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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猛瑪象]幻武大帝[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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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8-14 16:53:06
一百二十一 長樂深宵

    初陽如金,都打在這位小英雄的身上。劉秀這次下了泰山,一路西行前往長安,自是另一番滋味,時而御劍飛行,時而步履輕快,走了兩日,這日在一座小鎮的客棧住宿。

    睡到半夜,忽然客棧一陣大亂,劉秀翻身而起,手持龍藏劍推窗一看,客棧下燈火通明,被許多官兵圍住,一行大刀闊斧的騎兵押著十輛木籠囚車走來,頭輛車中是一個蓬頭垢面的老者,其余車上皆是精壯少年。

    劉秀借著火光一看,心中大吃一驚,這老者正是曇花上人!

    一陣心驚肉跳,在劉秀在心頭籠罩了一層不祥的陰影,只聽一個提刀的武將吩咐道︰“看好這些奎山叛逆,尤其是這老者,據說他可是大有來頭,押到京師,重重有賞,若有差池,提頭來見。”眾將應了一聲,這武將走進客棧,對著店小二說︰“店家何在?”店小二慌忙去招呼軍爺。

    劉秀走到那個哎聲嘆息的掌櫃面前,深施一禮,從懷中掏出一錠大銀塞給掌櫃道︰“請問掌櫃,這些騎兵是從哪里來的,我本是上京尋親,很怕遇到這些兵甲,掌櫃的能否指點一二。”

    掌櫃的忙將銀子推還劉秀,沒將劉秀拉進一間無人客房,悄聲道︰“小客官,天下動蕩,匪患四起,你有所不知,此地是河東鎮,距此往西一千余里,有一座奎山,奎山上有神母呂鳳兒,呂鳳兒替天行道急公好義,在奎山聚集了十萬之眾對抗朝廷,朝廷屢次派兵征討未遂,前兩月有余,此地走過一隊匈奴騎兵,浩蕩無邊,說是漠北單于的狼師,奉了新皇的命令,去奎山平滅叛亂,果然不出月余,就傳來消息,呂鳳兒敗在單于手上,已被押解京師,八月十五就要斬示眾,這些人都是運送奎山余黨的,今日天色已晚,過不了黃河,便在這里休息,準備明日才能過河。”

    劉秀心知,掌櫃的話不可全信,單于的古狩魔刀確實無人能敵,大低是奎山兵敗,而呂鳳兒,劉演哥哥,玉萍紅綃姐卻是生死未卜,他思前想後,覺得在此地動手恐怕會連累掌櫃一家,就在店內安睡一夜,第二日隨著這一行官兵隊伍啟程,他買來一頂大斗笠戴在頭上,正午時分來至黃河渡口。

    黃河古渡,蒼野茫茫,波濤滾滾,荒蕪邊際。

    官兵們下馬,將囚籠推上一輛大船,拔錨開船。

    劉秀獨自租了一條小船,隨著大船向河心駛去,他站在船上極目遠眺,但見黃河氣勢狂如奔馬,心中豪情溢胸,口中賦詩一,“紅日流水沙沉沉,一葉小舟卓不群,負鼎攜龍身何去,劍氣長嘯問乾坤!”

    吟詩已畢,大船漸漸行至河心,劉秀吩咐行船的老漢,“老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

    老漢四望滾滾河水,滿心疑惑,忽見劉秀縱身飛起,向大船飛落。

    大船上有人喊道︰“此處有賊人劫船,快放箭!”

    箭飛如雨!

    劉秀卻哈哈大笑一聲,雙臂一攬,將飛箭彈射回去,大船上慘呼不絕。

    提刀的武將,飛身躍起道︰“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劫掠朝廷要犯?”

    “燕無雙!”劉秀落在船頭,他真氣十足,在河面上遠遠傳去仿如霹靂!

    船上的官兵一聽是燕無雙,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團團摟抱,慌成一團。提刀的武將硬著頭皮,一刀向劉秀砍來,劉秀伸手夾住他的刀鋒,隨手一震,武將只覺經受不住這道真氣,撲通一聲從船上跌下河去,在水浪上翻了個滾,就被河水卷得無影無蹤。

    劉秀道︰“我意在救人,與你等無干,有攔我者必死!”

    船上的官兵再無人敢動,劉秀走囚籠前,咯咯幾掌將十輛囚籠震碎,見曇花上人正凝視自己,伸手就去拉他的胳臂,但是曇花上人全身癱軟,渾身經脈散亂不堪,似乎被一種法力封住了全身功力,已是形同廢人。一個少年說道︰“冥邪單于用銀針封了他的泥丸宮。”

    劉秀將曇花上人的長分開,果然有一根三寸銀針插在泥丸宮上,劉秀將銀針吸出,丟進河水,曇花上人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但是長時間囚在籠中手足早已僵硬,劉秀抓起他的身體,用力一擲,小船與大船相距十丈,而曇花上人卻輕飄飄地落在小船上。

    小船上的老漢見他劫掠朝廷重犯,嚇得六神無主,又見劉秀把犯人拋到他的船上,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劉秀盡數將從囚籠中釋放的少年拋在小船上,他也不想多傷無辜,轉身正要離去,官兵之內驀地飛出兩件奇兵,一只三楞叉,一只豹尾鞭,快如閃電地擊向劉秀的背心,劉秀故意先不閃避,背心運起若水神功,兩件飛刃就被他的真氣凝固在背後,然後才拔劍出鞘,反身一劍。

    劍光一閃!

    三楞叉與豹尾鞭被一削兩斷,當地墜在船頭。

    劉秀道︰“通天四聖怎麼才來了兩個,你們跟隨冥邪單于這樣辛苦,他沒教你們點新鮮功夫麼?”

    藏在官兵中的那兩個人,果然是通天四聖中的二人,因為冥邪單于深知曇花上人功力深厚,所以派他二人喬裝成官兵模樣,以防不測。他們見過燕無雙,看劉秀體形與燕無雙不似,心中懷疑,又見劉秀神力驚人,就想在背後偷襲,劉秀一劍削斷了他們的飛刃,他們兩個藏在官兵的隊伍里,不敢露面。

    劉秀笑道︰“不過我今日不殺你們,你們兩個回去告訴冥邪單于,我早晚去取他的級。”縱身飛上小船,運起若水神功,雙臂一抖,河心豎起一排大浪,把大船打向對岸,幾個起伏,就沒了蹤影。

    劉秀讓老漢使船回岸,他走到曇花上人面前,摘下斗笠與曇花上人見禮,“曇花爺爺,你受苦了。”

    曇花上人一見劉秀,只覺悲喜交加,“小文叔,你可是長高了許多。”

    劉秀道︰“是,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曇花爺爺,神母與我的哥哥姐姐現在何處?”

    曇花上人嘆了口氣道︰“文叔,你或許還不知道,冥邪單于率著一萬狼師,並朝廷二十萬大軍掃蕩奎山,那冥邪單于的古狩魔刀無人能敵,奎山失守,呂鳳兒身負重傷,被冥邪單于生擒,押往京師,你哥哥劉演,陰玉萍紅綃都在亂軍中走散了,我也不知他們的去向。”

    十幾個少年一聽這劉秀乃是劉演的兄弟,忙在船上跪謝劉秀的救命之恩,劉秀以手相攙說︰“諸位兄弟請起,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如有知道我哥哥與陰紅二位姐姐下落者,還請如實見告。”他心中隱隱不安,想起臨行前,師傅信中含義,心中悶悶不樂。

    一個少年道︰“啟稟小將軍,我看見劉演將軍在亂軍之內,與紅綃女俠率著一只隊伍,似乎是向南撤去,而陰玉萍將軍卻不曾見到。”再問幾人,都說不曾看見過陰玉萍的蹤跡。

    曇花上人道︰“文叔不必擔憂,劉演,紅綃,玉萍既然不在囚籠之中,想必是于亂軍之內逃去,唯今之計,是要先救神母。”

    劉秀道︰“不錯,我要去長安,將神母搭救出來。”

    一干少年個個踴躍而出道︰“我等曾在劉演將軍手下效命,若蒙不棄,我等願隨小將軍同去長安,生死與共。”

    劉秀見這十幾人武功泛泛,心想,此去長安凶險莫測,帶著他們同去,反倒礙手礙腳,客氣地說道︰“諸位兄弟的心意,在下心領,只是搭救神母,刻不容緩,但請諸位先回奎山,打探我兄長與陰紅二位姐姐下落,若有消息,請來長安南城悅來客棧找我,我與曇花爺爺就此西去。”

    劉秀就與眾人在船上作別,背起曇花上人,身形一聳,鑽入雲霄。行船老漢大呼,“神仙,神仙。”但是劉秀已過了黃河,須臾不見。

    劉秀一邊背著曇花上人,一邊問︰“爺爺,你是如何與單于遭遇的?”

    曇花上人道︰“冥邪單于帶兵來攻奎山,神母知他的古狩魔刀厲害,是以堅守不出,單于久攻不下,就趁著夜色偷襲後山,正與我相遇,他的古狩魔刀真是厲害,我難以抵擋,我敗下陣來,卻被他收了我的金針,將我擒住送往京師,後來在被押解的路上才聽說,神母與單于大戰,被單于打成重傷,已由他親自送往長安。”

    劉秀道︰“這樣說來,冥邪單于現在就在長安。”心中卻歡喜地想到,冥邪單于,我們新仇舊恨,這次一並來個了斷。

    曇花上人卻道︰“文叔,冥邪單于帶了一萬大漠鐵騎,號稱狼師,只怕這次押解呂鳳兒進京,沒有那麼簡單。”

    劉秀道︰“曇花爺爺,你的意思是說,冥邪單于要兵犯長安麼?”

    曇花上人道︰“冥邪單于狼子野心,他在雁門關外屯兵數十萬之眾,王新皇王莽要借單于之手,鏟除天下群雄,其實是引狼入室,天下必然大亂而不可收拾。”

    劉秀道︰“那我們可要快些趕往長安,若是單于得逞,兵亂長安,他便可將大軍揮軍南下,來個里應外合,那時再想治他已是萬難。”

    曇花嘆息著道︰“文叔你果然已經長大,于天下形勢一目了然。”

    劉秀道︰“匈奴南下必然荼毒黎民百姓,我大漢子民將有無數無辜性命葬送,我身為劉室子孫,怎能坐視不理。”

    二人一路攀談御劍飛行,用不了幾日,就來到長安。

    曇花上人就要進城,但劉秀卻將他攔住道︰“我將你救出,王莽一定會畫影圖形捉拿我們,但他萬不會想到我們會大搖大擺地進城,這叫出其不意。”

    于是,劉秀與曇花上人先在城外打扮一番,劉秀除了頭上斗笠,裝扮成一個清俊秀雅的富家子弟,而曇花上人則裝扮成一個管家,緊隨其後。二人走進城門,果然在城門前張貼著捉拿燕無雙與曇花上人的畫像。

    二人從南門而入,又到悅來客棧落腳,故地重來,劉秀此刻心中悵惘,用過晚飯正要上街去探聽消息,城中一陣騷亂,一隊鐵甲騎兵往來長街上巡視而過。

    曇花上人道︰“文叔,城中如此,看來皇城內更是戒備森嚴了。”

    劉秀道︰“方才我在城中已看過告示,說奎山匪呂鳳兒被押在天牢,等八月十五要在鳳凰樓問斬示眾,我今夜要夜探天牢。”

    曇花上人道︰“此乃欲擒故縱,引虎上山之計,我料天牢內必是重重陷阱。”

    劉秀道︰“我知道這必是冥邪單于的詭計,所以,我明闖天牢,暗探皇宮,曇花爺爺,你的內傷還沒有好,就在此安心靜養,等我消息。”

    曇花上人警告他道︰“文叔,雖然你身負奇學,但切莫輕敵,大內高手如雲,又有冥邪單于,你一切要多加小心。”

    劉秀道︰“我知道了。”

    當夜,他把龍藏劍留給曇花上人防身,換上一身粗布灰衣,將大斗笠扣在頭上,穿房而出,在一輪弦月下,快如一抹輕煙向皇城飛去。

    皇城巍峨高大,殿樓飛宇,層出不窮。

    劉秀從高大的城牆飛入,先進了未央宮,不躲不藏,迎面走來兩個帶刀侍衛,他的出手快如閃電,一掌擊昏了一個,抽出一柄單刀架在另一個侍衛的脖子上,問︰“天牢在哪里?”

    這名侍衛顫抖地道︰“在,在北關,丞相府後。”

    劉秀出手點了他的天突**,然後直向北來,未走出數十步,宮中已是一團大亂,劉秀一笑,他故意留下這兩個侍衛,驚動旁人,讓宮中以為他去天牢救人,他快如急電地來到天牢外,打倒兩個宮兵,然後飛身出了未央宮,悄悄潛入了長樂宮,未央宮中早已喊聲大噪。

    長樂宮中寂靜無聲。

    劉秀很快來到棲鳳樓前,這里深草荒荒,似乎人跡早絕,宮牆之上掛著蛛網斑斑,桌案之上灰塵堆累。幾年之前芸香公主批判奏折的模樣,清晰地浮現在劉秀的面前,悲傷如流水蔓延開來,浸透這百年的宮殿。

    劉秀向棲鳳樓後摸來,來尋找當年公主的貼身宮女鳳兒,只是那偏殿中也是人去樓空,只有幾個年老的宮女的聲聲嘆息,淹沒在大牆之內。

    劉秀未曾料到芸香公主離宮之後,長樂宮便會如此凋零落敗,連查了幾間偏殿,都不見鳳兒的身影,正要回轉未央宮去查看,宮牆的一個角門內有紅光一閃,接著走出一隊提著金角花燈的小太監。

    劉秀把身影隱藏在花隱之內,見小太監簇擁著一個兩鬢蒼白,頭戴珠花盤龍冠的老者走了過來,正是新皇王莽。王莽身後跟著那個半男不女的大內總管苗雲熙。

    苗雲熙抄著半男不女的口吻道︰“皇上,夜色已深,皇上要政纏身,該回仁壽殿休息了罷。”

    王莽道︰“今日朕感懷頗多,你陪朕去走走。”

    “遵命,皇上。”苗雲熙的笑容就像一灘深不可測的池水。

    王莽道︰“就去眠鳳閣吧。”

    一行小太監在前引路,王莽一行前往眠鳳閣走來,苗雲熙道︰“皇上,眠鳳閣乃是芸香公主的故居,臣惟恐皇上睹物思人,有傷龍體。”

    王莽嘆息一聲道︰“若我的瑤兒還在宮中,替朕總理天下大事,此刻朕已是閑庭漫步了。”

    劉秀心道,這皇帝老頭,還不曾昏聵到無可救藥的地步,還知我芸香姐姐是治理天下的奇才,既然如此,你何必要阻止她與燕大哥兩情相悅呢?頗為費解。

    苗雲熙道︰“芸香公主聰慧如仙,乃是天下鳳體,最可恨者便是燕無雙,劫掠公主,反叛朝廷,此番擒了必定碎屍萬段。”

    王莽道︰“鯤鵬祖師他們可有公主的消息?”

    苗雲熙搖頭道︰“皇上,公主外柔而內剛,且鯤鵬祖師都是公主的舊部,就算是親見公主也不敢造次,況公主是萬金貴體,他們去追尋公主下落,不過是徒勞罷了。”

    劉秀心道,無怪乎苗雲熙能頂替鯤鵬大內總管的位置,雖然他言之有理,卻在不動聲色中,將鯤鵬祖師變成了一個碌碌之輩。

    王莽有些茫然地道︰“瑤兒這一去怕有六七歲了,也不知她現居何地,她自幼生在福貴之家,怕是經不起外面的風雨。”說著說著,垂下淚來。

    苗雲熙道︰“皇上切莫悲傷,龍體保重,芸香公主吉人天相,身旁又有燕無雙陪伴,量無憂慮。”

    前面到了眠鳳閣,王莽見殿前荒蒿深深,蛛網掛壁,肅然吃驚地道︰“不想這里破敗如此,瑤兒回來,必會怪罪于我。”

    苗雲熙厲聲吩咐小太監道︰“將眠鳳閣打掃干淨,煥然一新。”

    小太監飛奔下去傳喻各殿,長樂宮內霎時沸騰起來,眠鳳閣中又熱鬧起來,走來無數個小太監與宮女,一同動手清掃大殿。

    苗雲熙忽然說道︰“皇上,呂鳳兒大逆不道,黨羽眾多,真要在八月十五當眾處斬麼?”

    王莽道︰“瑤兒曾在我面前誇贊呂鳳兒素有大將之才,可惜她不能為朝廷所用,她的賊黨極多,前幾日燕無雙又在黃河現身,救走了曇花上人,我怎麼會冒那麼大的風險,等八月十五那日燕無雙前來救人呢。”

    苗雲熙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王莽道︰“八月十四,我就要呂鳳兒的人頭落地,百姓何嘗見過呂鳳兒,等八月十五那日,拿宮中一個犯婦替代罷了,我不過是要設下一個陷阱,將呂鳳兒的余黨一網打盡!”

    苗雲熙又問︰“微臣愚昧,冥邪單于破賊有功,皇上打算如何封賞呢?”

    王莽道︰“單于乃漠北梟雄,朕本想將瑤兒下嫁于他,安慰其心為我所用,只是瑤兒卻偏偏不能忘情于燕無雙,我得密報,單于在雁門關屯兵數十萬眾,對我朝廷已是虎視眈眈,你說我該如何賞賜?”

    苗雲熙笑道︰“就封他個有名無實的官。”

    王莽道︰“我讓他去攻奎山,本想他與呂鳳兒會兩敗俱傷,挫挫他的銳氣,卻不曾想到他如此神勇,不出月余就高奏凱歌,我若不封,恐天恥笑,但無論朕怎樣封他,他也難以抑制狼子野心。”

    苗雲熙道︰“冥邪單于既然要來,那可怎生是好?”

    王莽大笑道︰“苗總管,你怎麼如此糊涂,單于不來則罷,倘若他真來犯我邊境,真正式一個大好時機。”

    “大好時機?”苗雲熙疑惑不解。

    王莽道︰“單于若來,則天下群雄共同討伐,我在因勢利誘,招降天下,令降者去擊匈奴,我坐山觀虎,則天下大局可定,但若匈奴不來,天下局勢將更為動蕩,則朝廷危機四伏,飄搖欲墜了。”

    苗雲熙忙道︰“皇上英明神武,千秋萬代。”

    這個皇帝老頭果然厲害,于天下形勢分析得頭頭是道。劉秀心中一動,這是大好良機,不如就此把這個皇帝老頭劫了,交換神母呂鳳兒,轉身看見一個小太監,向這邊走來,他順手點昏了這個小太監,把他的衣服換在身上,而將斗笠粗衣裹起,壓在一塊假山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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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 高談闊論

    劉秀喬裝成一個模樣俊秀的小太監正向王莽走去,此刻沒有人認識他這張臉。但是他距離王莽還有三丈,背後已嗖嗖兩聲,有兩點寒星直刺王莽的咽喉!

