉,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寧禹疆既然不肯與他們合作放出惡靈,不肯為了權勢去害三界中人,那必然也不會願意眼看著木雷二人慘死,先前拒絕交換多半是她故意虛張聲勢!
  
  「那你就舉手給我看看啊,恐怕你舉手除了投降,別的什麼事都做不成。」寧禹疆笑瞇瞇地說道,手上把玩著幻感冒送過來的小玉瓶....赫然就是木華青先前給她與幻感冒驗看的那一個!
匿名
狀態︰ 離線
300
匿名  發表於 2014-7-10 23:29:29
297 為正義而奸笑

      木華青神識一掃已經可以確認藥瓶確實已經不在自己身上,頓時像被戳破的皮球,長歎一聲閉目就擒。
  
  水流觴的以法術層層禁制了他的行動與法力,這才收回幻術,木華青委頓在地,一頭綠色的頭變得如枯葉一般又乾又黃,整個人頓時蒼老了一大截,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卻已經是元氣大傷,半分法力都動不了如同一個普通中年凡人一樣,再搞不出什麼古怪。
  
  寧禹疆走過來打量了他兩眼道:「看見他這個樣子,我就想起一個人哎。」
  
  「我知道我知道!」幻感冒呱呱叫道:「是枯木魔君對不對?」
  
  寧禹疆摸摸她笑道:「哇,你越來越聰明了!」
  
  幻感冒難得被誇獎,長長的尾羽興奮地擺動起來,恨不得像孔雀那樣開屏顯擺一番。
  
  木華青盯著寧禹疆手上的小玉瓶,恨恨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那藥....那藥你究竟是如何偷去的?!」
  
  幻感冒不高興了:「什麼偷啊?哼哼,這是移花接木之術,不過由我這麼厲害的鳳凰神鳥使出來,比你高明千百倍罷了!這些上古法術,天下間哪有人能比我精通?!」
  
  「移花接木之術?這與移花接木術有什麼關係?」再讓幻感冒吹下去,絕對會沒完沒了,水流觴也有些好奇她究竟是如何施法的,於是插話問了一句。
  
  幻感冒看見連很有能耐的水流觴都來請教問她,更是得意:「我也是看到那隻烏鴉才想起來的,他的移花接木之術,只能將自己轉移到神木烏鴉那裡,我的移花接木術,卻可以將玉瓶轉到我手上來。」
  
  「我明明檢查過玉瓶,你是如何做的手腳?!」木華青收回玉瓶時,曾特地打開瓶塞以神識檢視過瓶中藥丸,如果幻感冒把毛精血放在玉瓶內,他沒可能察覺不到的。
  
  「玉瓶沒有做手腳,但是主人把我的翎毛插入了瓶塞中,誰讓你只看玉瓶,不看瓶塞?!」幻感冒與寧禹疆心靈相通,她看到神木烏鴉時就想到了用同樣的法術把玉瓶偷回來,寧禹疆與她先後對著玉瓶擺弄半天,看似是檢視藥物真偽,其實是在暗中討論如何把這個瓶子偷到手。
  
  寧禹疆知道木華青多半會在收回玉瓶後檢查其中丹藥有沒有被動過手腳,所以改為在瓶塞上動手腳,果然大功告成。
  
  木華青思前想後,果然如此,氣得兩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水流觴搖搖頭道:「你啊.....」
  
  「讚我聰明絕頂,機變百出的話就不用說出口了,我心裡明白就是了。」寧禹疆與幻感冒齊齊奸笑起來。
  
  水流觴哭笑不得地喚來隱伏在附近的神獸白精,白精與寧禹疆是老相識了,面對她時不似對其他仙族族長長老一般拘謹守禮,多了幾分輕鬆自然。
  
  他一邊扛起木華青,一邊問寧禹疆道:「既然你一開始就打算把他抓回去,何必跟他談這麼久呢?」
  
  寧禹疆一點都不臉紅地說道:「我這個人比較愛好和平,所以寧願套他的話也不想把他帶回去抽筋剝皮嚴刑拷打逼問供詞,那麼乾血淋淋的太噁心了。」
  
  其實她是覺得逼問出的話,可信度值得懷疑,只有令木華青相信自己與他有一致的利益與目標,他才會更放鬆的把真是有用的信息洩露出來。
  
  「你?愛好和平?一般要問話,施法搜魂就好,你還抽筋剝皮的,好狠!」白精作出一臉驚恐的表情。
  
  寧禹疆聳聳肩沒說什麼,作為仙族妖魔族人,恐怕寧可面對她的嚴刑逼供也不想被搜魂問訊,身體的傷殘可以治癒,但是被搜魂過後,輕則瘋瘋癲癲,重則從此變成一個徒具軀殼的行屍走肉,這樣完好地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當日不止一個人建議她用這個方法對付不肯說出大長老下落的風妍語,寧禹疆都拒絕了,實在是她不願用這種方法對付自己的親妹,如此還不如直接處死風妍語,起碼讓她得個痛快。
  
  一男一女加上一雙「禽獸」,很快就回到了巽風崖上,夜焰見他們水、寧二人聯袂平安歸來,既是安心又是刺眼,這兩人站在一起,好一雙年貌相當的金童玉女!
  
  他本來要求同去,卻被寧禹疆以仙魔之別婉言謝絕:「我是想去拿救木大哥和雷亦英的藥,這是仙族之事,你要插了一手,我怕木族雷族不肯領情,說不定到時金族的人也要出來唧唧歪歪說一番仙魔有別的廢話,好事變是壞事,反而不美。再說,我與水流觴二人聯手雖然跟你比差著一大截,但收拾別人是綽綽有餘的。殺雞焉用牛刀,等我們對付不了了,肯定會立刻來求你幫忙的。」
  
  這個所謂五盟,以歷次交手的情況看來,都是以陰謀詭計旁門左道為主,這樣的行事說明其中真正的絕頂高手有限,寧禹疆加上水流觴,兩人的實力絕對足以應付,就算出了什麼意外,至少安然脫身不成問題。
  
  她這麼說有她的道理,所以夜焰才忍住沒有前往,溫言道:「要我做什麼,一句話就是了,說什麼求不求的呢。」
  
  這句話換來寧禹疆一個鬼臉。
  
  將木華青交給八長老等人嚴加看管,寧禹疆便親自到木族萬綠谷中去送藥。
  
  萬綠谷經過大半年的修葺,至少外觀上已經恢復過來,寧禹疆只帶了幻感冒到來,谷口看守的人見了連忙上來行禮,卻並不馬上引她進谷,反而請她在谷口旁一棵巨大的榕樹下稍作,等他們通知族長前來迎接。
  
  寧禹疆一想,估計是上次遭雷族奸細潛入突襲,所以萬綠谷中加強了戒備,這也是人之常情,她笑了笑沒說什麼就坐到了榕樹下。
  
  這棵榕樹樹冠極大,十足的一把天然巨傘,樹下有十分舒適的青籐桌椅,別有雅趣。樹上雀鳥眾多,但是現在確實出奇地安靜,應該說,自從寧禹疆到來,它們就一隻隻伏在樹幹上,動都不敢動,彷彿是在向某位大人物行禮一般的肅穆。
  
  這位大人物不是寧禹疆,卻是她肩頭上抬頭挺胸不可一世的小鳳凰幻感冒,鳥中之皇駕到,等閒雀鳥哪裡還敢呱噪?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9-29 06:48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