    “有刺客,快護駕!”苗雲熙用又尖又高的聲音喊道,身形拔起,呼呼兩掌將兩點寒光震得飛了出去,從劉秀頭上飛過兩個黑衣蒙面的刺客,與苗雲熙大戰在一處,而眠鳳閣上又忽然出現了四條黑衣人影。

    劍光一閃!

    四把長劍直刺王莽的後心,劉秀也未多思,只怕這些黑衣人殺死王莽破壞自己搭救呂鳳的計劃,挺身而出,大喝一聲,“護駕!”迎著那四道劍光飛去,抬手運起若水神功一晃,那四道劍光頃刻軟綿綿地落在手上。

    這四名黑衣刺客不曾想到王莽身邊還有如此高手,俱都一楞,抽劍而飛,翩如驚虹。

    劉秀本想將四人擊落,但是打轉念一想,這四人不知是何路江湖豪杰,就手下留情,身形一轉,運起若水神功向著他們四人一提一縱,這四人已被一種奇怪的力量吸引,身不由主地跟著劉秀向殿上飛去。

    這時,長樂宮中已經大亂,御林軍涌入宮中護駕,只見幾條淡淡的身影飛舞,亂箭飛射!

    苗雲熙憤起神威,砰砰兩掌將兩個黑衣蒙面人斃于掌下,然後對御林軍道︰“保護皇上,殺無赦!”

    王莽卻十分鎮定地道︰“封閉皇宮,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關閉長安城,對城內嚴加盤查,傳左班丞相與大司空進宮見朕。”

    長樂宮中一片混亂。

    四個蒙面人正隨著劉秀向南飛去,劉秀突然回身出手如電,點了四人**道,然後一手提著兩人來到一處陰暗角落。

    四人被擒心中惴惴不安,卻見這小太監不向光明之地走,而是轉向陰冷之地,莫非要把他們帶到一個陰森角落折磨至死,心中更加恐懼。

    果然,在一個清冷無人的角落,劉秀將他們放在地上,說道︰“以你們的功夫,要刺殺王莽,無異于自投羅網,回去,切莫輕舉妄動。”然後一一給他們解開**道。

    四個蒙面人一楞,心中全是一片迷霧。其中一人道︰“你真放我們走麼,要殺便殺,不必使卑鄙手段。”

    劉秀笑道︰“我要殺你,也不用使手段,你們快快走吧,再不走恐怕來不及了。”

    四人身形一晃,掠上牆去沒了蹤跡。劉秀轉身往眠鳳閣來,才走了十幾步,忽然面前黑影一晃,那四人去而復返,跪拜在劉秀面前道︰“恩公高義,請留下大命?”

    劉秀忙以手相攙道︰“在下姓劉,名字不甚了了。”

    四人一見劉秀紅靴錦衣,以為這小太監不願提及名姓,齊聲道︰“劉公公大恩,我等銘記于心,煩請公公隨我等同去見我家主公,共謀大業!”

    劉秀見他們幾個口氣頗大,不知是哪路江湖豪杰,“請問幾位如何稱呼?你家主公又如何稱呼?”

    一人道︰“我是昆侖派的,我家主公禮賢下士,等你到了,自會知道。”

    劉秀道︰“覃老三與你如何稱呼?”

    這人道︰“是我師弟,劉公公認得我師弟麼?”

    劉秀道︰“相交甚厚。”

    這人大喜,拉著劉秀身形飛縱,出了皇宮,一路來至南城外。

    劉秀在月光下,看見此人將面巾除下,細眉長目有幾分劍客容姿,他問︰“請問閣下高名?”

    這人道︰“在下長興劍趙飛,這是我的三個徒弟。”另三人也除了面巾與劉秀相見,然後幾人繞路向城北而來,劉秀心中明白,這是怕人跟蹤,故意兜了一個圈子,是江湖的手段。

    到了長安城北,不出十里,遠遠望去一派燈火輝煌,牛皮大帳綿延不絕,三帳成堆,五帳成群,綿延不絕。帳間燃起十幾堆篝火,帳前設有轅門鹿角,往來騎兵馳騁,雄壯而威武。

    劉秀心道,這是匈奴人的大帳,莫非指使趙飛刺殺王莽的,就是冥邪單于?

    劉秀心中思疑,在趙飛的引領下,已進了匈奴大帳,迎面走來一位高瘦之人問︰“趙飛,李際與肖銅呢,他們怎麼沒有回來?”

    趙飛道︰“李際與肖銅恐怕凶多吉少,誰說宮內沒有防衛,其實是戒備森嚴。”

    劉秀借火光看那高瘦之人正是葉飛龍,心中暗笑,就算你在無花谷見過我幾面。此刻也絕難想起當年那個小怪物就是我,所以異常冷靜。

    果然葉飛龍盯視著劉秀,責問道︰“趙飛,你怎麼將生人帶回來了,他是什麼人?”

    趙飛得意地道︰“若是沒有這位劉公公,我們只怕回不來了,此人十分仗義,功夫極高,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葉飛龍望著這個小太監,雙目炯炯有神,心中驚疑不定。

    劉秀對趙飛道︰“趙兄,我看此地我是無法容身,我先行告辭了。”說完扭身向帳外走去,葉飛龍冷哼一聲,“閣下,此地乃是軍機重地,是你說來,說走就走麼?”

    身法展動,一掌劈來,趙飛挺身抬手,砰地一掌,兩人都退了三尺。

    趙飛道︰“葉飛龍,你這是什麼意思,此人是我請到帳下,要引見給冥邪單于,你敢阻攔我麼?”

    葉飛龍道︰“趙飛,你泄露單于大計,我豈能容你!”

    二人勢同水火,正要動手。忽然背後一座金色大帳內有人說道︰“你二人住手,沒想到大內之中果然是高手如雲,幾年未到長安,又出了這樣的高手,真是可喜可賀。”

    大帳一分,冥邪單于身披虎皮長袍,精神抖擻地走出帳來,向劉秀一拱手道︰“在下冥邪單于,請問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

    劉秀還禮道︰“在下劉公公。”

    冥邪單于道︰“請進帳一敘。”伸手來拉劉秀,一道真氣凌厲無比地向他胸口刺來,劉秀知他要試自己的功夫,並不抵抗,身體微微一晃,使的是巴山派功夫中的一招,夜雨秋池,這種功夫酷似若水神功。

    劉秀不想引起冥邪單于的懷疑,因此裝出不能承受單于劍氣的樣子,又確實身負一流功夫,見識不凡,因此很巧妙地將單于的真氣化于無形。

    “這是巴山派的功夫。”冥邪單于大喜,巴山派在江湖上行蹤詭秘,只覺這小太監的功夫雖然還與自己相差一截,但也是可塑造之材,極欲拉攏,攜著劉秀的手走進帳內,分賓主落座,由奴僕獻上香茗。

    冥邪單于道︰“請問劉公公現在大內供奉何職?”

    劉秀道︰“在下不過是御膳房內是一個小小雜役罷了。”

    冥邪單于點點頭,劉秀心中冷笑,你方才以掌風在我身上拂過,必然覺得這衣衫之上有些油膩,以為我不知道,我若答錯,此刻你就不會這樣待我了,心中越加冷靜。

    冥邪單于道︰“你與趙飛同回,想必已知趙飛他們去皇宮行刺一事?”

    劉秀心道,此是又要試探于我,就道︰“趙飛前去行刺,不過是自投羅網,我早知王莽篡奪漢室江山,天下必反,他的江山早晚必失,所以我雖身在皇宮,而心學張良韓信,等候明主,共建不世之基,遍視天下群雄,唯覺漠北單于雄據邊北,兵多將廣,將來必成大器,早想結識卻一直無緣識荊,今日得識單于雄姿,真龍之主也。”

    劉秀這一番文謅謅的贊頌,令單于美滋滋地道︰“劉公公真乃文武雙全,不知公公對天下大勢有何高見?”

    劉秀道︰“我在皇宮籍籍無名,無人注目,因此竊聽到王莽密計,他要在八月十五命令單于將呂鳳兒斬,其實是將天下怨怒推于單于身上,讓天下豪杰遷怒于單于,以群雄之力鉗制單于,但單于刺殺王莽之舉實屬不智之舉,打草驚蛇。”

    冥邪單于恨道︰“我早知王莽老兒對我心有防範,因此派人刺殺,將罪責推于呂鳳兒余黨身上,然後我興兵長安,坐收天下。”

    劉秀笑道︰“不然,單于在城外屯有重兵,雁門關外又有數十萬鐵騎策應,此是兵臨城下不得不,若是單于一聲號令,長安唾手可得,至少黃河以北的天下盡歸單于。”

    冥邪單于大喜道︰“劉公公妙計,依公公之見,何時可以動手?”

    劉秀道︰“先犒勞軍士,只等八月十五,以監斬呂鳳兒為名殺進長安,管叫王莽防不勝防!”

    冥邪單于撫掌大笑,“劉公公真是天賜我也,我若取了天下,便封你為王。”令僕役上酒宴,款待劉秀。

    酒至半酣,十數個宮娥美女一同涌入大帳載歌載舞,劉秀細眼觀瞧,只見一細腰長腿的美人,酷似鳳兒,就問單于︰“這些是長樂宮中的女子,單于如何得來?”

    冥邪單于哈哈笑道︰“此是王莽怕我孤寂,賞賜于我的,等我取了長安,要閱盡宮中美色。”

    劉秀心道,像你這般心胸,稱王稱霸之後只怕會荼毒天下,而百姓則永無寧日了。

    忽然帳簾一掀,走進那位霍老將軍。冥邪單于道︰“霍老將軍來得正好,這位劉公公是我新接交的密友,你來見過。”

    霍老將軍向劉秀拱手道︰“在下霍庭。”

    劉秀也道︰“興會,興會。”

    霍庭在單于耳邊密語了幾句,冥邪單于的臉色往下一沉,“李際與肖銅已死在皇宮之內,趙飛將軍失敗而歸,亂我軍心,拖出去重責四十軍棍!”兩邊早有匈奴大漢,把趙飛拖了出去。

    劉秀道︰“此事不賴趙將軍,可以從輕落。”

    冥邪單于道︰“令不行,則法不明,我萬余鐵騎號稱狼師,一聲令下則勝過漢軍百萬,八月十五,當血屠長安。”這是他得意忘形之後,口吐狂言。

    劉秀道︰“單于不可如此,昔日楚霸王項羽入秦,坑秦兵二十萬,火燒阿房宮,殺秦王子嬰,以至秦人皆怒,故敗于漢高祖手下,今單于奪取長安,正宜安撫民心,令百姓安居樂業,實則天下歸心。”

    冥邪單于笑道︰“我酒後戲言,劉公公何必當真,我學劉邦,不學項羽。”

    此刻,天色破曉,劉秀就要回宮。冥邪單于道︰“白日出行,多有不便,劉公公就在我這大帳內安歇,等入夜之後,我送你回宮罷了。”

    劉秀聽著帳外趙飛一聲聲慘呼,心知皇宮之內必然有他的眼線,單于一定會派人入宮探聽他的真假,心中好笑,無論真假,我先在你這營帳之中探查一番,就算身份敗露,我也來去自如,休想攔我。

    打定主意,劉秀由兩名宮女攙扶著,向帳外走去。

    此刻已是天光大亮,劉秀遍觀匈奴大帳錯落有致,營帳之後糧草如山,並有重兵把守,心道,軍中無糧,軍心必亂,若要破匈奴之兵,看來要先燒糧草,以絕其心。

    被宮女扶入一間偏帳,劉秀假裝睡意朦朧地臥在床上,宮女出帳之後,他在帳內靜思,單于此刻正派人入宮驗證自己身份,我昨夜入宮,今日卻在匈奴帳內,不知曇花爺爺是否為我擔憂,王莽與單于都對呂鳳兒的下落只字不提,守口如瓶,如何才可以探到神母下落呢?

    帳前人影一晃,一團白影向劉秀飛來,他用手一抄,原來是一塊白絹,絹上有筆跡生硬的八個字,苦肉奸詐,趙飛小人。

    劉秀掀開帳簾一看,外面人影幢幢,來人渺然無蹤,他將白絹揣進懷中,琢磨這八字的意思,回想單于責打趙飛的一幕,正想著,大帳外走進一人,一瘸一拐滿臉殺氣,正是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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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 火襲匈奴

    劉秀忙伸手去扶趙飛,吃驚地道︰“趙將軍不在帳中靜養,來此何干?”

    趙飛低聲道︰“劉公公,我以為冥邪單于乃是當世豪杰,不想他也是狼心狗肺之人,我忠心耿耿,他倒如此待我,此刻正派人入宮調查公公的真假,我自思此人疑心頗重,料難成大事,不如你我一走了之,另投明君。”說完用眼角余光觀察劉秀神色。

    劉秀心道,這單于好生狡猾,若不是白絹提醒,趙飛這一番表白,我幾乎中計,慌忙捂住趙飛嘴巴說道︰“趙將軍切不可妄言。”

    趙飛喜道︰“劉公公可隨我去麼?”

    劉秀臉色一正道︰“趙將軍,自古忠臣不事二主,如果趙將軍如此行事,日後傳于江湖,恐怕會被江湖恥笑,我勸將軍還是打消此念吧。”

    趙飛追問道︰“劉公公,我難大漢江山,怎可拱手讓于匈奴之手,不如你我聯手,趁單于不備,殺掉單于,去投王莽如何?”

    劉秀心道,你來詐我,我的表演卻不可以太過火,淡淡地道︰“趙將軍,你要去便去,就算我不保單于,也不會與你一般,不仁不義。”

    趙飛怒道︰“我本想與你共謀大計,你卻如此待我,莫非劉公公不相信在下?”悄然一劍從後面刺來,劉秀反手將劍鋒擒住,趙飛撒手扔劍雙拳打來,劉秀心中冷笑,若水神功運起,在趙飛的腳下一踢,趙飛就稀里糊涂地倒在地上。

    劉秀伸指點了趙飛的**道,提起趙飛走出大帳,來見冥邪單于,未走幾步這冥邪單于同葉飛龍站在前面,他心中大為感謝那位遞送白絹之人,把趙飛狠狠地摔在地上,叫道︰“冥邪單于,趙飛不仁,竟然意圖不軌,被我擒了,請單于處置。”

    冥邪單于哈哈大笑,“劉公公,果然忠心耿耿,吾所料不差。”

    劉秀假裝不知,糊涂地道︰“你們這是?”

    葉飛龍忙趙飛解開**道,說道︰“這是我家單于試探于你。”幾人相視一笑。

    劉秀卻臉色一沉,“單于若是不相信我,在下這就告辭。”轉身要走,被趙飛一把拉住,“劉公公,此事全是我一人疑心,與我家主公無干。”

    冥邪單于道︰“劉公公,兩軍對壘,兵不厭詐,豈是我單于一人,劉公公還要多加諒解。”

    劉秀也和緩了臉色,“單于,我若只憑口說,你必然不能輕信,待我今夜回宮,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你才知我心。”

    單于驚問︰“是何大事?”

    劉秀心道,大事你個鬼,卻臉色一板道︰“我此事說破,只怕泄露機密。”

    冥邪單于點頭道︰“請劉公公好生休息,今夜我為公公設宴,以壯行色!”

    劉秀心道,今夜,你就再看不到這個劉公公了,會有個小怪物燒了你的糧草,這便是你會驚訝的驚天動地的大事!

    一天無話,轉眼黃昏已至。

    劉秀坐在單于的大帳內,與冥邪單于呼杯喚盞,直至二更,劉秀起身,拍著胸脯道︰“單于盛情,在下銘感肺腑,就此告辭,請各位移架長安城前,眼望城內,看我如何取事!”

    然後與單于等人出了營帳,各自騎馬,向長安城邊而來。

    劉秀在馬上向眾位拱手道︰“各位慢行,公公我要先行一步了。”

    單于在馬上拱手道︰“願公公旗開得勝。”

    劉秀撥轉馬頭,一路向南去了,眨眼不見蹤跡,冥邪單于等人將宴席移在城邊,準備觀看皇宮中動靜。

    劉秀打馬飛奔,一脫離單于等人視線,就舍了那馬駕起劍光,須臾之間回到城南悅來客棧,來見曇花上人。

    曇花上人正在客棧內等得焦急,劉秀見了上人爺爺,如此這般一說。曇花大樂道︰“你把單于調出營帳,而你卻要去燒他的糧草,真是妙計,妙計。”

    劉秀道︰“曇花爺爺,我燒了單于的糧草,他的軍心必亂,他無非要走兩條路,一是撤軍而去,另一條就是要攻打長安,讓他與王莽來個相互亂打,我們好從中搭救神母仙子。”

    花上人道,“你去放火燒糧草,我今夜就去宮中攪鬧,以報奎山之仇。”

    劉秀擔憂地道︰“曇花爺爺,你重傷初愈,而大內高手如雲,我看你還是不必去了,在此靜養。”

    曇花上人道︰“我此去大內,自然多加小心,不與人交手,殺幾個大內侍衛便回。”

    劉秀仍然有些放心不下,深感人單勢孤,忽然房外有人敲門,“在下余子星,求見劉文叔少俠?”

    劉秀打開房門一看,余子星銀衣飄飄地站在門外,滿面春風地道︰“神主幾年未見,更加挺拔俊秀了。”

    劉秀心中驚喜地道︰“余子星,你怎麼知道我在此地?快快請進。”

    余子星走進房中道︰“是大澤龍神怕神主在長安城內孤掌難鳴,命我率領雲水劍客前來長安接應,我們在長安城內已經尋找你多時了。”

    劉秀道︰“你來得正好,時間緊迫,你率雲水劍客化裝成小太監模樣,去到皇宮之內大鬧一場,不許濫傷無辜,並且要保護曇花爺爺,平安歸來。”

    余子星道︰“遵命。”

    商議已畢,分頭行事。劉秀的斗笠粗衣放在長樂宮假山石下,他把太監服裝脫在客棧里,又換了一身粗衣斗笠,這才出城,一路向城北飛來。

    忽見城上一陣大亂,皇宮之內似乎有些動靜,城上有兵戈馬蹄之聲,心知是曇花上人與余子星已在皇宮中折騰開來,這一頓折騰定會吸引單于等人的目光,而他卻向單于營帳而來,摸到後營。

    單于的後營戒備森嚴。

    劉秀一掌斃了一個匈奴大漢,摸進糧草營帳,看見燈光火燭,提起一盞大燈籠,閃電一般沖進糧草堆中放起火來,然後隱身在一座帳後。

    單于營中立刻一片慌亂,匈奴騎兵嗚哇怪叫,飛奔前來救火。

    劉秀見火勢微弱,轉瞬就要被匈奴騎兵撲滅,他在暗處飛出一掌,使的是茅山僵屍火磷掌,即將熄滅的火焰,呼地變成幾團碧綠色火球,在糧草堆上滾開,大火順勢而起。

    通天四聖竄出大帳,前來指揮救火,一見碧綠火球,就知有高手到了,正要尋找,劉秀乘著一道火光起在夜空之上,喝道︰“野人燕無雙在此!”

    通天四聖但見火光中竄起這人頭戴斗笠,必是燕無雙無疑,心中慌亂,祭起四件飛兵來打劉秀,三楞叉與豹尾鞭在黃河上已被劉秀削斷,他們找了長安的能工巧匠,又重新鑄接完好,只是功力大不如前,不敢讓飛兵太過接近,直在劉秀面前飛舞,一面派人去稟告冥邪單于。

    劉秀心知,火光一起,單于必歸,不想戀戰,隨著飛兵來勢落向地面。

    有人喝道︰“快放箭!”

    箭飛如雨!

    劉秀用僵屍火磷掌一迎,這些飛箭就四散開來,每只箭頭燃著碧綠的火焰,落向營帳,此刻不僅糧堆起火,連營帳之中都四處火起,火勢熊熊!

    劉秀幾個起縱就擺脫了通天四聖的追擊,潛入女眷的營帳,來尋找鳳兒的蹤跡。白日他曾留意到鳳兒與幾個宮娥是在營盤左面的一座大帳內休息。他來到帳前,覺帳前有兩名匈奴兵看守,一掌拍昏他們,闖進營帳。

    帳內燃著一只大燈,幾個宮娥面色驚慌,縮成一團。唯有一個宮娥呆呆坐著,似乎滿腹心事,面無懼色,見劉秀闖入,反倒挺身而起問︰“你是什麼人,夜闖女帳,難道是欲行不軌?”

    劉秀心道,果然是跟隨過素瑤姐,有點臨陣不亂的風度,為了不讓這幾名宮娥聽見,他用傳音入密在鳳兒耳邊說道︰“鳳兒姐姐不記得,無花谷中我送香盒,長樂宮內大戰群劍的故事了麼?”

    鳳兒渾身一抖,啊了一聲,劉秀抓住她的手問︰“此地不是講話之處,你可知道呂鳳兒關押在何處麼?”

    鳳兒向右一指道︰“就在一旁那營帳之內。”

    劉秀大喜返身出帳,見數名匈奴大漢在帳前看守,他用了重手法在幾個大漢身上一切,幾個大漢瞬間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他沖入營帳一看,里面不過是一個空空的囚籠,呂鳳兒已然讓冥邪單于轉移到了它處。

    劉秀再不敢在營中耽擱,背起鳳兒伏地蛇行,幾個起落就飛出營帳之外,然後藏在一片密林中向營帳內觀望。

    只見一道刀光落在營中,火勢頓減。

    劉秀心道,好險,若再遲走一步,便會被冥邪單于迎面截住,雖然他不懼古狩魔刀的威力,但是必被單于看穿身份,接下來的戲就不好唱了。

    鳳兒伏在他的背上,輕聲道︰“小文叔,你怎麼來了,公主她還好麼?”

    “還好,她也想念你呢。”劉秀實在不忍將真相告訴鳳兒,只道,“素瑤姐姐與你在長安分手之後,我們就浪跡天涯,過起了神仙般快樂逍遙的日子。”

    鳳兒道︰“那你送我去見公主吧,我也再不回皇宮了。”

    劉秀黯然道︰“素瑤姐姐與燕無雙大俠,去了一個世人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鳳兒嘆息一聲道︰“真羨慕他們,終于可以鴛鴦相伴,雙宿**了。”

    劉秀噓了一聲,這時匈奴營帳中的大火漸漸熄滅,有人向單于稟告,“啟稟單于,我軍糧草已被焚燒大半。”

    冥邪單于怒道︰“將看糧官拖出斬了!”

    一人道︰“稟告單于,來人使的是茅山派功夫,身法極快,功夫一流,卻自稱是燕無雙,我看他就是黃河上削我等飛劍之人!”

    冥邪單于道︰“燕無雙光明磊落,我敢斷定來人必不是燕無雙,這手虛張聲勢的手段只有鯤鵬祖師與僵屍老怪能做得出來,王莽老兒真是老奸巨滑,我去鬧他的皇宮,他就派人來燒我的糧草,亂我軍心,傳我命令,即可拔起大軍,功克長安!”

    “單于不可。”一人匆匆趕來說道,“現在長安城內,有人大鬧皇宮,神來神往來去無蹤,不知是不是劉公公所為,長安城內全城戒嚴,如臨刀兵,現在攻城不能出其不意,我狼師必會折損銳氣,不若傳信于燕門關外大軍,名為送糧,實則揮軍直入,等大軍到來,我們一鼓作氣,長安城還不是探囊取物一般。”

    劉秀聽出,說話這人是葉飛龍,他這一策真是厲害,大軍一到,長安必然會變成一片廢墟,人間又會生靈涂炭。

    冥邪單于道︰“可是我們的糧草,不過堅持數日。”

    葉飛龍道︰“糧草一事,微臣曾結交了城中販糧富商,以重金籠絡其心,湊足月余糧食不成問題。”

    冥邪單于大喜道︰“就依愛卿之計,待我寫一封密信,誰與我去雁門傳信?”

    通天四聖中走出兩人道︰“前番在黃河上功虧一簣,今日請令,我二人前去送信。”

    冥邪單于歡喜地道︰“你們兩人隨我來。”幾人走入大帳,不多時,只見兩騎快馬飛出單于營帳,向北急馳。

    劉秀對鳳兒道︰“鳳兒姐姐,如果讓這兩人將密信送到雁門關外,匈奴入關勢必天下大亂。”

    鳳兒道︰“你去把他們劫下來。”

    劉秀說︰“好,你到城南悅來客棧甲字一號去找曇花爺爺,將我此行告訴他,然後在客棧等我。”

    鳳兒應了一聲,她自幼隨公主長地,學習弓馬刀槍,身上頗有幾分功夫,飛出密林向南去了。

    劉秀則起在空中,無聲無息地跟在通天二聖的身後,想讓二聖跑得遠離單于的營帳,再動手不遲。

    通天二聖毫不知曉,打馬揚鞭跑了十來里路,正要策馬緩行,忽然看見前面一條羊腸小路,兩旁奇峰突兀,一塊大岩石上坐著一人,頭戴斗笠,身穿粗衣,兩人只覺頭皮一陣麻。

    劉秀在岩石上道︰“野人燕無雙在此,二位如何行路匆匆?”

    通天二聖道︰“你不要大言欺人,你絕不是燕無雙!”

    劉秀朗聲笑道︰“就算我不是燕無雙,但在黃河之上,你們不過是我手下敗將!”

    通天二聖相互對看一看,祭起兩件奇兵照著劉秀就打,劉秀一笑,伸手就接,二聖見勢不妙,心中早就恐慌無度,招回飛兵,撥馬就跑。

    劉秀身如大鷹,從岩石上俯沖下來,二聖見不能逃脫,駕起兩件奇兵的劍光,想要破空飛遁。

    劉秀呵呵笑道︰“幾日不見,你們倒是長了逃跑的本事,這御劍飛行的本事是冥邪單于傳授給你們的吧。”

    通天二聖也不吭聲,只顧逃命。

    驀地,一道金光射來。劉秀將魔仙鼎起在半空,寶鼎金光紫氣盤旋如龍,這道金光將通天二聖的飛兵射住不動,二聖只好墜下塵埃與劉秀過招,走不到十招,他們就招架不住劉秀的劍氣,被劉秀十指連彈封了**道,乖乖地做了俘虜。

    劉秀將大鼎收起,在二聖身上搜出密信揣進懷中,把三楞叉與豹尾鞭掛在馬鉤上,自乘一匹,另一匹馱著通天二聖緩緩返回長安。

    走到長安城南城之下,城內似乎安靜了許多,劉秀心想,此刻進城,必定會暴露,不如先在城外休息,天明之後再想法進城與曇花爺爺匯合,他在城外一座密林中一直候到天明,肚中不覺有些饑餓,騎著馬向野外走來,尋找店鋪打尖。

    紅日初升,晨曦透射著長安這座紫微微的大城,金光閃爍。

    劉秀策馬立在一座小山崗上,忽然覺得長安城內似乎妖氣沖天,但這妖氣時有時無,不知落在何方,劉秀心道,莫非是自己眼花,天子腳下怎會有妖物作祟?下了山岡,那妖氣又忽然不見,前面花紅柳綠之中掩映著一座小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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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 骨肉至親

    村前立一石碑,上書著郭家村。

    劉秀策馬入莊,田園氣息撲面而來,但見一座大戶人家庭院深深,門前的青石台階掃得干干淨淨。

    劉秀素來喜歡干淨,就在這一家門前下馬,叩門問道︰“請問里面有人嗎?”

    “外面是誰?”里面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農婦聲音。

    劉秀道︰“在下是行路客商,路經此地,肚內饑餓,請大姐與我行個方便。”

    院門一開,走出一個粗手粗外腳的農婦,劉秀摘去斗笠,農婦哎呀一聲,“好個俊秀的小哥。”

    劉秀見她滿臉質樸,掏出一錠銀子雙手奉上道︰“麻煩姐姐與我一些吃食,薄薄銀兩不成敬意。”

    農婦把銀子推回道︰“小哥客氣,我家一頓飯還是出得起,小哥快請進。”目光一閃,但見另一匹馬上馱著通天二聖,他二人被劉秀點了啞**,說不出話來,卻賊眉鼠眼向院里觀瞧。

    劉秀道︰“他二人本是山賊,要劫殺于我,被我制服,正要送官府治罪。”

    農婦一笑,打消了疑慮道︰“原來還是位小英雄,小英雄快請進屋吧。”

    劉秀牽著馬走進院子,將馬栓在馬廄之上,卻並不將通天二聖解下馬來,眼望庭院屋宇,層疊有致,柳綠花明,顯然是個富紳之家。

    正堂中有個清脆的女人聲音,說道︰“王嫂,來的是什麼人?”居然帶著點南陽口音。

    農婦回道︰“少奶奶,是位擒賊的小英雄,腹中饑餓來討些吃食,他還擒了兩個山賊呢。”

    劉秀也道︰“只因路途之上未見有店鋪,故此前來騷擾,萬望海涵。”

    “原來是擒賊的英雄,興會,興會。”正堂中忽然走出一位大漢,年約三十身高八尺,腰懸長劍英眉虎目,在他身後跟著一位細眉彎彎,錦衣玉衩的美貌**。

    大漢先打量一番劉秀,忽然看見馬上的通天二聖,劉秀心中一顫,這通天二聖穿得乃是朝廷官服,心知就要暴露。

    果然,大漢冷笑一聲道︰“這二人本是朝廷命官,你究竟是何人,敢綁架朝廷命官,莫非是奎山逆黨不成?”

    劍光一閃!

    大漢抽出長劍,直刺劉秀的咽喉。

    劉秀咦了一聲,大漢居然用的是峨嵋派劍法,而且深得真傳,劍光顫動有種大氣萬千的氣象,忙問︰“閣下高名?”

    這人不答,只是劍光霍霍不離劉秀的胸前要害。

    劉秀暗自冷笑,以此人劍法,沖鋒陷陣算是一員猛將,但若談劍論仙還差得遠呢,身形一閃隨手折了一根柳枝,就以真氣充盈在柳枝上,展開孔雀開屏三十六路劍法,他在魔淵曾見峨嵋雙俠中的郭明使出這等劍法,心中暗記了大半劍法。

    大漢的劍鋒幾次掃在柳條之上,非但沒有將柳條劈斷,而且柳條之上似有一道韌勁,將劍鋒彈開,再看劉秀施展的也是峨嵋劍法,心中大驚,厲聲道︰“小賊,這峨嵋劍法你是從何偷學來的?”

    劉秀反問道︰“你這劍法又是從何偷得而來?”

    大漢道︰“我的劍法是家傳得來。”

    劉秀道︰“我這劍法也是家傳的。”其實是與他開兩句玩笑。

    大漢聞聽,加快劍法,一路急刺,想把劉秀刺倒在地,再盤剝審問。但是劉秀渾身真氣一轉,大漢的劍尖已刺不進去,被真氣定住,劉秀把真氣一震,大漢就把持不住劍柄,撒手扔劍反身飛退。

    劉秀擒住劍刃,用劍柄點在大漢胸前神堂**上,大漢登時被定在地上,劉秀將劍倒轉,把劍刃駕在他的脖子上,笑呵呵地問︰“快說,你是什麼人,要是不說,我便殺了你。”

    大漢一聲不吭。

    那美貌**飛奔過來道︰“小英雄手下留情,放過我的丈夫吧。”忽然凝視著劉秀俊秀的臉龐,渾身輕顫地問,“你可是玉郎兒?”

    當地一聲,劉秀手中長劍落地,這玉郎兒本是他的乳名,知者甚少,除非是至親骨肉,他注目這美貌婦人,眼中涌出一片淚花道︰“你,你可是玉鐲姐姐?”

    “小弟。”美貌婦人將劉秀一把摟在懷中,放聲通哭。

    原來劉秀父親劉欽曾任南頓令,姐姐劉玉鐲早在劉秀五歲那年遠嫁長安,後來劉秀父母雙亡,被叔父收養,至此與姐姐失去了音信。現在長安城外不期而遇,自是悲喜不盡。

    王嫂見劉秀是自家人,也跟著落了幾滴眼淚,在一旁勸慰道︰“都是一家人,少奶奶就不要悲傷了吧,玉郎兒還餓著肚子呢。”

    劉玉鐲擦干淚水指著大漢對劉秀道︰“傻玉郎,快放了他吧,他是你姐夫郭盛。”

    劉秀忙把長劍歸鞘,解開郭盛**道,給姐夫見禮。

    郭盛哈哈大笑,握著劉秀的手道︰“你就是小文叔麼,我真的認不出你了,那時你只有五歲,想不到現在長得這麼高了,你的功夫可比我俊得很呀。”

    劉秀的臉上一紅,一家人哈哈大笑,走進正堂敘話,通天二聖一見他們歡歡喜喜的去用早飯,只有自認倒霉了。

    劉秀與郭勝一談,才知道姐夫郭盛與峨嵋雙俠頗有淵源,是一門近親,而他的劍法就是得自于郭明的傳授,現任長安城門校尉,就是把守城門的小官。

    劉玉鐲問起弟弟這些年的境遇,劉秀也不隱瞞,把丘鳴血屠劉家莊,自己與哥哥劉演怎麼被神母搭救一事,又怎麼與燕無雙結伴同行,魔淵屠龍等等,盡數講給姐姐,郭盛在一旁聽得呆。

    劉秀最後把自己所來長安,一則是要救呂鳳兒,一則是要抗擊匈奴入侵一事講給他們。

    郭勝點頭稱贊道︰“我說昨夜皇宮之內,頻頻大亂,而城北卻又火光沖天,原來都是你們的做的,現在天下動蕩不安,四處豪杰並舉,聽說綠林之軍聲勢浩大,而朝廷之內還在結黨營私,陷害忠良,王莽這天下恐怕坐不了多久,正是匡扶漢室,振興朝綱之時,小弟,你要搭救呂鳳兒我不攔你,但朝庭畢竟勢大,你要處處小心。”

    劉玉鐲道︰“我兩個弟弟,劉演現在生死不明,而另一個玉郎可再不能有什麼差池,你要鼎力相助。”

    郭勝道︰“都是一家人,你怎說兩家話。”

    劉秀歡喜地道︰“我正感覺在長安城內行動,目標過于暴露,這里離城門不遠又便于行動,我想將那些朋友接到此地,共商大計如何?”

    郭勝道︰“此計劃甚好,這里善于隱蔽,我又是朝廷命官,他們不會懷疑于我,但是白天行動太過招搖,我現在去守城,等到晚上我將你的朋友引到此地,小弟,你權且在這里好好歇息一下。”說完,出門上馬,揚長而去。

    劉秀就在姐姐家美美地睡了一大覺,直至日頭偏西才悠悠轉醒,掌燈時分,郭勝騎馬先回,叫劉玉鐲準備宴席,款待劉秀的朋友

    劉秀問︰“姐夫,你可見到曇花上人與鳳兒姐姐了麼?”

    郭勝喜氣洋洋地道︰“你放心吧,我見到他們了,他們說一同行動,會引人注目,讓我先行,他們隨後就到。”

    話音未落,郭家村內似乎熱鬧起來。曇花上人,宮女鳳兒,余子星6續來到,大家入席,暢談昨夜入皇宮攪鬧一事。

    劉秀將冥邪單于的密信呈給曇花爺爺,曇花上人拆開密信一看,神色肅穆地道︰“小文叔,你中計了!”

    劉秀慌忙問︰“我中計了?”一旁眾人也紛紛圍攏過來詢問,是怎麼一回事。

    曇花上人將書信呈給大家觀看,眾人見這一方白絹上寫著“揮軍南下,單于欽此。”心中迷惑不解。

    只聽曇花上人說道︰“此信既無印章,又無指印,顯然是一封假信,冥邪單于奸狡過人,昨夜小文叔放火燒了他的糧草,他雖然不知是誰,但已疑心,用通天二聖乃是掩人耳目,如果我所料不差,一定有人拿著那封真信,前去雁門關送信。”

    眾人大驚,劉秀心道,這冥邪單于果然狡猾,就問︰“曇花爺爺,那我們唯今之計,只有先救神母,再做打算了。”

    曇花上人點頭道︰“冥邪單于並不一定知道通天二聖被你擒獲,所以他二人應該知道呂鳳兒的下落,我們先審他一審。”

    一旁有雲水劍客把通天二聖押了上來,二聖見到曇花上人,低頭不語。

    曇花上人道︰“你二人要死,立刻推出斬了,若要活命,我問你答,不得有半句謊言。”

    劉秀道︰“神母被藏在何處?”

    二聖搶著回道︰“昨夜被單于送入皇宮中去了。”

    曇花上人問︰“為何要送進皇宮之內?”

    二聖搖頭道︰“這個我二人實在不知,是皇帝王莽令大內總管前來提人,單于正好順水推舟,把呂鳳兒交給苗雲熙帶走。”

    曇花猛然道︰“大事不妙,王莽提走呂鳳兒只是怕凶多吉少。”

    劉秀道︰“那我再去進宮探看,你們在此等我消息。”他迅又換回那小太監衣服,出了郭家村,徑直來到未央宮外,這些高大宮牆對他說來不過如履平地。

    劉秀飛進宮內,路經偏殿,只聽一些小太監紛紛議論,皇帝正在棲龍殿夜審江湖女賊呂鳳兒,他閃身往棲龍殿方向走來。

    前面一片燈火通明,閃現出一座九龍盤旋,威嚴方正的大殿。劉秀料想那就是棲龍殿,殿前站滿了御林兵,一道殺氣直沖霄漢。

    劉秀身形一抖,直上九霄,然後輕輕落上大殿上,一個靈燕翻身竄到梁柱之上,他這一起一落,快如狸貓,殿前無數大內高手竟然毫無察覺。

    劉秀伏在橫梁上向下觀看,龍書案後坐著玉帶金冠的王莽,案前站立的正是白衣素裹的呂鳳兒,身上雖然纏著亮閃閃的鐵鏈,可是美麗嫣然。

    王莽道︰“呂鳳兒,你可曾想到今日會成為我的階下囚?”

    呂鳳兒道︰“勝者王候,敗者寇,要殺便殺,不必多言。”

    王莽呵呵笑道︰“殺你還不容易,但殺你一個呂鳳兒,還不足以平撫天下人心。”

    “那你想怎麼樣?”呂鳳兒道。

    王莽道︰“只要你降順于我,我非但不殺你,還將你加官晉爵,你意下如何?”

    呂鳳兒呸了一聲,“王莽老賊,你殺帝篡漢,背負千載罵名,我豈能降你這個不仁不義的狗皇帝,要我投降,勢比登天。”

    王莽冷笑一聲,“我敬你是一位女中巾幗,卻不料你這般不識時務,推出去斬了!”

    兩旁的站殿武士走上來,架起呂鳳兒胳臂就向殿外走去。呂鳳兒破口大罵,狗皇帝之聲不絕于耳。

    劉秀本要去救呂鳳兒,只是心中對自己說,一定要冷靜,王莽與冥邪單于全都是無比奸詐狡猾之輩,大殿之上似乎過于安靜,而那個大內總管苗雲熙又不見蹤影,莫非有什麼蹊蹺?

    正疑惑之間,一條嬌小的黑衣人影忽然從大殿之上,如蒼鷹飛擊,劍光一閃,猶如一瓣輕蓮刺向王莽咽喉!

    王莽非但不閃,卻伸手捉向這道蓮花般的劍光,口中說道︰“本想引出一條大魚,卻誤捕了你這條小蝦。”語氣忽然變得半男不女,劉秀心道,原來這皇帝是苗雲熙假扮的,燕大哥曾說過,苗雲熙的易容功夫可是天下無雙。

    但是這黑衣刺客的功夫也似乎不弱,見王莽一掌抓來,透著一道陰柔戾氣,知道中了埋伏,忽然一個凌空翻滾如車輪一般,向架著呂鳳兒的武士沖去。

    苗雲熙坐在龍椅之上,也不追趕,只是陰陰地笑道,“攔住他。”兩名武士用大刀一劈,這名刺客挺劍就刺!

    錚!錚!

    兩名武士被刺客的劍光穿透喉嚨,當場絕氣身亡。

    刺客落在呂鳳兒身前刷刷幾劍,將呂鳳兒纏身的銀鎖鏈斷成無數碎片,一拉呂鳳兒的手臂說,“師傅,我們快走。”

    刺客的聲音響如銀鈴,劉秀心中驚喜,這不是陰玉萍姐姐的聲音麼,心知不好,卻見呂鳳兒反手一抓陰玉萍的脈門,瞬間封點了陰玉萍胸前幾處大**,然後將她的蒙面巾拉下來,果然是陰玉萍那張春花秋月的美麗容顏。

    呂鳳兒嘿嘿奸笑道︰“原來是陰姑娘,你看看我是誰?”她把臉一抹,連劉秀都有些吃驚,這個假扮的呂鳳兒竟然是葉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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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 威震匈奴

    陰玉萍咬牙道︰“原來是你這奸賊。”

    葉飛龍道︰“陰姑娘,我們各為其主,何必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不如你去勸勸你師傅,讓她回心轉意,投靠我們單于麾下。”

    陰玉萍道︰“這里是皇宮大內,單于的野心當真伸到皇宮里來了。”

    苗雲熙嘿嘿一笑道︰“大司空,大司馬領兵未歸,長安現在不過是一座空城,單于雄兵百萬,坐鎮漠北,早已有九五之尊,龍虎之相,你還是快去勸說你的師傅及早歸降,免得身異處吧。”

    葉飛龍客氣地道︰“請陰姑娘隨我走吧,我家單于對姑娘思念得很呢。”

    “奸賊頭前帶路,我與師傅特生死與共。”陰玉萍面不改色,被葉飛龍押出殿外。

    苗雲熙緊接著道︰“朕已累了,擺駕回宮。”在一群小太監的簇擁之下,儼然皇帝模樣徑往長樂宮方向去了。

    臥橫梁之上的劉秀是又驚又喜,喜的是跟蹤葉飛龍,豈不是可以找到神母呂鳳兒,驚的是現在的長安皇宮中,不知道冥邪單于安插了多少爪牙,聽苗雲熙的口氣,王莽現在已被軟禁起來,自身難保了,而且滿朝大臣很可能不知王莽已被替換,這也許就是單于遲遲按兵不動的原因。

    劉秀身形一動,從橫梁上竄下,一路尾隨著葉飛龍來到一個偏殿之內。

    這是一間祭祀神靈的大殿,平時人跡罕至。

    葉飛龍幾人進入神殿之後,劉秀就在殿門外窺視,只見葉飛龍在一個神龕後一按,當中那尊大佛忽然悄無聲息地閃到一旁,葉飛龍吩咐幾個武士在此看守,押著陰玉萍走進密道。

    劉秀驀地想起,小時候曾聽葉飛龍說過,在皇宮之內修了一條密道,看來就是這條密道,無怪乎趙飛他們可以進出皇宮來去無蹤呢?運起若水神功,呼地一掌將大殿內的燈燭震滅,。

    武士們在呼喊,“燭火怎麼滅了,趕快點燈。”

    劉秀閃身進殿,出手極快,封了這幾名武士的**道,然後飛身竄進密道,大佛在身後又悄然閉合。

    密道之內燃燒著明亮的燭火,縱寬二丈有余,若是兵甲涌入,便可直殺皇宮。劉秀想,這冥邪單于真是心機深厚,看來這條密道早在他的計劃之中,應該直通他的城外大營才對,這樣運兵進城會神不知鬼不覺,想來趙飛行刺王莽那夜,就是從這條密道進入,回來之時不領我走密道,卻由城牆而出,看來他們早就懷疑我了!

    側耳一聽,葉飛龍與陰玉萍的腳步聲大概在百步之遙,劉秀輕輕地墜在葉飛龍身後,果然不出所料,走出兩三里遠,葉飛龍的身影一晃,似乎沒了蹤跡,他緊趕到前面,前面沒了路,而上面出現一個洞口。

    劉秀登上洞口,將遮掩洞口的木板推開一絲縫隙,原來這里是單于的大帳,洞口就設在單于的書案之下,外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冥邪單于爽朗的大笑走進帳內,“原來是陰姑娘到了,在奎山一別,我甚是想念。”

    冥邪單于走了進來,兩只眼楮直在陰玉萍貌美如花的臉上,不停地眨動。

    陰玉萍不曾被綁,但她負手傲立,“我師傅呢?你們把我師傅怎麼樣了?”

    冥邪單于道︰“陰姑娘請放寬心,你師傅很好,你想見她麼,你們師徒與我在此相逢,也算是天賜良緣。”他一拍手,帳外押進一名白面長須身材嬌小的匈奴人,身上未戴枷鎖。

    劉秀心想,神母呢?卻見陰玉萍扯住這匈奴人的衣袖,低聲綴泣道,“師傅,你老人家可受苦了。”

    劉秀猛然醒悟,這匈奴人就是呂鳳兒,冥邪單于真是狡猾,怕有人搭救神母,不但將她女扮男裝,而且換上了匈奴衣服,在萬軍之中,誰又會認得。

    呂鳳兒道︰“你哭什麼,單于對我還不敢無禮。”

    冥邪單于道︰“陰姑娘,我待令師禮如至賓,不過兵破奎山乃是王莽之命,我不得不行,還望見諒。”

    呂鳳兒道︰“冥邪單于,你將我徒兒抓來,是要威脅我麼?”

    “不敢。”冥邪單于道,“漢人有句俗語,識時務者為俊杰,王莽不仁,奪權篡位,天下刀兵四起,我單于起仁義之師,要替天伐賊,本單于愛惜你們師徒是人中仙鳳,故此不忍加害,希望你們回心轉意,若是歸順于我,我必以誠相待。”

    呂鳳兒道︰“若不降呢?”

    冥邪單于道︰“神母仁義過人,不是拘泥不化之人,不會忍心看見自己的愛徒被腰斬轅門,香消玉隕吧,哈哈。”

    呂鳳兒渾身顫抖,“單于,你真卑鄙。”

    冥邪單于道︰“我給你們一柱香時間,你們師徒好好商榷,若你們歸降,我即刻封陰姑娘為單于王妃,共享榮華富貴,我敬候佳音,莫要讓我失望了。”說完與葉飛龍走出帳去,只剩下呂鳳兒師徒兩個。

    陰玉萍道︰“師傅,只恨徒兒本領低微,不能保師傅殺出去。”

    呂鳳兒淡淡苦笑道︰“我全身功力被廢,而你的功力又被封死,我們師徒還能逃麼,若不是單于對你心存歹意,我們師徒早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陰玉萍道︰“師傅,我們怎麼辦?”

    呂鳳兒道︰“我寧死不辱,只可惜要白白搭上你的性命。”

    陰玉萍道︰“徒兒死不足惜,只是那小麗華還沒有撫養**。”

    呂鳳兒道︰“我知道你們情同母女,這些年苦了你了。”

    陰玉萍忽然面罩殺氣道︰“師傅,不如我們假意應允單于,趁其不備將他殺了。”

    呂鳳兒道︰“不可,不可,背信棄義不是英雄所為,而且冥邪單于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他一定會提防你的,憑你的功夫,還殺不了他。”

    聽到此處,劉秀忍住悲傷,嘻嘻一笑,從書案下一躍而起,輕聲道︰“神母不必擔憂,我來救你們出去!”

    呂鳳兒是久歷江湖的大家,見密道中鑽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向陰玉萍使個眼色,鎮定地問︰“你是什麼人?”

    陰玉萍雖然功力被封,但是拳腳還在身上,縱身向劉秀撲來,使了一招小擒拿手。劉秀雙手迎上,伸手就扣住陰玉萍的脈門,運起一道真氣傳進她的體內,幫她沖開被封閉的**道,同時說道︰“玉萍姐姐,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陰玉萍在劉秀面上仔細一看,呀了一聲,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

    劉秀噓了一聲道,“莫道我出的姓名。”伸手抓住神母的手,一探她的脈象,平淡而微弱,是功力全失的征兆,心中大怒道,“神母,我來得遲了。”

    “不遲,不遲。”神母見這個小太監龍行虎步雙目如星,功夫深不可測,滿臉疑惑地問︰“玉萍,這位小英雄是誰?”

    陰玉萍趴在師傅的耳朵上悄悄一說,神母更加悲喜交加,摸著劉秀的臉頰道,“原來是你,你竟長這樣大啦。”

    劉秀道︰“此地不便久留,我們出去說話。”向帳外走去。

    陰玉萍道︰“為何不走密道,外面有重兵把守!”

    劉秀道︰“你們真以為單于會放心讓你們單獨在此相聚,葉飛龍,你已偷聽多時了吧?”呼地一掌向帳外劈去,大帳被一道凌厲的劍氣一破兩半,葉飛龍高瘦的身影緊貼著帳篷飛了出去,一道紫色劍光卻照著劉秀分心便刺!

    劉秀伸手如爪,暗運若水神功,向紫色劍光一抓,葉飛龍雖然遠遠落下,但是那種無形的力量,又將他迫退了一丈開外,就在他心神一晃之間,他的紫楓劍被劉秀抓在手中。

    一招之間。葉飛龍就失了飛劍,這等高手似乎在江湖之上還從未聽過,呂鳳兒忍不住歡喜地道︰“好功夫!”

    葉飛龍驚呼道︰“小太監,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猜猜我是什麼人?”劉秀將紫楓劍在手上把玩,只見此劍有三尺長短,劍刃淡紫,如同鋸齒,放在掌上忽長忽短,長時有如一把奇刃,短時好像一片楓葉,說道︰“果然是把好劍,只是所托非人,若是落在我的手中,斬寇驅奴,威震天下!”

    忽然面前人影一閃,趙飛與三個徒弟攔在劉秀面前,冷聲道︰“劉公公,你意欲何為?”

    劉秀怒斥道︰“你三人本是我大漢子弟,卻不思精忠報國,反投效匈奴,殘害我大漢百姓,我正要用你等的人頭來祭奠在奎山戰死的英靈,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放,”趙飛第二個字尚未吐出來,面前寒光一閃,一腔鮮血飛濺而出,他的人頭已被劉秀削落在塵埃,劉秀一彈紫楓劍鋒道,“野人燕無雙在此,有攔我者,死!”

    陰玉萍雙眼模糊,看著小劉秀神情瀟灑,酷似當年的燕無雙模樣。

    匈奴營帳大亂。

    劉秀轉過身來,風度翩翩地道︰“有請神母與玉萍姐姐先行,我來殿後,看看有多少不知死活的東西敢來阻攔。”

    陰玉萍攙扶著神母向匈奴營外走去,匈奴兵嘩地圍攏上來,如同洶涌的潮水一般,但是劉秀的紫楓劍,如流星穿梭,神出鬼沒,劍光所過,勢如破竹!

    匈奴兵紛紛退卻。

    葉飛龍不敢上前,尖著嗓子喊道︰“冥邪單于,有人劫掠囚犯呂鳳兒!”

    “是什麼人如此大膽,吃我一刀!”冥邪單于的身影從天而來,藍色的刀光向著劉秀頭上劈落。

    劉秀運足若水神功,將紫楓劍一橫。

    錚!

    藍色刀光居然在紫楓劍上彈了起來。

    藍色的刀光一旋,現出冥邪單于一張驚恐萬狀的臉。

    冥邪單于落在劉秀面前,臉色鐵青地道︰“原來是劉公公,你不是說要投效在我的麾下麼,怎麼出爾反爾,你故意隱藏功力,要救走呂鳳兒師徒,究竟是何居心?”

    劉秀笑道︰“看來,你還是不知道我是誰?”

    冥邪單于道︰“你是不劉公公,這我知道,可你究竟是誰?”

    劉秀道︰“你想知道我是誰,很簡單,你也吃我一劍!”他說是一劍,但是身影一晃,紫楓劍連點幾點,籠罩了單于胸前七處大**!

    冥邪單于身斜七尺,將劉秀這一式閃過,“這是青城劍法,你是青城派什麼人?”

    劉秀不答,劍法橫掃,劍氣柔中帶剛。

    冥邪單于身形拔起,一鶴沖天,他並不回手,只想看看劉秀究竟是何門派,但是劉秀的劍光一挑,劍光紫中透碧,直刺單于心脈!

    冥邪單于滿心糊涂,身形徒然下落,喝道,“這是茅山戮魔劍法!”

    但是劉秀如影附形,劍光向下一撇,如同天女散花,劍光點點而落,真假莫辯!幾個匈奴兵看著劉秀與單于動手,就想去偷襲呂鳳兒師徒,此刻中劍倒地,叫聲不絕,其余匈奴兵再不敢靠近呂鳳兒師徒。

    冥邪單于心道,你這小太監如此刁滑,不可讓你亂我軍威,正要祭起古狩魔刀。劉秀忽然在地上一滾,人劍合一,向單于便刺。

    劍光一閃!

    冥邪單于忽覺一道熟悉的劍氣撲面而來,這劍氣靈犀無比,浩蕩不絕,忙提氣縱身用古狩魔刀護體。

    劉秀連刺三劍,將單于迫退三丈,他收劍一看,紫楓劍上砍的全是缺口,知道這把飛劍已是廢了,順手把紫鋒劍拋出,葉飛龍飛身去拾飛劍,到手一看,劍上全是缺口,用真氣一運,這把劍的靈氣已失,只飛起半尺來高,就嗤地插在地上,葉飛龍氣急交心,登時暈了過去。

    劉秀道︰“單于,可曾試出我的功夫了麼?”

    冥邪單于臉色蒼白地道︰“無雙劍氣,你是燕無雙的什麼人,他怎麼會傳你無雙劍氣,他與芸香公主在江湖之上已銷聲匿跡多年,你快告訴我,他們藏在那里?”

    劉秀道︰“他們在一個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冥邪單于暗自聚攏全身真氣,準備全力一擊,表面卻淡淡地道︰“原來是你這小怪物。”

    劉秀道︰“你越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單于道︰“你不說,就留下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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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 神兵天降

    冥邪單于面色紫,渾身的真氣凝聚到了極點,一道眩目的刀光宛如一道大河垂落!

    劉秀心知,冥邪單于對這一刀充滿了必勝的自信,他也運足若水神功,將魔仙鼎橫空放出。

    金光一閃!

    金色的寶鼎放出奪目的金光,穿透了夜色的昏暗,如同一輪嬌陽,藍色的刀光劈在寶鼎之上,四散的真氣好像一排排藍色的浪花,有種無形的壓力將匈奴兵手中的兵器凝固得一動不動,再無人能上前一步,殺氣彌漫。

    劉秀運起若水神功,以魔仙鼎硬接了單于的古狩魔刀,一時間也是心潮澎湃。而冥邪單于更是心神亂跳,一面驚震于劉秀小小年紀,功力卻如此深厚,一面在想,這小怪物怎麼又換了一只威力更盛的寶鼎,他又修煉了什麼奇功,這種力量深渾無比,卻又無跡可尋,他問︰“小怪物,你這是什麼功夫?燕無雙絕不會傳授你這種功夫。”

    劉秀道︰“上善若水,若水馬神功!”

    魔仙鼎一旋,金光亂晃人眼,劉秀用了個金光攝物之法,一道金光滾過神母與陰玉萍的身體,兩人就被裝進寶鼎之中,大鼎乘風飛去,劉秀縱身而起,一人一鼎,流星趕月一般,向匈奴大營外飛遁。

    冥邪單于還在原地苦苦思索,自己精通中原百家武學,這若水神功卻是從何而來,從未耳聞過,驀地見劉秀與寶鼎要逃遁而去,便不顧一切地飛撲上來。

    劉秀將寶鼎放出金光,自己卻隱身在金光之中,見冥邪單于飛來,伸手向天,突然在金光中現身,喝道︰“冥邪單于,看劍!”

    夜空上忽然雷聲震響,就似亮如白晝!

    冥邪單于一見劉秀的喚劍手法,驚叫一聲,“萬劍之尊!”臉色都嚇得異常蒼白,身體就如斷線的風箏,直墜入亂軍之中。

    匈奴兵亂箭齊,飛矢如雨。

    劉秀不過是要嚇唬一下冥邪單于,見萬箭飛來,使了個金花亂墜的手法,魔仙鼎忽然消失在天空,亂箭飛舞,只射下片片金花。

    葉飛龍來到單于身邊道︰“單于,現在呂鳳兒被劫走,我們該如何行動?”

    冥邪單于長嘆一聲道︰“勢在必行,不得不行,進軍長安!”

    劉秀駕御寶鼎,載著神母師徒大勝而歸,回到郭家村與群俠相見,悲喜之情別有一番傾訴。

    大家坐在正堂敘話,劉秀將苗雲熙與冥邪單于勾結,自己喬裝成王莽一事向群俠訴說完畢。

    呂鳳兒深皺眉頭道︰“文叔,長安乃是中原之,掌握天下軍機要政,單于見我被你救出,勢必會連夜進軍長安,若是長安淪陷,天下就會動亂不堪。”

    劉秀道︰“神母,單于要進兵長安,一定會兵分兩路,一路從密道進入皇宮,另一路兵會從北門攻城。”

    正說著,忽聽北門外喊殺聲響徹入夜。

    陰玉萍道︰“賊兵來得好快。”

    劉秀道︰“匈奴狼師,驍勇善戰,長安守兵怕是難已抵擋,余子星,你領雲水劍客去北門支援。”

    余子星道了一聲遵命,一陣雲霧飄渺,領著雲水劍客霎時飛騰而去。

    神母道︰“雖然余子星帶著雲水劍客去抵御狼師,但是他的功夫並非冥邪單于的對手,大內皇宮又有苗雲熙內應,這一仗並不好打。”

    劉秀道︰“兵貴神,我去大內守侯,擒了苗雲熙,先平了內亂再御外敵。”

    曇花上人道︰“我們去北門策應余劍客,就算不是冥邪單于的對手,也可以僵持一陣。”

    神母道︰“你們先等等,要完全擊退匈奴,還要有重兵在握,大司空大司馬在外巡視未歸,長安城內的兵權就落在將軍王協手中,此人是王家宗族,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要依靠他來擊退匈奴,不過是妄想。”

    劉秀心中一動,那個王協不就是收了單于五十萬兩銀票的將軍麼,急忙說道︰“王協恐怕已被單于收買了。”

    郭盛道︰“小弟說的沒錯,這些天我在城門巡守,現這個王協卻頻頻調換守城人馬,竟是些陌生面孔。”

    神母道︰“所以我們要生擒王協,逼他交出兵權,再以朝廷名義,召司空司馬回師長安,則匈奴可退。”

    眾人商議完畢,正要各行其事。堂外忽然有人哈哈大笑,“你們這些反叛原來藏在這里,快出來受死。”

    神母臉色勃變,聽外面這人語氣,內力充沛,真氣十足,震得屋宇顫顫抖,乃是罕見的劍仙高手,莫非單于又請來什麼幫手不成?忽見地下冒出一個小矮子,生得相貌其丑,卻是骨骼清奇,渾身上下透著一道靈氣。

    劉秀驚喜道︰“土山宗,原來是你呀,你頭上的鐵箍呢?”

    土山宗哈哈一笑,“東方朔果然是奇人一個,略施小術就除了我頭上的箍兒,佩服佩服。”

    劉秀正要邁步相迎,忽然地下伸出一對白白的小手,將他的雙腳抓住,露出東方明珠那張粉面桃花的笑臉。

    劉秀伸手把她拉出地面,歡喜無限地道,“明珠,你怎麼也來了?”

    東方明珠道︰“我們不來,你在長安人單勢孤,怎麼對付匈奴單于呢?”

    土山宗嘻嘻笑道︰“若不是我們兩個,匈奴兵就要從密道中殺進皇宮了,不過我們把密道填塞住了,匈奴兵正在用掘土隊挖土呢,那個大內總管想要里應外合,只怕要歡喜成空了。”

    眾人大喜,劉秀道︰“你們連密道一事也知道了麼?”

    天空中有人說道︰“東方先生乃是古今天下第一奇人,料事如神怎會不知,他知道你此刻需要人手,就讓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

    眾人向天上看去,雲霧盤旋,現出大澤龍神的威武神姿,藍破雲拱手道︰“神母,曇花一向可好麼?”

    二人也向藍破雲問好。藍破雲道︰“二位請在此小憩,待我退了城北之兵,再來與二位敘舊。”他轉身要走,土山宗道,“你等等我呀,我聽說冥邪單于的古狩魔刀非常厲害,正要去會會,等等我。”將身一扭,蹤跡不見。

    劉秀把東方明珠引見給眾人,眾人聽說她是東方朔的孫女,都驚異不已。

    神母道︰“事不宜遲,文叔,你即刻去大將軍府,奪下王協的帥印,然後到皇宮之內擒拿苗雲熙。”

    小烏龜從劉秀懷中冒出小腦袋說︰“也算上我一個,我負責來回傳遞消息好了。”

    劉秀對東方明珠說︰“明珠,我帶你去長安城里玩玩。”兩人攜手,破空而去。

    神母點了點頭道︰“玉萍,這明珠姑娘與文叔倒是天生一對,不過他們畢竟年幼,你跟著他們,見機行事。”

    “是,師傅。”陰玉萍駕起蓮花劍光,隨後飛來,徑直趕往大將軍府,飛越城牆上空,只見兵甲涌動,似有某種動向。她來到大將軍府上,只見府門大開,將軍府上的家丁及僕役統統跪在地上,地上一片血泊,倒著幾名劍客的屍體,看來像是大內高手。

    白虎堂前站滿了武將,個個面露驚懼之色。

    東方明珠正用紅鑾劍鋒壓著王協的脖子,讓他跪在地上。

    劉秀端坐在白虎堂上,儼然一位年少有為的大帥,手執虎符大印,正向諸將號施令,見陰玉萍微笑著走進來,他趕忙欠身離座,將陰玉萍請上大帥寶座,“玉萍姐,你來得正好,若不是我們來得及時,這個狗將軍就要開城納降,想來他與單于私通很久了。”

    東方明珠用劍鋒一蹭王協的脖子道︰“通敵賣國,罪該問斬,一會割你的舌頭,挖你的眼楮,把你送去當太監。”

    王協本來就極端害怕,東方明珠這樣一說,他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陰玉萍道︰“你們兩個做得很好。”

    劉秀把虎符大印往陰玉萍手中一交道︰“玉萍姐,我已撥了五千軍馬去守北門,為防止匈奴偷襲,另外四門各撥兵馬兩千,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們要進皇宮去了。”

    小烏龜爬出劉秀的胸口說︰“那我就給神母去報信去啦?”

    劉秀道︰“你快去快回,然後直接到皇宮找我們。”

    “明白。”小烏龜展開四肢,就像一只蜜蜂,吱地一聲飛進夜色中。

    眾將一見烏龜口出人言,也不知是妖是怪,心中惶恐,無人再敢妄動。

    劉秀向諸將一抱拳道︰“匈奴來犯,我挾持王將軍也是身不由己,但願諸位聽憑號令,奮勇殺敵,保我大漢天下。”

    諸將道︰“奮勇殺敵,不叫匈奴踐踏尺寸之地!”群情激昂,無人不應。

    劉秀與東方明珠身形一晃,起在空中,但見長安城內無處不亂,北門前一片雲霧幛幛,不甚分明,但聽嘶殺之聲,金鼓之聲,震顫天地。

    來到皇城上空,里面卻是靜悄悄的。劉秀拉著東方明珠,來到未央宮,但見棲龍殿前,燈火通明,一行御林軍在殿前圍成一個大圈,圈內站著幾百名太監宮女,個個臉色蒼白,神情漠然。

    王莽站在漢白玉階上,用一種不難不女的腔調道︰“王莽不仁,殺帝篡位,漠北單于,雄武英才,今天下大勢盡歸單于,你們若與我同心協力,我們便同享富貴,不知眾位愛卿意下如何?”

    這個王莽是苗雲熙假扮的,他的身後站著那個霍老將軍,手持大刀,威風八面。登時就有幾個老太監氣得渾身顫抖,指著苗雲熙的鼻子罵道︰“你這閹狗,吾皇待你不薄,你卻賣主求榮,雖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

    苗雲熙大怒,目光如隼,盯在這幾個老太監臉上,陰惻惻地道︰“你們幾個老骨頭,看誰先死!”手心一翻,射出幾道玄牝火焰刀!

    只是刀氣還未沾到這幾個老太監的身體之上,就忽然化為烏有。苗雲熙大驚失色,忽然聽見劉秀在頭上說道︰“你這個不男不女的老怪物,還沒死嗎?今天我就來收拾你!”

    苗雲熙抬頭仰望,兩道劍光落地,男的是個相當俊秀的小太監,女的是個貌美如花的小少女,他喝問︰“你們是什麼人?”

    劉秀道︰“你不認得爺爺了麼,在下僵屍小怪是也,還不過來大禮參拜。”

    苗雲熙嘻嘻一陣怪笑,“原來是你這小怪物,怎麼又變成了小太監,那燕無雙死了沒有?”

    劉秀道︰“我正要取你的人頭,來拜祭我燕大哥的英靈。”

    “給我拿了。”苗雲熙一聲令下,御林軍亂刀砍來,劍光一閃,遍地的大刀碎片。

    大刀全被東方明珠的紅鸞劍給削斷,劉秀雙臂運動若水神功,猛地一震,那些御林軍撒手扔掉兵器,雙腿骨斷筋折,倒在地上抱住雙腿,慘叫連連。

    東方明珠道︰“再敢妄動者死!”

    幾個老太監紛紛拾起地上的刀劍,高呼道︰“救兵來了,大家快起來反抗。”棲龍殿上頓時亂成一片,有些叛軍還在掙扎,被一哄而上的太監們砍成數段,形勢忽然之間就逆轉過來。

    苗雲熙不但沒慌,反而笑咪咪地道︰“原來這個小妞,還是個仙劍高手,正好拿來練功。”

    東方明珠道︰“我們的功夫不是很高,就是比你高一點點。”

    苗雲熙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東方明珠祭起紅鸞劍,劍光一閃,刺向苗雲熙的咽喉。

    苗雲熙大袖一揚,一片紫色的雲朵架住飛劍,宛如一朵葵花,紅鸞飛劍的粉紅光華就有些黯淡。

    劉秀道︰“明珠,這老怪物的葵陰真氣不可小瞧。”向著那朵紫雲印了一掌,數道劍氣勃,將葵陰真氣四分五裂,紅鸞飛劍就勢向前猛刺!

    苗雲熙側身一閃,回了一記玄牝火焰刀,他看出東方明珠的功力較弱,所以出手特別陰毒。但是劉秀擋在明珠身前,運動若水神功在面前豎起一道劍屏,玄牝火焰刀擊在劍屏上,火花四射!

    東方明珠在劉秀身後趁機運起點石**,向苗雲熙一點,苗雲熙見劉秀功力深厚,而單于的奇兵遲遲不到,心中早已慌亂,不想戀戰,伸手抓過兩個小太監在身前一擋,直拋過來,東方明珠的點石**全用在這兩個小太監身上,兩個小太監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已變成兩個石人。

    苗雲熙連了幾記玄牝火焰刀,然後身如急電地竄入棲龍殿內,而霍老將軍緊隨其後。等劉秀將火焰刀熾熱的刀氣撲滅,追進棲龍殿時,苗雲熙與霍庭已是蹤跡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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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 城前混戰

    劉秀心想,這棲龍殿內一定有暗道。東方明珠眼尖,向一根大殿柱上一指,“文叔快看。”

    劉秀向柱上一看,光華明淨的殿柱上有一道十分清晰的劃痕,是一個人以指力硬刻出來的,難道是有人故意在給我們留下痕跡?他伸手在劃痕旁一摸,摸到一個圓圓的突起,在上面一按,殿柱上忽然開了一道暗門。

    “跟在我的後面。”劉秀以若水神功護體,躍進暗門。

    暗門里沒有什麼暗器與埋伏,有一條寬敞的暗道,每隔二十步有一盞照明的油燈。東方明珠緊跟在他的背後,“文叔,我以為皇宮里很好玩的,怎麼感覺陰森森的,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快樂可言。”

    劉秀道︰“皇宮里雖然富麗堂皇,但是伴君如伴虎,步步殺機,一點也不好玩。”

    東方明珠輕聲問道︰“要是穿有一天你當了皇帝,會不會也隨便殺人,娶三宮六院七十二個老婆呢?”

    劉秀道︰“不要胡說,我只想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談什麼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我心里只有一個就夠了,不敢妄想。”

    東方明珠的臉上燒,心中卻歡喜無盡。

    兩人走了有百十幾步,忽然看見一個大廳,廳內金光閃閃,擺滿了各種奇珍異寶。東方明珠道︰“這里的寶物,大概都是皇帝藏到這里的麼?”

    一句話提醒劉秀,“應該是的,而且王莽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只有他和大內總管知道的密室,會變成囚禁他的地方,苗雲熙一定把王莽囚禁在這里。”

    東方明珠道︰“那我們四處找找。”

    兩人四處一找,東方明珠先雀躍起來,“文叔,看我找到什麼!”劉秀走近一看,是一把潔白如玉的飛劍,還有幾枚閃閃爍爍的金針。劉秀大喜道︰“快把飛劍與金針收起來,這是神母與曇花上人的飛劍,想不到被王莽藏在這里。”

    兩人收好飛劍,出了藏寶室,劉秀又向前走了一段,前面又出現一個洞口,兩人躍出洞口,現已到了長樂宮內。

    劉秀驀地醒悟過來,苗雲熙一定是脅迫著王莽,趕往長樂宮中的密道,然後去投冥邪單于。他拉東方明珠直撲神殿,苗雲熙還不知道那條密道已被土山宗堵死,正好等在密道出口,來個甕中捉鱉。

    兩人才至那個偏殿的入口處,長樂宮中忽然一片大亂,太監宮女個個驚慌,收拾金銀細軟,四處逃竄。

    劉秀與東方明珠守在密道出口,藏在殿門之後直等苗雲熙無功而返,天上忽然飛來小烏龜,他輕輕落在東方明珠肩頭說道︰“啟稟神主,玉萍女俠已經兵來攻長樂宮與未央宮,正在誅殺叛亂的軍隊,而北城門外大澤龍神與土山宗,兩大龍神雙戰冥邪單于,打得那叫精彩。”

    小烏龜這樣一說,劉秀只覺手癢,恨不得立刻制服苗雲熙,然後去城門大戰冥邪單于。

    果然等不多時,暗門一開,霍庭先從暗門中飛身而出,緊接著苗雲熙押著一個老太監從暗門中走出來,這個老太監裝束的人,白蒼蒼正是王莽。

    王莽道︰“苗雲熙,你劫持朕欲往何往?”

    苗雲熙道︰“自然是把你交到冥邪單于的手上。”

    “朕待你不薄,你何必苦苦相逼?”王莽道,“你若放朕,朕重整朝綱,封你一字並肩王如何?”

    苗雲熙冷笑一聲,“王莽,你外寬內忌,面善心狠,我若饒了你,日後必是自尋死路。”

    王莽道︰“朕十分後悔,聽信你這奸佞之言,引狼入室,更後悔將素瑤公主下嫁冥邪單于,不知瑤兒是生是死,朕之過也。”說著,眼中清淚濯濯。

    劉秀見他頭花白,老眼昏花,心中憐憫之情油然而生,向東方明珠打個手勢,東方明珠會意,一扭身鑽入土中不見。

    猛然間,劉秀斜刺里向苗雲熙沖去,出手雙掌,勢如風雷,大喝一聲,“老妖怪,看你往哪里逃!”

    苗雲熙驚慌之余,奮起全力反擊,雙掌與劉秀相對,各自都是全力以赴,運足十成功力。

    砰!

    劉秀的身形在空中晃了幾晃,快似游魚一般,在苗雲熙身邊滑過,他用盡全力,一要震懾苗雲熙,二要趁機救出王莽。見苗雲熙受了他一掌,立足不穩,劉秀其快無比地駕起王莽的胳膊,將他抗在肩頭。

    王莽大喜,“朕認得你,你是那日在宮中護駕的小太監。”

    苗雲熙接了劉秀一掌,胸中如同翻江倒海,一道熱流直涌上來,他咬緊牙關,嘴角滲出一絲絲鮮血,顯然受了內傷,卻見眨眼之間,劉秀把王莽搶了過去,心有不甘,正要撲上去,不防東方明珠在地下刺出一劍,紅光一閃,一道劍鋒已刺透了他左腳的涌泉**!

    苗雲熙大叫一聲,腳心鮮血淋灕,他逃命心切,也不呼喚霍庭,身形騰空而起,但是霍庭雙掌齊出,印在苗雲熙的背後,苗雲熙被三路夾擊,張口噴了一口鮮血,身體筆直地摔在塵埃。

    東方明珠怕他不死,躍上地面,一劍刺去,卻挑起一件空袍,袍下只有一灘鮮血,“血遁**,這家伙溜得倒快。”東方明珠用疑惑的目光看著霍庭,他怎麼會出手傷了苗雲熙呢?

    劉秀道︰“不用看了,這位霍老將軍一定是朝廷派在冥邪單于身邊的內應。”

    霍庭走到劉秀面前道︰“吾皇受驚了。”

    王莽道︰“愛卿平身,不知這位小英雄,姓甚名誰?”

    東方明珠道︰“你就是皇帝了?”

    王莽道︰“這位姑娘直言快語,猜得不錯,正是寡人。”

    劉秀細細一想,忽然感覺不妙,拉著東方明珠,翻身拜倒在地口稱︰“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劉秀救駕來遲了。”

    王莽哈哈大笑道︰“患難之時,才見忠奸,劉秀,你平身罷。”

    劉秀站起身來,對霍庭道︰“敢問霍老將軍,在單于營中,可是老將軍留絹示警!”

    霍庭點頭微笑,將衣襟一撩,露出里面一襲白衣,被扯去一角,劉秀立刻從懷中掏出那一角白絹,正好嚴絲合縫,劉秀奇怪地道︰“老將軍,怎麼知我劉秀不是與單于一路?”

    霍庭道︰“你相貌堂堂,凜凜正氣,若與冥邪單于一路貨色,我焉能不知。”二人都是滿身英氣,並不覺慧心一笑。

    劉秀道︰“皇上英明神武,早知單于必反,定然在城外伏有奇兵了。”

    王莽嘿嘿一笑,“劉秀,你小小年紀倒深諧兵法韜略,真是難能可貴了,快隨朕到北城一觀,看朕如何擒賊!”

    王莽與霍庭一出,長樂宮一派歡呼,宮中反叛似乎被絞殺干淨,那些原聽陰玉萍指揮的軍馬,一見王莽駕臨,立刻三呼萬歲,無不拜服。

    王莽換了滾金龍袍,頭戴金冠與霍庭各自上馬,帶領兵將前往北城而來。有小太監與劉秀與東方明珠牽來一匹駿馬,兩人共乘一騎,劉秀故意放緩度,落在後面,劉秀暗自對小烏龜道︰“你快通知玉萍姐,大澤龍神他們回郭家莊,不得有誤。”

    小烏龜應了一聲,飛快地鑽進雲霄。

    東方明珠趴在劉秀耳邊道︰“文叔,你是怎麼了,叫大澤龍神撤回,就不怕匈奴打進城來?”

    劉秀道︰“相信我,這個皇帝早有準備,他在利用我們的力量對抗單于,到時候,只怕我們還來不及撤回呢。”東方明珠將信將疑,隨劉秀來到北城門上。

    王莽策馬站在一座黃羅傘蓋之下,招手道︰“劉愛卿快來。”

    劉秀策馬而上,與王莽並弛在北城門上,向下望去萬馬奔騰,刀光劍影,而夜霧散去,露出點點紫微霞光!

    王莽道︰“劉愛卿,你看匈奴之兵雄壯否?”

    劉秀道︰“匈奴狼師,以驍勇善戰著稱。”

    王莽道︰“瞬息之間,我便叫匈奴的狼師全軍盡沒,愛卿可信?”

    劉秀道︰“皇上神機莫測,草民不敢測度。”

    王莽胸有成竹地對身後的霍庭道︰“點信炮!”

    “遵命!”霍庭向後一揮令旗,城頭轟隆一聲,升起一道紅色煙火,竄入雲霄高有十余丈。

    劉秀再看城東,城西,戰鼓大作,兩路奇兵斜刺里殺了過來,勢不可擋,兩桿大旗燦爛飄揚,上繡著兩個大大的王字,塵囂大起,不知殺來多少人馬,匈奴的狼師瞬間被這兩股人馬閘成三截,刀光滾動,殺氣騰空!

    狼師轉眼潰不成軍,喊殺了大半宿,連城門都沒有摸到,又疲又餓的匈奴兵已喪狼失了軍心,只想逃命而去。

    東方明珠脫口而出道︰“皇上老頭果然厲害!”

    王莽捻須而笑,“明珠丫頭,我很喜歡你,匈奴要欺我漢人江山,真是不自量力。”

    劉秀卻看見一條人影,從城下飛快地掠了上來,他說道︰“是冥邪單于來了,這一次我要堂堂正正地會他一會!”

    來者正是冥邪單于,他昨夜兵長安,按照原來的計劃,長安城內與皇宮都有接應,可是密道被莫名其妙地堵死,皇宮之內更是平靜無波,長安的叛軍也遲遲不出,一切都出乎意料!

    冥邪單于又氣又悶,眼見狼師要攻破北門,四野之內雲氣叢生,夜霧濃濃,無數銀衣劍客仿佛神兵天降一般,沖進匈奴隊伍一陣大殺大砍,天空電閃雷鳴,一場暴雨傾盆而至,澆滅了匈奴手中的火把,再看城頭之上,火把依舊熊熊燃燒,這雨勢來得頗為怪異。

    匈奴狼師被沖得七零八落敗下城來,冥邪單于正要重整軍馬,一道藍色劍光劈來,他忙祭古狩魔刀相迎,藍破雲在雲中現出身形,掌心雷震動山野,一陣陣濃稠大霧裹著銀衣劍客的身影,在大雨之中更加驍勇善戰。

    冥邪單于道︰“藍破雲,原來是你在與我做對!”

    藍破雲卻不理會,叫道︰“土山宗,快來教訓這個狂妄自大的匈奴單于。”

    冥邪單于忽覺背後冷風襲來,將身一聳,竄出一丈,扭身觀看,只見一個奇丑無比的矮子,手持一條黃金大棍,把自己所立之處砸出有個大坑,心中大怒,“你是什麼鬼怪,敢暗算于我!”把古狩魔刀向矮子的頭上一旋,矮子將身一扭,蹤跡不見。

    冥邪單于道︰“中原江湖真是能人異士層出不窮,這地行之術果然神奇。”心中想試探土山宗的功力有多深厚,見藍破雲的龍爪劍飛來,用刀光去封飛劍,驀地土山宗在地下將黃金棍祭出,一派金光閃耀,冥邪單于暗道,來得正好,舍了飛劍,用刀光直切在棍上。

    當!

    魔刀與黃金棍相擊,把土山宗震得一躍三尺,跳出地面,而冥邪單于感到心神一晃,,但是他的功力比土山宗要更勝一籌,笑道︰“土山宗,你也不過是大澤龍神一流,沒什麼本事。”

    土山宗怒罵道︰“你***匈奴狗,再接我一棍。”把黃金棍在地上旋起一片金光,身形又入地不見。

    藍破雲在空中,運起龍爪劍向單于一頓猛刺,而土山宗就在地下,指動大棍,飛舞金光。兩大龍神雙戰冥邪單于,冥邪單于倒是面無懼色。

    余子星此刻在城上已把反叛的守城之兵斬殺干淨,飛身下城,他手中的珊瑚劍奇光爛漫,也加入了戰團,曇花上人手持龍藏劍趕到,將劍光飛舞,四人走馬燈似的與冥邪大戰一氣。

    冥邪單于漸漸感覺力乏,忽然空中有個清晰的聲音叫道,“曇花爺爺,藍破雲,土山宗各位,神主有令,撤回,不得延誤。”

    大澤龍神虛晃一劍,一片雲氣掩裹著眾人忽然消失了,那些銀衣劍客也宛如一道道蒸的雲氣,瞬間不見,雨收雲開,東方已吐出一絲曙光。

    霧氣散盡,冥邪單于重點人馬,一萬余眾狼師竟然折了一半,葉飛龍渾身血跡斑斑前來稟告,“長安一座小小北門,怎麼如此難攻,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銀衣劍客,好生厲害,大戰了半夜,空耗了許多力氣,現在士兵們又冷又餓,不如暫且退兵,與雁門關大軍匯合後再來報仇。”

    冥邪單于道︰“我已命城內大將軍王協,大內總管苗雲熙等做內應,他們怎地遲遲沒有動作?”

    葉飛龍道︰“王莽此人,城府至深,會不會中了他的詭計?”

    北門之上,突然旌旗招展,兵甲林立,一道黃羅大傘在城樓上迎風而立,傘下站著三個人,王莽,霍庭,還有劉秀。

    葉飛龍大驚道︰“單于,我們中計了,趕快撤軍吧。”

    冥邪單于自思,自己這一次計劃周密,一定是被霍庭出賣了,把心一橫道︰“城上不過一群草芥,憑我神刀無敵,殺上城去取了王莽人頭,蕩開城門,血屠三日,告慰我匈奴士兵的亡靈!”

    忽聽城內一聲炮響,一道煙火竄上高空,左右殺出兩路人馬,冥邪單于也顧不得許多,讓葉飛龍領兵御敵,自己縱身向城頭飛來,人還未至,先放出古狩魔刀,如長河落日一般,直斬王莽的級!

    霍庭喝道︰“放箭!”

    弓箭手箭如雨,照著單于射來,但是刀光在單于面前一旋,飛箭無法靠前,一接近古狩魔刀的刀光,就化成一片飛灰。

    冥邪單于叫道︰“霍庭,你受我單于大恩,為何要出賣于我?”

    霍庭呸了一聲道︰“我乃驃騎將軍霍去病後裔,昔年大破匈奴,斬匈奴數萬,累受朝廷皇恩,封爵加祿,豈能投靠外奴,殘害手足同胞,不過是奉了我家皇帝之命潛入匈奴,以為內應。”

    冥邪單于氣得臉色白,王莽得意地道︰“冥邪單于,你將葉飛龍,苗雲熙等人派在我的身邊做內應,以為我毫無察覺麼,我也將霍庭派在你的身邊,所謂禮尚往來,大國之禮儀也。”

    冥邪單于飛落在城頭之上,御林軍將他忽地圍困起來,但是古狩魔刀大砍大殺,御林軍根本無法抵御,保著王莽紛紛向後退去。

    東方明珠對劉秀道︰“冥邪單于來勢洶洶,我們先滅了他這股凶氣。”

    劉秀應了一聲,將魔仙寶鼎放出,一道仙光托著大鼎起在空中,這是軒轅黃帝傳授的奇寶,神威蕩蕩,紫氣盤旋,鼎上的金光射住刀光,紫氣射住殺氣,古狩魔刀竟然被架在空中亂滾,無法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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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 仙鼎神獸

    冥邪單于見寶鼎架住魔刀,急得滿頭大汗,心中急躁不已。

    東方明珠趁機將紅鸞劍飛出,直取單于的咽喉,冥邪單于用掌一拍,一股渾厚的掌風震在劍鋒之上,紅鸞飛劍直上九霄,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霎時又被東方明珠收了回去。

    東方明珠道︰“冥邪單于快投降吧,你已沒有退路啦。”

    冥邪單于勞累了半夜,此刻身心疲憊,見劉秀的寶鼎神妙無方,嘆息一聲,收了刀光就要逃遁。

    劉秀心道,軒轅黃帝傳了我許多仙鼎的妙用之法,今日就用你試上一試,為燕大哥與素瑤姐姐報仇!

    想到此處,劉秀飛身從馬上種躍起,向寶鼎一擊,寶鼎出一聲渾厚的鐘鳴,一道青光沖出鼎口,化成一條青龍,張牙舞爪向冥邪單于飛去。

    冥邪單于身懸風中,藍色刀光劈向龍頭,青龍用四爪擒住刀光,刀光與青龍卷成一團,刀氣紛飛,青光繚亂。

    劉秀見一條青龍未能將古狩魔刀壓制住,又在大鼎上連擊三掌,一聲鐘響,鼎中迸出三道神光,神光化成三樣神獸,朱雀,白虎,玄龜。這是劉秀動用大鼎的神力,召喚四方神獸前來助陣!

    朱雀,白虎,玄龜自空中現身,便猛撲古狩魔刀,冥邪單于剛將藍色刀光擺脫青龍糾纏,朱雀快如利劍直刺刀光,而白虎從下面則大口噬來,玄龜忽如泰山壓頂從上向下一壓。冥邪單于剛將刀光升起,就徒然落下,青龍身形暴長,將刀光纏住不放,四方神獸轉瞬間就把古狩魔刀壓制得刀法全無。

    劉秀看冥邪單于的魔刀已完全喪失了威力,該是自己大展拳腳的時候了,當下倒提寶鼎,從空中大吼一聲,如同雄鷹撲食一般向單于撲去,“冥邪單于,看你往哪里走!”

    冥邪單于運足真氣,雙掌向劉秀一擊。劉秀雙手抓鼎,凝聚全身功力,同樣奮力一擊!

    砰!

    無法形容兩個人的力量有多大,寶鼎自劉秀手中脫手飛起,高達十丈有余,兩人都穩定不住身形,向後飛去,快似流星。

    冥邪單于畢竟身經百戰,老謀深算,感覺胸中火熱如沸,知道自己受了內傷,強壓了一口真氣,腳下一點,竄上雲霄,伸手就去搶魔仙寶鼎。等劉秀按住身形,再抬頭一看,冥邪單于已趕上寶鼎,他呀了一聲,卻見單于雙手已抓住寶鼎的邊緣,要出手搶鼎卻已遲了。

    驀地,冥邪單于啊地大叫一聲,雙手一松,竟然一個雲里翻栽了下來,滿臉惶恐之色。

    寶鼎忽悠一飄,又落向劉秀,劉秀伸手接住,正在疑惑,鼎內有人悄聲說,“神主,幸虧我及時趕回,他要搶這寶鼎,我給了他一劍。”是小烏龜的聲音。

    劉秀伸手把小烏龜從鼎里掏出來問︰“我交代的事,你辦完了麼?”

    “完了。”小烏龜說,“現在,我們兩個一起打他!”

    冥邪單于正疑神疑鬼地看著劉秀,劉秀也不知小烏龜是如何給了單于一劍,只見從冥邪單于的胸口溢出一絲鮮血。

    兩人正在僵持。

    “好神妙的功夫。”王莽在城頭驚呼起來,“朕自登基以來,不曾見過飛天神獸,此番可真是大開眼界了。”

    霍庭道︰“吾皇洪福齊天,劉文叔是匡世奇才,吾皇得劉秀輔助,可謂千秋功業,不世之基。”

    王莽在城頭得意地大笑起來,東方明珠借機說道︰“皇帝萬歲,給個官當當吧?”

    王莽道︰“你這丫頭機靈乖巧很對朕心思,想給你的情郎討個什麼官呀?”

    東方明珠面紅耳赤地道︰“她不是我的情郎。”

    霍庭道︰“原來他不是你的情郎,哪誰是呢?”與王莽呵呵一笑。

    王莽道︰“你對他的情意全寫在臉上,早就暴露出來了,想瞞我嗎,哈哈。”

    東方明珠就在馬上喊,“文叔,你想做什麼官呀?”

    劉秀正與單于大戰,一聽東方明珠要給自己討個官做,心中本不想為官,更何況與陰玉萍及神母的關系,自己也算是朝廷對頭,師姐怎麼胡亂給自己討官,抬頭看了一眼,只覺皇帝身前兩個執金吾,衣衫華麗,極其雄壯,隨口應了一句,“我喜歡做執金吾。”

    冥邪單于道︰“我當你有多大雄心壯志,小小的執金吾你就滿足了麼?”

    劉秀心中一動,道︰“執金吾有何不好,若是能將你們這些奸佞鏟除干淨,我情願舍棄執金吾,終老田園。”這幾句話是他故意說給王莽聽的,王莽果然大為滿意,頻頻點頭。

    冥邪單于道︰“劉文叔,你幫助王莽滅我匈奴,豈知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理。”

    劉秀笑道︰“冥邪單于,你用離間計,需對人下藥,我劉文叔不上你當。”伸手舞動大鼎向單于砸去。

    冥邪單于受了內傷,用眼角余光一掃,王莽的伏兵把匈奴大軍沖得潰不成形,他此刻只想逃走,心中又生了一計,把手一招,與四方神獸苦斗的古狩魔刀忽然散成一片片刀花,滿天飛舞。

    劉秀一鼎砸空,冥邪單于一晃身,無數的冥邪單于與滿天飛舞的刀花人刀合一,騰空而走。

    藍色的刀光晃人的雙目!

    劉秀一時間無法分清哪個是冥邪單于的真身,四方神獸失去了目標,瞬間化成四道神光沖天而去,余下一道彩霞掛在天邊。

    “這是分身化影之法,我去幫文叔破了這個法術。”東方明珠飛身下城,紅鸞劍光飛起,一道劍光也化成漫天花雨,去刺藍色的刀光。

    劍光四射,紅鸞劍光剿滅了藍色的刀花,但是冥邪單于的身影也隨著破滅的刀光,一個個地消失。

    劉秀收了寶鼎說道︰“明珠,不必追了,他已去得遠了。”

    東方明珠復收了劍光,恨恨地道︰“這冥邪單于真狡猾,溜得倒快。”

    “劉文叔,等我整頓軍馬再來與你決戰!”冥邪單于的聲音傳來,已遠在十數里之外。

    冥邪單于雖然走得迅疾無比,卻是苦了這些匈奴狼師,大軍無,被王莽的奇兵殺得四散奔逃,投降者不計其數,一場攻城之戰就這樣草草結束。

    此刻,天光大亮。

    劉秀與東方明珠站在城門前,望著血流成河的山野,一縷朝輝照著各種死狀殘忍的屍體,令人目不忍睹。

    劉秀拉著東方明珠的手道︰“你不要看這些血腥的畫面,一將功成萬骨枯,人間有很多殘忍的殺戮與征戰,好像從來也沒有停止過。”

    王莽的旌旗在城頭迎風飄揚,城下兵甲凜凜,氣勢如山。

    有兩匹五花馬從劉秀身旁急馳而過,馬上坐著兩員儒將,一紅一白,錦袍金冠,長須如墨,馳到城前高呼,“臣等救駕,來的遲了,斬匈奴萬騎,只走脫了兩千匈奴殘兵,請令定奪。”

    王莽道︰“窮寇莫追,大司空,大司馬兩位愛卿,辛苦了。”

    東方明珠悄悄大對劉秀道︰“這大司空,大司馬怎麼渾身妖里妖氣,似乎是修煉旁門左道的術士。”

    劉秀道︰“你不要亂講,司空司馬乃是當朝重臣,手握兵權,非同小可。”

    霍庭從城門上牽馬飛來,向劉秀抱拳道︰“小俠客,我家新皇有請。”

    劉秀轉眼一看,自己已陷入大軍包圍之中,刀光劍戟不下數十萬騎,雖然飛遁而去也並非難事,但他藝高人膽大想看看王莽有何花招,同東方明珠上馬同往未央宮而來。

    其時,王莽升坐金鑾寶殿,會聚文武,殿前武士盔明甲亮,氣宇軒昂,殿上香煙裊裊,金柱玉階,真是大氣輝煌。

    劉秀與東方明珠走上殿來,一眼就看見在文臣之中,為站立的正是昔日棲鳳樓見過的那個竇中丞,兩鬢如霜,脊背已彎了。

    三呼萬歲已畢。王莽興致勃勃地道︰“請小英雄劉文叔上殿。”

    劉秀走上前來,跪在丹墀之下。王莽道︰“劉文叔雖然出身草莽,但心念皇恩,神武過人,平叛有功,護駕得力,現封你為殿前執金吾並討北先鋒,率三千鐵騎,前去追襲冥邪單于,朕自有大軍與你押後,不知劉愛卿意下如何?”

    劉秀道︰“謝主龍恩。”心中卻道,這王莽倒會用人,令我平叛匈奴,再戰單于,又聽王莽道,“東方明珠聽封。”

    東方明珠笑嘻嘻地問︰“我也有官當麼?”

    群臣都掩面而笑,這個小姑娘好似什麼禮節不懂,天真爛漫樣的可愛。王莽笑道︰“你不但有官,而且比文叔還大呢。”

    東方明珠只覺好玩,心中自然歡喜,“是什麼官呢?”

    王莽道︰“東方明珠乖巧可愛,機敏聰慧,封為平寧公主,並討北副先鋒,賜府邸一座,金銀珠寶另行賞賜。”

    劉秀心道,我與單于一番惡戰,倒是給師姐揀了一個大便宜。

    王莽又將朝事布置一番,然後說道︰“克日起兵,征討匈奴。”眾臣三呼萬歲,然後散朝。

    退朝之後,眾家文武大臣都來給劉秀賀喜,這一對少男少女平步青雲,深得皇帝的賞識,真是羨煞他人。只有劉秀心里明白,王莽不可能不知道,他與陰玉萍之間的隱約關系,但是他卻絕口不提,還將自己加封官爵,王莽的目的絕沒有那麼簡單。

    左班丞相走過來對劉秀道︰“請兩位少俠隨我來。”他們出了武朝門,穿巷過市來到太常街前。

    霍然前面一座大宅,門懸彩燈,石獅玉階,府匾上題著平寧玉府四字。

    東方明珠道︰“這就是皇帝賜給我的府邸麼?”

    丞相竇融道︰“正是。”笑容之中似另有一層深意。

    三人翻身下馬,早有僕役牽過馬去,三人走入府邸一觀,真是亭台樓榭,奢華富貴。東方明珠心花怒放地道︰“以後我來長安玩,就住在這里,玩個痛快。”

    劉秀道︰“你喜歡住多久都可以。”心中卻在想,傻丫頭你沒看見這些僕役一個個龍行虎步,腳步輕快,無一不是大內高手,這是王莽派來監視我們的。

    三人來到一間大廳,劉秀立刻屏退左右,與老丞相見禮。丞相竇融以為劉秀是一介輕狂的武夫,此刻有些受寵若驚,以手相扶道︰“少俠何需如此多禮。”

    劉秀道︰“我有一位姐姐是丞相舊友,她在我面前說,唯有丞相乃是清正廉明,國之砥柱。”

    “少俠過獎,不知你這位姐姐是誰?”

    劉秀從懷中掏出一物,在竇融面前一晃,竇融渾身一抖,淚眼昏花地道︰“這,這乃是芸香公主的鳳衩,你是從何得來?”

    劉秀道︰“素瑤姐一向心系老丞相安康,此次讓我來專程問候丞相,貴體可曾安好,你為國為民,多受苦累了。”

    竇融的淚水嘩地流下,哽咽地道︰“公主能如此記掛老臣,老臣就算千難萬苦,也死不足惜,不知公主鳳體可好?”

    劉秀道︰“素瑤姐現在一個海外仙島之上,與燕無雙大俠雙宿**,是永遠不會再履中原半步了。”

    劉秀其實不想欺騙竇融,只是見他對公主是一片真情厚意,心中不忍將實情告之,所以就編織了一個美麗的謊言。

    竇融擦干淚水道︰“公主在仙島快活逍遙,不理紅塵,倒是羨煞老臣,只是我這把老骨頭累孽纏身,怕是沒有那份輕福了。”

    劉秀道︰“老丞相,芸香公主將此衩贈我,是要我在危難之際,請老丞相助我,我本不想在朝為官,還請老丞相于我解了官職,還我自由之身。”

    竇融思忖道︰“新皇命你為討北先鋒,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你此刻要辭官去,只怕沒那麼容易,不如討北之後再做區處如何?到時我自當鼎力相助。”

    劉秀道︰“就依老丞相之言。”

    送走竇融,東方明珠道︰“這個竇融是個善良的老頭。”

    劉秀道︰“若非有我素瑤姐保薦,朝廷上還有以竇融為的一批忠心為國之士,這王莽的天下可就岌岌可危了。”

    二人正在說著,文武群臣前來賀喜,各送一份厚禮,銀票等等,在前廳堆積起來,府邸之中十分熱鬧,皇上賞賜的金銀珠花也到了,東方明珠打扮起來,真是國色天香,有專門迎奉阿諛之輩,一見東方明珠喜歡穿戴,急忙去張羅給她訂做華麗的霓裳。

    劉秀吩咐下去,準備宴席,款待眾人,忽然走進來一位虎背熊腰的武將,自稱是御前校尉馬成,已在校軍場點齊三千飛龍兵,等候劉秀的命令。

    劉秀讓他領軍出城,且在城北安扎,然後與群臣在大堂中歡飲,直到日落黃昏,才散了宴席。

    東方明珠道︰“只有司馬,司空不到,這兩人難道是目中無人麼?”

    小烏龜在劉秀的懷里說道︰“你們兩個有所不知,司馬王尋,司空王邑重兵在握,把持天下兵馬,他二人與王莽乃是王家族親,結黨納垢,排除異己,是以不將天下忠義之士放在眼中,但凡要在朝廷青雲直上的,必先要以重金賄賂他們,方能得以重用。”

    劉秀對東方明珠道︰“我平生最恨這些苟且鼠輩,我們兩個還是走吧。”

    東方明珠也覺沒什麼有趣的了,玩興大減,就與劉秀離開平寧玉府,出南門直奔郭家村而來。

    郭家村內早已得到消息,將他二人接進正堂,大家共議對策。

    劉秀道︰“王莽此人,果然城府極深,他在城北埋伏了兩路奇兵,若不是我察覺到他的用意,我們只怕全要中了他的圈套。”

    呂鳳兒道︰“現在他封你為討北先鋒,文叔,你又是如何打算?”

    劉秀道︰“我也正想聽聽諸位前輩高見?”

    呂鳳兒道︰“雖然朝廷昏聵,但是匈奴侵漢,關系到我大漢生死存亡,我輩當放棄前嫌一致對外,王莽既然讓你做這個討北先鋒,你莫如大模大樣,做一回沖鋒破陣的將軍。”

    大澤龍神也很想讓劉秀歷練一下,“神母說的極是,文叔自拜東方先生為師,六韜五略爛熟于胸,此番討北正是英雄有用武之地。”

    東方明珠也道︰“不錯,不錯,我還從未去過大漠,我現在是副先鋒,要領軍出陣,做個漂亮女先鋒。”

    大澤龍神道︰“那我與土山宗就做你們的探馬,立刻去打探匈奴的消息。”兩個人都是性急脾氣,說走就走。

    劉秀道︰“藍破雲且慢,你一路行去,一則探聽匈奴虛實,二則將路過之地的山川地脈,于我畫一張草圖。”

    土山宗道︰“你放心好了,藍破雲是丹青妙手,這地圖就包在我二人身上。”說完兩個人一個行雲,一個入地,眨眼之間就不見了。

    曇花上人道︰“文叔,你此去雁門,王莽給了你多少兵馬?”

    劉秀道︰“鐵騎三千。”

    曇花上人道︰“你只有鐵騎三千,而雁門關外屯兵二十萬余眾,號稱虎豹熊三大神師,你以三千擊二十萬,豈不是以卵擊石麼?”

    神母道︰“不然,兵不在多,在于精,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主將乃是軍中之魂,我奎山雖有十萬之眾,卻還是敗在單于一萬狼師之手,匈奴之兵團結一心,卻有過人之處,文叔你若為將,切記要兵將一心,能與士兵同甘共苦,才可收攏軍心,若千軍能與你戮力同心,則以一當十,以十當百,你這三千鐵騎可比三十萬雄師。”

    劉秀道︰“多謝神母教誨,文叔自當與千軍同甘,不敢忘懷。”

    曇花上人道︰“王莽生性多疑,此地不便久留,你在此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即刻趕回軍營。”

    劉秀忽然現陰玉萍不在,“玉萍姐呢?”

    呂鳳兒一笑,“天機不可泄露,明日清晨你們自會相見。”

    劉秀與東方明珠在郭家村住了一夜,次日早早起身,大家與他們送行,走到村前卻依依不舍。

    劉秀不見陰玉萍歸來,心中正有些疑惑,天空落下一道劍光,正是陰玉萍,而且手中還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女童,生得面如桃花,脂如美玉,雖然穿著一件花布衣裳,可是眼中煙霞明媚,露出傾國傾城的美麗。

    陰玉萍笑道︰“我回來的還不算遲,文叔,你猜猜我帶來的這個人是誰?”

    劉秀定楮看這女童,眉目如畫之中帶著一絲威儀風度,心中一動,同時女童也目不轉楮地看著這個英俊的少年,陰玉萍把女童放在地上,對她說,“快去見過文叔。”

    劉秀渾身顫抖緊跑幾步,拉著女童的手道︰“莫非,莫非,你是小麗華?”

    陰玉萍眼中淚光盈盈地道︰“她正是小麗華。”

    東方明珠心中也是一動,劉秀曾向她說過燕無雙夫婦一事,想不到這燕無雙的女兒已長得這樣大了,生得是美麗無雙,令人妒忌。

    小麗華雖小,可是見到劉秀卻如親人一般,摟著劉秀的脖子道︰“我知道,你是劉秀叔叔。”

    劉秀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小麗華道︰“母親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是個大英雄,大劍客。”

    劉秀臉上一紅,心中道,你爹你娘才是大英雄,回想起與燕無雙夫婦共處的那段快樂時光,胸中也不知是喜是悲,伸手將小麗華抱起抗在肩頭。

    小麗華很乖巧地問︰“劉秀叔叔,你要去打仗了麼?”

    劉秀嗯了一聲,“我要去戰敗匈奴,做一個人人景仰的大英雄。”

    小麗華道︰“那我祝你旗開的勝,馬到功成。”

    眾人哈哈大笑。劉秀說︰“好,等我凱旋而歸,就送你一樣最好的禮物。”

    東方明珠把曇花上人與神母的飛劍交還他們,他們各自歡喜,呂鳳兒嘆了口氣,撫摩著蓮花飛劍道︰“我被苗雲熙廢去功力,已無法施展飛劍威力,玉萍,這把劍就送于你用了。”

    陰玉萍有些意外,這口蓮化花飛劍,浸透了呂鳳兒多年心血,劍光潔白無瑕,鋒冷如霜,實是一口好劍。

    劉秀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然在余子星耳邊說了幾句,眾人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余子星點頭而去。

    眾人一直將劉秀與東方明珠送到北門,遙遙看見這三千鐵騎的轅門,這才揮手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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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 亭武伐凶

    劉秀與東方明珠走到轅門前,校尉馬成率領幾個親兵前來迎接,劉秀走入軍營,但見這些兵甲俱是老弱殘兵,大多數都在哀聲嘆息。

    劉秀升坐中軍寶帳,叫馬成擂鼓聚將,馬成只身走進營帳道︰“回先鋒官,三千鐵騎,只有末將在職。”

    劉秀問︰“其余人等呢?”

    馬成道︰“末將不知。”

    劉秀見馬成面帶猶豫,似有難言之隱,說道︰“馬成,本先鋒今日上任,莫非你要刁難于我不成?”

    馬成單膝點地道︰“末將不圍敢,末將願誓死隨將軍出戰!”

    劉秀道︰“那你怎說,只有你一員將官。”

    馬成憤然道︰“昨日點兵之時,原有十余員戰獎,只是一聽要討伐匈奴二十萬鐵騎,這些人都去用銀子疏通上司,今日一早,大司空連下十幾道軍令,將這些貪生怕死之人調了回去,就剩這三千鐵騎,也是殘弱之旅。”

    劉秀道︰“那你為何不去,你若要走,我決不勉強。”

    馬成毅然道︰“馬成自棄文從武以來,知曉大義,保家為國,現匈奴犯我華夏之地,恨不得肝腦涂地再所不惜。”

    “將軍真忠義之士。”劉秀離座相扶,四手相握道,“文叔不過草莽出身,年幼無知,如何破敵,想聽將軍高見。”

    馬成道︰“末將適才出言鹵莽,還望將軍海涵,若要破敵,一是要以重金賄賂司馬司空,另派精兵強將,軍馬糧草足備,可以與匈奴一戰,二要擇一險要關隘,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讓匈奴不能長驅直入,然後再徐徐破敵。”

    劉秀道︰“將軍之言,正合我意,只是這第一策,我卻不以為然,請問將軍,我軍糧草有多少?”

    馬成道︰“只給了一月有余。”

    劉秀道︰“一月糧草,綽綽有余了。”

    “有余?”馬成迷惑不解地問。

    劉秀道︰“不出月余,我必大破匈奴!”然後走出帳外,集合隊伍,馬成也不解其意,只得跟隨而出。

    東方明珠將銅馬放出,瞬間長成一匹渾身金燦燦的駿馬,劉秀騎著銅馬走到軍前,命馬成每人賜烈酒一碗。

    三千鐵騎端著烈酒,見劉秀騎著一匹銅馬,卻是靈異如神,腰懸藏龍長劍,人馬皆俊秀已極,仿佛神仙中人,心中無不驚駭。

    劉秀端起大碗道︰“諸位將士隨我文叔征討匈奴,我劉秀心中對各位欽佩得很,誰說我們是老弱殘師,在我眼中,各位都是忠勇之士,比起那些縱有虎狼之軀,卻臨陣退縮,貪生怕死的鼠輩,你們都是大英雄,我劉秀無以為敬,只有烈酒一碗以壯雄心,血撒沙場,誓破匈奴!”

    “血撒沙場,誓破匈奴!”三千鐵騎與劉秀共飲,聲如奔雷,軍威大振。

    劉秀命令出兵,三千鐵騎立刻拔營起寨,往雁門關來,一路上連接了三道邊關急報,匈奴大軍已破了雁門關,正日夜南下,勢如破竹進犯長安。

    劉秀命令一路行軍秋毫無犯,寢食都與將士相同,毫無將軍的威風,但凡有生病者,加倍關愛,一路上只見饑民敗兵,沿路而行。劉秀拿出錢糧周濟災民,但有敗兵想抗擊匈奴者,也一同收入軍中,馬成對劉秀已是心悅誠服。

    走了五六日,前面軍卒來報,有一藍袍老者同一個小矮人,在軍前求見。劉秀大喜,此必是藍破雲與土山宗回來了,忙列隊伍相迎,把兩大龍神接到中軍大帳。

    藍破雲轉目一看,劉秀的隊伍似有壯大,雖然這幾千鐵騎都是兵瘦馬弱,但是個個精神飽滿,仿佛是一群視死如歸的死士,更有數百名軍卒在帳前演武,生龍活虎,士氣如熾!

    藍破雲贊道︰“神主真是治軍有方。”

    劉秀臉色緋紅道︰“大澤龍神誇獎,我不過盡心而為。”

    東方明珠看見師傅,也是歡喜無限,用將士打來的野味款待土山宗。

    藍破雲從懷中掏出一張白絹,在劉秀面前展開,“有幸不侮使命,畫出一張地形關隘之圖,獻于神主。”

    劉秀細看此圖,山川河流細致如畫,關隘路途清晰無誤,“大澤龍神,原來你還是丹青妙筆,很好,很好,不知匈奴大軍現在行至何處?”

    藍破雲伸手在地圖上一指,“冥邪單于逃回軍中,率領大軍星夜兼程前往長安,他的二十萬眾,延綿百余里,先行虎師此刻已過了馬邑關,正向這里而撲來。”

    劉秀將地圖仔細瞧了一遍,他的目光盯在一處關隘上,卻問馬成,“馬將軍,匈奴來勢勇猛,你看我們該在何處阻擊匈奴大軍?”

    馬成道︰“前面八十里處有一處關隘,名喚亭武關,地勢險峻,兩山夾一溝,山勢絕頂無法攀緣,是匈奴必經之路,關前守將劉隆與我至交,手下有兩千軍士,我們與他兵合一處,共拒匈奴!”

    劉秀點頭道︰“就依馬將軍,兵亭武關,與匈奴一決雌雄!”

    馬成道︰“那末將先行一步,讓劉隆前來迎接將軍。”

    劉秀盯著地圖,猛然道︰“匈奴大軍延綿百余里,此是兵家大忌,冥邪單于征戰漠北豈能不知,他令虎師晝夜先行,必然是來奪我的亭武關,此地是進犯中原的咽喉,若此地失守,匈奴大軍就再無阻礙,可大軍齊頭並進,事不宜遲,明珠你與大軍押後進,我與馬成將軍要先行一步,提醒劉隆謹防匈奴偷襲。”

    劉秀一席話說得馬成也汗水涔涔,亭武關若要失守,將會無險可守,隨劉秀步出大帳,正要提刀上馬。

    劉秀已策動銅馬,飛弛到他面前說︰“馬成將軍,你我共乘一騎,火趕往亭武關。”

    馬武飛身上馬,劉秀將銅馬一拍,這銅馬向前一竄,四足踏起風雲,快如一陣清風,馬成只覺雙耳生風,兩旁山林頓覺模糊不清,心中倍感玄妙,只是緊閉眼楮。

    不一刻,劉秀道︰“馬將軍,前面就是亭武關了。”

    馬成睜開眼楮,前面果然到了亭武關,急忙下馬,跑進關內去通稟。劉秀坐在銅馬之上,側目亭武關左右地勢,兩座高山陡立百丈,絕壁如鏡,當中設有一座關隘極為巍峨,上面刀槍林立,而在關內左面山坡上,有數百名軍士正在伐木,將一段段的粗木運回關內,制造滾木。這城關不過方圓二三里,但看旗幟鮮明,士氣如潮,這城內守將劉隆自然也是一位賢明之士。

    劉秀正欲結識這位將軍,只見馬成陪著一位眉清目秀,年約三十的將軍走出城來,劉秀抱拳施禮道︰“劉文叔拜見劉隆將軍。”

    劉隆以禮相還道︰“文叔將軍何必謙虛多禮,你是討北先鋒,該是末將迎接才對。”

    劉秀道︰“劉隆將軍鎮守亭武關,事關天下安危,豈能輕離關隘。”

    馬成道︰“你們兩個同是姓劉,何必謙虛。”

    三人攜手進城,劉隆讓劉秀入住在將軍府中,就在城頭置酒,款待劉秀馬成,兩人相互一敘,居然同為漢室宗親。

    劉隆心中納悶,這劉秀不過十七**的年紀,怎麼會被王莽封為討北先鋒,看其形容模樣俊秀,不像是有萬夫不擋之勇?派一書生前來,怎能抵御匈奴的虎狼之師?

    劉秀看出劉隆心存疑雲,只顧笑談,忽然探馬來報,亭武關後現無數軍馬,來歷不明。

    三人都是一震,心想,難道單于得知亭武關難得,先伏下一路奇兵,要前後夾擊,一擊而破麼?

    劉隆吩咐緊閉城門,與劉秀馬成登上城頭一觀,只見在南山密林中塵土飛揚,涌出無數人馬,穿著各色服飾花花綠綠,為有八匹駿馬,紅黑白花,人喊馬嘶,馬上坐著八個布衣武將,手提刀槍威武不凡。

    劉秀一見這八人,笑道︰“劉隆將軍不必擔憂,這不是匈奴兵馬,是我的結義兄弟來了,快開城迎接。”

    原來來人正是盤龍寨的八義兄弟,賈復提馬叫道︰“文叔,我們來了。”

    劉秀跑下城樓,欣喜如狂地道︰“八位哥哥,怎麼來了?”

    蓋延道︰“自你去長安,我們無日不記掛于心,時常派人打探你的行蹤,近聞匈奴大軍南下,王莽封你為討北先鋒,我等盡拔八寨之兵,合有兩萬之數,散盡家財以為軍資,前來助你成功。”

    劉秀道︰“諸位兄長,那盤龍八寨可是你們的根本,怎能輕棄?”

    傅俊道︰“賢弟錯了,匈奴侵漢,正是我輩大義凜然之時,一個小小的山寨又算得了什麼,倘若讓匈奴一路長驅直入,黎民百姓又要多受荼毒,八個寨子怎可與天下安危相提並論。”

    劉隆對馬成道︰“此八人乃是俠義之士,不可怠慢。”

    劉秀替雙方引見,劉隆請八義入城,在城頭重置宴席,共敘大事。那兩萬軍馬在城關外安扎。

    眾人正在暢飲,討論對策,探馬又報,匈奴的虎師已殺到三里之外。

    劉秀道︰“來得好快,不過,還是慢了一步。”

    但見北面荒蒿之間,匈奴之兵漫山遍野地殺來,全無隊形,個個行走如飛,有騎馬者,有騎駱駝,全都赤膊露胸彪悍無比,手中兵器清一色,是一桿鑌鐵虎爪,閃著凜凜寒光。

    為有一員將,黃楮隆鼻雙頰虯髯,耳掛金環,頭戴一頂青銅虎盔,足登虎皮戰靴,披著半斜黃袍,騎在一只黃毛駱駝上,正在關前挑戰。

    劉隆道︰“此人是匈奴虎師主帥嘯山王。”

    劉秀道︰“嘯山王在下面耀武揚威,實在可愛,諸位誰先去會會這位嘯山王。”

    馬成道︰“這第一仗就交與末將。”

    劉秀點頭道︰“正想看看馬將軍的槍法。”當即點了五百人馬,鳴鼓出兵。

    出得關來,卻看這位嘯山王已經下了黃毛駱駝,居然大咧咧地坐在一塊大石之上,解下腰間的一個皮囊,咕咚咕咚大口喝起酒來。

    馬成騎一匹青花馬,手捻一根渾鐵槍,弛到陣前道︰“我乃大漢馬成,誰與我一戰?”

    嘯山王似乎連看都不看馬成一眼,從他背後走出一個匈奴大漢,身高一丈,膀大十圍,提著一根狼牙棒走上前來,嘿嘿一笑,“馬成,趕快開關納降,不然叫你死無全屍。”

    馬成道︰“來將通名?”

    “嘯山王麾下,摩天都。”

    馬成見他是一員步下將,就知此人有些力氣,一槍刺去,抖出團團槍花。摩天都用狼牙棒一掃,兩人交戰一處。

    劉秀一邊觀戰,一邊對眾人道︰“你們可知馬成將軍的槍法麼?”

    吳漢道︰“這一路槍法是北海派的槍法,以細膩精巧見長,而這位摩天都的棒法頗為奇怪,不曾見過,該是大漠土生土長的功夫。”

    劉秀道︰“那你們看看,這一仗誰敗誰勝?”

    眾人皆搖頭不語,這二人勢鈞力敵,難以定論。劉秀道︰“且不論他二人誰勝誰負,這一仗我要大勝而歸以震軍威,要匈奴蠻夷知我大漢勇猛之士多如牛毛,而非單打獨斗之時。”

    眾人一聽劉秀這樣說,心里全都明白過來,時間一長,馬成必不是摩天都的對手,陳俊自得劉秀傳授了一套太公槍法,他就棄錘學槍,打造了一條鴨舌大槍,槍尖有如鴨舌,扁平而鋒利。

    此刻,陳俊大吼一聲,“馬成將軍,且退到一邊,看我擒了這個匈奴賊子。”從馬上一躍而下,馬成漸感吃力正要退下,陳俊飛身一槍直刺摩天都,摩天都見殺退馬成,換了一員步將,心中高興,用狼牙棒一揮。

    當!

    鴨舌大槍與狼牙棒相擊,兩人同時退了三尺,雙臂都震得麻。

    陳俊自得劉秀真氣引導之法,全身運轉經脈調息,而摩天都就是一副蠻力,沒有陳俊恢復得快,見陳俊大槍一抖,又刺了過來,以為他的力氣不如陳俊,心中就有些膽怯,不敢再硬接,閃身繞過。陳俊將太公槍法抖開,神妙莫測,登時就把摩天都圍住,槍槍致命,很快就在摩天都身上留下幾道鮮血淋淋的傷痕。

    不料,這卻激了摩天都凶性大,把狼牙棒亂舞亂打。陳俊見他的狼牙棒失了章法,瞧了一個破綻,將囊中銀錘一抖,這銀錘有劉秀傳授的飛劍密訣,摩天都閃避不了,一錘正砸在左肩,把摩天都砸得肩骨斷裂,大口噴血,丟了狼牙棒跑回匈奴隊中。

    嘯山王咦了一聲,此刻才放眼將劉秀等人仔細地瞧了一遍,大為驚異地道;“我一路闖寨奪關,所遇的中原高手多是蘚芥之輩,想不到在此小小的關隘居然隱藏如此高手,真是不虛此行,拿我的鋸來。”

    兩名匈奴大漢抬著一個七尺長,三尺寬的錦盒走了上來,不知錦盒內盛著什麼奇兵,如此沉重異常。

    嘯山王正要打開錦盒,身後走出一名匈奴大漢道︰“大王,殺雞焉用牛刀,摩天都不過一時不慎,遭了暗算,待我去把那漢人的級取來。”

    陳俊見一匈奴大漢走到陣前,生得是突額扁口,面如藍靛,手中提著一口劍,劍刃上生著藍汪汪的四根倒鉤,他把鴨舌大槍一橫道︰“來將通名?”

    匈奴大漢道︰“嘯山王麾下勇士突盧。”

    突盧把劍向陳俊一指,陳俊把搶一擺正要去封劍刃,突聽劍刃之上嗡地一響,四把倒鉤脫離劍刃,分成上下左右齊向陳俊刺來,藍光幽幽,鉤刃之上顯然喂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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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 猛虎大陣

    陳俊忙將流星錘祭出,擋住四把飛鉤,然後將太公槍法使開,往來穿梭與突盧戰在一處。

    突盧的劍法平平,只是那四把飛鉤十分玄妙,圍繞著陳俊的流星錘反復攻擊,兩人勉強戰個平平。三十招一過,突盧收劍就走,那四把飛鉤如同蜜蜂歸巢一般,又回落在劍刃之上。

    陳俊挺槍要追,劉秀卻見突盧毫無敗象,忽然敗走,高聲叫道,“陳大哥,退。”

    陳俊正殺到興處,聽劉秀一喊,心中有些猶豫。

    突盧猛地一個旋身,從囊中逃出一物,劈面向陳俊打來,陳俊只覺面前冷風撲面,好似一片黃沙飛舞,已無法閃躲。

    就在此刻,一道人影快如閃面電地飛來,一掌按在陳俊的背心,一提一拋,陳俊連人帶槍被呼地拋起,兩個空翻落回馬上,而突盧的暗器全數打在這人的身上。

    眾人注目一看,正是劉秀,也只有他有如此快如閃電的身手,劉隆驚嘆不已,心中方知劉秀的身手已是劍仙一流,深不可測。

    劉秀張開手心,上面有數枚雪片大小,輕薄如紗的鐵釘。突盧大驚,這是自己苦苦修煉的一門暗器,黃沙飛釘,偷襲傷人,百百中,這個小小少年有多大功力,能收他的飛釘。

    劉秀掂著手中飛釘道︰“突盧,這東西你有多少,都使出來玩玩?”

    突盧面皮紫,挺劍就刺,劍上四把飛鉤又旋飛而出,來傷劉秀。劉秀淡淡一笑,正要收他的飛鉤,賈復在後面按耐不住,策馬飛來說道︰“文叔賢弟,嘯山王給你留著,這等小角色就交給為兄了。”舞戟來戰突盧。

    劉秀身形一晃,飛退而回。只是這一晃,突盧的眼前人影繽紛,都不曾感覺到劉秀的手指在他的劍刃上一捏,一則將他劍刃上與四把飛鉤的接觸點已捏得變形,二來試探突盧的功力,見他毫無察覺,心中已然有數,安心退回本陣。

    賈復的鬧海翻江龍鳳**的畫戟功夫本是家傳,講究挑,抹,掛,封,又有劉秀教授的一套日月戟法,可謂是如虎舔翼,雙戟翻飛,在馬上舞成一團寒光,任憑突盧的四把飛鉤盤旋,卻刺不進雙戟之內,但是雙戟寒光在突盧身前神出鬼沒,似乎在戲弄突盧,戟風吹過,把突盧的衣裳割成一條一條,好像一個乞丐。

    突盧見不能取勝,故技重施,轉身詐敗就走。

    賈復催馬就追,一手舞戟拔打四把飛鉤,一手舞戟等著突盧的黃沙飛釘。

    突盧回身撒來一把飛釘,賈復單戟一晃,使了一式銀龍吸珠,那些黃沙飛釘全被他吸附在戟刃之上。

    突盧見偷襲失敗,四鉤劍一晃,要把四只飛鉤收回劍刃,卻不知劉秀在他劍刃上動了手腳,四把飛鉤不能與劍刃連接,反倒當地一聲擊在劍刃上,四把飛鉤全落在地上。突盧心中慌亂正要審視劍刃,賈復飛馬而來,雙戟大力一刺,撲地一聲,貫透了突盧的胸膛!

    賈復削了突盧的級,正要撥馬回陣。身後響起嘯山王如巨雷般的叫聲,“賈復不要走,看我為突盧報仇!”

    嘯山王臉色暴怒,從地上一躍而起,打開錦盒取出一件長大的兵器,眾人一看個個驚異,只見他這件兵器奇形怪狀,好似一把七尺長鋸,無柄無刃,鋸背上雕著一只黑虎,鋸口狼牙交錯,嘯山王雙手持著虎尾,大鋸力闢華山,快如霹靂地向賈復一鋸砸來!

    但是劉秀抬手一揚,手中數枚黃沙飛釘,嗤嗤破空,向嘯山王打去,嘯山王身形一擰,這數枚飛釘打在他身後匈奴兵身上,登倒下幾個匈奴兵,臉色黑,不一時就毒身亡了。

    嘯山王舉著大鋸,神情如虎,大叫道︰“是誰暗算我?”

    吳漢見他有些傻相,就拍馬而出說道︰“是突盧暗算你的。”

    “胡說?”嘯山王道,“突盧死了,怎麼會暗算我?”

    吳漢道︰“因為你們很快就要見面了,他舍不得你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人世上。”

    “你怎麼知道的?”

    吳漢道︰“因為,我很快就送你與他會面。”

    眾人哈哈大笑。劉秀道︰“諸位哥哥不可輕敵,此人神力過人,看來又是紀無霸一流。”

    吳漢雖然嘴上說笑,但是看這嘯山王的兵器,實則加著萬分小心,把斷魂鬼頭刀祭起,一道刀光飛斬嘯山王的左臂,嘯山王一點也不驚慌,手臂一翻,把黑虎神鋸向上一撩。

    當!

    吳漢的斷魂鬼頭刀沖天而起,若不是在刀上系著一條銀鏈,他的刀就被嘯山王震飛出去,吳漢在馬上躍起,他的輕功不錯,竄起三丈,用銀鏈一拽,才將大刀收回。

    王霸見吳漢一人並非嘯山王對手,跳下座馬徒步向嘯山王撲去,抖動青銅水火棍與吳漢雙戰嘯山王。

    賈復在陣前策馬緩行,將突盧的級挑在戟尖,向匈奴兵甲炫耀,亭武關前軍心大振,劉隆命將士擂鼓助威,戰鼓擂動,響徹雲霄!

    劉秀見王霸與吳漢雙戰嘯山王,嘯山王非但沒有懼色,反倒越戰越勇,他本來力大無窮,揮動黑虎神鋸,呼呼生風。而王霸的青銅大棍,雖然也是蠻力十足,但是剛才看見吳漢的刀被震飛,心中顧忌,絕不輕易與嘯山王的神鋸相撞!

    三人游斗多時,嘯山王忽然縱身跳出戰團,雙手擎著神鋸,口中振振有詞,一道烏煙從鋸齒中噴出,將吳漢與王霸的身形籠罩在,黑虎神鋸忽然搖身一變,幻化成一只活靈活現的黑虎來傷二人!

    吳漢忽覺殺氣縱橫,在烏煙中輕功提縱,人如輕燕般掠出烏煙。

    王霸輕功不濟,在烏煙中伸手不見五指,心中一慌,拖著大棍撒腿就跑,烏煙卻圍住他旋轉,他在烏煙中一陣迷糊,把劉秀傳授的飛劍之術倒給忘了。

    說時遲,那時快。吳漢騰在半空之上,見黑虎撲到王霸背後,出手就是一刀。

    刀光一閃!

    飛刀直劈虎頭,嘯山王用手一指,黑虎嗷地一聲怪叫,張口一咬,正將斷魂鬼頭刀咬住。

    吳漢大驚,心中緊念口訣,但是那飛刀卻不見回轉,而黑虎四爪宛如利刃,舍了王霸,騰空而起就向吳漢抓來。吳漢自知不是這黑虎的對手,但是飛刀難舍,還要勉強與黑虎過招。

    劉秀看嘯山王的功力,非自己莫敵,輕煙般縱來,叫道,“吳二哥,這嘯山王就交給我了,你的飛刀我保證完璧歸趙。”

    吳漢抹了抹頭上冷汗,反身滑落塵埃。劉秀雙掌連擊,砰砰兩聲,烏煙被劈空掌力震散,王霸眼前恢復光明,三步並成兩步,逃了回去。

    黑虎朝劉秀飛來,嘴里叼著吳漢的飛刀,向劉秀脖項上抹去。劉秀右手伸兩指鉗住刀鋒,左手在虎頭上一彈,幾縷指力在虎頭上一震,叮叮作響,虎頭被劉秀的真氣一震,驀地張開虎嘴,劉秀就勢取出飛刀,向吳漢拋去,“吳二哥,接刀。”“收到。”吳漢大袖一擺,一道刀光平安東地落回袖中。

    黑虎本是嘯山王用邪術將黑虎神鋸幻化而成,被劉秀真氣一蕩,復又變回一把大鋸落在嘯山王手中,嘯山王道︰“白臉小子,你是什麼人?”

    劉秀道︰“討北先鋒劉文叔。”

    嘯山王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你就是打傷我家單于主公的那個劉秀?”

    劉秀道︰“正是在下,你有什麼賜教?”

    嘯山王呵呵大笑,“你這白臉小子練的究竟是何妖法,能戰敗我家單于?”

    劉秀倒不急于一戰,而是頗有興致地道︰“我練過很多妖法,大小不下數千,飛天遁地,呼風喚雨,不計其數。”

    “哦?”嘯山王道,“你的妖術使來,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劉秀道︰“我的法術俊得很,有一門功夫叫奪魄飛魂,只要我念起咒語,向人一指,他立刻就會瘋狂,你信不信?”

    “不信。”嘯山王把腦袋一頓狠搖。

    “蓋大哥。”劉秀喚道。

    “來啦。”蓋延的輕功在八義中最高,一個雲里翻就落在劉秀面前,鐵扇嘩啦抖開。

    劉秀道︰“蓋大哥,我們來比劃一下。”口中仿佛有詞,接著向蓋延一指,蓋延領會其意把鐵扇一合,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就如羊顛瘋一般,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折騰。

    塵土飛揚。嘯山王大驚,未曾見過還有如此厲害的妖法,臉上驚愕地道︰“你這法術真是厲害!”

    劉秀道︰“我本想對你施法,但看你是個誠實君子,就算作罷,不知你有些什麼法術?”

    嘯山王把胸脯一腆,“我會布百虎陣,勇不可擋!”

    劉秀道︰“你布來我看。”

    嘯山王蹲在地上,胸中運氣,猛地仰天長嘯,這一聲長嘯如同獅吼功,震得亭武關前戰旗飄飄,林木抖動,蓋延從地上一躍而起,只覺一陣腥風撲面。

    從北山坡上跑來一百只大虎,仿如一群小貓,撒著歡地向嘯山王跑來,將嘯山王

    團團圍住,狀甚親昵無拘無束,嘯山王用手摸摸這個,拍拍那個,這些猛虎就宛如列隊的將士,在劉秀面前排成一列,張牙舞爪,咆哮而吼!

    亭武關前的戰馬一見這些精神百倍的老虎,個個骨軟筋酥渾身戰栗,再也跑不得半步。

    劉秀仔細觀看,這些老虎的脖頸之上都纏著紅色的絲線,原來嘯山王精通御虎之法,只聽嘯山王道︰“我這百虎大陣,攻城破寨無往不利!”

    劉秀心想,如果這百虎齊上,自己的陣角一定大亂,于軍心不利,當下說道︰“嘯山王,你初來亭武關,對此地勢不熟,我也不想乘人之危,我們明日一戰,決一勝負,如何?”

    嘯山王只道劉秀懼怕他的百虎陣,呵呵大笑,“一言為定。”轉身回歸本陣,呼哨一聲,那些白虎也都往北面山坡跑去。匈奴虎獅就在亭武關前下寨,殺羊宰牛,喝酒吃肉。

    劉秀率兵回關,命賈復王霸馬成劉俊四人守城,謹防匈奴偷襲,然後領諸將回將軍府商議軍情。

    劉秀儼然一位少年將軍,坐在大堂之上道︰“諸位兄長,可有破陣之法?”

    朱佑道︰“憑我等一鼓作氣,殺散百虎陣。”

    蓋延道︰“不可,不可,我見這百虎乃是受過訓練的,非同一般野虎可比,而且匈奴虎師有數萬之眾,我們在人數上處于劣勢,不可強攻,只宜智取。”

    傅俊道︰“適才我見到虎頸上纏有紅線,此必是嘯山王控制百虎的符咒,我們不如將他的符咒破去,放虎歸山,讓他無虎可用,豈不是更妙。”

    吳漢道︰“說起來容易,可是那些猛虎會服服帖帖讓你去摸它的**不成?”

    劉秀撫掌大笑道︰“吳二哥,傅四哥,你們不必焦慮,我已有破敵妙計了。”

    眾人問︰“是什麼妙計?”

    劉秀道︰“我見匈奴在亭武關前狂飲,他來攻我城關,而且人多勢重,必定以為我不敢去劫營,今夜子時,我率領幾位輕功高手,先去匈奴營帳破了百虎陣,匈奴必然大亂,我們在趁勢掩殺一陣,必能大獲全勝。”

    眾人大喜,都叫囔著要與小兄弟劉秀同去,劉秀道,“幾位哥哥不要爭執,蓋延,吳漢,傅俊,任光輕功俱佳,就隨我前去,其余都在關中接應。”

    眾人摩拳擦掌,只等今夜一場大戰。

    堂前忽然有人說道︰“夜襲匈奴,怎麼不帶上我一個,這個熱鬧可不錯過。”

    眾人在堂前巡視一番,不見說話之人,都在驚異,唯有劉秀微笑道︰“你們一老一少,怎麼來得這樣快,快上來吧。”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兩個人呢?”地下又響一個銀鈴般的聲音。

    劉秀道︰“若不是你纏著師傅趕來,他怎麼會來得這樣迅?”

    一個小矮子忽然從地下冒了出來,嘆息著說道︰“又讓你裁著了,都是這個小妞妞,她非要來,我只好隨她一起來了,她口口聲聲說要來打仗,其實是一步都舍不得你,說起謊來還一點都不臉紅,我可真是服她了。”

    “師傅,你真壞。”東方明珠像一只小鳥般從地下躍出,裝模作樣就打土山宗的脊背,土山宗晃動著腦袋,似乎十分享受。

    蓋延雖然不知土山宗來歷,但是也要調侃兩句,“明珠妹子,他老人家可沒說錯,都把你給看穿啦。”

    “蓋大哥,吳二哥,你們全都來啦。”東方明珠道。

    “來啦,來啦。”眾人齊聲道,“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我們只是數日不見,明珠妹子,怎麼也變得好看了呢?”他們對東方明珠與劉秀的姻緣,已經是心照不宣了。

    劉秀道,“我不是讓你押隊而來麼?”

    東方明珠臉色緋紅地道︰“我想先來瞧瞧,就把軍隊交給大澤龍神了。”

    劉秀道︰“你們來得正好,今夜隨我去劫營,破百虎陣,你們的地行術,可是大有用處。”

    劉秀與眾人引見土山宗,大家互相暢敘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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